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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业务确实太冷清,”汤米同意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塔彭丝,你想做的就是去三艺舞厅跳跳舞!再闲聊一阵子。”
塔彭丝开心地笑了起来。
“汤米,应该去消遣消遣。别老是记住你已经三十二岁,并且左边的眉毛中间已经有了一根白的。”
“凡有女人在场之处,我似乎总是显得很虚弱。”她丈夫嘀咕道,“我必须穿戴得稀奇古怪,像头蠢驴似的去那儿吗?”
“那是当然,但这事可交给我来办。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汤米不解地望着她。凡是塔彭丝兴高采烈地高谈她的绝妙主意时,他心中总是觉得特别地没有底。
第二天晚上,当他回到家里时,塔彭丝像只鸟似的从她:
的卧室飞出来迎接他。
“送来了。”她兴奋地说。
“什么送来了?”
“化装服饰。走吧,去看一看。”
汤米跟随着她走进卧室,只见一整套消防服平展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头盔。
“我的上帝!”汤米惊叹道,“难道我已加入温布利消防队不成?”
“再猜一猜,”塔彭丝说,“你到现在还未理解我的意图。
动动你的小脑筋吧,mon ami!①,华生,你应该施展你的才华,做一回在竞技场上拼死搏斗十几分钟的野牛。”
①法语:我的朋友。——-译注
“等一下,”汤米说,“我开始有点头绪了。这其中定有隐秘。塔彭丝,那你准备穿什么服装?”
“你的一套旧衣服、一顶美式礼帽和一副角质眼镜。”
“一副粗野相,”汤米说,“现在我完全清楚你的意图了。
那是隐姓埋名的麦卡蒂的形象。而我,当然就是赖尔登。”
“一点不错。我认为不管是英国的、美国的侦探理论我们都应该同样地进行实践。仅这一次由我来扮演明星的角色,而你只好委屈做—回谦卑的助手。”
“但,请别忘记,”汤米强词夺理地说,“每逢关键时刻,总是质朴的丹尼那天真无邪的评论才使麦卡蒂转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而塔彭丝却也不与他论高低,只是微微一笑。她这时正精神焕发。
这是一个最令人难忘的夜晚。那狂欢的人流、那喧嚣的音乐、还有那奇异的服装——总之,置身于这种氛围之中,这对年轻夫妇已忘乎所以,他们尽情地享受着。此刻的汤米,完全忘记了自己曾是……位惹人厌烦的丈夫,也把自己原来是极不情愿地被硬拖到这儿来的事实抛到了九霄云外。
十二点差十分,他俩开车离开了舞厅,到了那有名的一一或者并不非常有名的“黑桃A餐厅”。正如塔彭丝所说、那是个地下贼窝,给人的印象花哨而庸俗。尽管如此,那儿还是挤满了成双成对的男女,他们都穿着化装服饰。墙的四周全是密闭的小包房。汤米和塔彭丝定了其中一间。他们有意地让门微微开着,以便能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我真想马上知道他们是谁,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人是谁。”塔彭丝说,“会不会是那边的那个美洲科伦芭茵①和红色魔鬼梅菲斯特②?”
“我很讨厌那邪恶的满清官员和那自称是战列舰的女士。依我看,叫快速巡洋舰倒更恰当。”
①意大利、英同等国的传统喜剧及哑剧中丑角的情人。—一译注。
②梅菲斯特是欧洲中世纪关于浮士德的传说中的魔鬼。——译注。
“难道他不够诙谐吗?”塔彭丝说,“诙谐得再喝了一小滴酒,就会全身瘫软。瞧!走过来的是谁?那位装扮得像红桃皇后的,打扮得还真不错。”
正说着,那位女士走进了他们隔壁的小包房,紧随她的还有一位是《艾丽斯漫游奇境记》中的“全身披挂着报纸的绅士。”他俩都戴着面具。这显然是“黑桃A餐厅”最常见的装束。
“我敢肯定,我们确实是处在一个真正充满罪恶的贼窝里了。”塔彭丝非常高兴地说,“我们身边全是些不知羞耻的家伙。每个人都在大叫大嚷。”
突然,一声凄惨的尖叫——听起来像是反抗的尖叫声一一从隔壁的小包房里传出来,随即就被一个男人的狂笑声所淹没。所有的人都在狂笑乱唱。女人们刺耳的尖叫声不时压住了她们男性伙伴低沉的嗡嗡声。
“你看见那个牧羊女了吗?”汤米问道,“就是和那充满喜剧色彩的法国人在一起的那个。他们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点运气吧。”
“这儿的任何人都可能会,”塔彭丝赞同道,“但我不想为此多操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尽情享受,尽情欢乐。”
“我要是穿另外一种服装会更尽兴,”汤米抱怨道,“你根本不会知道我穿这身行头热得有多么难受。”
“别老是叫苦连天的。”塔彭丝说,“你看起来很潇洒。”
“你这样讲,我高兴之至,”汤米说,“你看起来更加可爱。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最滑稽可笑的小丑。”
“丹尼,我可爱的小伙子,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喂!
