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害之时,这把斧头是谁的财产归谁所有呢?
他朝邮局走去。斯威蒂曼太太总是乐于助人,而且会竭尽全力。她说两次交易会她
都去了,她总是一次不拉都要去的。在那里你能找到很多好东西。她还帮助人家事先把
东西准备好。虽然多数人随身将东西带去,但是事先并不做准备。一把铜锤子吗?样子
像斧头,又镶有彩色石头和一只小鸟。不,她记不太清楚了。交易会上有那么多类似的
东西,那么乱,有些东西要手疾眼快抓到手里。啊,也许她确实能想起来类似的东西—
—价格是五先令,还外带一把咖啡壶,但是,那咖啡壶底都有一个洞——不能用,只能
作装饰品摆设。但是她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间了——总是过去了一段吧。也许是在圣诞
节,也可能是早些什么时候。她没有注意……
她接过波洛的包裹。要挂号吗?是的。
她把地址抄下来,在她递收据给他的时候,他注意到她敏锐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颇
感兴趣的神情。
赫尔克里·波洛漫步走上山坡,独自沉思。
在那两个人中,莫林·萨默海斯脑子稀里糊涂,快活忙乱,大大咧咧,更有可能搞
错。收获节或圣诞节对她来说都是一回事。
迪尔德丽·亨德森,慢条斯理,呆板拘束,她对时间和日期的记忆很可能要精确得
多。
然而,那个恼人的问题依然存在。
在他提出问题之后,她为什么不问一问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个情况?这难道不是个自
然而然,几乎难以避免的问题吗?
但是迪尔德丽·亨德森并没有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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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1
“有人给你打电话。”当波洛进屋时,莫林从厨房里喊道。
“给我打电话?谁?”
他稍微有些惊讶。
“不知道,不过我匆匆忙忙把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谢谢,夫人。”
他走进餐厅,绕过桌子。在一堆纸张之中,他找到了记有电话号码的本子,上面写
的号码和地名是——基尔切斯特350。
他拿到电话听筒,拨通了那个号码。
立刻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布雷瑟—斯卡特尔公司。”
波洛迅速做出了猜测。
“我能和莫德·威廉斯小姐通话吗?”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一个女低音:
“我是威廉斯小姐。”
“我是赫尔克里·波洛。我想是你给我打过电话吧。”
“是的——是的,我打过电话。是有关那天你要我了解的财产情况。”
“财产?”一时间波洛迷惑不解。然后他就意识到,莫德现在打电话有人在旁边能
听到。她以前打电话给他,肯定是趁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的时候。
“我能明白。我想是有关詹姆斯·本特利和麦金蒂太太的谋杀案吧。”
“可是,有关此事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你想帮忙。现在你不是独自一人吧?”
“对。”
“我明白了。仔细听着。你当真想帮助詹姆斯·本特利吗?”
“是的。”
“你愿意辞掉你目前的工作吗?”
对方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是的。”
“你愿意做家务活吗?很可能要与不太合得来的人相处,怎么样?”
“没问题。”
“你能立刻办妥离开吗?比如说,明天怎么样?”
“噢,好的,波洛先生。我想办得到。”
“你明白我想要你干什么。你要住进一户人家——帮忙做家务。你会做菜吗?”
一种略显愉快的语调使声音非常动听:
“手艺妙极了。”
“真是难得!现在请听好,我立即动身来基尔切斯特,我将在午餐时间在我以前见
你的同一家小餐馆与你会面。”
“好,不见不散。”
波洛放下了电话。
“真是个令人佩服的年轻女人,”他心想,“脑子机敏,反应快,知道自己何去何
从——也许,更好的是,她还会烹调做菜……”
他费了一番周折才在一份养猪手册下面翻出了当地的电话簿,在上面找到了韦瑟比
家的电话号码。
接电话是韦瑟比太太。
“喂?喂?我是波洛先生——您记得我吗,夫人?”
“我记不清楚——”
“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噢,对啦——当然记得——请原谅。今天家里真是乱糟糟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打电话给您。我听说了您目前的困难。”
“这么忘恩负义——这些外国女孩。佣金都给过她了,所有的问题都谈妥了。我实
在痛恨忘恩负义的人。”
“是的,是的。我确实觉得同情您。这太可恶了——正因为如此,我这才急急忙忙
地要告诉您,也许我有一个解决方法。很碰巧,我知道有一位年轻女人想找份做家务的
工作。恐怕她没受过系统的训练。”
“噢,如今没有此类的训练。她愿意做饭吗——好多佣人现在不愿意做饭。”
“是的,是的——她愿意做饭。那么,我把她送到您家里去只是试用一段,好吗?
