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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女儿
我们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现桌上有一封信。波洛拿起信来,例整齐地将信剪开,后
晗哈大笑起来。
“你猜是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黑斯廷斯,看这个。”
我从他手中接过信笺。
信上印着“摄政门l7号”的字样。信上的字体直直的,看似很容易读下来,而实际
并不好读。
信文如下。
尊敬的先生:
我听说您今早与警督来舍下。很遗憾,我没有机会与您谈话。加果您方便的话,请
在今天下午任何时候光临寒含,不胜感激。
杰拉尔丁。马什敬上
“奇怪了。”我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你。”
“你觉得她要见我就很奇怪吗?你可不够礼貌啊,我的朋友。”
波洛总是专找不是时候的时候开玩笑。
“我们马上就去,我的朋友。”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用手拂去帽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尘,然后将帽子戴在头上。
简曾漫不经心地说杰拉尔丁也许会杀害她的父亲,我觉得这一想法很荒谬。只有特
别没头脑的人才会这么说。我对波洛说出自己的想法。
“头脑。头脑。我们又该怎样理解这个词呢?用你的话说,简也许是兔子脑袋,这
是一种轻视的含义。但想想兔子这种动物。它不断生殖、繁衍,不是吗?这在自然界是
一种精神优越的标志。可爱的埃奇韦尔夫人并不懂历史、地理或是任何古典作晶。说老
子,她可能会以为是一只获奖的小狮子狗。说莫里哀,她会以为是女士服装店。但说起
挑选衣服,嫁大款,发大财,自行其事——她的成功是显然的。若是我从一个哲学家的
角度,推断杀人凶手,那将是无益的。因为从哲人的角度,杀人动机是为了大多数人的
利益。但这也是很难断定的,因为皙人去当杀人凶手的还真不多。埃奇韦尔夫人无意说
出的想法也许对我们有用,因为她的出发点是物质的,根据对人类最丑恶一面的认识而
产生的。”
“也许其中确实有道理。”我也承认道。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波洛说道,“现在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急于想见
我?”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愿望。”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根据,说道,“你刚才还说过,想
在近处看特别的东西是很自然的愿望。”
“我的朋友,大概是你那天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波洛说着,按响了门铃。
我想起了那一天她站在房门口那一副受惊的面孔,我还仍然记得那苍白的面孔上一
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那瞬间的一瞥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们被让进褛上一间大客厅,过了不久,杰拉尔丁。马什来了。
我上次见到的那种紧张的神情似乎更加重了。这个修长、面色苍白的女子,加之那
双大大的令人难忘的黑眼睛,很引人注目。
“波洛先生,您能马上就来真是太好了。”她说道,“很抱歉。今天早晨我未能见
您。”
“您正在休息吗?”
“是的。卡罗尔小姐——我父亲的秘书,您认识的——坚持让我休息。她对我非常
好。”
那女孩说话时带有一种奇怪的勉强的味道,令我觉得迷惑不解。
“小姐,我可以在哪些方面为您效劳呢?”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
“先父被杀之前,您曾见过他?”
“是的,小姐。”
“为什么呢?是他——叫您来的?”
波洛没有立刻回答。他好像在考虑什么。我相倍那是他聪明的算计。他是想让她接
着说。他意识到,她属于急性子。她想立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他是害怕什么吗?告诉我。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他怕谁?为什么?他对您说
了些什么?唉!您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早就觉得她那种强作镇定的态度不自然了,很快就崩溃了。她身子向前弯着,双
手在膝前不停地扭动。
波洛慢吞吞地说:“我和埃奇韦尔男爵之间的事是秘密的。”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
“那么,必定是关于——我是说,一定是关于——我们家庭的问题了。喋!您坐在
那儿折磨着我。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有必要知道的。有必要的,这点您清楚。”
波洛再一次慢慢地摇摇头,显得为难和困惑。
“波洛先生,”她突然振作起来,“我是他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我父亲死的
前一天究竟在怕什么?让我蒙在鼓里是不公平的。不告诉我——对他也不公平。”
“那么,您很爱您的父亲了,小姐?”波洛温和地间道。
她像被刺了一洋往后一缩。
“很爱他?”她小声地重复着,“深爱着他。我——我——”
突然她的自制力崩溃了,哈哈大笑起来。她仰到椅子上笑个不停。
“真是好笑,”她喘着气说,“这真是好笑,竟有人问我这个。”
她那种歇斯底里的笑声并非无人听见。门开了,卡罗尔小姐走了进来。她的样子很
坚定、干练。
“好了,好了,杰拉尔丁。亲爱的,那样是不合适的。别,别,嘘,我一定不能让
你这样了。别,别笑了。我是说真格的,立刻停止再笑。”
她那坚定的态度果然有效。杰拉尔丁的笑声小多了。她揩了揩眼睛。坐了起来。
“对不起,”她低低的声音说,“我以前从未这样过。”
卡罗尔小姐仍然焦虑地望着她。
“我现在好了,卡罗尔小姐。这真是傻透了。”
她的嘴角带着一种奇怪的苦笑,直直地坐在椅子上,谁也不看。
“他问我,”她冷冷地、用清晰的语调说道。“我是不是爱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是该撒谎,还是该说实话。我想该说实话。我不爱我的父亲。我恨他!”
