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行李,也就没有关系了。”波洛说道。“我们就别再想这事了。我的朋友。”
然而。当我们坐到我们原来的位置上,又一次疾驰的时候,他又利用机会给玛丽。达兰特上了一课。讲了不谨慎的危险。她温顺地听着,但表情上却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我们四点钟的时候到了夏洛克海湾。很幸运的是我们能在铁锚饭店订上房间。铁锚饭店是在一条小街上的一个迷人的旧式饭店。
波洛刚打开包拿出一些必需品,并在他的胡子上抹润须膏以便出去拜访约瑟夫。艾伦斯,这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喊道“进来,”让我特别惊讶的是,玛丽。达兰特进来了,她的脸色很白,眼里满足泪水。
“真的对不起,但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你的确说过你是侦探,是吗?”她对波洛说。
“发生什么事了,小姐?”
“我打开我的旅行箱,微型画是放在一个鳄鱼皮公文包里的—当然是上了锁。现在,你看!”
她拿出一个不大的正方形鳄鱼皮小包,包盖松了。波洛从她手里接过来。包被强行打开了,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痕迹很明显。波洛边检查边点头。
“微型画呢?”他问道,虽然我们两人都很清楚答案是什么。
“没了。被偷了。噢,我怎么办呢?”
“别担心,”我说道。“我的朋友是赫尔克里。波洛。你一定听说过他。他一定能够替你把它们找回来。”
“波洛先生。波洛大侦探。”
波洛很是虚荣,她话音中明显的崇敬之情使他感到很满意。“是的,我的孩子,”他说道,“是我,我本人。你可以把这件小事交给我。我会尽一切可能的。但我担心—我很担心—会太晚了。告诉我。你旅行箱的锁是不是也被强行打开了?”
她摇摇头。
“请让我看看。”
我们一起到了她的房间。波洛仔细地检查了她的旅行箱。很明显锁是用一把钥匙打开的。
“这很简单。这些旅行箱的锁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好吧,我们得打电话报告警察,也得尽快和小贝克。伍德先生取得联系。我来做这件事。”
我和他一块儿去,并且问他说“可能太晚了”是什么意思。“亲爱的。我令天说过我是魔术师的对立面,我将让消失的东西重新出现。但假设有人赶在我前面—你不明白吗?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他进了电话亭。五分钟过后,他出来了,满脸严肃。“正像所担心的那样,一名女士带着微型画在半小时之前拜访了他。她说她是从伊丽莎白。佩恩小姐那儿来的。他很喜欢那些微型画,因此立刻付了钱。”
“半小时之前—我们还没到这儿。”
波洛神秘莫测地笑道:“迅捷公司的汽车的确很迅捷,但一列快车。比如说,从蒙克汉普顿来的快车可以至少快整整一小时。”
“我们现在怎么办?”
“好黑斯廷斯—总得现实一点。我们通知警察,为达兰特小姐尽一切努力,并且—是的,我决心已定,我们得见—见小贝克。伍德先生。”
我们实施了这个计划。可怜的玛丽。达兰特非常不安,担心她的姑妈会责备她。
在我们一起去伍德先生下榻的海滨饭店的路上,波洛说道:“她很可能会责备你的。而且很有理由,想想看将值五百英镑的东西放在行李里去吃午饭!不管怎么说,我的朋友,这个案子有一两个奇怪的地方。比如说,那只公文包,它为什么会被强行打开了呢?”
“把微型画拿出来。”
“但那样不是太笨了吗?假设我们的小偷在午饭的时候假借拿自己的行李来摆弄我们的行李,打开旅行箱,不打开公文包就把它塞进他自己的旅行箱中然后溜掉,肯定比浪费时间强行打开公文包的锁会容易得多,不是吗?”
“他得搞清楚微型画是否在里面。”
波洛看上去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我们已经被引进伍德先生的套房,没时间继续讨论了。
第一眼我就不喜欢小贝克。伍德先生。
他个子很大,很是粗俗,穿得过于讲究,戴着一枚独粒钻戒。他大话连篇,并且吵吵嚷嚷。当然,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为什么他得这样想呢?那个女人说她确实有微型画。品相也很不错!他有没有钞票的号码?不,没有。波洛先生是谁,他干嘛来问我这些问题?
