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还想说些什么,范大勇发现了,先说道:“初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了。”说完,他朗声笑道:“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和赵妹子。”
初三不愿居功:“是大家的功劳。”除了她和阿泠外,很多人都有功劳,调查大壶山土匪的的来源,整理户籍,寻找他们的家人等等,都不是他和阿泠两个人完成的。
“你和阿泠是头功。”范大勇笑着说,“我打算明日举办个庆功宴,你看如何?”
“庆功宴?”
“是。”范大勇背着手,朗声道,“三日后就是除夕,明日这场庆功宴就当提前一起庆祝了。兄弟们累了两个月,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初三这才绝了拒绝的心思,他思忖了片刻,应好,如今大家并肩战斗,增强相互之间的了解也是很有必要的。
“对了,初三,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范大勇打量着初三的神态,想找个他高兴的时间段说,奈何初三一直面色冷静,看不出来他过多的情绪,范大勇就直接说了。
“范公请说。”
听见他叫自己范公,范大勇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又摇摇头:“你以后还是叫我范二哥,这个称呼倒显得我是你上辈人了。”
初三是因为前几日珙县打出了范公的名头才如此叫的,公私得分明,既然他们的眼光不仅仅是珙县,那么规矩制度一开始就得立起来。
当然了,他们现在是草台班子,不需要一步到位,一步到位反而不合时宜,可是该有的也该执行。
“私下还是叫范二哥,若论公事,还是叫范公为好。”
范大勇哈哈笑了两声,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叫了声阿序,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少年。范大勇指着他对初三说:“这是我的小舅子路序,仰慕你久已,不知初三可愿带他一带。”
话音刚落,路序便走上前来,看着初三,拱了拱手:“县衙一战,听过赵兄独战数十人的英猛之姿,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吼吼。
阿泠和初三不会一直给屈于人下,他们才是成王成皇的人!!!
打胜仗了,阿泠夸我了,开心^_^。
——初三日札。

☆、除夕


初三微微侧身避过了, 范大勇带他一带的潜台词, 就是让路序跟着他。不过他是奴隶出身,和出身不错,识字习武的路序相比,他不一定有什么能教路序的东西。
思及此,初三说道:“我才疏学浅,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听初三这样说, 范大勇的微笑僵了下,他拍了拍初三的肩膀:“初三, 你不必过谦, 你的能干大家看在眼底,或者是你嫌弃……阿序。”
初三闻言想说话, 路序苦笑了下,对范大勇说:“姐夫, 既然赵兄对我不满,你就别为难他了。”
初三皱了下眉,他们两人的意思就是不让路序跟着他就是嫌弃于他了。他抬起头,看着范大勇和路序满脸不愿勉强他的意思,解释:“并非嫌弃之意……”
话音未完,就见范大勇眼睛一亮:“初三,你是愿意让路序跟着你了。”
初三不太好拒绝,他想了想,就算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教给路序,指点他些功夫还是可以的, 一味拒绝还真让他们误会是他瞧不起他。
初三允诺道:“若是路公子不嫌在下才疏学浅,我自然是愿意的。”
路序闻言连忙说:“赵大哥何必自谦。”
他说着十分仰慕的看着初三,只是在初三瞧不见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身为范大勇的小叔子,亲信中的亲信,他从前从范大勇口里早就探听到了他对杜县令的不满,隐隐约约也猜到了范大勇的雄心壮志。
他一直以为,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和他关系亲密,且在珙县内外颇有威名的他才是帮范大勇掌管义兵的不二人选。
哪里想到一朝事成,义兵统领之权皆归旁人,范大勇对一个外人的信任都比他多。
思及此,路序眼光微闪,他一定会向范大勇证明,他才是最可信的人,才是统领义兵最佳人选。
