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越眸子渐渐深了起来,第六感感觉不太妙,缇宁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裴行越又笑了两声,收紧了禁锢在缇宁腰间的手,缇宁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裴行越往她的腰间摸了摸,缇宁登时耳朵红起来了,像是红色玛瑙一般。
没摸到香囊一类的东西,裴行越无奈,他将头放在缇宁肩膀上:“阿宁别怕,今天即使是输了,我也不会让你赔我银子的。”
缇宁闻言眼睛一亮,眼珠子飘向马场上,心里默默祈祷,红队快输!
最好输的裴行越裤衩都没有,哼!
宋力实坐在几米之外的软榻上,唇微张开,身边美人素白的手指递来一颗剥皮的葡萄,他余光不由自主地朝着缇宁方向望了眼。
缇宁今日立志泯然众人矣,她刻意穿了一件不起眼的鹅黄色裙子,从款式到纹路再到发髻都毫无过人之处,甚至还刻意朝着不好看的样子弄了弄。
可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披着麻袋,那也是风情万种,更何况是缇宁这种眉眼绝色艳丽但又带着纯情的长相了。
宋力实喉结动了动,而后飞快挪开了目光。
裴行越就这这个姿势,嗅了嗅从缇宁身上传来的暖香,余光朝着宋力实看了眼。
半个时辰后,第一场蹴鞠结束,胜利的是绿队,缇宁心里一喜,扭头看向裴行越的目光却很是失落:“红队输了呢。”
裴行越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他唔了一声,又问:“这一局压什么?”
“蓝队?”
裴行越压了蓝队,蓝队又输了!
然后缇宁又说了绿队,红队,红队,蓝队,他们都输了!
缇宁心里计算了一下,裴行越今天都输了快一万两银子了,缇宁心里乐开花了。
裴行越把缇宁的下巴扭了过来:“阿宁开心了吗?”
缇宁神色难过:“爷都输了一万两银子了,妾身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一万两银子够我买两个瘦马了,本来阿宁可以多两个姐妹陪伴,如今没了,阿宁可以独占我了,怎么会不开心?”裴行越垂下眼睫,附在缇宁耳边说。
缇宁眼底隐藏的笑意这下子消失了。
裴行越满意地翘了下唇:“开心吗?”
缇宁细白的牙齿随着唇动露了出来:“妾身开心极了。”
他闻言靠着缇宁的肩头轻轻地笑出声来。
缇宁偷偷磨了磨牙,而这时天色也暗了,于是四周都点燃了火把,把蹴鞠场照的灯火通明。
缇宁坚持了一下午没离开蹴鞠场,主要是害怕宋力实,不想再生事,可一下午都没有发现宋力实不太对的眼神,于是她推了推裴行越放在她腰间的手。
“做什么?”裴行越抬了下眼。
“妾身想要出恭。”缇宁说。
裴行越松开了缇宁,缇宁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嫌弃,什么好嫌弃的,有本事你别拉粑粑啊,当个仙男?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裴行越也要像普通人一样吃喝拉撒,这一瞬间,缇宁看着他的目光服务复杂了起来。
裴行越余光往左侧某个人身上瞟了一眼:“去吧。”
缇宁心中腹诽,没察觉到裴行越的眼神。
她从裴行越大腿上离开赶紧退了出去,蹴鞠场附近的恭房离得微微有些远,几百米的距离,且越是这种不雅的地方,周围的布置越是清幽雅静,木房之外,青木环绕。
夜色暗了,挂在四周的灯笼轻轻摇晃,树影变得婆娑。
缇宁从恭房出来往外走,没走几步,这个时候突然从侧面横出来一只手,她心里一凛,张嘴叫人。
那人却早有准备伸出一只手,用手绢捂住了她的嘴。
给她带路的小丫鬟瞧见这一幕,惊住了,宋力实看她一眼:“闭上你的嘴巴滚回去,否则小心你的命。”
丫鬟赶紧低下头溜走了,这个庄子是宋力实的,她自然也只能听命于他。
“呜呜呜。”缇宁被禁锢住,只好伸出手去掰他的小指,这是她上辈子学到的防身术,力气悬殊下,不要去掰别人的手腕,而是对准薄弱的地方,使劲儿用力。
那人似乎察觉到疼了,忽然松开了缇宁,缇宁抬脚就想跑,但脑子忽然晕沉起来,她后退几步,扶着旁边的树木,才勉强站稳。
手绢有迷药。
宋力实甩了好几下小手指,疼痛渐缓,他小眼睛地闪过一道恶毒的光:“缇宁姑娘,你继续跑啊!”
