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明白,当罗杰尔发现我们连埃文斯是谁都不知道时那么觉得好笑的原因了!”
“依他们的看法,你同埃文斯实际就住在一个屋顶下当然是很危险的。”
“接着干,”博比说,“下个地方去马奇博尔特。”
“像那彩虹消失的地方一样,”弗兰基说,“回亲爱的老家去吧。”
“算了,”博比说,“我们该为巴杰尔做点什么。你身上有钱吗,弗兰基?”
弗兰基打开提包,掏出一叠钞票。
“把这些给他,告诉他去同债主把欠账了结。父亲会把车行买下,让他负责。”
“太好了,”博比说,“当务之急就是赶快走。”
“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呢?”
“我不知道,但我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多么可怕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去安顿一下巴杰尔,你去把车发动。”
“我再不买那把牙刷了。”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从奇坪萨默顿驾车急驰而去。博比毫无道理地抱怨车速太慢。
尽管如此,弗兰基还是说:“看吧,博比,车速不是够快了嘛。”
博比瞥了一眼计速器的指针,指针此刻指示速度是每小时八十英里,他便干巴巴地说:“我看我们无能为力了。”
“我们可以乘出租飞机,”弗兰基说,“我们离米迪肖特机场只有七英里路。”
“我亲爱的姑娘啊!”博比叫道。
“如果我们乘飞机的话,我们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好的,”博比说,“我们就乘架出租飞机吧。”
整个行动开始就显现出梦幻般异想天开的特征。为什么如此疯狂地匆匆赶往马奇博尔特呢?博比不知道,他怀疑弗兰基也不知道,这只是一种直觉。
到了米迪肖特机场后,弗兰基求见唐纳德·金先生。一个衣衫邋遢的年轻人出面了,他面容懒精无神,看见弗兰基吃了一惊。
“你好阿,弗兰基,”他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需要一架出租飞机。”弗兰基说,“你不是干这一行吗?”
“噢!对。你想去哪儿?”
“我想赶快回家。”弗兰基说。
唐纳德,金先生耸了耸眉毛,问道:“就为这?”
“不完全是吧,”弗兰基说,“但这是主要的想法。”
“噢!好吧,我们可以尽快安排。”
“我给你开支票。”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起飞了。
“弗兰基,”博比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弗兰基说,“但我感觉我们必须这样,你没这种感觉吗?”
“说来也怪,我也有同感。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位罗伯茨太太总不会骑着扫帚飞走吧。”
“她说不定会的。记着,我们不知道罗杰尔将会干什么。”
“那倒是。”博比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很晚了。飞机在帕克机场着陆。五分钟后博比和弗兰基乘坐的马钦顿伯爵的那辆克莱斯勒轿车开进了马奇博尔特。
他们把车停在牧师住宅门外,因为牧师住宅的车道不能让豪华车倒车。
他们跳下车跑上车道。
“我很快就会明白,”博比想道,“我们在于些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干?”
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弗兰基和博比同时认出了她。
“莫伊拉!”弗兰基叫道。
莫伊拉转过身来,身体略有些摇晃。
“啊!真高兴见到你们。我正不知怎么办呢。”
“可究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我想,是把你们吹来的同一种风吧。”
“你发现埃文斯是谁了吗?”博比问。
莫伊拉点点头:“是的,说来话长了……”
“到屋里去吧。”博比说。
但莫伊拉往后退却。
“不,不,”她匆匆忙忙说道,“我们到个地方去谈谈吧。
在我们进屋之前,有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们。镇上有没有一家咖啡馆或类似的地方?某个我们可以去的地方?”
“好吧,”博比很不乐意地离开门边,“但为什么……”
莫伊拉跺跺脚:“我告诉你们后,你们就会明白。哦!走吧,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了。”
他们服从了她的催促。顺着大街走到大约中段的地方有一家“东方咖啡馆”,咖啡馆豪华的名称却与内部的装饰极不相称。三人相继而入,这时是六点半,咖啡馆每天最空的时候。
他们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边坐了下来。博比要了三杯咖啡,然后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到咖啡上来吧。”莫伊拉说。
女招待过来懒洋洋地把三杯温热的咖啡放在他们的面前。
“现在说吧。”博比说。
“我几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莫伊拉说,“那是在去伦敦的火车上。真的,极其惊人的巧合。我顺着车厢过道走着……”
她停住口。她的坐位正对着门,她往前一倾,凝视着什么。
“他一定在跟踪我。”她说。
“谁?”弗兰基和博比一起叫起来。
“罗杰尔。”莫伊拉低声说。
“你看见他了?”
