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医生,一个侍者去找他。过了几分钟,小个子的医生匆忙向他们走来。
“霍尔医生,你能为我们抽出几分钟时间吗?”詹姆斯爵士恢谐地说,“让我把你
介绍给考利小姐,赫谢默先生,我想你已经认识了。”
医生和朱利叶斯握手时,流露出嘲弄的眼光。
“啊,是的,我的从树上掉下来的年轻朋友!踝关节好了吗,嗯?”
“我想由于你精心地治疗,已经好了,医生。”
“还有心脏问题呢?哈!”
“仍在寻找治疗。”朱利叶斯简单地回答道。
“言归正传,我们能和你私下谈一谈吗?”詹姆斯爵士问。
“当然。我想这里有间房间,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医生带路,其余的人跟着。
他们坐下,医生好奇地看着詹姆斯爵士。
“霍尔医生,我非常急切地要找到某位年轻的女士,为了从她那里得到一份陈述。
我有理由相信,她曾一度在你伯思茅斯的疗养院里,我希望我没有越过职业的礼节,就
这件事向你询问。”
“我想是证词的事吗?”
詹姆斯爵士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是的。”
“我将很愉快地在我权限范围内向你提供任何信息。那位年轻女土叫什么名字?赫
谢默先生曾问过我,我记得——”他稍稍将身体转过来半对着朱利叶斯。
“姓名,”詹姆斯爵士直率地说,“是不重要的。她在被送到你这儿来时很可能是
用的假名字。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位叫范德迈耶太太的人?”
“范德迈耶太太,住在南奥德利公寓大楼20号?我对她稍有了解。”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范德迈耶太太已经死了?”
“啊!哎呀!我不曾想到过!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晚她服了过量的三氯乙醛。”
“有意的吗?”
“偶然的,人们这样认为。我自己不想这么说。不管怎样,今天早晨人们发现她死
了。”
“太悲惨了。一位独特的美貌的女人。我敢说她是你的一位朋友,你对这些细节都
很熟悉。”
“我熟悉这些细节,因为——嗯,正是我发现她死了。”
“真是。”医生吃惊地说。
“是的。”詹姆斯爵士说,若有所思地模了摸下巴。
“这是非常悲伤的消息,但是你会原谅我,如果我说,我不理解它和你要询问的事
有什么关系?”
“它和这件事的关系是这样的,范德迈耶太太曾将她的一位年轻的亲戚托你照管,
这是事实吗?”
朱利叶斯急切地往前靠了靠。
“情况正是如此。”医生安静地说。
“是用什么名字?”
“珍妮特·范德迈耶。我想她是范德迈耶太大的侄女。”
“她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我记得是在一九一五年六月或七月。”
“她是精神病吗?”
“她神志完全正常,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从范德迈耶太大了解到,当卢热塔尼亚客
轮沉没时,这姑娘和她都在那艘倒霉的船上,结果姑娘在精神上受到严重的刺激。”
“我们的路子对了,我想?”詹姆斯爵土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我以前说过,我是个笨蛋!”朱利叶斯说。
医生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谈到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份陈述,”他说,“假设她不能给你呢?”
“什么?你刚才说她神志完全正常。”
“她神志正常,然而,如果你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份有关一九一五年五月七日以前任
何事件的陈述,她将不能给你。”
他们盯着这个小个子的男人,呆若木鸡。而他却得意地点着头。
“很可惜,”他说,“非常可惜,尤其我推测出的看法,詹姆斯爵士,这事情非常
重要,但是,听着,她不能告诉你们任何事情。”
“但是为什么,老兄?真该死,为什么?”
小个子男人把那仁慈的眼光转向情绪激动的美国青年身上。
“因为珍妮特·范德迈耶完全丧失记忆:““为什么?”
“正是这样,一个有趣的病例,一个非常有趣的病例。确实,不很常见,如你所想
的那样。有几个非常著名的可相比的病例,这是我亲自对其进行观察的这类病例中的首
例,我发现该病例很有吸引力。”这个小个子男人流露出以恐怖为乐的自满情绪。
“她什么也记不得了。”詹姆斯爵士侵吞吞地说。
“一九一五年五月七日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在那以后的事,她的记忆和你的或我
的一样好。”
“那么,她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和幸存者登陆。在那以前的每件事情都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或
哪儿的人,或她在何处,她甚至不能说自己的母语。”
“肯定所有这些都非同寻常吗?”朱利叶斯插话问。
“不,尊敬的先生。在这种情况下,十分正常,对神经系统的严重刺激,丧失记忆
差不多是同时发生的。当然我想起一位专家。巴黎有一位非常好的人——对这些病例进
行研究——但是范德迈耶太大不同意,因为那可能会把这个病例宣扬出去。”
“我可以想象得出,她会不同意。”詹姆斯爵士严厉地说。
“我同意他的观点,这些病例,常会把人搞得声名狼籍,这女孩非常年轻——十九
岁,我想。很遗憾她的病例将被人们谈到,很可能伤害她的前途。此外,这样的病例尚
未有特殊的治疗。的确,只有等待。”
“等待?”
