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进屋子里去。”蒂娜说。
“那么你看见了什么或是听见了什么。你看见了某人进屋子里去或是某人离开那屋
子。或许是某个别人不知道他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你哥哥麦可,阿吉尔小姐?”
蒂娜说:
“我没有见到任何人。”
“但是你听见了什么,”胡许精明地说。“你听见了什么,阿吉尔小姐?”
“我告诉你,”蒂娜说,“我纯粹只是改变了主意。”
“原谅我,阿吉尔小姐,但是我不相信。为什么你会从红明开车去见你的家人,却
又没见到他们就回去?是有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你看见或听见了什么。”他倾身向前。
“我想你知道,阿吉尔小姐,谁杀死了你母亲。”
她非常缓慢地摇摇头。
“你知道什么?”胡许说。“你决心不说出来的什么。但是想一下,阿吉尔小姐,
非常仔细的想一下。你了解你在让你的所有家人经历什么吗?你要他们全都受到怀疑—
—因为事实上会这样,除非我们找到真相。不管谁杀了你母亲他不配受到庇护。事实上
就是这样,不是吗?你在庇护某个人。”
那对黑色不透明的眼睛再度与他对视。
“我什么都不知道,”蒂娜说。“我什么都没听见,而且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
——改变了主意。”
------------------
二十
卡尔格瑞和胡许四目相对。卡尔格瑞看见了一个在他看来是他所有见过最沮丧最阴
郁的男人。他显得那么的绝望,令卡尔格瑞觉得胡许督察长的事业大概是一长串的失败
记录。
后来他才惊讶的发现到胡许督察长在事业方面极为成功。胡许看见了一个瘦削、早
生华发的男人,背有点驼,一张敏感的脸以及特别吸引人的微笑。
“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谁。”卡尔格瑞开口说。
“噢,我们知道你的一切,卡尔格瑞博士,”胡许说。
“你是使得阿吉尔案子变得怪异的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相当料想不到的微笑现
在浮在他愁苦的嘴角。
“那么你不可能对我有好感。”卡尔格瑞说。
“这不稀奇,”胡许督察长说。“当时看来是个明朗的案子,没有人能责怪。但是
这些事情发生,”他继续。“是上帝要考验我们,我的老母亲经常这样说。我们并不怀
恨,卡尔格瑞博士。毕竟我们是代表公理正义,不是吗?”
“我是一向相信如此,而且会继续相信下去,”卡尔格瑞说。“对任何人我们都不
会拒绝给予公理正义。”他温和地喃喃说道。
“大宪章。”胡许督察长说。
“是的,”卡尔格瑞说,“蒂娜·阿吉尔小姐引述给我听的。”
胡许督察长双眉上扬。
“真的。你让我吃了一惊。那个小姐,我认为,并不怎么热衷帮助推动正义的巨
轮。”
“你为什么这样说?卡尔格瑞问道。
“坦白说,”胡许说,“为了保守消息。那是毫无疑问的。”
“为什么?”卡尔格瑞问道。
“哦,这是家里的事,”胡许说。“一家人团结在一起。不过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
事?”他继续。
“我需要资料。”卡尔格瑞说。
“关于阿吉尔案子?”
“是的,我知道在你看来一定认为我是在管闲事——”
“哦,就这方面来说是你的事,不是吗?”
“啊,你确定了解。是的。我觉得有责任。带来麻烦的责任。”
“不把蛋打破是没办法做蛋卷的,如同法国人所说的。”
胡许说。
“有一些事情我想要知道。”卡尔格瑞说。
“比如?”
“我想有多一点关于杰克·阿吉尔的资料。”
“关于杰克·阿吉尔。呃,我没料到你会这样说。”
“他的纪录不好,我知道,”卡尔格瑞说。“我要的是纪录上的一些细节。”
“哦,那够简单的了,”胡许说。“他两度受到缓刑。另外一次,因为侵占公款,
要不是及时还了钱他就完了。”
“事实上,是新派的年轻罪犯?”卡尔格瑞问道。
“完全正确,先生,”胡许说。“不是个杀人凶手,如同你已经让我们明白的,但
是于过其他很多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记住。他没那个脑筋或胆量干出大案子来。只
是小罪案。偷偷柜台的钱,骗骗女人家的钱。”
“而他对那方面很在行,”卡尔格瑞说。“我是指,骗女人家的钱。”
“而且这条路很安全,”胡许督察长说,“女人都很轻易的上他的当。他通常下手
的对象是中年或老年的女人。你会吓一跳那种女人会有多容易骗。他编一套美丽的谎言,
让她们相信他热爱她们,如果女人想要相信的话没有什么是她们不相信的。”
“后来呢?”卡尔格瑞问道。
胡许耸耸肩。
“呃,她们迟早会幻想破灭。但是她们不控诉,你知道。
她们不想告诉世人她们被骗了。不错,这条路相当安全。”
“有没有过勒索的纪录?”卡尔格瑞问道。
“我们知道的是没有,”胡许说。“记住,我不会认为他不可能。不会大大方方的
勒索,我想。只是暗示一下,也许。
信件,愚蠢的信件。她们的丈夫不会喜欢知道的一些事。他能那样让女人不敢开
口。”
“我明白。”卡尔格瑞说。
“你就只想知道这些?”胡许问道。
“阿吉尔家人还有一个我没见过,”卡尔格瑞说,“大女儿。”
“啊,杜兰特太太。”
“我去过她家,但是门关着。他们告诉我她和她丈夫都出去了。”
“他们在阳岬。”
“还在那里?”
