德妃将手中的账册放在桌上,思忖了片刻,才道:“宁贵人如今失了恩宠,自然是坐不住的。”
“娘娘的意思......”听着德妃的话,那宫女的眼中露出一抹不解,宫里头的人都说这宁贵人失宠是密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不好的话,如今,这宁贵人怎么非但不记恨还巴巴的凑了上去。
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在密妃面前,可不得卑躬屈膝伏低做小。
宁贵人心气儿高,瞧着也不像是那种能委曲求全的,怎么这一失宠却是转了性子。
不过想想,这没有恩宠的日子本就难熬,宁贵人心气儿再高为了复宠委曲求全些也是有的。
“本宫倒是高看了她,以为她得了什么好去处,不成想却是攀上了佟贵妃。”德妃的视线落在放在桌上的那本账册上,满是嘲讽地说道。
德妃这话,全然在意料之外了。
“可这些日子,贵妃明里暗里给宁贵人使了多少绊子,让人变着法儿的作践她。”听着德妃的话,那宫女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要不怎么说佟贵妃是个厉害的,本宫瞧着她有些事情上虽然拎不清,可作践起人来,这宫里头怕是没人能比得上她,到底是佟家教出的女儿,这家教就是和旁人不一样。”德妃的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对于佟贵妃,她着实是瞧不上眼。不就仗着有个好家世,自己又是皇上的亲表妹。要不是这样,还能让她在宫里作威作福了这么些年。
话虽这样说,到底德妃心里头是明白的。这样的好家世,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老天爷既然在投胎的时候帮了她一把,让她有了这样的家世,想要扳倒佟贵妃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不然,她苦心谋划了这么些年,到如今只动了佟贵妃三分,甚至连三分都没有。
没了皇贵妃的名头,她依旧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主子,是皇贵妃还是佟贵妃,竟无多大区别。
不得不说,在位份上,皇上待佟贵妃是真好。万幸的是,于子嗣上,皇上却从来都是个心狠的。
要不然,也不会见着佟贵妃有了身孕,就毫不避讳的在众妃嫔面前抬举她。
只是,这都七个多月了,佟贵妃肚子里的那块儿肉还好好的。
想着这些,德妃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听说承乾宫前几日传了太医,可是贵妃有什么不好?”德妃随口问道。
本来她在承乾宫布了眼线,佟佳氏跟前自然也少不了,只是自从佟佳氏有孕后,行事就比之前小心了万分,平日里只叫桂嬷嬷近身服侍,除了近身的一两个宫女,竟是无人能近的了她的身。
两人争斗了多年,德妃对佟贵妃即便算不得了如指掌她的性子却也能琢磨出七八分。佟贵妃这样,怕是将皇上都防备上了。
不然,怎么会有了身孕不想着告诉皇上而是装病瞒了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她有多紧张肚子里的那块肉。
听着德妃的话,那宫女只摇头道:“只听说是传了太医,并不知是什么事情。”那宫女的话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那日,宁贵人凑巧也在承乾宫里。”
德妃听了这话心思一沉,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宁贵人这些日子可常去贵妃那里?”