“是的,迟早记忆会恢复——就像失去记忆那么突然。
但是十有八九,这女孩会忘记插进来的这段时间,她将在她记忆中断的那个时刻—
—卢西塔尼亚沉没——恢复记忆。”
“那么,你期望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发生?”
医生耸耸肩膀。
“啊,我无法说,有时是几个月,有时据人们所知,将长达二十年:有时另外一次
刺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一次刺激会恢复前一次刺激所丧失的记忆。”
“另一次刺激,嗯?”朱利叶斯沉思说。
“确实如此。在科罗拉多州曾有个这样的病例——”小个子男人拖长了声音,温和
地说过不停。
朱利叶斯好像没有在听他说,他在沉思,双眉紧锁。突然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拳
头在桌子上用力一击,砰的一声吓得每一个人都跳了起来,医生尤甚。
“我明白了:我想,医生,我要把你的医学观点用在我拟定的计划之中,喂,简要
再次越过大海,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潜水艇,沉船,人们争着上救生艇等等。难道那
不会得到意外的成功吗?难道它不会给她下意识地自我以猛烈地撞击,或者不管什么样
的话,又能重新恢复记忆?”
“非常有趣的推测,赫谢默先生。依我之见,你的推测将会成功。不幸的是,你所
建议的那些条件没有机会重演。”
“也许不是靠自然,医生。不过我谈论的是艺术。”
“艺术?”
“怎么啦,是的。因难是什么?租客轮——”
“一艘客轮!”霍尔医生轻声咕哝着。
“雇一些旅客,租一艘潜水艇——那是唯一的困难。政府对于他们的战争武器往往
比较保守,他们不会轻易把武器卖给第一个来者。但是我想那是能够克服的。听说过
‘移花接木’这个单词吗,先生们?哼,移花接木每次都成功。我估计我们不需要真正
的发射鱼雷。如果每一个人都行动起来,大声叫喊船下沉,对一个像简这样无辜的年轻
女孩就已经够了。给她带上救生圈,急忙送上救生艇时,有许多受过良好训练的艺术家
在甲板上扮演着那些歇斯底里的绝活。
到那时她就会马上再一次回到一九一五年五月她所在的地方。这个粗略的提纲怎
样?”
霍尔医生看着朱利叶斯。这时他无法表达的每一件事情在那一瞥之中都显得意味深
长,“不,”朱利叶斯针对霍尔医生的那种眼神说,“我并不疯狂。这样的事完全可能。
在美国拍电影,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做。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在银幕上火车相撞吗?买下一
列火车和买下一艘轮船,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搞到道具后你就可以马上行动!”
霍尔医生又开始说话。
“但是费用,亲爱的先生。”他提高了嗓门,“费用!费用非常昂贵!”
“我一点也不担心钱的问题。”朱利叶斯简单地解释道。
霍尔医生带着恳求的表情转向詹姆斯爵土。詹姆斯爵士淡淡一笑。
“赫谢默先生非常富裕——的确非常富裕。”
医生又以一种新的和微妙的眼光看着朱利叶斯。这不再是一位古怪的曾经从树上摔
下来的年轻人。他的眼光表现出对这位真正的富人的尊重。
“非常出色的计划,非常出色,”医生低声说,“Movies①——当然啰!你们美国
人对电影院是这么称呼的。很有趣。恐伯我们的方法有点儿落后于时代。你真正的意思
是要实行你这项出色的计划?”
①法语:电影。一一译注。
“你像我一样也倾囊下注。”
医生相信他——这是对他的国籍的赞扬。如果是一位英国人提出这样的建议,医生
会对他的神志是否清醒深表怀疑。
“我不能保证治愈,”他指出,“也许我应该把这点说清楚。”
“肯定,没事。”朱利叶斯说,“只要你把简带出来,其余的事留给我办。”
“简?”
“珍妮特·范德迈耶小姐。我们能够马上到你那儿去,请他们把她送来,或者我开
车去带她来。”
医生楞住了。
“请原谅,赫谢默先生。我原以为你会理解。”
“理解什么?”
“那位范德迈耶小姐不再由我负责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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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求婚
朱利叶斯跳起来。
“什么?”
