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斯已经走了,躲避埃尔西姨妈的照顾,一个孤独的有着一张僵硬的,受伤的面孔的小男孩。他总是感觉到孤独一个。但直到今天之前,这并不要紧。
今天,要是有一个能够理智而机敏地回答问题的人该有多好。
明天,星期二,他和尼科尔森.迈因纳将要制造硝化甘油。他曾一直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往着这一天。现在激动消失了,他已不在乎是否永远不能制造硝化甘油了。
特伦斯感到自己几乎要休克。不再在乎任何有关科学实验的一切。父亲被谋杀了……他想:“我的父亲——被谋杀了。”
并且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生根——成长……一股慢慢升起的怒火。
贝里尔.柯林斯敲了一下卧室的门,并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神情镇定,十分能干。她说:
“格兰奇警长到了。”当格尔达喘了口气,可怜地看着她的时候,贝里尔迅速地接着说:“他说他没有必要使您担心。他将在走之前同你谈谈,但这只是关于克里斯托医生工作的例行公事,我可以告诉他想知道的事情。”
“哦,谢谢你。”
贝里尔迅速地退了出去。格尔达叹息着说:
“科利真是一个好帮手多么好啊,她这么老练。”
“是的,确实如此,”帕特森夫人说,“一个出色的秘书,我能肯定,非常普通,姿色平平的女孩,不是吗?哦,恩,我总认为这样最好。尤其是和一个像约翰那样有吸引力的男人在一起。”
格尔达对她勃然大怒:
“你是什么意思,埃尔西?约翰永远也不会——他从不——好像如果他有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的话,他就会与之调情或做出一些恶心的事情。约翰一点儿也不这样!”
“当然不是,亲爱的,”帕特森夫人说,“但毕竟,人们知道男人们是怎样的!”
诊室里,格兰奇警长面对着贝里尔.柯林斯那冷冷的、好战的目光。是好战的,他注意到了这点。喔,也许这是天生的。
“相当普通的女孩,”他想。“她和医生之间没有什么,我不应该这样想。不过她可能爱上了他,有时这样也会成功。”
但这次不是,他得出了结论。贝里奇.柯林斯对他提出的问题的回答堪称清晰的典范。她回答迅速,而且显然她非常熟悉那位医生工作的每一个细节。他改变了立场,并开始试探约翰.克里斯托和他妻子之间的关系。
“他们一直,”贝里尔说,“关系很好。”
“我想他们像大多数的夫妻一样不时地有些争吵吧?”警长的话听起来轻松而自信。
“我不记得有任何争吵。克里斯托夫人非常爱她的丈夫——百依百顺。”
她的声音中有一丝淡淡的鄙视。格兰奇警长听出来了。
“这个女孩是一个相当坚定的女权主义者。”他想。
他大声地说:
“她一点儿也不维护她自己吗?”
“是的。每件事都是围绕着克里斯托大夫。”
“暴君似的,恩?”
贝里尔考虑着。
“不,我不能那么说。但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自私的男人。他认为克里斯托夫人完全顺从他是理所当然的。”
“他和病人们有什么麻烦吗——我指的是女人们?你不必考虑是否应该坦白,柯林斯小姐。理解医生们在这个行业中有他们的麻烦。”
“哦,那种事!”贝里尔的声音中充满了蔑视。“克里斯托大夫在这个行业中处理任何麻烦时都是非常平等的。他对病人态度十分和蔼。”她加了一句,“他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医生。”
一种几乎不情愿的仰慕蕴含在她的声音中。
格兰奇说:“他和某个女人纠缠不清是吗?别自欺欺人了,柯林斯小姐,这很重要,我们得知道。”
“是的,我能理解。这不在我知道的范围内。”
有一点点过于唐突,他想。她不知道,但也许她猜到了什么。
他突然问道:“亨里埃塔.萨弗纳克小姐呢?”
贝里尔的双唇紧紧闭着。
“她是这家人的亲密的朋友。”
“不——医生和克里斯托夫人之间由于她而产生了麻烦事吗?”
“当然没有。”
这个回答是着意强调了的。(过于强调了?)
警长又改变了立场。
“维罗尼卡.克雷小姐呢?”
“维罗尼卡.克雷?”
