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去的事是没有好处的。这是我的感觉。莫琳运气不好,只能这样说——”
“是的,”卡尔格瑞说。“我十分明白你的观点。”
“当然,”乔伊·克烈格说,“她不应该交上那样的家伙。
我就知道他不好。已经有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了。他两度在缓刑监督官的看管下。他
们一旦那样,就会继续下去。先是侵占公款,或是骗取女人的积蓄,最后是谋杀。”
“可是,”卡尔格瑞说,“并不是谋杀。”
“你说的,先生。”乔伊·克烈格说。他说来显得完全不相信。
“命案发生的时候杰克·阿吉尔有十足的不在场证明。他正搭我的便车到乾口去。
因此你知道,克烈格先生,命案不可能是他干的。”
“可能不是,先生,”克烈格说。“但是不管怎么说,把这一切掀起来实在遗憾,
原谅我这么说。毕竟,他现在人已经死了,对他来说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却让邻居又开
始谈论,让他们又胡思乱想了。”
卡尔格瑞站起来。“哦,或许从你的观点来看,这是一种看法。不过有公理这么一
种东西,你是知道的,克烈格先生。”
“我一向知道,”克烈格说,“英国的审判是十分公正的。”
“世界上最好的制度也可能犯错,”卡尔格瑞说。“毕竟,公理是操在人的手上,
而人是会犯错的。”
他离开他们之后沿街走下去时,感到心里比他所能想到的更加烦乱。他对自己说,
如果我那一天的记忆没有恢复,真的会比较好吗?毕竟,如同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那
个不多话的家伙刚刚所说的,那孩子已经死了。他已经到一个不会犯错的法官面前去了。
究竟在人们的记忆中他是个杀人凶手或者是个小偷,如今对他来说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不
同了。
然后一股怒气突然在他心中涌起。“但是这对某个人来说应该有所不同!”他想。
“应该有某个人感到高兴。为什么他们都不高兴?这个女孩,呃,我可以了解得够清楚
了。她可能迷恋过杰克,但是她从没爱过他。或许无能爱任何人。但是其他的人,他父
亲,他姐姐,他保姆……他们都应该高兴才对。他们在担心自己之前应该先为他设想一
下才对……是的——应该有某个人关心。”
“阿吉尔小姐?那边第二张办公桌。”
卡尔格瑞站立一会儿,望着她。
整洁、娇小,非常安静、能干。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白领子白袖口,她蓝黑
的头发整齐地盘绕在颈上。她的皮肤黑黑的,比英国人的皮肤黑一些。她的骨架也小一
些。这就是阿吉尔认养作女儿的那个混血儿。
抬起来跟他四目相对的眼睛是黑色的,全然的黑色。什么都没告诉你的一对眼睛。
她的话声低低的,带有同情心。
“我能帮你吗?”
“你是阿吉尔小姐?克莉丝蒂娜·阿吉尔小姐?”
“是的。”
“我叫卡尔格瑞,亚瑟·卡尔格瑞。你可能听说过“是的。我听说过你。我父亲写
过信给我。”
“我很想跟你谈谈。”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图书馆再过半小时关门。如果你能等到那个时候?”
“当然。或许你愿意找个地方跟我喝杯茶?”
“谢谢。”她转向一个从他身后过来的人。“是的。我能帮你吗?”
亚瑟·卡尔格瑞身子移开。他到处逛逛,看看书架上的书,一直观察着蒂娜·阿吉
尔。她还是保持一样的平静、能干,不受干扰。这半小时对他来说过得真慢,不过最后
铃声还是响了,她朝他点点头。
“我过几分钟到外面跟你碰面。”
她并没让他久等。她没戴帽子,只穿上一件厚厚的深色外套。他问她到什么地方去。
“红明这地方我不太熟。”他解释说。
“靠近大教堂有家茶馆。不好,不过人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多。”
他们随即在一张小桌子旁落坐,一个干干瘦瘦的女侍懒洋洋的接受他们点叫茶点。
“不会是什么好茶,”蒂娜歉然说:“不过我想或许你想隐蔽一点。”
“是的。我必须说明我找你的理由。你知道,我已经见过你其他的家人了,包括,
我可以说,你弟弟杰克的太太——
遗孀,你是一家人当中唯一我还没见过的。噢对了,还有你出嫁的姐姐,当然。”
“你觉得有必要见我们所有的人?”
这句话十分有礼——但是话声中有某一程度的冷漠,令卡尔格瑞有点不舒服。
“几乎不算是社交上的必要,”他冷淡地同意说。“而且不只是好奇。”(但是,
真的不是吗?)“只是我想,亲自对你们所有的人,表示我深深的遗憾,不能在审判中
为你弟弟的无辜作证。”
“我明白……”
“如果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吗?”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说:
“不。我不喜欢杰克。”
“然而我从各方面听说他——很有魅力。”
她清晰、平静地说:
“我不信任也不喜欢他。”
“你从不——原谅我——怀疑他杀了你母亲?”