你看,那披挂着报纸的绅土留下他的女伴走了。你认为他要上哪儿去?”
“我想他是去猛干上几杯,”汤米说,“我的喉咙也干得起火了。”
“他已经喝了很久了。”四五分钟之后,塔彭丝说,“汤米,你不认为我是一个笨得不能再笨的蠢驴吗?”
她突然缄口不语、双脚一蹬。
“你要是高兴,就骂我一声蠢驴吧!我马上要去隔壁看看。”
“嘿!塔彭丝——你不能——”
“我有一种预感,事情不妙。我知道事情出在哪儿。请别拦住我。”
她快速走出他们的小包房,场米紧跟其后。隔壁包房的两扇门紧紧地关着。塔彭丝使劲把门推开,走了进去,汤米也一步不拉。
装扮得像红桃皇后的那个姑娘坐在墙角里,身子以奇怪的姿势缩成一团依偎在墙上。她的双眼透过面具死死地盯住他们,但身子却一动不动。她服装是以大块的红白两色的图案组成,但左侧的图案似乎模糊不清。那红色比其它地方更鲜艳……
塔彭丝惊叫一声扑了上去。与此同时,汤米也看见了她所观察到的情况。在那姑娘心脏的下方露出一把镶有宝石的匕首柄。塔彭丝扑通一声跪在那姑娘的身旁。
“赶快!汤米,她还有气。赶快找到老板,叫他立刻去请医生来。?”
“好的!塔彭丝,小心别碰着匕首的柄。”
“我会小心的,快去:,,汤米匆忙走了出去,随手把门拉上。塔彭丝用双臂搂住那姑娘。那姑娘软弱无力地做了个手势,塔彭丝明白她是想除掉脸上的面具。塔彭丝非常小心地把面具取下,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双犹如星星般的眸子充满了恐惧。她显得异常痛苦,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
“亲爱的,”塔彭丝轻声地说,“你还能说话吗?如果你还可以说话,请告诉我是谁干的?”
塔彭丝感到对方的双眼正凝视着自己。那姑娘痛苦地呻吟着,那是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颤抖着发出的深沉叹息声。终于,她的嘴唇微微地张开了,“是宾戈干的……”她费劲地低声说道,话未说完,她的双手就慢慢地松软下来,身子懒懒地依假在塔彭丝的肩上。
这时,汤米回来了,身边跟着两个人。个子较大的那位径直向前走过来,脸上带着某种权威者的表情,说的话全是医学术语。
塔彭丝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
“我想她已经死了。”她哽咽着说。
那医生迅速地做了检查。
“是的,”他说,“已经没救了。我们最好保留现场,等到警察来再说。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塔彭丝吞吞吐吐地讲了经过,含糊其辞地讲了她走进这包房的原因。
“那,这就奇怪了,”医生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我只听到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男人的大笑声。事实上,我当时不曾想到——”
“你自然不曾想到有意外的事发生,”医生接着她的话说,“你说那男人戴着面具。你不能认出他来,是吧?”
“我想我认不出。那你呢,汤米?”
“我也一样。他不是穿着化装服饰吗?”