缇宁后背靠着树,抬头看见宋力实在灯光下阴沉的眉眼,她深吸了口气:“宋公子,我可是裴四爷的女人。”
她声音很小,哪怕缇宁想用力叫出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但出口的声音绵软软的,没有丁点儿力气。
宋力实笑了笑,他漫步靠近缇宁:“等木已成舟,难不成裴兄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翻脸。”
他说着伸手去摸缇宁的腰,缇宁艰难地往旁边一闪,躲过宋力实的手。
宋力实不在意地笑笑,他看缇宁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碗里的鱼肉,他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缇宁偷偷拔下了自己头顶的簪子。
死的时候拉一个作陪,她也不亏,何况还是这等社会渣滓,她也算为民除害了。
这样想着,一直想苟到寿终就寝的缇宁忽然生出了一股壮士断腕的豪情来。
宋力实解开腰带,急色地靠近缇宁。
眼瞧宋力实靠近了她,她握紧了簪子。
但就在她要拿簪子刺他的时候,旁边却飞快地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一块石头对着他后脑勺砸了下去。
宋力实愕然地抬起头,玉萍慌乱地往后一缩,宋力实摸了摸后脑勺,手上黏糊糊地,他脸色一暗,转过头来,一把抓住玉萍的手。
“你放开!”玉萍神色慌乱。
缇宁咬牙想站起来,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女人!”宋力实到底是个男人,虽然没有练过武,但体型彪悍,玉萍被他用力一推,就倒在了地上,脑袋恰好撞到旁边的石头上。
缇宁脸色一白,宋力实又转过头,他后脑勺还流着血,血黏在他的袍子上,在昏沉的夜色里,阴沉极了。
他桀桀地笑了两声:“老子就不信得不到你。”
他话一说完,缇宁神色就惊恐了起来,宋力实得意地翘了下唇,他对缇宁伸出手,可是还没有碰到缇宁。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垂下头,想要扯开死死勒住他脖子的缰绳,甚至眼眶都突出来。
可是那缰绳却越来越紧,宋力实的脑袋朝着旁边歪了过去。及至裴行越松开缰绳两段,他的身体径直倒了下去,发出咚的声音。
缇宁惊恐地看着裴行越的动作,这时候他抬头笑着看了缇宁一眼,缇宁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裴行越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摸出一个白色的瓶子,他脸上挂着笑,将白色的粉末朝着宋力实的尸体倒上去。缇宁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刺啦声,宋力实变成了一滩水。
缇宁脸白得像雪。
裴行越又转过头,看向昏迷的玉萍,他拿着瓶子朝玉萍走过去。
缇宁咬牙朝他扑过去,她用的力大,手肘搁在尖锐的石头上,把鹅黄色的袖子都染红了一点。缇宁犹自不觉,她用最大的力气抱住裴行越的脚踝,声音恳求带着哭音:“不,不……要。”
裴行越垂下眼睫,目光落在缇宁脏乎乎的指甲上。
他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缇宁,缇宁头发也乱了,脸上沾了泥巴,她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她,她……什么……都,都……没看见,求……你……你放……放过她。”
裴行越蹲了下来,将缇宁脸上的泥巴用手指重重擦干净,声音温柔极了:“我是心慈手软的人吗?”