她名字叫莫德·威廉斯。”
“啊,请把她送来吧,波洛先生。您真是太好啦。有人帮忙总比没有人强。我丈夫
这么爱挑剔,当家务没有条理的时候,他总是动不动就对亲爱的迪尔德丽发脾气。现如
今很难指望男人能理解料理家务有多么难——我——”
说话中断了。韦瑟比太太对进屋的什么人在说话。虽然她的手捂着电话筒,波洛还
是能听见她压低声音说的话。
“是那位小个子侦探——他介绍一个人来代替弗里达。不,不是外国人——是英国
人。天哪,他实在是很好的人,他好像很关心我。噢,亲爱的,别反对。这有什么关系
呢?好啦,我认为这件事很好——我想她不会太糟糕。”
和身边的人说完话,韦瑟比太太表示了最大程度的感激之情。
“非常感激,波洛先生。我们十分感激。”
波洛放下电话,看了一下他的表。
他朝厨房走去。
“夫人,我不在这里吃午饭了。我要到基尔切斯特去。”
“天哪,”莫林说,“我没有及时看好布丁。它都煮干了。我认为还能吃——也许
只是有点儿糊。万一吃起来味道难受,我想我可以开一瓶我去年夏天做的草莓酱。上面
一层好像发霉了,不过他们说这没关系。这对你确实有好处——全当吃阿司匹林吧。”
波洛离开了这所屋子,很高兴那块烧焦的布丁和近乎阿司匹林的味道今天没有他的
份。在“蓝猫”餐馆享用通心粉和蛋奶羹,还有梅子比吃莫林·萨默海斯随兴所至做出
的布丁要好得多。
2
在拉伯纳姆斯出现了一场小小的冲突。
“当然啦,罗宾,你一写起剧本来,好像从来记不得任何事情。”
罗宾悔恨不迭。
“妈妈,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把今天晚上该带珍妮特出去这事全都忘光了。”
“一点也没有关系。”厄普沃德太太冷冷地说。
“当然有关系。我这就给剧院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改在明天晚上去看演出。”
“你不会做这种事。你安排好今天晚上去,你就一定会去。”
“可是这实在是——”
“就这么定了吧。”
“我请珍妮特改天晚上出去好吗?”
“当然不行。她痛恨她的计划被人改变。”
“我相信她不会真正介意的。如果我给她讲清楚,她一定不会——”
“你不会这么做,罗宾,请不要让珍妮特难过了。别再提这件事。我不在乎觉得自
己是个讨人嫌的老太婆,要使别人扫兴。”
“妈妈——最亲爱的——”
“够啦——你出去好好玩儿吧。我知道我该叫谁来和我做伴。”
“谁?”
“这是我的秘密,”厄普沃德太太说着,心情又好转过来了,“现在,别小题大做
大惊小怪了,罗宾。”
“我这就给希拉·伦德尔打电话——”
“我要自己打电话,谢谢你。就这么着吧,问题都解决了。在你走之前请把咖啡准
备好,把它放在煮咖啡壶里,拿到我身边来,我随时可以打开开关。噢,你最好还是再
多拿出一只杯子——万一我有一位客人来也好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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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坐在“蓝猫”餐馆共进午餐的时候,波洛向莫德·威廉斯大致讲述了他要她做的事
情。
“这样,你明白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莫德·威廉斯点点头。
“你办公室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她大笑起来。
“我姨妈病危!我给自己发了一份电报。”
“好。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在那个村子里的某个地方,我们知道有一个杀人凶手。
拿到那件东西可不安全。”
“你这是警告我?”
“是。”
“我会保护自己。”莫德·威廉斯说道。
“这句话,”赫尔克里·波洛说,“可以收进著名遗言录里去。”
她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有趣。邻桌有一两个人扭过头来朝她这边看。波洛觉得自
己正暗自称赞她。一个强壮自信的年轻女人,充满活力,激动起来,急切地对一份危险
的任务跃跃欲试。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又想起了詹姆斯·本特利,还有他那因饱受挫
折而言轻意微的声音,以及他毫无生命气息的漠然表情,造化的确好奇而有趣。
莫德说:
“你是在请求我这么做的,是不是?为什么突然又想让我泄气呢?”
“因为如果一个人承担一份使命,就必须要对它带来的一切后果有确切的了解。”
“我不认为我身临险境。”莫德充满信心地说。
“现在这种时候我不这么认为。在布罗德欣尼,没有人认识你吧?”
莫德点点头。
“对,是的。我应该这样说。”
“你以前去过那里?”
“去过一两次——当然都是去给公司办事——近来只去过一次——大约是在五个月
前。”
“你都见过谁?你去过哪里?”
