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随时找我问好了,乐于帮忙。那个死者真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乐于协助你们抓到做案的家伙,无人海滩谋杀案——我敢跟你们打赌,报上一定会这样说的。这又让我回想起——”
这回是柯根德巡官硬把这朵回忆之花还在蓓蕾时就给折了,把那位多嘴的少校给请了出去。他回来之后说道:“要到圣卢镇上查证什么都很困难,现在正是度假季节哩。”
警察局长说:“嗯,我们不能把他从嫌疑名单上剔除掉。倒不是说我真相信他有什么牵扯,像他这种叫人觉得厌烦的老头子不少,我还记得我当兵的时候就碰过一两个。可是——他还是可能有嫌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柯根德,查一下他什么时候开车出去的——巡逻的人——什么的,他很可能把车停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走路回来,再到小妖湾去。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大对劲,他得冒被人家看到的险呢。”
柯根德点了点头。他说:“当然,今天有不少部游览车到这里来,天气好嘛,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就开始进来了,涨潮是七点,低潮是一点左右,在沙滩上和堤路上都会有人。”温斯顿说:“嗯,他得由堤路上过来,经过旅馆呢。”
“并不要正打这边经过,他可以绕道走那条小路,翻过到岛的那一侧。”
温斯顿很表怀疑地说:“我并不是说他那样做法就一定会给人看见,旅馆里的客人差不多全在前面的海水浴场,只除了雷德方太太和马歇尔家的女孩子在鸥湾,而那条小路只有旅馆的某几个房间窗口可以望得见。在当时恐怕有人从那里看出去的机会并不大,所以这样说起来,我敢说一个人要是走进旅馆,穿过大厅再出去,没有一个人看见,也是可能的。不过我要说的是,他可不能打这么好的如意算盘。”
柯根德说:“他可以划船到小妖湾去。”
温斯顿点了点头道:“这样说法有道理得多,要是他在附近那个小海湾里准备好了小船,他可以停下车子,划船或是驾船到小妖湾去,把人杀了,再划回去,上了自己的汽车,回来说他那套去了圣卢镇又迷了路的故事——这种说法他知道是很难证明不确的。”
“你说得对极了,局长。”
警察局长说:“好了,这我就交给你了,柯根德。把这附近一带仔细搜查一番,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现在我们最好见见布雷斯特小姐吧。”
艾蜜莉·布雷斯特没有让他们在已经知道的事情之外再有所增加,温斯顿在她重复说过一遍之后,向她问道:“此外你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对我们有所帮助的资料吗?”
艾蜜莉·布雷斯特很干脆地道:“恐怕没有。这件事很叫人苦恼。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很快就挖到底。”
温斯顿说:“我也希望如此。”
艾蜜莉·布雷斯特淡然地说:“应该不会太困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布雷斯特小姐。”
“对不起,我可不是想班门弄斧,我的意思只是说,像这样个女人,这种事应该很容易了。”
赫邱里·白罗喃喃说道:“这是你的意见?”
艾蜜莉·布雷斯特直截了当地说:“当然。虽然古话说:‘人死不记仇’,可是事实是不容推翻的,那个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你只要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过去就行了。”
赫邱里·白罗很温柔地说:“你并不喜欢她吧?”
“我对她了解得很多,”她看到那三个人疑问的眼光,继续说道:“我一个堂妹嫁给了安思勤家的人,你们大概也听说过那个女人也骗得老罗吉爵士把他的财产馈赠给她,而没有留给自己家人的事了吧?”
温斯顿上校说:“而他的家人——呃——对这件事很有反感?”
