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请继续讲吧。”
“唐无法理解的是她的行为方式。如果她对他真是专一投入,那么他就无法明白她为何还要与其他人外出。有一两次他们为这件事还大吵特吵。”
“那位唐先生,他再也不会平心静气了?”
“就像所有那些安静的人那样,当他们要发脾气时,他们会大发雷霆。唐显得那么暴躁,连贝蒂都吓坏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年前吵过一次,另一次则吵得更凶——仅是在一个月以前。我当时回家过周末。我使他们尽量平息下来,那时我试图让贝蒂有点脑子——跟她说她真的有点傻。她会说那没什么可怕的。哦,那倒也挺对的,可她还是会招致危害。你看,在一年前的那次吵架之后,她已形成了一种习惯,不时根据信手拈来、无伤大雅的原则撒几个有用的小谎。由于她告诉唐她要去哈斯丁看一位女朋友,可他却发现她实际上是与某些男人——一同去了伊斯特本。这场喧闹终于来临。由于以订婚,他是个已婚男人,他对这件事总有点守口如瓶,这恰恰使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们吵架的情形挺可怕的——贝蒂声称她还没有与他结婚,有权同她乐意的人外出。唐则满脸苍白,气得颤抖,扬言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什么?”
“他会杀了她——”梅甘低声说道。
她停下话,盯着波洛。
他阴沉地点了几下头。
“因而,自然,你担心……”
“我倒是认为他不会真动手的,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可我倒是恐怕这些——吵架和他所说的话,会被翻出来,许多人都知道那事。”
波洛再次阴沉地点头。
“就这样吧。小姐,我想说,要不是凶手那自私自利的虚荣心,那倒可能是发生的一切。如果唐纳德·弗雷泽得以脱离嫌疑,那倒要归功于ABC狂躁的吹嘘。”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
“你是否知道你妹妹最近跟某个已婚男人或其他什么人见过面?”
梅甘摇头否认。
“我不清楚。你知道,我不在这里住。”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她可能没再见过那个人。他可能觉得会有争吵,就避开了,但如果贝蒂又向唐撒了一些谎的话,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你知道,她确实喜欢跳舞和看电影,而唐则当然无法从头至尾地说她出入那些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否会向别人吐露心思?比方说,那个在餐厅做事的姑娘?”
“我认为那不大像。贝蒂无法接纳那个希格利姑娘。她认为她平庸,而其他的姑娘又是新来的。贝蒂可不是那种倾吐衷肠的人。”
姑娘头上端的电铃尖利地叫响。
她走到窗前,侧身向外张望。她又敏捷地撤回来。
“是唐……”
“叫他进了吧。”波洛迅速地说道,“我想在警督碰到他之前同他谈谈话。”
梅甘·巴纳德疾闪出厨房,数秒钟后她手曳着唐纳德·弗雷泽回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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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唐纳德·弗雷泽
我立刻对这个年轻人感到难过起来。他的脸苍白憔悴,双眼迷惑不解,显现出他刚遭受过多么沉重的打击。
这个年轻人体格健壮,外貌帅气,身高近六尺,虽然并不是十分英俊,可长着一张友善、带有雀斑点的脸,他颧骨高突,留着火红色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梅甘?”他说,“干吗要到这里来?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吧,我刚听说——贝蒂……”
他的语音渐渐减弱下去。
波洛把一把椅子推向前,年轻人坐了上去。
我的朋友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酒瓶,把一些就倒进了挂在食品柜上的一只酒杯,说道:
“喝一点吧,弗雷泽先生。它对你会有好处。”
年轻人照此办理。白兰地使他的脸重新又有了些颜色。他坐直身子,再一次转向那姑娘,神态相当平静和自控。
“我想,这是真的?”他说,“贝蒂,死了,——被人谋杀?”
“这是真的,唐。”
他还是机械地说道:
“你刚从伦敦赶来吗?”
“是的,是我爸爸打电话通知我的。”
“他是在九点半的时候打的吧,我想?”唐纳德·弗雷泽说。
他的思绪远离实情,平静地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是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弗雷泽说道:
“是警察吗?他们在做些什么?”
“他们正在楼上。我想是在检查贝蒂的物品。”
“他们不知道是谁……?他们不知道……?”
他停滞下来。
他敏感、害羞,有着这一类人的全部憎恶,厌倦把残暴的事实溢于言表。
波洛把身体向前稍作挪动,提了个问题。他是在用一种事务性的、务实的语气说话,尽管他询问的话题是个毫不重要的细节。
“巴纳德小姐是否告诉过你,昨天晚上她去了哪里?”
弗雷泽回答问话,他看起来像是在机械地说话:
“她告诉我她将同一位女朋友去圣莱奥娜兹。”
“你是否相信她的话?”
