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篮子的工人不断地走上走下。他们总是瞎得像蝙蝠似的,从不会想到给你让路;
我跟着白罗走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转回头来说:“麦加多先生写字是用右手或是用
左手?”
现在问这个!这实在是个特别的问题。
我思索片刻,然后确定地说:“右手。”
白罗不肯详细解释。他只是继续往下走。我跟在后面。
他那拉长的、忧郁的面孔上露出笑容。
白罗先生假装对考古很感兴趣,不过我相信他实在不会感兴趣。但是,麦加多先生
立刻有了反应。
他对我们说明,他们已经在古宅所在的地方挖下十二个模坑。
“我们现在一定挖到第四个千年期(milenium)了。”他很热切地说。
麦加多先生指出有骨骸的地区(他的手抖得多厉害!不知道他是否可能有疟疾)。
然后他又说陶器的性质会有什么变化,以及有关坟墓的事——还有,他们挖到一个模坑,
里面完全是婴儿坟墓——可怜的小婴儿——又谈到那里有些弯曲的地形和方位,似乎可
以显示出骨骸的位置。
于是,突然之间,正当我们弯下身要捡起一个角落里同一些陶罐在一起的火石刀一
类的东西,他突然狂叫一声跳起来。
他猛一转回头发现我和白罗正惊愕地注视他。
他用手轻轻的拍拍他的左臂。
“有什么东西刺伤了我——好像一个灼热的针刺了一下。”
这件事马上激得白罗活跃起来。
“快,护士小姐,我们来看看,列瑟兰护士!”
我赶到前面。他抓住麦加多先生的胳臂,非常熟练地把他的卡其布衬衫袖子卷到肩
部。
“在那里,”麦加多先生指指说。
在肩下面大约三寸的地方有一个微小的洞,里面渗出血来。
“奇怪,”白罗说。他向卷起的衣袖里面仔细看看。“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呀。也许
是蚂蚁咬的吧?”
“擦点碘酒比较好。”我说。
我总是随身带一个碘酒小药管的,所以,便赶快取出来给他擦擦。但是,我这样做
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一件迥然不同的事情引起我的注意。麦加多先生的胳臂,
由腕至时,有一串小孔。我很明白那是什么疤痕——那是皮下注射针的疤痕。
麦加多先生把卷起的衣袖又放下来,重新开始解释。白罗先生听他解释,但是没将
话题转到雷德纳夫妇身上。事实上他根本没问麦加多先生什么话。
不久,我们就同麦加多先生说再见,然后又爬上梯子。
“那很干净利落,你觉得吗?”我的同伴问。
“干净利落?”我问。
白罗先生由他的上衣翻领里面取出一个东西,很认真的查看一下。我看到那是一根
长的缝衣针。那根针的一头滴上火漆,成为一个大针头。结果使我不胜惊奇。
“白罗先生,”我叫道,“你做了些什么呀?、
“我就是那个螫人的虫子——对啦。我干得干净利落。你觉得是吗?你没看见我那
样做。”
那是真的。我没看见他那么做。而且我相信麦加多先生也没觉得。他想必是像闪电
一样的快速。
“但是,白罗先生,为什么?”
他用另外一个问题回答我。
“护士小姐,你注意到什么吗?”
我慢慢点点头。
“皮下注射的疤痕。”我说。
“所以,现在我们知道一件关于麦加多先生的事了。”白罗说,“我曾经怀疑过—
—但是,我不知道。知道真相始终是非常必要的。”
那么,用什么手段着手,你不在乎!我这样想,但是没说出口。
白罗突然用手拍拍他的衣袋。
“哎呀,我把手帕掉到下面了。我是用来藏针的。”
“我去替你找回来。”我说,然后匆匆回去。
你要知道,到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白罗和我是负责治疗一个病人的医
师和护士。至少,更像是一个手术。他就是那个外科医师。也许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是,
很奇怪,我开始感到很有乐趣。
我记得刚刚受完护士训练之后,我到一个私宅去照顾一个病人。当时发现必须立即
动手术。可是病人的丈夫性情古怪,对疗养院印象不好。他怎么样都不肯把太太送到疗
养院。他说一定要在家里动手术。
那么,当然啦,对我来说,那是个很好的机会,当时没有别人可以再看一下。我是
负责准备一切的。当然,我很紧张——医师需要的每一件东西,只要是可能想到的,我
都准备好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怕忘记准备什么东西。医师的情形是很难说的。
有时候他们会要你准备得样样齐全。但是一切都很好。他所要求的东西我样样都准备好
