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
“大致上是指巫术。恶意的祈祷,做蜡人,月夜里施符咒,杀害邻居的猫,甚
至杀死邻居本人。”
“你不会真的相信巫术吧?”绫恩不相信地问。
“也许吧,可是无论如何,偏倔有人做得像真的一样。现在,嗯……”他耸耸
肩,“就算你和你们一家人都恨透了罗莎琳和我,也没什么用吧,对不对?”
绫恩猛然一扬头,她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她礼貌地说:“现在恨你们已经太晚了。”
大卫·汉特笑了,他似乎也觉得很有趣。
“你是说我们已经赢了?不错,我们现在的确可以安心地享福了。”
“你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有那些钱?可以那么说。”
“不只是钱,我是说你从我们身上也得到很大的乐趣?”
“因为我打败了你们?嗯,也许吧。你们本来一直对那老头的钱很有把握,就
像已经装进你们口袋一样。”
绫恩说:“别忘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给我们这种想法。他告诉我们用不着
存钱,用不着为将来担心——叫我们放心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她想:罗力,就像罗力和他的农场。
“可是有一件事你们还不懂。”大卫愉快地说。
“什么事?”
“天下没有绝对安全的事。”
“绫恩,”凯西婶婶从桌子顶端靠向她这边,喊道:“莱斯特先生属下的精灵
有一个四代牧师,告诉过我们好多有趣的事。你跟我一定要好好谈谈。我想埃及对
你心理上一定有影响。”
柯罗德医生严肃地说:“绫恩还有别的事要做,没时间搞这些迷信。”
“你的偏见太深了,林尼尔。”他太太说。
绫恩对她舅母笑笑,然后又默不作声地想着大卫的那句话:
“天下没有绝对安全的事。”
对有些人面言,生活中到处都是危险,大卫·汉特就是那种人。绫恩不是在那
种环境下长大的,但那个世界却深深地吸引着她。
大卫仍旧用那种缓慢而觉得有趣的声音说:
“我们可以再谈谈吗?”
“噢,可以。”
“好,你是不是还恨罗莎琳和我这种发财的方式?”
“对。”绫恩兴致勃勃地说。
“太好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买点蜡来施巫术!”
他笑了。
“喔,不,你不会那么做,你不会用那种老掉牙的方法。你用的办法一定很现
代化,而且可能很有效,只可惜你不会赢。”
“你为什么认定会有一场争斗?我们不是已经接受眼前的事实了吗?”
“你们表现得都很源亮。真有意思。”
绫恩缓缓地说:“你为什么恨我们?”
那对深不可测的黑眼睛里仿佛闪耀着什么。
“我没办法让你们了解。”
“我想可以。”
大卫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轻描谈写地说:“你为什么要嫁给罗力·柯罗德?
他是个笨蛋!”
她提高声音说:“你一点都不了解他!根本不可能了解!”
大卫没有改变话题的意思,又问:“你觉得罗莎琳怎么 样?”
“她很可爱。”
“还有呢?”
“可是好像不大开心。”
“对极了,”大卫说,“罗莎琳很傻,吓坏了,她一直很胆小,每次都是闯了
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罗莎琳的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绫恩客气地说。
“我很愿意。她本来很想当演员,不过演得不好。后来参加一个三流旅行剧团,
到南非去旅行,因为她一直很喜欢南非。可是剧团在开普顿一筹莫展,她就嫁给一
个奈及利亚来的政府官员。其实她并不喜欢奈及利亚——我想也不大喜欢她丈夫。
要是他是那种爱喝酒又会打太太的丈夫,倒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他是个很有学问的
人,在丛林里开了间大图书馆,又喜欢谈玄学。他表现得非常好,也给她足够的零
用钱。本来,两个人要是谈不来,他说不定会和好离婚——但是也可能不会,因为
他是天主教徒。总而言之,幸好他得热病死了,罗莎琳也得到一点养老金。战争爆
发之后,她塔船到北美去。事实上她并不喜欢北美,所以又换了一艘船,就在那条
船上碰见戈登·柯罗德,把她可怜的一生完全告诉戈登。于是他们就在纽约结了婚,
快乐地住了两星期,后来他被飞机投下的炸弹炸死,留给她一栋大房子,一大堆昂
贵的珠宝和丰富的收入。”
“不错,这个故事的结局很快乐。”续恩说。
“对,”大卫·汉特说,“罗莎琳虽然一点也不聪明,可是她运气一直很好——
这也一样有用。戈登·柯罗德是个强壮的老头,六十二岁,很可能会再活二十年,
甚至更久,那对罗莎琳可没什么意思,对不对?她嫁他的时候才二十四岁,现在也
才二十六岁。”
“看起来还不到。”绫恩说。
大卫看看桌子对面,罗莎琳正在玩弄麦面,像个紧张的孩子似的。
“对,”他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我想是因为她完全不花脑筋想东西。”
“可怜的东西。”绫恩忽然说。
大卫皱皱眉。
“你同情她干嘛?”他严厉地说,“我自然会照顾她。”
“那当然。”
他不悦地说:
“谁要是想打倒罗莎琳,就得先通过我这一关!我可是身经百战,什么场面都见
过了!”
