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解释确实有可能。”查尔斯爵士赞同这个看法,“只是……这管家知道有这个通道吗?”
“这当然是个问题。我太太总是说,仆人们一切皆知。她说得太对了。”
“听说毒物是尼古丁。”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对.配方不同寻常.还比较罕见.我想.如果这个人烟瘾很大,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医生就是这样的人。我的意思是,他中尼古丁毒物死亡是在自然而然的情况下发生的。
当然、只不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是怎么下的毒呢?”
“这一点我们还不清楚。”约翰逊上校老老实实地说,“这是侦破这个案子的薄弱环节。根据医学论证报告,服了毒物仅仅几分钟就发生死亡。”
“我听说他们当时在喝葡萄酒,是吗?”
“是这样.仿佛那东西就在葡萄酒里,但情况不是这样。
我们检查了他的杯子.杯里装过葡萄酒,除了酒,别的什么也没有。当然,其他酒杯也都是干净的.它们放在餐具室的一个托盘里,还没有清洗过.没有一个杯子装过异物.至于他吃过的食品,全是别的客人都吃过的那一些.有汤、烤蹋鱼、野鸡、土豆条、巧克力蛋奶酥和鱼子面包.他的厨师跟他已经十五年了。不,别人没有任何机会对他下毒。然而.这东西已经到了他的胃里。这的确是个难解的谜。”
查尔斯爵士转身对着萨特思韦特先生。
“一模一样,”他激动地说,“完全与上次的事件一模一样。”
他充满歉意地转向警察局长,“我必须说明,在康沃尔郡我的家中发生过一起死亡事件。”
警察局长看起来很感兴趣。
“我已经听说过那件事.从一个年轻的女士利顿·戈尔小姐那儿听说的。”
“是的,她也在场。她告诉了你?”
“她说了.她对自己的观点坚信不移.可是你知道,查尔斯爵士,我不能相信,那样的观点有何可取之处。它无法解释管家的逃跑.你的下属碰巧也有失踪的吧!”
“我没有男仆,只有一个客厅女仆。”
“她不可能是个男扮女装吧?”
-想到女性十足而且办事很漂亮的坦普尔,查尔斯爵士笑了。
约翰逊上校也满怀歉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一种猜测,”他说,“我不能说我对利顿·戈尔小姐的观点会相信多少。我获悉,你们所说的死亡事件是落在一个年长牧师的头上.谁会企图将一个老牧师置于死地呢?”
“所以才会令人迷惑不解。”查尔斯爵士说。
“我想.你会发现两次事故纯属巧合。你尽可以相信,管家是我们要缉拿归案的罪犯,很可能是个惯犯。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指纹.我们曾经请了一位指纹专家检查过卧室和餐具室,但都不走运。”
“如果是这个管家干的,那么你看他的动机是什么?”
“这自然是我们面前的难题之一。”约翰逊上校承认道,“管家到了那儿.可能是企图盗窃,而巴塞罗缪爵士可能发现了他。”
查尔斯爵士和萨特思韦特先生礼貌地保持沉默.约翰逊上校自己似乎也感到他的分析缺乏合理性。
“事实上人们也只能分析。我们一旦将管家约翰.埃利斯缉拿归案,并弄清他的身份,以前是否被我们抓过,那么,他的作案动机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想你一定读过巴塞罗缨爵士的文件。”
“那当然,查尔斯爵士,我们对这个环节给予了充分重视.我一定把你们介绍给跨区警督,他管这个案子。一个十分可靠的人,我向他提出,巴塞罗缨爵士的职业,可能与凶杀案有关。他马上同意我的看法.一个医生总会了解很多职业上的秘密.巴塞罗缨爵士的文件井井有条,目录摘要清清楚楚。他的秘书林登小姐配合跨区警督查阅了那些文件。”
“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什么疑点,查尔斯爵士。”
“屋里丢了什么东西吗?譬如金银首饰和珠宝之类。”
“什么也没有丢。”
“当时到底还有谁在屋里?”