“没有别的问题了。先生。只有一件事。请你描述一下那个来拜访你的女人。她很年轻,很漂亮吗?”
“不。先生。她不年轻也不漂亮。绝对不。她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中年妇女,长着灰色头发。皮肤上有污斑,还隐隐有些胡子。一个迷人的妖妇?绝不会的。”
“波洛。”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喊道,“胡子,你听到了吗?”
“我有耳朵,谢谢你,黑斯廷斯!”
“但那人真是让人不愉快。”
“他没有迷人的风度。没有。”
“嗯,我们其实应该抓住小偷。”我说道。“我们能够认出他。”
“你很天真。很单纯,黑斯廷斯。你不知道有。不在犯罪现场,这一说?”
“你认为他会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波洛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我真诚希望是这样的。”
“你的问题是,”我说道,“你喜欢把事情搞得很复杂。”
“非常正确。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一你怎么说来着—容易击中的目标!”
波洛的预言是有根有据的。那个穿褐衣西服的旅伴是一个叫诺顿。凯恩的人。在蒙克汉普顿他直接去了乔治饭店而且整个下午都呆在那里。惟一对他不利的证据是达兰特小姐提供的。她声称我们吃饭的时候,她看见他从车里把他的行李拿了出来。
“而这件事本身没什么令人怀疑的。”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又不做声了,并且拒绝再谈论这件事。当我强迫他的时候。他说他正在泛泛地思考胡子的问题。并建议我也这样做。然而,我发现他和约瑟夫。艾伦斯一起度过了晚上的时间,他让约瑟夫。艾伦斯尽可能多地告诉他一些有关小贝克。伍德先生的细节,因为两人住在同一个饭店,有机会搜集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不管他知道了什么。他都不跟别人说。
在和警察见了几次面之后,玛丽。达兰特乘早班火车回到了埃伯茅斯。我们和约瑟夫。艾伦斯共进午餐,午餐后,波洛对我宣布说他已经圆满地解决了那位剧院经纪人的问题,我们可以随时回到埃伯茅斯。“但不乘汽车,我的朋友,这次我们要乘火车。”
“你害怕被掏兜,还是害怕见到另一位落难的少女?”
“黑斯廷斯,这两件事在火车上都可能发生。不,我是急着想回到埃伯茅斯,因为我希望继续我们的案子。”
“我们的案子?”
“是的,我的朋友。达兰特小姐恳求我帮助她。因为现在案子在警察的手里,这并不是说我可以撒手不管了。我来这儿是帮助一位老朋友的。我不能让人说赫尔克里。波洛抛弃了一位患难中的陌生人!”他装腔作势地站起身来。
“我想你在那之前就已经感兴趣了。”我机灵地说,“就在汽车售票处,当你第一次看见那个年轻男子的时候。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什么东西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不知道吗。黑斯廷斯?你应该知道。好了。好了,就让它成为我的一个小秘密吧。”
在离开之前。我们和负责此案的警督作了简短的交谈。他已经见过诺顿。凯恩了。井且推心置腹地告诉波洛,他对那个年轻人没有好感。那个入说话气势汹汹,断然否认了,但却自相矛盾。
“但这花招究竟是怎么耍的,我不知道,”他承认道,“他可以将那东西交给一个同党,这个同党可以立刻开快车出发。但那只是理论。我们得找到那辆车和那个同党然后才能将事情搞定。”
波洛沉思着点点头。
“你认为是这样的吗?”当我们在火车上坐好后。我问他。
“不,我的朋友,不是这样的。比这聪明多了。”
“你告诉我,好吗?”
“还不行。你知道—这是我的弱点—我总喜欢把我的小秘密保持到最后的时刻。”
“最后的时刻快到了吗?”
