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得很突然.是吗?”
“是的.一天晚上叫人捅死了。听说是跟女人缠出来的祸。大家好像觉得警方很清楚是谁干的,可是弄不到证据。他跟一个叫桑德拉的女人勾勾搭搭,姓什么我忘啦。她丈夫在本地开了个小酒馆.她跟莱斯利有奸情,后来莱斯利又跟另一个女孩子好上了.听说是这么回事。”
“桑德拉很不高兴?”
“她当然不会高兴.您不知道,女孩子们都迷上他了,有两三个跟他来往密切。”
“她们都是英国人吗?”
“您干嘛问这个?当然不仅仅限于英国女子啊,只要她们能说点英语,多少能听懂他在说什么,而他也能听懂对方就行了。”
“这一带一定经常有些外国女孩子吧?”
“那当然.哪儿又没有呢?小保姆-随处可见.丑的、俊的,诚实的、不诚实的.有些给母亲们帮了大忙,有的一点用也没有,还有的径自走了。”
“就像奥尔加似的?”
“是啊,就像奥尔加。”
“莱斯利是奥尔加的朋友吗?”
“哦,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对,是的。我觉得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八成不知道。奥尔加挺谨慎的,我想。有一天,她严肃地说她想要跟某个人回祖国结婚。我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编的.莱斯利挺吸引女孩子的.我不知道他怎么看上奥尔加了—她不太好看。不过—”他思忖了片刻,“—她非常重感情,也许英国小伙子觉得很有魅力。反正莱斯利喜欢上她了.他其他的女朋友都不高兴。”
“挺有意思的。”波洛说,“我以为您会告诉我一些我想要的信息。”
米切尔.加菲尔德好奇地看看他。
“是吗?您问这些干嘛?怎么说起莱斯利了?干嘛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
“哦.就是想知道而已,想知道来龙去脉。我还想了解从前的事.比奥尔加.塞米诺娃和莱斯利.费里尔背着卢埃林一斯迈思夫人秘密约会更早的事。”
“那我不太清楚,只是我的一个人想法.我倒是常看见他们在一起,但奥尔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至于莱斯利.费里尔,我几乎不了解他。”
“我想了解更早的事。听说他有过一段不大光彩的过去。”
“听说是的,不过都是本地的传言。富勒顿先生收下了他,想让他改过自新.老富勒顿真是个善人。”
“听说.他犯的是伪造证件罪?”
“对。”
“是初犯,据说还情有可原.他母亲长年卧病,父亲是个酒鬼。反正,他被从轻发落。”
“详细情况我从不知道.好像是他才开始做手脚.会计们就马上发现了。我印象不深.只是道听途说.伪造证件,对.是被指控伪造证件”
“而卢埃林-斯迈思夫人死后.她的遗嘱送去公证时被发现是伪造的。”
“哦,我明白您的思路了.您觉得两件事之间有联系。”
“这个男人有过成功地伪造证件的经历,他同一位姑娘成为恋人.而一旦遗嘱被接受得到公证,这位姑娘就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遗产的主要部分。”
“是的,是的。”
“而这姑娘和犯过伪造罪的人情投意合.他离开了自己的女友,而投向这名外国姑娘的怀抱。”
“您是暗指伪造遗嘱者是莱斯利.费里尔。”
“好像有可能吧,您说呢?”
“据说奥尔加善于模仿卢埃林一斯迈思夫人的字体,但我一直觉得怀疑.她的确替卢埃林-斯迈思夫人代写书信,但我认为字迹不会太像,达不到乱真的程度.但若是她与莱斯利一起,情况就不同啦.我敢说他干得漂亮,他也完全相信会通过公证.可当时他完全应该明白,他初犯时被查出来了.这一次同样会.一旦丑行被揭穿,律师们开始找麻烦,叫来专家验证笔迹,并询问各种问题时,她很可能失去理智跟莱斯利大吵一架.后来她就溜之大吉.把罪责全让他来承担。”
他猛地摇摇头广您为什么要在我美丽的森林里跟我谈这些?”
“我只是想了解情况。”
“最好不要了解.最好永远都不了解.最好任其发展,不要刨根问底,不要推波助澜。”
“您追求的是美,”赫尔克里·波洛说,“不借任何代价.而我追求的是真理,向来都是真理。”
米切尔.加菲尔德大笑:“回您的警察朋友们那里去吧,让我呆在我的天堂里.离我远远的.魔鬼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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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波洛沿着山坡向上爬去,他一时忘了脚疼。一个念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以前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些事情都相互关联,但一直没能弄清到底有什么联系,这回终于理清头绪啦。他分明地感到潜在着一种危险—不及早采取防范措施的话有人危在旦夕.情况十分严唆。
埃尔斯佩思.麦凯走到门口迎接他:“累坏了吧,”她说,“快进屋坐下。”
“你哥哥在家吗?”