那宫女答道:“倒也不常去,娘娘也知道,宁贵人前些日子病着,这几日才好些了。不过奴婢倒听说宁贵人病着的时候承乾宫里赏赐了好些补品,燕窝银耳什么的都日日吃着,不过才送去没几天,贵妃又让人暗地里作践起宁贵人了,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想的。”
这旁人要不示好,要不作践,佟贵妃却是先示好,又让人可劲儿的作践她。
德妃惊讶之余却是笑了:“你当她为何这么费心思,不过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又想将宁贵人逼到绝境罢了。”
听着自家娘娘的话,那宫女也没有多说,这种事情当奴才的只听着便是,万没有插嘴的道理。
佟贵妃如何,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说的。
不然,就是妄议主子不稳重的性子,连娘娘也要提防她了。
德妃端起桌上的茶盏送到嘴边,只轻轻抿了一口就不再喝了,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宫女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连眼皮都没抬。
良久,才听德妃道:“让人盯着宁贵人,看她有什么动静。还有,密妃那里也上些心,本宫总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将此事细细想想,德妃隐约感觉到宁贵人去求见密妃的事情有些怪异。她既是投靠了佟贵妃,就万没有亲近密妃的道理。这宫里头谁不知道,佟贵妃被皇上废黜了皇贵妃尊位,全都是密妃的缘故,不用说也知道佟贵妃必是恨极了密妃。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宁贵人如此行事,是得了佟贵妃的吩咐。
不然,她不会,更没有那个胆子一边攀着佟贵妃,一边又想着和密妃交好。
那宫女站在那里,见德妃面色有异,也不敢多说。
“去吧。”德妃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挥手让她下去。
那宫女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离开。
晚膳的时候康熙坐在龙案后批阅着奏折,却听李德全在外头通报:“皇上,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来了。”
这些日子康熙虽日日歇在祈祥宫里,可该有的形式还是有的,敬事房的人日日过来,却也知道皇上翻的是密妃的牌子。
只是这一回,康熙随意扫了一眼托盘里的绿头牌,却没发现密妃的牌子,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
那太监做到总管的位置,自然是会察言观色的,瞧着皇上脸色不好,急忙解释道:“皇上息怒,前些时候祈祥宫里派人来传话,说密妃娘娘身子不爽快,不能伺候皇上了。”
那太监说着,却是不敢抬头看康熙,心里头也是不明所以。
身子不便,分明还没到时候啊?
敬事房担着这差事,可不要将每个妃嫔的日子算好,不然担了干系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所以,他心里头也是有些不安。可祈祥宫既然有人来回话,自然就是密妃娘娘的意思,密妃正当宠,总不会刻意避宠吧?已经独宠了这些时候,该嫉恨的早就嫉恨在心里了,密妃是个通透的,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兴许,是身子有些不适。
那太监能想到的,康熙每日和王密蘅亲近自然也能想到,王密蘅身子方便不方便,没有人比康熙更清楚了。
听了这话,当下脸色一沉,将手中的折子摔到了案桌上。
康熙这话中隐隐含着几分怒意,敬事房的太监心不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暗道今日真是冲撞了黄历,不然这好端端的密妃娘娘怎么上了这么一出呢?
“陪朕去祈祥宫一趟。”康熙这话,自然是对李德全说的。刚说完这话,康熙就站起身来走下了台阶,径直朝殿外走去。
李德全瞪了敬事房总管一眼,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心里头却也是有些捉摸不透。
康熙刚到王密蘅寝宫外就听见寝宫里传出一阵说话声。
“主子,这可怎么好,还是传太医过来瞧瞧吧。”康熙时常来祈祥宫,自然听得出来这是王密蘅身边大宫女秋梅的声音。
“这么晚了,哪好惊动太医,左右不过是道红印子,许是因为方才吃了些辛辣的刺激了也是有的。”秋梅的话音刚落,就传来王密蘅熟悉的说话声,许是天色晚了,还带着些懒散。
一听就是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康熙听了这话,只紧锁着眉头快步走了进去。
第175章毒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微皱了皱眉头,掀起帘子径直朝殿内走去。
秋梅最先见着康熙的身影,见他阴沉着脸,猛地一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
王密蘅听着这声音,也不由得转过头去,正巧对上康熙阴沉含怒的目光。
没等她站起身来,康熙就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满是审视的看了过来。
被他这么看着,不知为何,王密蘅心中就有些不安了。
瞧他这表情,怕是真生气了。
王密蘅进宫这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在她面前发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回事?”康熙蹙了蹙眉,开口问道。
“兴许是吃了些辛辣的,不打紧......”