“很快了。”
六点刚过。我们就到了埃伯茅斯。波洛立刻驾车去了“伊丽莎白。佩恩”商店。商店关了门,但波洛按了门铃,很快玛丽亲自来开了门,看见我们她表示了惊讶和兴奋。
“请进来见见我的姑妈。”她说道。
她领我们进了后屋。一个年长的妇女出来和我们见了面。她满头白发,有着粉白的皮肤和蓝色的眼睛,她自己看上去倒像一幅微型画。她的背很驼,上面披着一块披肩。上面的饰带很古老,很值钱。
“这就是大侦探波洛吗?”她声音很低,很迷人,“玛丽跟我说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要帮我们解决困难。你要给我们点建议吗?”
波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鞠了一躬。
“佩恩小姐—效果很迷人。但你真的应该留胡子。”
佩恩小姐倒吸了一口气,退后几步。
“昨天你没有做生意,是不是?”
“早上我在这儿的,后来我头疼得厉害就直接回家了。”
“没有回家,小姐。因为头疼你想换换空气,是不是?我想。夏洛克海湾的空气很让人心旷神怡。”
说完,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向门口拖去。他停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道:“你明白,我什么都清楚,这个小闹剧该收场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威胁。佩恩小姐的脸色惨白。不出声地点了点头。波洛转向那个女孩。
“小姐,”他转身说道,“你很年轻也很迷人。但是做这种事情会使你的青春和美丽掩盖在监狱的高墙之后的。我,赫尔克里。波洛告诉你那是很使人遗憾的地方。”
然后他跨步走到街上,我跟着他。满腹狐疑。
“我的朋友。从一开始,我就很感兴趣。当那个年轻男子订票只订到蒙克汉普顿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孩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他那里了。为什么?他本身不是那种能让妇女多看几眼的男人。我们上了汽车之后。我有一种感觉。会有事情发生。谁看见那个男子摆弄行李的?只有小姐一个人。并且记住她选了那个位置—对着窗户的位置—女人一般不这么选的。
“然后她找到我们讲她被盗的故事—公文包被强行打开,而这不符合常识。这个我当时就告诉了你。
“这一切的结果呢?小贝克。伍德先生为这些被盗的东西付了好价钱。这些微型画是会被还给佩恩小姐的。她会再卖掉它们,这样就可以挣一千英镑,而不是五百英镑。我谨慎地查询过并且得知她的生意不好—处于一个很危急的状态。我对自己说—姑妈和侄女两人是同案犯。”
“那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诺顿。凯恩吗?”
“我的朋友!就是因为有那胡子?一个罪犯不是胡子刮得很干净就是有一个恰到好处的胡子可以随时拿掉。但对聪明的佩恩小姐来说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蔼就像我们看见的那样,她是一个干瘪的老妇人,有着粉白的皮肤—登峰造极地装点了一下—在她的上唇加了几根稀疏的毛发。结果呢?伍德先生说是一个男性化的女人。而我们则立刻会说是‘一个乔装打扮的男人’。”
“她昨天真的去了夏洛克海湾?”