“现在又要我听你的生平大事了吧?”绫恩冷冷地问。
“最精简的版本,”他笑道,“大战爆发之后,我觉得用不着为英格兰上战场,
因为我是爱尔兰人。可是我也像所有爱尔兰人一样喜欢打仗,当突击队员对我有一
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我在战场上的确得到了一些乐趣,可借后来腿受了伤,就只
好到加拿大去,在那边训练了一些人。正当我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接到罗莎琳
从纽约打来的电报,说她马上要再婚了!她并没说有什么好处,可是我很能捕捉字里
行间的意思。所以马上赶过去,牢牢跟住这对快乐的新婚夫妇,又和他们一起回到
伦敦。而现在……”他无礼地对她笑笑,“‘水手回家了,从海上回家了。’你回
来了。就是这样。怎么了?”
“没什么。”绫恩说。
她和其他人一起站起来。
回到起居室时,罗力对她说:“你和大卫·汉特好像很谈得来,到底谈了些什
么?”
“只是随便聊聊。”绫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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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潮时节第一部5
“大卫,我们什么时候回伦敦?什么时候回美国?”
大卫·汉特用惊讶的眼神迅速地看了一眼坐在早餐桌对面的罗莎琳。
“不急嘛,对不对?这地方有什么不好?”他用欣赏的眼光迅速环颐了二下他们
正在吃早餐的这个房间。‘富拉班’建在一个小山坡上,从窗口可以对优美宁静的
英国乡村景色一览无遗。山坡上种满了数以千计的雏菊,现在盛开的季节已经过去
了,但是仍然留下了一片金黄。
罗莎琳一边玩弄着盘里的土司麦面,一边嘀咕道:“你说我们很快就会回美国,
只要把手续办好就马上回去。”
“对,可是事实上投那么容易。事情总有个先后之分,你和我都没有生意上的
理由优先办理。打完仗之后,事情都比较难办。”
他说话时,忍不住有点气自己。他说的理由虽然是真的,可是听起来却似乎是
在推托。不知道对面那个女孩听起来是否如此。而且,她为什么又突然这么急着离
开呢?
罗莎琳喃喃道:“你说我们只在这儿待一段时间,没说要留下来往。”
“温斯礼村有什么不好? ‘富拉班’有什么不好?说呀!”
“没有——是他们,他们那一大堆人!”
“柯罗德家人?”
“对。”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他们,”大卫说,“我喜欢看他们那些臭脸上充满了
忌妒和恨意。别剥夺我的乐趣,罗莎琳。”
她用困惑低沉的声音说:“我希望你不要那样想,我不喜欢那样。”
“打起精神来,女孩,我们已经受过太多苦。可是柯罗德家人却一直过得很舒
服……很舒服,完全依赖戈登大哥,就像小跳蚤赖在大跳蚤身上一样。我恨他们那
种人——我一向最恨那种人。”
她震惊地说:“我不喜欢很人家,那太不好。”
“你不觉得他们根你吗?难道他们对你很好……很友善吗?”
她不肯定地说:“他们没有对我不好啊,也没有伤害我嘛。”
“可是他们心里都恨不得那样做,娃娃脸,是真的。”他放肆地笑道:“要不
是他们太爱惜自己的生命,有一个大晴天的早上,你一定会被发现给人用刀刺死在
床上。”
她颤抖了一下。
“别说得那么可怕。”
“好吧……也许不会用刀,只是在汤里下毒。”
她颤抖着双唇凝视着他说:
“你是在开玩笑吧……”
他又变得正经起来。
“别担心,罗莎琳,我会照顾你。他们一定要先通过我这一关才行。”
她结巴地说:“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要是他们恨我们……恨我的话,我们为
什么不赶快到伦敦去呢?到那边就安全了……用不着跟他们在一起。”
“住在乡下对你有好处,我的女孩。你知道你住在伦敦会不舒服。”
“那是打仗的关系……炸弹……”她闭上眼睛,发抖着说:
“我永远忘不了……永远……”
“不,你会忘掉的,”他温和地握着她的肩膀,轻轻说:“忘了那些吧,罗莎
琳,你是受了震惊,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丢炸弹了。别去想那些,
通通忘掉。医生说要你在乡下多佐些时候,所以我才带你离开伦敦。”
“真的?是真的吗?我以为……也许……”
“你以为什么?”