没等王密蘅说完,康熙就板着脸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的身子都不上心,合该受罪。”
一番训斥的话,让王密蘅不由得脸色涨红,心里虽然有些觉着康熙小题大做,却没敢辩解一句。
康熙却是脸色一沉,怒斥道:“还不快给你家主子传太医过来。”
秋梅跪在地上,早被康熙这番怒意吓住了,这会儿听见这话,只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王密蘅和康熙两个人。
康熙的目光落在王密蘅脸颊上的那道红印子上,还想训斥,却被王密蘅抢先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王密蘅这话,是当真不解。分明,她派人去知会敬事房的人,说身子不便不能伺候康熙,敬事房的人得了这话,自然将她的绿头牌撤了下来,怎么这会儿,康熙却是过来了。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冷声道:“朕不过来,还不知你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什么叫做晚了不好惊动太医,合着太医院的人一个个身子金贵,请都请不动了。”
说着,又是一番训斥,王密蘅坐在那里,只安安分分听着,待康熙说完,这才抬起头来,开口道:“都是臣妾不好,害皇上担心了。”
康熙瞧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却是缓和了一些。
见他这样,王密蘅才意识到她正坐着,而康熙却是站在她面前,当真是不合礼节。
“皇上。”王密蘅瞧了瞧康熙的脸色,只不着痕迹地站起身来。
刚起身,就听康熙道:“朕来了,你自己还坐着,也不知道规矩学哪里去了,改日要请教习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
听着康熙似怒非怒的话,王密蘅心里头一阵恶寒,迁怒,康熙这绝对是迁怒。
平日里也没听他说什么规矩,往往是嫌她规矩多,还没等她福□子他就顺手扶起她了。
被他训斥了这么久,王密蘅却是到这会儿都想不明白,一件小小的事情,康熙怎么会这么生气?
王密蘅不知道的是,她虽然穿越到清朝这么些年,却一直都不是那种养在深闺,稍微擦破一点皮就大张旗鼓的人。所以,在她发觉脸上有点儿痒痒的还有道浅浅红印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因为吃了辛辣的东西过敏了,只需多喝些水,过几日也就好了。即便是要请太医,也总得到了明早再说。
这大晚上的,天又冷,总不好折腾人来来回回。
王密蘅骨子里,还是存着一些现世的想法的,只是她这样的想法,放在这个朝代自然是不妥的。换了后宫里任何一个妃嫔,这哪里是件小事,都说女子的容颜最是重要,即便是进了宫身份尊贵了,却也逃不过“以色事人”这四个字。
旁人就是胳膊上留一点点疤痕都怕被康熙嫌弃,更别说是在脸上了。
所以,王密蘅的疏忽大意,就显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康熙那般责备,原也在情理之中。
想着这些,王密蘅忙赔笑道:“皇上可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说完这话,又偷偷看了康熙一眼,低声问道:“进来就训斥了臣妾这么久,皇上也该喝了吧?”
没等康熙开口,王密蘅就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缓步走到康熙面前。
康熙看着她这般讨好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坐在了软榻上。
王密蘅莞尔一笑,将茶盏递到他手中,却是问道:“臣妾分明知会了敬事房的人,皇上怎么会过来?”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自然不好一句话都不说。
看康熙这个样子,是不准备开口了,王密蘅只好没话找话打破了沉默。
相处这些年,王密蘅自然是了解康熙的性子的,他不说话,却不允许她陪着不说话。不然,他必要恼了。
听着王密蘅的话,康熙却是轻笑一声,看着王密蘅低声道:“你身子方便不方便朕还能不晓得?”
康熙说得十分直白,说完这话,像是没看到王密蘅由愕然渐渐转为脸红的神色,就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许是来得匆忙,又说了好些的话,康熙几口就将茶水灌了下去,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的优雅从容。
王密蘅先是被康熙毫不掩饰的话弄得涨红了脸,这会儿见着康熙这般喝茶,就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了。
用完茶后,康熙饶有兴致地看了王密蘅一眼,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来。
不用康熙开口,王密蘅便会意了,只接过茶盏又走到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
心里却是暗暗疑惑,真有那么渴吗?