了,等到手术完了之后,他还告诉我:我的服务是第一流的——而且这是一种大多数医
师都嫌麻烦的事。那个G.P.(全科大夫)也很好。这一切都是我帮忙做的。
那个病人也康复了,于是,皆大欢喜。
啊,我现在的感觉有些相同,从一个观点上看,白罗先生就会让我想到那个外科大
夫。他也是一个小矮个儿。一个丑陋的小老头,一张猴脸,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外科大
夫。他本能地知道该由什么地方下手。我见过不少外科大夫,而且我知道其中差别多大。
我渐渐对白罗先生产生了信心。我感觉到他也确切地知道该怎么做。我渐渐感觉到
我的责任是帮助他——就像我们常会说的一把镊子和药棉签都放在手边,他随时需要什
么就有什么。我觉得跑过去替他找手帕和捡起一位医师扔到地下的毛巾一样自然。其原
因就在此。
我找到手帕回来的时候,起初我看不到他。但是,最后,我看到他了。他坐在发掘
场不远的一个地方,正在和贾雷先生讲话。贾雷先生的工人站在附近,拿着一个上面刻
有度数的像大杆子的东西。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他对那工人说些什么话,那人就把它
拿走了。看情形他已经用完,现在暂时不用了。
现在我想把下面一点弄清楚:你知道,我不十分确定白罗先生确实要我做什么,或
者不要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他方才也许是故意派我回去找那块手帕。他是想把我支开。
这又是像一个手术。你必须递给医师他正需要的东西,而不是他不需要的东西,我
是说,假若把动脉镊子递给他的时候不对,但是,当他正需要的时候,你递过去的太迟。
谢谢天,我很熟悉在手术室应做的事。我不大可能在那里出错误。但是,办现在这种事
情,我就成为最缺乏经验的小见习生。因此,我不得不特别当心,绝对不可出错。
当然,我不会想到白罗先生不想让我听到他和贾雷先生谈的话。但是,他也许以为
假若我不在那里,他或许可以便贾雷先生更方便讲话。
现在我不希望任何人有这种想法,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偷听私人谈话的女人。我不会
做那样的事。一分钟也不会。无论怎么想听都不会!
我的意思是,假若那是私人的谈话,我绝对不会听。但是事实上我的确听到了。
据我的看法,我是处于一个有特权的地位。当一个病人在麻醉之后醒过来的时候,
你会听到他说的许多话。那个病人不想叫你听见——而且通常都不知道你已经听见了—
—但是,事实上你还是听得见,我只是认为贾雷先生就是那个病人。他对这件事毫不知
情,所以不受任何影响。假若你认为我是好奇,那么,我会承认,我的确好奇。我不想
错过我能听到的任何一件事。
我提到了这一切情形就是要说明这个事实:我一转身,绕路往那一大堆垃圾后面,
一直走到离他们谈话一尺之遥的地方,藏在垃圾堆的角上。假若有人说这是一种卑鄙的
事,我就要说,对不起,我不以为然。对负有照顾病人之责的护士,什么都不该隐瞒。
不过,当然啦,究竟应怎么做,只有医师有权说话。
当然,我不知道白罗先生用什么方式进行探询,但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可以说
他正对准靶心射击。
“雷德纳博士对他太太的爱,没有人比我认识得更清楚了。”他在说,“但是,我
们对一个人的了解,由他敌人方面知道的往往比由他朋友方面知道的多。”
“你是暗示他们的过失比他们的优点更重要吗?”贾雷先生说。他的语调冷冷的,
含有讽刺的意味。
“毫无疑问的——凶杀案就是这样。这似乎是很奇怪的。就我知道的情形来说,到
现在还没一个人由于品格太完美而受害。可是,品格完美的人毫无疑问是会令人妒忌的。”
“你要找我帮助你,恐怕找错人了。”贾雷先生说,“老实告诉你。我和雷德纳处
得并不特别融洽。我并不是说我们是仇敌。但是,我们并不完全是朋友。也许,雷德纳
太太因为我和她的丈夫有老交情,非常妒忌。在我这一方面,我虽然很赞赏她,并且以
为她是一个很动人的女人。但是因为她对雷德纳的影响力很大,我有一点点愤慨:因此,
我们彼此非常客气,但是并不亲近。”
“解释得很好。”白罗说。
我可以看清楚他们的头。我看见贾雷先生的头猛然一转,仿佛白罗先生那种超然的
语调中有什么地方使他不高兴。
白罗先生继续说下去:“雷德纳博士是不是由于你和他太太处不来而感到烦恼?”
贾雷犹豫片刻说:“实在说起来——我不能肯定。他没提到什么。我始终希望他没
注意到那种情形。他终旧埋头在他的工作上,你要知道。”
“那么,照你的说法,实在的情形就是你实在不喜欢雷德纳太太吗?”