贝里尔的声音里纯粹的惊奇。
“她是克里斯托医生的一个朋友,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至少,但我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
“一个电影女演员。”
贝里尔的眉头展开了。
“怪不得!我奇怪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但我不知道克里斯托大夫认识她。”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太积极了,以致于警长立即放弃了这个话题。继续向她询问上个星期六克里斯托大夫的举止。而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贝里尔回答中的自信动摇了。她缓缓地说:
“他的举止同往常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同呢?”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他打铃叫最后一个病人之前有很长的一段空隙——通常当他要外出的时候,他总是急于处理完事情。我认为——是的,我确切地认为他好象有什么心事。”
但她不能更确定了。
格兰奇警长对他的调查不是很满意。他还没有找到确立动机的基础——而动机必须在这件事作为一桩案子送到检查官那儿之前确立。
就他个人而言他非常肯定是格尔达.克里斯托枪杀了她的丈夫。他怀疑嫉妒就是动机——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库姆斯警官一直在询问女佣,但她们所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克里斯托夫人对她丈夫崇拜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想,一定是发生在空幻庄园。并且他记起来了,在空幻庄园他感到了一种模模糊糊的不安。他们那儿所有的人都很古怪。
桌上的电话响了,柯林斯小姐拿起了听筒。
她说:“是您的,警长先生,”并把话筒递给了他。
“喂,我是格兰奇。你是谁?”贝里尔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变化,奇怪地望着他。那张神色木然的脸上同往常一样毫无表情,他正嘟囔着——倾听着。
“是的……是的,我已经知道了。绝对肯定,是吗?肯定没错。是的……是的……是的,我就回去。这儿我的事差不多完了。是的。”
他放下听筒,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贝里尔奇怪地看着他。
他缩成一团,用一种同先前询问时完全不同的声音问道:
“你没有自己的看法,柯林斯小姐,关于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关于谁杀了克里斯托医生,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直率地说:
“我绝对没有一点儿想法,警长先生。”
格兰奇缓慢地说:
“当尸体被发现时,克里斯托夫人正站在他旁边,手里握着左轮手枪——”
他有意不把话说完,留下了一个没有说完的句子。
她反应迅速,但并不激烈,而是冷冷的,有判断力的。
“如果你认为是克里斯托夫人杀了她的丈夫,那么我能十分肯定你错了。克里斯托夫人一点儿也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她非常温柔和谦卑,并且完全处在医生的支配之下。对我来说,只要任何人有一刻想象是她枪杀了医生,都很荒谬,即使有很多表面上的东西可能对她不利。”
“那么如果她没有,又是谁呢?”他敏捷地问。
贝里尔慢慢地说:“我不知道。”
警长走向门口。贝里尔问:
“你想在走之前见一下克里斯托夫人吗?”
“不——好,也许我还是见见她。”
贝里尔再次感到奇怪,这不是在电话铃响之前询问他的那个格兰奇警章。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使他转变得这么厉害呢?
格尔达紧张地走进屋里。她看上去不快而困惑。她用低低的、颤抖的声音问: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还没有,克里斯托夫人。”
“这是多么不可能——多么绝对地不可能。”
“但它确实发生了,克里斯托夫人。”
她点点头,低头向下看,将一条手绢揉成了一小团。
他平静地说:
“你的丈夫有没有仇人,克里斯托夫人?”
“约翰?哦,不。他非常了不起。大家都敬慕他。”
“难道想不起什么人对他心怀怨恨吗”——他停了一下——“或者对你?”
“对我?”她似乎很惊奇,“哦,不,警长先生。”
格兰奇警长叹了口气。
“关于维罗尼卡.克雷小姐呢?”
“维罗尼卡.克;雷?哦,你指的是那天晚上来借火柴的那个人吗?”
“是的,就是她。你认识她吗?”
格尔达摇了摇头。
“我以前从未见过她。约翰是很多年以前认识她的——她说的。”
“我猜测她也许对他怀有仇恨,而你不知道。”
格尔达充满尊严地说:
“我不认为任何人会对约翰怀有恶意。他是最和善、最无私的人——哦,还是一位最崇高的人。”
“哼,”警长说,“是的,绝对如此。那么,早安,克里斯托夫人。你知道审讯的事吧?星期三上午十一点钟在玛格特戴普里奇。将会很简单的——没有什么使烦恼的东西——可能会延期一个星期,这样我们就能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哦,我明白,谢谢你。”
她站在那儿,目送他离去。他怀疑是否,即使现在,他是否已经掌握了她是主要嫌疑犯的事实。
他叫了一辆出租——鉴于他刚才在电话里被告知的消息,这是正当的费用。那条消息正将他引向何处,他不知道。从表面来看,它似乎完全不相关——真是疯了。它完全没有意义。然而在某个他还看不到的方面,它必定是有意义的。
从中推断出来的惟一结论,是这桩案子完全不是他迄今为止假设的那个简单的、明白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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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亨利爵士好奇地望着格兰奇警长。
他缓缓地说:“我不太肯定我是否理解了你的话,警章先生。”
“这非常简单,亨利爵士。我请求您检查一下您的轻武器收藏。我相信它们都已分类并编了索引吧?”