事实上,王密蘅觉着康熙分明就是故意使唤她。见着秋梅不在,把她当小丫鬟使唤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王密蘅早就觉出了康熙的这个癖好。
王密蘅将茶盏递到康熙手中,康熙却只喝了一口,就将茶盏搁在了桌上。
只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让朕瞧瞧?”
好一会儿,王密蘅才明白过来他要瞧什么?
“可是瞧着厉害了?”王密蘅随口问道。
康熙凑过来细细看了看,眉梢都带着几分认真,倒让王密蘅也觉出几分严重来。
难不成,整张脸都蔓延开来了,想到此处,王密蘅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不行啊,她还得靠着这张脸混饭吃呢。再说了,脸要是毁了,自己瞧着也不舒坦不是。
女人,总是更在乎容貌的。
看着王密蘅紧张的样子,康熙只冷哼一声:“要是治不好,你就自己受着吧。”
听着康熙的话,王密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担心。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秋梅领着一个太医走了进来。
那太医见着康熙,先是一愣,然后便立即上前跪下请安。
“微臣......”
他才刚开口,就被康熙打断了。
“好了,别计较这些礼数了,快给密妃看看吧。”
王密蘅站在那里,听着康熙这样说,心中却是一暖。
这男人,有时候也是很贴心的。
康熙却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出王密蘅的异样,只顺手扶了她坐到软榻上,才让太医过来。
这般随意的动作,落在太医的眼中,心中一震,不免多看了密妃一眼。只想着,怪不得宫里的人都传皇上对密妃如何如何宠爱,如今见了才知这传言只有七分,皇上待密妃岂止是宠。
这分明,是放在了心上。
他在宫里头这么多年,也见过了众多妃嫔,却从未见皇上紧张过哪一个,更别说,是这样随意却又熟悉的动作了。
怕是连皇上自己都不晓得,这“顺手一扶”,有多让人震撼了。
如今却见密妃娘娘没有半分的异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那太医随即向王密蘅行了一礼,就走上前去查看她脸上的红印。
这一看,却是看了好半天。
王密蘅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症吧。
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想多了,这一指长的红印,难不成还会发生病变?
那太医细细看着,又替王密蘅把了脉,神情专注而严肃,让王密蘅又一次生出一些忐忑。
“如何?”没等王密蘅开口,康熙便出声问道。
那太医听见这话,又重新诊了一回脉,这才站起身来,跪在地上,面色凝重道。
“回皇上的话,密妃娘娘怕是中了毒。”
听着他的话,王密蘅吓了一跳,猛地看了过来。
怎么会中毒?
那太医脸色凝重,眉头紧蹙,只道:“娘娘的症状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微臣敢断定,娘娘是中了毒,此毒能使人容貌尽毁。只是娘娘中毒时间尚短,还未侵入血脉。”
听到那太医的话,秋梅双腿一软,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
“容貌尽毁”,她的脸色惨白,脑子里只回荡着这四个字。
康熙脸色铁青,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怒声道:“查,给朕好好的查!”
说完这话,才沉声道:“无论用什么法子,定要将密妃治好。不然,朕摘了你的脑袋!”
