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否认:“我怎么可能不想她。”
众人恍然大悟:“那是为什么?”
话一出口,初三的心跳蹦到了嗓子眼,他刚才就不该喝孙虎递过来的那杯热酒。
“别问了。”初三沉着声说。
众人顿了下:“将军你要自己说吗?快说吧,人在哪儿?长的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初三:“…………”
初三头昏脑胀,叫了几道出去都没听,大家虽然遵从军令,但这个时候又不是军令,眼看大家连怎么抢亲都想了出来,初三绞尽脑汁,才将大家撵了出去。
等把所有的人推了出去,初三在军帐门口站了半晌,他扭过头,阿泠还坐在角落位置,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似乎没被他们乱七八糟的话影响,初三心里松了口气:“他们好奇起来没完没了,听听就算了。”
阿泠低着头,没有回答。
初三的心一下子抓紧了。
阿泠和初三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两张小床,如往常一般,阿泠后背朝着初三的行军床,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仿佛熟睡了。
只是黑暗中,那双眼睛一只睁着。
“赵泠,不要后悔。”
“也不要觉得你还有大把值得挥霍的时间。”
然后是初三的声音。
“赌一把可能要输,但是不赌,我就输定了,既然如此,我一定要去赌一把。”
彻夜未眠。
翌日起床的时候眼角都是红的,阿泠沉默的打包好东西,准备拔寨,初三踟蹰半晌,走上去问:“阿泠,是不是昨日他们说的话影响你的心情了。”
一脸的小心翼翼。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让他们再说那种话了。”初三保证道。
阿泠吸了吸鼻子:“你如今是主帅,脑子里应该想的是如何打赢这场战争,而不是想着我。”
说完,她准备转身离开。
初三追了半步:大将军的成熟稳重在阿泠面前荡然无存:“我,我……我知道了。”
风很寻常,阳光也寻常,人也寻常,声音一如既往,可突然间,阿泠转身的脚步僵了下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过身,只是望着那双倒映着她的眼睛,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冲动。
“初三,你好像快要成功了。”
初三不解:“成功什么?”
“快要彻底相信你了。”阿泠说。
是的,阿泠不能欺骗自己她对初三的感情和对阿简是一样的,她喜欢初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从她陪着她从覃阳到珙县,或许是昏暗的小巷里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抑或着是漫天的黑暗中忽然来到的身影。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等于能相信一个人。
可对于阿泠来说,比起喜欢一个人,更难的是相信一个人。
初三自然明白了阿泠的意思,他有些手误无措。
“阿泠,我……”
“初三,如果想娶你的心上人,就赢了这场战争。”
初三一僵,惊讶的看向阿泠。


☆、第 61 章


***
两日后, 赵军猝不及防攻击韩浙军队, 覃军震惊之下立刻出兵,身为大覃的精锐,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便立刻肃正队形正面迎攻。
他们二十多万人,对方只有五万人,他们占据绝对优势。
其余三路义军得知赵军直接对阵覃军时, 当下大惊。
“他是疯了不成。”
“李公,我们要不要出兵救援他们。“
“出什么兵, 和他们一起死在汝阳城外吗?”
“对, 不能出兵,那覃军本就士气高振, 个个都是精兵能将,我们出去岂不是找死, 那个初三年纪轻,打了几场胜仗之后便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一片唏嘘。
一个时辰后。
新的情报再度传来。
“赵军士气高涨,个个骁勇善战,两军僵持不下。”
又一个时辰后。
“赵家义军勇猛非凡,无不是以一当十,浴血厮杀,覃军的士气落了下乘。“
这个情报传来,各路义军统帅微微瞪大了眼睛。
“所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赵家军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个个像是虎狼附体。”
听了这话, 众人对两败俱伤的期盼陡然增加。
战争局势接连不停地传入各路诸侯军中,大家没抱胜利的希望,唯一指望的是初三能够多消耗一些大覃的军力,若是两败俱伤,他们再出兵说不准还能捡漏,若是初三和上次那几万义军一败涂地,他们还是早些后撤为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
“禀,覃军略有不敌,开始后退。”
“什么?”李公曾是渔阳郡太守,三年前在渔阳立旗反覃,如今是诸路义军中人马最多的,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眼。
韩浙是大覃的大将军,半年时间收服十多个郡,诸路起义军被他打的要不是落花流水,就是一路逃窜,他手下的兵将可都是顶厉害的。
初三以一对五,竟然能占据上风。
想着,新的军报又传来了。
“禀,汝阳城门已开,鲁军从汝阳城内杀出来支援赵军。”
李公猛地下站起来。
“如今战况如何?”