贾雷先生耸耸肩膀。
“她如果不是雷德纳的妻子,我也许会很喜欢她。”
他哈哈大笑,仿佛觉得他自己的话很可笑。
白罗正在把一小堆陶器碎片摆好。然后,他用一种梦幻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说:
“我今天早上和詹森小姐谈过。她承认她对雷德纳太太有偏见,不很喜欢她。不过她急
忙补充了一句:她始终觉得雷德纳太太很迷人。”
“我想,她说得都很对。”贾雷说。
“所以,我相信她、后来我同麦加多太太谈过。她很详细地告诉我她很喜欢雷德纳
太太,并且很佩服她。”
对于这个,贾雷没有反应。白罗等了一两分钟之后继续说下去。
“那个——我不相信,于是,我就来同你谈。你告诉我的那些话——唔,我又不相
信。”
贾雷忽然很倔强。我可以听出他很生气——他的声音里含有受到压抑的愤怒。
“不管你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我实在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我已经告诉你实话
了,信不信由你。”
白罗没有生气。他的话反而听起来特别温和而且谦虚。
“不管我相信什么;或是不相信什么、难道是我的错吗:你知道,我有一对敏感的
耳朵。而且——总是会有些传说散布出去的——谣言会不胫而走。我们会听——也许,
我们会知道一些!是的,的确有些传说。”
贾雷一跃而起。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太阳穴上的筋直跳。他那样子棒极了!
那么瘦,皮肤那么褐——还有那个绝妙的下颔,结实、方正。难怪女人都迷上他。
“什么传说?”他气势汹汹地问。
白罗斜着眼望望他。
“也许你可以猜得出,常有的传说——关于你和雷德纳太太。”
“人心是多么险恶呀!”
“不是吗?人像狗一样。一件令人不快的秘密不管你埋得多深,狗总会把它重新挖
出来。”
“那么你相信这些传说吗?”
“我愿意相信——实话,”白罗严肃地说。
“我怀疑,假若你听到实话时,你是否相信。”贾雷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你要是试试我,就知道了。”白罗说,同时注意他的反应。
“那么,我倒要试试看!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我恨露伊思·雷德纳——这就是给你
说的实话!我对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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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贾雷突然转开身,怒气冲冲地迈着大步走开了。
白罗坐在那里瞧着他走开。不久:他就低声喃喃地说:“对——我明白了。”然后,
他并未回头,用稍高的声音说:“暂时别到这个拐角来,免得他转回头来看见你,现在
没问题了。你找到我的手帕了吗?多谢!你真是亲切周到。”
关于我听他们谈话的事,他丝毫不提——我想不出,他怎么会知道我听他们谈话了?
他没有往我站的那个方向望一望。现在他没说什么,我颇觉安心。我的意思是,那样做
我自己以为没什么错。但是,如果向他解释,就很尴尬。看样子他似乎不会要我解释、
这倒很好。
“你以为他真的不喜欢她吗?白罗先生?”我说。
“是的——我想是的。”
然后,他很决地站起来,开始走到古丘顶上那些工人正在工作的地方。我在后面跟
着。起初,除了阿拉伯人以外,我们没看见别人。但是最后,我们看见爱莫特先生正趴
下去把刚出土的一个骷髅上面的尘土吹掉。
他看见我们便露出他常有的又和悦又严肃的笑容。
“你们来各处看看吗?”他问,“再过一分钟我就没事了。”
他坐起来,掏出小刀,开始把骨头上的泥上刮掉,偶而停下来用手提吹风器,或者
用嘴巴吹。我想,这是很不卫生的法子——我是指用嘴吹而言。
“爱莫特先生,你这样会把各种有害的细菌弄到嘴巴里。”我表示反对。
“有害的病菌是我的家常便饭,护士小姐。”他严肃地说,“细菌对于考古的人毫
无办法——无论用什么办法,它们自然会望风而逃。”
他把股骨上面的泥土再刮掉一点,然后就对身旁那个工头确切地指示该怎样做才合
他的意。
“好了,”他站起来说,“这就够瑞特午饭后照相了。她的墓里颇有一些好东西呢。”
他给我们看一个有绿锈的小铜碗,还有一些饰针,和许多金色与蓝色的东西,那是
她的珠子项链。
那些骨头同物件都刷过,并且用刀子刮干净,整齐地摆好,准备拍照。
“她是谁?”白罗问。
“第一千年期。一个也许是相当重要的贵妇人。她的头盖骨看起来有些怪。我得找
麦加多来瞧瞧。看起来好像是凶杀致死的。”
“一个两千多年前的雷德纳太太吗?”白罗说。
“也许。”莫特先生说。
比尔·柯尔曼正在用凿子弄墙面上的什么东西。
大维·爱莫特对他喊了一句话。我听不懂是什么。然后,就开始带白罗各处看看。
由他在一旁说明,我们简略地巡视一周以后,爱莫特看看他的表。
“我们十分钟以后歇工,”他说,“我们走回去好吗?”