“首先最重要的是确定这可怜的女士的身份,”医生说,“这之后,我想警方会很快地找到线索。这不应该是一桩很难办的案件。瞧,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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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披挂报纸的绅士
当这对疲备不堪、内心极度悲伤的夫妇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过。塔彭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辗转反侧,眼前老是出现那如花似玉的容貌,那恐惧万分的双眼。
最后,当塔彭丝好不容易才睡着时,黎明的曙光已透过百叶窗射进了屋内。异常兴奋之后,她睡得很沉,也没做梦。
在她醒来时,已是大白天。她看见汤米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轻轻地摇着她的胳臂。
“醒一醒,我亲爱的。马里奥特警督和另外一位先生已经来了,他们想见你。”
“什么时候了?”
“十——点正。我马上叫艾丽斯给你送茶点来。”
“谢谢,太好了。请告诉马里奥特警督,十分钟后,我就过去。”
一刻钟过后,塔彭丝急匆匆地走进起居室。坐在那儿的马里奥特警督显得很庄重,他一见塔彭丝,立刻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贝雷斯福德太太。这位是阿瑟·梅里维尔先生。”
塔彭丝与那人握了握手。他高高的个子,身材清瘦,面容憔悴,头发花白。
“我们是为昨夜发生的悲惨事件来这儿的。”马里奥特警督说,“我想让阿瑟先生亲耳听听你对我所说的——那可怜的女士临终前说的话。阿瑟先生很难相信——”
“我确实无法相信,”阿瑟先生说,“我也绝不会相信。宾戈·黑尔连梅里维尔的头发都没碰过。”
马里奥特警督继续往下说。
“贝雷斯福德太大,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已取得了一些进展。”他说,“首先,我们设法查明了那位女士的身份,她是梅里维尔夫人。我们与这位阿瑟先生取得了联系。他立即认出了那具尸体。当然啰,他的惊恐与悲愤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然后、我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名字叫宾戈的人。”
“贝雷斯福德太大,我应该让你知道,”阿瑟先生说,“黑尔船长所有的朋友都管他叫宾戈。他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事实上,他与我们住在——起。今天上午他们逮捕他的时候,他就待在我的房子里。因此,我只能相信你犯了一个错误——
我妻子临终时说的不可能是他的名字。”
“我完全不可能听错,”塔彭丝很有礼貌地说,“她确实是说,是宾戈干的……”
“你听见了吧,阿瑟先生?”马里奥特说。
那悲伤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双手蒙住了脸。
“这简直太令人不可置信。那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啊?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马里奥特警督。你认为黑尔是我夫人的情人,但是,即便如此—而我还暂时不能接受——那么杀死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马里奥特警督咳嗽了一下。
“先生,谈这种事情确实非常令人尴尬。近来,黑尔船长一直特别注意某位年轻的美国女郎——一位相当富有的年轻女郎。倘若梅里维尔夫人想做伤风败俗的事,那她很有可能去破坏他的婚姻。”
“警督,您这话太令人不能容忍了!”
阿瑟先生愤怒地跳了起来。警督以安慰的手势要他镇静下来。
“阿瑟先生,请您原谅。您说您和黑尔船长两人决定去参加这场化装舞会。您的夫人当时正巧出去拜访某人,您根本不会想到她会在那儿,您是这样说的吧?”
“我确实根本不曾料到。”
“那好,贝雷斯福德太大,请把你对我谈过的那则广告拿给我看。”
塔彭丝照他的吩咐办了。
“在我看来,这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则广告是黑尔船长登的,目的是引起您夫人的注意。他们早已安排好在那儿幽会。您只决定前天去那儿,因此,他就有必要提醒她。这就是那句话——‘必须出小牌巧胜老K’的解释。您在最后一分钟才从一家戏服公司定下您的服装,然而黑尔船长的那套是在家里制作的。他是扮成披挂报纸的绅士去的。阿瑟先生,您知道我们在那死亡女士紧握的手中发现了什么吗?
