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生活在一起老得很快!然而,他可以总是逃到外事局去,在那里他可以
安安稳稳地戴上眼镜,睡在大摇椅里,不怕我扰他。我们可以拍电报给他,要他告诉我
们他所知道的有关瑞斯的资料。我喜欢拍电报,电报使克雷伦丝紧张不安。他总是说,
写封信就可以了,用不着拍电报。我不认为他会告诉我们什么,他谨慎多虑得吓人,就
是这样很难跟他长相厮守。这些不谈了,让我们回到配对的话题。我相信瑞斯上校对你
很着迷,安妮,只要用你那对淘气的眼睛瞄他两眼就成了。船上的每个人都找到了对象,
因为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我不想结婚。”
“你不想?”苏姗妮说,“为什么不想?我喜欢结婚——即使是跟克雷伦丝!”
我不以为然。
“我想知道的是,”我坚决地说,“瑞斯上校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一定有所牵
连。”
“你不认为他说那故事只是随兴所至?”
“不,我不认为,”我断然地说,“他一直在紧紧监视我们。记不记得,有些钻石
追回了,但不是全部。也许这些是失落未追回的钻石——也许——”
“也许什么?”
我没直接回答。
“我想知道,”我说,“另一个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不是厄兹里而是——他名字是
什么?——鲁卡斯!”
“不管如何,事情已有了点端倪。这些人想找的是钻石。那个‘褐衣男子’一定是
为了想得到钻石而杀害了纳蒂娜。”
“他没有杀她,”我厉声说。
“当然是他杀了她,不然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信他没杀她。”
“他在她之后三分钟进入那房子,出来时脸色白得像床单一样。”
“因为他发现她死了。”
“但是又没有其他人进去。”
“那么是凶手早已在房子里,或是他以其他的方式进去。他不需要经过小屋,可能
早已翻墙进去。”
苏姗妮紧紧地盯着我。
“‘褐衣男子’,”她思索着。“他是谁?我怀疑。不管怎样,他与那地下铁车站
的‘医生’相符。他应该有时间除去化装,跟从那女子到马罗去。她和卡统要在那里会
面,他们都有着看同一栋房子的证书。如果他们事先小心地巧妙安排,使他们的会面在
外人看起来像是巧合一样,那么他们早已怀疑有人在跟踪他们。卡统仍然不晓得跟踪他
的人是那‘褐衣男子’。当他认出他时,由于过度震惊,使得他身不由主地后退而跌落
到电轨上。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明显吗?安妮!”
我没作答。
“是的,是这样。他从死者身上搜出纸条,在他急于离开时掉了纸条。然后他跟踪
那女子到马罗去。在他离开那儿之后,他接着做什么,在他杀了她之后——哦,照你的
说法是发现她死了之后?他上那儿去?”
我仍然默不做声。
“现在,我怀疑,”苏姗妮思索着说。“有没有可能他诱使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
以他的秘书的身份带他上船?这是唯一安全离开英格兰,销声匿迹的机会。然而他如何
贿赂尤斯特士爵士?看来好像他对他有某种支配力。”
“或是对彼吉特,”我不由地提示说。
“你好像不喜欢彼吉特,安妮。尤斯特士爵士说他是一个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勤勉的
年轻人。还有,真的,他也可能就像我们不喜欢他的那样。对了,继续我的臆测,雷本
就是那‘褐衣男子’。他已看过他掉落的那张字条。因此,就像你一样因那个逗点而误
解了那些数目字,他先试着透过彼吉特而拥有十七号房,又在二十二凌晨一点企图到十
七号房去,结果在半路上有人刺了他一刀——”
“谁?”我插嘴说。
“契切斯特。对了,一切都吻合。拍电报告诉纳斯比勋爵,说你已经找到了‘褐衣
男子’,那你就走运了,安妮!”
“有些事情你忽略了。”
“什么事?雷本有一道疤痕,我知道——但是疤痕很容易伪造。他的高度、身材都
吻合。你在苏格兰警场描述他的头时,使得那位探长无力招架;所用的专有名词是什
么?”
我颤抖着。苏姗妮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博览群籍的女子,然而我祈祷她可能对人
类学的专用术语不熟。
“长头颅,”我轻声说。
苏姗妮面露怀疑之色。
“是吗?”
“是的。长头颅,你知道。头的宽度小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我畅顺地解释。
一时没有回声。我正要轻松地喘一口气时,苏姗妮突然说:
“相反的叫什么?”
“你说——相反的——是什么意思!”
“呃,一定有相反的。头的宽度大于长度的百分之七十五你称之为什么?”
