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难题。疾如风话锋一转。
“我不明白你这么神秘干什么?”她抱怨地说。
“没什么好神秘的。现在没有人常去那里。只不过是种时尚。”
这听起来令人不解。
“一个人出国后就变得跟一切这么脱了节。”疾如凤以伤心的口吻说。
“噢!你并没有错过多少,”比尔说,“大家去那里只是为了说他们去过。其实那
个地方很无聊,而且,天啊,你会对煎鱼感到厌倦。”
“你说每个人都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去七钟面俱乐部,”比尔睁大眼睛说,“你在问的不正是这个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七钟面俱乐部。”疾如风说。
“以前个陶腾汉路附近的贫民住宅区。现在全部拆除清理干净了。不过七钟面俱乐
部还保持旧有的气氛。煎鱼和薯条,一般都不干净。有像伦敦东区那一类的特技表演,
看完表演吃点东西倒是十分方便。”
“我想大概是夜总会之类的吧,”疾如风说,“可以跳舞等等的?”
“不错。人很多很杂。不是什么高雅的地方。艺术家,你知道,还有各种奇奇怪怪
的女人,还有少许像我们一类的人。
他们谈着很多事情,不过我自己认为那些都是空谈,只是谈谈好让那个地方继续下
去罢了。”
“好,”疾如风说,“我们今晚就去那里。”
“噢!我不能这样做,”比尔说。他又尴尬了起来:“我告诉过你已经过时了。现
在没有人再去那里了。”
“哦,我们去。”
“你不会喜欢那里的,疾如风。你真的不会喜欢的。”
“你就只带我去七钟面俱乐部,其他地方我都不去,比尔。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情愿?”
“我?不情愿?”
“非常不情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要一再重复我的话。你这是在拖延回答的时间。”
“我没有,”比尔愤慨地说,“只是——““怎么样?我就知道有什么。你从来就
藏不了任何秘密。”
“我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
“怎么样?”
“说来话长——你知道,我有夭晚上带宝贝·圣毛儿去那里——”
“噢!又是宝贝,圣毛儿。”“有何不可?”
“我不知道是跟她有关——”疾如风说着僵硬地打了个呵欠。
“如同我所说的,我带宝贝去那里。她蛮喜欢龙虾的。我买了只龙虾——”
故事继续下去——当比尔说到那只龙虾最后在他和一个讨厌的家伙争执之下支离破
碎时,疾如风才把注意力转回到他的故事上。
“原来如此,”她说,“吵架了?”
“是的,可是那是我的龙虾。我花钱买的。我有十足的权利——”
“噢!你有,你有,”疾如风连忙说道,“不过我相信如今那件事已经完全被遗忘
了,而且反正我也不喜欢龙虾。所以,我们去吧。”
“我们可能会遭到警方突击检查的骚扰。那里楼上有问房间,他们在那里赌扑克
牌。”
“大不了爸爸出面把我保出来,如此而已。走吧,比尔。”
比尔似乎仍然有点不情愿,但是疾如风执意要去,不久他们便搭上计程车,朝目的
地疾驶而去。
他们抵达的地方,正如她所想象的一样,是在一条窄街上的高房子,汉士坦顿街十
四号。她注意到门牌号码。
一个面孔看来出奇地熟悉的男人替他们开门。她想当他见到她时有点吃惊,不过他
认识比尔,恭敬地跟他打招呼。他是个高大的男人,金色头发,有点贫血、病态的脸孔,
眼睛有点不老实。疾如风困惑地想着她以前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比尔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相当自得其乐地当起向导。他们在地下室里跳舞,烟雾
弥漫的地下室——满室的烟雾浓得叫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隔着一层蓝蓝的光晕。煎鱼的
味道浓得化不开。
墙上是一些炭笔素描,其中有些显现真正的绘画才能。舞池里的成员极为混杂。有
魁梧的外国人,犹太富婆。几个真正追赶时髦的人,和一些从事世界上最古老职业的女
人。
不久,比尔带疾如风上楼。那个一脸病态的男人把关,用山猫一般的眼睛严密监视
进入赌间的人。突然之间,疾如风认出他来了。
“当然,”她想,我怎么这么笨,是阿夫瑞,以前“烟囱屋”的仆役。“你好吗,
阿夫瑞?”
