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办到的事,这总是让我感到高兴!”波洛说,“我请你继续说。小姐。”
我们的这位有教养的客人迟疑了一下。
“但是你必须坦诚,”波洛补充道,“在任何一点上,你不能让我蒙在鼓里。”
“我会相信你。”这女孩又突然说。“你听说过沃恩城堡、米利森特女士吗?”
我怀着极大的兴趣抬起头来。几天前宣布了米利森特女士和年轻的绍斯夏尔公爵订婚的消息。我知道米利森特女士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爱尔兰贵族,而绍斯夏尔公爵是英国最好的婚姻对象之一。
“我就是米利森特女士,”那女孩继续道。……你们可能读到了我订婚的消息。我理应是活着的最幸福的女孩之一。但是。噢,波洛先生。我遇上大麻烦了!有个人,一个可怕的人,他的名字是拉文顿。他—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我曾经写过一封信—那时我才十六岁。他,他……”“是你写给这位拉文顿先生的吗?”
“噢。不。不是给他的。是写给一位年轻的士兵的。我很喜欢他。可他阵亡了。”
“我明白了。”波洛和蔼地说。
“那是一封愚蠢的信,不慎重的信。但确实,波洛先生。
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但信中有些词句,可能会引起误解。”
“我明白了,这封信落到了拉文顿先生手里了?”
“是的。他威胁说,除非我付给他一笔巨款。这笔钱对我来说是完全不能筹到的,那么他会把信交给公爵。”
“这个下流坯!”我脱口而出,“对不起。米利森特女士。”
“那向你的未婚夫坦白一切不是更聪明吗?”
“我不敢,波洛先生。公爵是一个相当古怪的人,嫉妒心强,好猜疑,容易相信最坏的事情。那样的话,我还不如立刻解除婚约呢。”
“亲爱的,亲爱的。”波洛扮了一个极富表情的鬼脸说,“那么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我的女士?”
“我想也许我可以让拉文顿先生拜访你。我会告诉他我雇用你来商榷此事。也许你能压压价。”
“他的要价是多少?”
“两万英镑。这根本不可能。我甚至怀疑我能否筹集到一干英镑。”
“也许你可以依据你这即将到来的婚姻的前景去借钱。
但我怀疑你是否能借到一半的数目。另外,好吧,我反对你支付这笔钱!不。足智多谋的赫尔克里。波洛会击败你的敌人们!叫这位拉文顿先生来我这儿吧。他会不会带着信来呢?”
女孩摇摇头
“我想不会的。他十分谨慎。”
“我想不该怀疑他真的有那封信吧?”
“我去他家时,他把那封信给我看了。”
“你去过他家了?这太轻率了,我的女士。”
“是吗?我太绝望了。我曾希望我的乞求会感动他的。”
“噢。好啦。好啦。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门是不会为恳求所动的。他会欢迎你的乞求,因为那表明你对那封信是多么重视。他住在哪儿呢。这位好绅士?”
“在温布尔登的波那威斯达。我是在天黑之后去那儿的。”波洛哼了一声。“我说最终我会告诉警察的。但是他只是以一种恐怖的讥讽的方式大笑。“当然了,我亲爱的米利森特女士,你想这样做尽管做好了。”他说。”
“是的,这确实不是警察可以处理的事。”波洛低声说。
“但是我想你很聪明,不会那样做的。”他接着说,“看。
这就是你的那封信—放在这个小小的中国魔术盒里!,他拿起那封信以便我看得清楚些。我试图抓住它,但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他狞笑着把信拆起来又放回到那个小木头盒子里……它放在这儿会很安全的,我向你保证。”他说,“这个盒子将放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的眼睛转向那个小保险箱。他摇了摇头,大笑起来。“我有个比那更好的地方。”他说。噢,他真可恶!波洛先生,你认为你可以帮助我吗?”
