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亲人呢?”
“嗯,我再继续说给你。非常令人不满意。并不是说我要讲塔尼奥斯夫人的坏话——她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女人——但她确实是个白痴,完全受她丈夫的支配。而他是一个土耳其人——一个英国姑娘嫁给一个土耳其人,是相当可怕的事。我认为是这样,你不这么看吗?这说明这姑娘没有挑剔。当然,塔尼奥斯夫人是一位慈母,可孩子们都不招人喜欢,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总而言之,你是否认为劳森小姐更值得领受阿伦德尔小姐的遗产呢?”
朱莉娅心平气和地说:
“明尼·劳森是个好女人。世上少有。这不是说她好象从没有想到过金钱,但她从不贪婪。”
“可她还从没有想拒绝接受这笔遗产吧?”
伊莎贝尔身子往回缩了缩,说:
“这个——任何人都不会那样做的。”
波洛笑了,说:
“不会的,恐怕不会……”
“你瞧,波洛特先生,”朱莉娅插话道,“她把这看做是对她的信任——一种神圣的信任。”
“她挺愿意给塔尼奥斯夫人或者她的孩子们些东西,”伊莎贝尔继续说,“只是她不想要塔尼奥斯先生控制所有权。”
“她甚至说她可以考虑给特里萨生活费。”
“我认为她这样做是很宽宏大量的——考虑到那姑娘对她总是那么不尊敬。”
“确实是这样,波洛特先生,明尼是最塔尼奥斯的人。我不多说了,你当然是了解她的喽?”
“是的,”波洛说,“我了解她。可我还不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当然你还不知道!我多傻呀!要我把地址给你写下来吗?”
“我可以自己写。”
波洛拿出他那本一直用的笔记本。
“克兰罗伊登公寓,17号,W2,离怀特利房子不远。请你代我们问她好,行吗?我们最近一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波洛站了起来,我也跟着起身。
“我应该谢谢你们二位,”波洛说,“谢谢你们最动人的谈话和善意地告诉了我们我朋友的地址。”
“我想准是绿房子那的人没告诉你们地址,”伊莎贝尔大声说,“一定是那个埃伦!仆人总是那么妒忌,那么鼠肚鸡肠。他们对明尼总是那么刻薄。”
朱莉娅象个贵妇人似地和我们握了握手。
“对你们的来访很高兴,”她很有礼貌地说,“我不知道……”
她向她妹妹投了一个询问的颜色。
“你们原因,或许——”伊莎贝尔脸色微现红晕,“就是说,你们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很简单的晚饭——一些切碎的生菜,黑面包和黄油,还有水果。”
“听上去还挺好吃的,”波洛赶快说,“可是对不起,我和我的朋友还得赶回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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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我和波洛讨论案情
“感谢上帝,波洛,”我热情地说,“你使我们没有吃上她们晚饭的生胡萝卜;多么古怪的女人啊!”
“她们也许能给我们吃一块好牛排——外加油炸土豆——也许再给一瓶好酒。我不知道我们在那里能喝上些什么。”
“我想我们在那里只能喝井水,”说这话时我也直打冷战,“或者能喝点没有酒精的苹果酒。那儿真是个鬼地方!我打赌那里出来花园里有一个厕所外,没有浴室,也没有卫生设备!”
“奇怪,女人怎么会喜欢过这种不舒服的日子,”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虽然她们很善于精打细算,以应付不太富裕的日子,但不是穷酸到那种地步。”
我在弯曲的小路上开着车,转过最后一个弯,又重新出现在同往马克特·贝辛的大道上。这时,我问波洛:“现在你命令我这个司机干什么?我们下面该访问哪一家了?或者我们再回乔治小旅店,问问那个有气喘病的老招待员吗?”
“黑斯廷斯,你会高兴地听到我说,我们已经完成了对马克特·贝辛的调查了……”
“好极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我还要再回来!”
“还是来调查那起未遂的谋杀案吗?”
“一点不错。”
“你从我们刚刚听到的那些胡言乱语中了解了些什么?”
波洛明确地说,“有几点值得注意。在我们这场剧中,不同角色都开始更清晰地露面了。某种程度上说,它类似一篇古代幻想小说,是不是?人们一度看不起的、低贱的侍女,现在富有了,并在扮演着慷慨济贫的贵妇人的角色。”
“我想这样一副恩人的气派一定会使那些认为自己是合法继承者的人非常恼怒!”
“黑斯廷斯,你说的,确实如此。”
我们默默地看着车,向前行驶了几分钟。汽车穿过了马克特·贝辛镇,我们又一次飞驰在大道上。我轻声的哼起了小调:“小矮人,你忙了一整天。”
“你今天过得快乐吧,波落?”最后我问道。
波洛冷冰冰地说,“我不太明白你说的‘快乐’指的是什么,黑斯廷斯?”
