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哈顿·契斯已经三个礼拜了,一件可以支持我们的猜测、可以使我插手的事情都没有。没有四大魔头活动的迹象。赖兰先生的力量和个性都是我难以抗拒的观察目标,但是,我慢慢地相信,这次波洛把他和那个可怕的组织混为一谈是一项错误。有一天晚上,在餐宴中,我还听到他无意间提到波洛。
“据说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但是,我怎么知道,他却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家伙?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他去办,他却在最后一分钟拒绝了。我再也不相信这个赫邱里·波洛先生。”
像这种时刻,我觉得我腮帮子上的垫子最令人厌烦。
后来,马丁小姐告诉我一个相当奇怪的故事。那天,赖兰带着艾波比去伦敦了。喝完茶后,我和马丁小姐在花园散步。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她非常自然,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我看出她不太对劲,她终于说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纳维少校,”她说,”我真想辞掉这个工作。”
我有点吃惊,她匆忙地说下去。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工作。我想,大多数的人知道我想把这工作机会抛掉,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傻瓜。但是,我没有办法忍受辱骂,纳维少校,被人家破口大骂不是我可以忍得下去的。没有一位绅士会这么骂人的。”
“赖兰骂过你吗?”
她点头。
“当然,他一向暴躁、易怒,这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也是稀松平常的。但是,这么勃然大怒——在我一点事情也没做错的情况下。他看起来就好象真要杀了我一样!而且,就如我说的,我什么都没做错。”
“告诉我前后经过好吗?”我很有兴趣地问。
“你知道,我负责拆2阅赖兰先生的所有信件。看完后,有些我交给艾拨比先生,有些我自己处理,但是,我总是先分类的。现在,有一些信,用蓝信纸写的,角落上有一个小小的'4'标志——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情不自禁地低叫了一声,不过,我马上摇头否认,要她继续说下去。
“好,我刚才说到来里一些信,他严厉地命令我绝对不能拆开这些信,要原封不动地直接交给赖兰先生。当然,我照他的话去做。但是,昨天早上,信件很多,我匆匆忙忙地拆信。不小心地拆开了一封那种信。我发现自己拆错了,马上就拿到赖兰先生那里向他解释。他吓我一跳地大发雷霆。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我实在很害怕。”
“我想,是不是信里写些什么,他才会那么生气?”
“耿饼没什么——那才是最奇怪的。我读过那信后,才发现自己拆错了。信很短,我每个字都还记得,信中根本没有什么会使人生气的。”
那天晚上和第二天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思考着那一封信——突然间,谜底揭晓了。很简单,阿拉伯数字4是关键性的线索,把信中的字,四字一组地分开,然后,读每一组的第一个字,完全不同的讯息就出来了。”很重要,要见你,采石场,十七、十一、四。”
要明白那些数字很容易。十七代表十月十七日——那是明天,十一点是时间,四是签名——只是神秘的四号自己呢——或是四大魔头的标志。采石场也是很容易明白的。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废弃了的采石场,离别墅只有半哩远——一个寂静的地点,秘密会议的理想场所。
又一阵子,我很想自己独撑大局。这将是我建功的好机会,就这么一次,让我对波洛高呼胜利。
终于,我克制了自己邀功的欲望。这是重要的事——我无权决定自己是否单枪匹马应战,这会减少我们的希望。这次将是我们第一次偷袭敌人。这次我们必须成功,而且,也许我不太愿意承认,我们两人中波洛确实是聪明些。
我一口气把信写完,把事实陈述在他面前,告诉他去偷听他们秘密会议的重要性。如果他要我单枪赴会,那没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一切问题的,不过,我还是仔细地告诉他怎么去采石场,万一他觉得他去也好,才不至于找不到。