“不在.他去警察局啦。我猜是出事了。”
“出事了?”他吃了一惊.“这么快?不可能。”
“啊!”埃尔斯佩思回答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你是说有人出事啦?”
“对,但具体倩况我不清楚。反正是蒂姆.拉格伦来把他叫走的.给你来杯茶吧?”
“不用了。”波洛说,“非常感谢。不过我想-我想回旅馆。”他一想到浓浓的苦茶就受不了。他得编个理由,以免显得太不礼貌.“你看我的脚,”他解释道.“我的脚受不了.我这鞋在乡间行走太费劲了.得换双鞋才行。”
埃尔斯佩思低头看着波洛的双脚,“这怎么行呢,”她说,“漆皮鞋打脚。顺便告诉你.有你一封信。邮票是外国的。从外国寄来,托警监斯彭斯转交的.我去给你拿来。”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信回来递到他手上。
“信封你还要吗?如果不要我想替侄子要.他喜欢集邮。”
“没问题。”波洛拆开信.把信封递给她.她道了谢就进了屋。
波洛展开信读了起来.戈比先生的海外服务业务与本土业务开办得一样好。他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说实在的.这些结果也没有什么大用途—波洛也不指望会有多少帮助。
奥尔加.塞米诺娃没回家乡。她的家人无一幸存.她倒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朋友.她常给她写信,这位朋友知道一些她在英国的消息.她与雇主的关系不错,这位雇主有时十分严厉.但同时非常慷慨大方。
奥尔加.塞米诺娃最后几封信是在一年半之前.信中提到一位男青年。她隐约地说起婚事.男方的名字她没有透露;不过出于他那方面的某种考虑.婚事一时还没定下来.最后一封信中她满怀希望地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后来再没有去信,这位上了年纪的朋友认为她大约已与她的英国男友成婚,并且换了住址。女孩子一旦出国往往这样,只要组织了美满的家庭便不再写信。
她一点也不为奥尔加担心。
都挺符合.波洛心想。莱斯利说过要结婚.不过不知是真是假。卢埃林-斯迈思夫人据说“慷慨大方”.有人给了莱斯利一大笔钱,也许就是奥尔加给的(本来是雇主给她的).来引诱他为她伪造文件。
埃尔斯佩思.麦凯再次走上阳台.波洛问她奥尔加和莱斯利是否打得火热。
她考虑了片刻,然后对波洛的问话予以否定。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还真能保密。从来没人议论过他俩,在这种小地方什么都瞒不过去的。”
“年轻的费里尔跟一位有夫之妇有一段私情。兴许他让那女孩子不要对她的雇主透露半个字。”
“很可能是的。斯迈思夫人一定知道莱斯利.费里尔品行不端,因此会警告那女孩子不耍跟他有任何来往。”
波洛叠起信装进口袋。
“我还是给你冲一壶茶吧。”
“不,不用啦—我得马上回旅馆换鞋去,你不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吧?”
“我不知道。他们没说找他去干什么。”
波洛向旅馆走去.离斯彭斯家不过才几百码,走到门口他发现大门敞开着.他的房东.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笑盈盈地向他走来。
“来了一位夫人要见您,”她说,“等了好半天啦.我告诉她我不知道您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可她说她等您。”她接着说,“是德雷克夫人.我看她十分焦急.平时她向来从容自若,我猜她一定是受了惊吓。她在客厅里。要我给您端点茶什么的吗?”
“不用啦,”波洛说,“最好别端.我先听听她会说什么。”
他推开门进了客厅.罗伊纳姑在窗户边。这扇窗户看不见大门口,因此她没看见波洛回来了。听到门开了,她猛地回过头来。
“波洛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等得好苦。”
“夫人,真是抱歉。我去石场森林了,又跟我的朋友奥列弗夫人聊了聊天。后来我又跟两个男孩子谈了话,是尼克拉斯和德斯蒙德。”
“尼古拉斯和德斯蒙德?哦.我认识。我想问一天啦,脑袋里乱七八槽的!”
“您有些紧张。”波洛轻声说道。
波洛没想到会见到这种场面。罗伊纳·德雷克居然也会紧张,她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复存在.她不再忙碌地张罗着.不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
“您听说了吗?”她问,“哦,不对,您可能还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
“可怕的事。他—他死啦。叫人杀死了。”
“谁死了,夫人?”
“看来您没听说.他也还仅仅是个孩子.我想—哦.我真是个傻瓜。我应该告诉您的.您问我的时候我应该告诉您才对.所以我才觉得特别—特别过意不去,因为我知道我最清楚,觉得一不过我纯粹是出于好意,波洛先生,真的。”
“请坐,夫人。坐下采说,平静一点.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死了个孩子—又死了一个?”