“很好,谢谢你,小姐。”
“你什么时候离开‘烟囱屋’的,阿夫瑞?在我们回来之前很久吗?”
“大约一个月前,小姐。我有个更好的机会,不接受是可惜的。”
“我想他们这里的待遇大概很好。”疾如风说。
“非常合理,小姐。”
疾如风走进门去。在她看来,俱乐部的真正生命所在是这个房间。赌注下得高,她
立即了解到,围在两张桌旁的人是真正的典型——鹰眼、憔悴、血液中带着赌博的狂热。
她和比尔在那里停留了大约半小时。然后比尔变得烦躁起来。
“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疾如风,继续跳舞去。”
疾如风表示同意。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下楼去。他们又跳了半小时舞,吃了煎
鱼和薯条,然后疾如风宣称她要回家去了。
“可是这么早。”比尔抗辩说。
“不,不早了。不怎么早了。再说,我明天还有要忙的事呢。”
“你要干什么?”
“不一定,”疾如风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比尔,我不会闲得脚底
长出青草来。”
“从来就不会。”艾维斯里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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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钟面之谜
第十二章 在“烟囱屋”调查

 

疾如风的性情绝非遗传自她父亲,她父亲的个性是全然缺乏活力,与世无争。比尔
·艾维斯里说得非常正确,疾如风从来不会闲得脚底下长出青草来。
在跟比尔晚餐后的第二天早上,疾如风充满活力地醒转过来。她当天有三个明确的
计划要付诸实行,而且她知道她将稍微受到时空限制的阻碍。
幸好她没有像杰瑞·卫德、龙尼·狄佛鲁克斯和杰米·狄西加一样的苦恼——早上
起不了床。欧斯华·库特爵士在“早起”这方面挑不到她的毛病。八点三十分,疾如风
就已吃过了早餐,驾着她的西班牙车上路回“烟囱屋”。她父亲见到她似乎有点高兴。
“我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他说,“不过这样一来我就省得打电话,我讨
厌打电话。梅尔罗斯上校昨天来这里谈关于调查庭的事。”
梅尔罗斯上校是郡警察署长,卡特汉伯爵的老朋友。
“你是说龙尼·狄佛鲁克斯的调查庭?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十二点。梅尔罗斯曾来找你。尸体是你发现的,你得出庭作证,不过
他说你一点都不用紧张。”
“为什么我该紧张。”
“哦,你知道,”卡特汉伯爵歉然说,“梅尔罗斯有点古板。”
“十二点,”疾如风说,“好。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在这里等他。”
“你有任何理由预料不会活着吗?”