“对老波洛要有信心。我会找到一个好办法的。”
在我看来这些保证说得不错。但是当波洛殷勤地引导我们这位皮肤白皙、满头金发的委托人下褛时,我认为我们遇到难题了。波洛回来时,我尽可能地向他表明我的看法,他懊悔地点点头。
“是的,解决办法并不明显。这位拉文顿先生控制了局面。目前我还不知道我们该如何以智取胜。”
那天下午拉文顿先生如期拜访了我们。米利森特女士把他描绘成一位可恶的人。她真是说对了。我感到我的靴子尖端有一种冲动—极想把他踢下楼去。他气势汹汹,态度傲慢,对于波浴的委婉建议,他开始大笑,继而又露出鄙夷的神情。看来他把自己当成是这一形势的主宰。我不禁感到波洛简直无法表现出应有的状态。他看来已经泄气甚至是垂头丧气。
“好吧,先生,”他边拿起帽子边说,“我们似乎没有任何进展。情况是这样的,我可以放过她,便宜些吧,因为她是一位如此迷人的年轻女士。”他令人作呕地斜眼看着我们。
“我们说定了,-万八干英镑。今天我动身去巴黎,那有件小事要处理。周二我回来,除非周二晚上付钱,否则就把信交给公爵。别告诉我米利森特小姐不能筹到这笔钱。如果她走对了路的话,她的一些绅士朋友会十分愿意帮助这样一个漂亮女人而借钱给她的。”
我的脸红了,向前走了-步,可是这句话一说完,拉文顿就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我的上帝!”我叫道。“得做些事情。你似乎有些屈从于他了。”
“你的心真好,我的朋友。但是你的脑子好像不怎么灵。
我-点都不想让我的能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越认为我怯懦越好。”
“为什么?”
“很奇怪。”波洛怀旧地低语道,“我会在米利森特小姐到来之前说出我要对着法律干这一愿望。”
“你会在他离开期间破门盗窃吗?”我倒吸一口气。
“有时,黑斯廷斯。你的脑子活动得倒是惊人的快。”
“如果他把信带走了呢?”
波洛摇摇头。
“那不太可能。很明显他的房间里有—隐藏地是他认为绝对安全的。”
“我们什么时候—嘿—做那件事呢?”
“明天晚上。我们大约十一点钟从这儿出发。”
到了约定时候我已准备好出发了。我穿上一套深色衣服,戴一顶柔软的深色帽子。波洛和蔼地冲我微笑着。
“我看出来了。你的衣着和你的角色很配。”他对我说,“来,让我们乘地铁去。温布尔登。”
“我们什么东西也不带吗?比如破门而人的工具?”
“我亲爱的黑斯廷斯。赫尔克里。波洛是不使用这样野蛮的方法的。”
我闭住嘴,不再吱声。但我的好奇心一直保持着的。
当我们进人位于郊区的小花园波那威斯达时正好是午夜时分。整幢房子又黑又安静。波洛径直走到房子后面的一扇窗户前。很轻地抬起框格窗。叫我进去。
“你怎么知道这扇窗户会是开着的呢?”我轻声问,因为这真是离奇。
“因为今天早晨我用锯把窗钩锯开了。”
“什么?”
“是的,这十分简单。我来这儿。出示了一张伪造的证件和一张警督贾普的官方证件。我说我是由苏格兰场推荐来的。任务是负责安装在拉文顿先生离开期间新装的防盗扣拴。管家很热情地欢迎我。好像是最近他们发生过两起盗窃未遂案—很显然,我们这个小小的主意拉文顿先生的其他客户也想到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被偷。我检查了所有窗户,做了我小小的安排,禁止仆人在明天之前碰这些窗户。因为这些窗户全通了电,然后很优雅地告辞。”
“真的。波洛,你太棒了。”
“我的朋友,这极为简单,现在,开始工作:仆人们睡在顶层,所以我们打扰他们的机会是很小的!”
