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为什么呢?”
“也就是说,他不是不适合你所喜爱的那一类的男人吗?”
“我所喜欢那一类的?爸,您认为那是哪一类的?”
茱蒂丝总是时常让我惊惶,这时候也颇使我张惶失措。茱蒂丝弯着嘴唇,露出略带轻蔑
的微笑,望着我。
“我知道爸对他是不怀好感的,可是,我对他却有好感,他是个很风趣的人。”
“果然,风趣,对了,大概这样。”我尽力轻松地躲开。
茱蒂丝从容地说:“他很迷人,凡是女人,都会这样想的。当然,也许男人无法了解这
一点。”
“的确不懂,”我不悦地继续说:“那天晚上,你和阿拉顿在院子里……在那么晚的时
候。”
她不让我说完,以经起了一阵旋风了。
“爸,请你不要那样说吧,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我会自己解决。我要怎么做就怎么
做,我喜欢谁就和谁亲密,爸没有唠叨的权利。再没有比会管儿女生活的父母更令人生气
的。当然啦,我喜欢爸爸,不过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我有我的自由。”
当我正在被不加思索说出来的话感到伤心,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茱蒂丝已经迅速离开这
里了。
反效果带来的伤心,使我顿感失望。
正在沉思时,忽然听到富兰克林太太的护士的淘气声音,惊醒我的思维。“看你想些什
么想得发呆?海斯亭上尉。”
我毋宁可以说,由于有人打扰我反而转悲为喜,把头偏过去看。
顾蕾丝护士漂亮极了。态度稍微有点戏谑,也稍微过份耍娇,但个性却是愉快的,也很
聪明。
此刻,她刚把富兰克林太太带到离研究室不远的有阳光的地方。
“太太对大夫的研究感到兴趣吗?”我问她。
顾蕾丝护士轻蔑似的,抬起头来。“太专门了,不是太太所能了解的。她脑筋本来就不
很好嘛。可不是吗?海斯亭上尉。”
“嗯,可能是的。”
“要不是具备医学常识的人,很不容易了解富兰克林大夫所研究的事。大夫真是一个聪
明的人。可以说是天才,但是却落得……多可怜。”
“可怜?”
“是呀!常见之例。也就是说和不是结婚对象的女人结婚。你不是这样想吗?他俩志不
同道也不合。”
“据我所看,大夫很疼爱太太的样子。对于太太,可以说体贴入微。”
顾蕾丝护士笑了,笑声有点不太愉快。“太太她的心里有数!”
“你的意思是就是说,她藉口生病?”我半信半疑地问。
顾蕾丝护士笑着说:“什么都随心所欲的方法,真的如愿以偿了。狡猾的--那种女人
多得很。自己的意见要是不受采纳,她就软绵绵地躺下来,瞌着眼皮,佯装很不舒服似的,
一副惨兮兮的可怜相。要不然就是来一个河东狮吼--不过,太太是可怜的。偶尔一个晚上
睡不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脸色苍白,憔悴不堪呢。”
“不过,是不是真的生病?”我有点诧异地问。
顾蕾丝护士流露出不解的眼色瞥我一眼。然后冷淡地说:“是啊。”说完,冷不防转变
了话题。
她问我第一次世界大战当时,我是不是真的旅居于这个史泰尔兹庄。
“是,真的。”
她降低了声音。“听女说,有人在这里被杀害,是吗?听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
“是呀。”
“而且,那时候你也在这里?”
“嗯。”
她有点发抖。“所以说嘛。”
“所以说……咦?是什么意思?”
她斜着眼倏地观察我一眼。“诺,就是这里的气氛啊。你没有感到吗?我是感到的,可
以说是邪气重重。”
我无言,思索了一会儿。这个女人刚刚说的话可是事实?杀人……杀气腾腾的杀意,即
使在某一个地方发生过,难道会在那里留下痕迹?即使经过漫长岁月,仍然会感到印象那样
强烈的痕迹吗?这是讲究迷信的人才说得出来的。难道说,史泰尔兹庄早年发生的命案,至
今仍然阴魂不散?杀机在这幢房子,在这院子里徨,渐渐明显起来,终于到了在最后一幕,
就要实行的时候了。那样的杀机,至今仍然把大气染得那么浓厚吗?