“我弄了一份名单……放到哪儿去了?哦,我想在跨区警督那儿。你一定要见见警督.实际上,我现在急于要他向我报告哩。”此刻,门铃响了。“也许是他来了。”
跨区警督是一个身材魁梧、样子厚道的男子汉。他说话慢吞吞地,蓝色的眼睛却相当敏锐。
他向上司敬了个礼.上司将他介绍给两位客人。
如果只是萨特思韦特先生一个人来访,他会发现警督不会如此平易近人.警督不赞同伦敦来的两位绅士的意见。
他们是外行,是来找线索的.然而,对待查尔斯爵士却另当别论.跨区警督对舞台艺术有一种孩子般的崇拜.他两次观看过查尔斯爵士的演出.因此,看见这个名角有血有肉地站在面前,他感到激动和狂喜,以至变得特别友善和健谈。
“我在伦敦见过您,爵士,我见过您。我与妻子一起看演出的。剧本是《安特雷勋爵的困境》。我坐在乐池里,因为大厅挤得满满的。演出前我们不得不站两个小时,但我妻子却全不当回事儿。她说,我必须见见剧中的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那是在蓓尔美尔剧院。”。
“很好。”查尔斯爵士说.“你知道,我现在已从舞台上退了下来.但人们还记得我在落尔美尔剧院的演出。”他取出一张卡片.在上面写了几个宇.并说,“下次你跟警督夫人进城游览时.请把这个交给剧院售票处,他们会给你们两个最好的座位。”
“我不客气了.你真好.查尔斯爵士.真太好了。我回去告诉妻子这事儿.她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后来.当这位退职演员捉住跨区警督的手时,他变得像个蜡人似的。
“这是一个奇怪的案子.我过去办的案子中,从来没有碰到过尼古丁中毒案.我们的医生大卫也没有遇见过。”
“我总在想.这是一种吸烟过量后发生的病症。”
“说句老实话.我也这样想过。但是医生说,生物碱是一种无咪的液体,只要一滴就足以马上要人的命。”
查尔斯爵士吹起了口哨。
“剧毒。”
“你说得对.爵士.而且你会说.凶手采取了惯用的手段。溶液是用喷嘴喷进去的,然后让普通的香烟自然吸收。”
“喷嘴?”查尔斯爵士说道,“我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他皱起眉头,然后摇摇头。
“警督,有什么新鲜事要报告的吗?”约翰逊上校问道。
“没什么具体的事,长官.我们已经报告过了,我们在达勒姆、在伊普斯威奇、在巴勒姆、在兰兹角和好些地方都发现过犯人埃利斯。各种情况得经过筛选,找出有价值的东西。”他转身对着两位来访者说广我们一且公布一个人的外貌.在整个英国总会有人发现他。”
“对这个人的外貌是怎么描述的?”查尔斯爵士问道。
约翰逊取出一个文件:
“约翰.埃利斯,中等身材,约五英尺七英寸高,背微驼.灰发.络腮胡,黑眼睛,声音沙哑,笑时可见上颚有缺齿,无特殊标记或特征。”
“呢,”查尔斯爵士说,“除了络腮胡和牙齿,没有显著特征。这第一遭就不行,你不能指望他笑呀。”
“麻烦的是,”警督说,“谁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我的困难是.什么证据也没有拿到,只有修道院女仆们模糊不清的描述.千篇一律.像是对同一个人的描述,只有高矮胖瘦之分,不是中等个头,就是健壮,或者纤细……五十个人中.没有一个人的观察跟别人真正有什么不同。”
“在你的思想中,警督,你认定埃利斯就是凶手吗?”