我亲自把信带到小镇付邮。我在这里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自己寄信——来和波洛联络。我们已经事先讲好,他不要和我联络,以免我的信件被人偷看或窃改。
第二天晚上,我兴奋异常,觉得全身热烘烘的。没有客人要招待,整个晚上,我都和赖兰先生在书房里忙。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这句是我不可能到车站和波洛碰面的原因。不过,我有把握在十一点以前,他会要我离开的。
果然不错,十点半刚过,赖兰先生看了看钟,说他做完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我假装要去睡觉似地上楼,然后,偷偷地溜到旁边的阶梯,到了花园,我小心地穿了件深色大衣掩住了我的白衬衫。
在花园走了一段路后,我回头看看。赖兰先生正好通过他书房的落地窗,进入花园。要去赴约了。我加快脚步,想要看清开始的一切。我赶到采石场时,几乎喘不过气来了。看起来,好象还没有人来过,我匍匐爬入浓密的树丛里,静观进展。
十分钟后,恰好是十一点,赖兰悄悄的走到了,帽子遮掩住他的眼睛,叼在口中的雪茄清晰可见。他很快地打量一下四周,然后,跳入下面采石场的洞穴里。现在,我听到低低的谈话声从我头上传来。显然另一个人——或其他人——不管什么人,已经先来约会地点了。我小心地爬出树丛,一寸一寸地匍匐前进,尽量不做声,像小虫似地蠕动到陡峭的小径。现在,我和那些说话的人只有一块石头之距离了。我安全地隐藏在黑暗中,从石头边缘窥视着,发现我正面对着一只好象要杀人似的乌黑自动手枪。
“手举起来!”赖兰先生简洁地说,”我等你一段时间了。”
他坐在石头的阴影处,因此,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语调中的胁迫味道听起来很令人不快。接着,我觉得有一圈冷冷的钢管靠在我的颈背上,赖兰放下了他的手枪。
“做得不错,乔治。”他慢慢的说,”把他押到这边来。”
我闷闷地被带到阴影中去,在那儿,我没看到的乔治(我怀疑就是那个中规中矩的迪夫斯)把我的嘴巴塞了东西,牢牢地绑起来。
赖兰又说话了,用一种我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声音说话,那么冷酷!那么恶毒!
“这将是你们两个的坟场。你们已经多次阻碍四大魔头的路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山崩?两年前,这附近有过一次。今天晚上,还会再有一次。我已经安排好了。嘿!你那个朋友不太准时。”
一阵颤栗袭上心头。波洛,没多久,他也会毫无戒备地踏入这个陷阱来。我却没有办法警告他。我只能祈祷他决定让我单枪赴会,他还留在伦敦。不错,如果他要来的话,他现在该到了。
一分一分地过去,我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突然,我的希望被粉碎成片片。我听到脚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唉,确实是脚步声,我内心虚弱地呻吟着。脚步声下了小径,停下来,接着,波洛出现了,斜着头窥视着阴影。
我听到赖兰满意的咆哮声,他举起那只大手枪,高叫:”手举起来。”迪夫斯跳上前去,从后面扑想波洛,这个埋伏达成任务;饿。
“久仰了,赫邱里·波洛先生。”这美国人狰狞地说。
波洛的冷静沉着实在令人叫绝。他根本不为所动。不过,我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着。
“我的朋友?他在这儿吗?”
“不错,你们都在陷阱里了——四大魔头陷阱。”
他大笑。
“陷阱?”波洛问。
“嘿!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有一个陷阱,我知道。”波洛温和地说,”不过,你搞错了,先生。是你落入陷阱了——不是我的朋友。”
“什么?”赖兰抬高了他的大手枪,我看到他的目光萎缩。
“如果你开枪,你是在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杀人,你会被判处绞刑。这个地方被伦敦警察厅人员包围了——已经包围一个小时了。这是围擒,亚伯·赖兰先生。”
他发出一声奇怪的哨声,好象变魔术似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他们抓住赖兰和他的侍仆,把他们的武器拿掉。波洛和主管的官员说了几句话后,就拉着我的手臂走开了。
离开了采石场后,他很高兴地拥抱我。
“你还活着——而且毫发未损。真是不错。我一直责怪自己让你去。”
“我好好的,”我抽出我的手臂说,”不过,我有点搞不懂,你知道他们的计谋,是不是?”