顾蕾丝护士忽然开口,把我的思维给打断。“从前,在我住的地方曾经发生过谋杀案。
至今仍然不会忘记的。不只是我,任何人都无法忘记的。被害者是一位病人,我也被传去作
证。真的令人发疯。对于年轻的女孩来说,真是令人讨厌的回忆吧。”
“也许这样,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
说到这里,波德·卡林顿正好从房子的一角拐弯过来。
他的豁达而明朗的性格,照例令人觉得以把阴森森的影子,和捉摸不定的不安,全给吹
得烟消云散了。总而言之,他是一个磊落、健全、健康--散发着快活与通情达理,可敬可
爱的有信心的人物。
“早安,海斯亭,早安,护士小姐。太太呢?”
“早安,威廉先生。太太在研究室旁边的那棵山毛榉树下。”
“富兰克林是在研究室里面吗?”
“是的,威廉先生,他跟海斯亭小姐在一起。”
“那位姑娘也是可怜的,为了那种无聊的工作竟关在里面,糟蹋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
最好是由你提出抗议,海斯亭。”
顾蕾丝小姐急忙插嘴说:“不,海斯亭小姐她感到满足哪。她既喜欢那种工作,而大夫
呢?要是没有海斯亭小节,他就束手无策。”
“多么没出息的人。我如果有一个像茱蒂丝那样可爱的秘书,我绝对不会老是看那土拨
鼠的,我要望着秘书看个够。”
这个玩笑可能是茱蒂丝所讨厌的,但是却大受顾蕾丝护士欢迎,她捧腹大笑。
“唉唷,威廉先生。可不能这样说,谁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富兰克林大
夫可真的很认真,脑子里只晓得工作。”
“可是,太太却坐在可以监视先生的地方。她在吃醋吧。”波德·卡林顿爽朗地说。
“一切都被你看穿了,威廉先生!”
顾蕾丝护士对这种玩笑,可能感到兴致勃勃。
“我要去准备太太要吃的麦片牛奶了。”她无可奈何地说。
顾蕾丝慢步走过去。波德·卡林顿目送她的背影说:“真是美人胚子。连头发和牙齿也
那样漂亮。女人风韵十足,老是照顾病人的话,每天可能过得淡然乏味吧。很想让那样的姑
娘有个更惬意的生活。”
“很快可以找到好丈夫的。”我说。
“但愿如此。”
他长叹了一声,大概是想起了逝世的太太。这个想法忽然掠过我的心头。不一会儿,他
说:“我们一道去看看拿顿的公馆如何?”
“好,愿意奉陪。我先去看看白罗有没有事。”
白罗用毛毯裹住身体,坐在凉台的椅子上。他劝我一定要去。
“去吧!海斯亭。一定要去看看。听说,房子极尽富丽堂皇,不去看一次……”
“我也很想去,但不忍心把你丢在这里。”
“我的忠实朋友!不行,你要跟威廉爷一道去,他是很富吸引力的人!”
“一流人物。”我诚恳地说。
白罗微笑了。“可不是吗?我认为你和他应该很投机才对。”

这一次短程的旅行,我玩得很高兴。
天气晴朗--真是个美好的夏天--而且有幸和波德·卡林顿同路,使我更高兴。
他不但有个人上的吸引力,而且也有丰富的人生经验,见闻颇广,所以,和他交往再也
找不到这样优秀的人物。一路上,他说了很多在印度当行政长官那时候的事,以及东非土着
的有趣的传说,说来津津有味,使我听得入神,把茱蒂丝的令人担心的问题,和白罗说的意
外的秘密所加于我身上的那种深刻的不安,都一股脑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到他提起白罗的事那时候的态度,使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于白罗的做人处事,抱
很深刻的敬意。现在,白罗虽然病魔在身,但事,波德·卡林顿并不发一声形式上的阿谀。
他认为白罗走过的一生,它的本身便是一种宝贵的报酬,而且在它的回忆之中,照理应该可
以发现满足与自豪才对啊!