“短头颅,”我不情愿地低声说。
“这就对了,我想你以前说的是这个。”
“是吗?那是口误。我是说长头颅,不是短头颅,”我尽可能确信的说。
苏姗妮搜寻似地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
“你真会说谎,吉普赛女郎。不过如果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可以省得费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情愿地说。
“没有吗?”苏姗妮温和地说。
“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了,”我慢慢地说,“我并不觉得羞耻。你不能为了某件正
巧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感到羞耻。他是这样的。他是个可怕的人——粗鲁而不知感恩——
但是这些我想我能了解。就像一只被链住的狗,或被虐待的狗,它会见人就咬。他就像
这样——凶恶、咆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但是我的确在意,我非常在意。光
是看到他就使得我魂不守舍。我爱他,我要他。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走遍整个非洲我
也要找到他,我要他关心我,我愿意为他而死。我愿作他的奴隶,为他工作,为他偷窃,
甚至为他行乞借债!好了——现在你都知道了!”
苏姗妮看了我很久。
“你很不像英国人,吉普赛女郎,”她终于说,“你一点也不像是个滥情的人。我
从未见过同时如此浪漫而又如此讲求实际的人。我从不会关心像那样的人——可怜我—
—然而我还是羡慕你,吉普赛女郎。能关心别人是不错的,大部份的人都无法去关心别
人。你没跟他结婚实在是他的大不幸。听起来他一点也不像那种乐意在家里控制住火爆
脾气的人!那么,不拍电报给纳斯比勋爵了?”
我摇头。
“那么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我也相信无辜的人可能被处吊刑。”
“嗯!是的。但是,亲爱的安妮,你能面对现实,现在就面对它们。不管你怎么想,
他可能杀了那女子。”
“不,”我说,“他没有。”
“这只是你的感情用事。”
“不,不是我感情用事。他可能杀了她。他甚至可能存此念头跟踪她到那里。但是
他不会用一条绳子勒死他。如果是他杀了她的话,他会用他赤裸裸的双手掐死她。”
苏姗妮有点发抖。她的眼睛赞同地眯起来。
“嗯!安妮,我开始了解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年轻人这么具有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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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次日早晨,我有了一个向瑞斯上校下手的机会。拍卖会刚结束,我们一起在甲板上
闲溜着。
“吉普赛女郎今早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渴望着陆地和篷车?”
我摇摇头。
“现在大海变的如此可爱,我觉得我想永远留在海上。”
“真热情!”
“哦,今天早晨的海不是很可爱吗?”
我们一起依在缆绳上。海面像玻璃一般平静。海水看起来像染过油一般。一大块一
大块的色彩,蓝色、淡绿、翠绿、紫色和深橘色,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立体画一般。
飞跃的鱼儿偶尔激起银色的浪花。空气湿润而温暖,几近于黏湿,吸起来就像香吻一样
甜蜜。
“昨晚你告诉我们的故事很有趣,”我打破沉默地说。
“那一个?”
“关于钻石的那个。”
“我相信女人总是对钻石感兴趣。”
“我们当然有兴趣。对了,另一位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你说有两个。”
“年轻的鲁卡斯?呃,当然,他们不能只审判一个人,因而让他安然的逃脱了罪
名。”
“我的意思是说,他后来怎么了?有没有人知道?”
瑞斯上校看着海。他的脸漫无表情,一如一张面具,但是我心知他不喜欢我的问题。
然而,他早有所准备地回答说:
“他加入战争,英勇作战。据报道,他负伤失踪——推定已阵亡。”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不再问下去。但是我比以前更怀疑瑞斯上校究竟知道多少?
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令我大惑不解。
我又作了另一件事。那是去与那夜间服务生面谈。我给了他一点钱,鼓励他说话,
很快地便生了效。
“那女士要不是被吓着了,难道是失踪了?这似乎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一项赌注,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我一点一点地全部把他套出来。从开普敦到英格兰时,一位旅客交给他一卷底片,
吩咐他在回程的时候,一月二十二日那天凌晨一点钟,将底片丢到七十一号房的铺位上。
一位女士会住进七十一号房。整件事被描述成是一项打赌。我想服务生一定得到不少钱。
女士的名字未被提及。当然,由于布莱儿夫人一上船便找事务长,然后直接住进七十一
号,服务生当然想不到她并不是那位女士。安排这项传递工作的旅客名字叫卡统,而他
的长相,据服务生的描述,跟那个在地下铁车站死亡的男子完全相符。
因此,整个秘密完全澄清了,而那些钻石显然是整个事件之钥。
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最后几天似乎过得很快。当我们离开开普敦越来越近时,
我被迫不得不仔细地考虑一下我将来的计划。我想要注意的人这么多,契切斯特先生、
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还有——对了,瑞斯上校!我该怎么办?契切斯特自然是我
第一个要注意的对象。就在我正要把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彼吉特,从我怀疑的对象
中删除时,一次偶然的交谈唤起了我新的疑心。
我并未忘掉在一提到佛罗伦斯时,彼吉特先生令人难以理解的情绪反应。在船上的
最后一晚,我们都坐在甲板上,而尤斯特士爵士问了他秘书一个完全无心的问题。我不
太记得是什么问题,好像是跟意大利火车的误时有关,但是我立即注意到彼吉特先生显
出了不安的神色,跟以往我所注意到的一样。在尤斯特士爵士请布莱儿夫人跳舞时,我
很快地移至秘书身旁的座椅。我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总是渴望能去意大利,”我说,“尤其是佛罗伦斯。你在那里是不是玩得很开
心?”