“我从没想到还可能会有其他任何解答。”
女侍把他们的茶送过来。面包和奶油都是过时的,果酱是凝成胶状的怪怪的东西,
蛋糕色泽俗艳倒人胃口。茶淡淡的。
他吸一口茶然后说:
“看来——我已经开始了解了——我带来的这个消息,洗清了你弟弟谋杀罪名的消
息,可能造成不怎么愉快的影响。可能给你们大家带来新的——焦虑。”
“因为案子不得不重新展开?”
“是的。这你已经想过了?”
“我父亲好像认为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抱歉。真的抱歉。”
“为什么抱歉,卡尔格瑞博士?”
“我不喜欢成为带给你们新麻烦的原因。”
“但是保持沉默你会心安吗?”
“你是站在公理的立场想?”
“是的,难道你不是吗?”
“当然。公理本来在我看来非常重要。现在——我开始怀疑究竟是否还有其他更重
要的东西。”
“比如?”
他想到海斯特。
“比如——无辜的人,或许吧。”
她黑色的眼睛更加深暗。
“你有什么感想,阿吉尔小姐?”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我在想大宪章里的那句话。‘对任何人我们都不会拒绝给予公道。’”“我明
白,”他说。“这就是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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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马斯特医生是个浓眉的老人,精明的灰眼睛,好斗的下巴。他靠回老旧的扶手
椅背上,仔细地研究他的访客。他发现他喜欢他所看见的。
卡尔格瑞这方面也同样有喜欢的感受。这几乎可以说是自从他回到英格兰以来,第
一次感到他是在跟一个了解他的感受和观点的人讲话。
“你愿意见我真好,马克马斯特医生。”他说。
“不客气,”医生说。“我退休以后无聊死了。从事我的行业的年轻人告诉我说我
必须坐在这里像个木偶一样照顾我无力的心脏,但是我不认为这是自然的事。不自然。
我听收音机,胡说八道的——偶而我的管家说服我看看电视,刀光剑影的。我是个忙碌
的人,一辈子东奔西跑。我可坐不下来。
看书眼睛又累。所以不要道歉说占用了我的时间。”
“我得让你明白的第一件事,”卡尔格瑞说,“是为什么我仍然关心这一切。照理
说,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我来要做的事——说出我脑震荡,失去记忆的不愉快事实,
洗清那孩子的人格。然后,唯一清醒而合理的事是离开同时试着把这一切忘掉。嘎?这
样不对吗?”
“那要看情形,”马克马斯特医生说。“有什么事让你心烦吧?”他在随后的停顿
中间道。
“是的,”卡尔格瑞说。“每一件事都让我心烦。你知道,我带来的消息并不如我
所想的那样被接受。”
“噢,”马克马斯特医生说,“那没什么好奇怪的。天天都在发生。我们事先在心
里演练一遍,演练什么并不重要,请教另一位医生,向一位小姐求婚,在回学校之前跟
你的孩子谈谈——真正说出来时,从来就不会像你所想的那样。你已经考虑过了,你知
道;你要说的一切而且通常你已经想好回答会是什么。而当然,这正是每一次都让你失
望的。你得到的回答从来就不是你所想的。这正是你感到心烦的,我想大概是吧?”
“是的。”卡尔格瑞说。
“你期望什么?期望他们全都跟你一样?”
“我期望”——他考虑了一下——“怪罪?或许。愤慨责非常可能。但是同时感
激。”
马克马斯特咕哝一声。“而没有感激,也没像你所想的那样愤慨?”
“差不多是那样。”卡尔格瑞坦诚说。
“那是因为你到那里以前并不了解情况。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卡尔格瑞缓缓说道:
“因为我想多了解一下那一家人。我只知道一些公认的事实。一位非常好而不自私
的女人为她收养的孩子竭尽所能,一位热心公益的女人,好人一个。问题出在,我相信,
一个所谓的问题孩子——一个变坏了的孩子。一个不良少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对阿吉尔太太本人一无所知。”
“你完全对。”马克马斯特说。“你正指向重点所在。如果你仔细想想,你知道,
那一向都是任何谋杀案令人感兴趣的地方。被谋杀掉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每个人都
总是忙着探究凶手的心思。你或许想过,阿吉尔太太是那种不应该遭人谋杀的女人。”
“我想每个人都会这样觉得。”
“道德上来说,”马克马斯特说,“你完全对。但是你知道。”——他摸摸鼻子—
—“中国人不是说过爱之过足以害之吗?他们说的有道理,你知道。你对人家施惠,让
他们心里陷入苦境。你施恩于人,觉得你是对他好。你喜欢他。但是受恩的那个人,他
心里对你好吗?他真的喜欢你吗?他应该是这样,当然,但是他真的是这样吗?”