“还有,”他说:“我可以打赌,他的头脑还没衰退,还很灵活呢。”
“正是,你说的对。”我诚恳地说。
“如果有人看他的四肢行动不便,就认定连脑筋也衰老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能这
样说!即使上了年纪,脑筋的功能依然一样,不会迟钝的。如果想在赫丘里·白罗面前图谋
杀人,我是不干的,纵令处于现在那种模样的时候。”
“白罗一定可以查出来的。”我笑着说。
“一点不错,而且,无论如何,”他悲戚地说:“我自认不会顺利。因为我不会计谋,
也没有耐心。要说是我真正杀人的话,顶多是一时偶发的。”
“也许这样的案子,最难抓到凶手。”
“这就不知道了。要是我的话,怕是到处都是线索哪。还好,我不至于有犯罪的倾向。
如果我有想要杀的人,那大概是会恐吓人的家伙。这种人可以说是顶风臭四十里。我很早就
认为那些专事恐吓别人的家伙是该杀的。你的见解呢?”
我表示对他的见解有某种程度的共鸣。
不久,一位年轻的工程师出来打招呼,我们藉这个机会,参观公馆的改建工程。
拿顿的这个公馆,是都德王朝时代的建物,厢的部份事后来增建的。大概是在一八四○
年,或在那个时代左右,设备了两套旧式的浴室以来,既没有改为现代化,也没有改变它的
外观。据波德·卡林顿说,他的伯父很不喜欢与人来往,在这片广大的公馆一角过着像隐士
般的生活。纵令这样,对于波德·卡林顿和他的弟弟却另眼看待,小学的时候,在岳赖特爵
爷的隐士倾向越发明显为止之前,他都是在这里度过假期的。
岳赖特爵爷一辈子过着独身生活,只花用了庞大的收入之十分之一,所以,在他死后,
虽然缴了遗产税,波德·卡林顿仍然获得庞大的财产。
“不过,我是孤伶伶的。”他唉声叹气地说。
我默默无言。因为太不幸的身世,使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对他的同情。我也是孤独的
人。自从仙蒂拉先我而死,我以自己也死了一半的心情生活过来的。
片刻之后,我有点结巴的,透露了心情的一部份。“嗯,我明白了,海斯亭,可是,你
有我所缺乏的东西。”
年轻的妻,富于吸引力,也有教养,但是,她的身体却流着被人诅咒的血!她的每一个
亲人都不例外地因酗酒而丧命,而连她也成了同一诅咒的牺牲者。结婚不到一年,她输给诱
惑,死于酒精中毒。波德·卡林顿并不责备妻子。因为他明白她无法抗拒遗传的威力。
妻子死后,他决定要过着孑然一身的生活。受到惨痛的经验打击之馀,使他下定决心不
再考虑结婚。
“光棍比较轻松。”他淡淡地说。
“是的,或许会有这样的心情--无论如何,在刚开始的时候。”
“一切都那样痛苦,未老先衰,而性情也变得那样乖僻。”把短短的沈默夹在中间,他
继续说:“当然啦,我的决心也曾经动摇过,想再结婚,可是对象那个女人还很年轻,认为
要使她被失去了人生的希望的男人束缚一生,觉得任性了一点。我们的年龄相差很多,她还
是一个小孩子,非常可爱的一尘不染的女人。”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摇着头。“那不是全凭对方的感情而定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海斯亭。我不认为是这样。她好像对我有好感。可是,无论怎么说,
她太年轻了。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我们最后分手那时候的情景。她把头稍微歪一歪,脸上流露
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用可爱的手……”
他把话中断。听他说话时,眼前不由得浮上彷佛曾经见过的情景,但是无从知道那是为
什么。
由于感情之激动而变得嘶哑的波德·卡林顿的声音,忽然闯进我的思维里面来。
“我真傻,像我这种把难得的机会错过的人都是傻瓜。无论如何,我拥有豪华的公馆,
却连一位能坐在餐桌上座的高贵大方的夫人都没有哪。”
我被他的有点落伍的说法,感到某种吸引力。我的心头泛现古老时代的吸引力与漾出于
心胸的宽裕的光景。
“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呢?”