“我认为保险柜安置在墙上的什么地方。”
“保险柜?胡扯!根本没有保险柜。拉文顿先生是个聪明人。,你就会看到,他将设计一个比保险柜聪明得多的藏东西的地方。保险柜是每个贼要找的第一件东西。”
于是我们开始对整个地方进行系统的搜寻。但在对房子进行了七个小时的仔细搜索后。我们一无所获。我看到波洛的脸上开始显露出气愤的征兆。
“啊,见鬼!赫尔克里。波洛会被击败吗?永远不会的!
我们平静一下,让我们想一想。让我们—好吧—用用我们的小小的灰色脑细胞吧!”
他稍停片刻,皱着眉头集中精神,然后他的眼中偷偷闪烁起我十分熟悉的光。
“我是个笨蛋!去厨房!”
“厨房?”我叫道。“但那不可能的,那是仆人干活的地方呀!”
“正是。这正是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都会这么说的!正因为如此。厨房是个理想的藏东西的地方。那全是些家用物品。走。去厨房!”
我跟在他身后。完全不解。看着他把手伸进面包箱。又拍拍炖锅,把头伸进煤气灶,最后,我不再想看他了。又溜回书房。我确信在这儿,只有在这儿我们才会找到藏匿处。我又进一步做了一次小小的搜寻。发现已经是四点十五分了,天就快亮了。于是又回到厨房。
使我十分惊讶的是,波洛正站在煤箱里,他那套整洁的衣服已全毁了。他扮了个鬼脸说。
“但是,是的,我的朋友。毁坏我的外表是完全违背我的天性的。但是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呢?”。
“但拉文顿不可能把信埋在煤底下。”
“如果你用用你的眼睛。你就会发现我检查的不是煤。”
此后我看到在箱后面的一个架子上撂着一些木柴。波洛敏提地把木柴一根根地拿下来。突然。他低声惊呼了一严°“你的刀子,黑斯廷斯!”
我把刀子递给了他,他似乎是要把刀子插到手中的那根木柴里去似的。突然。那根木柴裂成两半。这根木柴被很均匀地竖着锯成了两半,露出中间的一个被掏空的坑。波洛从坑中取出一只小小的中国制造的木盒子。
“做得好!”我大叫道。
“轻声点,黑斯廷斯!声调不要太高了。来。在日光照到我们身上之前。我们离开这里。”
他把盒子偷偷塞进口袋,然后轻轻地跳出煤箱。尽可能把身上弄干净,然后按我们来的路线离开这幢房子,急速朝伦敦方向走去。
“但那是一个多么不寻常的地方啊!”我说,“任何人都可能用那些木柴的。”“在七月份吗,黑斯廷斯?而且它在一撂的最底层—是个十分巧妙的藏匿处。啊,出租车!现在回家。洗个澡,睡个解乏的好觉。”
经过那样一个令人激动的夜晚。我很晚才起床。就在一点钟之前。当我溜达到我们的起居室时,我很吃惊地看到波洛靠在一张扶手椅里。他的旁边放着那个打开的中国盒子,他正平静地阅读着从那盒子里取出的信。
他亲切地冲我微笑,拍了拍他手中的那张纸。
“她是对的,那位米利森特小姐。公爵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些的!这封信中写着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十分过分的甜言蜜语。”
“真的吗,波洛?”我感到十分厌恶,“我认为你不应该读那封信。这是不该做的事。”
“另外一件事,”我说,“我认为昨天用贾普的官方证件也不能算是做事讲道理。”
“但我并不是在做游戏。而是在办案。”
我耸耸肩。一个人是无法与一个观点争论的。
“有人在上楼,”波洛说。“是米利森特女士。”
我们那位金发碧眼的委托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走进来,而当她看到波洛手中的那封信时。神情又转为愉悦。
“噢。波洛先生,你真是太棒了!你是怎么做的?”
“通过相当受谴责的方法,我的女士。但是,拉文顿先生不会指控的。你的信。是吗?”