我回答:“我看,你是在尽情享受坐车兜风的闲暇。”
“你认为我不够认真严肃吗?”
“噢,你够严肃认真的,但现在这项工作象是学术研究。你处理这一问题,完全是为了使自己精神上得到满足。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做是不实际的。”
“相反,它是非常实际的。”
“我的表达能力很差。我的意思是,假如老妇人还活着,需要我们帮助她,保护她免受进一步的迫害——那么,还会有点意思。我不能不承认,现在的情况是她已经死了,那我们还要焦虑什么呢?”
“要是那种情况,我的朋友,人们就根本不必去调查谋杀案了!”
“不。那完全不同,我的意思是,要是那种情况,你就会友谊具被谋杀的尸体……嗳,真他妈的!我说不清了。”
“别发怒。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你把一具被谋杀的尸体和只是由于一种疾病致死,这两种情况分开了。例如:如果阿伦德尔小姐突然死于令人惊恐的暴力,而不是由于长期患病而死——那么,你就不会队我要发现真情的努力无动于衷,是不是?”
“当然了,要是那样,我不会无动于衷。”
“但不管怎么样,不是确实有人企图要谋杀她吗?”
“是的,可他们没成功。这就使得问题全然不同了。”
“谁企图要杀害她,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引起你的兴趣吗?”
“呃,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事使我感兴趣。”
“我们考虑这一问题的范围是有限的。”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那条线……”
“那条线只是你根据壁角板上的那根钉子推断出来的!”我打断他的话,“而那根钉子可能在那上面有好多年了!”
“不,钉子上的漆是新刷的。”
“好了,可我还是认为这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解释。”
“你说一种吧。”
当时,我想不出足够有理的解释。波洛趁我沉默的有利时机,以破竹之势发表了他的论述。
“是的,我们考虑这个问题的范围很有限。那条线只能是在大家都去睡觉之后,才从楼梯上拉过去。因此,只是住在房子里的人是我们考虑的对象,那就是说,凶手只能在这七个人之中。他们是塔尼奥斯先生,塔尼奥斯夫人,特里萨·阿伦德尔,查尔斯,劳森小姐,埃伦的厨师。”
“肯定你可以把仆人排在受怀疑之外。”
“仆人也接受了遗产,我亲爱的。另外,还可能有其他谋杀原因——由于恶意——争吵——欺诈——因此不能肯定说他们无嫌疑。”
“我看这非常不可能。”
“未必可能,我同意。但应该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既然是这样,那凶手就应该是八个人中的一个,而不是七个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觉得这次我要比波洛高明些,我说:
“你应该把阿伦德尔小姐自己也包括进去。你怎么这点她不会拉条线过楼梯,来绊倒家里其他人呢?”
波洛耸耸肩。
“你在说傻话,我的朋友。假如阿伦德尔小姐设下这条绊绳,她就会小心而不至将自己绊倒。你记住,是她被绊倒在楼梯上。”
我垂头丧气认输了。
波洛用一种沉思的声音继续说:
“整个事件的先后次序相当清楚——绊倒——给我写信——律师的来访——但这里有一个疑点:阿伦德尔小姐是故意扣住那封写给我的信,对发不发这封信犹豫不决呢,还是她写完信后误认为已经寄出了?”
“这我们很难知道。”我说。
“是不容易知道。我们只能设想一下。我推测,她是误认为信已经寄出。她对于没有收到回信一定会感到很惊奇……”
这时,我正从另一个角度考虑着问题。
“你认为唯灵论的一派胡言有一定价值吗?”我问,“我的意思是,不管皮博迪小姐的说法是多么荒谬,你是否认为在一次降神会上,真的下了命令,要阿伦德尔小姐修改遗嘱,把钱留给了劳森这个女人?”
波洛疑惑不解地摇摇头说:
“看上去不符合阿伦德尔小姐的性格,她在我心目中形成的形象不是这样。”
“特利普姐妹好所,当宣读遗嘱时,劳森小姐也大吃一惊。”我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这是她告诉她们的。”波洛表示同意。
“但是,你不相信?”
“我的朋友——你多么了解我多疑的性格!我不相信任何人说的,除非他说的能够得到确认或者证实。”
“对,老伙计,”我深情地说,“这完全是一种美好的、可信赖的天性。”
“什么‘他说的’,‘她说的’,‘他们说的’——呸!那都是什么意思呢?毫无意义!可能所说的完全是真实的,也可能是别有用心的编造。而我波洛只和事实打交道。”
“那么事实又是什么呢?”
“事实是阿伦德尔小姐摔倒了。这一点没有人争论。那不是自然而然摔的一跤——那是有人策划的。”
“证据就是赫尔克里·波洛这么说的!”