缇宁趴在地上,她也没力气站起来,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望着他,听到这话,呼吸都急了起来,胸脯起伏不定:“她,她……威胁……不……了你,求,求……求你了,你……杀了……我……我都行。”
缇宁眼泪有些控制不住,眼泪弄湿了她的眼睛,眼眶通红,可是她不能牵连无辜,尤其是玉萍还是为了救她。
裴行越闻言眼底暗光微微一闪,他伸手抱起了浑身发软的缇宁,语气宠溺:“阿宁,你可不要后悔。”
那里面有复杂的深意,甚至暗示,可是缇宁今夜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深意。
她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缇宁被裴行越抱了回去,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她身体开始发热,脸色酡红,就像裴行越重重揉捏后的反应。
她心里像有蚂蚁在爬,裴行越把缇宁放在床上的时候,缇宁甚至都把衣襟扯开了,露出雪白的一片皮肤,和蛇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失踪
裴行越忍不住戳了戳她软的像水蛇的腰:“小麻花。”
缇宁被他碰了一下,身体一震,指甲盖都红了起来,双眼迷离的望着裴行越。
裴行越起开身子,站在床头看着咬着手指和药力奋战的缇宁,缇宁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裴行越,她实在太难受了,她朝着裴行越神出手。
裴行越脚步一闪,往外躲开了。
缇宁嘴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破碎音节,头发丝到脚趾都是昳丽之色。裴行越却无动于衷,他走到窗边推开窗,然后他步至案桌前,摆开笔墨,拿出一张丝绢,画了一幅画。
画好以后,他来到床前,将它塞进红通通像煮熟虾子一样的缇宁手中,笑了一声:“这个给你用。”
缇宁发了一身的热汗,等药效发挥完毕,她脑子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等缇宁醒过来后,已是第二日天明了。
她眨眨眼,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一张丝绢从床上落了下来,缇宁伸手捡起来,一看之下就彻底愣住了。
手绢之上画了一个俊美男人,一个裸体的俊美男人,一个那处地方特别巨大的俊美男人。
她想起昨夜迷迷糊糊时听裴行越说的话。
缇宁磨了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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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心情,缇宁又随便理了理头发,昨夜身上出了一身汗,她也顾不得洗澡,推开门就去找裴行越。
此时刚到卯时,缇宁站在门口,发现裴行越在用早膳,缇宁只好在门口等,等裴行越用完早膳,枕玉通知她进去,缇宁赶紧走进去。
“妾身参见四爷。”缇宁心里有事,也根本没心情梳头发,胡挽了个发髻,歪歪扭扭的,衣服则更简单了,还是昨夜那件,手肘处还有血迹。
裴行越挪过头:“真丑。”
缇宁:“……”
她扯了扯衣服,笑了两下,“四爷,妾身是有正事找你,宋力实实江南首富的幼子,他不见了宋家……”缇宁根本不关心宋家,只是总不好一上来就大喇喇地问玉萍,她计划含蓄图之。
裴行越脸上出现狐疑:“宋力实什么时候不见了?”
缇宁愣了愣,压低声音:“昨夜他不是……没了吗。”
“阿宁,话可不能乱说。”裴行越起身皱眉道,“我今早出门还瞧见宋兄了。”
他表情镇定极了,言之凿凿。
缇宁不由疑心昨天晚上是自己眼瞎了,她低下头,看着皱巴巴的衣服,记忆一下子想了起来,她动了动唇。
裴行越却好像懒得和她纠缠这种稀里糊涂的剧情:“你若是不相信,自己出去看看吧。”
缇宁想了下,扭头离开,走了两步她转过来,小声道:“那玉萍……
“玉萍?”裴行越扯了下唇,“她什么?”还是一脸不明所以。
缇宁咬咬牙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裙子,在庄子里走了走,果然瞧见了在桃园里寻欢作乐的宋力实,他的神态行为和往常一般无二。
缇宁又跑去了玉萍的院子,得知她今早上陪戴公子赏花去了,缇宁望着裴行越的方向,牙齿哆嗦了下。
这个男人很可怕。
缇宁回了房间,坐了半天,小丫鬟走了进来。缇宁大梦初醒,她起身这才感觉到手肘处的疼痛:“小鱼,你能帮我买点伤药吗?”
“姑娘怎么了?”
缇宁掀开袖子,她左手肘昨天晚上被尖锐的粗石蹭破了一大块皮肤,露出红色的纹理来。
小鱼急了一声:“姑娘怎么弄得?我这去拿药。”
缇宁道谢,小丫鬟走了两步却忽然停了下来,她盯着墙边的几案神色一变:“那是什么?”几案上有一个银制雕花小圆盒。
她拿过来打开,一阵清淡的药香扑面而来,缇宁一愣,目光不由自主朝着隔壁飘过去。
那位爷到底想对她干什么?
