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黑色的眼睛,墨黑的睫毛,而且她还会根据自己的这些色调来打扮自己。她有着修长
的身材,第一眼看去真象拉斐尔(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译注)画的圣母。如果仔细
端详就会发现她的嘴和下巴之间有一条皱纹,这是与她父亲相似之处的明显特点。
若是男人有这么一条明显的皱纹,并不会太引人注目的,而一个女人有这么一条皱纹,
好象画家别具匠心地加了一道重彩,就很吸引人。
她从小就惯于坚持已见,假如有人敢于领教一下她的这种意志,那他很快就会得出结
论:冯·阿尔丁的女儿是从不屈服的。
“奈顿告诉我说,你给他打过电话。我刚刚从巴黎回来半个小时,你丈夫又有些什么新
花样?”
露丝的面颊由于愤怒而现出红晕。
“简直太不象话!”她说道,“我的话,他完全当成耳旁风。”
“可是,他应该听我的话。”百万富翁忿忿地说。
露丝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的面了。他和那个坏女人整天到处胡混。”
“哪个坏女人?”
“米蕾·帕泰农饭店的舞女。”
冯·阿尔丁点了一下头。
“上星期我到他父亲那里去过。”露丝说道,“他很喜欢我,完全站在我这边,他说他
一定找机会教育他的儿子。”
“算了吧,这个老雷康布里还从来不敢正经地对他儿子说点什么呢。他已经是土埋半截
的人了。”
“爸爸,你能帮点忙吗?”
“当然可以。”百万富翁说。他思虑片刻继续说,“我可以采取各种手段。最重要的是
要达到一个实际的目的。孩子,你有勇气吗?”
露丝凝视着父亲,现出不甚明白的神色。冯·阿尔丁对女儿点了点头。
“你是否有勇气向公众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是唯一可以使你摆脱这种尴尬境地的
办法。和过去一刀两断,开始新的生活吧!”
“你是说……”
“离婚!”
“离婚?”
冯·阿尔丁微笑了。
“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露丝,好象是第一次才听到过似的。可是你却让你的女友们
一个接一个地去离婚。”
“这我知道,可是……”
露丝的话又咽下去了。她咬紧了嘴唇。父亲看了她一眼,投以理解的目光。
“露丝,我了解你。你同我一样,只要是你想做什么,就决不会罢休。但是,我学会
了,你也应该学会理解,有时处境很复杂,而且只有一条路才能摆脱这种困境。我也可能有
办法使德里克回你的身边。如果那样的话,往日的痛苦又会重新折磨你。他是个可救药的
人,完全堕落了。我经常责备自己,为什么允许你同他结婚。但是你却看中了他,而且那时
候看来他还可能变好。亲爱的,只有一次,我违背了你的意志。”
说最后一句话时,冯·阿尔丁没看着女儿,否则的话他会发现露丝的脸瞬时泛起了红
晕。
“是的!”露丝·凯特林的声音很坚定。
“我的心软下来了,不愿再一次违背了你的意愿。可是那时我再狠一下心该多好,最近
几年来你经历的事太多了。”
“简直是没有快乐的时候。”露丝·凯特林说道。
“因此,我说还是结束的好。”他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你可能还在喜欢他。算了吧,
还事情的本来面目吧。他是为了金钱才和你结婚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抛弃他,看他会怎
样。”
露丝长时间地死盯着地板。随后头也不抬地说道:
“可是,如果他不同意呢?”
冯·阿尔丁迷惑不解地看着露丝。
“我们根本不用去问他。”
红晕又泛上了露丝的脸面上,她咬着嘴唇。
“可是,他要是使你不得安宁呢?”
“你是说他会提出反对?只要他敢!但是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任何一个律师都会告诉
他,他的处境是毫无指望的。”
“你不相信他会……”露丝犹豫不决。“我是说,他可会为了折磨我而制造出许多麻
烦?”
父亲看着女儿,现出不理解的神色。
“你是说他会对离婚的诉提出反上诉吗?这种可能性是不大的。他没有反上诉的理由,
他决不会这样做。”
露丝没有回答父亲的话。
冯·阿尔丁严肃地看了女儿一眼。
“露丝,过来,说出来吧,你心里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吧!”
“没有,爸爸,确实没有什么。”但是露丝的声音很不坚定。
“你是怕公共舆论?这个你让我去处理好了。一切都会悄然无声地过去的。”
“那好吧,可是爸爸,你是否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还是喜欢这小子?是吗?”
“不。”
露丝的声音很坚决,冯·阿尔丁感到心满意足。他亲昵地拍着女儿的肩膀。
“孩子,一切都会顺利!不用担心。现在说点别的什么事吧。我从巴黎给你带回一点小
礼物。”
“真的吗?是什么可爱的东西?”