“谁知道,”疾如风说,“现代生活的紧张——如同报章上所说的。”
“这倒令我想起了乔治·罗马克斯要我下星期到‘大宅第’去。当然,我谢绝了。”
“谢绝得好,”疾如风说,“我们可不想要你牵扯到任何怪事里头去。”
“会有怪事吗?”卡特汉伯爵突然提起兴趣问道。
“哦——警告信等等,你知道。”疾如风说。
“或许乔治就要被暗杀掉,”卡特汉伯爵猜测说,“你认为呢,疾如风——或许我
还是去的好。”
“你抑制一下你嗜血的本能,安安静静地留在家里,”疾如风说,“我去跟贺威尔
太太谈谈。”
贺威尔太太是女管家,那个威严十足,走起路来沙沙作响,令库特夫人打从心坎里
怕起的女士。她可吓不倒疾如风,事实上,她总是叫她疾如风小姐,打从疾如风还是个
长腿、顽皮的小女孩,而她父亲还没承袭伯爵头衔之时开始。
“贺威尔,”疾如风说,“我们一起喝杯浓浓的可可,同时谈谈家里的最新消息给
我听听吧。”
她不费多少功夫就搜集到她想得到的消息,心中记下如下的重点:
“两个新来的洗涤室女佣——乡村姑娘——头脑不太灵光。新来的第三个家事女佣
——女佣头子的侄女。这听来没什么问题。贺威尔好像欺侮了可怜的库特夫人不少。她
会这样。”
“我从没想到我会有一天看到‘烟囱屋’被陌生人占住了,疾如风小姐。”
“噢!人必须跟上时代,”疾如风说,“如果你永远不用看到它被改建成纯粹供享
乐用的热门公寓,那你就幸运了,贺威尔。”
贺威尔背脊一凉,全身颤抖。
“我从没见过欧斯华·库特爵士。”疾如风说。
“欧斯华爵士无疑是个非常聪明的绅士。”贺威尔冷淡地说。
疾如风判断欧斯华爵士不受家仆的欢迎。
“当然,处理一切事情的是贝特门先生,”女管家继续说,“一位非常能干的绅士。
的确是非常能干,而且凡事都知道该怎么处理。”
疾如风把谈话的主题带到杰瑞·卫德之死。贺威尔太太求之不得地谈起这件事,对
那可怜的年轻绅士充满了怜惜之意,然而疾如风并没得到任何新消息,随后她离开了贺
威尔太太,下楼去,立即按铃召来崔威尔。
“崔威尔,阿夫瑞什么时候离职的?”
“大概一个月以前,小姐。”
“他为什么离职?”
“是他自己的意愿,小姐。我相信他是上伦敦去了。我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满。我
想你会发现新来的仆役约翰非常令人满意。他好像相当称职,而且急于表现令人满意。”
“他来自什么地方?”
“他的资历极好,小姐。他的前任雇主是孟凡能伯爵。”
“原来如此。”疾如风若有所思地说。
她想起了孟凡能伯爵目前正在东非游猎。
“他姓什么,崔威尔?”
“包尔,小姐。”
崔威尔等了一会儿,然后知道疾如风已经问完了,悄悄地离开。疾如风仍然陷入沉
思中。
约翰在她回来的那天替她开过门,她曾暗地里特别注意过他。他显然是个完美的仆
人,训练精良,面无表情,或许,他比大部分的仆役都更有军人样,而且他的后脑袋形
状有点古怪。
不过疾如风了解到,这些细节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她坐在那里,皱起眉头望着面
前的吸墨纸。她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懒洋洋地一再写着BOWER包尔这个姓。
美然,一个念头涌现,她停住笔,凝视着她所写的字。然后她再度召来崔威尔。
“崔威尔,包尔这个姓怎么拼?”
“B一A一U一E一R,小姐。”
“那不是英国姓氏。”
“我相信他是瑞士血统,小姐。”
“噢!没事了,崔威尔,谢谢你。”
瑞士血统?不,德国!那军人的架势,那平板的后脑袋。
而且他在杰瑞·卫德死前两周来到“烟囱屋”。
疾如风站了起来。这里她能做的都做到了。现在继续其他的事!她去找她父亲,
“我又要走了,”她说,“我得去见见玛西亚婶婶。”
“去见玛西亚?”卡特汉伯爵语气充满了惊愕,“可怜的孩子,你是怎么非去见她
不可?”