“我,——”突然间,这个动作机械的人醒悟过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面露威胁,因猛然的愤慨而痉挛,这是我相信姑娘会挺怕激惹他发怒的。
波洛干脆地说:
“贝蒂·巴纳德是被一个杀人犯所谋害。你只有告诉我们实情,才能有助于我们逮捕他。”
他的眼光转向梅甘,停了一会。
唐纳德·弗雷泽怀疑地望着波洛。
“你是谁?你不是警方的人吗?”
“我比警察要更好一点。”波洛说道,他说话的时候不夹带着有意识的狂妄。对他而言,这仅是简单的事实陈述。
“告诉他吧。”梅甘说。
唐纳德.弗雷泽收敛起敌意。
“我,——可不太确信。”他说道,“我相信她说的话,从未想到过要再做些别的什么。随后,也许她的行为有些什么意思,我,我开始有点困惑。”
“是吗?”波洛说。
他面对唐纳德·弗雷泽坐着,他的双眼紧盯着另外这个人的眼睛,像是在经历着片刻的催眠。
“我对自己的疑心重重感到羞愧,可是——我确实感到怀疑……我想到过要直来直往,在她离开餐厅的时侯去看看她。我确实去了那儿,然后我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贝蒂会看见我,她会生气的,她马上就会意识到我在盯梢。”
“那你做了什么呢?”
“我去了圣莱奥娜兹,大约八点光景到那地方。然后我去察看公共汽车,想发现她是否在车中……可她毫无踪影……”
“然后呢?”
“我便慌乱不知所措。我相信她一定是与什么男人在一起。我想拿人开车带她去了哈斯丁。我就赶去那里,在旅馆、饭店进行查询,在电影院游逛,我还去了码头。那全是些愚蠢的做法。即使她就在那儿,我看来也无法找到她。然而,他可以带她去一大堆别的地方,而不是哈斯丁。”
他收住口。正如他的话音一样清晰,我分辨出他话语之中所隐含的那种盲然、迷惑的痛苦与愤怒。在他开口畅言时,这些情绪拥裹着他。
“最终我放弃了,便回家来。”
“是在什么时间?”
“我不知道,我是步行的,到家时应该是午夜或更晚一点。”
“随后——”
厨房门被人推开。
“噢,你们在这里。”凯尔西警督说。
克罗姆警督推身走过他,看了一眼波洛,也瞥了一眼陌生人。
“这是梅甘·巴纳德小姐和唐纳德·弗雷泽先生。”波洛介绍他们。
“这位是从伦敦来的克罗姆警督。”他解释道。
他转向警督说道:
“当你在楼上进行例行检查时,我同巴纳德小姐和弗雷泽先生交谈,尽力想弄清楚是否我能为此案找到一些亮光。”
“哦,是吗?”克罗姆警督说,他此时的思维并没有集中在波洛身上,而在那位新来者身上。
波洛退回到客厅里,他通过时,凯尔西警督好言说道:
“发生什么没有?”
可他的注意力被他的同事所烦扰,他并没有等候答复。
我也随波洛来到客厅。
“有什么东西激发了你吗,波洛?”我询问道。
“只有凶手那好笑的宽宏大量,黑色廷斯。”
我毫无勇气来表示,我其实一点也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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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三封信
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第三封信到来时的情形。
我可以说,我们已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措施,当ABC再次采取行动时,就不会有不必要的耽误。苏格兰场的一位年轻警官被派到我们的住所,一旦波洛和我有事外出,他将负责拆开所有寄来的邮件,以便不失时机地与总部保持联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我们变得愈发地焦虑不安。克罗姆警督那冷淡而傲慢的神态变得愈发地冷淡和傲慢。因为他寄予希望的线索一个接一个地破灭。那些见到贝蒂·巴纳德的人所提供的含糊描述已经毫无作用。在贝克斯希尔和库登附近被人看见过的许多汽车,不是各圆其说,就是难以追踪。对ABC铁路指南的购买情况也进行了调查,这引来许多不便之处,也给众多无辜人士带来麻烦。
对我们而言,每一次门口响起邮递员那熟悉的砰砰敲门声,我们的心就会因忧虑而跳动得更快。至少对我来说,情况的确如此,而我只能相信波洛的感受肯定也一样。
我知道,他对这个案子肯定极感不快。他不愿意离开伦敦,更愿意留在事件可能突发的现场。在那些焦虑不安的日子里,甚至连他的胡子都萎靡不振——被他的主人忽略了好长一阵时间。
当我们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和清脆的敲门声时,我起身走向邮箱。我记得有四五封信。我看到最后一封信是用打字机打印的地址。
“波洛。”我叫道……声音渐渐消失。
“信来了吗?拆开信吧,黑斯廷斯,快点。我们分秒必争,必须做好计划。”
我撕开信(波洛这一次倒没有因我鲁莽行事而责备我),抽出用打字机打印的纸条。
“把它读一下。”波洛说。
我大声诵读道:可怜的波洛先生:
您认为您自己并不擅长于这些小案子,是吧?可能您早已过了黄金时期?让我们看看,您这一次是否能做的更好一些。这次的案子很容易。三十日在彻斯顿(Churston)。您确实应该尝试做些什么!您知道,总是由我在尽情地表现,这实在太沉闷了一点。
祝您收获良多!永远的, ABC
“彻斯顿,”我说,奔向我们自己的那本ABC铁路指南。“让我们查查它在哪里。”
“黑斯廷斯,”波洛的话音尖利,打断了我。“那信是什么时候写的?上面有日期吗?”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信。
“是二十七日写的。”我宣称。
“我听得没错吧,黑斯廷斯?他是否说到谋杀案的日期是三十日?”