***
翌日庆功宴一过,便是新年了。按理新年那几日应该是最清闲的时节,但初三忙的不可开交,直到除夕那日,才能休息。
从前的除夕对初三来说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饭食可能要好一点,有的时候连稍好一点的饭食都没有。
主人们是不会在乎奴隶是怎么过新年的。
但今日,他刚睁开眼,就看见床头放置的新棉衣,是件暗红色的棉衣,衣袖处还绣了平安如意的字样。他起身,将衣裳摸了好几遍,然后才穿在身上,然后仔细又仔细地束好发髻。
推门出去,阴沉了多日的珙县今日放晴,天空里的云白白的,隐在云后的金乌像着了火一样。
他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阿泠屋子里有声音传来,他抚了抚衣裳上的褶皱,才走了过去。
阿泠今日也穿了一件带红色的衣裳,近似于浅粉色。阿泠推开门,看见现在门口的初三,她愣了下,注意到他身上的锦袍。说起来,这还是阿泠第一次见初三穿暗红色的衣服,不得不说,若是一个人五官俊俏,身形颀长,肩直背阔,不管什么样的衣裳都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红衣的初三闪少了些沉稳,多了些少年的意气。
见阿泠一直看着自己,初三有几分紧张:“衣裳很好看,阿泠,你的眼光真好。”
阿泠抿唇笑了笑:“你人也好看。”
初三被浅粉色衣裳显的越发肤白如月的阿泠,手心有些被汗水打湿:“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在除夕得穿新衣,为我准备新衣。”
阿泠昨日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衣裳送给初三,她害怕越是对初三好,将来发生了不想看到的局面,他便难以抽身。
可是此时,看见初三眼里的欢喜,阿泠不纠结了,若是一直担心难以预料的未来,而放弃现下的喜悦才愚蠢。
今日新年,范大勇不是苛责的主人,有亲人的仆人都放回家了,所以整个范家的奴仆便比较少。
不过范大勇虽派了仆人照顾阿泠和初三,阿泠和初三下还是自己做事的多。所以哪怕今日院子里伺候仆人差不多都去和家人团聚了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初三看着整个小院没有了走动的奴仆,只剩下他和阿泠两人时,更是巴不得每日都过年。
当然这些心思都不会在阿泠面前流露出来的。
今天没什么正事,难得休息,枯坐没意思,阿泠拿了竹简笔墨出来,教初三练字。
常用常见的字初三早就认识,可因为练字的机会不多,他的字丑的惨不忍睹。
一日时间就在练字和习武之间过去了,眼看到了黄昏,范大勇来人请阿泠和初三过去一道用晚膳和守岁。
说起来,阿泠骨子里是喜静的,虽然只要她想,她能和绝大多数人好好相处,但她不喜欢这种筹光交错场合。范大勇热情爽朗好客,不用想,今天晚上他家的膳厅一定坐不下,里里外外数十人。
必须参加的时候,阿泠不会拒绝,比如前日的庆功宴。但像这种,阿泠思忖了会,范大勇也清楚她喜欢安静,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她不适应,所以她可以不去,她就不想勉强自己了。
她看了眼初三,初三从阿泠的眼睛里明白阿泠的意思,他对仆人道:“劳烦你转告范二哥,明日我和阿泠去向他拜年,今日便不去打扰了。”
仆人闻言,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范大勇。
范大勇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从奴仆这儿得知这个消息后,挥了挥手:“既然他们不来,记得通知膳房备些炙肉热酒送去。”
仆人领命退下。
此时,恰好范围正在范大勇的身边,得知这个消息,凑上前锁着两条杂乱的八字眉道:“客院到此间一盏茶的时间都不需,你好意相请,他们却……。”
范大勇顿了一下:“范叔,你又多想了,赵妹子喜静,这等场合她不喜欢出席。我请她们来此居住,本就是希望他们能够住的快活自由,若是还让他们在自己不喜的事情上多加勉强,岂不是本末倒置。”
范围卡了卡壳,继续说:“你处处为他们着想,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范大勇闻言,一副你想多了的样子看着范围。
范围往四周看了看,表情忧心:“你派人去请初三阿泠刚刚都有人看见了,如今他们不来,岂不是不给你面子,让大家知道了,说不准会以为范公你毫无威严!”