“亲爱的杰拉尔丁。”
“为什么要装呢?你不恨他,因为他不惹你!你是世上少数的那几个他不惹的人。
你只把他当作雇主来看,他和你的关系只是一年付你一些钱而已。无论他怎样发脾气,
怎么古怪。你都可以不感兴趣——因为你不注意这些。我知道你怎么说。‘每个人都该
容忍些事情。’你是乐观但无动于衷的,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其实你有些不通人情。
而且你可以随时离开这个地方。我却不能,我属于这个家。”
“真的,杰拉尔丁。我认为没有必要提这些。父女往往很难相处。不过我发现生活
中说得越少越好。”
,拉尔丁背过身来,理她,波洛说。
“波洛先生,恨我的父亲,在他死了,才高兴呢!我可以自由了——自由、独立。
我们都知道那个杀死他的人必定有充分的理由——充分的理由——证明那事做得对。”
波洛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小姐,要采用那种原则是很危险的。”
“绞死一个人就能让我父亲起死回生吗?”
“不能,”波洛淡淡地说,“但是可以免除其他无辜的人被害死。”
“我不明白。”
“小姐,一个人杀过人,就会再杀人——有时——杀再杀。”
“我不相信。不会的——一个真正的人不会这样的。”
“您是说——不是一个杀人狂吗?但是,会的。事实上是真的。现在巳杀了一个人
——干那事前他也许会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危险存在着——再杀个人也许容
易多了。杀第三个人,可能只是稍微对危险有些疑心。于是逐渐地,杀人成了一种能带
来艺术自豪感的东西——一种,专门技能。最后杀人几乎成了乐事。”
女孩用两手掩住面孔。
“可怕。可怕。这不会是真的。”
“如果我告诉您这种事又发生了呢?已经——为了保存自我——那个杀人犯又一次
杀人了。”
“什么?波洛先生?”卡罗尔喊道,“又杀人了?在哪儿?是谁?”
波洛温和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举例而已。请原谅。”
“噢!我明白了。刚才我还以为真是呢——现在,杰拉尔丁,你那套无聊的话说完
了吧?”
“我可以看出,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波洛说着,向她鞠了一个躬。
“我不主张死刑。”卡罗尔小姐轻快地说,“要不然的话,我一定站在您这一边。
社会得有人保护啊。”
杰拉尔丁站了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
“对不起,”她说,“我想刚才的样子很傻。您还不想告诉我。为什么我父亲叫您
来的?”
“叫他?”卡罗尔小姐根惊讶地说。
“您误会了,马什小姐。我不是不肯告诉您。”
波洛不得不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只是在想,那次谈话本来是秘密的。您父亲并没叫我来。我是代表一个人来找
他会面的。那位当事人就是埃奇韦尔夫人。”
“噢!我明白了。”
那女孩脸上露出一种特殊的神情。起初我以为那是失望,而后发现那是一种宽慰的
表情。
“我真是很傻。”她慢慢地说。“我以为父亲大概顶感到自己有危险。我真傻。”
“波洛先生,要知道您刚才真吓了我一跳,”卡罗尔小姐说,“当您说到那女人又
杀了一个人。”
波洛没理她,对女孩说;
“小姐,您认为埃奇韦尔夫人会杀人吗?”
她摇摇头。
“不。我认为不会。我不明白她为何要那样做。她很——晤,太虚张声势了。”
“我看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干,”卡罗尔小姐说,“我认为她那种女人毫无道德感。”
“不一定是她,”杰拉尔丁争辩道,“她也许只是来这见了他就走了,真正的凶手
是过后进来的精神病人。”
“所有的杀人犯都是神经不健全的人——对于这一点我是绝对相信的。”卡罗尔小
姐说,“是内分泌作用。”
这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很窘地站在那儿。
“对不起,”他说道,“我不知道这儿有人。”
杰拉尔丁机械地给我们互相介绍。
“这是我堂兄,埃奇韦尔男爵。这是波洛先生。好了,罗纳德,你并没有妨碍我们。”
“真的吗?戴娜?您好,波洛先生。您是不是在为我们这个特殊的家庭秘密动脑筋
呢?”
