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一顿小巧精美的晚餐出现在桌上。波洛满面春风,一边盛情款待大家,一边回答大家急切提出的问题。
“这很简单。绿绒球的发现立刻就表明它是从谋杀者的衣服上拽下来的。我排除了皮埃罗的老婆(因为若要将餐刀捅得很深需要很大力气),而将皮埃罗定为了罪犯。但皮埃罗在谋杀发生前两小时就离开了舞会。所以要么就是他后来回到舞会上杀了克朗肖子爵,要么—好吧,就是他在离开之前就杀了他!那样可能吗?那天晚饭后谁见过克朗肖子爵?只有戴维森夫人。我怀疑她的话只不过是故意杜撰出来的,目的是解释那丢了的绒球∶而那绒球当然是她从她自己的衣服上剪下来替代她丈夫衣服上丢了的那个。而一点三十分在包厢里看见的哈利奎因则一定是假冒的。一开始。我曾一度考虑过贝尔特尼作为罪犯的可能性。但他穿着那么复杂精致的衣服,很明显他不可能扮演普奇内罗和哈利奎因的双重角色。而另一方面,对戴维森,一个和死者差不多身高的年轻男子,并且是一个职业演员,这就很简单了。
“但有一件事让我犯愁。毫无疑问,一名医生不可能不注意到一个死了两小时和一个刚死了十分钟的人之间的区别!好吧,这位医生的确注意到了!但并不是把他带到尸体跟前问他。.这个人死了多久?,相反,在未见到尸体前他被告知死者十分钟之前还活着,因此他也就只是在验尸时对尸体四肢非同寻常的僵硬评说了一下。而对这一切他无从解释。
“对于我的理论来说,所有这一切都进展很好。戴维森在晚饭之后就杀死了克朗肖子爵,这是在有人看见他将他拉回吃晚餐的房间的时候。正如你们记住的那样。然后他和考特尼小姐一起离开。将她送到她的寓所门前(而非如他所说进去试图安慰她),随后急忙赶回巨像大厅—但是扮成了哈利奎因而不是皮埃罗—要这样很简单,他只需将外面的衣服脱掉。”
死者的叔叔俯身向前,满脸困惑地问道,“但要是这样的话,他来参加舞会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杀我侄子。能想象出来他有什么动机吗?动机,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动机。”
“啊!这就得谈一谈第二个悲剧了—也就是考特尼小姐的悲剧。有一个简单的事情大家都忽略了。考特尼小姐是可卡因中毒—而她的毒品存放在克朗肖子爵尸体身上发现的涂釉小盒里。那么她是从哪儿得到足以致死的毒品剂量呢?只有一个人能够为她提供—戴维森。这就说明了一切。它说明了她和戴维森夫妇的友谊以及她为什么要戴维森送她回家。克朗肖子爵坚决反对吸毒。而他发现了她是个瘾君子,并且怀疑戴维森为她提供毒品。毫无疑问,戴维森否认这一切,但克朗肖子爵下定决心要在舞会的时候从考特尼小姐那儿弄清真相。他可以原谅这个不幸的女孩,但他绝不会怜悯靠走私毒品而谋生的人。戴维森面临着暴露和毁灭。因此他去参加舞会的时候,就已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得灭口。”
“那么科科的死是不是一个意外事故呢?”
“我怀疑这是由戴维森精心策划的一个事故。她对克朗肖气愤不已。一开始是因为他的责难,后来是因为他将可卡因拿走了。戴维森给了她更多的可卡因,很有可能建议她增加剂量以示对老克朗肖的挑战!”
“还有。”我说,“那个凹室和帘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嗨。我的朋友,那最简单不过了。侍者们总在进出那个小屋。所以。很显然。尸体不可能躺在发现它的地方。屋里一定得有个地方可以把尸体藏起来,因此我推断有一个帘子,后面有一个凹室。戴维森将尸体拖到那儿。接下来,他来到包厢,让大伙儿注意克朗肖子爵此时在包厢里。他在离开大厅之前。将尸体又拖了出来。这是他的一个妙着。他是个聪明的家伙!”