“他就在外面。我看见他同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在一起。”
“是凯曼夫人。”弗兰基叫道。
她同博比跳起来冲出门去。莫伊拉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他俩都没注意到。他们在街上东张西望,但根本没有罗杰尔的影子。
莫伊拉过来同他们在一起。
“他走了吗?”她的问话声音在颤抖,“哦!真要小心哪。
他是个危险分子,危险得叫人害怕。”
“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他什么事也别想干。”博比说。
“打起精神来,”弗兰基说,“别这么胆小。”
“算了,我们此时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博比领路回到咖啡馆桌前,“接着给我们说下去,莫伊拉。”
他端起了咖啡杯。弗兰基突然失去平衡往他身上一靠,咖啡倒在了桌上。
“对不起。”弗兰基说。
她铺开邻桌为就餐者摆设的桌布,桌上有两瓶盖着盖子的调味品,分别装着酱油和醋。
弗兰基的古怪行径引起了博比的注意。她拿起醋瓶,把醋全倒进了一个脏碗,然后把自己的咖啡杯里的咖啡倒进瓶里去。
“你疯了吗,弗兰基?”博比问,“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呀?”
“取点这杯咖啡的样品,给乔治·阿巴思诺特化验一下。”弗兰基说。
她转脸对莫伊拉说:“游戏结束了,莫伊拉!我们刚才站在门口,我一刹那间就全明白了!我撞博比的手,使他泼掉咖啡时,我看清了你的脸色。当你打发我们跑出门找罗杰尔的时候,你在我们的杯里放了东西。游戏结束了,尼科尔森夫人,或者说坦普尔顿夫人,或者你喜欢称自己是什么的夫人。”
“坦普尔顿?”博比叫道。
“看看她的脸,”弗兰基叫起来,“如果她否认,就请她到牧师住宅去,看看罗伯茨太大是不是认识她。”
博比凝神看着她。他看到那张迷人的、沉思具想的脸,由于狂怒全变了形。那张美丽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倾泻出一连串下流而可伯的咒骂。
她伸手到她的手提包中。
博比虽仍在头晕脑胀之际,但他在关键时刻采取了行动。
他的手一击,枪口抬高了。
子弹越过弗兰基的头,射进了“东方咖啡馆”的墙中。
因为是头次看见这种事,一位女招待急忙过来。她狂叫一声冲上大街惊呼道:“救命呀!杀人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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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南美来信
几周以后,弗兰基收到一封信。信上贴的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南美共和国的邮票。
她看完后,把信递给了博比。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弗兰基:
我真心地祝贺你!你和你的年轻海军朋友粉碎了我一生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我精心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你宾想知道全部情况吗?我的女朋友彻底出卖了我(出于怀恨,我恐怕女人常常都心怀恶意),所以我这番对名誉极其有损的供认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了。再说,我又开始了新的生活,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已经死了。
我自以为我是个总被人们叫做‘坏蛋’的那种人。在牛津读书时,我就出了点小差错,我被弄得昏头昏脑的,因为被发现就要负法律责任。
我爹没使我失望,但他把我送到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
不久,我偶然碰上了莫伊拉和她那伙人。她真是个尤物。她十五岁时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罪犯。我碰到她时,情况正弄得她呆不下去了。
美国警察正在追捕她。
我同她彼此相爱。我们决定结婚,但我们首先得实施一些计划。
首先让她嫁给尼科尔森。这样一来她可以移居另一个国家,警察就找不到她。尼科尔森刚好远赴英格兰打算开一家精神病治疗所。他正在找幢适合的房子并低价买下来。于是莫伊拉同他来到了格朗吉邸宅。
她这时正同她的同伙贩毒,由于尼科尔森不知情,她认为尼科尔森可以利用。