“自然是这样。但我已经认出了那支左轮手枪是我的藏品的一部分。”
“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亨利爵士。”格兰奇暂停了片刻。他的本能总是不允许他泄露任何消息,但在这个特别的例子中他觉得有些压力。亨利爵士是一个重要人物,他会毫无疑义地听从他的请求,但他也会询问原因的。警长决定告诉他理由:
他平静地说:
“克里斯托大夫不是被你今天早晨鉴定的那支左轮手枪杀死的。”
亨利爵士的眉毛扬了起来。
“不可思议!”他说。
格兰奇隐约觉得得到了安慰,不可思议正是他自己的感受。他感谢亨利爵士说出这种感受,也同样感激他没有再说别的。这是在此时他们所能取得的最大的进展。这件事是不可思议的——并且在此之外毫无意义。
亨利爵士问:
“你有理由认为那射出致命一枪的武器是我的收藏品吗?”
“一点儿也没有。但我不得不确定一下,是否能够断定,不是你的左轮手枪。”
亨利爵士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赞同你的观点。那么,我们将开始工作,这将会花费一点儿时间。”
他打开桌子,取出一本皮面的卷宗。
当他打开它时,重复说了一句:
“检查将会花费一点儿时间——”
格兰奇的注意力被他声音中的某些东西吸引住了,他猛地抬头向上看。亨利爵士的肩膀向下垂了一点儿——他突然间似乎变得更年老更疲惫。
格兰奇警官皱起了眉头。
他想:“可惜我不知道这儿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啊——”
格兰奇在屋里转着圈子踱步,他的眼睛注视着钟上的时间,三十分钟——二十分钟——自亨利爵士说,“这将会花费一点儿时间”之后。
格兰奇机警地说:
“怎么了,先生?”
“一支口径为零点三八英寸的史密斯——韦森式手枪丢了。它装在一个褐色的皮枪套里,放在这个抽屉的最底层的搁架上。”
“啊!”警长尽量使他的声音保持平静,但他很兴奋。“那么先生,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看到它在什么时候?”
亨利爵士回想了很短的时刻:
“这很难确定,警长先生。我最后一次开这个抽屉是一个星期以前,并且我认为——我几乎能肯定——如果那时左轮手枪丢了,我应该会注意到空档的,但我不敢肯定我看到它了。”
格兰奇警长点点头。
“谢谢您,先生,我非常理解。喔,我必须继续处理事情了。”
他离开了房间,一个忙碌的、有目的的人。
亨利爵士在警长走了之后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他慢慢地走了出去,穿过落地窗来到了平台上。他的妻子正拿着一个园艺篮子,戴着一双园艺手套忙碌着。她在用一把剪枝刀修剪灌木。
她冲着他愉快地挥挥手。
“警长想做些什么?我希望他不要再去骚扰那些佣人了。你知道,亨利,他们不喜欢这样。他们不能像我们将它看成是有趣或新奇的事。”
“我们是这样看待的吗?”
他的语气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冲着他甜甜地绽开了笑容。
“你看上去多疲惫,亨利。你一定让这所有的一切深深地忧虑了?”
“谋杀是令人忧虑的,露西。”
安格卡特尔夫人思考了片刻,心不在焉地剪掉了一些枝条,接着她脸上的神情又变得模糊不清了。
“哦,天哪——这剪枝刀真让人头痛,它是这么神奇——人们剪起来就不能停止,并且剪掉的总是比打算剪的多。你正在说什么——关于谋杀令人忧虑的事?但真的,亨利,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人不得不死,可能是因为癌症,或是肺结核,在那些可怕的疗养院中,或是中风——真恐怖,一个人的脸全部侧向一边——一个人也许被枪杀或刺死或勒死,但最终所有的结局都一样。我的意思是,一个人死了!脱离了所有的一切。并且所有的忧虑都结束了。而亲戚们则卷入所有的麻烦事——为钱而发生的争吵,是否穿黑色的衣服——还有谁将得到塞利纳姑妈的写字台——类似这样的事情!”
