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包的比较划得来——但还是……”
“买50丸一包的吧,先生。阿伦德尔小姐过去就是买这种的。八先令六便士。”
波洛同意了,按数付给他钱,接过药。
然后我们离开了药店。
我们从药店出来,走到街上,这时,我高兴地大声说:“塔尼奥斯夫人买过安眠药。过量的安眠药会使人致命,是不是?”
“那是最容易不过了。”
“你认为老阿伦德尔小姐……”
我记起劳森小姐的话:“我敢说假如他让她去杀人,她就会去杀!”
波洛摇摇头,说:
“氯醛是一种麻醉剂,一种催眠药,它用来减轻疼痛,并做为安眠药。它可以使人变成一种习惯而经常要服用它。”
“你认为塔尼奥斯夫人有这种习惯吗?”
波洛困惑地摇摇头。
“不,我还没这么想。但是很奇怪。我想到有一种解释,不过那就意味着……”
他停下来不说了,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表。
“来,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卡拉瑟思护士,她在阿伦德尔小姐患病后期一直同她在一起。”
卡拉瑟思护士是个明白事理的中年妇女。
现在波洛又以另一种角色出现,他虚构了一个亲属有病的故事。他说他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母,他急着要为她找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护士。
“您能理解——我非常坦率地对您讲:我母亲这个人很难办。我们曾经请过一些很好的护士,一些年轻的女护士,完全能胜任工作,但她们年轻这一点对她们不利。我母亲不喜欢年轻女人,她瞧不起她们。她对她们的态度粗鲁、暴躁。她反对开窗户,反对卫生学。非常难办啊。”
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沮丧。
“我知道,”卡拉瑟思护士同情地说,“这种事情有时真让人恼火。可是人必须要用智谋。弄得病人心慌意乱不行。最好是尽可能地向病人让步。一旦他们感到你不是在企图强迫他们干这干那,他们的态度就会缓和下来,象小羊羔一样听你的摆布了。”
“噢,我看您在这方面倒是一个理想的人。您理解老年妇女。”
“我一生曾和几个这样的老妇人打过交道了,”卡拉瑟思笑着说,“只要有耐心,又和气,就能干得好。”
“您说的这办法很明智,我想您护理过阿伦德尔小姐。她可能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老太太吧!”
“噢,我不知道。她性格倔强,但我觉得她并不难对付。当然,我在她那里的时间不长。在我到她那里的第四天她就去世了。”
“我昨天同她的侄女特里萨·阿伦德尔谈了话。”
“真的吗?真没想到!我常跟人们说——整个世界只是一块小地方!”
“我想您认得她吧?”
“当然认得她了。她在她姑姑死后来这里参加葬礼。当然,以前她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也见到过她。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是的,她确实很漂亮——但是太瘦了——实在太瘦了。”
卡拉瑟死护士意识到她自己丰满的身材,有点夸耀似地说:
“当然了,人不该太瘦。”
“可怜的姑娘,”波洛继续说,“我真为她难过。Entre nous(法语:咱们俩这么说。——译注),”他向前探着身子,表示出这件事很神秘,“她姑姑的遗嘱对她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想一定会是这样的,”卡拉瑟思护士说,“我知道,这个遗嘱使人众说纷纭。”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使阿伦德尔小姐要剥夺她家中亲人的财产继承权。看上去这种做法太古怪了。”
“我同意您的看法,这太古怪了。所以,人们说这背后必有奥妙。”
“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阿伦德尔小姐没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我是说她没有对我说过。”
“她对别人说了?”
“这个,我似乎记得她对劳森小姐提过什么事,因为我听到劳森小姐说:‘是的,亲爱的,您知道它在律师哪里。’而阿伦德尔小姐说:‘我肯定是放在楼下抽屉里了。’劳森小姐说:‘不,您寄给珀维斯先生了。您不记得了吗?’后来,我的病人又恶心呕吐起来。我去护理她时,劳森小姐便离开了。但我一直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谈遗嘱的事。”
“看上去非常可能。”
卡拉瑟思护士继续说:
“假如是这样,我想阿伦德尔小姐那时很焦虑,或许她想要更改遗嘱——但是您瞧,她病得很厉害,真可怜。后来——她就想别的事情去了。”
“劳森小姐参加了对阿伦德尔小姐的护理工作了吗?”波洛问。
“噢,亲爱的,没有。她态度不好!您知道,她有点神经质。她只能把病人惹恼。”
“那么,您一个人负责全部护理工作吗?C'est formidable ca(法语:这是不可思议的。——译注)。”
“那个女仆人——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叫埃伦,她帮助我。埃伦人很好。她照看过病人,过去也经常照看老年妇女。我们俩相处得很好。事实上,格兰杰医生打算在星期五派一名夜班护士来,但是,阿伦德尔小姐在夜班护士到来之前就去世了。”
“或许劳森小姐也帮助准备一些病人的食品?”