“覃军不敌,丢兵弃甲。而赵军士气高涨,列队齐整,攻势迅猛。”
竟然是这样,李公再也坐不住了。
有急脾气的下属也坐不住了:“李公,既然鲁王都出兵了,我们也可出兵。”
李公垂眸不语。
属下急了:“李公,如今赵军大胜,覃军军心溃败,若我们出兵支援,覃军定会溃不成军,李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说话的李公非常看中的一个属下,他心里也有些激动,但他性格沉稳不敢擅自做决定,那可是二十多万的大覃精锐,但若是不出兵,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迟疑中,信兵又至:“报,覃军开始鸣金后撤。”
“李公。”属下急道。
李公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出兵。”
汝阳城外,军旗高扬,锣鼓喧天,尤其是黑甲赵军,个个脸色绯红,不是累的,而是被覃军的血溅的,有些人已经受了伤,但是面对覃军仿佛身上的伤不存在似的。
骑兵身骑的也不像是烈马,而像是助他们胜利的凶兽,步兵更不必说,长着人的身体,他们的行为却像是野兽,凶残狠厉,来势汹汹。
特么的太可怕了。
这是二十多万覃军一交战就有的感觉。
等交战以后,才知道他们想错了,岂止是可怕,简直是难以置信,尤其是他们的将军,一马当先,直接冲入覃军阵营。
要知道主帅这么做的几乎没有,冲在最前面的确能鼓舞士气,可同时也意味着最危险。
而覃军发现最先头的青年是赵军的大将军后,顿时擂鼓喧天,一拥而上,那可是赵军的大将军,若是杀了他,不仅可以直接败掉覃军的士气,还意味着升官和大笔的银两。
于是一窝蜂的冲上去。
可身骑烈马的青年浑身长满了尖刃,他身上的利刃会刺向每一个冲向他的覃军。
纵然群攻,也不过是一败而已。
这些覃军半年灭十三路起义军,收回十多郡,他们自认是最厉害的兵卒,自认他们可以战无不胜。
直到面对眼前的赵军,半年内用功绩树立起来的自信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们怎么这么弱,他们怎么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打不赢。
和士气低迷慌乱的覃军不同,覃军的每一个人双眼都是红的,想活着,那就打败他们。
他们没有退路。
想活着,只有打败他们。
这是他们唯一活下来可能。
既然这样,那么,冲吧,杀吧。
覃军倒下的越多,活下来的目标才能越发接近。
眼看覃军已经溃败,赵军士气大涨,也就在这个时候,汝城城门忽然打开,跑出一队士兵。
他们做好了没有援军的准备,只能靠自己,虽然鲁王剩下的军队可能不过万人,但是援军代表什么,代表更多的胜利可能。
士气再涨。
一个时辰后,东南方向忽然有战马嘶鸣的声音,被赵军杀的精疲力竭的覃军见又来了一队规模浩大的援军,好不容不崩溃的心里顿时溃散。
行军打仗一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覃军越颓,与之相反,赵军的士气就会越高。
于是,胜之。
见覃军败绩已定,前来支援的黎默安不再念战,开始撤逃,而韩浙却没能逃掉,则被赵军当众击杀。
汝城之战,赵军以五万西南士兵大败大覃三十多万精锐。
用时不到一日。
子时,战争的烟火退去,留下满地的尸山血骨,初三抹了把脸,李显立刻迎了上来,正要禀报战绩,初三目光朝着四面扫去:“阿泠呢?”