“但愿你能喜欢它。”冯·阿尔丁微笑地说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纸包。露丝贪婪地撕去外面的纸,打开盒子。“啊!”的一声,是
长长的一声惊叫。露丝喜欢宝石,她一向喜欢这玩艺儿。
“噢,爸爸,多么好啊!”
“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百万富翁满意地说道,“你喜欢吗?”
“喜欢?真是至宝,你是怎么得到手的?”
冯·阿尔丁微微一笑。
“这是我的秘密。当然我得亲自去买。这些装饰品是极其名贵的。你看到中间的那块大
宝石吗?你可能已经听说过了。这是历史上著名的‘火心宝石’。”
“‘火心宝石’!”露丝重复地说道。
她从盒子里取出宝石,把宝石握在手里,贴在胸前。百万富翁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时他
在想象那些所有戴过这块宝石的女人们,想象着由于宝石而引起的一切嫉妒和不平。“火心
宝石”同其它有名的宝石一样,有一段充满武力和暗杀的历史。现在这些宝石在露丝·凯特
林的手里似乎完全推动了它们那种罪恶的力量。这个西方女人看来以她的冷静和毅力显示出
她能够抗拒一切悲剧和野蛮行为。
露丝把宝石又放回盒里,然后跑到爸爸面前,搂住了他的脖子。“谢谢你,爸爸,谢
谢!这件首饰太好了。你总是送给我非常好的礼物。”
“应该这样。”冯·阿尔丁亲切地说,“你就是我的一切,小露丝。”
“你要不要在这里吃饭,爸爸?”
“我不想在这儿里吃,你是否要出去?”
“可以不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不,”冯·阿尔丁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尽管去吧,反正我有事要做。明天见,亲爱
的。若是我给你打电话,那么可能在加尔布雷恩那里打给你。”
加尔布雷恩·卡恩件森是冯·阿尔丁在伦敦的法律顾问。
“好吧,爸爸。”她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不会妨碍我去利维埃拉旅行吧?”
“你什么时候走?”
“十四号。”
“这很容易办。这样的离婚案件不会拖得很久。另外,露丝,我要是你的话,在这种情
况下我不会把宝石带在身上。你最好把宝石存在银行里。”
露丝点了一下头。
“我不愿意由于这‘火心宝石’而使你遭动或被暗杀。”百万富翁开玩笑说。
“可是你却把宝石带在身上到处走。”女儿笑着说。
“的确。”
冯·阿尔丁犹豫了一下。女儿看看父亲。
“你要说什么,爸爸?”
“没什么。”他笑了。“我只是想起了在巴黎的一次小小冒险。”
“冒险?”
“是的,就是我买这些东西的那天晚上。”他指着那个宝石盒子说道。
“给我讲讲听,爸爸!”
“没什么特别的,孩子。有两个恶棍想耍无懒,我向他们开了枪,他们就跑掉了。就是
这些。”
她吃惊的看着他。
“和你是开不得玩笑的,爸爸!”
“你说的很对。”
他亲热地吻了女儿一下就走了。他回到公寓时对奈顿指示说道:
“你想法把戈比找来。在我的笔记本里有他的地址,让他明天九点半到我这里来。”
“好的,先生。”
“我还想和凯特林先生谈一谈。你一定要找到他!在他的俱乐部里你可能找到他,告诉
他明天上午十二点钟左右到我这里来。时间早了这种人是不会起床的。”
秘书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冯·阿尔丁离开了自己的雇员。洗澡水已经准备好
了,当他躺在热水盆里之后,想起了同女儿的谈话。总而言之他还是满意的。他早就敏感地
看出离婚是使他女儿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象他所希望的那样,他的女儿已表示同意了。虽
然如此,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有着使人心情不快的成分:她的神态里有着某种不情愿的东西。
他紧锁起眉头。
“也可能是我的一种错觉,”他嘟哝着说。“不,她可能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第五章 有用的先生
奈顿进屋的时候,冯·阿尔丁刚刚吃完简单的早餐:咖啡和酸葡萄酒。
“戈比先生在楼下等您见他。”
百万富翁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九点半。
“好吧,”他扼要地说,“让他上来。”
一分钟后戈比先生走进屋来。他是个侏儒,穿戴很寒酸,两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
一切,一眼也不看同他谈话的对方。
“早晨好,戈比!”百万富翁说,“请坐。”
“谢谢,冯·阿尔丁先生。”
戈比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两眼死盯着壁炉。
“我给您找了一桩生意。”
“一桩生意?冯·阿尔丁先生?”