“不,她什么都不干。确实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我对阿伦德尔小姐讲些甜蜜的、安慰的话,给她白兰地喝——有白兰地和葡萄糖以及其他一些诸如此类的东西,也就足够了。劳森小姐只是在屋里走来走去,大声叫着,影响别人干活儿。”
护士说话语调显得异常尖刻。
“我看得出,”波洛微笑着说,“您认为劳森小姐用处不大。”
“我认为服侍人的人通常都是穷人。这些人都没受过训练,只是非专业性人员。一般都是些干不了什么其他事情的女人。”
“您认为劳森小姐很喜欢阿伦德尔小姐吗?”
“她好象挺喜欢。老妇人死时,她很不平静,异常激动。我看她比阿伦德尔小姐的亲人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卡拉瑟思护士说完这句话时,嗤之以鼻。
“那么,或许,”波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阿伦德尔小姐决定要把钱留给劳森小姐的时候,她是清楚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她是个非常精明的老妇人,”护士说,“我敢说,她很清楚她干的事。”
“她提到过小狗鲍勃了吗?”
“您问这问题,真有意思!她在神志昏迷的时候,谈了很多关于小狗的事。有时她谈它的球,有时谈她摔的那一跤。鲍勃是只好狗——我很喜欢狗,女主人死的时候。这可怜的家伙,它的样子很悲惨。狗都好极了,是不是?它们很通人性。”
谈完狗通人性后,我们和护士告辞。
“很明显,这个人什么也不怀疑,”我们离开后波洛说。
他说这句话时显得有点沮丧。
我们在乔治小旅店吃晚饭,饭实在淡而无味,波洛大为埋怨,特别是对汤很不满意。他说:
“黑斯廷斯,做点好汤多容易啊。Le pot au feu(法语:把砂锅放在炉子上。——译注)……”
我好容易才把话题岔开,不去探讨烹调术。
晚饭后,我们遇到了一件事,把我们吓了一跳。
我们正坐在休息室里。晚饭时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这里吃饭——从外表上看,是一个商业推销员——但饭后,他就走了。我闲着没事,翻阅着一本过了时的牲畜饲养人杂志或者类似这方面的期刊,突然,我听到有人提到波洛的名字。
话音是从屋外某个地方传来的。
“他在哪儿?在这里面吗?好——我能找到他。”
屋门猛地被冲开。格兰杰医生大步跨进了屋,由于激动,满脸通红,眉毛都竖起来了。他停下来,关上门,然后迈着稳健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噢,你在这儿啊!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你那天看我,对我讲了一大堆谎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是魔术师抛出的一个球吧?”我讥讽地嘟哝着。
波洛用圆滑的强调说:
“我亲爱的医生,您应当允许我解释……”
“允许你解释?允许你?他妈的,我要强迫你解释!你是个侦探,这是你的本来面目!你是一个爱打听事,到处搜集情报的探子!你到我家去,说了一大堆要写老阿伦德尔将军传记的谎话!可我这个傻瓜,竟他妈的轻信了你这愚弄人的故事。”
“是谁告诉了你我的身份?”波洛问。
“是谁告诉我的?是皮博迪小姐告诉我的。她看穿了你!”
“皮博迪小姐——是的,”波洛好象在思考,“我想……”
格兰杰医生气愤地插话,说“喂,先生,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当然了。我的解释很简单,这是有意谋杀。”
“什么?你说是什么?”
波洛轻声说:
“阿伦德尔小姐摔了一跤,是不是?她是不是在死前不久摔倒在楼梯上了?”
“是的,那怎么了?她让那该死的小狗的球给滑倒了。”
波洛摇摇头,说:
“不,医生,她不是让小狗的球给滑倒的。楼梯顶上横拉着一条线,目的是要把她给绊倒。”
格兰杰医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波洛。
“那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盘问,“关于这一点,她从未对我吐露过一个字。”
“那或许是可以理解的——假如是她家里的一个成员在那里拉的线,她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嗯——明白了。”格兰杰向波洛投了一个敏锐的目光,然后扑通一下坐在一把椅子上。“喂?”他说,“你怎么卷入这件事里了?”