“根本不对。因为有钉子为证;有阿伦德尔小姐写给我的信为证;有小狗那天晚上一直在房外为证;还有阿伦德尔小姐说的关于那个罐子和上面的画以及鲍勃的秋为证。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实。”
“请问下一个事实呢?”
“下一个事实是回答我们一般情况下所提出的疑问。谁最后从阿伦德尔小姐之死得到好处。那次事故阿伦德尔小姐如果摔死,他们也会得益的。”
“你说这事可疑吗?”
“一点也不。我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可能很自然是处于对老妇人的关心,避免惊动她安静的心灵。这是至今最恰当的一种解释。”
我斜视了波洛一下。他太难以琢磨了。
“皮博迪小姐说遗嘱有鬼,”我说,“你认为她指的是什么?”
“我认为这是她对某事有怀疑,但又摸不清说不出所以然的一种表达方式。”
“看来,可以排除阿伦德尔小姐曾受外部影响,”我沉思般地说,“埃米莉·阿伦德尔那样聪明,她决不会相信任何象唯灵论那样的愚蠢之事。”
“是什么使得你说唯灵论是愚蠢之事,黑斯廷斯?”
我惊奇地注视着他,说:
“我亲爱的波洛——我们见过的那些可怕的女人。……”
他笑了笑。
“我同意你对特利普姐妹所做的估价。特利普姐妹满怀热情,信奉基督教科学派,素食主义,神智学和唯灵论,但不能由于这个事实,就对以上这些学科构成起诉!因为一个傻女人会告诉你很多关于刻有圣甲虫宝石的胡言,那是她从一个无赖商人那里买来的假货,但这没有必要使你对一般埃及学学科进行怀疑!”
“对这一学科我很虚心。我从未研究过她的神秘迹象。但应该承认,很多科学家和学者宣布:确实存在一些不能解释的现象——所以,我们能说这是轻信特利普小姐吗?”
“那么,你相信关于围绕着阿伦德尔小姐头上的光环的胡言乱语吗?”
波洛摆摆手,说:
“我是一般地说说而已——相当不理智的怀疑主义该受斥责。我可以说,我对特利普小姐和她妹妹已形成了一定的看法,我要非常仔细地研究她们提供给我的每一事实。傻女人,我的朋友,总是傻女人,不管她们谈论唯灵论还是政治,谈论性还是对佛教信仰的信条。”
“然而你很注意地听她们讲。”
“听是我今天的任务——听每一个人给我讲关于这七个人的事——当然主要上关于受牵连的五个人。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些人的某些方面的情况。以劳森小姐为例:从特里普姐妹那里,我们了解到她忠实、无私、超脱世俗之外,总而言之,是一个完美的人。从皮博迪小姐那里,我们得知她老实、有点傻笨,没有企图犯罪的胆量和智谋。从格兰杰医生那里,我们得知她是受气的,她的地位是不稳定的,她是个可怜的‘吓坏了的发抖的母鸡’,我想这是他用的词。从我们那个招待员了解到,劳森小姐是个普通‘人’;从埃伦那儿得知,鲍勃小狗竟藐视她!你看,每个人都从多少有点不同的角度来看她。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在说到查尔斯·阿伦德尔的时候,看上去都认为他道德不好。但尽管如此,他们在谈论他时,对他的举止和态度上又多少不同。格兰杰医生宽容地把他叫做‘一个无礼的小恶棍’。皮博迪小姐说他会为了两个辩士,而谋害他祖母。很明显,她认为他是条恶棍,而不是‘呆头呆脑的人’。特里普小姐暗示,他不仅会有犯罪的行动,而且已经干了一回——或者说好几回。这些从侧面了解的情况,很有价值,也很有趣。他们导致我们做下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自己去观察,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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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特里萨·阿伦德尔
第二天早上,我们照唐钠森医生告诉的地址去找特里萨。
开始,我曾向波洛建议,最好先拜访一下律师珀维斯先生,可波洛强烈地否定了我的想法。
“不行,我的朋友,绝对不行。我们到他那里能说什么呢——为了了解情况,我们向他提出什么理由呢?”
“你的理由经常是现成的,波洛!任何过去用过的谎话都可做为理由,不是吗?”
“相反,我的朋友,象你说的‘任何过去用过的谎话’都不行了。对一个律师说那些谎话不灵。我们会让他——你怎么说的——赶出来,并受到尖刻的责难。”
“噢,好吧,”我说,“那我们就别冒那个险了!”