一张从报纸上撕下的碎片。我的手下己奉命从您的屋里取走黑尔船长的服装。我返回伦敦警察厅后便可查明真相。如果他的服装上也被撕掉与这块相吻合的一块碎片的话——
那一切就真相大白。本案也就可以了结了。”
“您找不到的。”阿瑟先生说,“我了解宾戈·黑尔。”
他俩对打扰塔彭丝表示了歉意,然后便离开了。
当夜,有人摁响了门铃。警督马里奥特再次走进了他们的家门,这位这对年轻夫妇感到有点吃惊。
“我想,布伦特的卓越侦探大师们很想听听有关案件的最新进展情况。”他幽默地说道,脸上露出微笑。
“那是当然,”汤米说,“喝一杯,怎么样?”
他殷勤地倒了一杯酒放在警督的手边。
“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一两分钟后,警督说道,“巴首是那女士自己的——凶手的意图是使这事看起来明显地属于自杀。值得庆幸的是,你俩在出事现场。这种假相便不可能成立。我们发现了大量的信件,他们有一段时间一直争吵不休。事情也很清楚,阿瑟先生被蒙在鼓里。随后,我们发现了决定性的一环一一”“决定性的一环?”塔彭丝惊奇地问道。
“对,是这个案件一系列环节中决定性的一环。也就是那张《每日论坛》的碎片。是从他穿戴的化装服饰上撕下来的,完全吻合。啊!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我顺便还带来了那两件物证的照片。我敢肯定你俩会感兴趣。你们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根本一点也不复杂的案件。”
在她丈夫送走那位伦敦警察厅的官员返回来时,塔彭丝问道:“场米,为什么马里奥特警督反反复复地说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
“我不知道。我想他只是沾沾自喜罢了。”
“根本不是这样:他是试图激怒我们。汤米,有一点你应该知道,那就是,屠夫最熟悉他们刀下的肉,是吧?”
“这还用问?但是,你究竟想——”
“同样的道理,蔬菜水果店的老板最熟悉各类蔬菜水果,而渔夫也最了解各种鱼。那么,侦探们,尤其是职业侦探们,必然对形形色色的罪犯了如指掌。在他们调查案件时,他们能分辨清楚哪些是实质性的问题,而哪些却不是。马里奥特的职业经验告诉他自己——黑尔船长不是凶手,尽管所有的证据都完全针对着他。马里奥特警督是在刺激我们去找出最关键的证据。他最后的一线希望是我们能回忆起某些细节——就是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或许某些我们忽略的细节会给整个案件带来一线生机。汤米,不管怎样说,这为什么不可能是自杀呢?”
“请记住她给你说的话。”
“我当然记得。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就是宾戈的行为迫使她自杀,这也是完全可能的。”
“这也是完全可能的吗?那报纸的碎片又作何解释呢?
“那就让我们看看马里奥特的照片吧!可惜我忘记问他黑尔对这件事所持的态度了。”
“刚才在过道上我已问过他了。黑尔明确表示在化装舞会上他根本没有和梅里维尔夫人说过话。他还说,有人悄悄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今晚别和我说话。
阿瑟已起疑心。’他自己当然不可能伪造一张纸条。再说,这也不像编造出来的故事。但是,话又说回来,你和我都知道他与她都在‘黑桃A餐厅’,因为我们看见了他。”
塔彭丝点了点头,然后仔细地察看那两张照片。
一张拍的是报纸的照片,上面只剩下《每日论坛》大标题的几个字母,DAILYLE。另一张拍的是《每日论坛》的第一版,在其上方被撕掉了圆形的一小块。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这两部分完全吻合。
“报纸两边的那些斑点是什么?”汤米问道。
“是针眼,”塔彭丝说,“一张报纸与另一张就在那儿被缝起来,你知道了吧。”
“我还以为又是用小圆点来表示的什么新诡计呢!“汤米说道,他的身子微微地哆嗦了一下,“我的上帝!这真令人毛骨悚然。塔彭丝,你想一想,那天你和我在讨论报纸上的小圆点,以及对那则广告的真实含义苦思冥想时,心情是何等的轻松。而今天,围绕这张报纸,我们却在讨论谋杀案。”
塔彭丝一声不吭。汤米吃惊地看了看她,只见她正凝视着前方,嘴微微张着,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塔彭丝,”汤米温柔地说。并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臂,“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出了什么事?”