“只此一次,”疾如风说,“我正好想去见见她,完全出自我的自由意志。”
卡特汉伯爵惊奇地看着她。任何人诚心想要去见他那位可怕的嫂嫂对他来说都是难
以理解的。玛西亚·卡特汉伯爵夫人,他哥哥亨利的遗孀,是个非常卓越的人物。卡特
汉伯爵承认她是亨利令人羡慕的妻子,要不是她,他绝不可能当上外交部长。就另一方
面来说,他总是认为亨利的早死是一大解脱。
在他看来,疾如风这不啻是把头伸进狮子口里的愚行。
“噢!啊呀,”他说,“你知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不知道这可能导
致什么。”
“我知道这将导致我所希望的,”疾如风说,“我没事,爸爸,你不用替我担心。”
卡特汉伯爵叹了一口气,换个较舒适的坐姿。他回到他精读的书籍上。然而一两分
钟之后,疾如风突然再度探头进来。
“对不起,”她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欧斯华·库特爵士是什么人?”
“我告诉过你了——一个蒸气压路机。”
“我不是问你个人对他的印象。他是怎么赚到钱的——做钮扣、铜床或什么的?”
“噢!我懂了。他搞钢铁,钢和铁。他有一家全英格兰最大的钢铁工厂或什么的,
随便你叫它什么都可以。当然,他现在并没亲自主持业务。是一家公司或几家连锁公司。
他把我搞去当董事或什么的,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事业——什么事都不用做,除了每年
一两次进城去那些大饭店之类的地方——卡侬街或利物浦街——围坐在一张他们摆着非
常好的新颖吸墨纸的桌旁。然后库特或某个一脸精明的家伙发表全是一大堆数字的演说,
不过幸好不用听——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会后经常有顿非常好的午餐。”
疾如风对卡特汉所说的午餐没兴趣,在他说完之前就又离开了。在回伦敦的路上,
她试着把一切事情串连起来。
据她所能了解的,钢铁和儿童福利似乎扯不到一块儿。那么,这两者有一个只是幌
子——想必是后者。玛卡达太太和那个匈牙利女爵不值一顾。她们只是用来作伪装。不,
整个事情的中枢点似乎是那不吸引人的艾伯哈德先生。他似乎不是那种乔治·罗马克斯
在正常情况下会邀请的类型。比尔含糊地说过他从事发明。再有航空部长和搞钢铁的欧
斯华·库特爵士。这些人不知为什么都凑在一起。
由于进一步思索下去是毫无用处的,因此疾如风放弃了这条思路,专心想着即将来
到的她和卡特汉伯爵夫人的面谈。
伯爵夫人住在伦敦高级住宅区一幢幽暗的大房子里。房里有股封蜡、鸟食和有点腐
败的花味。卡特汉夫人是个大女人——各方面都大。她的身材比例与其说是大,不如说
是“堂皇”。她有个钩形大鼻,戴着金边夹鼻眼镜,她的上唇令人有点怀疑是不是长着
胡子。
她见到她侄女有点感到讶异,不过还是把她冰冷的脸颊凑过去,让疾如风适礼地亲
一下。
“这真是相当意外,艾琳。”她冷冷地说。
“我们才刚回来不久,玛西亚婶婶。”
“我知道。你父亲好吗?跟往常一样?”
她的语气带着轻蔑。她对亚拉斯泰·爱德华·布兰特,卡特汉的第九任伯爵观感恶
劣。她曾称他为“可怜的家伙”。要是她知道这个用法的话。
“爸爸很好。他在‘烟囱屋’。”
“真的。你知道,艾琳,我一向不赞成把‘烟囱屋’租给人家。那个地方,就很多
方面来说,是个历史性的纪念建筑物。不应该贬低了它的价值。”
“它在亨利伯怕的时代一定很风光。”疾如风微叹一口气说。
“亨利了解他的责任。”亨利的遗孀说。
“想想到那里做客的人,”疾如风如醉如痴地继续说,“全都是欧洲的政治显要。”
卡特汉夫人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凭良心说,那里不只一次缔造了历史,”她说,“要是你父亲——”
她伤心地摇摇头。
“政治令爸爸感到厌烦,”疾如风说,“不过我倒认为它是最令人陶醉的一门学问。
尤其是对深得个中三味的人来说。”
她毫不脸红地说出这夸大不实的感想。她婶婶有点讶异地看着她。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她说,“我总以为,艾琳,你除了时下的追求享乐之外,
其他的都不关心。”
“我以前是。”疾如风说。
“你是还很年轻不错,”卡特汉夫人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以你有利的条件,如果
你嫁对了人,那么你可能成为当今政坛女要人之一。”
疾如风感到有点心惊胆跳。有一阵子,她暗自害怕她婶婶可能会马上提供她一个合
适的丈夫。
“可是我觉得我这么笨,”疾如风说,“我是说我懂得这么少。”
“这容易救治,”卡特汉夫人敏捷地说,“我有任何你所需要的文献可以供给你。”
“谢谢你,玛西亚婶婶。”疾如风说,然后接着采取第二道攻势。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玛卡达太太,玛西亚婶婶?”