她很快地扫了一遍。
“是的,噢,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是个很棒很棒的人。
它藏在哪儿了。”
波洛告诉了她。
“你真聪明!”她从桌上拿起了那个小盒子。“我将把它作为纪念品。”
“我原希望,我的女士,你会允许我留下它作为纪念品的。”
“我想送你一个比这更好的纪念品—在我的婚礼那天—我会感激不尽的。波洛先生。”
“对我来说,为你服务的愉快胜过一张支票—所以请你允许我留下这个盒子。”
“噢。不。波洛先生。我简直必须拥有它。”她大笑着叫道。
她伸出手,可是,波洛比她还快。他的手按在她的手上面。
“我不这样认为。”他的声音变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似乎变得尖利起来。
“无论如何。请允许我取出它的其他内容,你了解到除了那封信。还有—”他敏捷地做了个手势。然后张开手。手掌中有四颗闪闪发光的大宝石,两颗奶白色的珍珠。
“这是那天在邦德大街被偷的宝石,我想。”波洛低声道,“贾普会告诉我们的!”
使我十分惊讶的是,贾普这时从波洛的卧室走了出来。
“我想。是你的一个老朋友。”波洛礼貌地对米利森特女士说。
“被上帝逮住了!”米利森特女士的态度完全变了,“你这个老吝啬鬼!”她几乎是带着敬畏望着波洛。
“好了,格蒂小姐。我亲爱的,”贾普说,“我想这会儿游戏该结束了。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我们也已经逮捕了你的同伙。那天来这儿的自称是拉文顿先生的人。至于拉文顿先生本人,绰号叫克罗克,还叫里德。我不知道那天在荷兰用刀子杀死他的人是属于哪一帮的。你认为他身上带着货呢,是吧?他没带。他巧妙地欺骗了你,他把宝石藏在了自己家里。你让两个家伙找宝石。然后你与这儿的波洛先生交涉。通过让人吃惊的运气,他找到了。”
“你确实喜欢多嘴多舌。是吗?”原来自称是米利森特小姐的人说,“现在一切很容易了。我会安静地走。你们不能说我不是位完美的女士。再见,所有的人!”
“是她的鞋穿错了。”波洛睡意朦胧地说。而我仍然是糊里糊涂。“我对你们英国做了小小的观察。一位女士,尤其是一位出生有地位的女士,总是特别关心她的鞋子。她的衣服可以褴褛,但是她的鞋会很讲究。你或我都不太可能见到真正的米利森特女士,她很少在伦敦。而这个小女子与她在外表上有些相似。这一点倒是可以蒙混过关。正如我所说,她穿的那双鞋子首先让我疑惑,然后是她的故事—还有她的面纱一有些夸张。啊?所有那帮人都知道那个中国盒子的顶部有一封损害名誉的伪造的信,但是木块是死去的拉文顿先生的主意。嗯。例如。黑斯廷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像昨天那样伤害我的感情,说那些罪犯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而事实上。甚至当他们自己失败时他们也还想利用我呢!”
------------------
蜂窝谜案
约翰·哈里森走出屋子.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朝花园望去.他块头很大,脸却很瘦削憔悴。他的脸色平常有些阴沉.但.就像现在.布满皱纹的面容温和地笑起来,他这人还是有一些很迷人的地方。
约翰·哈里森很爱他的花园.在这个八月的夜晚,花园显得比什么时候都美,一派夏季的景色,让人懒洋洋的。蔓生的蔷薇还很美;空气里弥漫着豌豆花的香味。
一个很熟悉的吱嘎声使得哈里森迅速转过身来。是谁从花园的门进来了呢?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沿小径走来的那个衣冠楚楚的人是他在这个地方怎么也想不到会见到的人。
“太棒了,”哈里森喊道,“波洛先生!”
的确是著名的赫尔克里·波洛。他作为侦探早已扬名全世界。
“是的,”波洛说道,“是我。你曾跟我说过‘如果你到这地方来的话,来看看我.’于是我就来了。”
“非常感激,”哈里森热诚地说道,“请坐,喝点什么?”