“我的确是玩得很开心,贝汀菲尔小姐。对不起,尤斯特士爵士有些通讯方面的事
——”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哦,你不要跑嘛!”我以一种年长寡妇最风骚的声调叫着。“我相信尤斯特士爵
士不会喜欢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话。你从不想谈佛罗伦斯的事。哦,
彼吉特先生,我相信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双手仍然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受到了惊吓。
“没有的事,贝汀菲尔小姐,绝对没有,”他急急地说。“我很乐意告诉你有关佛
罗伦斯的事,但是真的有几封电报——”
“哦,彼吉特先生,你装得真不像!我要告诉尤斯特士爵士——”
我没再说下去。他又紧张了起来,这个人的神经似乎处在震惊的状况中。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声音中没有了受难感,使我内心暗自微笑。
“哦,所有的一切!各种景色,橄榄树——”
我停顿下来,自觉有点茫然。
“我想你会讲意大利话?”我猜想。
“很不幸,一个字也不会。但是,当然啦,有有——呃——旅游指南之类的东西—
—。”
“那当然,”我很快地回答,“那么你最喜欢的风景是什么?”
“喔,呃——圣母像——呃;拉菲尔,你知道。”
“可爱的老佛罗伦斯,”我激情地低声说道:“阿诺河两岸是那么地风光明媚。真
是一条美丽的河川。还有多谟,你记不记得多谟?”
“当然,当然。”
“那是另一条美丽的河川,不是吗?”我冒险地说。“几乎比阿诺河更美,对不
对?”
“完全不错,我该这么说。”
在这小陷阱的成功鼓励之下,我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很少值得怀疑的地方。彼吉特
完全在我的控制下讲出每一个字。他一生从未到过佛罗伦斯。(译注:多谟并非河川。)
然而如果不在佛罗伦斯,那么他到那里去了?英格兰?就在“磨房”事件发生的时
候,他人在英格兰?我决定单刀直入。
“奇怪的是,”我说,“我觉得我以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你。但是我一定错了——因
为那时你是在佛罗伦斯。然而——”。
我直率地观察着他。他的眼睛露出被逮个正着的神色。他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里——呃——那里——”
“我想我在那里见过你?”我替他讲完。“在马罗。你晓得马罗吧?为什么?喔,
当然啦,我真笨,尤斯特士爵士在那里有栋房子!”
然而我的牺牲品已语无伦次地连声说着失陪,起身飞奔而去。
那天晚上,我兴奋地闯入苏珊妮的舱房。
“你看,苏珊妮,”在我说完我的故事之后,我说:“他在英格兰,在马罗,就在
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你现在还能那么确信凶手是那‘褐衣男子’吗?”
“有一点我确信的,”苏珊妮眨眨眼,出乎我意料地说。
“那是什么?”
“那就是‘褐衣男子’比可怜的彼吉特先生长得好看。不,安妮,不要生气。我只
是开开玩笑。坐下来。撇开笑话不谈,我想你有了一项重要得发现。一直到现在,我们
都以为彼吉特有不在场得证明,现在我们知道他没有。”
“不错,”我说,“我们必须注意他。”
“和其他的人一样,”她懊悔地说。“好了,这是我要跟你谈的其中之一,还有另
一件是——未婚夫。哦,鼻子不要翘得那么高。我知道你非常独立而高傲,但是你必须
听听这方面的常识。我们是伙伴——我不会因为我喜欢你,或是因为你是举目无亲的女
孩而给你一分钱——我想要的是刺激,而我准备为此付钱。我们一起介入,不必管费用
方面的事。首先你跟我一起到尼尔逊山饭店,用我的钱,然后我们再好好计划计划。”
我们为此争辩许久,最后我屈服了,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我想要独自行事。
“就这么定了,”最后苏珊妮站起来,伸伸腰打着哈欠。“我已费尽了口舌。现在,
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的牺牲品。契切斯特要去德尔班。尤斯特士爵士先要到开普敦的
尼尔逊山饭店,然后再北上到罗得西亚。他拥有私人车厢,而那天晚上在他喝过第四次
香槟之后,他请我一起搭他得私人车厢。我敢说他真正并没那个意思,但是如果我坚持
得话,他还是推不掉。”
“好,”我同意说,“你注意尤斯特士爵士和彼吉特,而我注意契切斯特。但是瑞
斯上校呢?”