“结婚了,”他轻松地避开。“反正,海斯亭,我已经习惯于光棍生活了。也学会了过
着快乐的生活。请你看看这个院子,我虽然没有好好地整理,但还好,还很漂亮。”
我们在公馆到处参观。举目所及,使我叹为观止。的确是富丽堂皇的公馆,难怪波
德·卡林顿以此自豪。他熟识邻居,也熟识这地方的大部分的人,虽说这里增加了许多新的
脸孔。
他和赖特雷尔上校是老朋友,他以亲人的口吻寄望于史泰尔兹庄的生意有鸿大展之一
天。
“赖特雷尔这个老头子,最近没有钱,惨兮兮的。他很善良,是一个标准军人,也是射
击高手。我曾经有一次和他在非洲做狩猎旅行。那时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当然,当时赖特
雷尔已经有家庭了,可庆幸的是他的太太没有跟他一起来。他太太虽然漂亮,但是个性倔
强,看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实在笑话。想当年的赖特雷尔上校,威风凛凛,
够使他的部下们发抖呢。是一个严肃的军人精神之灵魂!曾几何时,现在却受到老婆欺压,
在她的雌威大发之下,畏首畏尾!不过这也难怪,那个女人口无遮拦,讽刺起来可泼辣得很
呢。话虽这样说,但绝对不是傻瓜。我想,除了那位太太外,再没有人有经营那家公寓的能
力呢。因为赖特雷尔不是做生意的料子……相反地,太太却是一个精明透顶的女人!”
“总之,是个很健谈的女人。”
波德·卡林顿露出一副俏皮的脸。“我知道啊,满嘴温和的。咦?你有没有和赖特雷尔
伉俪玩过桥牌?”
我怀着某种感情,答覆他曾经玩过。
“我一向避免和女人玩桥牌。”波德·卡林顿说:“你也学我这样比较好,我不会骗
你。”
我告诉他我抵达史泰尔兹庄那天晚上,曾和诺顿到了无以自容那种心境的滋味。
“就是嘛。窘得令人不知道要把眼睛放到哪里才对!”波德·卡林顿继续地说:“诺顿
这个人很善良。他很喜欢小鸟,也时常找小鸟看。但是却不想开枪。真是个怪人!好像全然
不关心运动的样子。我曾经告诉他说,他错过了很大的消遣。不过,我真不懂,在寒冷的树
林漫步,手拿着望远镜看小鸟的趣味,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呢?”
但是,我们作梦也没想到诺顿的嗜好,在后来发生的案件中,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第八章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是带着一种等待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不安,那种内心空虚的日子。
或许可以说是实际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尽管这样,仍然可以听到一、二鸡毛蒜皮的小
事,和奇怪的对话,也收到来自外面的与史泰尔兹庄的房客们有关的情报。这些资料已累积
相当多了,所以,要是能把它适当地加以整理,或许有助于掌握线索。
惭愧得很,我常不慎地错过掌握线索的机会,而白罗总是严词指责我。
我对白罗顽强地不揭开秘密这一点,也不知道已经表示过多少次不满。我说他太任性,
太自顾自己的方便。根据情报导出正式结论这一点,我比较笨,而他比较机敏,虽说有这个
差异,但是我们却握有相同的情报啊。
白罗令人着急地摇着手。“你说对了。的确不公平!但是,这不是运动!也不是竞赛!