“正中下怀。”白罗说。
我们顺着那条破烂不堪的小路慢慢走回来。
“我想,你们又开始工作会觉得高兴。”白罗说。
爱莫特面色凝重地口答:“是的,这是顶好的办法。在屋子里闲着没事,找话说,
也不是好过的。”
“而且,始终知道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是凶手。”
爱莫特没回答。他也没有异议的表示。我现在知道,一开始当白罗盘问那些仆人时,
他就怀疑他们说的不是实话。
过了几分钟,他镇定地问:“白罗先生,你的调查工作有进展吗?”
白罗严肃地说:“你帮助我,使我的工作有点进展,好吗?”
“啊,当然可以。”
白罗密切地注视他说:“这个案子的中心是雷德纳太太。我想知道关于雷德纳太太
的事。”
大维·爱莫特慢慢地说:“你说要知道关于雷德纳太太的事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指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她未结婚时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我
指的是她——她本人。”
“你以为那对案情有参考的价值吗?”
“这个我是绝对相信的。”
爱莫特沉默片刻,然后,他说:“也许你说得对。”
“那就是你能帮助我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能吗?我自己有时也不知道能不能。”
“关于这个问题你本是有过结论吗?”
“我想到末了是有过的。”
“啊?”
但是爱莫特沉默片刻,然后说:“护士小姐以为她如何?据说女人能够很快地判断
其他女人的人品如何,而且一位护士由广泛的经验中见到过各种类型的女人。”
即使我想说话、白罗也不给我机会。他马上说:“我要知道的是男人对她的想法。
爱莫特面露微笑。
“我想大部分都是一样。”他停一下又说,“她已经不年轻了,但是,我以为她大
概是我平生遇到的一个最美丽的女人。”
“那不算是一个答复,爱莫特先生。”
“这和我的想法差不太远了,白罗先生。”
他沉默、两分钟后继续说:“我小的时候听过一个神仙故事。那是一个北欧的,关
于白雪皇后和小凯的神仙故事,我想雷德纳太太有些像那个皇后——总是带小凯去骑马。”
“啊,是的。那是安徒生的一个故事,对不对?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子,叫葛尔妲,
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也许是的,我记得不多。”
“你能再多说一点吗?爱莫特先生?”
“我甚至于不知道我对她的评估是不是对的。她不是一个很容易了解的人。她往往
有一天做一件很可恶的事,第二天她又做一件实在很好的事。但是,你说她是这案子的
中心人物,大概是对的。那就是她老是想要做的事——总要成为一切事物的中心。而且
她喜欢捉弄别人——我是说,只是把吐司麦包和花生酱递给她,她不会满足。她要你全
心全意地侍候她。”
“那么,假若她得不到满足呢??白罗说。
“那么、她就会变得非常险恶。”
我看到他非常果决地把嘴唇绷起来,嘴巴一动不动。
“我想,爱莫特先生,你不想对于谁谋害她这个问题提出一个简单明了的、非正式
的意见吧?”
“我不知道,”爱莫特先生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倒有点想法,如D果我
是卡尔,我也许就会想谋害她。在她的眼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不过,他也
是咎由自取,他简直是逗你给他钉子碰。”、
“那么,雷德纳太太——给他钉子碰了吗?”白罗问。
爱莫特突然咧着嘴笑笑。
“没有,只是用绣花针着实地戳他两下——那是她的法子。当然,他是很惹人生气
的。只是像一个又哭又闹的、懦弱的孩子。但是,绣花针是一个戳得人极难受的武器呢。”
我偷偷瞧了白罗、眼、我想我发觉到他的嘴唇微微地颤动一下。“但是你不会真的
相信他会害死她吧?”他问。
“对了,我不相信一个人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在饭桌上老是捉弄他就害死她。”
白罗思索着摇摇头。
当然,爱莫特先生的话听起来仿佛雷德纳太太是很残酷的。但是,另一方面的情形
也得说一说。
瑞特先生有的地方非常惹人生气,每当她说话的时候他就跳起来,而且做出一些傻
的举动。他明知道她不吃果酱,却三番两次递给她,我曾经感觉到我也想骂他一两句。
男人不了解他们的特别习性可能使女人非常烦躁,使她们不得不骂他们。
我想多嘴,我要给白罗先生提提这一点。
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爱莫特先生邀自罗去洗洗脸,便带他到自己的房里。
我匆匆穿过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里。
我再出来的时候大约和他们是同时,当我们往餐厅走的时候,拉维尼神父由他的门
口出现,他邀白罗进去。
爱莫特先生走过来,于是我就和他一同往餐厅走。詹森小姐和麦加多太太已经在那
儿了。过了几分钟以后,麦加多先生、瑞特先生和比尔·柯尔曼也来了。
我们刚刚坐下,麦加多告诉那个阿拉伯仆人去通知拉维尼神父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候我们听了一声不大清楚的受到压抑的叫声,大家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