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是这样想吧,是吗?”
“嗯,一度她有些不安心。但现在她已经想办法组织了几个委员会,还举行了一两次讨论会和报告会。她抱怨你对一些活动参加不多。”
“我恐怕不是那种人,赛蒙,我不大参加集体活动。”
“但是你们这些女士们应该想办法有些娱乐。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仅仅指‘娱乐’……”
“有事干?”希拉里启发他说。
“是的。我的意思是现代妇女应该有自己的工作。我充分意识到像你和比安卡这样的妇女来到这里是作了很大的牺牲。你们不是科学家,感谢上帝,不是那些女科学家。她们大多数人真够呛!我对比安卡说:‘你要给奥利夫时间使她适应。’要花一些时间适应这个环境。开始,人们有一种幽闭恐怖感,但是会慢慢消失的……”
“您的意思是人们能适应任何环境?”
“是的,有些人比另一些人更敏感些。”默奇森说,“汤姆看起来就够他受的。老汤姆今晚在哪里?啊,在那边同托基尔谈话。这两人现在分不开啦!”
“我希望他们不要分不开。我的意思是,我不认为他们很有共同点。”
“年轻的托基尔好像被您丈夫给迷住啦。他老是跟着贝特顿。”
“我也注意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
“托基尔有些古怪的理论,我无法同他交谈,您也知道,他英文讲得不好,但是汤姆听得过去。”
舞曲结束了。安迪·彼得斯请希拉里跳下一个。
彼得斯说:“我看到您受罪啦,把您的脚踩坏了吧!”
“没有,我跳得比较灵活。”
“您注意到我大显身手了吧!”
“同詹森小姐吗?”
“是的,我想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成功了,在这方面显然我成功了。只要下点功夫,这些长得差劲的、骨瘦如柴的、近视眼的女孩们立即就上钩了。”
“显然您给人的印象是您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就是这个意思。奥利夫,掌握好那个女孩会很有用的。她知道这里的一切安排。比如明天要有很多重要人物来此聚会。一些博士们、政府官员和一两位大事。”
“安迪,您认为大概会有什么机会……”
“不,我认为没有什么机会。我敢打赌他们是会采取措施的。不要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但这次访问很重要,因为我们可以了解一些内幕详情。这样下一次才好有所作为。只要我抓住詹森,我可以从她那里得到各方面的情报。”
“来的这些人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在我们这些人中,全不了解。他们只是视察这个地方,看看实脸室。这个地方有意修得像迷宫一样。来的人无法知道内幕。我知道有一座墙壁把我们这部分隔开了。”
“这一切都是那样难以置信。”
“是的。人们有一半时间好像是在做梦。这里还有一个感觉不真实的现象,就是从来看不见孩子。感谢上帝这里没有小孩,您也应该感到万幸没有孩子。”
突然他感到同他跳着舞的希拉里身体挺得笔直。
“对不起,我说了错话!”他把她领出舞池,找两把椅子坐下来。
他再三说:“我非常抱歉,我伤害了您,是不是?”
“没什么,不是您的错。我过去有个孩子,后来死了……就是这样。”
“您有个孩子?”他目瞪口呆地说,“您不是同贝特顿结婚才半年吗?”
奥利夫脸红了一下,很快地说:“是的,但是我过去结过婚,后来同第一个丈夫离婚了。”
“噢,是这样。这个地方最糟糕的就是人们谁也不知道别人来这之前的情况,这样,一个人便会说错话。我有时候因为对您一点也不了解感到很别扭。”
“我也完全不了解您。您是在什么环境中长大的?您的家在哪里?”
“我是在纯粹的科学环境中长大的,您可以说我是在试验管里养起来的。周围的人想的、谈的都是科学,但我不是家里的聪明孩子,天才属于另一个人。”
“那是谁?”
“一个女孩子,智力超人,她本来可能成为第二个居里夫人。她本来是能够打开一个新的天地的。”
“后来她怎么啦?”