“毫无疑问。就像你记得告诉我的那样,火车十一点钟离开这里,两点钟到达夏洛克海湾。然后回来的火车更快—就是我们来的那趟。它四点过五分离开夏洛克海湾,到这儿是六点十五分。自然,微型画根本没有装在公文包里。那在打包之前就被强行打开了。玛丽小姐只需发现会对她的魅力和她的绝顶美貌产生同情的一两个傻瓜就行了。而这些傻瓜挡中有一个不傻—他就是赫尔克里。波洛。”
我不太喜欢这佯的推论。赶紧说道:“那么在你说帮助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你在故意骗我。那就是你所做的。”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黑斯廷斯。只不过我让你欺骗了你自己。我是指小贝克。伍德先生—他不熟悉这些海岸。”他的脸色变暗了,“啊!当我想到那个过高的索价,那个极不公正的要价—单程和双程票价一样—的时候,我就义愤填膺想要保护我们的游客!小贝克。伍德先生不令人愉快。如你所说,也没有同情心。但他是一个游客!我们同是游客。黑斯廷斯,应该站在一起。我,我支持所有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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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沃尔谜案
“彭杰利夫人来访。”女房东通报完就谨慎地退开了。
往常曾有很多看上去不太可能来向波洛咨询的人来向波洛咨询,但在我看来,这位紧张地站在门里边,拨弄着她那羽毛领圈的女人是最不可能的了。她是这样普通—一个瘦削、憔悴的女人,大约五十岁。穿着镶边的外衣和裙子,颈子上戴着一些金质饰物,灰白的头发上面压着一个特别不协调的帽子。在一个乡村小镇上每天在路边你可能碰到一百个这样的彭杰利夫人。
看得出她很尴尬。波洛走上前去。和蔼可亲地同她打招呼。
“夫人!请坐,请坐。他是我的同事。黑斯廷斯中尉。”那位女士坐了下来。不确信地喃喃道:“你是波洛先生,侦探波洛?”“请吩咐,夫人。”但我们的客人还是说不出话来。她叹了一口气,拧着手指,脸变得越来越红.“我能为您做点什么。是吗,夫人?”“嗯,我想—就是—你知道—”“说吧,夫人,请说吧。”受到如此鼓励。彭杰利夫人有些镇定了.“是这样的,波洛先生—我不想和警察有什么关系。不。我绝对不会找警察的!但尽管这样。我因一些事倩而非常苦恼。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她突然停了下来。
“我,我和警察没有关系。我的调查是绝对保密的。”彭杰利夫人抓住了这个词。
“保密—那正是我需要的。我不想听闲言碎语。不需要大惊小怪,或者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他们报道这种事情的方式很恶毒,一直到全家再也抬不起头来他们才罢休。而且这事我也不是很肯定—这只是我的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想不去想它。但做不到。”她停下来吸了口气,“也许我一直在冤枉可怜的爱德华。妻子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可怕。但现在你能读到这种可怕的事情。”“请原谅—你是在说你丈夫吗?”.“是的。”“你怀疑他—什么?”“我甚至不想说。波洛先生。但你的确也在报纸上读到这样的事情在发生—而可怜的人儿什么也不怀疑。”我开始对这位女士会不会讲到要点感到绝望了,但波洛的耐心却恰如其分。
“夫人,说吧,不用害怕。想一想如果我们能证明您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那将会给您带来多少快乐啊!”“那没错—一切总比这样猜疑要强。噢,波洛先生。我非常害怕有人给我下毒。”
“你为什么这样想呢?”彭杰利夫人不再沉默寡言了,她开始了详细的列举,好像在向一位医生叙述病情.“吃完饭之后感到疼痛和恶心。是不是?”波洛若有所思地说,“您看了医生,夫人,是不是?他怎么说?”“他说是急性胃炎,波洛先生。但我看得出来他也很困惑不安。而且他一直在换药。但总不见好。”
“你有没有跟他谈过你的担心?”“没有,的确没有,波洛先生。会在镇上传开的。也许真的是胃炎。但是很奇怪。每次爱德华周末不在,我就好了。甚至弗雷达也注意到了—她是我丈夫的外甥女,波洛先生。然后还有那瓶除草剂,花匠说从来没用过,但只剩半瓶了。”她恳切地望着波洛。他对她笑了笑,以示安慰。并伸手去拿铅笔和笔记本。
“让我们公事公办,夫人。嘿,您和您丈夫住在—哪里?”“波尔加威瑟。康沃尔郡的一个小集镇。”“你们在那儿住了很长时间了吗?”“十四年了。”
