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面『色』倨傲,他鼻音轻哼出一个音节,紧紧的盯着前面,开出了雷霆万钧之势。
宛皊身后冒起阵阵冷汗,他趁空觑了一眼钟逸,晃了晃脑袋,“钟逸,我们是去哪儿啊。”
“等一会儿就知道了。钟逸唇角朝着左侧扬了扬。
看见钟逸唇角的笑容,宛皊忽然有一种胆战心寒的可怕感觉。


第42章 疯了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宛皊双手攥着手机,却抵不过钟逸的力气大,片刻后,宛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进入了钟逸的口袋里,紧跟着又听见钟逸说,“等会儿会让你给封禹打电话。”
宛皊侧眸看着钟逸,半响后,她轻言道,“钟逸,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钟逸哂笑了下,那笑也是浮云一现,倏而猛地消失。
宛皊思索了下,她努力朝着钟逸挤出一个良善的微笑,“钟逸,你别激动,一激动是很容易出大事的,你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要是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你这么多年的奋斗,不是付之一炬了吗,你,”宛皊绞尽脑汁,说的口干舌燥,“要是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你……”
“闭嘴。”钟逸斜飞过来一个阴蛰的眼神,“宛宛,不想现在死就别说话。”
宛皊吞了吞口水,不想现在死……
不会是等会儿死吧……
但为爱杀人,她应该还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吧。
宛皊思虑时,大众车一路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一个破旧的小仓库,宛皊还有些蒙,就直接被他给拽了下来,他一脚踢开小仓库的门,一个冰凉的手铐就戴在了宛皊的手上,紧接着咔擦一声,另一半被钟逸锁在一个木头桩子上。
钟逸又给她扔了一瓶水过来,宛皊看见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几个细小的音节来,宛皊没有听清楚。
下一刻,他又喘着粗气掏出宛皊的手机,握着宛皊的手指在屏幕下方一按,宛皊心如擂鼓,叫了他一下,“钟逸,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逸没有搭理她,他自顾自的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当宛宛两个低沉细缓的字音从手机那边传来的,宛皊一个心砰砰直跳。
她看见钟逸瞥了她一眼,然后把对着话筒一字一顿道,“封禹,宛宛在沙河镇顾家村的小仓库里面,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要是不能找到他,我就要带她走了。”
宛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又听见电话那边什么东西被推到的声音,紧接着,是封禹急促而失态的嗓音,“钟逸,你想什么。”
钟逸抬头望了望破旧不堪的仓库定,语焉不详,“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随后,他头一定,猛然一下挂断电话,宛皊呆呆的看着这个似乎疯狂又似乎冷静到不可思议的钟逸,朝着木桩子靠了靠。
钟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秋日『露』重,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宛皊下楼时也忘记披上外套,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线衣,仓库四面透风,外面气温忽降,宛皊听着外面飒飒作响的倥偬树木,没被锁住的那只手搓了搓另外一只手的胳膊。
也就在此时,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从天而降,盖在宛皊背后,宛皊抬眼看去,钟逸穿着黑『色』长袖,佝偻着腰,慢慢的向仓库大门走去。
“钟逸,你……”
钟逸的脚步一顿,随后走了出去,然后缓缓的合上了仓库的大门,宛皊『摸』着还留有余温的外套,又想起刚刚钟逸那几个微不可闻的音节。
她『揉』了『揉』有些钝痛的额角,如果没有猜错……好像是对不起?
钟逸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绪翻飞之间,宛皊忽然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她蓦地屏住了呼吸。
仓库外。
钟逸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西装革履的封禹,把头顶的帽子压低了些。
封禹左手背在身后,指甲死死的嵌在了手心里面,他神『色』镇定的目视钟逸,“钟逸,我来了。”
“你来了啊。”钟逸拖长了腔调,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没有一点一触即发的紧张,反而闲散的像是老友晤面。
封禹望着他背后的仓库,目光沉了沉,脚步微动,“你叫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闻言,钟逸忽地眉开眼笑,他打开仓库门,封禹急不可耐的朝着前方走了两步。
“站住。”钟逸嗓音带笑,他叫住封禹,封禹脚步顿住,钟逸进了仓库,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封禹瞳孔紧缩了下,看着用手铐缩在木桩上,头发散『乱』,脸『色』卡白的宛皊,嘴上贴着白『色』封条,极力遏制住自己内心的凶猛野兽,字字严沉,“想我做什么。”
做什么?