我竭力回忆往事。那张愉快而空虚的圆面孔,眼睛下面轻微的水泡,还有那一小撮
胡子像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孤岛。
不错!正是那天晚上与筒。威尔金森在套房用晚餐的人。
罗纳德。马什上尉。现在是埃奇韦尔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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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侄儿
新任的埃奇韦尔男爵眼睛很尖。他注意到我看到他时略微吃惊的表情。
“啊!您想起来了吗?”他友善地说道,“在我婶子,简的小宴会上,我多喝了点,
是不是?但我想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波洛正在向杰拉尔丁。马什和卡罗尔小姐告别。
“我跟你们一起下去。”罗纳德爽快地说。
他于是领着我们下了楼。边走边谈。
“人的一生——真是怪事。今天被踢了出去,明天又成了主人。你们知道,三年前,
我那位刚死去的叔叔将我逐出门去。他的死有谁会悲哀呢?波洛先生,我想您大概知道
这一切的。”
“是的——我听人提起过那事。”波洛平静地回答道。
“自然啦,像那样的事一定会被翻出来的,热心的侦探先生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冽嘴笑了。
然后他打开了餐厅的门。
“走之前再喝一杯吧。”
波洛谢绝了。我也一样。但是年轻人给自己调了一杯酒,继续说下去。
“为谋杀干杯。”他高兴地说道,“只短短一夜的工夫,我本来是个让债主摇头的
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商人们争取的对象。昨天还穷困潦倒,而今成了富翁。上帝保佑
我的婶婶,简。”
他喝干了一杯,然后稍稍改变了态度与波洛说话。
“不过,说正经的,波洛先生,您在这儿做什么?四天之前我的婶子简还在念台词
般地说,‘谁能替我除掉这个蛮横的暴君?’现在,请看她已经除去了她的眼中钉!我
想不是由您代办的吧?恐怕是从前当过侦探的波洛一手包办的周密谋杀案。”
波洛笑了。
“我今天下午来是因为杰拉尔丁。马什小姐写了封信让我来的。”
“一个谨慎的回答,呃?不,波洛先生,您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
您好像对我叔叔的死很感兴趣。”
“埃奇韦尔男爵,我一向对谋杀案感兴趣的。”
“但是,您不会去杀人的,您是很谨慎小心的。您应该教简婶子如何小心才对。小
心。外加一点伪装。您得原谅我称她简婶子。我觉得很有趣。您记得那天晚上我叫她时,
她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吗?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真的吗?”
“是的。她来这里三个月之前,我就被逐出了家门。”
他脸上那种好脾气的傻劲暂时不见了,他又轻松地说了下去。
“她是一位漂亮女人,但不够精细。她的手法有些粗糙,是不是?”
波洛耸了耸肩。
“可能是的。”
罗纳德好奇地望着他。
“我以为您不会认定是她干的。她把您也蒙得团团转,是不是?”
“我对美丽是很崇尚的,”波洛平静地说,“但我对证据亦如此。”
他说后面的话时很缓慢。
“证据?”罗纳德猛然问道。
“埃奇韦尔男爵,大概不知道,有人以为她在这里的时候,正在齐西克的宴会上。”
罗纳德骂了一句。
“原来她还是去了。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六点钟的时候,还说她无论如何
不能去呢,恐怕十分钟后就改了主意。当计划谋杀时,万不要信赖一个女人会做她要做
的事。谋杀计划再周全也会出问题,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洛先生,并非自投罗网。
唤!是的。别以为我没看透您心里想什么呢。谁是当然的嫌疑犯?就是那个不务正业的
坏侄儿。”
他靠在椅子上格格直笑。
“波洛先生,我替您省省脑筋吧。您不必调查简婶子说她绝对不会去赴宴的时候,
究竟谁看到我在附近了。我是在那儿的。于是。您就会想,那个坏侄子会不会在昨天晚
上戴上渴色的假发和巴黎帽来到这里?”