但从波洛绿莹莹的眼睛里,我无疑读出了这样的话:“但却没有赫尔克里。波洛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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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珀姆厨师奇遇记
在我和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每天早晨,我都习惯于为他大声读出早报《布莱尔日报》的标题。
《布莱尔日报》是那种想方设法要搞出些耸人听闻的东西来的报纸。有关抢劫和谋杀的报道是不会模糊地出现在报纸的后页上的,相反,它们会在头版头条。以通栏标题抓住你的目光。
我读道:“艾伯斯康丁银行职员失踪,带走了价值五万英镑的可转让证券。
“丈夫把头伸进煤气烤箱。不幸的家庭生活。
“芳龄二十一的美丽的打字员失踪,艾德娜。菲尔德去哪儿了?
“给你,波洛,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一位艾伯斯康丁银行的职员。一起神秘的自杀,一个失踪的打字员—你将接手哪一宗呢?”
我的朋友情绪平静,他安静地摇摇头。
“我的朋友,任何一件都不能特别吸引我。今天我想过安闲自在的日子。想把我从我的椅子上诱惑走的将是件有趣的事。你知道,我有需要自己处理的重要事情。”
“比如说?”
“比如,我的衣柜,黑斯廷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那套灰西服上有一块油渍一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块,可它足以使我烦恼的了。还有我那件冬天穿的外衣—我应该把它泡到基廷斯洗衣粉里去。并且我想,是的,我认为是该刮刮我的胡子了一然后我必须涂些润发油。”
“好吧,”我边说边溜达到窗口,“我怀疑你是否能够完成你这些臆想出来的计划了。门铃响了,你有个客户来了。”
“除非那是件国家大事。否则我不会受理的。”波洛庄严地宣布道。
片刻之后,一位身材矮胖的、有着红红脸庞的女士打扰了我们的清静。由于她上楼急促。所以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是波洛先生吗?”她问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是的,女士,我是赫尔克里。波洛。”
“你和我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这位女士边说边用有些不太喜欢的目光望着波洛,“报纸上写的你是一位聪明过人的侦探。是你的钱让他们这么写的还。是他们自己想当然写出来的?”
“女士!”波洛边说边站起来。
“很抱歉。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知道。现在那些报纸是什么样子。你开始读一篇很好的文章。一位新娘是如何告诉她的一位未婚朋友的,,而内容只不过是关于你可以在化妆品店买到一种简单的东西。并用它做洗发香波。空洞无物,只是哗众取宠。希望没有冒犯您。我告诉您我希望您为我做些什么。我想让您找我的厨师。”
波洛目瞪口呆。在我的记忆中,仅此一次,他伶俐的口齿不起作用了。我转过身去以掩饰我难以自制的大笑。
“全是这倒霉的命运,”女士继续道,“给仆人灌输一些想法。想当打字员,诸如此类。停止这种命运吧!这是我想说的。我想知道我的仆人们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一每周下午和晚上休息,周日隔周上班,衣服送出去洗,和我们吃一样的饭菜,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儿的人造黄油,从来都只是最好的黄油。”
她停下来喘口气。波洛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一边站起来一边以他最傲慢的方式说:“女士,恐怕你犯了个错误,我不会对家政服务的状况进行调查的。我是个私人侦探。”
“这一点我知道。”我们的客人说,“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希望别人为我寻找我的厨师吗?周三离开的,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就再也不回来了。”
“对不起,女士,但我不受理尤其是这类事,再见。”
我们的客人轻蔑地哼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的,对吗?我的伙计,太骄傲了,是吧?只处理政府机密和伯爵夫人的珠宝吗?让我告诉你。对于身处我这样地位的女人来说,一个仆人的每件小事对我来说都像头饰一样重要。我们不可能全都成为身戴宝石和珍珠、乘小轿车外出的优雅女士。一位好厨师就是一位好厨师—当你失去她时。这对你来说,如同那些优雅的女士丢失了她们的珍珠一样。”
有这么一会儿。波洛似乎难以在他的尊严和他的幽默之间做出抉择。最后,他大笑起来并重新落座。
“夫人,你是对的,我错了。你的话是公正的并且是聪明的。这宗案子是很新奇,然而,我从来没有寻找过一个失踪的家仆。确实,就在你到来之前。命运正要求我处理一宗有着全国重要性的事件。来吧!你说你这位宝石般的厨师是周三离开的。并且一直没有回来,也就是说是在前天。”
“是的,那天是她的休息日。”
“但是。夫人,她很可能出了什么事,你没有到任何一家医院找过吗?”