刺啦一声,钟逸把从车上带下来的黑『色』登上包打开,他半阖着眼睫,上半部分的眉眼被鸭舌帽遮住大半,从封禹的脚步看去,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精致下巴,泛着莹莹如玉石的冷光。
哐当一声,白『色』的针管在在黑『色』水泥地板上发出震耳的脆响,封禹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钟逸。
钟逸大刺刺的坐在破烂烂的沙发上,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听说封氏两代人,心『性』坚韧,青出于蓝,既然如此,对于封总来说,我提出的要求也很简单。”
“只要封总给自己打一针。”说这话的时候,钟逸的尾音上挑,带着几分贵公子的阳光爽脆,但眸光若雪,凄冷寒沉。
“唔,唔。”宛皊朝着钟逸的方向,奋力的张了张嘴巴,她把手铐扯的叮咚做响,奈何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封禹安抚的看了一样宛皊,宛皊摇头的动作更大了,头发被她甩在脸上,要放在平时,小姑娘早就娇气的叫疼了,现在她却双眼通红,朝着封禹的方向,使劲摇头。
见封禹半天没有动作,钟逸换了一个姿势,翘着腿,又按了按眼角,“封总不会是害怕吧。”
他偏过头,看向宛皊,动了动唇,“宛宛,看见没,他不愿意呢,不过也难怪,这可是三毫升就能上瘾的玩意,封总害怕也情有可原。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封总,封总现在可以自行离去,宛宛,等会儿我们两个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好了。”
他说话时甚至朝着宛皊挑了挑眉,似乎不是说什么死生的大事,闲谈乐聊,悠闲十足。
封禹盯着宛皊钟逸良久,他捡起地上的针管。
刹那间,宛皊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嘴里发着呜呜的音节,黑眸中泪光点点,明明灭灭,宛皊在叫,在闹,她浑身都被那细细尖尖的针筒勾过去,着急的跺着脚,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点的银尖闪着冷白的光。
猛地一下,钟逸忽然站起来,封禹眯了眯眼,钟逸走近宛皊,呼啦一声,他扯下宛皊口上的封条,又低头看了眼腕表,“封总,时间不等人呢。”
“钟逸,你这样是犯法的。”口舌得到了自由,宛皊愤恨的盯着钟逸,恨不得食其骨肉。
“犯法~”钟逸朝着宛皊莞尔一笑,他把瘸腿椅子拉到宛皊的旁边坐下,笑的没心没肺,“宛宛,我得了血癌,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月了。”
血癌!!
宛皊一滞,她看着面『色』红润的钟逸,摇了摇头,又不知所言道,“那又关封禹什么事,钟逸,是我不喜欢你,和封禹没关系啊。”宛皊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
“宛宛。”发现宛皊情绪失控,封禹上前几步,想去安抚她。
“不许动。”钟逸却倏然一下站起来,他活动了一番指骨,嘴角又『摸』底扯出一个弧度,冰凉的手指用力的拭去宛皊脸上的泪珠,啪嗒一颗,又滴在封钟逸的手上,他又飞快的闪开手,“宛宛,我无父无母,唯一喜欢的只有你了,可是,你居然要嫁给封禹。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他吗?”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情人之间的细语呢喃,宛皊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钟逸忽地转过身来,避开宛皊的希冀的目光,“封禹,快点。”
针筒有一种能渗入骨髓的寒凉,封禹看着几十米开外,泪流满面的宛皊,心头却有一种千刀万刮的疼,他不怕以后的毒瘾,可他怕以后不小心伤着了她,害怕以后不能照顾她。
“还不快点。”钟逸几乎嘶吼出来的,一字一顿,剜心戳肺。
针『插』进去的时候,只有片秒钟像是被蚂蚁咬过的疼。
下一秒,封禹看着已经空了的针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按了按胳膊上才遗留下来的小红点,又看着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宛皊,朝着她柔柔了笑了笑,“宛宛,我很好。”
泪如雨下,宛皊朦脓着视线,傻愣愣的看着封禹的方向,怔怔半响,身体软软的从圆柱上滑下来,瘫在原地,目光呆滞,浑浑噩噩。
“可以了吧。”封禹随手扔掉空了的针管,望着钟逸的眼神淡然无波。
钟逸拍了拍手,没有再回答,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宛皊,嘴角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他没停留,慢悠悠的从封禹旁边经过,错身的时候,两个人都离的近,彼此没有侧身的动作,胳膊相擦那一瞬,发出嗞的一声响来。
封禹疾步过去,搂住浑身酸软的宛皊,捋开她脸上散『乱』的黑发,不停的轻吻着她的面颊,“宛宛,不要怕,我来了。”
宛皊傻傻的看了半响封禹,目光又迟钝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自禁的往下掉,粉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一道深深的刻痕。
“有什么好怕的,”封禹似乎是在对
他对宛皊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你封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不过区区一管毒品而已,有什么值得哭?