“是的。他想待下去。杜兰特先生,”胡许补充说,“在从事一点侦探活动,据我
了解。”
“他是个跛子,不是吗?”
“是的,小儿麻痹,很伤心。他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可怜的家伙。所以他才这
么热切的调查这件命案。而且认为他有了眉目。”
“有吗?”卡尔格瑞间道。
胡许耸耸肩。
“可能,”他说。“他的机会比我们好,你知道。他了解那一家人,而且他是个很
有聪明才智、直觉很高的人。”
“你想他会查出任何结果来吗?”
“可能,”胡许说,“但是如果他查出来,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们会自己一家人
知道就行了。”
“你自己知道谁有罪吗,督察长?”
“你不应该这样问我,卡尔格瑞博士。”
“意思是你的确知道?”“总会认为自己知道一点,”胡许缓缓说道,“但是如果
找不到证据也是没什么办法,是吧?”
“而你不可能找到你想要的证据?”
“噢!我们非常有耐心,”胡许说。“我们会继续试。”
“如果你不成功他们会怎么样?”卡尔格瑞倾身向前说。
“这你有没有想过?”
“这正是令你感到担忧的,是吗,先生?”
“他们非得知道不可,”卡尔格瑞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非得知道不可。”
“你不认为他们确实知道?”
卡尔格瑞摇头。
“不,”他缓缓说道,“这正是悲剧所在。”
“喔,”莫琳·克烈格说,“又是你!”
“我非常抱歉又来打扰你。”卡尔格瑞说。
“噢,可是你一点都没打扰到我。进来,今天我休假。”
这卡尔格瑞已经查出来了,也正是他来这里的原因。
“我想乔伊马上就回来,”莫琳说。“我在报纸上没再看到有关杰克的新闻。我是
说自从说什么他受到了特赦,在议会上问了点问题,然后说十分明显的并不是他干的之
后。但是没再报导警方在做什么还有其实是谁干的。他们查不出来吗?”
“你自己仍然不知道?”
“呃,我真的不知道,”莫琳说。“虽然,如果是另外一个兄弟,我不会感到惊讶。
非常奇怪而且脾气很不好,他。乔伊看见他有时候开着车子载人到处跑。他替班斯集团
工作,你知道。他长得相当好看,但是脾气很不好,我想。乔伊听一个谣言说他要到波
斯湾或什么地方去的,那看起来很不好,我想,你不认为吗?”
“我看不出那有什么不好,克烈格太太。”
“哦,那是警方找不到你的地方之一,不是吗?”
“你认为他是要逃走?”
“他可能觉得非逃不可。”
“我想人们大概是会这样说吧。”亚瑟·卡尔格瑞说。
“很多谣言满天飞,”莫琳说。“他们说丈夫和秘书之间也有问题。但是如果是丈
夫我认为他比较可能会对她下毒。他们通常都这样做,不是吗?”
“呃,你看过的电影比我多,克烈格太太。”
“我并没有真正的看银幕,”莫琳说。“如果你在那里工作,你会对电影厌烦死了。
啊,乔伊回来了。”
乔伊·克烈格见到卡尔格瑞也感到惊讶而且可能不太高兴。他们谈了一阵子然后卡
尔格瑞说到此行的目的。
“不知道,、他说,“你们介不介意给我一个人名和住址?”