康熙这话,显然是在盛怒之中了。
王密蘅坐在那里,想着今日的事情,只冷声道:“皇上不如,差人去问问宁贵人。”
第176章 搜宫
入夜,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宁贵人坐在软榻上,惴惴不安。身旁的宫女见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自打从祈祥宫回来后,主子就一直心神不安。才刚听着皇上去了密妃那里,更是心神不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一阵强风将窗户刮了开来,宁贵人瑟缩一下,目光里却是满满的紧张,那宫女见状,急忙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主子,不好了,李公公带着人过来了。”刚关好窗户,就有小太监慌乱地跑了进来。
听着他的话,宁贵人脑子里轰的一声,脸色骤然惨白。
这么晚了,李公公怎么会过来,还是带着人。
宁贵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没等她开口,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奴才奉旨,劳烦贵人更衣跟奴才走一趟。”
李德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意,任谁都听了出来。
宁贵人惊骇万分,只坐在软榻上,想要站起身来,却是骇得连脚都动弹不得。
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敢问公公,皇上传嫔妾所谓何事?”宁贵人心里头紧张,说出口的话就带着几分颤抖。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李德全隔着殿门道:“奴才是奉了旨意,至于什么事情贵人到了便知道了。还请贵人快些备着,可不好叫皇上等着。”
李德全这话,明显是带了几分威胁了。
宁贵人脑子里轰然炸响,慌乱地抓住了身边宫女的衣袖。
“主子千万要稳住,兴许是皇上叫主子过去说说话呢。”那宫女知道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事情,心里自然也是害怕的,可到了这会儿,若是稳不住,可就全完了。
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不是主子好了,她们不见得好,主子若是获了罪,她们就是最先遭罪的那一个。
“是,得稳住。”宁贵人喃喃说道,脸上恢复了平静,由宫女服侍着换了身衣裳,这才走出了殿外。
她一走出殿外,李德全就恭敬地迎了上来:“贵人,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宁贵人这边才刚动身,事情就传到了一些妃嫔的耳朵里。
毕竟,李德全是皇上身边的人,这大晚上的去请宁贵人往祈祥宫去,想着就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皇上在祈祥宫大发雷霆,还惊动了太医。
想着,可不就是出了大事了。
这其中,最不安稳的算是佟贵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佟贵妃正喝着燕窝粥。原本今日听宁贵人身边的宫女来回禀,说那事情已经得手了,心里头只等着看密妃的笑话。却没想,才过了几个时辰,祈祥宫里就有了动静,而且还惊动了太医。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情了。
“蠢货!”佟贵妃没好气地骂道。
还说得手了,却不知留下了什么把柄,不然,这大晚上的皇上怎么会派李德全“请”了宁贵人过去。怕是,密妃已经觉出不对了。
佟贵妃想着,心里头就愈发的不安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朝站在身旁的桂嬷嬷道:“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娘娘放心,那东西就在她寝宫里藏着,只要皇上派人去搜,就万万抵赖不得的。”听着自家娘娘的话,桂嬷嬷立即道。
这事情她原本就觉着不妥当,只是娘娘固执,听不进去劝,如此,她也只能尽心安排。若是出了什么茬子,总查不到娘娘身上。
却也没想到,宁贵人会那么不中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无端地让人起了疑心。
如此,只能找个人出来顶罪了。
至于宁贵人那里,有她那一大家子捏在手中,就不怕她生出什么事端来。
祈祥宫里
康熙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犹自辩解的宁贵人,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皇上明鉴,嫔妾并不敢有此歹毒之心。”
“你说!”康熙看了站在那里的秋梅一眼,开口道。
秋梅福了福身子,这才道:“回皇上的话,宁贵人平日里并不常与我家主子走动,今日贵人却来给我家主子请安。贵人走后没多久,我家主子就有些不适了。”
“当时贵人情绪激动,朝我家主子冲了过来,抓住了我家主子的手,如今想来,便有几分古怪。”
宁贵人跪在地上,秋梅每说一个字她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外头有人道。
“贵妃娘娘到!”
不得不说,这后宫里的消息传的最是快,一会儿功夫就有好些人知道了。
跟着佟贵妃进来的还有德妃,宜妃和荣妃。
佟贵妃身子重,让宫女扶着,行走间瞧着就有几分不便。
康熙见着,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没等佟贵妃请安,就道:“你身子重,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