亨利爵士坐在石头的墙旁边。他说:
“这将比我们认为的还要沮丧,露西。”
“喔,亲爱的,我们不得不忍受。当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可以离开,到某个地方去。让我们别再为现在的麻烦而烦恼,向往将来吧!我真的对此很开心。我一直在考虑去安斯威克过圣诞节是否会很不错——或者等到复活节再去。你认为呢?”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为圣诞节订出计划。”
“是的,但我喜欢在我的头脑中看到事情。复活节,也许……”露西愉快地笑着,“她到那时当然会从中恢复过来的。”
“谁?”亨利爵士吓了一跳。
安格卡特尔夫人镇静地说:
“亨里埃塔。我想如果他们将在十二月举行婚礼的话——明年十二月,我指的是,那么我们就能去,并留在那儿过圣诞节。我一直在想,亨利——”
“我希望你没有在想,我亲爱的。你想得太多了。”
“你知道那个谷仓吗?它可以改建成一个完美的雕塑室,亨里埃塔需要一个雕塑室的。她有真正的天赋,你是知道的。爱德华,我能肯定,将会为她无比自豪。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会很不错——或是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
“露西——露西!你想得太过了。”
“但是,亲爱的,”安格卡特尔夫人睁开她那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爱德华除了亨里埃塔之外不会娶任何人的。他非常、非常固执。在这一点上相当像我的父亲,他的脑子里有自己的主意!所以亨里埃塔当然必须嫁给他——既然约翰.克里斯托不再是障碍。他的确是可能降临在她身上的最大的不幸。”
“可怜的人!”
“为什么?哦,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死了吗?哦,喔,每个人都将在某个时刻死去。我从不为濒临死亡的人焦虑……”
他奇怪地看着她。
“我一直认为你喜欢克里斯托的,露西?”
“我发觉他很有趣,并且很有魅力。但我认为不必对任何人都太重视。”
温柔地,带着一张笑脸,安格卡特尔夫人没有丝毫不安继续地修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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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在亨里埃塔离开他之后,波洛依然坐在那儿,他看到格兰奇警长迈着坚定、轻松的步伐走过游泳池,并选择了经过凉篷的那条小路。
这个警长是在有目的地走这条路的。
他一定是要去,要么是憩斋,要么是鸽舍。波洛盘算着到底是去哪儿。
他站起来,沿着他刚来的那条路返回。如果格兰奇警长是要去看望他的话,他是很有兴趣听听警长说些什么的。
但当他回到憩斋时,并没有任何来访者的迹象。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通向鸽舍的那条道路。维罗尼卡.克雷还没有,他知道,她还没有返回伦敦。
他发现自己对维罗尼卡.克雷的好奇心变得强烈起来。那条白色的、耀眼的狐皮披肩,那成堆的火柴盒,星期六晚上那解释得不完美的贸然闯入,最后是亨里埃塔.萨弗纳克泄露的约翰.克里斯托同维罗尼卡之间的关系。
这是,他想,一个有趣的模式。是的,那就是他如何看待这件事的:一个模式。
一幅纠缠在一起的感情和个性冲突的图景。一幅奇怪的复杂的图景,阴暗的仇恨与欲望之线穿梭于其中。
格尔达.克里斯托杀了她的丈夫吗?或许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亨里埃塔曾进入了他怀疑她是凶手的结论之中,但实际上他头脑中所想的并没有更进一步,最多也不过是确信亨里埃塔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什么或是隐瞒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他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游泳池边上演的那一幕。
是谁演出的呢?又是为谁而演出的呢?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他,赫尔克里.波洛,他强烈地怀疑是这样的。在那时他也曾这样认为。但当时接着他又认为这是一种不合适的行为——一个玩笑。
这仍然是一种不合适的行为——但却不是一个玩笑。
那么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他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他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这一切——所有这一切——他的理智之眼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切:亨利爵士,一个正直的、有责任心的、值得信赖的帝国的行政长官,安格卡特尔夫人,则模模糊糊,令人难以想起,带有那种难以预料的,使人手足无措的魅力,以及那种前后不连贯的建议所显现的过大的影响力;亨里埃塔.萨弗纳克,爱约翰.克里斯托胜过爱她自己;温柔而消极的爱德华.安格卡特尔;那个棕黑色皮肤,名叫米奇.哈德卡斯尔的积极的女孩;手中紧握着一把手枪的格尔达.克里斯托,她那张晕眩、迷惑的面孔;戴维.安格卡特尔那种青春期的叛逆个性。
他们所有的人都被法网紧紧地包裹住了。他那场突然的充满暴力的死亡之后,他们因那无情的余波而在一小段时间内被困在了一起。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剧和意义,自己的故事。
真相就隐藏在某处个性和情感的相互作用之中。
对于赫尔克里.波洛来说,只有一样事情比对人自身的研究更使他着迷,那就是对真相的追求。
他想知道约翰.克里斯托之死的真相。
“当然了,警长先生,”维罗尼卡说,“我非常渴望帮助您。”
“谢谢你,克雷小姐。”
说不上为什么,维罗尼卡.克雷一点儿也不像警长想象中的那样。
他已经为可能出现的诱惑力,矫柔造作,甚至浮夸的言语做好了准备。如果她有点装模做样的话,他将会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
事实上,她是在,他精明地猜测到,在装模做样,但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没有任何过多的女性魅力——并没有施加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