范大勇脸色难以察觉地深了深:“今日是除夕家宴,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至于如此。”
范围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之辈,这些年帮助范大勇掌管范家商行,他还是有些心计的。见范大勇不相信,他没继续说下去,毕竟若是他不赞同的观点说的太多,显得他存心找茬。
时不时以为着想的名义提点两句,倒是为他着想的行为。
而这样长年累月下来,他不相信范大勇还能一如既往地相信初三赵泠。何况依他之见,两人本就心怀不轨,早晚有天会暴露的。
阿泠初三倒是不知范围是如何揣测他们的。
随着暮色西沉,阿泠收起了笔墨。
用过暮食,天色暗了下来。光是守岁也没意思,阿泠想到从前的除夕,良姜必定会准备一大桌子美食,阿简话痨,会和兜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日和从前相比,安静了不少,不过看着眼前的初三。有人陪着,阿泠不觉得冷清,实在是过去小半年里,两人独处太多了,多到一看见初三,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初三,你会下棋吗?”房间里有一副棋,阿泠原来收拾的东西找出来的。
“不会。”棋是贵人们才能学到的五艺之一,他哪里有这个机会。
“那我教你好不好?”
初三点了点头,阿泠起身去拿棋盒。初三看着阿泠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去年,若是那个时候,阿泠连他学棋,他一定会震惊无以复加,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见的东西。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已经能很淡定地说好。不过虽然已经习惯了阿泠一直拿平等的态度对待他。可这份感动和喜欢不会因为阿泠做的多了,便习以为常。而是每一的细节都会让初三心里的温暖越来越多。
阿泠会下棋,不过棋艺一般,她没有太多时间钻研这个,本来就是个臭棋篓子。初三聪明,两个时辰后,就和阿泠旗鼓相当。
阿泠讲究以退为进,棋势圆和,初三看着沉默安静,但于棋一道,攻城略地,来势迅猛,不留余地。
两个臭棋篓子有输有赢,阿泠本来发困的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但随着时间又过去了些,初三的战斗力大幅度提升,看着即将被黑子围攻的水泄不通的白子,阿泠有几分神伤。
她又要输了!
马上就连输三盘!
她看了初三几眼,初三看了看棋局,问:“要不要我让你?”初三很听阿泠话的,这种事情他也得问一问。
“不要。”阿泠拒绝得斩钉截铁,“我还不一定输呢。”
初三看了几下阿泠,又想起阿泠说了要让他全神贯注,不得防水,她说的是真心话,想到这儿,初三下定了决心,关于怎么下棋的决心。
被一个新手杀的片甲不留,尤其新手看她还是她带出来的徒弟,阿泠再怎么淡然,此时还是生出了胜负欲。
她说着,犹犹豫豫地落下一个字。
看见阿泠落子,初三拿着黑子就要落下,阿泠看着他的手,连忙说:“等一下。”
她让他等,初三自然等了。
阿泠抓了抓脸,将刚刚落下的白子换了一个位置,不好意思地说:“我下这儿。”
初三看着白子新落定的位置,点了点头,然后伸长手在合适的位置放下黑子。
阿泠瞪大了眼睛,看着紧紧被黑子包围成困兽的白子,脸色变了变。刚开始放白子的位置还有可能力挽狂澜,现在彻底成了困兽之兵,败势已定。
阿泠捏着白子,举棋不定,恰好这时候,子时钟声响起,全神贯注之下,阿泠冷不丁听见钟声,浑身下的抖了抖,手里的白子掉在棋盘山,她胳膊又不小心一歪,小半的棋盘都乱了。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棋盘了,看着初三轻声说:“初三,平安如意。”
初三也立刻回了一句:“阿泠,健康平安。”
这是新年的习俗,也是初三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习俗。新年之始说的第一句话是首言,新年会照着那句话走,所以阿泠和初三刚刚约定子时钟鼓声响起,便要说吉利话。
话说完了,阿泠看着凌乱的棋盘,她偷偷松了口气:“可惜了,这盘乱了,我们重来吧。”
初三低头看去,见阿泠右手边的位置棋子乱成一团,他伸长胳膊整理说:“没事,我记得这些棋子的位置。”
他边说三两下就将混乱的棋位重新复原。
阿泠:“……”
于是阿泠这局又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好看