“您可能知道,我女儿同德里克·凯特林结了婚。”
戈比的目光转向写字台的抽屉,脸庞上现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戈比是知道一些底细的,
但很少流露出来。
“根据我的建议,我的女儿将对我的女婿提出离婚。诚然这是律师的事,但由于本人的
愿望,我希望得到与此事有关的详细和完整的情报。”
戈比仰望了一下天花板,嘟哝了一句:“关于凯特林先生?”
“是的,关于凯特林先生。”
“好吧,先生。”
戈比站起身来。
“什么时候听您的消息?”
“事情很急迫吗,先生?”
“我的事情一向都很急迫。”百万富翁回答道。
戈比望着壁炉,会心地一笑。
“那么就定在明天下午两点。”
“太好了,再见,戈比。”
“再见,冯·阿尔丁先生。”
“一个非常有用的人。”当戈比走出房间,百万富翁对秘书说。“他干这一行是个老
手,简直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哪一行?”
“情报。你给他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他会把坎特布里大主教私生活的内幕搞得一清二
楚。”
“的确是个可以利用的家伙。”奈顿微笑地说道。
“他已经给我干过一两次事了。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工作吧,奈顿。”
以后几个小时他们完全忙于工作。下午十二点半德里克·凯特林来了。“请让凯特林先
生上楼来。”
秘书把文件整理一下,离开了房间。他在门口碰上了德里克,德里克·凯特林一闪身让
了一下路,然后走进房间。
“您好,岳父大人。我听说您急切地想同我谈一谈。”
他总是无所谓的样子,用一种嘲弄的口吻压低了声音马马虎虎的说道。冯·阿尔丁死盯
着他的女婿。德里克·凯特林是个身材匀称的年青人,脸庞很窄,皮色微黑。虽然他已经是
三十四岁的人了,但看上去还很年轻。
“坐吧!”冯·阿尔丁简短地说了一句。
凯特林坐在藤椅上,望着他的岳父,现出无所谓和嬉笑的神态。
“许久没见面了。”他说着,字里行间充满着激情,“差不多两年了。你见过露丝了
吗?”
“昨天晚上。”
“看来她还不错,是吗?”
“据我所知,你根本无暇去过问她的生活情况。”冯·阿尔丁干巴巴地说道。
德里克·凯特林皱起了眉头。
“上帝啊,我们总是在同一个夜总会里见面。”
“我没时间和兴致同你多费口舌。露丝接受了我的劝告,提出同你离婚。”
德里克·凯特林硬挺挺地坐着。
“多残酷的决定啊!”他嘟哝道,“可以吸烟吗?”
他点着一支香烟,然后懒洋洋地说道:
“露丝对此事的态度如何呢?”
“露丝决定接受我的劝告。”
“真的吗?”
“你没有别的话可说吗?”冯·阿尔丁严肃地问道。
凯特林弹掉烟灰。他说,“事情是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认为她犯了一个大错
误。”
“从你的立场出发当然是这样。”冯·阿尔丁气愤地说道。
“我们最好摆脱开个人关系。我现在的确不只是为自己着想,我也为露丝着想。我的老
父亲肯定活不了多久,这一点医生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如果露丝再等一、二年,那时我就将
成为劳尔德·雷康布里,她将成为雷康布里宫殿的女主人。也正是为此她才同我结婚的。”
“我已经听够了你那些无耻的谰言。”冯·阿尔丁咆哮一声。
德里克·凯特林微笑一下,一动不动。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个蠢笨的念头。如今有谁还注意贵族的称号呢?但是,我们毕竟
是英国的老式家族。如果有一天人们发现雷康布里的夫人是另外一个女人来代替露丝,那将
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在严肃地同你谈问题,年青人!”冯·阿尔丁提醒道。
“我也是,岳父大人,我也是很严肃。在经济方面可以说我已经陷入困境。如果露丝离
开我,那我将十分狼狈。可是,露丝已经同我在一起十年了,为什么让她再等一个时期呢?
我可以直率地说,我的老爹最多也只能活十八月了。如果她没有达到她当时想嫁给我的目
的,那可有点太遗憾了。”
“你认为我的女儿是为了你的称号和你的社会地位才同你结婚的吗?”
德里克·凯特林狂笑起来,笑声极为刺耳。
“时至今日你还相信这是一桩爱情的婚姻吗?”
“我知道。”冯·阿尔丁说,“十年前你在巴黎可完全是另外一种说法。”
“我说过吗?这很可能。露丝当时非常漂亮,你当然是知道的。她当时多么象一个从教
堂圣龛中飞下来的天使或圣母。我当时怀着很美妙的想法,想踏入新的生活,当一个理想的
丈夫。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她爱我,并且总是多情地看着我。”
他又是狰狞的一笑。
“但是,这一点你是不会相信的,是吗?”