他简单地说:“被害死了。”
希拉里猜想一定是战时发生的悲剧,就温柔地说:“您很关心她吗?”
“比任何人都关心。”
突然地站了起来。
“说这些有屁用!我们目前的麻烦事够多的了,就在这里,就是现在。看看我们那位挪威朋友,除了他那双眼睛外,简直像个木头人。还有他那奇妙的僵硬的点头——就像有人在后面牵线一样。”
“那是因为他又高又瘦的缘故。”
“他并不太高.也就像我这么高,五英尺十一英寸或六英尺,不会再高了。”
“光看身高,也靠不住。”
“是的,就像护照上所注明的。拿埃里克森来说,身高六尺,淡色头发,蓝眼睛,长脸,举止呆板,鼻子不高,嘴也很普通。再加上护照上不会写上的:说话准确但学究气十足。就是这样,您还是不能掌握埃里克森长相到底怎样。你怎么啦?”
“没什么。”
她两眼盯住了屋子那边的埃里克森。刚才彼得斯这番形容好像说的就是鲍里斯·格莱德尔。几乎每个字都是杰索普形容他时所用的。这是不是她一看到托基尔·埃里克森就感到神经紧张的原因?这是不是可能……她突然对彼得斯说:
“我设想他是埃里克森。他不会是别人?”彼得斯感到吃惊地说,“别人?那是谁?”
“我的意思是……至少我想我的意思是……这个埃里克森是不是别人装的?”
彼得斯想了想。
“我想……不,我认为这不太可能。他一定是个科学家……并且,埃里克森很有名望。”
“但是这里的人似乎过去谁也没见过他。我设想他是埃里克森,但也可能同时还是别的什么人。”
您的意思是埃里克森能过双重生活吗?我想这也可能。但是非常不可能。”
希拉里说:“不,当然不可能。”
当然埃里克森不是鲍里斯·格莱德尔。但是为什么奥利夫·贝特顿生前那样坚持要警告汤姆提防鲍里斯呢?是不是因为她知道鲍里斯也来到这个地方呢?假如去伦敦的那个男人自称为鲍里斯·格莱德尔的不是鲍里斯·格莱德尔呢?假如他真是托基尔·埃里克森,这同对他的形容相符。自从他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就十分注意汤姆。她可以肯定,埃里克森是个危险人物……你弄不清在他那双浅色的梦幻般的眼睛后面打什么主意……
她颤抖起来。
“奥利夫,怎么啦?怎么回事?”
“没什么。您看,副院长准备宣布什么事情啦!”
尼尔森博士用手势要求大家肃静。他站在大厅讲台的扩音器前宣布:
“朋友们和同事们。要求你们明天到安全侧厅去,上午十一时点名。紧急情况只持续二十四小时。给你们带来了不方便,我感到很遗憾。通知已写在布告栏上了。”
他微笑地走开,音乐又开始了。
彼得斯说:“我又要去追求詹森小姐了。我看见她那样认真地靠在柱子那里,我想了解一下安全侧厅的情况。”
他离开了。希拉里坐在那里沉思。她是不是傻里傻气地想入非非?托基尔·埃里克森?鲍里斯·格莱德尔?