初三身为主帅,但行军打仗,历来是冲在最前方的,阿泠跟着他太危险,于是他将阿泠交给了尾军李显。
李显朝着后面看去:“属下立刻派人去找。”这战争一打起来,他怎么知道阿泠去了哪儿?
立刻规整队形,清点人数,李显所率的尾军越有八千人,如今清点人数,还余六千多人。
只是没看见阿泠的影子。
初三也发现了,呼吸急了起来,要知道行军之后虽要收整尸体,但先要做的则是清点人数,除非重伤昏迷或者牺牲逃跑的士兵,其他轻伤在列的士兵都会先行归队的。
阿泠不在。
背后刮来了一阵阴风,李显觉得这股阴风比刚才在战场上还要让他觉得危险。
他僵硬的扭过脖子,就见他们才打了大胜仗的将军双眼通红,濒临崩溃。
吓的李显立刻道:“将军,阿泠不一定是死了,可能只是受了伤昏迷了。”
话落,就见初三脸色刹那间雪白,李显拍了拍脑袋,能昏迷的伤能是轻伤吗?
立刻改口道:“将军,属下这就派人找人。”
话音刚落,初三的背影已经朝着他们的主战场走了过去,低头找人。
李显心里发急。
尸体一个被抬出来,伤重的便找军医,李显没看到一具尸体先松一口气,然后翻下一具尸体,那口气又提了上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满地的尸骸仿佛一点都没少。
李显推开一具被覃军士兵遮住的尸体,露出他身下穿黑甲的赵兵的脸,整个人拉紧,不由叫了声将军。
“什么事?”初三头也没抬地问。
李显看了眼脚边的尸体,那几个字死活说不出来,初三等了半天没等到李显的回答,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便见李显一脸纠结地看着他脚边那具覃兵的尸体。
初三的脑子像是被千万把大刀劈了下来。
不是疼,而是连疼的滋味都感受不到。
他踉跄着脚步走了过来,李显也不知道怎么如何是好,看着脚边那具长相熟悉的尸体,李显吸了口气:“将军,阿泠她可能命该如此,你……”
脚下如有万均之力,初三距离那尸体越来越近,步子也越来越小。
可两者的距离就这么些,即使再慢,他还是看清了那具尸体。
她的身形在一众士兵中要娇小许多,一半的脸都染了血,黏糊糊的,双眸紧闭,脸色乌白。
她应该死了一两个时辰了,硬邦邦的,但是眉眼还是能看出属于阿泠的熟悉。
心脏还没感觉到了疼痛,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他像是一尊石雕,沉默地立在那儿,无知无觉,眼睛里只有那张了无生息的面孔。
即使身边传来了一阵骚动,好几个人叫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阿泠走过来看见这一幕,叫了好久初三他都没有回答,不由得担心道。
李显朝着初三紧紧锁住的尸体看了眼,又看了眼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阿泠,使劲揉了揉眼睛。
“阿泠,你没死?”
“我死了,你眼前的是什么?”