第43章 怀孕
啪……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响,封禹皱了皱眉,抱着浑身无力的宛皊朝外面走去,橘黄『色』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宛皊她微微眯了眯眼,卷翘的睫全都是湿滑的水汽。
“封总,你……”
两人形容落魄,衣衫不整,面无血『色』,封禹和两个小时在封氏俊容朗目,衣冠楚楚的样子相距甚远,王中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一时怔楞,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宛皊干哑着嗓子,忍着腹部微微的钝痛,从封禹的怀里站在地上,一手扶着腰,泰半个身体靠在封禹身上,声音喑哑,“去医院。”
刚说完这句话,天昏地暗又是一阵眩晕,宛皊死死的扣紧的封禹的胳膊,却还是抵不过着突如其来的倦意。
封禹想瞒着封涛和陆怀月,可是前脚刚带着宛皊进医院,陆怀月踉跄着脚步,远远甩开封涛,在急症室的门口,看见了眼窝凹陷的封禹。
封禹的喉头发『色』,他坐在塑料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病床,陆怀月看着枯坐的封禹,脚步一趔趄,要不是封涛来的及时,早就摔倒在了寒沉的地板上。
“都是你干的好事。”陆怀月重重甩开封涛想要搀扶的手,快步走到封禹的面前。
封禹慢慢的抬起头来,叫了声,“妈,”又看向佝偻着背的封涛,叫了句“爸。”
“封禹,从今天起,他不是你爸爸。”陆怀月狠狠的剜了封涛一眼,“要不是你爸爸造的孽,你和宛宛怎么会受无妄之灾。”
封禹黑沉的眸子里闪过几点疑『惑』茫然,陆怀月脱力般滑坐在封禹的旁边,封涛远远的看着他们母子,悔不当初。
封涛喜欢活泼有趣的陆怀月,在三十年前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小两口志趣相投,又门当户对,自然很快就结了婚。
他们结婚的那几年,正是改革开放最火热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去南方打拼,事业蒸蒸日上,同时陆怀月也怀孕了,陆怀月胎相不稳,而封涛又进入奋斗的关键期,陆家为了陆怀月的健康着想,提出让她回家养胎。
封涛当时也确是是自顾不暇,只能送陆怀月回南方老家,而他仍然留在沿海拼搏,家中没了娇妻,封涛也不推应酬了,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是喝到吐才回家,一来二去,饭桌上就认识了一个从江南来打工的女孩儿。
女孩儿见江纷纷乖巧柔软,温软香甜,即使封涛一开始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但接触的多了,免不得多照看几分,直到有一天,封涛醉酒失态,女孩儿送他回家,封涛是个正常男人,加上江纷纷有意的撩拨勾引,那一晚上,醉醺醺的封涛把她当做了陆怀月。
封涛五官俊朗,相容俊秀,加之事业有成,江纷纷虽然文化不多,但自持美貌,早早就把封太太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想到,醒来后的封涛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一改往温和作态,把江纷纷撵出房门。
陆怀月生产后,封涛把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助理,也把那一夜死死的捂在了心底,直到一年后,江纷纷抱着一个刚小婴孩出现在封家大门,这件事才被曝光来,江纷纷子宫膜薄,当她得知怀孕后,第一反应是堕胎,但当医生告诉她危险系数后,这一胎没了,以后很难再怀孕,她想到封涛翻脸无情的样子,又听说最近他娇儿美妻的神仙日子,一咬牙,把孩子生了下来。
陆怀月哭过,恨过,最终看着牙牙学语的封禹,把一切咽进肚子,藏进心底,封涛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后来找过封涛没有,但江纷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知道后来,有一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面容熟悉的男孩,钟逸,脸型和嘴巴像封涛,眉眼鼻头却像极了江纷纷的精致小巧,她忍不住去查了他,而结果也不出所料,他就是那个男孩子。
这个故事其实很长,但从陆怀月的口中,变成了短短的两句话,“钟逸他是你爸爸不小心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
一个不小心,没藏住陆怀月前半生所有的心酸与苦涩。
封禹抬眼,所以从高中时,偶尔从钟逸眼睛里看到的厌恶,不是因为宛宛,是因为他……爸爸。
阖着眸子半天,封禹抓了抓头发,脑子里就像是灌了浆糊,怎么也理不清,也就在此时,病房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宛皊的家属,进来签字。”
猛地站起来,封禹酸涩着嗓子,“医生,她”
“你们家属怎么搞的,病人都怀孕四周了,怎么能让她这么激动。”护士斥责了看了封禹一眼,“你是她丈夫吗?进去看看吧。”
怀孕四周……
封禹眼睛瞪大极大,难以置信的望着病房,陆怀月也惊喜交加,“医生,真的吗?”