“你们家有你和你丈夫。有小孩吗?”“没有。”“但有个外甥女。我想你刚才说过,是不是?”“是弗雷达。斯坦顿。她是我丈夫惟一的妹妹的孩子。过去的八年里,她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直到一星期之前。”“噢,一星期之前发生什么事了?”“一段时间以来,一切都不是很愉快;我不知道弗雷达怎么了。她十分粗鲁无礼,她的脾气有时候很吓人,最后一周前她突然发起火来出走了,在镇上租了房子自己住。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她。最好等她平静下来。拉德纳先生这么说。”“拉德纳先生是谁?”彭杰利夫人又露出了一点尴尬。
“噢,他是—他只是一个朋友。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他和您的外甥女之间有什么吗?”“绝对没有。”彭杰利夫人强调说.波洛改变了立场。
“你和你丈夫,我想,很富有。是吗?”“是的。挺富足的。”
“钱是你的,还是你丈夫的?”“噢,全是爱德华的,我一无所有。”
“你明白,夫人,要公事公办,就得面对严峻事实。我们得找到作案动机。你丈夫不会仅仅为了打发时间而给你下毒!你知道有什么原因他希望你不要碍事吗?”“有一个为他工作的黄头发荡妇,”彭杰利夫人的火气突然上来了,“我丈夫是个牙医,波洛先生,正如他所说,他就是需要一个漂亮的女孩。剪着短发、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孩替他与病人预约并且替他配制补牙的材料。有些风言风语说他们行为不轨,当然他向我发誓什么都没有。”“那瓶除草剂,夫人,是谁买的?”“我丈夫—大约是一年前。”
“你的外甥女,现在,她自己有没有钱?”“一年大约五十英镑。要是我离开爱德华的话,我想她会很高兴回来替他照看屋子。”
“这么说你考虑过要离开他?”“我不想让他为所欲为。妇女再也不是旧时受压迫的奴隶了,波洛先生。”“我祝贺你的独立精神,夫人;但让我们现实一点。你今天回波尔加威瑟吗?”“是的,我是出来远足的。早上六点乘火车出发,今天下午五点乘火车回去。”“好!我手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全力以赴解决你这件事。明天我就去波尔加威瑟。我们可不可以说这儿的黑斯廷斯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你二表妹的儿子?我呢,是他的古怪的外国朋友。同时。只吃你自己准备的,或是你眼皮底下的东西。你有一个你信任的女佣,是吗?”“杰西是个好女孩,这我肯定。”
“明天见,夫人,拿出点勇气来。”
波洛鞠着躬把这位女士送出去。若有所思地回到了他的椅子上。然而他不是很专注,他看见了女士不安的手指扯下来的羽毛围巾上的两小片。他仔细地把它们拣起来,放进了废纸篓。
“黑斯廷斯,这个案子你怎么看?”“照我说,很难办。”“是的。如果这位女士的怀疑是真的话。但真的是吗?现在是不是买了一瓶除草剂的丈夫都要倒霉?如果他的妻子有胃病,或者性格上有些歇斯底里,事情就搞糟了。”
“你认为就是这样的吗?”“噢,我不知道。黑斯廷斯。但我对这个案子有兴趣—非常有兴趣。你知道它确实没有什么新的特征,因此我才有歇斯底里的理论。但照我看彭杰利夫人不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是的,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人间活剧。告诉我,黑斯廷斯,你认为彭杰利夫人对她丈夫的感情怎样?”“忠诚但夹杂着害怕。”我说。
“但,一般来说,一名妇女会指控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而不会指控她的丈夫。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会相信他的。”“另外的那个女人使事情变得复杂了。”“是的,在忌妒的刺激下,爱会变成恨。但是恨会使她去找警察—而不是来找我。她需要喧嚷—一个丑闻。不,不,让我们动动脑子。她为什么来找我?是想证明她的怀疑是错误的?或者—是想证明她的怀疑是正确的?啊,这里我不明白—一个未知数。我们的彭杰利夫人,她是个超级演员吗?不,她是真实的,我敢发誓她是真实的,所以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我请你查一查去波尔加威瑟的火车班次。”我们乘那天最适合的班次,一点五十分从帕丁顿出发,七点刚过就到了波尔加威瑟,旅途无事,我一路舒适地小睡,到站时。我醒来下了火车。踏上了这个荒凉小站的站台。我们带看行李到了公国饭店。稍稍吃了一点东西,波洛建议出去转转去拜访一个我们所谓的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