战争是从天光未明开始的,结束的时候快寅时,现在是丑时,天空是淡淡的蓝幕,不过今夜的冷月清亮,就着银辉,能看清对面的脸。
“那地上的是?”李显惊讶道。
地上?阿泠望过去,顿时明悟道:“和我模样相似的人罢了。”她霎时间明白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李显垂下头,答案不言而喻,阿泠再看着初三,明白了他现在为什么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无奈又心疼的情况下,阿泠站到他面前,使劲儿叫初三。
按理说她的位置就在初三的视野之中,可是不管她怎么叫初三都没有任何反应,到了最后,李显使劲摇了摇初三的胳膊,手刚放下去,直接被初三摔在地上。
一夜过去,阿泠急的嗓子发疼,不管她怎么叫初三都没反应,而只要有人靠近他,便被他击倒。
初三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打了胜仗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发现主帅魔怔后,喜悦顿时所剩无几。
整整一夜,李显孙虎昌彪等人围在阿泠跟前出主意,头发掉了大把,在初三耳边说了无数次阿泠还活着,没有死也没有受伤,但是依旧没能叫醒初三。
饶是镇定沉稳如阿泠,也控制不住她的焦灼:“初三,初三。”
这是第一次,她对初三这么束手无策。
她有生以来对过去的决定那么后悔,当初覃军一逃,她在前方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赵兵,便忙着给他治伤,因为位置恰好在战场的边缘处,前面有密林遮挡,她的位置还有两颗大石挡着背影,便没人发现。
后来清点人数她忙着治伤,根本就没听见,等回来了,初三竟然变成了这样。
阿泠快急哭了。
“阿泠,你不要着急。”孙虎是最早跟着初三的人,他为人豪放不羁,可对初三这个小大哥是一等一的服气,也最了解阿泠对初三的重要性。
“我不着急。”阿泠挤出一个笑来,有些崩溃地说。
她不着急才怪!
日头高升,又是一两个时辰过去,眼看初三还是没有反应,阿泠自暴自弃道:“初三,你在不醒来,阿泠真的死了。”
“阿泠,你别刺激……”李显说。
话音未落,就见初三的眼珠子转了下,目光虚无底看着阿泠:“阿泠没有死。”
有反应了。
众人心里一喜,他们昨夜说了一晚上阿泠没事阿泠很好,都没让初三恢复神志,如今一句阿泠死了他眼珠子竟然转了。
众人有了新办法。
“将军,阿泠死了。”
“将军,赵泠在昨日的战争中重伤不愈。”
阿泠:“……”
随着说阿泠死亡的声音越来越多,初三不仅仅是眼睛开始动了,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然后听见一个死字,目眦尽裂,拳头朝着最近的一个人挥去。
还没有落到那个人的脸上,硬生生的僵住:“阿泠。”
“初……”三这个字阿泠没来得及叫出来,一双结实僵硬的胳膊忽然紧紧搂住了她。
“阿泠,阿泠。”他语气里全是恐慌。
阿泠僵了一下,她昨夜最开始是担心,后来就变成生气了,虽然说那个赵兵和她模样身形很是相仿,但是若是仔细辨别就能发现不是她,初三是个聪明的人,竟然能在这种大事上犯傻。
将自己搞成那副样子。
她刚刚都想过了,等初三清醒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可如今他清醒过来,一万句呵斥他的话都咽回了嗓子眼,阿泠眨了眨眼,将那顾酸涩强逼回去,回抱住的后背:“我没事,我很好。”
关心则乱。
就如她能成为他的盔甲,也能成为他的软肋。
***
初三进入汝城的时候,其余的几位义军统领已经站在了汝城门口,见初三走进城门,立刻恭敬地笑着迎了过去,乱世之中强者为王,亘古不变的真理。
鲁王更是敬佩又殷切地道:“赵将军,屋舍已经备好,您要不要稍作休息。”
初三余光一直望着走在他旁边的阿泠,闻言带颔首道:“好。”
汝城一战,赵军毁灭了一大半的覃军,而与此同时,各路义军也奉初三之命马首至善,称他为上将军。
义军主要是三路,一是渔阳李公率领的五万人,二十明王高杰的六万人,三是长平侯的三万人马。
当然此外还有些散兵,比如鲁王剩下的五千多人,尽都降于初三。
初三没有将他们的兵卒归为己用,寻常人觉得带兵是多多益善,越多的兵战斗力越强,而初三则不然,他有五万精锐,已经足够他扫平一切障碍。
汝城战后的第三日,鲁王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功宴。
身为众望所归的上将军,初三不得不出席,阿泠没有去,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是第一,而汝城一战中,受伤的赵兵数千人,自从那日安抚好初三之后,她便一直泡在伤兵营中。
一边治疗伤兵,一边指导军医。比初三还要忙。
庆功宴上,自然少不了美酒佳肴然后就是以及歌舞,不过鲁王等人倒是打听过着位名震天下的上将军的喜好,不喜美酒不喜美人不喜玩乐,日常是苦行者的日子。
所以大家不敢太放纵,不过这么一个年少有为还未婚的上将军摆在面前,有人的心忍不住动了。
这便是明王高杰。
明王高杰的活动范围便在黄河南岸,覃军一旦攻下汝城,他将是下一个手下亡魂。如今初三力挽狂澜,能力超群不说,仪表俊朗,尚未娶妻,不仅如此还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
高杰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个独女,见状便起了心思。
立刻派人回城去请公主来汝城,紧赶慢赶,到了庆功宴前的一个时辰,他的女儿高雅芳到了汝城。
酒酣耳热之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酒过三巡,高台之上换了新舞,一个蒙面的美貌女郎,初三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
高杰见状凑过去道:“小女仰慕将军已久,今日得见将军,特献舞一曲,将军觉得如何?”