不过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缇宁是想好了苟到裴行越出回府,不然绝不出院子门了,哪怕枕玉来传命令:“缇宁姑娘,主子让你陪他出去赏桃花。”
缇宁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枕玉姑娘,我有些不舒服。”
枕玉蹙了下眉,扭头就对裴行越禀告道:“缇宁姑娘说她不舒服。”
裴行越摘下院墙里的一朵蔷薇花,轻轻嗅了嗅,又随手将它扔到地上,漫不经心地踩上去:“她已经整整三天不舒服了。”
他看向缇宁的房间,缇宁就住在她的隔壁,可三日,他就没瞧见过她一面。
裴行越伸了伸懒腰,他抬脚朝着缇宁的房间走了进去。
缇宁正蜷缩在被子里,她以为是这几天伺候她的小丫头,往门口看去,缇宁微微瞪圆了眼睛,她现在也放弃了单纯靠演技欺骗裴行越。所以她不舒服是下了苦功夫的,她熬了几天的夜,眼睛里都有血丝,再加上睡眠不够,整个人看着都疲倦的很,再加上她装出来的无力和病弱,应该很容易让人相信她不舒服。
可瞧见裴行越,缇宁担心起来。
裴行越朝着缇宁走近,缇宁往床内侧躲了躲:“四爷怎么来了?”
“不想我来?”裴行越坐在缇宁床边,声音很轻。
缇宁干巴巴地笑了下:“妾身不舒服,容貌不佳,怕损了您的眼睛。”
裴行越笑声低低的,他手朝着被窝里摸去,缇宁脸色一变,裴行越在被窝里捉住缇宁的手:“别动,爷给你把把脉。”
缇宁咬着牙不让她抖:“爷还会把脉?”原书里没有这个设定啊。
裴行越把缇宁的手拉出来食指中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动作熟稔,缇宁忽然相信他可能会把脉了,毕竟原文中也没写她穿书这么神奇的剧情呀。
裴行越的手盖在脉上良久,温和的神色突然奇怪起来:“这几天是不是心跳失控,头昏脑涨,情绪紊乱?”
缇宁想了下,点头,她好像的确有这些症状,不过这应该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裴行越松开她的手腕:“你中毒了。”
“不可能。”缇宁斩钉截铁道。
裴行越又突然靠近缇宁,他高挺的鼻梁几乎滑过缇宁的脸颊,缇宁无意识往后躺去,她刚刚是上半身是靠在床板上的,现在变成了平躺,裴行越的头埋在她上方,他的嘴唇距离她的很近,就是半根手指的距离。
他想要干什么?
这个念头刚闪过,缇宁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被用手微微掀开,裴行越声音坚定:“你的眼睛里血丝密布,红点斑驳,这就是中毒的症状。”
缇宁慌了下,她虽然努力熬夜,可她也不想猝死,便会在白天睡了两个小时。但她发现这个身体一天就留了很多红血丝,她本以为是体质的原因,可难道是中毒吗?
不不,不能相信裴行越,说不定他是骗她的。
裴行越此时却站起了身,颇为遗憾地看了缇宁身上的雪肤一眼:“可惜了。”
他没对着她这个人说可惜,而是她的皮肤,缇宁忽然想起他在她身上做画时的满意之色。
“阿宁,你这个毒死时极其痛苦,浑身抽搐,宛若刀割,不如我给你个痛快,顺便把你的皮剥下来,也不枉你来这个世间一趟。”他有商有量道。
缇宁一抖:“你的医术很好吗?”言下之意,你没有误诊吗。
裴行越却看向缇宁放在榻边的装着伤药的银制雕花小圆盒,他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裴行越又问:“手肘伤处是不是发痒泛红,每次涂抹它时都发热感觉辛辣。”
症状全对,缇宁脸白了下。
裴行越将银制雕花小圆盒扔进缇宁怀里,缇宁险险接住,就听他道:“毒就是下在这里的,估计本来是想害我,没成想我这么疼爱你,将这伤药赏给了你。”
她不想相信裴行越说的话,可是他能看病把脉不似作假,将她的症状也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找到了下毒的东西,最后还琢磨了下毒的原因。
缇宁握紧手中小圆盒,心怀希望道:“真的吗?”
裴行越点了点头。
缇宁舔了舔唇:“什么毒,能解吗?”