他似乎很满意这种情形,同时留意观察着我们两个人。波洛倾着他的头,也在仔细
地观察着他。我感觉很不自在。
“我也有我的动机——噢!是的,我曾认为我有。我要给你一条很有价值的重要情
报,我昨天上午去见了我的叔叔。为什么呢?向他要钱。是的,您可以窃喜了。去要钱。
我一分未弄到,失望地走了。后来,在同一天晚上——完全同一天晚上——埃奇韦尔男
爵死了。说起来,这倒是个好标题。埃奇韦尔男爵死亡。在书店里一定看好。”
他停了下来。但波洛仍然一言不发。
“波洛先生,承蒙您看得起我。黑斯廷斯上尉听我的话像见了鬼似的。朋友。不用
太紫张。听听故事的高潮之处吧。晤,我们说到哪儿了?噢!对了,这案子对坏侄儿不
利。他要将罪过推到那位可恨的婶婶身上。那个侄儿曾一度以扮演女性角色而闻名。现
在又一次大显身手了。他装出女人的声音自称是埃奇韦尔夫人,然后模仿着女人走路的
姿势从管家面前侧身而过,结果没有引起疑心。我那慈爱的叔叔叫了一声“简”,我尖
叫一声“乔治”,然后拽住他的脖子,将刀插了进去。其余的细节完全是医学上的,可
以略去不讲了。那个伪装的女人出去了。一切大功告成,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水,然后慢慢踱到座位旁。
“计划很成功,是不是?但是您知道,我们就要谈这件事中困难的一部分了。那就
是失望的情绪。那种被引人极为满意状态后的失落感。因为现在,波洛先生,我们谈到
不在现场的证据了。”
他将酒一饮而尽。
“我始终觉得不在现场的证据是很有意思的。”他说道,“我读侦探小说的时候,
总爱熬夜,为的是看到什么时候有嫌疑犯不在现场的证据出现。这一次能证明我不在现
场的证据很充分。光是证人就有三个。再明白不过地说,您可以找多赛默夫妇和小姐询
问。他们昆富有。而且喜欢听音乐。他们经常在科文特加登大戏院订包厢,专门请有望
继承遗产的年轻人去听戏。波洛先生,我就是这种类型的年轻人啊——我们可不可以这
样说,我就是他们要找的类型。至于说我喜不喜欢歌剧呢?坦白地说,不喜欢。但我喜
欢先去格罗夫诺:“场去吃一顿上等的晚餐,散戏以后,再去别处吃顿丰盛的宵夜,即
使不得不陪着雷切尔。多赛默跳舞,累得胳膊两天都抬不起来。所以波洛先生,我的不
在现场证据就在这。当我叔叔鲜血涌出的时候,我正在包厢里,依偎在白皙漂亮(恕我
失言,她有点黑)的雷切尔身旁,在她那戴着钻石的耳畔低声细语地讲着无意义的话呢。
她那长长的犹太式的鼻子正激动地颤动着。波洛先生,现在您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坦诚了
吧?”
他坐靠在椅子上。
“我希望没有让您厌烦了。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一点也没厌烦。”波洛说,“您既然如此帮忙,我倒有一个
小问题想问问你。”
“很高兴效劳。”
“埃奇韦尔男爵,您认识卡洛塔·亚当斯小姐有多长时间了?”
很显然,那个年轻人没想到波洛会问这个问题。他突然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迎然
不同了。
“您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这与我们刚才所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好奇而己。另外,您已经把要说的话完全说清楚了,我没有必要问什么问
题了。”
罗纳德迅速地看了一眼波洛。对于波洛的和蔼表情,他根本不在意。我倒觉得他很
疑心。
“卡洛塔·亚当斯?让我想想。大约一年前,或者更早些。去年她第一次登台时,
我认识了她。”
“您和她很熟吗?”
“相当熟。不过她不是那种可以让人非常熟悉的女人。譬如,她很谨慎等等。”
“但您喜欢她,是不是?”
罗纳德望着他。
“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对这位女士感兴趣。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吗?是的,
我很喜欢她。她很有同情心——肯耐心地听人讲话。并且让你觉得自己毕竟还有点价值。”
波洛点点头。
“这个我理解。那么您可能要悲哀了。”
“悲哀?为什么?”
“那位女孩死了。”
“什么?”罗纳德——下惊讶地跳了起来,“卡洛塔死了。”
他听了这个消息惊呆了。
“波洛先生,您在开玩笑吧?我上次见她还好好的呢。”
“那是在什么时候?”波洛快速地问道。
“我想是前天。我不记得了。”
“可还是,她死了。”
“那一定是突如其来的。她是怎么死的?是车祸吗?”
波洛望着天花板。
“不是,是服了过量的安眠药。”
“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多悲惨啊。”
“这难道不是吗?”
“我很难过。她一切都好好的。她还打算把她的小妹妹接来,还有很多美好的计划。
他妈的,我真是太难过了,我筒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是的。”波洛说,“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死去了。实在够惨的一在你还不想死去
的时候——在人生的幸福大道展现在你面前,还有好多值得做的事的时候。”
罗纳德迷惑地瞅着他。
“波洛先生,我好像没明白您的意思。”
“没明白?”
波洛接着说道:“我表述自己的想法,也许口气太重了。因为我不想看到年轻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