“我昨天正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早晨,对不起,请听我说,她叫人来取她的箱子,可没有只言片语给我!如果我在家的话,我是不会让人取走它的一像这样对待我!可是我刚刚去肉铺。”
“你能向我描述一下她吗?”
“她,中年。肥胖,黑头发已有些变灰白了一十分让人尊重。她上一份工作干了十年。她的名字叫伊莱扎。邓恩。”
“你没有在周三那天和她发生什么争执吗?”
“从来没有过。这就更令整个事件显得那么离奇了。”
“夫人。你总共有几名仆人?”
“两位。家中的客厅女仆,名叫安妮,是位很好的女孩。她有些爱忘事。满脑子想着年轻的小伙子。但是,如果你让她一直干活的话,她是一位好仆人。”
“她和厨师两人相处得好吗?”
“当然了。她们之间时好时坏。但是,总的来说。相当不错。”
“女孩也不能为这宗神秘的失踪案提供任何线索吗?”
“她说没有—不过,你知道仆人是怎样的—他们全勾结在一起。”
“好吧,我们一定会调查这件事的。夫人,你说你住在哪儿?”
“在克拉珀姆,艾伯特王子大街88号。”
“好的,夫人,我们就此道别。今天你一定会在你的住处见到我的。”
托德夫人一这就是我们新朋友的名字一走了。波洛有些沮丧地望着我。
“好吧,赫尔克里,这可是个新鲜事。克拉珀姆厨师失踪了!我们的朋友贾普警督永远永远也不会听到像这样的事的!”
然后,他继续加热烫斗,用一张吸墨水纸小心翼翼地除去他那灰色西服上的油渍。很遗憾,他的胡子只好留给另一天去刮了。然后,我们出发去克拉珀姆。
艾伯特王子大街两旁是整洁的小房子,全都十分相似,带有花边的窗帘遮挡住窗户,门上是擦得锃亮的铜门环。
我们按了88号的门铃,一个穿着整洁的、有着漂亮脸蛋的女仆为我们开了门。托德太太来到客厅向我们问候。
“别走,安妮,”她叫道,“这位绅士是个侦探,他一会儿想问你些问题。”
安妮一脸惊恐、愉快和兴奋相交织的神情。
“谢谢夫人,”波洛边鞠躬边说,“我想现在就问你的女仆一些问题—单独地,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被带到一间小画室。当托德太太带着明显的不情愿离开房间时,波洛开始了他的盘问。
“你看,安妮小姐,你将告诉我们的一切是十分重要的。只有你才能使这个案子清楚明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一事无成。”
惊恐从女孩的脸上消失了。愉快兴奋的表情更为明显。
“我保证,先生,”她说,“我将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任何事。”
“这很好。”波洛满面笑容地望着她,表示同意,“现在首先讲讲你的看法是什么?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这立刻就能看出来。对于伊莱扎的失踪。你自己的解释是什么?”
由于受到鼓励,安妮竟然开始了激动的讲话。
“是白人奴隶贩子干的,先生,我一直这么说来着!厨师总是警告我提防他们。无论那些人多么具有绅士风度,难道他们居然不闻香味不吃糖!,这是她对我说的。现在他们抓住了她!这一点我肯定。很可能她已被船运往土耳其或是东部的某个地方了。我听说那儿的人喜欢胖子。”
波洛保持着令人起敬的严肃。
“但是那样的话—这确实是个想法—她会派人来取她的行李箱吗?”
“嗯,我不知道。先生。她会想要自己的东西—即使去了外国。”
“是谁来拿行李箱的,是一个男人吗?”