“当然啦,他和这个女人交往就已经是件大丑闻了,再加上留给她价值近五万镑的遗产,更说明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敢说我这话说来太难听了点,可是在我看来,世界上像艾莲娜·史达特这类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我另外还知道一件事——有个年轻人为她整个昏了头——他本来就有点疯狂。当然他和她的交往更让他整个疯掉了,他在股票的事上玩了点花样——只是为了弄钱来花在她身上——后来差点吃上官司。这个女人是见一个人毁一个人,你看她把年轻的雷德方搞成什么样子。哎,我怕我对她的死一点也不觉得遗憾——不过当然最好是她自己淹死,或是失足从悬崖上摔死,扼死总叫人觉得不舒服。”
“你认为凶手是她以前的情人之一?”
“不错,我正是这样想。”
“有人从对面过来,而又没有人看见?”
“怎么会有人看见他呢?我们全在海水浴场上,我想当时马歇尔家的孩子和克莉丝汀·雷德方正在往鸥湾去的路上,方向正好相反,马歇尔先生在旅馆他自己的房间里,那还有谁会看到他呢?除非是戴礼小姐。”
“戴礼小姐当时在那里?”
“坐在悬崖上开凿出来的那个地方,叫做阳光崖的。我们看到她在那里的,我是说雷德方先生和我,我们划船过去的时候。”
温斯顿上校说:“也许你说得对,布雷斯特小姐。”
艾蜜莉·布雷斯特很肯定地说:“我有把握说我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像她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她本人就是最好的线索,你同意我的说法吗?白罗先生?”
赫邱里·白罗抬起头来,看着她那对充满了自信的灰色眼睛,他说:“哦,是的——我很同意你所说的这件事,艾莲娜·马歇尔就是她自己这件命案最好的线索。”
布雷斯特小姐说道:“那,就这样了。”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用她冷静而充满了自信的眼光一个个地看着那三个男人。
温斯顿上校说:“布雷斯特小姐,你放心,在马歇尔太太过去生活中的所有线索,我们都绝对不会忽视的。”
艾蜜莉·布雷斯特走了出去。
坐在桌子前的柯根德巡官挪动了下身子,沉吟道:“她实在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对那个死者也心怀恨意,真的。”他停了一分钟,又想起来似地说:“可惜她一早上都有铁证如山的不在场证明,你有没有注意她的两只手?局长?大得像个男人的手一样。而且她是个很壮实的女人——甚至于比某些男人更壮些……”他又停了一下,带着近乎哀恳的眼光望着白罗,“你说她今早始终没离开过海边?白罗先生?”
白罗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说:“亲爱的巡官大人,她来的时候,马歇尔太太还不可能已经到了小妖湾,而她在和雷德方先生一起乘着小船划出海去之前,一直就没离开过我眼前。”
柯根德巡官郁郁地说:“那她就没嫌疑了。”他好像对这点很不乐似的。
像平常一样,赫邱里·白罗看到罗莎梦·戴礼时,就感到一阵愉悦的强烈感受,即使只是在一次警方为查证谋杀案恶劣事实的讯问中,她也显得非常出众。她坐在温斯顿上校对面,充满智慧的脸上带着些许哀愁,她说:“你要我的姓名住址吗?我叫罗莎梦·安妮·戴礼,我开了家玫瑰屋服饰公司,在布洛克街六二六号。”
“谢谢你,戴礼小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什么有助于破案的事呢?”
“我想大概没有什么吧。”
“你本人的行动——”
“我大约在九点半左右吃过早饭,然后上楼到我自己的房间里去拿几本书和我的阳伞,到了阳光崖,那时候大约是十点二十五分。我在十二点差十分左右回到旅馆,上楼去拿网球拍,到网球场去打网球,一直玩到吃中饭的时候。”
“你在那个叫做阳光崖的地方,从十点半一直耽到十二点差十分?”
“是的。”
“你今早有没有见到马歇尔太太?”
“没有。”
“你在悬崖上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划着小筏子到小妖湾去?”
“没有,她想必在我到那里以前已经经过那里了。”
“今天一早上,你有没有注意到任何人乘着筏子或小船过去呢?”