罗莎琳缓缓地说:“我以为你也许是为了她才想留下来。”
“她?”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女孩,那个在妇女皇家海军服务队呆
过的女孩。”
“绫恩?绫恩·马区蒙?”
“你很重视她,大卫。”
“绫恩·马区蒙?她是罗力的女朋友。守在田园的好罗力!那个像牛一样的傻蛋!”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一直在跟她说话。”
“噢,看在老天的份上,别胡说了,罗莎琳。”
“你后来又见过她,对不对?”
“有一天早上我骑马的时候刚好碰到她。”
“你一定还会再跟她见面。”
“当然会见面!这地方那么小,走不了两步就会碰上柯罗德家的人。不过要是你
以为我爱上绫恩·马区蒙,那就错了。她骄傲、自大、又讨人厌,一点也没礼貌。
希望老罗力会喜欢她。不,罗莎琳,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
她怀疑地说:“你肯定吗?大卫。”
“当然!”
她有点胆怯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摊牌——可是这是事实,真的。有一个
女孩带来了麻烦和悲哀——一个从海外来的女孩,还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走进我们
生活中,也带着危险来。有张死牌,还有……”
“好了,好了,你那些神秘的陌生人哪!”大卫笑道:“你真是太迷信了。我劝
你别跟任何神秘的陌生人打交道。”
他笑着大步走出去,可是一到屋外他的脸色就阴沉起来,皱眉自语道:“你运
气太差了,绫恩。从国外回来,破坏了我们整个计划。”
他知道,此刻他正有意朝一条路走,希望碰到他们刚才提到的那个女孩。
罗莎琳目送他大步走过花园,穿过一座通往空地那边的小门,然后回到自己卧
室,看着衣橱里的衣服。她对那件新韶皮大衣真是百看、百摸不厌,她居然也会有
一件韶皮大衣,真是太棒了。就在这时,女佣上来通报说马区蒙太太来访。
亚黛拉紧闭着嘴坐在起居室里,心跳比平常快了足足一倍。好几天以来,她一
直想向罗莎琳求助,但是却又拖延着。令她不解的是,续思的态度莫名其妙地改变
了,现在她坚决反对她母亲向戈登的未亡人贷款来应急。
但是今天早上她又收到银行经理的来信,所以马区蒙太太还是决心违背女儿的
意思,实在是再也无法拖延了。绫恩很早就出去了,马区蒙太太看见大卫·汉特朝
步道那边走去——换句话说,时机真是太好了。她认为如果只有罗莎琳一个人在,
事情会好办多了——她判断得果然没错。
尽管如此,她一个人在这间阳光充裕的起居室里等待时,还是觉得紧张极了。
等她看到罗莎琳比平常更明显的“白痴一样的表情”,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亚黛拉心想:不知道是那次爆炸使她变成这个摸样?还是她天生就是这样?
罗莎琳结结巴巴地说:“呢,早……早安,有事吗?请……请坐。”
“今天早上天气真好,”马区蒙太太愉快地说,“我的郁金香全开了,你的呢?”
女孩茫然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
亚黛拉心想:跟一个不谈家庭园艺的人,该换个什么话题呢?
她一时克制不住心里的那股酸意,脱口而出道:“当然啦,你有那么多园丁,
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想我们人手还不够,老马说还要再找两个人。可是工人好像非常难找,”
这些字句就像鹦鹉嘴里说出来的一样——或者像个小孩在重复从大人那儿听来
的话。
不错,她就像个小孩一样。亚黛拉怀疑,难道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吗?就是这
一点吸引了顽固精明的老戈登,使他一点也看不出她既笨又没教养吗?无论如何,
总不会光是为了她长得好看,因为有太多漂亮的女人都没让他看上眼。
但是对一个六十二岁的男人来说,稚气可能很有吸引力。这是她的本性?还是
因为她经常摆出这种姿态,所以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她的第二本性了?
罗莎琳又开口道:“大卫出去了,恐伯……”马区蒙太太立刻回想起此行的目
的。也许大卫一会儿就会回来,现在她必须马上把握机会。她觉得有点难以开口,
不过总算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点忙?”
“帮你忙?”
罗莎琳似乎很惊讶,很不了解。
“我……现在情况不大一样了……你知道,戈登一死,我们所有人的情况都不
一样了。”
她想:你这个大白痴,难道一定要这样逼我吗?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一定
知道!你自己不是也穷过吗?