“我当然认识她。一个头脑聪明、最值得尊敬的妇女。就一般来说,我不支持女人
进国会。她们可以用比较女性的方式来发挥她们的影响力。”她停顿下来,回想她所采
用过的女性的方式,强迫她不情愿的丈夫踏入政坛,以及他和她的努力所达到的伟大成
就。“但是,时代改变了。而且玛卡达太太正在做的,是全国性的重大的事,而且对所
有的妇女都极有价值,我想我可以说,这是真正的妇女工作。你当然一定要见见玛卡达
太太。”
疾如风有点沮丧地叹口气。
“她下星期会参加乔治·罗马克斯的家庭宴会。他要爸爸去,当然他是不会去的,
可是他从没想到要请我,认为我太无知了,我想大概是吧。”
卡特汉夫人突然觉得她的侄女真的有了不起的长进。或许,她遭遇了不幸的恋爱事
件?在卡特汉夫人的观念里、不幸的恋爱经常是对年轻女孩很有益处的,可以令他们认
真地生活。
“我想乔治·罗马克斯大概从没想到你已经——我们姑且说是,长大了?艾琳,亲
爱的,”她说,“我必须跟他谈谈。”
“他不喜欢我,”疾如风说,“我知道他不会邀请我。”
“胡说,”卡特汉夫人说,“我会对他强调,我认识乔治·罗马克斯时他才这么一
点高。”她指出一个相当不可能的高度。“他会太乐于帮我这个忙了。而且他当然自己
会明白到当前像我们这种阶层的年轻女孩应该为国家的福利贡献她们的才能。”
疾如风几乎说:“好,好”。不过她止住了。
“我现在去帮你找些文献来。”卡特汉夫人说着站了起来。
她尖声叫道:“康诺小姐。”
一个表情惊恐、非常清爽的秘书小姐跑了过来。卡特汉夫人给了她一些指示。稍后
疾如风即抱着一大堆最最乏味的文献驱车回到布鲁克街。
她的下一个行动是打电话给杰米·狄西加。他一开口便得意洋洋。
“我办到了,”他说,“虽然比尔让我费了不少功夫。他固执地一再说我会成了狼
群里的一只小羔羊。不过我终于让他明白过来。我现在拿了一大堆叫什么来着的东西,
正在用心研读。你知道,蓝皮书和白皮书。乏味极了——不过总得像个样子。你有没有
听说过圣大非边界之争?”
“从没听过。”疾如风说。
“哦,我正在埋头苦研。历时好几年而且非常复杂。我要拿它来当话题。时下的人
都得学有专长。”
“我也拿到了一大堆同样的东西,”疾如风说,“玛西亚婶婶给我的。”
“什么婶婶?”
“玛西亚婶婶——爸爸的嫂嫂。她非常热中政治。事实上,她将设法让我参加乔治
的宴会。”
“不会吧?噢,啊呀,这太好了。”一阵停顿,然后杰米说,“喂,我想我们最好
不要告诉罗琳吧——啊?”
“或许不要的好。”
“你知道,她可能不喜欢置身事外。而她真的必须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