“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会使他仓皇逃走呢?你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这就是绊脚石。”查尔斯爵士若有所思地说。
跨区警督转身对着约翰逊上校,报告他们正在采取的措施。上校点头赞同,然后向警督耍了一份案发当晚修道院住宿者的名单,接着又将这交给两位新来的侦探.名单如下:
玛莎.莱基.厨师
比阿特丽斯.丘奇.楼房女仆
多丽丝.科克尔.楼屏女仆
维多利亚.鲍尔.楼房女仆
艾丽斯.韦斯特.客厅女仆
维奥莱特.巴辛顿.厨房女仆
(上述人员均为死者服务过一段时间.品行端正。莱基大大在该处已达十五年.)格拉迪斯·林登.秘书,三十三岁。拒任巴塞罗缘.斯特兰奇秘书工作三年.经调查尚未表明有作案动机。
客人。
伊登勋爵和夫人.卡多根广场衔187号
乔斯林爵士和坎贝尔夫人,哈利街1256号
安吉拉·萨克利夫小姐.坎特雷尔郧宅28号SW3
戴克斯船长和太太.圣约输楼3号WI(戴克斯太大在布鲁顷大衔安布罗赛恩有限公司任职)
玛丽失人和赫米欧·利顿·戈尔小姐.鲁茅斯城玫瑰舍
穆里尔·威尔斯小姐,图廷市上卡思卡特路5号
奥利弗·曼穗斯先生.斯皮尔-罗斯公司,老布罗穗大街EC2
“唔,”查尔斯说,“文件忽略了在图廷发生的事。我想到小曼德斯也在场。”
“当时他正巧出了事故,爵士。”跨区警督说,“这位年轻绅士开车正好撞在修道院旁边的一堵墙上。巴塞罗缪爵士与他有一面之交,就叫他在那儿过夜。”
“真粗心。”查尔斯爵士幸灾乐祸地说。
“是这样,爵士。”警督说道,“事实上,在我的想象中,这位年轻绅士正像俗话说的那样,一定是.九死一生,了。如果不是喝醉了酒的话,很难想象为什么正巧撞在那儿的墙上。”
“我以为他是精神狂热。”查尔斯爵士说。
“在我看来,也是精神问题,爵士。”
“好啦,非常感谢你,警督。约翰逊上校不反对我们去看看修道院吧?”
“当然不反对,亲爱的爵士,虽然我担心你们在那儿了解的东西不会比我告诉你们的多。”
“有谁在那儿?”
“只有家里人,爵士。”警督说,“开始侦查以后,别墅招待会立即就停止了.林登小姐己经回到哈利大街。”
“也许,我们还是应当去看看……呃,看看大卫?”萨特思韦特先生提议道。
“好主意。”
他们得到了医生家的地址.在热情地向约翰逊上校道谢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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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谁是凶手
当他们沿街走的时候,查尔斯爵士说:
“有什么想法吗,萨特思韦特?”
“你呢?”萨特思韦特先生问道,他喜欢保留自己的判断,直到最后适当的时机才会说出来。
查尔斯爵士却不同。他明确地说。
“他们错了,萨特思韦特.他们完全错了.他们老是盯着管家。这不对,这不合情理。这事不能与另外那次死亡事件分离开来看-就是在我那儿发生的那一次。”
“你还是认为两次案件有联系?”
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心里虽然已经作了肯定的答复,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的朋友,它们绝对有联系.从各个方面都可以得到证实。我们得找出共同点-找出两次宴会都出席的那个人。”
“是的,”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但从表面看,事情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筒单.其中的共同因素太多。卡特赖特,你意识到了吗?在你家里出席招待会的人,也在这儿出席了招待会。”
查尔斯爵士点点头。
“当然,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们能从中作出什么推论呢?”
“我听不懂你的话,卡特赖特。”
“你真够呛,老兄!你看出两者的巧合吗?不,这是有人故意干的。为什么第一次死亡事件所有在场的人,发生第二次事件时也都在场.事故吗?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故.这是阴谋,是精心设计的,是托利的策划。”
“啊!”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对,是有这个可能.……”“肯定是这样.你对托利的了解不像我了解得这么深,萨特思韦特.他是一个审慎而深思熟虑的人,一个有耐性的人.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直抒己见。
“你应当这样看,巴宾顿被谋杀了—是的,是被谋杀的.我不回避问题,也不转弯抹角.他是那天晚上在我的家里被杀害的.当时托利嘲笑我对事故的怀疑.后来他自己也一直在怀疑.但是他没有讲出自己的看法—他不该这样做.而是在悄悄设想一个案子。我不知道他的根据是什么。
我想,它不会是针对某一个人的,但他相信,客人当中有一个人是作案的罪犯.于是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实际上是一次试探.以便发现凶手是谁。”
“那为什么还请其他客人呢?比如伊登一家和坎贝尔一家。”
“那是幌子。这就使得事情不至于显而易见。”
“你认为那是什么样的计划?”