他很热情地指着阳台上一个放满各色瓶子的桌子。
“谢谢你,”波洛一边在一个柳条椅上坐下来,一边说,
“我想,你没有糖浆吧?不,不,我想是没有的.那就来点纯苏打水—不要威士忌。”然后在晗里森将杯子放到他身边时.他又动情地加上……句,“哎呀,我的胡子都松沓了,太热了,这鬼天气!”
“是什么让你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的?”哈里森一边坐下来一边问道,“消遣吗?”
“不,我的朋友,是公事。”
“公事?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波洛严肃地点点头:“可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犯罪是不会在众目暌暌之下进行的。”
哈里森笑起来:“我想我说的话很蠢。但你在这里调查什么案子呢?是不是我不该问?”
“你可以问,”侦探说道,“事实上,我希望你问。”
哈里森奇怪地看着他。他感到对方态度有些不寻常。
“你说.你是来调查一个案子?”哈里森十分犹豫地继续道。
“很严重的一个案子吗?”
“有一桩特别严重的案子。”
“你是说……”
“谋杀。”
赫尔克里说话的时候相当严肃,哈里森十分吃惊。侦探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仍然有些不寻常.哈里森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最后.他说道,“但我没听说过谋杀啊。”
“不。”波洛说道,“你不会听说的。”
“谁被杀了?”
“还没有人被杀。”赫尔克里·波洛说道。
“什么?”
“那就是我为什么说你不会听说的.我正在调查一起还没有发生的案子。”
“可.那是废话。”
“绝不是废话。如果在谋杀发生之前调查的话,那肯定比发生之后调查更好.那样就可以—用一个小办法—阻止它的发生。”
哈里森盯着他:“你在开玩笑,波洛先生。”
“可我是严肃的。”
“你真的相信谋杀会发生吗?噢,这很荒谬!”
赫尔克里·波洛没有注意他的叫嚷,说完了他要说的那句话的后半句。
“除非我们可以阻止它的发生。是的.我的朋友.这就是我的意思。”
“我们?”
“我是说我们。我需要你的合作。”
“那就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吗?”
波洛又一次看着他,一种莫名的东西使哈里森很不安。
“我来这儿.哈里森先生.是因为我—嗯—喜欢你。”
然后他用完全不同的口吻加上一句:“我明白了,哈里森先生.你那儿有一个黄蜂窝.你应该毁了它。”
话题的转变使得哈里森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他顺着波洛的目光.疑惑地说道:“事实上.我就要把它毁了.或者不如说,年轻的兰顿要把它毁了.你记得克劳德·兰顿吗?那次我吃饭碰见你的时候他也在.他今天晚上来把蜂窝弄掉.他认为他自己很在行。”
“啊,”波洛说道,“他怎么做?”
“汽油和园林喷射器.他会把他自己的喷射器带过来的;他的比我的使用起来更方便一些。”
“还有另一种方法,是不是?”波洛问道,“用氰化钾?”
哈里森看上去有些惊讶:“是的.但那东西很危险,周围有它总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波洛严肃地点点头广是的.它是致命的毒药。”他等了一会儿,然后又严肃地重复道:“致命的毒药。”
“如果你想除掉你的丈母娘的话.那是有用的.是不是?”哈里森笑着说。
但赫尔克里·波洛仍很严肃:“你很肯定,哈里森先生,兰顿先生会用汽油来毁掉你的蜂窝吗?”
“很肯定。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搞不懂.今天下午我在巴切斯特的药店。因为我买了一种东西得在毒品记录簿上签名;我签名时发现最后一栏是氰化钾,签名的是克劳德·兰顿。”
哈里森眼睛瞪得很大。“那就奇怪了。”他说道,“兰顿前几天告诉我他做梦也不会用那玩意儿的.事实上,他说那玩意儿不应该出售用来毁掉蜂窝。”
波洛望着花园.他问了一个问题,声音很轻:“你喜欢兰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