“我看你和露丝的结婚只是为了贪图金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冯·阿尔丁若无其
事地说道。
“而她是出于爱情而同我结合的,对吗?”对方嘲笑地说道。
“当然啦。”冯·阿尔丁回答道。
德里克·凯特林凝视对方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低下头陷入了深思。
“你相信是这样?”凯特林说。“当时我也相信,可是我对你直言不讳地说,岳父,不
久我就学乖了一些。”
“你学不学乖,对此我丝毫不感兴趣。反正你对露丝的行为是很无耻的。”
“这我当然承认。”凯特林加上一句。“可是,她又如何呢?她可真不愧是你的女儿。
你一直是个严肃的人,可是露丝比你更严肃。你除了自己之外还爱另外一个人,可是露丝却
不能。”
“够了,”冯·阿尔丁说,“我叫你来是为了开诚布公地说明我的意图。我女儿有要求
起码幸福的权利。你不要忘记,她有我撑腰。”
德里克·凯特林站起身,走到壁炉旁。把头扔到火里,他的声调现出几分沉静。
“说明确一些,你到底要怎样?”
“我是要说,”岳父回答说,“劝你不要对离婚案提出反对意见。”
“啊,原来如此。”凯特林说,“这是威胁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这样理解。”
凯特林把椅子搬到写字台跟前,坐在百万富翁的对面。
“要是我不同意离婚呢?”
冯·阿尔丁耸了一下肩膀。
“那么只能证明,你是个笨蛋。你的所作所为在伦敦是尽人皆知的。”
“露丝可能对我同米蕾这件事有点嫉妒。看她多傻。我可从不过问她同自己情人的
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冯·阿尔丁严厉地问道。
德里克·凯特林大笑一声。
“看来,你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啊。”
他拿起帽子和手杖走到门口。
“我向来不习惯于劝说别人的。但是有这种情况下,我倒是愿意劝说你们父女之间应该
开诚相见。”话音刚落,他就消失在门外,门随后关上。岳父被激怒得跳了起来。
“卑鄙!”冯·阿尔丁暗问道:他这是指的什么呢?
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而且是那样的强烈。他女婿的这番话里隐藏着什么东
西,冯·阿尔丁决定立即弄个水落石出。他拿起电话筒拨了女儿的电话号码。
“喂喂,是梅费尔81-907号吗?凯特林女士在家吗?……噢,出去吃饭去了?她什么
时候回来?……您还不知道?好吧。……不,没有什么可转告的。”他放下话筒,现出烦恼
的神色。
戈比应该两点钟到这里来。冯·阿尔丁在室里踱来踱过。两点过十分钟那位有用的先生
来了。
“怎样?”百万富翁气愤地问道。
这个侏儒却仍旧平静。他不慌不忙地坐下,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用一种单调的声音
讲述着,百万富翁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面孔立刻现出开朗的神色。戈比终于念完了他的记
录,然后他的目光死死地停在纸篓上。
“嗯,”冯·阿尔丁嘟哝着,“这是些很有用的材料。事情已经开始了。证明在旅馆约
会的材料已经足够了?”
“当然。”戈比恶狠狠地看着嵌金的靠椅。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境。据您刚才说,他到处借钱,而且债务已经超过了他父亲死后可
能留下的遗产。一旦这次离婚的事件传出去,毫无疑问,他到哪里也别想借到分文,不仅如
此,而且向他讨债的人一定会蜂拥而来。他已经被我们掌握在手心里了,牢牢地被掌握住
了。”
冯·阿尔丁的手掌“啪”的一下落在桌面上,脸孔现出一丝愤怒的冷笑。
“看来,”戈比用低哑的声音说,“对我的情报您还感到满意。”
“我要立即到我女儿那里去。”百万富翁说,“我十分感谢您,戈比。您的确是位很有
用的人。”
戈比这个侏儒的面孔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谢谢,冯·阿尔丁先生。有志者事竟成。”
冯·阿尔丁没有直接到他女儿的住处去。他先到市里进行了两次会谈。然后乘地铁到了
他女儿住处附近的那站。当他来到古尔松大街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从160号房子里走出一个
男人。他思忖起来,可能是德里克·凯特林,身子和个头都很象他的女婿。但是,当他走到
那人身旁时,才发现是个陌生人。可是又并非完全陌生,那人脸面上的神情使他记起了一张
令人讨厌的面孔。他绞尽脑汁,回想这个人在哪里见过面。他一面走一面摇头。他的记忆力
衰退了吗?
露丝·凯特林早就在等候冯·阿尔丁了。她跑到父亲面前,吻了他一下。
“怎么,爸爸,我们的事情进行的怎样?”
“很好,孩子……得是我需要同你谈谈。”
冯·阿尔丁本能地感到她有些异样。露丝的面孔现出期望的神情。她坐到那把大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