4
点名是在一间大讲堂里进行的。每个人都来了,然后他们整队出发。
路线同过去一样,穿过曲曲折折迷津般的走廊。希拉里走在彼得斯旁边,看见他手里握着个小指南针,他以此判断方向。
他沮丧地低声说:“没什么用。至少一时没用,可能有时会有点用。”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门打开时,大家暂时停了一会。
彼得斯掏出香烟盒——但是马上听到范·海德姆的命令:“请不要吸烟,这已经通知过大家了。”
“对不起,先生。”
彼得斯拿着烟盒停下来,然后他们再往前走。
希拉里厌恶地说:“像赶羊一样。”
“别生气,”彼得斯轻轻地说,“咩,咩”他学着羊叫,“羊群里有只黑羊在变魔术。”
她感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
詹森小姐说:“女宿舍在右边。”她把妇女们领到所指的方向。
男人们向左边走。
宿舍房间很大,也很卫生,像医院的病房。床都靠墙摆着,每张床之间有塑料帘子,床旁有床头柜。
“设备相当简单。”詹森小姐说,“但是因陋就简,还过得去。洗澡间在右首。集体活动室在那头。”
他们又在集体活动室聚在一起了。这是设备简单,就像飞机场的候机室一样,一边是一个酒柜和一个快餐部,另一边是一排书架。
这一天过得令人满意,用一部手提放映机演了两场电影。
室内灯光是日光灯,使人感不到房间没窗户,好像白天一样,晚上又换了柔和的夜间灯光。
“真聪明,”彼得斯赞叹说,“这都有助于减少人们活活地幽禁在这里的感觉。”
希拉里想,大家都这样毫无办法。就在这附近,有从外界来的一批人,但是没有办法同他们联系,向他们求救。像通常一样,样样都是冷酷无情而又安排妥当。
彼得斯坐在詹森小姐旁边。希拉里向默奇森夫妇建议打桥牌。汤姆拒绝玩,他说他思想不集中,后来巴伦博士参加了。
稀奇的是希拉里发觉打得很开心。打完第三盘时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同巴伦博士打赢了。
她看着表说:“我玩得不错,这么晚了。我猜要人们已经走了,难道他们还在这里过夜?”
赛蒙·默奇森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想一两位专科医生会留到明天中午再走。”。
“要等到那时我们才能回去?”
“是的,不能再晚了。类似这样的事把我们的日常工作打乱了。”
比安卡赞赏他说:“但是安排得不错。”
她同希拉里站起来向男人们道了晚安。希拉里先让比安卡进到灯光暗淡的宿舍。正在这时,有人轻轻触了她一下手臂。
她马上回过头,发现一个高个黑脸的仆人站在她旁边。
他用急促的法文低声讲:“夫人,请您过来。”
“去哪里?”
“请随我来。”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
比安卡已经进入宿舍。在集体活动室里还有几个人在谈话。
她再一次感到那个人轻轻拍她的胳臂。
“夫人,请您随我来。”
他走了几步停下,往后看看,又向她招手。
希拉里有点怀疑地跟着他走过去。
她发现这个人衣着要比其他当地仆人穿得阔气多了。他的袍子用金线绣了很多图案。
他带着希拉里走出活动室角落上的一扇小门,然后又沿着那些必经的无名白色走廊走下去。她认为这不是今天他们进入安全侧厅时的那条路,但是也很难肯定,因为所有的通道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次她想提个问题,但是这个向导不耐烦地摇摇头然后匆匆向前走。
最后他在一个走廊的顶端停下,按了一了墙上的按钮。一个暗门打开,里面是个小电梯。他做手势叫她进去,然后电梯开上去。
希拉里厉声问:“你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个人用带着责备眼光的黑眼睛望望她说;“夫人,带您到主人那里,这对您是很大的荣誉。”
“你的意思是去院长那里?”
“到主人那里。”
电梯停了。他把她带出来,然后穿过另一条走廊后,在一扇门前停下。这个仆人敲了敲门,门开了,又出现一张面无表情的黝黑面孔,这是另一个身穿绣金花白袍的仆人。
这个人带着希拉里穿过铺着红地毯的前室,拉开帘子让她进去。出乎她意料,这是一间东方式的内室。屋里摆着低矮的长沙发、咖啡桌,墙上挂着美丽的壁毯。坐在土耳其式沙发上的人使她目瞪口呆。小个子、黄皮肤,满脸皱纹、老态龙钟,这是阿里斯蒂德斯先生。他微笑地望着发傻的希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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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请坐,亲爱的夫人。”阿里斯蒂德斯先生说。
他挥动着像爪子一样的手,希拉里像进入梦境一样坐在他对面另一个沙发上。他温和地咯咯笑了。
他说:“受惊了,这出乎您的意料之外吧?”