“是卡特。佩特森,先生。”
“是你整理的箱子吗?”
“不,先生。箱子早已装好,并且密码锁已经锁上了。”
“啊!这真有趣,这就表明她周三离开这幢房子时就早已决心不再回来了。你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是的。先生。”安妮看上去稍稍有些吃惊。“我想过这个问题。但那仍然有可能是白人奴隶贩子干的,不是吗,先生?”她沉思着又补充道。
“这毫无疑问!”波洛认真地说道,“你们俩人睡在同一间卧室吗?”
“不,先生,我们住不同的房间。”
“那么伊莱扎是否曾经向你提起过她对目前的工作有任何的不满吗?你们俩在这儿都很愉快吗?”
“她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这儿。这地方不错……”女孩犹豫了一下。
“尽管说。”波洛和蔼地说,“我不会告诉你主人的。”
“嗯。当然了。先生。女主人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但是食物不错。而且有很多,又没有限额。晚上有热的东西吃,不错的远足,想放多少脂油就放多少。不管怎么说,如果伊莱扎确实想换个地方的话,她也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肯定。她会做完这一个月。为什么?她这样做主人会扣除她一个月的薪水!”
“那么,工作不太累吧?”
“嘿。女主人有些挑剔—总是在角落里找灰尘。然后,还有那位房客。我们总是叫他付钱的客人。但他只是在早餐和晚饭时,和主人吃的一样。他们整天都不在,去市里了。”
“你喜欢你的男主人吗?”
“男主人还不错—不太讲话,有点儿吝啬。”
“我想你记不起伊莱扎出去之前最后所说的话了?”
“是的,我记得。如果餐厅有焖桃子的话,她说。我们晚饭就吃它,还有点儿熏肉和炸土豆。,她特别喜欢焖桃子。如果他们不是那样抓走她的话,我是不会吃惊的。”
“周三是她一般放假出去的日子吗?”
“是的,她周三出去。我周四出去。”
波洛又问了几个间题,然后说他挺满意的。安妮出去了。托德太太急匆匆进来,满脸的好奇。我敢肯定,她对于让她离开这间屋子、不让她听安妮和我们的对话有些耿耿于怀。但是,波洛很小心而有技巧地使她心情平静下来。
“这挺难,”他解释说,“夫人。像您这样一位有着超人智慧的女人。要耐心地忍受我们这些拙劣的侦探被迫使用绕圈子的方法。对愚蠢的行为表示出耐心,这对于富子机智聪颖的人来说是相当难的。”
就这样,他平息了托德太太任何不快,开始了有关她丈夫的对话,并且还获得了这样一条信息,即他是在位于市内的一家公司工作。每天要到六点钟以后才能到家。
“毫无疑问,他被这桩莫名其妙的事打扰并感到焦虑不安了。不是这样吗?”
“他从不担心。”托德太太说,“得了,再请一位,我亲爱的。这就是他所说的!他是那么平静,真让我有些困惑。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他说,我们最好不要她。”
“那么这所房子里住的其他人呢。夫人?”
“你是指辛普森先生。我们的付钱的客人吗?嘿,只要他能吃好早餐和晚饭,他才不管别的事呢。”
“他的职业是什么。夫人?”
“他在一家银行工作。”她继而提到了报行的名字。我有些吃惊,这倒让我记起了我曾翻阅过的《布莱尔日报》。
“是一个年轻人?”
“我想他二十八岁左右吧。是个挺不错的安静的年轻人。”
“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如果可以的话,也想和您丈夫说几句。今天晚上我会为此再来一趟的。我冒昧地建议您稍稍休息一下,夫人。您看起来略显疲倦。”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先是担心伊莱扎,然后昨天几乎一整天都在减价的地方买东西。你可以想象是怎么一回事,波洛先生。一会儿是这件事,一会儿又是那件事。房子里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因为。当然啦。安妮是无法全部承担的了—而且像这样悬而未决,她很可能会提出这一点的—哎,所有这一切该怎么办,我累坏了!”