“没有,我没有看到,你知道,我一直在看书,当然,我偶而也会停下来,抬头望望,可是每次海上都很平静。”
“你甚至于没有注意到雷德方先生和布雷斯特小姐经过?”
“没有。”
“我想,你跟马歇尔先生原先就认识吧?”
“马歇尔先生和我们是通家之好,我们两家住在隔壁,不过,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了——大概总有二十年吧。”
“马歇尔太太呢?”
“在这里再见到她之前,我跟她没说过五六句话。”
“据你所知,马歇尔先生和他太太之间的关系好不好?”
“我想,很好吧。”
“马歇尔先生很爱他太太吗?”
罗莎梦说:“大概是的,这方面我实在不清楚。马歇尔先生是个很老派的人——他不像现在的人那样习惯于把婚约誓言挂在嘴上。”
“你喜欢马歇尔太太吗?戴礼小姐。”
“不喜欢。”她这句话说得很平静而不动声色,听起来意思很明显——只是简单地说明事实。
“为什么呢?”
罗莎梦的唇边浮现了半个微笑。她说:“你想必已经发现了艾莲娜·马歇尔在她的同性之间并不很受欢迎吧?她跟女人在一起,就一副烦得要死的样子,而且还表现出来。不过,我倒很欣赏她的懂得穿着,她对穿着很有天份,她选的衣服都总是恰如其分,也穿得很好。我倒希望她能做我的客户。”
“她在衣饰上花钱很多吧?”
“想必是的。可是她自己有私房钱,而马歇尔先生也很有钱。”
“你有没有听说,或是注意到马歇尔太太受到什么人的勒索?戴礼小姐。”
罗莎梦·戴礼的脸上流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她说:“有人勒索?艾莲娜?”
“这话好像令你大为吃惊。”
“呃,不错,的确如此,好像不会啊。”
“可是,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吧?”
“什么事都有可能的,不是吗?人生在世就会了解这一点的,可是我想不到什么人能有什么事可以用来勒索艾莲娜的。”
“我想,总还是会有些事情,是马歇尔太太不希望传到她丈夫耳朵里去的吧。”
“呃——说得也是。”她微笑着解释她语气中含有怀疑的原因说:“我的语气带着怀疑,可是话说回来,你也知道,艾莲娜的行为使她的名声不大好,她从来不让人觉得该对她有所尊重。”
“那,你想她的丈夫是不是知道她——和别人的亲密关系呢?”
罗莎梦沉默了一阵,皱着眉头,最后,她终于缓慢而勉强地说:“你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一向假定甘逸世·马歇尔相当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太太,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也不抱什么幻想。可是也可能不是如此。”
“他很可能对她绝对信任吗?”
罗莎梦有些愤慨地说:“男人都是傻瓜。甘逸世·马歇尔在他那种很懂世故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也许会盲目地相信她,也许他认为她只是——很受仰慕而已。”
“而你不知道有什么人——也就是说你没有听说什么人对马歇尔太太怀有恨意的?”
罗莎梦·戴礼微微一笑道:“只有一些讨厌她的太太们,而我想她既是被扼死的,凶手想必是个男人。”
“是的。”
罗莎梦沉吟地说道:“呃,我想不起有什么人来,不过,我也许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们应该去问问跟她比较亲近的人。”
“谢谢你,戴礼小姐。”
罗莎梦在她的椅子里微微侧过身来,她说:“白罗先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吗?”她那微带着些讽刺性的笑脸向着他。
赫邱里·白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说:“我想不起有什么要问的。”
罗莎梦·戴礼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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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艾莲娜·马歇尔的卧室里,两扇落地窗外便是可以俯视海水浴场和大海的阳台。阳光照进房间里,闪亮在艾莲娜的梳妆台上排放着的各种瓶瓶罐罐上,到处都是化妆品和美容院里用的东西。在这一大堆女性用的东西之间,三个大男人到处搜查着,柯根德巡官开开关关着抽屉,他哼了一声,因为他找到了一束折好的信,他和温斯顿一起把那束信翻阅了一遍。
赫邱里·白罗则走到衣柜前,他打开了柜门,看到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洋装和运动装。他拉开另一边的门,下面堆着的是透明的睡衣,上面一块宽隔板上放的是好几顶帽子。另外两顶硬纸板做的海滩帽,一顶朱红、一顶浅黄和一顶很大的夏威夷草帽——还有一顶用深蓝色亚麻布做的帽子,三四顶装饰性的小帽子,想必价钱都不在少数——一顶深蓝色的小圆形扁帽——一顶用黑色天鹅绒做成一丛羽毛状的头饰——一顶浅灰色的头巾帽,赫邱里·白罗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唇边漾起了一丝笑意。他喃喃地说了声:“唉,女人!”