“我去看一位老太太——卡斯特太太——还是卡里斯太太——她的名字我记不准确
了。她要在那里买一小块房地产,我带了一些文件资料,还有一份土地测量和房屋鉴定
报告去看她。她当时住在你现在住的那个旅馆里。”
“‘长草地’旅馆?”
“正是这个名字。房子样式很不好看,还有一大群狗。”
波洛点点头。
“你当时见到了萨默海斯太太,还是萨默海斯上校?”
“我见了萨默海斯太太,我猜是她。她带我到卧室去。一只老猫咪正卧在床上。”
“萨默海斯太太会记得你吗?”
“别指望她能记得我。即使她能记住我,那也没关系,是不是?不管怎么说,现如
今人们换工作总是很经常。但是我想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她那种人不会记事。”
莫德·威廉斯的声音里隐约有一丝痛苦。
“在布罗德欣尼你还见过其他人吗?”
莫德很尴尬地说:
“噢,我见过本特利先生。”
“啊,你见过本特利先生。很偶然遇见的?”
莫德在椅子里扭动了一下。
“不,事实上,我事先给他发了一张明信片。告诉他那天我要去,问他是否愿意和
我见面。不是说要到什么地方去。一块弹丸之地,既没有餐馆又没有电影院可以去坐坐。
事实上,我们就趁我等公共汽车的时候,在车站谈了一会儿话。”
“这是在麦金蒂太太死以前吧?”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不太久的时候。因为几天之后,报纸上就登出了麦金蒂太
太遇害的消息。”
“他对你提过他的女房东吗?”
“我想没有。”
“你没有跟布罗德欣尼的其他人说过话吗?”
“呃——只和罗宾·厄普沃德先生说过话。我听过他在收音机里讲话。我看见他从
他院子里出来,根据他的照片认出了他。我确实向他要过他的照片。”
“他给你了吗?”
“给了。他态度好极了。我当时没带本子,但是我有一张记事便笺,他就掏出他的
自来水笔,在上面题了字。”
“你还看见过别的人吗?”
“噢,我当然知道卡彭特夫妇。他们经常来基尔切斯特。他们的车很漂亮,她的衣
服很美。人们说他会成为我们的下一任议员。”
波洛点点头。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他总是随身带着的那个信封,在桌上摊开了
那四张照片。
“你认识这些照片上的什么人吗——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斯卡特尔先生。他刚刚走出去。我希望他没有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不然
他也许会感到有些奇怪,你知道,人们正到处议论你,说你是从巴黎派来的。”
“我是个比利时人,不是法国人。不过没关系。”
“这些照片怎么啦?”她躬下身仔细打量着,“这些人都相当过时了,是不是?”
“最旧的一张是三十年前。”
“衣服样式又老又呆板,这些女人穿着打扮看上去愚蠢透顶。”
“你以前见过她们吗?”
“你是说我认识这些女人,还是说我见过这些照片呢?”
“怎么理解都行。”
“我记得我见过这一张,”她的手指停在了贾尼斯·考特兰的帽子上,“在报纸上
或者是在其它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记不清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小孩看起来也有点熟悉。
但是我记不得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这张照片;以前有一段时间了吧。”
“所有这些照片都在麦金蒂太太死前的那个星期天刊登的《星期天彗星报》上。”
莫德目光敏锐地看了看他。
“这些照片与案子有关?这就是你想让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
“对,”波洛说,“正因为如此。”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份东西给她看。那是从《星期天彗星报》上剪下来的文章。
“你最好读一读。”他说。
她仔细读着。她那明亮的金色头发披散在那张剪下来的报纸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
“这么说,是这些人干的了?读这篇文章使你有了新的发现?”
“你的解释非常恰当。”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她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思考着。波洛没有说话。然
而,他无论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多么愉快,他总是乐于倾听别人的想法。
“你认为这些人中有一两位在布罗德欣尼?”
“可能吧,难道不可能吗?”
“当然。任何人都可能在任何地方……”他说着,手指停在了伊娃·凯恩正在傻笑
的漂亮的脸上,“她现在应该相当老了——大概和厄普沃德太太年纪不相上下吧。”
“大概是那样。”
“我刚才正在想的问题是——她这种女人——肯定有几个人会对她怀有恶意。”
“那是一种看法,”波洛语调缓慢地说,“是的,是有人这么看。”他又加了一句,
问道:“你记得克雷格的案子吗?”
“谁能不记得呢?”莫德·威廉斯说,“我当时只是个孩子,但是,报纸现在总是
拿他的案情和其它案例比较。我认为谁也不会把这事忘掉,你说呢?”