塔彭丝仍然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她才恍恍惚惚地说:“丹尼斯·赖尔登。”
“什么?”汤米问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正如你所说,一个天真无邪的评论!请把这个星期所有的《每日论坛》给我找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现在是麦卡蒂。我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思考。非常感谢你的一席话,我终于得到了启发。这张照片拍的是星期二报纸的第一版。我似乎记得在星期二的那张报纸上,LEADER这个单词的字母L中有两个小圆点。而照片上的这一张报纸上,DAILY这个单词的字母D中有一个小圆点,在字母L中也只有一个。请把报纸给我拿来,我们一起来查实一下。”
他俩仔细而又焦急地把照片和报纸进行比较。塔彭丝的记忆力确实不差。
“你看清楚了吗?这张碎片不是从星期二的报纸上撕下来的。”
“但是,塔彭丝,我们仍然不能肯定。这也许仅仅是不同的版本。”
“这也许是可能的,但是,不管怎样,它还是给了我一个启迪。这不可能完全是一种巧合,而这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么就只存在一种可能。汤米,请马上给阿瑟先生打电话,叫他立刻上我们这儿来。就说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你应该马上和马里奥特警督取得联系。如果他回家了,伦敦警察厅肯定知道他的住址。”
阿瑟·梅里维尔先生接到电话后感到非常惊奇。大约半小时后,他来到了汤米的住所。塔彭丝走上前去迎接他。
量“我以这种命令的方式叫您来这儿,请您务必原谅。”她说,“但是,我丈夫和我已发现了重要的情况,我们想应该让您立刻知道。请坐!”
阿瑟先生坐下后,塔彭丝继续说道:“我明白您急于证明您的朋友清白无罪。”
阿瑟先生痛苦地摇了摇头。
“的确如此,即使我不得不在无法否认的证据面前放弃我的想法。”
“如果现在我告诉您,我可以扭转乾坤,我已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他完全无罪、那您会怎么说?”
“我肯定会欣喜若狂,贝雷斯福德太大。”
“假设昨晚十二点钟,”塔彭丝继续说道,“我无意中碰见了真正和黑尔船长一起跳舞的姑娘,那时他应该正在‘黑桃A餐厅’。”
“太妙了!”阿瑟先生喊叫起来,“我就知道这其中有某种误会。可怜的维尔肯定是自杀的。”
“那也几乎不可能,”塔彭丝说,“您忘掉了另外一个男人。”
“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就是我丈夫和我看见走出小包房的那个男人。阿瑟先生,您应该清楚,在舞会上必定还有另一个男人披挂着报纸。顺便问一句,您在舞会上穿的是什么服装?”
“我的吗?我是装扮成十七世纪的刽子手去的。”
“这是多么的恰如其分。”塔彭丝轻言细语地说。
“恰如其分?贝雷斯福德太大,你说恰如其分是什么意思?”
“我是就您装扮的角色而言。阿瑟先生,能让我告诉您我对这事的看法吗?用报纸做成的服装很容易穿上并罩住刽子手的服装。在这之前,一张小纸条塞进了黑尔船长的手中,叫他不要和某位女士说话。而那位女土对纸条的事根本不知道。她只是按约定的时间去了‘黑桃A餐厅’,并且看见了她所企盼的形象。他们一起走进了密闭的小包房。他把她搂在怀里,我想,他还吻了她——那是阴险的犹大之吻。在他亲吻她的时候,把巴首插入了她的心脏。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喊声,而他却高声大笑来压住对方的叫喊。事后,他就溜走了。可她因感到极度的恐怖而神志不清,她最后相信是她的情人杀害了她。当然,她从对方的服装上撕下了一块碎片。凶手是很老练的,他很注意每一个细节。为了造成案件绝对是他的替罪羊所为的假相,那块碎片就必须是从黑尔船长的服装上撕下来的。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正巧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的话,这恐怕是非常难办的。然而,这事本身就非常简单。他在黑尔船长的服装上刻意地撕下了一块完全一致的碎片,然后把自己的服装烧掉,最后扮演成一个忠诚的朋友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