他小心地写在笔记本上。
她大约五十岁,他想,一个从来就不可能漂亮过的笨重女人。虽然,她有一对很好
的眼睛,褐色、仁慈的眼睛。
“哦,真的,卡尔格瑞博士——”她怀疑、不安。“哦,真的;我确信我不知
道……”
他倾身向前,尽他最大的能力驱除她的勉强,安抚她,让她感到他深深的同情。
“那么久以前了,”她说。“我——我真的不想再想起——
那些事。”
“这我真的了解,”卡尔格瑞说,“而且也不是说要公开出去。这一点我真的向你
保证。”
“你说你想要写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
“只是一本说明某种类型性格的书,”卡尔格瑞说。“有趣,你知道,从医学或心
理学的观点来看。没有人名,只是甲先生乙太太这一类的。”
“你去过南极,不是吗?”她突然说。
他对她突然改变话题感到惊讶。
“是的,”他说,“是的,我跟海伊斯·班特利探险队一起去。”
她的脸上浮现血色。她看起来年轻一些,一时他看出了她年轻时可能是什么样的女
孩。“我经常读到……我一向对任何跟极地有关的事情很着迷,你知道。那个挪威人,
不是吗,阿蒙森,他最先去那里的?我想南北极地比埃弗勒斯峰或是狂何人造卫星,或
是到月球上去这一类的更叫人感到兴奋多了。”
他抓住这个提示,开始跟她谈有关探险队的事。奇怪她的浪漫情趣竟然会落在极地
探险上,她终于叹口气说:
“听一个实地到过那里的人谈这一切真是太好了。”她继续:“你想知道——有关
杰克的一切?”
“是的。”
“你不会用上我的名字之类的?”
“当然不会。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知道这种书是怎么写的。丙太太丁小姐。这一
类的。”
“是的。是的,我是读过那种书——而且我想大概这就像你所说的,病——病——”
“病态。”他说。
“是的,杰克确实是个病态的例子。他能表现得那么甜美,你知道,”她说。“美
妙极了,他。他会说一些活而你会每一个字都相信。”
“他也许是真的心。”卡尔格瑞说。
“我老得足以当你的母亲了,”我经常对他说,而他会说他不喜欢年轻的女孩,粗
野,他经常说她们,他经常说有经验而且成熟的女人才吸引他。”
“他非常爱你吗?”卡尔格瑞说。
“他说是,他看起来好像是……”她的双唇颤抖。“而我想,他一直想要的大概只
是钱。”
“不一定,”卡尔格瑞尽他所能瞒住事实说。“他可能真的受到吸引,你知道。只
是——他就是没办法不走歪路。”
中年妇人一张悲哀的脸明朗了一些。
“是的,”她说,“那样想心里比较好过。哦,就这样。我们常常订些计划;我们
要一起去法国,或是意大利,如果他的一个计划成功的话。只需要一点资金,他说。”
一般的手法,卡尔格瑞心想,同时怀疑有多少可怜的妇女受了骗。
“我不知道我着了什么魔,”她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我相信你愿意。”卡尔格瑞说。
“也许,”她愤恨地说,“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卡尔格瑞站起来。
“你告诉我这一切真是太好了。”他说。
“现在他死了……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他。他那张猴子脸!
他看起来那么悲伤的表情然后又笑了开来。噢,他是有一套。
他并不全是个坏蛋,我相信他不全是个坏蛋。”
她期盼地看着他。
但是对于这一点卡尔格瑞并没有回答。
------------------
二十一
没有什么能告诉菲利普·杜兰特这一天跟任何其他的一天有什么不同。
他不知道这一天会完全决定他的未来。
他健康、精神饱满的醒来。太阳,苍白的秋阳,在窗口上放射光芒。克斯蒂带给他
的电话留言更提高了他的精神。
“蒂娜要过来喝午茶。”当玛丽端他的早餐进来时他告诉她。
“是吗?噢,是的,当然,今天下午她休假,不是吗?”
玛丽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啦,波丽?”
“没什么。”
她帮他把他的蛋顶层刮掉。他马上感到气愤起来。
“我的手还能用,波丽。”
“噢,我想这样省得你麻烦。”
“你以为我几岁?六岁?”
她微微感到惊讶。然后她唐突地说:
“海斯特今天要回家来。”
“真的?”他含含糊糊地说,因为他脑子里充满了对付蒂娜的计划。然后他看见了
他太太的表情。
“看在老天的份上,波丽,你认为我对那女孩有份罪恶的感情吗?”
她头转向一边去。
“你一向说她很可爱。”
“她是很可爱。如果你喜欢美丽的身材和不凡的气质。”
他冷淡地补充说:“但是我不是个玩弄女人的人,我是吗?”