“我在等着它呀,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去那里?你的假名字,你的化装,根本不是想骗人的呀!”
“什么?”我大叫,”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黑斯丁斯。你有很善良和诚实的天性,你除了欺骗自己外,是骗不了他人的。不错,你一开始就被认出来了。他们照我预算他们会怎么做地做了——对那些能好好地运用他的灰色小细胞的人来说,这是数学上算得出来的必然结果——把你当成诱饵。他们让那个女孩子上场——顺便问你一句,我的朋友,当成心理学上的一个有趣的事实,她是不是有赤褐色的头发?”
“你是指马丁小姐?”我冷淡地说,”她的头发是一种很不错的赤褐色。不过——”
“他是很可怕的——这些人。他们甚至研究过你的心理。啊!似的,我的朋友,马丁小姐是计谋中的一部分——正是如此。她背封信给你听,还说赖兰先生大发她的雷霆峙市。你记载下列,然后,绞尽脑汁地想——暗号设计得很好,难易适中,你想出来了,然后,把资料寄给我。”
“他们不知道我正在等这件事的发生。我收到信后,马上赶去找贾普,布置好一切。因此,如你所见的,凯旋而归。”
我不太高兴波洛这么安排,我把我的感受告诉了他,一大早,我们坐运牛乳的车回伦敦,这是一趟最不舒服的旅行。
我一面想着美好的早餐,一面要出去洗澡时,听到客厅里贾普的声音。我披上浴袍,匆匆进去客厅。
“这次,你让我们以为会一网打尽,结果,却没有什么实际收获。”贾普说,”真可惜,波洛先生,我第一次知道你也会吃瘪。”
波洛的表情很妙。贾普继续说下去:
“我们很慎重地要去抓这个黑手党员——结果,却是个用人。”
“用人?”我喘着气问。
“是的,叫詹姆士或什么的。他似乎在用人房中下了些赌注,使那个目空一切者误以为他是那个老人——那个目空一切者就是你,黑斯丁斯上尉——而且,你会交给他一大堆绕在四大魔头集团周围的间谍。”
“不可能!”我大叫。
“你不相信!我们那队人直接走到哈顿·契斯,真正的赖兰在床上睡觉,而工头、厨师和天知道有多少个用人在咒骂着下赌注者。只是一场闹剧——就是如此——而且,他的侍仆也跟在他身边。”
“难怪他一直在阴影里。”波洛低语。
贾普离开后,我们四目相向。
“我们知道,黑斯丁斯,”波洛终于说,”四大魔头的第二号是亚伯·赖兰,由用人伪装在某方面来说可以确保在紧急时有路可逃,而那个用人。”
“恩。”我屏息。
“是第四号。”波洛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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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黄色茉莉之谜
波洛说得很好听,我们一直在获得情报,而且,我们已经看透我们,敌手的意向——但是,我觉得这些对我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看得见的成功。
自从我们和四大魔头哦接触以来,他们已经杀了两个人,诱拐了哈利代,还差点结束了波洛和我的宝贵生命;而我们在这场争斗中,到目前为止,几乎是一无所获。
波洛根本不把我的埋怨放在心里。
“黑斯丁斯,”他说,“现在他们在笑,这是事实但是,你们英国不是有一句俗谚:‘别高兴得太早吗?’到最后,我的朋友,你会了解一切的。”
“你还必须记得,”他补充说明,“我们要抓的一是一般罪犯,而是,世上第二聪慧的脑筋。”
我不想问那个明知答案的问题来助长他的骄气。我知道答案,我知道波洛会怎么回答。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可能采取什么行动来侦测敌踪,但失败了。他和往常一样,一点也不吐露他的计划,不过,我知道他和印度、中国、俄国的情报人员接洽过。从他偶尔说出的得意话声中,在这个他兴致颇浓的比赛中,他至少在评估对手的意向中颇有进展。