原来跳舞的是高杰的女儿,初三赏脸的看过去,而此时高雅芳的舞也进入了高潮,红色的裙子随着她的人不停的旋转,黑色的面纱仿佛不小心滑落。
全场响起一阵低呼声。
少女黑发红唇,眼睛含水,既娇又艳。
初三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地道:“明王好福气。”
高杰闻言微喜,还想说什么,初三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这就是含蓄委婉的拒绝了。
高杰一愣,望着台上自己美貌非凡的女儿,没想到初三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话。
他狠狠地抿了一口气酒,显然不准备放弃,于是接下来两日,初三随时都能偶遇高雅芳。
这日初三穿过花园石板桥时,右侧忽然撞出来一个人,初三腰往后一缩,右手掐住她脖子。
发现是个女子,还是高雅芳。
前日宴会以后,昨日高雅芳在初三面前出现了两次,一次不小心跌倒,一次不小心往他怀里撞,今日是第三次。
初三的温和不是无限制的:“高公主,这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在下便不会顾及你的父亲。”
高雅芳捏着发疼的手腕:“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突然出现,被当成刺客诛杀不足为奇。”
“你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被公主继续打扰。”初三冷着脸说。
话落,转身离去。
见他要走,高雅芳立刻追上去:“你等一下。”
高雅芳出生不凡,未反覃之前,高杰是大覃属国的公主,高杰只有她一个独女,从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她长的漂亮,在她主动示好的情况下,从来没有男人像初三这么不解风情。
高雅芳有些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
她不死心地问:“我长的不够漂亮吗?”
初三捏了捏眉心:“公主自然容貌不凡。”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听见他说自己容貌不凡,高雅芳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狐疑地问。
“公主长的好看和我要娶你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
没有联系才怪,别看高杰只有一个女人,但是他王宫里的女人可不少,除了因为权势而娶得的王后外,其余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国色天香。
很多人都给她说过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即使不喜欢一个漂亮女人,但对于凑上去的漂亮女人,来者不拒。
她长的漂亮,出生又好,还主动凑上去,赵初三没有理由将自己推的这么远。
思来想去,高雅芳只能想到一个理由:“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
初三转身就走。
高雅芳见初三这次话都不搭,深觉自己猜到了初三的心里,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长的漂亮还出生不凡的漂亮女人,而且就她打听,这位上将军二十好几,身边竟然连个女人都没有。
“赵将军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喜欢男人就嘲笑你的。”思及此,高雅芳拎着裙摆小跑过去,甚至还说,“我有几个也喜欢男人的堂兄堂弟,要不要把他们介绍给你。”
“你喜欢哪一款的,是玉树临风还是冷漠高傲,是喜欢胖的还是喜欢瘦的,我这边都有的。”
“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怕高雅芳继续脑补下去,事情会发展到不好控制的地步,初三快刀斩乱麻地道,“而且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