苏珊妮奇异地看着我。
“安妮,你不会是怀疑——”
“我怀疑,我怀疑每一个人。我想注意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
“瑞斯上校也要到罗得西亚,”苏珊妮有所思地说,“如果我们能安排让尤斯特士
爵士也邀请他——。”
“你能安排。任何事你都能安排。”
“我喜欢受人奉承。”苏珊妮噗嗤地一声笑出来。
在晓得苏珊妮会尽量发挥她得才能之后,我们即分手。
我兴奋得无法立刻上床。这是我在船上的最后一晚。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将抵达大
波湾。
我走上甲板。微风清新而凉爽,船身在汹涌的海上有点摇晃。甲板上漆暗的海上,
急速向它前进。我感到自己独处在一奇妙的世界里。我站在那儿,在一种奇怪的宁静感
笼罩之下,忘掉了时间,迷失在睡梦里。
突然我有一个奇特而熟悉的危险预感。我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本能地回转。一个
黑影已在我身后移向我,在我转身时,他跃了上来。一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封住了任何
我可能发出的声音。我绝望地挣扎着,但是一点希望也没有。我已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我仍然以女人最原始的方法咬着、抓着、扭着。那个男人为了防止我出声而显得手
脚不够应用。要是他顺利地在我未察觉时攻击我,那么他只要突然把我举起,就可以把
我抛到海里,剩下来的鲨鱼自然会收拾。
尽管我再怎么挣扎,还是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我的杀手也感觉得到。他使尽他的
力气。这时,另一个黑影以快速而无声的脚步跑来加入搏斗。只挥出一拳,他就把我的
敌人打倒在甲板上。被解救之后,我跌靠在缆绳上,感到全身颤抖,心恶欲呕。
我的救星很快转向我。
“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带着凶狠——对那个胆敢害我的人所发的恶狠。在他还没出声之前,我就
已认出了他。那是我的男人——那有着疤痕的男子。
然而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的那一刻,对倒在地上的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像
火光一般快速地爬起来,跑下甲板。雷本诅咒着跃起来追过去。
我总是讨厌置身事外。我加入追逐——一个蹩脚的第三者。我们追到船的右舷边。
在餐厅的门边,那个男人像一堆烂泥般地躺在那里。雷本正弯下身子看他。
“你有没有再揍他?”我喘息地说。
“不必了,”他冷酷地回答。“我发现他在门边倒下,或许是他打不开而假装跌倒。
我们很快便会知道,而且我们就将知道他是谁。”
我心跳加速地靠近过去,我立即了解到我的杀手块头比契切斯特高大。再说,契切
斯特是个软弱的家伙,他在打架时会使用刀子而不是拳头,赤手空拳的话,他毫无缚鸡
之力。
雷本划亮一跟火柴。我们同时突然叫喊起来。那个男子竟然是彼吉特。
雷本似乎为这样的发现而惊呆了。
“彼吉特,”他喃喃低语。“我的天,彼吉特。”
我感到有点优越感了。
“你似乎很惊奇。”
“是的,”他沉重地说。“我从没怀疑过——”他突然在我四周绕着圈子。“你呢?
你不惊奇?我想,当他攻击你时,你已认出了他?”
“不,我没认出。但是我还是不怎么惊奇。”
他怀疑地注视着我。
“你是从哪里介入的?我怀疑。而且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微笑着。
“知道不少,呃——鲁卡斯先生!”
他抓住我的臂膀,他那不自觉的抓力使得我畏缩。
“你从那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他嘶哑地问。
“不是你的名字吗?”我声音甜美地问。“或是你比较喜欢别人叫你‘褐衣男
子’?”
这正中了他的要害。他放开我,后退了一两步。
“你到底是女孩还是女巫?”他喘息着说。
“我是你的朋友,”我向他走近一步。“我曾经向你提供一次帮助——我再提供一
次。你接不接受?”
他凶狠的回答使我不由得后退。
“不,我跟你或跟任何女人都没有任何牵连,去你的吧。”
如同以前一样,我的火气开始上升。
“也许,”我说,“你不了解陷入我的势力范围之内有多深,只要我对船长说一声
——”
“尽管说吧,”他讥诮地说。说完很快地向我迈进一步:“既然你提起了,我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