我一直有两个野心:一是想成为梅罗韦院的主人,二是想拥有大量的金钱。一个巴辛顿一弗伦奇家的人在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曾经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自那以后,这个家族沦落成平庸之辈。我觉得我能东山再起,但我必须有钱。
莫伊拉到加拿大远游了几次,就是“看望她的亲人”。尼科尔森很喜爱她,相信她对他说的任何话。大部分男人都这样。由于贩毒生意的复杂性,她在旅行中换了许多名字。她碰上萨维奇时,正化名为坦普尔顿夫人旅行。她对萨维奇和他的巨富了如指掌,便全力以赴地对付他。他被迷住了,但还没迷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对此,我们炮制了一个方案。你对这个方案内容知道得很清楚了。你当作凯曼的那个人扮演了无情的丈夫这种角色。萨维奇被引诱前来,不止一次住在都铎别墅。他第三次来时,我们实施了方案。我不必再叙述你知道的事。一次麻醉就完事了。莫伊拉弄到钱后谎称出国,实际上回到斯泰弗利村的格朗吉邸宅。
同时,我也在完善我自己的方案。必须要除掉亨利和汤米。在对付汤米时我运气不好,两次借良机造成意外事故都失败了。在亨利的事情上,我不打算用意外事故来浪费时间了。他有次去猎场打猎后意外地患了风湿病。我向他推荐用吗啡,他很相信我的话就染上了吗啡。亨利这个人头脑简单,不久就成了瘾君子。我们的计划是他必须去格朗吉邸宅治疗,然后在那儿要么“自杀”,要么被过量的吗啡所控制。莫伊拉会干好这桩事,不管怎样,我不应该染指。
然而,那位愚蠢的卡斯泰尔斯开始了行动。
看来萨维奇在船上给他写信时提到了坦普尔顿夫人,还随信寄了一张她的照片。之后不久,卡斯泰尔斯去作一次狩猎旅行。当他从荒原上回来时听说了萨维奇的死亡和遗嘱的事,他显然产生了怀疑。他断定这事有诈。他肯定萨维奇不会操心自己的死亡的事,他也不相信萨维奇会对癌症产生特别的恐惧。还有,遗嘱上的措辞让他觉得特别不符合萨维奇的性格。萨维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当其随时可能与一位漂充女人有染时,卡斯泰尔斯不相信他会留一大笔钱给她,并把剩余的钱损赠给慈善机构。捐慈善机构这一招是我的主意。这样可以使人敬重而且不受怀疑。
卡斯泰尔斯来到这儿,决心调查此事。他开始到处查访。
我们马上交了一次厄运。几个朋友带他到这儿来吃午饭,他看见了钢琴上放着的莫伊拉的照片,认出了她就是萨维奇寄给他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他追到了奇坪萨默顿,并开始在那儿查访。
莫伊拉和我开始都吓了一跳,我有时认为不必惊慌。但卡斯泰尔斯是个厉害的家伙。
我在他之后起到了奇坪萨默顿。他没有找到厨娘罗斯·查德利,她到北方去了,但他查到了埃文斯的踪迹,弄清了她婚后的名字,便动身前住马奇博尔特。
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埃文斯证实了坦普尔顿夫人和尼科尔森夫人是同一个人,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不过,她若是足不出户,我们不能肯定她可能知道多少情况。
我决定必须除掉卡斯泰尔斯。他在给自己找麻烦。机会帮助了我,迷雾升起时我紧贴在他身后,我悄悄地靠近他猛地一推,干完了这事。
但我仍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我不知道他可能牵涉了什么事。然而,你的那位年轻海军朋友为我做了件对我十分有利的事情。我一个人留下来呆了一会儿,足以使我达到目的。他身上有一张大概为了辨认而从摄影师那儿弄到的莫伊拉的照片。我拿走了照片和所有证明文件,接着放进一张同伙的女人的照片。
一切进展顺利。假冒的姐姐和姐夫赶来证实了死者身份。所有的事看来满意地完成了。然而你的朋友博比把事情搅乱了。似乎卡斯泰尔斯死前恢复了知觉,说了什么话。他提到了埃文斯,埃文斯实际上就在牧师住宅作女仆。
我承认我们当时慌了手脚,有点糊涂了。莫伊拉坚持要干掉傅比,我们试了一次但失败了。
莫伊拉说她负责这事。她坐车到了马奇僻尔特,抓住一个极好的机会,乘博比熟睡时把一些吗啡放进他的啤酒瓶里。但那位小魔鬼却没死。这纯属运气不好。
正如我给你说过的,是尼科尔森的盘问使我怀疑你不像是真出了车祸。那天晚上莫伊拉正偷偷出来准备同我会面,恰好与博比正面相对,可以设想她吓成什么样:她马上认出了他,因为那天他熟睡时,她仔细地看过他。她吓得差点晕倒也就不奇怪了。后来她明白博比并没有怀疑她,于是她便振作起来大做文章。
她去了小旅店,向他编7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他轻信了这一切。她谎称艾伦·卡斯泰尔斯是她过去的情人,并言过其实地渲染自已对尼科尔森的恐惧。她还尽了很大努力消除你对我的怀疑。我也同样使你相信她是个软弱无能、束手无策的女人,其实莫伊拉具有毫不手软干掉若干人的勇气!