查尔斯爵士耸耸肩头,这是一种夸张了的外国人的姿势。他似乎变成了情报局头面人物阿里斯蒂德.杜瓦尔.他的右腿定路时有点儿瘸。
“我们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魔术师.也猜不出.但是他肯定有一个计划……后来失败了。凶手比托利想象的技高一筹……他先下了手……”“一个男人?”
“也许是个女的.女人也像男人一样能用毒物作武器,甚至更胜一筹。”
萨特思韦特先生不言不语。查尔斯爵士说“说吧,你不同意吗?也许你跟大家的意见一样,认为凶手是那个管家。是他干的吗?”
“你怎么解释管家的出走?”
“我没有想到这事。在我看来,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可以提出一种解释。”
“举个例子……”“好吧。比如说.按警察说的,埃利斯是个职业罪犯,这次是一帮强盗参与行凶。埃利斯接受的任务是制造伪证.就这样,托利被谋杀了.埃利斯的作用是什么呢?有人被杀害,屋里又有一个男仆,他的指纹在伦敦警察局备案,警察对他了如指掌。自然他会惊惶失措,最后逃之夭夭。”
“经过秘密通道?”
“什么莫名其妙的通道.当时一个肥头大耳的警察在屋里站岗,一眨眼工夫,他就从大门逃出去了。”
“看来这种可能性更大。”
“那么,萨特思韦特,你的观点是什么?”
“我的观点吗?”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哦,跟你的一样。
我们始终是一样。在我看来,管家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
我相信,巴塞罗缨爵士和可怜的老巴宾顿都是由同一个人杀害的。”
“别墅招待会里的一个人?”
“别墅招待会里的一个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萨特思韦特先生随便问了-句“你认为是客人中的哪一个?”
“我的上帝,萨特思韦特,我怎么能说呢?”
“当然,你不能说。”萨特思韦特先生和善地说,“我只是想,你可能已经有了某种设想。你知道,所有的设想都没有科学根据,也不合情理,只是一般的猜测。”
“这个,我还没有……”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萨特思韦特,你开始思考的那一刻,你会认为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行凶。”
“我想.将所有的怀疑结合起来考虑,你的观点是对的。”萨特思韦特先生陷人了沉思.“我们现在必须思考的是,要明确地排除其中某些人员.比如说,你和我,巴宾顿。
还有小曼德斯,他不在作案现场。”
“曼德斯?”
“是的,他到场只是因为出了事故。他没有被邀请,没有人想到他会来.那就是说,他不在嫌疑人圈内。”
“那个女剧作家也不在圈内。她笔名叫安东尼.阿斯特。”
“不,不,她当时在场.她就是图廷市的穆里尔·威尔斯小姐。”
“原来她也在场.我忘了那女人姓威尔斯。”
他皱起眉头。萨特思韦特先生最善于判断别人的思想。
他准确地分析了演员的思路.查尔斯在说话时.萨特思韦特先生就暗暗鼓励自己继续观察他。
“你瞧,萨特思韦特先生,你说对了.并不是所有被邀请的人都是嫌疑人。毕竟玛丽夫人和蛋蛋姑娘也在场……不,也许他是想让第一次事件重演……他也许怀疑了某个人,他需要可以作证的其他目击者.诸如此类的事……”“对,诸如此类的事。”萨特思韦特先生表示赞同,“人们只能通过像舞台上那样的表演,才会形成概念。很好,利顿.戈尔一家不是嫌疑人.你和我,巴宾顿和奥利弗·曼德斯也不是嫌疑人。还剩下谁呢?安吉拉·萨克利夫?”