“你看,”,医生停顿了一下说。“这就是了。阿吉尔太太是你可能认为的了不起
的母亲。但是她大过于慈爱了。这是毫无疑问的。或者想这样。或者确实尽力想这样。
“他们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卡尔格瑞指出。
“不是,”马克马斯特说。“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想。你只要看看任何一只正常的
母猫。它生下了小猫,为了保护它们,它会抓伤任何靠近它们的人。然后,过一两周,
它便开始回复它自己的生活。它出门去,猎捕一下食物,离开它的小家伙们休息一下。
如果任何人攻击它们,它还是会保护它们,但是它不再一直集中心思在它们身上。它会
陪它们玩一下;当它们有点太过于粗野时,它会瞪着它们,严加斥骂,叫它们不要烦它。
你知道,它恢复到原来的天性。随着它们一夭天的长大,它越来越少关注它们,而它的
心思越来越转向邻居那只叫汤姆的英俊公猫身上去。这你可以称之为雌性生活的正常模
式。我见过许多女孩和妇人,母性本能很强,很想结婚,但是主要是,虽然她们自己可
能不十分了解——因为她们想做母亲的冲动。而孩子生下来了;她们感到快乐、满足了。
她们的生活又回复到均衡的状态。她们能同时对她们的丈夫感兴趣,还有地方上的事务
以及街坊之间的流言,当然还有她们的孩子。但是这一切都是平均分配的。母性的本能,
纯就肉体上来说,是获得满足了,你知道。”
“就阿吉尔太太来说,母性的本能非常强烈,但是生孩子的肉体上需求却未获得满
足。因此她母性的专注心理从未真正松弛下来。她想要孩子,很多孩子。她孩子再多也
觉得不够。她的全部心思,日日夜夜都放在那些孩子身上。她的丈夫不再重要了。他只
不过是背景中一个令人愉快的抽象体。
是的,孩子是一切。他们的吃喝玩乐,他们的衣着,跟他们有关的一切一切。替他
们做到的事太多太多了。她没有给他们而他们需要的,是一点善意坦诚的疏忽。他们不
能到花园里去像一般乡下孩子一样玩,不,他们得有各种装置,人工制造供攀爬的东西
和踏脚石,搭在树上的一幢房子,载沙子过来在河边辟一处沙滩。他们吃的不是一般朴
实的食物,哎,那些小孩吃的蔬菜甚至还用筛子筛过,一直到他们将近五岁,而他们喝
的牛奶都消毒过,水都试验过,他们摄取的热量都计算过,维生素也是!你要知道,我
不是外行人在跟你说这些话。阿吉尔太太从来没找我看过病。如果她需要医生她就到哈
里街去找个名医。也不是说她常去。她是个身强力壮的健康女人。
“但是我却是被叫去帮孩子看病的本地医生。尽管她认为我对他们有点随便。我告
诉她让他们吃些树篱上摘下来的黑莓。我告诉她他们脚沾湿了,或是偶而头部受点风寒
是伤不到他们的,还有孩子体温上升到摄氏38度并没什么大碍。
在上升到38·6度之前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些孩子娇生惯养,看护得无微不至,
对他们毫无好处。”
“你的意思是说,”卡尔格瑞说,“对杰克毫无好处?”
“哦,其实我并不只是想到杰克。杰克在心目中一开始就是个负担。用现在的称呼
来说他是个‘乱七八糟的小孩’。
这样形容跟其他任何形容词一样恰当。阿吉尔夫妇为他尽了他们最大能力;他们为
他做了一切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一辈子见过很多像杰克一样的孩子。当这样的孩子后来
变得无可救药时,他的父母亲说,‘要是他小时候我对他严格一点就好了,’或者是说,
‘我太严格了,要是我对他松一点就好了。’我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任何不同。有些是
因为没有幸福的家庭,基本上感到不为人所爱而变坏。有些是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都会
变坏就是了。我认为杰克是后者。”
“这么说;当他因谋杀罪名被捕时,”卡尔格瑞说,“你并不感到惊讶?”