希拉里说:“不,没什么,我根本没想到……”
她已经平静下来。
希拉里这次同阿里斯蒂德斯的会面打破了她这几个星期来所度过的脱离现实生活的幻梦。她现在才知道,她在这里早先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做作出来骗人的,院长先生娓娓动听的讲话也不是真实的,他只是一个摆设的傀儡。事实真相是在这间东方式的密室里,这里坐着一个静静微笑的小老头。由于阿里斯蒂德斯先生是这里一切的中心,因此,件件事都能说得通-一都成了冷酷、实际和日常的现实。
希拉里说:“现在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您的,是吗?”
“是的,夫人。”
“院长呢?所谓的院长呢?”
阿里斯蒂德斯先生赞赏地说:“他干得不错。我给他高工资。他曾是主持福音传教士会议的。”
他吸烟沉思了片刻。希拉里也沉思不语。
“夫人,您旁边有‘土耳其乐’,假如您不爱吃,还有其他甜食。”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后,他接着说:“夫人,我是个慈善家。您知道,我很有钱,是今天世界上几个最有钱的人之一,可能是第一位。我的财富使我感到有义务为人类谋福利。在这个遥远的地方,我修建了一个麻疯病院,集中了大量人才,进行治疗麻病病的研究工作。有几种类型的麻疯病可以治好,其他几种至今尚无疗效,但是我们一直工作并取得效果。麻疯病并不是非常容易传染的,比起天花、麻疹伤寒、鼠疫等病,传染性要小得多。但是,如果您同别人说‘麻疯病’,他们会吓得发抖并且敬而远之。这种恐惧是传统性的,圣经上就有过描述,一直流传至今。这种对麻疯病的恐惧心理促使我修建了这个病院。”
“您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修建这个地方吗?”
“是的,我们这里还研究癌症,研究对肺病的治疗,研究病毒。此外,还研究生物战。当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研究它完全是为了对付它,所以保密。我们从事一切人道的、人们能接受的科研工作,这一切都增添了我的荣誉。著名的内科医生、外科医生、化学研究者都常常来此观摩,就像今天来的这批客人一样。这个建筑物是特别设计的,其中一部分完全封锁,就是从上空也看不见。最保密的实验室是在岩石的隧道里。不管怎样,没有人敢怀疑我。”他微微一笑然后说:“您知道,我很有钱。”
希拉里问:“为什么您这样迫切要搞破坏呢?”
“夫人,我并不迫切想搞破坏,您这么说冤枉了我。”
“但是,那……嗯,……我简直一点也不懂。”
“我是个实业家,”阿里斯蒂德斯说,“我也是个收藏家。当一个人钱多得不好受。就想干这个,在我有生之年,我收藏了不少东西,我收集的名画是欧洲最出色的;还有多种陶器;我的集邮是出名的。当某种东西收集够了,我就另换一种。夫人,我已年迈,没有很多东西再可供我收藏了,所以最后我着手收藏智慧。”
“智慧?”希拉里问道。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是各种收藏中最有趣的一种。夫人,我逐步将把世界上最聪明的智囊都集中在这里。我弄到这里来的是那些年轻人,是有前途的年轻人、有成就的年轻人。总有一天,当世界上的那些疲惫不堪的国家一觉醒来,就会发现他们的科学家们已老化,而那些年轻的聪明脑瓜:医生、化学家、物理学家和外科医生都在我手下。如果他们想要一个科学家或是一个整形外科医生,或是一个生物学家,他们就只有到我这里高价收购了!”
“您的意思是……”希拉里朝前坐了坐,瞪着他说:“您的意思是这是一大笔金融交易?”
阿里斯蒂德斯又点了点头。
“是的,”他说,“当然,要不然就说不通了,是不是?”