休息也只休息了两日, 初二一过, 初三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军队训练之中,如今巴郡不太平,除了珙县,还有其他两个地方爆发了起义。
虽然说巴郡距离覃阳山高水远,但若是朝廷抽出兵力,前来平叛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大覃飘摇, 民生动荡,大覃的军力不能和开国之初相比, 但也依旧战斗力彪悍, 当务之急,他们必须尽快地壮大自己。
两千多来源迥异的义兵训练起来有些麻烦。首先内部就有一条鄙视链, 此外最麻烦的还是编入队伍的土匪,他们习惯了放荡自由随性的日子, 冷不丁编入义军,一言一行都有约束,几日下来,便有人不听指挥。训练也不到点去了,即使去了,也是浑水摸鱼,打发时间。
阿泠也知道这个情况,这次没有给初三拿主意,她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路序也每日跟着训练,几日下来, 倒是略微改变了初三只会奉承范大勇的看法,别的不说,在武力值上,还是颇有两分能耐。
第一日,有个山匪不服初三统帅,那山匪人称虎爷,在山匪之间颇有几分威名,据说曾一人单挑数十人而胜之。
初三用了片刻时间就将虎爷打倒在地,起身不能。
人都是敬佩强者的,也就是因为这一件事,部分山匪对初三的态度有了改变。不过路序对初三的改观也就那么一点点,那虎爷之所以和被称为虎爷,是因为他和老虎同样迅猛,他可是打虎壮士,自然也能收拾虎爷。
路序的这些心思没有在初三面前表露出来,如今得知数十义兵竟然无视军纪,不来训练,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初三说:“赵兄,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初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自有主意。”
和其他将士商议后,初三颁布了一条新军纪,若训练迟到,罚军杖一百。
听见这个消息,路序眼神微闪:“ 一百军杖是否太严重了。”若是一百军杖货真价实,可能会活生生打废一个人。
“若是他们不违军纪,自然不可能受罚。”初三淡淡地说。军书上说,练兵之途,在于宽严相济,该宽松的时候得宽松,该严苛的时候自然不能心软。
爱迟到想休息的义兵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就有胆小的忍不住说:“明日我们还是按时去训练吧,若是真的受那一百军棍,说不准命都没了。”
有几个胆小的附和。他们疏于训练是因为太累太枯燥了,不想去,可若是不去有一百军棍等着他们,他们还是按时训练才好。
另有一个斜躺在床上,闻言冷笑一声:“法不责众,若是我们大家都不去,我可不相信他敢每个人一百军棍。”
他旁边那个人闻言赞同道:“如今珙县本就缺人,我们加起来上百人,一百人都打,我看他敢不敢。”
说着,他看向周围的人叮嘱说:“大家听好了,大家明日都睡醒了再去。”
义兵的训练时间是从卯正开始,冬日里的卯正,天空里还留有一丝昏暗,清点人数结束,百夫长报上各自队伍缺少的人数。
二千一百三十二人中,除病事假外,还缺席一百二十四人,八成都是来自山上的土匪。
初三深吸了口气:“开始训练。”
“诺。”
训练中,迟到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了,初三没有让他们归队,直到第一波的训练结束,暂时修整。
初三才看向他们,不等初三说话,虎哥自从和初三一战后,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老大开口会少了威严,便凛声替初三道:“为何迟到。”
便有人回,不下心睡过头了,早上起来头有些疼,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些时间,总之都是有理由的。
虎哥听完,看了眼初三,说道:“按照军规,未假而迟到者,当惩军棍一百。”
“来人,带下去,行刑。”
这群人虽然迟到了,但是他们的胆子小,所以也不敢迟到太多,怕初三真的惩罚他们,于是迟到只是一盏茶半柱香。如今听见真的要打军棍,脸都白了。
珙县的义兵一大半都是当地人,人和人之间盘根错节,虽然原来是匪贼,但或许就和队伍中本来是县兵的某人有这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而山上下来的匪贼更不必说,大家一起杀过人,抢过东西,本来就感情甚笃。
听到真的要罚一百军棍,就有未曾迟到的人求情说:“赵将军,他们也没迟到多久,你就绕了他们吧。”