温斯顿上校把那些信折了起来,“三封是年轻的雷德方写来的。”他说:“那个该死的小蠢才。再过几年他就会学会不要给女人写情书了,女人总会把信留下来,却指天誓日地说已经烧了的。这里还有一封信,一样的东西。”他把信递过去,白罗接了过来。“亲爱的艾莲娜:
老天,我觉得好伤感,要动身到中国去——也许就此会有好多好多年无法和你再相见,我想世界上再没有那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疯狂到我对你的那种程度。谢谢你的那张支票,他们现在不起诉我了,不过,也真是危险之至,而一切只是因为我想为你弄大钱。你能原谅我吗?我想把钻石戴在你的耳朵上——你那对可爱又可亲的耳朵,还要把奶白色的大珍珠围在你的颈上,只不过他们说最近珍珠不流行了。那么,弄块大翡翠好吗?对,就是这个,一块大的翡翠,凉凉的,绿绿的,里面隐藏着火,不要忘了我——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你是我的,永远属于我。
再见——再见——再见。
J·N·”
柯根德巡官说:“也许值得调查一下这位J·N·是不是真的去了中国。否则——呃,他说不定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爱那女人爱得发疯,将她理想化了,而后突然发现他被人当冤大头耍了。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布雷斯特小姐提到的那个。嗯,我想可能很有用。”
赫邱里·白罗点了点头,他说:“嗯,这封信很重要,我认为很重要。”
他转过身去看了看那个房间——看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打开的衣柜,还有放在床上的一个大洋娃娃。他们走进了甘逸世·马歇尔的房间,那就在他太太房间的隔壁,但是两间房间并没有门户相通,他这边也没有阳台。房间所朝的方向相同,有两扇窗子,但房间要小得多。两扇窗子之间挂了一面镜子。右手边那扇窗边的屋角里,放了一张梳妆台,上面搁着两把象牙发刷,一把刷衣服的刷子和一瓶发水。左边窗侧的角落里则放了一张写字台,上面有一架打开盖子的打字机,旁边是一大叠白纸。
柯根德很快地检查了一遍。他说:“看起来都很没问题。啊,这就是他今天早上提起的那封信。发信日期是二十四号——也就是昨天。这是信封——上面还有今天早上皮梳湾邮局的邮戳,看来没有问题,现在我们可以查他是不是可能预先把他的回信写好了。”
他坐了下来,温斯顿上校说:“这件事暂时交给你去办,我们在这个房间里四下看看。所有的人都给限制着不准走进这条走廊,大家都有点不乐了。”他们接着走进了琳达·马歇尔的房间。那间房间朝东,望出去可以看见岩石和底下的大海。
温斯顿四下环顾,他喃喃地道:“我想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可是马歇尔很可能把什么不想被我们找到的东西放在他女儿房间里,不过也不会吧,因为又不是有凶器,或是什么该丢掉的东西。”他又走了出去。
赫邱里·白罗留了下来,他在壁炉架上看到一些很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那里最近烧过些什么。他跪了下来,很耐心地将他所找到的东西摊放在一张纸上,一大块形状不规则的蜡烛油——一些绿色的纸或是硬卡纸的碎片,很可能原是一张日历,因为有块没有烧毁的碎片上有个“5”字,还有印着的字迹“……而行……”。另外有一根普通的针,一些烧毁的动物身上的东西,可能是毛发。白罗把这些东西整齐地放成一排,然后专心地望着。喃喃自语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可能就是这个。可是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奇怪!”然后他捡起那根针,眼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喃喃说道:“我的天!有这个可能吗?”