“你可能希望你是。”
“不要荒唐了,波丽。我从不知道你有这种吃醋的倾向。”
“你对我一无了解。”
他开始加以辩驳,但是又停顿下来。他震惊地想到,也许他对玛丽是不太了解。
她继续:
“我要你属于我自己——完全属于我自己。我要这世界上除了你和我之外别无他
人。”
“我们没话可说了,波丽。”
他说来轻快,但是心里感到不舒服。明亮的早晨好像突然之间阴暗下来。
她说:“我们回家去,菲利普,求求你我们回家去。”
“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但是时候未到。事情正要来到。如同我告诉你的,蒂娜今天
下午要来。”他继续下去,希望她的心思转到新的频道上去:“我对蒂娜抱很大的希
望。”
“在什么方面?”
“蒂娜知道什么。”、“你的意思是——关于谋杀案?”
“是的,”“但是她怎么可能?她那天晚上甚至不在这里。”
“我倒是怀疑。我想,你知道,她在这里。奇怪一些小事竟然帮上了忙。那个帮佣,
纳瑞可太太——高高的那个,她告诉我一件事。”
“她告诉你什么?”
“村子里的闲话。某太太或是艾妮——不——希瑞尔。他不得不跟他母亲一起到警
察局去。可怜的阿吉尔太太被人干掉的那天晚上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
“哦,这个纳瑞可太太就说得相当含糊了。她还没从某某太太那里问出来。但是可
以猜一猜,不是吗,波丽?希瑞尔不在屋子里,因此他一定是在外面看见了什么。这给
了我们两种猜想。他看见了麦可或是他看见了蒂娜。我猜是蒂娜那天晚上来到这里。”
“她大概已经这样说出来了。”
“不一定。蒂娜很可能知道什么不说出来。假设她那天晚上开车出去。也许她进屋
子里来而发现你母亲死了。”各“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就又走了?胡扯。”
“可能有原因……她可能看见或听见了什么令她认为她知道是谁干的。”。”
“她一向不太喜欢杰克。我相信她不会想要袒护他。”
“那么也许她怀疑的不是杰克……但是从来,当杰克被捕时,她认为她所怀疑的完
全错了。她说过她当时不在这里,就坚持到底。但是现在,当然,情况不同了。”
玛丽不耐烦地说:
“你只是在凭空想象,菲利普。你想象出很多不可能是真的事情。”
“十分可能是真的。我要试试看让蒂娜告诉我她知道什么。”
“我不相信她知道什么。你真的认为她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不会想到那个地步,我想她要不是看见——就是听见——什么。我要查明是什
么。”
“蒂娜不会告诉你的如果她不想的话。”
“是的,我同意。而且她很会守口如瓶。而且一张扑克小脸,从不表露任何感情。
但是她并不真的是个好说谎者——
不像你那么会说谎,比方说……我的方法是猜。用我的猜想来问她。让她回答是或
不是,然后你知道会怎么样吗?会是三种情况之一。她会答说是——那就是了。或者她
会说不是——那么由于她不是一个好说谎者,我会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实。或者她会拒
绝回答摆出她的扑克脸——那,波丽,就会等于说是一样管用。说吧,你必须承认我这
种技巧有可能成功。”
“噢,不要插手,菲!真的不要插手!一切会平息下来而且忘掉的。”
“不。这件事得弄个明白。要不然海斯特会从窗口跳下去而克斯蒂会精神崩溃。里
奥已经僵冻成钟乳石一样了。至于可怜的关妲,她正在决定要接受罗德西亚的一份工作
了。”
“他们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除了我们别人都不重要——这是你的意思?”
、他的脸色严肃、气愤。玛丽吓了一跳。她以前从没见过她丈夫这种表情。
她挑衅地面对他。
“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她问道。
“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有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菲利普突然气愤地叹了一声。他把他的一盘早餐推到一边去。
“把这个拿走。我不吃了。”
“可是菲利普——”
他作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玛丽端起盘子走出门去。菲利普转动轮椅到写字桌前。执
笔在手,他凝视着窗外。他感到一种奇特的精神压抑。不久之前他是那么的兴奋。现在
他感到焦躁不安。
然而他随即又振作起来。他快速地写了两张纸。然后他靠回轮椅背上,思考着。
这合理。这有可能,但是他并不完全满意。他真的找对了路线吗?他无法确定。动
机,动机是这么缺乏得可恨。他忽略了某个因素。
他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的等着蒂娜到来。要是这件事能弄明白那就好
了。只是他们自己明白,只需要这样。一旦他们知道——那么他们就全都自由了。从这
怀疑、无助,令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中脱身。他们,除了一个人之外,全都可以继续过
他们自己的生活。他和玛丽会回家去然后——
他的思绪停了下来。兴奋之情再度消失。他面临他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回家……他
想到家里的十全十美,闪亮的铜器,一尘不染的印花棉布。一个干净、明亮、保养良好
的笼子!而他就在笼子里,被绑死在轮椅上,团绕着他太太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