他几乎完全搁下了他的私人业务,我知道他拒绝了不少收入可观的生意。他有时也会调查一些他感兴趣的案子,但是,当他发现这些案子和四大魔头的活动无关时,他常常就放弃了。
他这种态度对我们的朋友贾普督察非常有利。无可否认地,贾普督察因为侦破一些案件而声名大噪,但是,他的成功,事实上,应归因于波洛不屑于接受这些案件而给他的暗示。
为了回报他这种服务,贾普把任何这个矮小的比利时人会有兴趣的案件和资料完全供给他。当他主办一件新闻界称之为“黄色茉莉之谜”的案件时,他打电报给波洛,问他是否愿意过去调查那个案子。
收到这个电报时,差不多我在亚伯·赖兰家遇险后一个月,我们坐上火车包厢,飞快地离开满是尘土的伦敦,驶向乌斯特郡的汉佛市场,谜之所在地。
波洛向后靠在角落上。
“到底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黑斯丁斯?”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我需要小心些。
“看来案情很复杂。”我谨慎地说。
“确实如此。”波洛高兴地说。
“我想,显然你认为派特先生是被谋杀的——而不是自杀或意外丧生的,所以,我们才这么急急忙忙地赶去?”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黑斯丁斯。假设派特先生是死于一次很特别、可怕的意外,那仍然有许多疑点有待解释。”
“这就是我说案情复杂的原因。”
“让我们平静而有条理地温习一下所有重要的事实。黑斯丁斯,按时间先后,清晰明了地说来给我听听。”
我毫不迟疑地开始陈述,尽量按时间先后,清晰明了地说。
“从派特先生开始说起。”我说,“五十五岁。富有,受过教育,是一个了不起的世界旅行家。过去十二年来,他很少住在英国,不过,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厌倦了用不止息的旅游,在乌斯特郡汉佛市场附近买了一间小房子安定下来。他首先写信给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侄子杰若,他是他弟弟的儿子。他叫他过来和他一起住在克劳夫兰(这间小房子的名字。)杰若·派特是一个年轻的穷艺术家,喜出望外地接受这个安排。悲剧发生时,他和他伯父已经在那里住了将近七个月了。”
“你叙述得真不错。”波洛低语,“我觉得好象是一本书,而不是我的朋友黑斯丁斯在说故事。”
我不理波洛,继续说下去。愉快地讲着这故事。
“派特先生在克劳夫兰雇了不少用人——六个用人和他随身的中国籍侍仆——阿林。”
“他的中国籍侍仆,阿林。”波洛低声说。
“上星期二晚餐后,派特先生说他觉得不太舒服,特别派遣一个用人去请医生来。派特先生拒绝在床上见医生,而在书房和医生见面。当时,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但是,昆丁大夫在离开前要求见管家,对管家说派特先生心脏很衰弱,他给他打了一针皮下注射,因此,不要去打扰派特先生,后来,还问了一些有关用人的奇怪问题——他们在这儿待多久,谁介绍来的,等等。”
“管家尽可能地回答这些问题,但是,不了解他问这些问题的用意。第二天早晨,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有一个女佣下楼时,闻到一股肉烧焦的味道,似乎是从她主人的书房传来的。她试着要打开门看看。但,门从里面锁住了。杰若·派特和那个中国人在旁协助,他们合力破门而入,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派特先生身体向前倾,掉入瓦斯火中,他的脸和头部已烧成焦碳,认不出来了。”
“在当时,这件事情只被当成一件可怕的意外来处理,没有人有任何疑问,如果真要怪罪任何人的话,那只能怪昆丁大夫,他给他的病人打了麻醉针,却让他一个人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但是,后来,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