赫邱里·白罗从炉架边他跪着的地方站起来,慢慢地在这个房间里四下看过一遍,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变得很沉郁,甚至有点冷。在壁炉左侧有个架子,上面放着一排书。赫邱里·白罗沉吟地把所有书名仔细看过。一本圣经,一本很旧的莎士比亚戏剧选集、韩福瑞·华德夫人所写的《威廉·艾许的婚事》、夏洛蒂·杨吉原著的《年轻的继母》、艾略特的《大教堂谋杀案》、萧伯纳的《圣女贞德》、玛格丽特·宓西尔女士著的《飘》,还有狄金逊·卡尔的《焚烧的庭院》。
白罗抽出了两本书,《年轻的继母》和《威廉·艾许的婚事》,翻开来看看扉页上模糊的印章,就在他要把那两本书放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另外一本给挤到这些书本后的书,那本书的开本较小,外面是棕色软皮做的封面,他将书取出,打了开来,慢慢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原来我还是对了……不错,我对了,但是另外那件事——难道也可能吗?不,不可能的,除非……”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捋着胡须,一面不停地想着那个问题,又轻轻地自言自语道:“除非——”
温斯顿上校在门口探进头来,“喂,白罗,你还在这里?”
“来了,来了。”白罗叫道。他匆匆地走到走廊里。琳达隔壁的房间就是雷德方夫妇住的,白罗看了看,马上就注意到里面显示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一边非常整洁有序,他想这是克莉丝汀整理的,另一边则十分凌乱,恰是派屈克个性的表现。除了这种个性的表现之外,这个房间却并不引起他的任何兴趣。再过去一间是罗莎梦·戴礼的,他在那里多逗留了一刻,只是为了欣赏这个房间的主人,他注意到放在床边几上的几本书,以及在梳桩台上那些贵重但简单的化妆品,同时鼻子里也闻到罗莎梦·戴礼常用的香水那种优雅的香味。
罗莎梦·戴礼的房间再过去,在走廊北侧尽头是一扇打开的落地窗门,通往一座阳台,阳台上有梯子直达底下的岩石。温斯顿说:“客人在吃早饭前去游泳的,就走的是这条路——当然是喜欢在岩石上跳水的人才走这边。”
赫邱里·白罗的眼睛里流露出很感兴趣的眼光。他走到外面,低头望去,底下有一条小路通往开凿出来的梯阶,曲曲折折地直通下面的海边。另外还有一条小路绕过旅馆通往左侧。他说:“可以从这道梯阶下去,由左边绕过旅馆,接上从堤路那边过来的大路。”
温斯顿点了点头。他将白罗的说法再引申道:“可以不经过旅馆就从岛的这边到那边。”
他说:“可是还是有可能被人家由窗口看到。”
“什么窗口?”
“公共浴室朝这边的两扇窗子——朝北的——还有职员浴室,以及一楼的衣帽间,还有撞球间。”
白罗点了点头,他说:“不过前面那几个地方的窗子上都装的是毛玻璃,而早上天气好的话,也没人会去打撞球。”
“一点也不错,”温斯顿停了一停说:“案子要真是他干的话,正是走的这条路。”
“你是说马歇尔先生?”
“对,不管有没有勒索的事,我还是觉得问题在他身上,而他的态度——哎,他那种态度真太不幸了。”
赫邱里·白罗淡然地说:“也许吧——但是不能凭态度断定凶手。”
温斯顿说:“那你认为他没有嫌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