波洛轻声说了些表示同情的话,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这是个奇怪的巧合,”我说。“但是那个叫戴维斯的潜逃的银行职员正是和辛普森在同一家银行工作。你认为这会有什么联系吗?”
波洛笑了笑。
“一端是一个盗款的职员,另一端是失踪的厨师。很难看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除非戴维斯可能拜访过辛普森。见到厨师并爱上了她,还劝说她和他戴维斯一起逃走!”
我大笑。但波洛仍然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他可能做得更糟,”波洛有些责备地说,“记住,黑斯廷斯,如果你要过流亡生活的话,一个好厨师要比一张漂亮的脸蛋更是个安慰!”他稍停片刻又继续道:“这是宗奇怪的案子,充满矛盾,我感兴趣一是的,我确实感兴趣!”
那天晚上我们又回到了艾伯特王子大街88号,见到了托德先生和辛普森。前者是位四十多岁的、下巴瘦长、双颊凹陷的忧郁的男人。
“啊,是的,”他闪烁其词地说,“伊莱扎,是的,我认为她是一个好厨师。她很节俭,我相当强调节俭。”
“你能想出任何使她这么突然地离开你们的原因吗?”
“噢,嗯,”托德先生含糊地说。“只是个仆人,你知道。我妻子有些过分担心他们门。过分的担心让她精疲力尽了。事实上整个事件十分简单。再找一个,我亲爱的。我跟她讲过的。再找一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覆水难收。”
辛普森先生同样也不能帮什么忙。他是一个带眼镜的安静而不引人注目的年轻人。
“我想我一定见过她,”辛普森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是不是?当然。还有我经常见到的另一位,叫安妮。不错的女孩,她很热心。”
“那两个人彼此关系好吗?”
辛普森先生肯定地说他无法确切地讲,他想也许是的。
“好了,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我的朋友。”当我们离开那幢房子的时候波洛说。由于托德太太又突然高声重复了那天早晨她所说的话,而且这次要长得多,所以我们离开的时间被耽误了。
“你失望吗?”我问波洛,“你是不是期望能听到一些东西?”
波洛摇摇头。
“当然存在某种可能性,”他说,“但我认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下—个进展是波洛第二天早晨收到了一封信。他读了信,气得脸都发紫了。他把信递给我。
托德太太抱歉地说她还是不麻烦波洛先生了。在与她丈夫就此事讨论之后,她明白了,请一位侦探调查一件纯粹的家务事是愚蠢的。托德太太随信还寄来了一几尼的咨询费。
“啊!”波洛气愤地叫道,“他们认为可以像这样甩掉赫尔克里。波洛!好像是个恩惠—一个大恩惠—我愿意调查他们那令人苦恼的毫无意义的小事—而他们就这样解雇了我!这里,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是托德先生的笔迹。但是我不同意—绝不同意!我将花费我自己的几尼,哪怕是需要三千六百个几尼!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是的。”我说。“但是怎么做呢?”
波洛稍稍平静了一下。
“首先,”他说,“我们在报纸上登广告,让我想ˉ想—是的—像这样。如果这位伊莱扎。邓恩和这个地址取得联系的话,她会得到一些对她有利的东西。黑斯廷斯在你所有能想到的报纸上登这个广告。然后,我自己来做些小的调查。去,去—一切应尽快去做!”
直到晚上我才又见到波洛。他放下架子告诉我他所做的事。
“我在托德先生的公司做了调查。他周三去上班了。据反映他是个性格不错的人—就这些;然后是辛普森,他周四生病了。没有去银行,但是周三他在银行。他和戴维斯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案件似乎没有任何进展。不。我们必须依靠广告了。”
广告如期在所有的主要日报上刊登出来了。按波洛的指示,要每天都登,连登一周。他对这宗乏味的厨师失踪案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有些异常,但我意识到他把坚持到最后并取得成功看成是一种荣誉。在此期间有几件非常有趣的案子送到他这儿来,但他全谢绝了。每天早晨他会冲过来接他的信件,认真地查阅一番,然后叹口气放下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