情况严重了。我们已经得到了钱,我们正在顺利执行对付亨利的计划。我并不急于对付汤米,我还可以等待。时机成熟时,尼科尔森很容易被干掉。但你同博比是一种威胁。你们已经怀疑上了格朗吉邸宅。
你也许有兴趣知道亨利是不是自杀的吧,是我杀了他!当我同你在花园里谈话时,我明白机不可失,就径直进屋把事办成了。
飞在上空的飞机给了我机会。我走进书房,坐在亨利身旁,他正在写字,我说:瞧这,老家伙……”就开了枪!飞机的轰鸣淹没了枪声。接着我就写下了那封极其动人的遗书,从手枪上擦去指纹,压在亨利手中后又让它掉在地板上。
我把书房钥匙放进亨利的衣袋后就离开了房间,再用可以开书房门锁的餐厅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
我无需再细说我是如何麻利地在烟囱里安放了少量的炸药,定时在四分钟后爆炸的事了。
一切如意进行。你和我在花园里一起听到了“枪声”。一场完美的自杀事件!惟一对此事公开表示怀疑的人只有可怜的老尼科尔森。这混蛋是回来找手杖什么的!
当然,博比的骑士风度使莫伊拉有点为难,所以她就躲到都铎别墅去了。我们认为尼科尔森对他妻子失踪的解释肯定会引起你们的怀疑。
莫伊拉真正显示她的勇气的地方是在都铎别墅。楼上传来的喧闹声使她明白我被打倒在地,她迅速给自己注射了大剂量的吗啡,躺在床上。在你们下楼去打电话时,她乘机上到顶楼,割断了捆我的绳子。接着吗啡发作了,医生正好到达,她正好处于被麻醉的昏睡之中。
但是她的神经还在起作用。她担心你们找到埃文斯,识破萨维奇的遗嘱和自杀是如何制造出来的花招。她又担心卡斯泰尔斯去马奇博尔特之前曾给埃文斯写过信。她假装去伦敦疗养院,其实却急急忙忙到了马奇博尔特,居然在门口与你们碰个正着!于是她产生了把你们俩都干掉的念头。她的作法鲁莽到了极端,但我相信她会侥幸干成的。我怀疑那位女招待是否能想起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人的长相。莫伊拉本可以回到伦敦潜伏在一家疗养院里。整个事件会由于你同博比的被除掉而渐渐平息。
但是,你们看破了她,她昏了头。后来在审问中她硬把我拖进此事!
也许,我正对她渐渐产生厌倦……
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了这一点。
其实,她获得了金钱,那是我的钱呀!一旦我同她结了婚,我也许会厌烦她的。我喜欢换换口味。
于是在这儿,我正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应归功于你同你那位特别令人讨厌的小伙子博比·琼斯。
但我毫无疑问会获得成功!
说不定应当是失败而不是成功呢?
我仍然没有改邪归正。
不过如果你开始失败了,那你要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干下去。
再见,亲爱的,或许说au revoir①。人们永远不会明白,对吗?
①aurevoir:法语,意为“再见”。——译注。
深爱着你的仇敌、厚脸皮的坏蛋。
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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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来自牧师住宅的消息
博比把信递还给弗兰基,弗兰基接过后叹了口气。
“他真是个十分不同寻常的人。”弗兰基说。
“你总是对他抱有幻想。”博比厉声说道。
“他有魅力,”弗兰基说后又补丁一句,“莫伊拉也很有魅力。”
博比的脸红了。
“太怪了,整个事件的线索居然一直就在牧师住宅里。”
他说,“你早就知道,弗兰基,实际上卡斯泰尔斯给埃文斯——也就是罗伯茨太太写过一封信,对吗?”