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们一早就到特里萨·阿伦德尔住的地方去了。
特里萨小姐的宅邸位于切尔斯区,可俯瞰小河的地方。室内布置是现代式样,相当豪华,有闪烁的镀铬家具和集合图形的厚地毯。
我们等了几分钟厚,一个姑娘走进屋子,好奇地大量着我们。
特里萨·阿伦德尔看上去有尔十八、九岁。个子高高的,身材苗条,一眼看上去颇象用黑、白颜色绘出的一幅夸张的素描画。她的头发乌黑发亮——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使她的脸死人般苍白。她拔了眉,又异想天开地修饰了一番,这样,她的模样显得又奇特,又滑稽。只有嘴唇是唯一又颜色的地方,在白脸衬托下,红得发紫、耀眼。她也给人这种印象——我不知道是怎么给的这种印象,因为她对人实在冷淡,使人厌恶——她精力旺盛,远远超过大多数人。她身上蕴藏着一种没释放出的能量,象扬气起鞭子一样,一旦落下,定会使这种能量迸发出来。
她以冷若冰霜的神态和询问的目光,打量完我,又打量波洛。
波洛厌倦了骗人的把戏(我希望如此)。这次,他递上自己的名片。她用手指夹着名片,把它转来转去。
“我想,”她说,“您是波洛先生?”
波洛彬彬有礼地向她鞠了一躬。
“听候你的吩咐,小姐。你能允许我占用你几分钟宝贵的时间吗?”
她微微模仿波洛的样子,回答说:
“很高兴,波洛先生,您请坐。”
波洛小心翼翼地在一张较矮的方形安乐椅上坐下来。我搬了一把镀铬的直背椅坐下。特里萨随便坐在壁炉前一个矮凳子上,她递给我们两人香烟,我们谢绝了,她自己便点燃了一支。
“你可能早知道我的名字了吧,小姐?”
她点点头,说:
“伦敦警察厅的小矮人,是不是?”
我认为波洛不喜欢特里萨对他的这一描述。他以一种加重的语气说:
“我关心犯罪问题,小姐。”
“真让人毛骨悚然,”特里萨·阿伦德尔以厌倦的声调说,“我想起来我丢了一本亲笔签名的纪念册。”
“我现在关心的事是,”波洛继续说,“昨天我收到你姑姑的一封信。”
她的眼睛——细长的杏仁眼——微微睁大了点,她的嘴里喷出一缕青烟。
“从我姑姑那里收到一封信,波洛先生?”
“小姐,我是这么说的。”
她嘟哝着:
“很对不起,我让您扫兴了。可说真的,您知道世上没有您说的这个人了!我的姑姑全都死了。最后一个姑姑是两个月前去世的。”
“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吗?”
“是的,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波洛先生,您不会从死尸那里收到信,对吧?”
“有时我也从死尸那里收到信,小姐。”
“这多可怕啊!”
她的声音钟出现了一种新的音色—一种突然警觉和留心的音色。
“波洛先生,我姑姑信中说什么了?”
“这个,小姐,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你明白吗,这是一件有点儿,”——他咳嗽了一声——“微妙的事。”
室内一片沉静。特里萨·阿伦德尔抽着烟。过了一会儿,她说:
“这一切听起来还极为秘密,有意思。但具体说来,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我希望,小姐,你同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题?关于什么方面的问题?”
“有关家庭方面的问题。”
我又一次看见她的眼睛睁大了。
“听上去夸大其词!您能不能举个例子。”
“当然可以了。你能告诉我你哥哥查尔斯现在的住址吗?”
她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她潜伏的能量不见了。好象缩进了一个个贝壳里。
“恐怕我告诉不了您。我们互相通信不多。我想他已经离开英国了。”
“我明白了。”
波洛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讲话。
“这就是您要了解的一切吗?”
“噢,我还有其他一些问题。一个问题是——你对你姑姑分配她遗产的办法满意吗?再一个问题是——你同唐纳森医生订婚有多长时间了?”
“您一会儿问这,一会又问那,您说是不是?”
“Eh bien(这是法文。意思是:那不好吗?——译注)?”
“Eh bien(这是法文。意思是:呃,好。——译注)——既然我们是如此陌生!——我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是:这不关您的事!赫尔克里·波洛先生。Cane vousregarde pas(这是法文。意思是:别再管这事情了。——译注)。”
波洛认真地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是这样!噢,好吧,或许这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小姐,请允许我祝贺你法国音发得那么准确。也祝你早上好。走,黑斯廷斯。”
我们走到门口时,姑娘又开口了。我又想起吧她比做高悬的鞭子的比喻了。她没有离开她原来的位置,但她说出的两个字却象轻轻地扬了一下鞭子。
“回来!”她说。
波洛慢慢地走回来。他重新坐下,用探询的目光盯着她。
“我们别再演戏了。”她说,“可能您会对我有用,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听到你这么讲,我很荣幸,小姐——我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