“她弟弟,”德雷克夫人说,“是利奥波德。”
“利奥波德.雷诺兹?”
“是的。他们在一条田间小道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一定是从学校回来后一个人到小溪旁玩去了.有人把他摁进溪流中-让人把头摁进水里了。”
“跟她姐姐乔伊斯一模一样?”
“对,对。我知道怎么回事啦—一定是疯了。可是不知道是谁疯了,真糟糕。一点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所了解.我真觉得一真是太歹毒了。”
“夫人,请您告诉我吧。”
“好,我是想告诉您,我来就是想要告诉您的。因为,您跟惠特克小姐谈完之后就来找过我。她跟您说起我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我一定看见什么啦。在大厅里,在我家的大厅里看见什么啦。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吓着我,因为,您知道,我当时想—”她停下来。
“您真的看见什么了?”
“当时我应该告诉您才是。我看见书房的门开了,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然后他走出来了。至少,他不是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的.他只在门口站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关上门缩回安了。”
“是谁呢?”
“利奥波德。利奥波德.就是现在被害的这个孩子.而您看,我当时以为-哦.犯了多大的错误啊,铸成了大错.要是我当初告诉您了一要是您弄清了内幕该有多好。”
“您当时以为?”波洛说.“您当时以为利奥波德杀死了他的姐姐,是吗?”
“对,我是那么认为的。当然不是在当时,因为我还不知道她死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他这孩子一向怪怪的。有时您会觉得有些怕他,因为您会觉得他不太—不太对劲。他非常聪明,智商相当高.不过总是心不在焉。”
“我当时心想,利奥波德怎么不玩火中取栗的游戏却跑到这里来了?,我又想,他在干什么呢一看上去那么怪?后来我没有再考虑这个间题了.不过,他的神情让我吃了一惊.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摔碎了花瓶.伊利莎白帮我捡起了碎片,我又回到了玩火中取栗游戏的屋中,再也没想了。直到我们找到了乔伊斯才想起来。可是我以为—”
“您以为是利奥波德干的?”
“对。是的,我就是那么想的.我觉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怪.我以为我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思考间题—一辈子考虑得太多了,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会弄错.可我也会大错而特错。因为,您知道,他被杀了,说明事情肯定不是我所想象的。他一定是进去后发现她在那儿—死了—他大吃一惊,简直吓坏了。于是他想趁四周没人偷偷地溜出来,当时他抬头淮是看见我了.就缩了回去,关上门,等大厅里没人了再出来的.而不是因为他杀了乔伊斯.不是的,只是因为看见她死了而吓坏啦。”
“您一直只字未提?您甚至在发现她死了之后也一直没有说过您看见谁了吗?”
“没有.我一怎么说呢,我不能提这事.他还—您知道.他还太小。才十岁吧.差不多快十一岁了,我是说—我当时觉得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不可能完全是他的错.从道义上讲,他不应该负责任.他一向很怪,我那时觉得应该对他手下留情.不要全告诉警察,不要把他送到众所周知的地方去.我觉得有必要的话,应该送他去做特殊的心理治疗.我_我是出于好意,您一定要相信,相信我是出于好意。”
说得多么伤心啊.波洛心想,简直是天底下最伤心的话啊.德雷克夫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啊,”她说,“说什么我是出于好意,我完全是出于好意,人们常常以为自己知道怎么样做才对别人最有利,事实上却不知道.因为,您知道.他如此吃惊的原因八成是他看见了凶手,要不就是发现了有关线索。这样凶手感觉到不安全,于是—于是他一直等待时机,直到终于能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把他淹死在小溪中,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告密.想说也说不了啦。要是我那时告诉您了,或者告诉警察或者告诉谁该有多好,可是我以为我全弄清楚了。”
“到今天,”波洛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着德雷克夫人拼命抑制住抽泣,“我才听说利奥波德最近花钱如流水.肯定有人付给他钱堵他嘴。”
“可会是谁—谁呢?”
“我们会弄清楚的,”波洛说.“用不了多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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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波洛并非是个喜欢听取别人意见的人,他常常对自己的判断感到相当满意.不过,也有例外。这一次就是个例外.他和斯彭斯简要地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就联系好了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又跟他的朋友以及警督拉格伦谈了几句后,他就坐上车走了.他说好让车送他回伦敦的,不过路上他要暂停一会儿.先去榆树小学。
他向司机交代说他只下去约摸一刻钟就回来,趁此机会他拜访了艾姆林小姐。
“这个时候来打扰您,实在太抱歉了。您一定该吃晚饭了。”
“晒,波洛先生,至少算得上表扬您吧,我想没有急事您不会来打扰我吃晚饭吧?”
“非常感谢.说实话,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真的?”