请你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子里,不再去想它吧。这不是竞赛--不是竞技。你为了要查出X的
庐山真面目,竟不惜胡思乱猜。我之叫你来,可不是这个目的。请你不必为这件事伤脑筋。
不错,我知道如何解答你所提的问题,但是也有我所不知道而绝对非知道不可的事。“谁会
被杀害……是不是最近?”喂,这不是你的猜谜游戏的题目。而是要救一个人免其一死的题
目。”
我一怔。“是呀,我也曾经从你的嘴听到含有那种意思的话。可是,依然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
“那么,你已经在这里摸到了头脑了。”
“是知道了,就当作知道吧--不,已经知道了。”
“好极了!那么,海斯亭,你不能教我,是谁会被杀?”
我望着他发呆。“你这样说,可是我却推测不出来啊。”
“那你就要推测出来呀!你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总是这样响……”我一面响起曾经想过的事,一面说:“被害者与X之间必定有关
连才对,只要你告诉我谁是X……”
“我不是说过这正是X的高明的手法?X与杀人之间没有关连。这是千真万确的。”白
罗用力摇着头说。
“你的意思是说,关连是给隐藏起来了?”
“因为隐藏得非常巧妙,所以,你和我才查不出来。”
“但是,只要调查X的过去,一定……”
“不,不行。已经来不及了。凶杀案说不定现在就要发生的呀。”
“住在这里的某一个人身上。”
“发生住在这里的某一个人身上呀。”
“你真得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以什么方法?”
“啊!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会逼着你赶快把它查出来吗?”
“你是先假设有X这个人物存在,然后才进行你的推理吧?”
我说话的口气带有一点点怀疑。自从四肢不能随意行动以来,已丧失了自制心的白罗,
终于光火了。
“唉唷,真是的,要说多少遍你才能了解?假如有一群战地记者蜂拥到了欧洲某地来,
你会怎么想?那是战争呀!如果说有世界各地的医师在某城集会,你会怎么想呢?那是说明
这里就要开医师大会呀!有秃鹰飞翔的地方,显示有人进行殊死决斗。有追赶野兽的人团团
转得狩猎场,正举行打猎会。有人突然停下来,很快地脱去上衣,跃入海中,那是救溺行
为。
“若有一个打扮得很整齐的中年女士从篱笆窥探的话,可以推测必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光
景就在那里展开!”
我把白罗所举的例推敲了片刻,终于采取第一个例子。“话虽然这样说,但看到一名战
地记者来,也不一定是就要打仗啊!”
“当然。看到一只燕子,总不能说夏天就到了。可是,海斯亭,要是有一名杀人凶手来
了,那就一定会发生凶杀案哪。”
果然如此,这不能否定。但是,白罗可能没有想到,纵令是杀人凶手,我以为绝不会一
年到头都是干的杀人勾当啊。也许X之目的不在于杀人,而只不过是到史泰尔兹庄来度假罢
了。可是,白罗正在非常兴奋,所以,只好打消提出这个见解的念头。于是,我只说情势好
像绝望似的。与其安详地等待,不如……
“然而,只是袖手旁观?”白罗接受了我的话。“朋友,你绝对不可以采取像第一次世
界大战那时候阿斯吉士首相所采取的态度呀。我们很难说一定会成功。为什么呢?或许我前
面已经说过,要是凶手杀人的决定是那么坚定的话,我们就不容易将计就计了。不过,至少
可以试试看。现在假定有个桥牌的试题吧,海斯亭。假设你可以看到所有的牌吧。剩下来的
课题,只有预测胜负的结果呀!”
“不行!”我摇着头说:“白罗,我全然猜不出来。只要知道X是谁……”
白罗又大发雷霆。因为声音大得怕人,卡狄斯从隔壁房间带着惶恐的神色跑过来。白罗
挥手叫他退下,然后稍微恢复自制心,继续地说:“喂,海斯亭,我看你应该不那么傻才
对,但是却那样傻里傻气的。我交给你看的五桩谋杀案,你大概已经研究过了吧。我认为你
虽然不知道X是谁,但是可能已经知道X的行凶手法了。”
“你说对了。”
“当然,你是知道的。你的弱点只是懒得动动脑筋。你很喜爱比赛和猜谜。可是却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