“阿伦德尔小姐给我写信,强调了这件最秘密的事。不幸,信给耽搁了。”
波洛接着告诉他一些精心编选的详细情况,并向他解释是怎么发现了钉在壁角板上的那颗钉子的事。
医生听波洛讲着,他面色阴沉,怒气消失了。
“您可以理解我的处境何等困难,”波洛结束时说,“您看,我是被雇用的,是被一个死了的老妇人雇用的。但是,虽然是处于这种情况,我也同样有责任要办好这件事情。”
格兰杰医生紧锁双眉,他在沉思。
“你知道是谁在楼梯顶上拉的那条线妈?”他问。
“我还没有掌握是谁拉那条线的证据。但不等于我不知道。”
“这是件讨厌的事,”格兰杰医生说,他的面孔严峻。
“是的。现在您能理解了妈?开始时,我不能肯定这件事有没有结果,所以就要说点谎话。”
“呃?这话怎么讲?”
“无论从哪一点看,阿伦德尔小姐都象是自然死亡,但是,我们因此就能肯定她是自然死亡妈?曾经发生过一次事故,有人企图要谋害她。那么,我怎么能肯定就不会有第二次呢?而这第二次是成功地把她谋杀了!”
格兰杰医生沉思地点了点头。
“格兰杰医生,请别生气——您肯定阿伦德尔小姐是自然死亡妈?今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些证据……”
他详细地叙述了他和老安格斯的谈话,查尔斯·阿伦德尔对除草药剂的兴趣,最后他又讲到老人在发现罐子空了时的惊愕。
格兰杰医生着迷地听着。当波洛讲完时,他轻声地说:
“我明白你的观点了。许多砒霜中毒症状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于是就给开了一个诊断书——尤其是在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情况下。总之,诊断砒霜中毒有一定的困难——它有那么多不同的症状。可能是急性的、亚急性的、神经质的或慢性的,可能会呕吐和腹痛——也可能完全没有这些症状——病人可能会突然瘫倒在地上,然后不久就断了气——也可能不省人事和瘫痪,症状极不相同。”
波洛说:“Eh bien,考虑到这些事实,您的意见是什么呢?”
格兰杰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慢慢地说:
“考虑倒这一切,不带任何偏见,我的意见是,阿伦德尔小姐的病症和任何一种砒霜中毒的病症都不同。我相信她是死于黄疸性萎缩。你知道,我护理她好多年了。她以前就得过这次使她丧命的病。波洛先生,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看法。”
问题到此只得放一放了。
波洛这时拿出在药剂师那里买来的一包肝炎药,这样一来真有点虎头蛇尾,高潮变低潮了。
“我相信阿伦德尔小姐服过这些药,是不是?”他说,“我想这种药无论如何不会对她有害吧?”
“这种药妈?没有害。药中含芦荟——鬼臼树脂——全都很柔和,没有害,”格兰杰说,“她爱服这种药。我不介意。”
他说完站了气来。
“您也给她配些药吃妈?”波洛问。
“是的——我给她配了一种饭后服用的柔和的肝炎药丸。”他的眼睛闪着光说,“这种药她服一盒也不会有害。我不会让我的病人服药中毒,波洛先生。”
然后,他微笑着同我们俩握手告别。
波洛打开他从药店买来的那包药。这种药装在透明的胶囊里面,其中四分之三全是棕黑色的粉末。
“看上去象我曾经服过的一种晕船药,”我说。
波洛打开一个胶囊,仔细检查它的成分,用舌头小心谨慎地品尝着。他做了个怪相。
“嗯,”我一边说,一边扑通一下坐在一把椅子上,打了个打呵欠。“每一样东西看上去都没有害。洛夫巴罗医生完全否定了砒霜中毒的理论。你最后信服了吧,我固执的波洛。”
“我真是固执——我想这是你对我的评价吧?——是的,我肯定是长了个花岗岩脑袋,”我的朋友沉思地说。
“那么,尽管药剂师、护士和医生都不同意你的看法,你还是认为阿伦德尔小姐是被谋杀的妈?”
波洛轻声地说:
“我相信她是被谋杀的。不——不只是相信。我肯定是谋杀,黑斯廷斯。”
“我想有一种办法可以证实是否是谋杀,”我慢慢地说,“那就是掘墓开棺。”
波洛点点头。
“那么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这么做呢?”
“我的朋友,我必须小心从事。”
“为什么?”
“因为,”波洛压低了声音说,“我怕出现第二起惨案。”
“你的意思是……”
“我怕,黑斯廷斯,我怕。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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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楼梯上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我们收到一张手写的便条。笔迹很轻,字体歪歪扭扭向上斜。
亲爱的波洛先生:
我从埃伦那儿听到,您昨天到小绿房子来了。如果您今天什么时候能来见见我,我将不胜感激。
威廉明娜·劳森谨启“她到这里来了,”我说。
“是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波洛笑了笑说:
“我认为没有什么不祥之兆。现在那所房子毕竟已经属于她所有了。”
“这倒是真话。可你知道,波洛,这就是我们这场戏中最糟糕的一部分了。任何人干的每件细小的事情,都可能怀有不良的动机。”
“我确实很欣赏你的格言‘怀疑每一个人’。”
“你是否还是怀疑每一个人呢?”