“我原以为你意识到这一点。”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让我想一想。今天是星期一,不是吗?肯定是上周星期二——呢,确实——是的,
就在同一个晚上你——呃——
你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之前还是之后?”
“让我想想——啊,是的,在那之后。收到一封范德迈耶太大发出的非常紧急的信。
小姐和负责照料她的护士乘晚班车离开了。”
朱利叶斯一屁股坐下去。
“伊迪丝护士——和一个病人一块走了——我记得。”
他含糊不清地说,“天哪,就近在咫尺!”
霍尔医生看上去十分困惑。
“我不明白。小姐根本没有和她的姨妈在一起吗?”
塔彭丝摇摇头。她刚要说话,詹姆斯爵士警告的眼神使她免开尊口。律师站起来。
“我非常感谢你,霍尔,我们非常感谢你告诉我们的一切。我想我们现在能够重新追踪
范德迈耶小姐,那位陪同她的护士怎么样,你不知道她在何处吗?”
医生摇摇头。
“我们没有收到她的信,情况就是这样。我推测她要和范德迈耶小姐呆一段时间。
但是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确实是这位女孩没有被绑架。”
“那要走着瞧,”詹姆斯爵士脸阴沉沉地说。
医生踌躇不安。
“你认为我不该去报警吗?”
“是的,不应该去。十有八九这位年轻女士和她的亲属在一起。”
医生并不大满意,但他看出詹姆斯爵士决心不再多说,意识到要从这位著名的二级
爵士身上了解更多的情况只是徒劳。于是医生与他们告别,他们离开了旅馆。他们在车
旁交谈了几分钟。
“太令人恼火了,”塔彭丝大声地说,“想想,朱利叶斯实际上和她在一起仅呆了
几小时。”
“我真是一个十足的白痴。”朱利叶斯沮丧地说。
“你不可能知道,”塔彭丝安慰他,并对詹姆斯爵土说:
“他可能知道吗?”
“我劝你不要那么担心,”詹姆斯爵土和蔼地说,“你知道为打翻牛奶而哭泣是毫
无用处的。”
“更重要的事情是下一步该做什么。”讲究实际的塔彭丝说。
詹姆斯爵土耸了耸肩膀。
“你可以登广告寻找陪同那女孩的护士,这是我建议的唯一可行的办法,我承认我
不希望得到太多的结果,否则就无事可做了。”
“无事可做?”塔彭丝茫然地说,“那么——汤米呢?”
“我们应该往最好的方向想,”詹姆斯爵士说,“啊,是的,我们应该继续希望。”
这时塔彭丝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詹姆斯爵士的眼光和朱利叶斯相遇。他轻轻摇摇
头,几乎觉察不出,朱利叶斯明白了,律师认为这件事情没有希望了。这位美国青年的
脸色愈加阴沉。詹姆斯爵士握住塔彭丝的手。
“如果有进一步的线索,要让我知道。信件总可以转过来的。”
塔彭丝茫然盯着他。
“你要走了吗?”
“我告诉过你,难道你记不得了?去苏格兰。”
“是的,但我原来想——”姑娘犹豫了。
詹姆斯爵士耸耸肩膀。“亲爱的女士,恐怕我不能再做更多的事了。所有的线索都
消失在微风当中。相信我,没有更多的事可做了。如果还有事情出现,我会很高兴地尽
力帮助你。”
他的话使塔彭丝感到无限凄凉。
她说:“我想你是对的。无论如何感谢你对我们全力的帮助,再见。”
朱利叶斯弯着腰检查汽车,詹姆斯爵土盯着姑娘垂头丧气的脸,敏锐的目光里闪过
一丝怜悯。
“别太难过了,塔彭丝小姐,”他轻轻地说,“记住,假日不总是玩耍。有时一个
人也得干些工作。”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使塔彭丝猛地拾起头来。他笑着摇摇头。
“不,我不再多说了。说得太多时会铸成大错。记住,绝不要把你所知道的都讲出
去——甚至你最了解的人,懂吗?
再见。”
他快步离开,塔彭丝凝视着他的背影。她开始琢磨詹姆斯爵士的话,以前,他也曾
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给她某种暗示,这次也是一种暗示吗?这些简短的话到底是什么
意思?他的意思毕竟没有放弃这桩案子:他仍然会那么秘密地进行……
朱利叶斯打断了她的沉思,请她上车。
“你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车启动后,朱利叶斯说,“那老家伙对你还说了些什
么?”