希拉里深深叹了口气说:“是的,这正是我感觉到的。”
“你知道,到头来,”阿里斯蒂德斯有些抱歉地说:“这是我的职业,我是个金融家。”
“您的意思是在这方面您完全没有什么政治色彩,你不想征服全世界……”
他把手一甩表示反驳说:“我不想当上帝。我是有宗教信仰的人。想当上帝,这是独裁者的职业病。至今我还没染上这种病。”他想了一下又说:“也可能以后会有这种想法,但现在还没有。”
“您是怎样把这些人弄到这里来的?”
我把他们收购来的,夫人。像其他商品一样,从自由市场上购买的。有时候我用钱买。更多的是用思想影响。年轻人是幻想者,他们有理想,有信仰。而对某些违反法律者则是用安全感收买过来的。”
希拉里说:“这把事情说清楚了。我的意思是,这解决了我到这里来时一路上感到迷惑不解的问题。”
“噢,这使您在旅程中感到迷惑吗?”
“是的。大家在认识有上分歧。安迪·彼得斯,那个美国人,似乎完全是个左派。埃里克森是个对超人的疯狂崇拜者。尼达姆是个最傲慢和异教徒式的法西斯主义者。巴伦博士……”她犹豫了。
阿里斯蒂德斯说:“巴伦博士是为钱而来的。他是个文明人,玩世不恭,他没有幻想,但是真正热爱他的工作。他要的钱是无止境的,以此进一步开展他的研究工作。”他接着说,“夫人,您是聪明人,我在非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他轻轻地咯咯一笑。
“夫人,您不知道,我去非斯就是专门为观察您而去的,或者说,我叫人把您带到非斯以便对您进行观察。”
希拉里说:“我明白了。”她注意到对方刚才那句话后一半的那种东方式的措词。
“我当时很高兴您会来到这里。如果您懂得我的意思,我在这里没发现有什么聪明人能交谈。”他做了个手势。“这些科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他们没有风趣。也许他们在各自的工作上是天才,但是和他们交谈使人感到枯燥无味。”他沉思后接着说,“他们的妻子也是呆板的。我们不鼓励他们的家属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允许家属来此地。”
“什么原因?”
阿里斯蒂德斯说:“有个别例子,如有人不能正常进行工作,因为老是想念妻子。您的丈夫托马斯·贝特顿好像就是一例。托马斯·贝特顿作为一个天才的年轻科学家而闻名于世界,但是他到此后只能干第二流的普通工作,他使我感到失望。”
“但是您没有发现,这样的事例不是经常有吗?这些人像关在监狱里,当然他们要造反,是不是?至少在开始阶段?”
阿里斯蒂德斯先生同意这点。他说:“这很自然,并且不可避免,就像鸟儿第一次被关在笼中一样,但是如果这只鸟由一个鸟类饲养专家来养,给它需要的一切:伴侣、种子、水、嫩树枝及它生活中的一切需要的东西,那么它就会忘记它过去是自由的了。”
希拉里颤抖了一下说:“您说的叫我害怕,真害怕。”
“您慢慢会明白这里很多事,夫人。我肯定地对您说,虽然这些思想不同的人来到这里感到幻想破灭,并且还想反抗,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要按着指定的路子走。”
希拉里说:“您不能这样肯定。”
“人们对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能绝对肯定。我同意您这点看法,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肯定百分之九十五。”
希拉里望着他,感到有些恐怖。她说:“这真可怕。这像是打字员的联营组织,您在这里搞的是智囊的联营组织。”
“就是这样,夫人,您说的极为正确。”
“您打算有一天从这个组织里高价出售科学家?”
“是的,大体上就按这样的原则,夫人。”
“但是您不能像派出一个打字员那样派出一个科学家。”
“为什么?”
“因为一旦您的科学家回到自由世界,他会拒绝为您的买主工作,他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