弗兰基点点头。
“卡斯泰尔斯告诉她,他要来看望她,而且向她打听有关坦普尔顿夫人的情况,他有理由认为坦普尔顿夫人是个警察追捕的危险的国际罪犯。后来当他被人推下悬崖时,罗伯茨太太没有根据发生的情况推断出真相。”博比痛苦地说道。
“那是因为掉下悬崖的人名叫普里查德。那桩认证死者身份的把戏是很高明的。如果说一位叫普里查德的人被推下悬崖,他怎么可能是卡斯泰尔斯呢?这就是一般人的想法。”
“可笑的是,埃文斯认出了凯曼。”博比继续说,“当罗伯茨让凯曼进屋时,埃文斯至少瞥见他一眼,就问这位先生是什么人。罗伯茨说是凯曼先生,她就说:‘怪了,他居然同我过去做女仆的那家先生一模一样。’”“你能明白吗?”弗兰基问罢又接着说,“即便巴辛顿一弗伦奇露了一两次马脚,但我就像一个白痴一样从没有识破他。”
“他露过马脚吗?”
“是的,当西尔维亚说报纸上的照片很像卡斯泰尔斯时,他说真的不很像,这证明他见过死者。而后来他对我说他从没有看见过死者的脸。”
“你究竟怎样识破莫伊拉的呢,弗兰基?”
“我认为是对坦普尔顿夫人的描述所引起的,”弗兰基发出梦幻般的声音,“人人都说她是个‘讲究的夫人’。由此看出同凯曼夫人的情况似乎不符,下人们根本不会把她描述成一个‘有教养的夫人’。后来我们到达牧师住宅时,莫伊拉正在那儿。我突然想到:莫伊拉会不会就是坦普尔顿夫人呢?”
“你太机灵了。”
“我为西尔维亚感到遗憾,”弗兰基说,“由于莫伊拉把罗杰尔拖进了案件,于是有关西尔维亚的宣传材料多得要命。但尼科尔森医生已经对她印象极深,如果他们最终成了眷属,我一点也不会奇怪的。”
“每件事都似乎有了个幸运的结局,”博比说,“巴杰尔的车行生意挺好,亏了你的父亲。还要谢谢你父亲的是,我获得了这份妙极了的工作。”
“是份妙极了的工作吗?”
“在肯尼亚管理一家咖啡种植园,收入极为丰厚。我正希望这样,这正是我过去梦寐以求的那种工作。”
他停了一会,又故意说:“很多人会去肯尼亚旅行呢。”
“相当多的人还会在那儿定居。”弗兰基一本正经地说。
“噢!弗兰基,你难道不去?”博比脸红了,说话结结巴巴,恢复常态后又说:“你……会去吗?”
“我会去的,”弗兰基说,“我是说,我愿意去。”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博比用一种抑制的声音说道,“我过去不通人情世故,我是说,是个没用的人。”
“我想就是这一点使你那天在高尔夫球场那么鲁莽?”
“是的,我感到很丢脸。”
“唔,”弗兰基说,“莫伊拉怎么样?”
博比显得很不舒服。他承认道:“她的脸有点叫我动心。”
“比我这张脸漂亮多了。”弗兰基宽宏大量地说道。
“不是漂亮,而是有点‘吸引’我。后来,当我们被关在顶楼时,你处理事情太勇敢了,唔,莫伊拉的脸渐渐就褪色了,我对她再也没有兴趣了。我心里只有你。你简直太了不起了!勇气那么十足。”
“我内心并不觉得勇气十足,”弗兰基说,“我当时全身发抖。不过我需要你祟拜我。”
“我崇拜你,亲爱的,我一直崇拜你,将来也崇拜。你肯定不会讨厌去肯尼亚吗?”
“我很喜欢肯尼亚,我厌透了英格兰。”
“弗兰基。”
“博比。”
“如果你们愿意进来,”牧师推开门,领着多卡斯公会的人进来。
他一下子把门关上,一面道歉道:“我的……一个儿子。
他……他……订婚了。”
一个多卡斯公会的会员俏皮地说像是那么回事。
“一个好孩子,”牧师说,“一度产生过不严肃对待生活的倾向,但他后来改了很多。他正要去肯尼亚管理一家咖啡种植园。”
多卡斯公会的一名会员对另一名会员低声说道:“你看见了吗?他吻的是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吗?”
一个小时后,这消息传遍了马奇博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