这一刻,她真是恨罗莎琳,因为她——亚黛拉·马区蒙必须坐在这儿,为了钱
向罗莎琳摇尾乞怜。她想:我不能这么做——无论如何都不能。
突然之间。长久以来的优思和一切模糊的计划又都闪过她的脑海:
把屋子卖掉……(可是又搬到什么地方呢?附近根本没有小房子——当然也没有
任何便宜的房子)。收些房客——(可是她实在处理不了那么多烹饪和家事,要是绫
恩能帮忙……可是她就快嫁给罗力了)。搬去跟罗力和续恩一起住?(不,她绝不会做
那种事!)找个工作?(什么工作?谁会雇用一个没受过训练,既老又疲倦的女人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话……却又痛苦地和自己交战,看不起自己。
“我指的是钱。”她说。
“钱?”罗莎琳问。
她似乎真的很惊讶,仿佛一点都设想到这方面。
亚黛拉结巴地坚持说下去:
“我在银行已经超支了,而且还欠了些帐单——修理房屋的钱,税金也还没付。
你知道,什么都减少了一半,我是说我的收入,可能是税金的关系。你知道,戈登
一直都帮我们的忙——屋子需要修理,油漆什么的,一向都由他负责。他另外还给
我们一些零用,固定替我们在银行里存点钱。他老是叫我们别担心,我也从来没操
心过。我是说,他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没问题,可是现在……”
她停下来,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最糟的事已经过去
了。要是面前这个女孩要拒绝,就让她拒绝好了,顶多也不过如此。
罗莎琳看来很不舒服。
“喔,老天,”她说:“我不知道,我从没想到……我……呃,好,当然,我
会问问大卫。”
亚黛拉不高兴地抓着椅子扶手,绝望地说:“你不能给我一张支票吗?……现在
不行吗?”
“可……可以,我想可以,”罗莎琳似乎吓了一大跳,她起身走向书桌,在好
几个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本支票簿,“要不要我……多少钱呢?”
“五……五百镑……可以吗?”亚黛拉脱口而出。
“五百镑。”罗莎琳顺从地写好支票。
亚黛拉觉得如释重负。不是很容易吗?她有点失望地发现,自己心里的感激少,
却对轻易得到的胜利感到有些不齿。罗莎琳实在头脑简单得使人奇怪!
女孩从书桌前站起采走向她,笨拙地把支票递过来。此刻,尴尬地的人反而好
像是她了。
“希望这个可以了,真是对不起。”
亚黛拉接下支票,粉红色的纸张上歪斜地写着几个孩子气的字:马区蒙太太,
五百镑,罗莎琳·柯罗德。
“你真好,罗莎琳,谢谢你。”
“喔,请你……我是说……我早就该想到……”
“你真好,亲爱的。”
手提袋里有了那张支票,亚黛拉·马区蒙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一样。这个女孩真
好,要是再拖延下去,这次会面恐怕反而会有点尴尬,于是她就向主人道别离开了。
她在走道上碰见大卫,愉快地向他道过早安,又快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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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潮时节六
“那个姓马区蒙的女人来干什么?”大卫一进门就这么问。
“呃,大卫,她急着要用钱,我从来没想到……”
“我想你一定给她了吧?”
他半带幽默、半带失望地说。
“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实在投办法叫人放心,罗莎琳。”
“噢,大卫,我拒绝不了,而且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什么?你给了她多少?”
罗莎琳小声地喃喃道:“五百镑。”
想不到大卫却意外地笑了。
“就这么点儿!”
“喔,大卫,钱不少啊!”
“现在对我们根本算不了什么,罗莎琳,你好像一直不了解,你已经是个很有
钱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向你借五百镑,只要能借到两百五十镑,她也会
很满意了。你应该学会借钱给人的技巧!”
她喃喃说:“对不起,大卫。”
“亲爱的女孩,那到底是你自己的钱啊!”
“不是,不能真的算是。”
“好了,别又从头说起了。戈登·柯罗德来不及立新遗嘱就死了,这是我们运
气好。你和我胜利了,可是其他人却输了。”
“这样……不大应该。”
“算了,我亲爱的罗莎琳妹妹,你不是也很喜欢享受这一切吗?有大房子住,有
佣人,还有那么多珠宝,不是像做梦一样吗?感谢上帝!有时候我真怕自己会一觉睡
醒之后,发现这只是个梦。”
她也跟着他笑起来,他用眼角悄悄地看着她,觉得很满足。他知道怎么安抚他
的罗莎琳。她有良心,使他多少有些不便,可是有就是有,他也奈何不了。
“真的,大卫,真的像在做梦——或者看电影一样。我好喜欢这些,真的好喜
欢。”
“可是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现有的东西,”他警告她,“别再送柯罗德家任何
礼物了,罗莎琳。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以前的你、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