波洛猛然抬起头。
他在想,她声音里突然发出的痛苦的语调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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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奥里弗夫人疲惫已极,她竭力缩在剧院化妆室的一个角落里。作为名人,她却不是
一个能躲得开的人,她越躲反倒使自己更显眼。神采飞扬的年轻演员正在用毛巾抹去脸
上的油彩,纷纷围住她,有的还给她端来大杯温热的啤酒。
厄普沃德太太的情绪彻底好转了起来,在和她们分别时致以良好的祝福。在离开家
前,罗宾忙忙碌碌为她做好了所有准备,使她尽量舒服,直到上车之后又跑回家好几次,
以确保安排得尽善尽美。
终于,他咧嘴笑着回到了车上。
“妈妈刚刚打完电话,老东西还是不肯告诉我她打电话找谁。不过我想我能猜出
来。”
“我也知道。”奥里弗夫人说。
“噢,你说是谁?”
“赫尔克里·波洛。”
“对,我猜也是他。她打算和他好好谈谈。妈妈确实喜欢拥有她的小秘密,是不是?
好啦,亲爱的,现在谈谈今天晚上的戏吧。你要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你对塞西尔的看法—
—他是否符合你对他扮演埃里克的要求……”
无庸讳言,塞西尔·利奇根本不符合奥里弗夫人关于埃里克的要求标准。的确,没
有人比他更不适合了。那出戏本身她还是喜欢的,只是场景变换安排的顺序令人难以接
受。
罗宾当然适得其所。他和塞西尔谈兴正浓(至少奥里弗夫人猜想那人是塞西尔)。
奥里弗夫人已经被塞西尔的演技吓坏了。此时,她对正在与她谈话的一个叫麦克尔的演
员更有好感。麦克尔至少并不指望她来答话,事实上,麦克尔好像更喜欢一个人说起来
没完没了。一个叫彼得的人不时在他们的谈话中插上几句,但是,整个说来,主要是麦
克尔滔滔不绝地调侃似的恶意中伤:
“——罗宾太可爱了,”他在说,“我们一直催他来看演出。不过,当然啦,他对
那个可怕的女人完全俯首听命,不是吗?唯命是从,俯首贴耳。罗宾确实很出色,你们
不这么认为吗?相当相当出色。他不应该牺牲在母权专利的祭坛上。女人有时候非常可
怕,是不是?你们知道她当初是如何对待可怜的阿里克斯·罗斯考夫的吗?几乎将近一
年的时间内,对他百般体贴,后来发现他根本不是俄国移民。当然啦,他过去曾经给她
讲过一些大话,对自己有些吹嘘,但是很有意思,我们也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为
什么要在乎这些呢?——后来,当她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理发匠的儿子,她就遗弃
了他,我的天啦。我的意思是,我确实痛恨那种势利小人,你们难道不恨这种人吗?阿
里克斯能从她身边走开摆脱她倒确实谢天谢地。他说她有时候非常可怕——他认为她脑
子有点古怪。她性情暴躁,一怒冲天!罗宾,亲爱的,我们正在谈你那位可爱的妈妈。
她今天晚上不能来看演出真是遗憾。不过,有奥里弗夫人光临倒是精彩之极。还有那些
脍炙人口的谋杀案。”
一位年长的男子抓住了奥里弗夫人的手,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声音极低。“我
应该怎样感谢你才好呢?”他低低的声调里充满了忧郁,“你救过我的生命——不止一
次地挽救了我。”
然后,他们全都走出化妆室,来到深夜的大街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穿过马路,
找到一家酒馆,在那里又喝了一阵,进行了更多有关舞台演出的谈话。等到奥里弗夫人
和罗宾正驱车回家的路上,奥里弗夫人精疲力竭。她身体后仰,禁闭双目。而罗宾依然
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你的确认为,这也许是个主意,对不对?”她问道,他的话终于结束了。
“什么?”
奥里弗夫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刚才沉浸在想家的美梦中。珍稀鸟类和奇花异草图案装饰的墙壁。一张松木板桌
子,她的打字机,浓咖啡,到处都摆放着苹果……多么幸福啊,多么光荣多么幽静的极
乐之所!一位作家从她深居简出的秘密领地走出来抛头露面是多么大的错误。作家是害
羞拘束、不善交往的人,通过虚构杜撰自己的朋友伙伴和谈话以弥补他们对社交能力的
缺乏与不足。
“恐怕你累了吧。”罗宾说。
“不算是真累。事实上是我不善于与人相处。”
“我喜欢人多,难道你不喜欢吗?”罗宾快活地说。
“不喜欢。”奥里弗夫人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