艾姆林小姐略感吃惊.她看上去还不是太吃惊,而是一脸讥讽的表情。
“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波洛先生?您一向不是对自己的结论感到相当满意吗?”
“对,我对自己的结论感到满意,不过,要是有某位值得尊敬的人所持的意见与我一致的话,我岂不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与支持?”
她没有开口,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
“我知道杀死乔伊斯.雷诺兹的凶手是谁。”他说,“我相信您也知道。”
“我并没有说过我知道。”艾姆林小姐说。
“对,您没有说过.不过我觉得您有自己的观点。”
“猜测?”艾姆林小姐问,她的声调越发严峻了。
“这个词不确切。应该说您的观点十分明确。”
“那好.我录认自己观点十分明确.可这并不等于我会把我的观点告诉您。”
“小姐,我想要在一张纸上写几个字.写完我再问您同意不同意。”
艾姆林小姐站起身,走到书桌旁,取出一张纸递给波洛。
“这倒有意思,”她说,“写几个字吧。”
波洛从口袋取出一枝笔.他在纸上刷刷地写了几个字,叠好后交给她。她接过来展开捧在手中看着。
“怎么样?”波洛问。
“前面几个嘛,我同意.不过后面的就难说了。我没有证据.真的,我连想都没想到过。”
“而前面几个字.您有明确的证据吗?”
“我觉得有。”
“水。”波洛一边思索一边说,“您一听说就明白了.我—听说也明白啦。您敢肯定,我也敢.而现在,”波洛说,“一个男孩子被淹死在溪流中了。您听说了吗?”
“听说了,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了。那男孩子是乔伊斯的弟弟.他跟案件有什么关联呢?”
“他想要钱,”波洛答道,“他得到了。于是,等合适的机会到了,他就叫人淹死在溪流中了。”
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变,要说变的话.只是变得更加刺耳了。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他说,“对这孩子充满了同情,感到非常的不安。不过我不一样。他还小,是死掉的第二个孩子.但他的死不是偶然事故,而是由他自已的行为招致的.他想要钱,就敢于冒险.他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险.可他还是想要钱。他才十岁.可是即使在这个年龄也是会遭报复的,跟三十岁、甚至五十岁、九十岁的人都没有区别。您知道这种案件让我首先想到的是什么吗?”
“应该说,”艾姆林小姐说,“您更关心的是正义而不是同情。”
“同情。”波洛说.“我觉得完全救不了利奥波德。他没有希望了。而正义,要是我们能仲张正义,我指的是您与我,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想法一致—应该说,正义也救不了利奥波德。不过.可以救别的利奥波德,也许能保住其他孩子的性命.要是我们能够迅速伸张正义的话.根本不安全,杀手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杀人才能使他感到安全.我正要回伦敦跟几个人谈谈该怎么去做。也许,劝他们接受我的意见。”
“不太容易吧。”艾姆林小姐说。
“不,我不觉得。作案手段,作案方式也许很难弄清,但我想我能说服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们能懂得作案心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这次只是您的意见,而不是要您出示证据。
问的是尼克拉斯.兰森和德斯蒙德.霍兰品行如何。您说我能相信他们吗?”
“我认为他俩完全值得信赖.我的看法就是这样的。他们在有些方面显得十分愚蠢.可是人就是这样的。从根本上来讲,他们很好,就像没有被虫蛀过的苹果一样。”
“又说起苹果了,”赫尔克里·波洛悲哀地说,“我必须走了.车在等着呢.我还得去拜访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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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1
“你听说他们在石场森林干什么了吗?”卡特赖特夫人一边把一袋袋食品装人购物筐一边问道。
“石场森林?”埃尔斯佩思.麦凯回答说,“没有,我没听说在干什么。”她挑了一袋燕麦片.两个女人上午在新开张的超级市场买东西。
“他们说那里的树很危险,一早来了几个林务官.是在有个陡坡、一棵歪脖子树的那一侧.是不是那儿有棵树要倒了。去年冬天倒有棵树叫雷劈死了,不过我觉得离那儿还远呢。反正他们在挖树根,在那下边.可借,他们把那里准要弄得乱七八糟。”
“哦,不过,”埃尔斯佩思说.“我想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八成有人请他们来的。”
“他们还叫来了几个警察,不让人走近,确保不让人掺合,他们说什么先要找到那些有问题的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埃尔斯佩思.麦凯答道。
她可能真的明白呢,倒不是有人告诉过她了,不过当时埃尔斯佩思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
2
阿里阿德理·奥列弗打开她刚刚从门缝接到的电报.她习惯于从电话中接电报.听到铃响赶紧找枝铅笔记录下来,同时坚持要别人送一份打印好的给她送来好核实一下.因此今天接到了一份“真实的电报”倒叫她吓了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