塔彭丝冲动地张开嘴,接着又闭上了。詹姆斯爵士的话在她耳中回响:“绝不要把
你所知道的都讲出去——甚至你最了解的人。”另外有一件事在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在
公寓里朱利叶斯站在保险柜前,自己的提问、短暂的停顿及“什么也没有”的回答,真
的什么也没有吗?是否他发现了什么自己要的东西?如果他有所保留的话,那么她也能。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她回答道。
她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朱利叶斯斜着向她瞥了一眼。
“喂,我们去公园兜兜风好吗?”
“如果你想的话。”
有一阵汽车在树下行进着,两人都不说话。天气好极了。汽车疾行使塔彭丝的情绪
又振奋起来。
“喂,塔彭丝小姐,你认为我能找到简吗?”
朱利叶斯用一种沮丧的声音说着。这种情绪和他本人格格不入,以至塔彭丝转过脸
来惊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点了点头。
“正是这样。谈起这事我感到忧虑,并想退出。今天对詹姆斯爵土没有任何希望,
我看得出,我不喜欢他——我们有些处不来——但是他非常聪明,我想只要有成功的机
会,他是不会退出的,不是吗?”
塔彭丝感到相当不快,但仍坚持她的看法,朱利叶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她
的态度仍旧坚定。
“他建议登广告找那位护士。”她提醒他。
“是的,用一个‘成功希望很少的举动’给他的看法增加调料!不——我差不多都
腻了。我有点想立即回美国。”
“啊,不!”塔彭丝喊了起来,“我们得找到汤米。”
“我肯定是把贝雷斯福德给忘掉了。”朱利叶斯后悔地说,“正是这样,我们必须
找到他。但是——唔,从我开始这次旅行以来,我一直在做白日梦——这些白日梦糟糕
透顶。
我要摆脱它们。喂,塔彭丝小姐,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请说吧。”
“你和贝雷斯福德,这事怎样?”
“我不借你的意思,”塔彭丝仪态端庄,然后又不连贯地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
你错了!”
“没有一种相互好感的感情吗?”
“当然没有,”塔彭丝带有感情说,“汤米和我是朋友,如此而已。”
“我想每对情人在某些时候都这么说。”朱利叶斯评论着。
“胡说八道!”塔彭丝怒气冲冲地说,“我看起来像那种见到每一个男人都会爱上
他的女孩吗?”
“你不是。你看起来像那种常被人爱的女孩。”
“啊!”塔彭丝吓了一跳,“那是恭维,我想是吧?”
“确实。现在让我们认真谈谈。假使我们再也找不到贝雷斯福德,而——”
“对——说出来!我能面对事实。假设他死了:又怎样?”
“所有这些事情都了解,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塔彭丝可怜巴巴地说。
“你会十分孤独,可怜的姑娘。”
“我会没事。”塔彭丝怒气冲冲地说,她对任何怜悯都感到忿怒。
“结婚怎么样?”朱利叶斯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当然,我想结婚,”塔彭丝回答,“那就是说,如果——”
她停住了,卖了个关于,然后勇敢地坚持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能找到某位有钱的人,他富相得足以酬谢我。这样说很坦率,不是吗?我
敢说你会为此而看不起我。”
“我绝不会看不起经商的本能,”朱利叶斯说,“你脑筋里有没有一个具体的轮
廓?”
“轮廓?”塔彭丝困惑不解,“你的意思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
“不,数目——收入。”
“啊,我——还没有完全算出来。”
“我怎么样?”
“你?”
“是的。”
“啊,我不能!”
“为什么不?”
“我告诉你,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这显得不公平。”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公平。我想要你摊牌,就这些。我非常钦佩你,塔彭丝小姐,
你超过我所见到的任何姑娘。你有胆识,我只想给你一个真正的美好的生活。只要你吩
咐,我们马上可以去高级珠宝店,把戒指订下来。”
“我不能。”塔彭丝喘着气说。
“是因为贝雷斯福德吗?”
“不,不,不:““那又是为什么?”
塔彭丝只是不断地拼命摇头。
“通情达理的你所期待的美元不能超过我现在拥有的美元。”
“啊,不是那么回事,”塔彭丝说,她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非常谢谢你和你所
说的一切。我想,最好还是不。”
“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考虑这件事,明天再答复我,我将不胜感激。”
“没有用。”
“我想这件事就这样吧。”
“很好。”塔彭丝顺从地说。
他们到里茨饭店前,没有再说话。
塔彭丝上楼去她的房间。在与精力充沛的朱利叶斯相撞之后,她的心灵受到撞击。
她坐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面的身影有好几分钟。
“傻瓜,”塔彭丝扮了个鬼脸说,“小傻瓜。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你却像一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