“坦白说,我是感到惊讶。并不是因为对杰克来说谋杀是个特别令他厌恶的念头。
他是那种没良心的年轻人。但是他干出的那种杀人案确实令我感到惊讶。噢,我知道他
的脾气是很凶暴等等一切的。小时候他常冲向其他的小孩把他压在地上或是用重重的玩
具或是木块打他。但是通常都是比他小一号的小孩、而且通常不是想伤害对方或是得到
他自己想到的东西之类的盲目暴力。如果杰克干下了谋杀案,我料想会是那种几个孩子
一起出去突击的类型;然后,当警察追捕他们时,像杰克一样的孩子会说,‘打他的头,
兄弟。让他尝尝滋味。射倒他。’他们都想杀人,准备引发命案,但是他们没有胆量自
己动手杀人。这是我的看法。如今看来,”医生加上一句说。“好像我的看法是对的。”
卡尔格瑞盯着地毯,式样几乎全都磨损光的地毯。
“我本来不知道,”他说,“我面对的是什么。我不了解这对其他人来说将表示什
么。我不明白这可能——这一定——”
医生温和地点点头。
“是的,”他说。“看起来是那样,不是吗?看来好像你不得不让他们那样。”
“我想,”卡尔格瑞说,“这才是我真正来找你谈的。表面上看来,好像他们之中
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真正的动机杀她。”
“表面上是没有,”医生同意说。“不过如果你深究一下——噢,我想多的是理由,
为什么某人会想杀了她。”
“为什么?”卡尔格瑞说。
“你真觉得这是你的事,是吗?”
“我想是。我禁不住这样觉得。”
“或许换作是我也会同样觉得……我不知道。哦,我要说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
真正自主的。只要他们的母亲——为了方便我就这样称呼她——活着一天,他们就不能
自主。她仍然控制住他们,你知道,他们所有的人。”
“怎么控制法?”
“金钱方面她提供给他们。大方的提供给他们。收入很大。依托管人认为合适的方
式在他们之间均衡分配。但是尽管阿吉尔太太本身不是托管人之一,只要她还活着,她
的意愿仍然获得执行。”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
“这就一方面来说很有趣,他们全都想逃避。他们想尽办法不去迁就她为他们安排
的模式。因为她确实安排了一个模式,非常好的模式。她想要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家,良
好的教育,一份好的收入和她为他们挑选的良好事业基础。她想要把他们看作是她和里
奥·阿吉尔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只是当然他们并不是她和里奥·阿吉尔亲生的孩子。
他们有完全不同的天性、感情、性格和需求。麦可如今是个汽车推销员。海斯特多少是
逃家上舞台去表演。她爱上了一个非常要不得的男人而且完全没有当女演员的本领。她
不得不回家。她不得不承认——而她可不喜欢承认——她母亲是对的。玛丽·杜兰特坚
持在战时嫁给一个她母亲警告她不能嫁的勇人。他是个英勇聪明的年轻人但是在事业方
面却是个彻底的傻瓜。
后来他得了小儿麻痹症。他被带到阳岬去做病后疗养。阿吉尔太太施加压力要他们
永久住在那里。丈夫是十分愿意。玛丽·杜兰特却不顾一切地反对。她想要自己的家还
有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丈夫。但是无疑的她会屈服,如果她母亲没死的话。
“麦可:另外一个男孩。一向是个好打架闹事的年轻人;
他痛恨他亲生母亲遗弃了他,他从小就一直怨恨,从来就没忘怀。我想,在他的内
心,一直都恨着他的养母。
“再来是那个瑞典女按摩师。她不喜欢阿吉尔太太。她是喜欢那些孩子还有喜欢里
奥。她接受了阿吉尔太太许多好处或许试着想感激但却办不到,不过,我几乎不认为她
的不喜欢会导致她用火钳敲她恩人的头。毕竟,她随时高兴都可以离开不干。至于里奥
·阿吉尔——”
“是的,他怎么样?”
“他将再娶,”马克马斯特医生说,“而且运气好。一个很好的年轻女人。热心肠、
仁慈、好相处而且非常爱他。很久了。她对阿吉尔太太有什么感想,你或许跟我一样能
猜。当然,阿吉尔太太死掉让事情单纯化了很多。里奥。阿吉尔不是那种有个太太在家
同时跟他女秘书乱搞的男人,我也不太认为他会离开他太太。”
卡尔格瑞缓缓说道:
“我见过他们两位;我跟他们谈过话;我无法真的相信他们任何一个——”
“我知道,”马克马斯特说。“是无法相信,能吗?可是——
是家里面的一个人干的,你知道。”
“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不知道还能作何他想。警方相当确定不是外人干的。
而警方或许对。”
“但是,他们之中那一个?”卡尔格瑞说。
马克马斯特耸耸肩。“就是不知道,”“根据你对他们的了解你毫无概念?”
“如果有也不该告诉你,”马克马斯特说。“毕竟,我有什么依据?除非我忽略了
某个因素,在我看来他们之中好像没有一个是可能的凶手。没有,”他又缓缓说道,
“我的看法是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警方会调查采取一切手段。他们会尽全力,但是隔了
这段时间,线索又少之又少,要找到证据——”他摇摇头。
“不,我不认为会真相大白。是有像这样的一些案子,你知道。
书本上见过。五十——一百年前,一些一定是三个或四个或五个人当中之一干的案
子,但却苦无足够的证据没有人说得上来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