“一百军棍打下去会坏人的。”然后传来一阵附和声。
迟到的这群人也有些怕了,当即忙道:“赵将军,小人以后再不敢犯。”
“是啊,是啊,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初三看着他们议论,直到他们嘀嘀咕咕议论完,才道:“军纪若山,今日我若是给他们一次机会,可以。但若是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们训练不佳,谁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一开口周围的声音顿时消停不少,初三望着这群迟到不久的人:“带下去,行刑。”
大家没想到初三真的会打,毕竟这群人虽然违反了军纪,但是他们迟到的不久,大家都以为还有转圜的机会,而这三四十人受了处罚,那些还没到训练场的人如何也逃不过了。
而果不其然,迟到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了,每人都是一百军棍,而到了中午,重新清点人数,还余八人至今未到。
“是何原因,可曾知晓?”初三淡淡问道。
回答的人不敢掉以轻心了,本来初三虽是义军统领。
但他平常虽然很少笑,看着冷漠不好接触,但是熟悉下来后,大家都清楚赵将军并非外表那么冷漠威严,为人十分温和,再加上他年龄不大,虽然训练时都服从命令,可是大部分人都拿他当小辈,爱戴或许有,敬重却很少。
今日初三毫不留情地处罚了迟到之人,这才让大家意识到他不仅是温和的少年,还是掌握他们命运的将军。
“那八人……在营内玩乐。”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初三脸色不改,沉声说道:“视军纪如无物,嚣张放纵,不敬上官,不尊战友,按军纪该如何处理。”
虎爷立刻说:“数罪并罚,该当斩首。”
斩首?众人瞪圆了眼睛,虽然说迟到之人皆受了一百军棍的惩罚,但目前没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身体好的,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就好了,身体不好的,三五月也能康复,可若是斩首……
“既然如此,按军法行斩立决。”初三说道,他并没有很生气,众人甚至看不出他的脸上在想什么,但就是这几个轻飘飘的字,重重敲在众人心上。
他来真的!并非只是说说看,用以威胁。
违反军纪定会按军纪受罚。
忽然之间,一个印象深深烙印在众人心中,他们是军队,军队令行禁止,纪法严明,若是不遵,该当处置。
那八个人被义兵从军帐中寻出,当着两千义兵的面行了斩立决,哪怕其中有人辱骂,有人求饶,有人不服,他们还是按照军纪行了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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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千人余人的规模不很大,但是珙县县城里没有这么开阔的地方,训练一直都是在珙县县外地势开阔的草地上,一日的训练结束,初三骑马回了珙县,然后去了县城东街的医馆。
阿泠在正在义诊,上次整理珙县户籍四处走访才发现,珙县的病人有很多,很多人都没有银钱请医者。
范大勇本来就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也知道民心的重要性,在阿泠的劝说下,大手一挥,就派了一批医者进行五日义诊,还提供了些普通常见的药材供百姓取用,阿泠也去了义诊。
这是医馆义诊的第三日,天色将昏,但医馆的人照旧不少。有些在珙县素有医名的医者的案桌前还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阿泠的病人最少,时不时才来一个人,还是觉得其他几位医者那处队伍太长了,迫于无奈才来的。
一边来还一边忐忑地问:“咳咳,小女郎,咳咳,咳咳,你会治病吗?”
“我看你还没我家女儿大,你……咳咳可……学医几年了?”
阿泠的耐心很好,温柔地解释放心,她医术过关会治病,望闻问切后又说:“大伯,你是外邪入侵,导致卫表不和,肺失宣肃,所以出现恶寒,喉痒,鼻塞,我给你开一副药。”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即使大伯不太懂她的意思,也没那么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