“安吉拉?我亲爱的伙计,她多年来一直是托利的好友。”
“那么,事情就归结到戴克斯一家……”实际上,查尔斯,你怀疑戴克斯一家人.我过去问你时,你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查尔斯爵士看着他.萨特思韦特先生流露出一种友好的胜利者的神情。
“我想,”查尔斯爵士慢吞吞地说,“我说过一些话.至少.我不是怀疑他们……他f门看起来只是比其他人更有可能性。再说,我不太了解他们.但是,要我的老命也看不出,一生沉溺于赛马的弗雷迪.戴克斯先生,-辈子为妇女设汁高价服装的戴克斯太太,竞然会企图除掉一个和蔼可亲而又无足轻重的老牧师……”他摇摇头,然后脸上显得兴奋起来。
“还有那个威尔斯小姐.我又差点忘记了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我老是忘记她?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没有特征的人。”
萨特思韦特先生笑了。
“我只是认为她体现了彭斯的名句—在你们中间一位作笔记的青年.我总是想象威尔斯小姐整天都在作笔记.在她的眼镜后面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我想,你会发现,如果这次事件中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威尔斯小姐都已经注意到了。”
“你是这样看的吗?”查尔斯爵士将信将疑地说。
“下一步要办的事,”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就是吃饭.然后,我们要去修道院,看看在现场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看来你已经迷上了这件事,萨特思韦特。”查尔斯爵士说,言语中充满了喜悦。
“对凶杀案的调查,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新鲜事了。”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有一次我的车抛锚了,我呆在一个孤零零的小旅店里……”他没有说下去。
“我记得,”查尔斯爵士用他高亢而清晰的演员嗓子说道,“当我在一九二一年旅游时……”查尔斯爵士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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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仆人的证词
九月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两人来到梅尔福特修道院的楼房和庭院,再没有比这儿更安静的地方了。修道院的一部分是十五世纪时修建的,后来经过重建,又增加了一幢侧楼.从这儿还看不见新的疗养院楼房和它的庭院。
查尔斯爵士和萨特思韦特先生由厨娘莱基太太接待。
她是一个肥胖的女人,穿着一件讲究的黑色长裙。她一把鼻沸一把眼泪地说个不停.她认识查尔斯爵士,他们之间的谈话大多数时间由她一个人包揽了。
“我相信,爵士,你能理解主人的死和所发生的一切对我的影响有多么大。这屋里屋外到处是警察,他们耸着鼻子瞅这瞅那。说来你不相信,甚至连垃圾箱他们都把鼻子仲进夫闻闻.还要问各种问题!他们不应当老是问问题.啊,我这辈子居然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巴塞罗缪爵士是个一辈子安安静静的绅士,也同样遭此毒手.我和比阿特丽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对我们大家来说真是睛天霹雳。比阿特丽斯比我晚来两年.警察兄弟问了一些问题。(他要是绅士,我就不会叫他为兄弟.我已经习惯与绅士们相处,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知道他们的一切。)我叫他为兄弟,我说,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警督。”莱基太太停下来,喘了口气,让自己从她已经陷进去的滔滔不绝的谈话中解脱一会儿。“你们要查问屋里所有仆人的情况,‘查问’是我自个儿叫的名儿。他们都是些好姑娘,每一个人都好。不仅是多丽丝清早该做摹的时候就起了床.我一个星期必须两次说这事儿。还有维基.她做事容易鲁莽.可是.在这儿,你别指望小姑娘们受过训练……眼下她们的父母也不会教她们什么,但都是些好姑娘。警察也不能让我说相反的话。‘是的’,我对他说,‘你不用指望我说她们的坏话.她们都是好姑娘,真的是这样至于问她们跟凶杀有什么关系嘛,我说问这样的问题本身就完全不怀好意.’”莱基太太停了一会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