“对啊,我们看,那是……”
“Bon Dieu①,黑斯廷斯,你难道还没意识到吗?今天就是三十日。”
①法文,意为:上帝啊。——译注。
他动情地用手指着墙上的日历。我则抓起报纸以作证实。
“可为什么——怎么会——”我结结巴巴地说。
波洛从地上捡起已撕开的信封,我脑中粗略有些印象,信封上的地址有点反常,可我由于太急于读信的内容而忽略了它。
波洛现住白港公寓内。信封上的地址是:白马公寓,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收。信封角上潦草地住着:“ECI区白马公寓查无此人,白马苑查无此人——试投白港公寓。”
“Mon Dieu②!”波洛小声道。“这个疯子又获得良机?Vite——vite③,我们必须赶去苏格兰场。”②法文,意为:我的天啊。——译注。③法文,意为:快点。——译注。
一两分钟后,我们通过电话与克罗姆交谈。这位极有自制力的警督这次倒是没有回答“哦,是吗?”而是迅即用嘴唇沉闷地哼了一声。他听我讲完一切之后,挂上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一辆车赶赴彻斯顿。
“C'est trop tard④。”波洛小声说。④法文,意为:这太晚了。——译注。
“你可不能那样确定。”我争辩道,尽管感觉也没什么希望。
他瞅了一眼钟。
“十点二十分?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才能到那里。这么长的时间内,ABC会不下手吗?”
我打开已从架上取下的那本铁路指南。
“彻斯顿,达夫郡,”我读到,“离帕丁顿204-3/4英里,人口为656人。这看来是个很小的地方,显然我们这位杀手会被人注意到的。”
“即便如此,还会有另一条生命被谋杀。”波洛小声道。“有哪几趟火车?我料想坐火车会比汽车快。”
“有午夜的火车,——可以做卧车先到纽顿·阿布特,早晨六点八分到那儿,然后可于七点十五分到达彻斯顿。”
“那是从帕丁顿出发?”
“帕丁顿,是的。”
“我们就坐那趟车,黑斯廷斯。”
“在我们出发之前,你几乎不会获得任何消息。”
“就算我们今晚或明天早晨得到些坏消息,也将于事无补。”
“总还可以做些什么。”
我把一些物品收拾进箱子,波洛再次拨通苏格兰场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走进卧室,问道:
“Mais qu'est ce que vous faites la⑤?”⑤法文,意为:可你在干些什么呀。——译注。
“我在为你收拾。我想这样可以节省些时间。”
“Vous eprouvez trop d'emotion⑥,黑斯廷斯。他使你的双手和脑子受影响。怎么能那样来叠衣服?看看你对我的睡衣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洗衣液被摔碎的话,睡衣将会变成什么样子?”⑥法文,意为:你真是太受刺激了。——译注。
“老天啊,波洛。”我叫道,“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我们的衣服发生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是缺乏分寸感,黑斯廷斯。在火车开动之前,我们是无法先行一步的,而毁坏一个人的衣服根本就无法阻止谋杀案的发生。”
他坚决地从我手中取过箱子,用手拿住衣物。
他解释道,我们要把信和信封带到帕丁顿去,苏格兰场会派人在那里与我们会面。
当我们抵达站台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克罗姆警督。
他向波洛那满是疑惑的神情投以回答。
“现在还没有消息。所有可派遣的人都已在巡查。只要可能的话,以C为姓名开头的人都将通过电话受到警告。我们只有一点机会。信在哪里?”