裴行越站在床榻边,缇宁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裴行越叹了口气,缇宁的心情跟着他的叹气提了起来。
“很……难吗?”缇宁声音涩涩的。
裴行越无奈道:“没有解药。”
缇宁的脸都白了,她低下头,半晌都没表情。
她一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地活下去,可竟然还是落得这么惨的下场,就忍不住难过。
片刻后,她垂下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眼眶地聚集,她抹了把眼泪,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裴行越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复又坐在床边抬起袖子想给她擦眼泪。低头见淡紫色的袖子干干净净,他转头拿起被褥,用力在她脸上擦拭,缇宁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情绪一断,都哭不出来了。
裴行越放下被褥,茶色的眸子有笑意。
缇宁敏锐地觉得不对,她抓紧了被褥:“你骗我?”
裴行越摸了摸她的脸,失落道:“阿宁也没我想的那般愚不可及。”
缇宁蒙了,这下她反应过来,“我的确没中毒。”
说完,她登时恼怒起来,“你骗我?”
裴行越毫无心虚的点点头。
缇宁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像是愤怒的小鸟。
裴行越伸手捏了捏缇宁愤怒的面颊,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快起来,跟我出门。”
缇宁气极,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我就不去!”她说完就重新躺了下去,还用被子盖住脑袋,不理裴行越了。
埋了半晌,缇宁的心情平静起来,却发现裴行越毫无动静,缇宁呼吸一滞,这个时候被褥捂得她太久,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了,缇宁小心翼翼扯下一点点被子,慢慢地她的头顶和眼睛露了出来。
裴行越站在榻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色幽暗。
缇宁颤抖了一下。
裴行越慢慢在床头坐下,缇宁又想拿被子捂住脑袋,男子的大掌却牢牢地握住了被褥,缇宁没办法将被子扯到头顶上。
她只好闭上眼,不敢去看裴行越的表情。
于是她听见裴行越低低的笑声:“阿宁,你难道没骗我吗。”他说着,手指摸上缇宁的脸蛋,凉飕飕的,像蛇一样。
她又抖了抖。
裴行越却抬手将被褥拉高,缇宁睁开一只眼,就发现她脑袋被裴行越亲自用被褥捂住了,她一动不敢动,生怕裴行越用力捂死她。
她发起了热,可后背开始冒冷汗。
俄顷,裴行越捂着被子的手没有松开,缇宁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甚至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裴行越不会真想弄死她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被褥一松,他好像站起身,脚步声亦是响了起来,而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缇宁缩成一团,良久良久后,她轻轻扯开被子,窒息闷热感顿时消失不见,缇宁动了动眼珠子,裴行越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一个时辰后,缇宁从伺候她的小丫鬟口中得知裴行越已经出门狩猎去了。
缇宁闻言略松了一口气,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待在古代房间里真是无聊,不认字的设定搞得缇宁看书也不行,画画也不行,见小丫鬟在绣花,她也要了一份针线刺绣,纯当做手工了。
原身会些简单的女工,缇宁琢磨琢磨,绣的东西也勉强能看,忙到天黑她收了东西,用过晚膳在房间里散步,直到上床也没听见院门响动,裴行越狩猎回来。
缇宁是第二天被丫鬟叫醒的,小丫鬟一脸焦急:“姑娘,不好了,裴四爷失踪了。”
缇宁迷迷糊糊的:“你说什么?”
“四爷失踪了,生死不知。”小丫鬟焦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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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
缇宁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裴行越失踪了,裴行越生死不知了,她反应了一瞬,而后往床上一倒扯好被褥盖住自己:“我知道了,我再睡会儿。”
小鱼见她神色冷静,以为是缇宁没听清,便再说了一遍。
缇宁嗓音含困:“不就是失踪了吗?没事。”
小鱼:“缇宁姑娘,那可是你的夫主。”
回答她的是缇宁平稳入睡的呼吸。
小鱼:“……”她无法只得退了出去,反正这些主子都不担心,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更不用担心了,左右不过换一个主子。
缇宁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边梳洗边问裴行越的情况,小鱼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道:“听说四爷一行狩猎入了深山,遇见了狼群,之后就失散了,不过其余一起狩猎的公子都回来了,只有四爷了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