“不——对我来说,事情已经归结到一点上:我只怀疑一个特别的人。”
“哪一个?”
“既然目前还只是怀疑,又没有确凿证据,我想我应该留给你去推演出结论,黑斯廷斯。不要忽略了心理学——那很重要。谋杀的性质——它能暗示出谋杀犯一定的性格——
这是破案的一个基本线索。”
“假如我不知道谋杀犯是谁,我也就不能考虑谋杀犯的性格!”
“不,不,你没有注意我刚刚讲的。假如你充分考虑了这个人的性格——这个谋杀犯必备的性格——那么你就会认清谁是谋杀犯了!”
“你真的知道谁是凶手了吗,波洛?”我好奇地问。
“我还不能说我知道,因为我没有证据。这就是为什么目前我不可多说的原因。但我肯定告诉你——我的朋友,在我心里已经清楚这凶手到底是谁了。”
“啊,”我边说边笑,“当心不要让凶手再把你杀死!那将是一场悲剧!”
波洛有点吃惊。他没把我说的当成笑话。相反,他嘟哝着:“你说的对。我必须小心——必须特别小心。”
“你应该穿一件铠甲,”我打趣地说,“雇一个试食侍从,以防中毒!事实上你应当雇一帮枪手来保镖!”
“Merci(法语:谢谢。——译注)黑斯廷斯,我将依赖我的智谋。”
然后,他给劳森小姐写了个便条,说他将于十一点钟到小绿房子去。
我们吃完早饭后,漫步到广场。这时大约是十点一刻,那是个炎热的使人困乏的早晨。
我正向一个古玩店的橱窗里看,欣赏着一对非常漂亮的赫普尔式(赫普尔为十八世纪末叶英国家具商店名。——译注)椅子,这时,有人朝我肋部戳了一下,我觉得还挺痛,同时听到一声高兴的尖叫:“嗨!”
我生气地转过身来,发现自己和皮博迪小姐面对着面。她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带尖的雨伞(戳我的工具)。
很明显,她毫不同情给我造成的疼痛。她得意洋洋地对我说:
“哈!我想就是你。一般我是不会认错人的。”
我冷淡地回答:“呃——早晨——好。有什么事吗?”
“你告诉我,你朋友的那本书写得怎么样了——那本关于阿伦德尔将军生平的书?”
“实际上他还没有开始写呢,”我说。
皮博迪小姐纵情地笑了起来,声音虽低,但很明显感到心满意足。她象海蛰一样摇摆着。恢复常态后,她说:
“你说他没有开始写,我认为他根本不会动笔写的。”
我笑着说:“这么说,您看穿了我们编的这个小小的谎言了?”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当成一个傻瓜吗?”皮博迪小姐问,“我很快就看出你那狡猾的朋友要干什么了!想要套我的话!这个,我不在乎。我喜欢谈。现在我很难找到听众了。那天下午我过得挺愉快。”
她用机敏的目光斜视着我,说: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在犹豫,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这时正好波洛过来了。他热诚地向皮博迪小姐鞠了一躬。
“早安,小姐。见到您甚感荣幸。”
“早上好,”皮博迪小姐说,“你今天早上装成干什么的了,是叫波洛提还是叫波洛特——呃?”
“您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伪装,真聪明。”波洛笑着说。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伪装要看穿的!象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这儿不多,是不是?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很难说。”
“我喜欢与众不同,小姐。”
“我要说你已经如愿已偿了,”皮博迪小姐冷冷地说,“波洛先生,既然那天我告诉了你要打听的一切,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些问题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不是在问一个您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吧?”
“我不知道,”她向他投了一个敏锐的目光。“那个遗嘱可疑吗?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要掘墓开棺吗?是不是这样?”
波洛没有回答。
皮博迪小姐慢慢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象得到了回答似的。
“我常怀疑,”她不连贯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看报纸的时候——我怀疑在马克特·贝辛会不会有一个坟墓要被掘开……我没想到竟会是埃米莉·阿伦德尔……”
她突然又用敏锐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并说:
“她是不喜欢你们这样做的。我想你考虑到这一点了——是吗?”
“是的,我考虑到了。”
“我想你会考虑的——你不是傻瓜!同时我想,你是愿为私人办事的。”
波洛鞠了一躬,说:
“谢谢您,小姐。”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这么说的——喂!瞧瞧你的胡子,为什么你要留这样的胡子呢?
你喜欢这样的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