波洛把信交给他。
他检查了信件,喘口气,口中咒骂着。
“这家伙真他妈的好运气!运气在助长这家伙。”
“你难道不认为,”我建议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克罗姆摇摇头。
“不,他有自己的规矩——那些疯狂的规矩,他会牢牢地遵守这些规矩。他会给予充分的警告。他必定会那样做的,那也即是他自吹自擂之所在。我现在倒是感到困惑——我敢打赌这家伙必定是在喝白马牌威士忌。”
“Ah,c'est ingenieux,ca⑦!”波洛说,不由自主地对此加以赞叹。“他在写信的时候一定把酒瓶摆在跟前。”⑦法文,意为:啊,这太巧了。——译注。
“肯定是那样子的。”克罗姆说,“我们都干过那样的事,无意识地抄写下眼皮底下的话语。他一定先写了‘白’字,然后写了‘马’而不是‘港’字……”
我们发现,警督也是坐火车进行旅行的。
“尽管有这种难以预料的运气在内,居然什么都没发生。可彻斯顿必定会发生什么事。我们的凶手正在那里,或是今天他去过那里。在这里,我们有位同事守着电话直到现在,万一有什么事发生,就会传过来。”
正当火车驶离站台时,我们看见有个人沿着站台跑来。他跑到警督的窗前,口里叫喊着什么事。
火车驶出车站后,波洛和我迅速穿过走廊,敲打着警督的卧厢的门。
“有什么消息吗?”波洛问道。
克罗姆平静地回答:
“事情真的很糟糕。卡迈克尔·克拉克(Clarke)爵士被人击打头部致死。”
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是个颇有声望的人,尽管他的姓名对普通大众来说并不太熟悉。他曾是个非常有名的喉科专家。他退休后生活富足,开始沉醉于他生命中主要的爱好之一——收藏中国陶器和瓷器。数年之后,他从一位上了年纪的伯父那里继承了相当数额的一笔财产,现在他已经是中国艺术最好的收藏家之一了。他结过婚,但并未生育孩子,住在德文海边一幢自己建造的房子里,只有在有重要的销售会时,他才偶尔来伦敦。
用不着太多的反应,我们就已能够认识到,在那位年轻美貌的贝蒂·巴纳德之后,他的死会成为几年来报界的最佳热点。此时正值八月,报纸大都缺少主题事件,这一实情会使事态变得更为糟糕。
“Eh bien⑧。”波洛说,“很可能,这种公开宣传能够达到一些私下的努力所无法做到的事情。现在整个国家都在追查ABC。”⑧法文,意为:好吧。——译注。
“不行的是,”我说,“那正是他所图谋的。”
“正确。但这可能也同样会是他毁灭的根源。由于不断得手,他会变得粗心大意……那倒是我所希望的样子——他可能会沉醉于自己的聪明之中。”
“这一切是多么奇怪,波洛。”我惊呼道,突然间我灵机一动。“你知道吗,这件案子是你我共同侦破的第一件这种类型的案子?我们所有的凶犯都曾是些潜伏暗处的罪犯。”
“你说得对,我的朋友。直到现在,所有的案子都是由我们从内部开始侦破,被害人的历史总是关键所在。那些关键的地方则是‘谁能够从死亡中得利?他会有些什么机会来作案?’那一直是‘Crime intime⑨’。而在这里,是我们联手的第一次,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冷血的、不具个人感情的凶手,是个由外部而来的凶手。”⑨法文,意为:隐秘的犯罪。——译注。
我感到一阵颤栗。
“那真是非常可怕……”
“是的。自从我看到第一封信起,我就开始感觉到,肯定会有什么错误的事情……奇怪的事情……”
他不耐烦地打了一下手势。
“人不能屈服于这种神经紧张的态度……这也并不比一件普通的案子来的糟糕……”
“它是……它是……”
“也许,比起谋害与你亲近的人的生命——那些相信和信任你的人的生命来,谋害陌生人的生命要糟糕得多。”
“那样子更糟糕是因为那很疯狂……”
“不,黑斯廷斯。那并不更糟糕,而是更加困难。”
“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这会令人无限制地担惊受怕。”
赫尔克里·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因为他很疯狂,它就更容易被侦破。一个机灵、明智的人所犯的罪行要复杂得许多。在这里,如果一个人只盯准一种观点的话……,这件以字母顺序而进行的谋杀案,会有其破绽之处。如果我能再度思考这种观点,那么任何事情都会清楚、简单……”
他叹口气,摇摇头。
“这些罪行不应该继续下去。不久以后,我必须要使真相大白……去吧,黑斯廷斯,睡会儿觉吧,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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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卡迈克尔·克拉克爵士
彻斯顿,位于布里克瑟姆和另一边的派恩顿与托基的中间,地处托基海湾曲线的半中间地带。直到大约十年以前,它还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球场的下面是一片芳草萋萋乡郊地带,一直绵延到海边,其间偶尔有一两处有人居住的农家房舍。近些年来,在彻斯顿与派恩顿之间有了些大的建设发展,现在的海岸边不时会有些小农舍和平房、新修筑的公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