“地板上有一张由这个老人膝上滑下去的报纸。把这张报纸翻过来,上面有用墨水潦草书写的柔弱无力字迹。派特先生本来坐着的椅子旁边有一张写字台,死者右手的食指,从指尖一直到第二关节都有墨水印。显然是派特先生太虚弱了,握不住笔,因此,把手指沾着墨水,努力地写在这张报纸上——不过,这些字看起来很奇怪:黄色茉莉——除了这些字外,什么都没有了。
“克劳夫兰的墙上长了许多黄色茉莉,人们认为他的临终留言和这些花有关,表示这个可怜的脑筋在流连着。当然,新闻界对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趋之若惊,争相报导,因而称之为‘黄色茉莉之谜’——虽然,不论从哪一种可能性来看,这些字都是无关紧要的。”
“你说这些字无关紧要。”波洛说,“唔,毫无疑问地,你这么说那一定是无关紧要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但看不出他眼只能感有任何嘲弄之色。
“后来,”我继续说,“到了验尸,这关键时刻了。”
“我感觉得到这是你最有兴趣的一部分了。”
“有很多意见显然对昆丁大夫不利。首先,他不是一个正牌医生,只是宝利多大夫度假一个月时的临时代理。人们认为他的粗心大意是这次意外的直接原因。不过,他提出的辨证却颇有说服力。从派特先生在克劳夫兰定居以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宝利多大夫已经替他看过好几次病了,不过,昆丁大夫第一次看他的病人时,他被有些现象难倒了。那天晚上,晚餐后,他们要他去之前,他只看过他一次病。当他和派特先生在一起时,派特先生吐露一个令他吃惊的故事。他先说他根本不觉得不舒服,只是,吃晚餐时,咖喱的味道使他觉得怪怪的。当时,他找借口把阿林差遣出去,然后,把盘子中的东西倒在一个碗里,现在,他用命令的口气交给大夫,要他察察看是否真的有问题。
“虽然,他说他不觉得不舒服,不过,医生注意到他的惊吓怀疑,显然已经影响到他的健康状况,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了。因此,他替他打了一针——不过,不是麻醉针,而是兴奋剂。
“我想,他这么说,已经洗清他的嫌疑了——除了整个事件的关键——那吃剩的咖喱在顺利的化验后,发现含有可以制两人于死地的粉状鸦片!”
我停顿下来。
“你的结论是什么呢?黑斯丁斯。”波洛平静地问。
“很难说。这也许是一件意外——也许当天晚上有人要毒死他的事实只是一件巧合。”
“不过,你并不是真的这么想,对不对?你还是相信——谋杀!”
“你不这么想吗?”
“我的朋友,你和我推理的方式不一样。我不想在两个不明的谜底中选定其一——谋杀或意外——当我们解决了另一个问题——黄色茉莉之秘后,这个谜底就自然揭晓了。哦,你漏说了一些什么?”
“你是指在字下面有点呈现成右向角的二条线,我不觉得那有什么重要。”
“你觉得只有你怎么想才是重要的,黑斯丁斯。我们先不谈‘黄色茉莉之秘’,谈谈‘咖喱之秘’吧。”
“我知道。谁要下毒害人?为什么?我可以问出一大堆问题来。当然,是阿林准备这道菜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害死他的主人?他是中国秘密社党的一分子吗?每个人都会猜到这些。也许是黄色茉莉党吧。接着是杰若·派特。”
我突然停下来。
“是的,”波洛点头说,“如你说的,还有个杰若·派特,他是他伯父的财产继承人。不过,那天晚上,他却不在家里吃饭。”
“他也许知道咖喱中的某些成分。”我建议,“所以,他故意出去,才不至于要和他伯父同吃这盘菜。”
我想波洛很赞同我这段推理。他用一种比以前更尊敬的眼神看着我。
“他很晚才回来。”我沉思着,试想一种可能的情况。“看到他伯父书房的灯光,进去,发现他的计谋失败了,于是,把这个老人推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