紧接着,她笑着拍了拍封禹的胳膊,“封禹,你要当爸爸了,我当『奶』『奶』了。”
爸爸~
封禹『揉』了『揉』眼睛,往前走两步,又低垂着眼睑,抬起手来,手腕处的红点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心底一股悲怆铺天盖地而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医生,ain这种毒品携带者会孕『妇』有影响吗?”
陆怀月正兴奋的朝着向病房里面走呢,冷不丁听到封禹这样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结了,声音发颤,“封禹,封禹,你说什么。”
“妈,没什么的,又不是什么绝症。”封禹疲倦的笑了笑。
护士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不影响。”
封禹这才搀扶着陆怀月,陆怀月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封禹的胳臂,封禹安抚的拍了拍陆怀月的肩膀。
“好好。”陆怀月擦了擦眼睛,“妈妈还要去看宛宛呢,我不哭了,不哭了。”
宛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角是微微下弯,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开心的梦,偶尔激动的时候,甚至双手都在空中胡『乱』的拍打了几下。
封禹推了一把椅子过来,让陆怀月坐着,他自己坐在宛皊的床边,先是呆呆的看着她的眉眼,好一会儿后,他的目光又慢慢向下,盖了一层薄薄的棉被,看不清宛皊的腹部,封禹的目光却无比的温柔,半响后,他伸出手,隔着棉被,轻轻的盖在了宛皊的肚子上。
睫『毛』微颤,宛皊嘤咛一声,眼帘慢慢张开,先听到了耳畔如燕呢喃的温沉嗓音,“宛宛,宛宛。”
偏过头,宛皊皱了皱眉头,干哑着喉咙说,“封,封禹。”
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昏过去前仓库里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宛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封禹,给我看看。”说罢,她抓住封禹的手,撩起他的袖子,认真的搜寻着那针管影子。
封禹的手朝着后面缩了缩,宛皊瞪圆了眼睛,含着一泡水汪汪的泪,封禹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宠溺的说,“都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哭呢。”
宛皊吸了吸鼻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封禹的意思,等到她看见封禹落在自己小腹处的目光,温柔若水,宛皊讶然的长大了嘴巴,“封禹,你说的是什么。”
手掌不由自主的碰到小腹处,紧接着,更为宽厚的手掌贴在宛皊略微冰凉的手掌智商,“宛宛,你,你要做妈妈了。”
“要做妈妈了”
宛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封禹的意思,她倏然转过头,对上封禹含笑的眉眼,又低垂头,傻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是啊,宛宛,你要做妈妈了,封禹要当爸爸,我要当『奶』『奶』了。”陆怀月看着小两口欢喜的样子,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我们封家马上就要添丁进口。”
咬着唇,宛皊愣愣的呆坐了半响,她瘪了瘪嘴,封禹又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宛宛,不可以哭了。”
宛皊止住自己盈盈的泪光,倏地靠近封禹的怀抱里,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领,“封禹,你一定会战胜它的,对吧。”
“嗯。”封禹眸光在宛皊漆黑的发顶上聚焦,单手环着宛皊的腰肢,“你和宝宝还在家等着我呢。”
虽然是最新的毒品,经过调查表明,是一旦沾染就很难离开的东西,封禹收紧了握着宛皊的手,只有宛宛才是他无可摆脱的毒品。
又过了一会儿,宛皊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封禹给她盖好被子,又擦掉她面颊上的两条泪痕,这才小心的翼翼的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肘处,“我出去一下。”
宛皊眼巴巴的望着他,封禹有捏了捏她的鼻头,“等会儿就回来。”
宛皊微不可擦的点了点头,那目光一直追随着封禹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见,陆怀月看着床上的宛皊,喃喃的说出几个字,像是再劝解宛宛,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会好的,会好的。”
封禹一打开大门,王中信早就已经立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封禹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就开开始汇报,却被封禹给拦住了,他朝着前面多走了几步,直到确保屋子里面的人听不到半点声音,才说,“情况怎么样。”
王中信面『色』微难,“封总,钟逸已经被警局的人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了,也不知道他还有几天好活。”
封禹半响没有发出一个音来,良久以后,他才朝着外面走去。


第44章
封禹从医院出去后,一路开车到了市里的另一所医院去。
车速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他也不敢开快,因为他现在心情十分复杂,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乱』如麻。
此时,外头的天忽然转阴,头顶上的天空盖上了几朵乌云。凉风阵阵,不一会儿天上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低沉压抑的气氛在车内弥漫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他索『性』打开了车窗,想透透气。结果一股温热的尘土气从窗外飘了进来,愈发撩拨着他躁动不安的心。
车还在缓缓行驶着,终于在红绿灯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封禹心情很沉重。
他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听见广播正在播报某小县城发生煤矿坍塌事故,死伤近三十余人。
封禹听了,脸『色』微黑,立即“啪”地一声关掉了广播。现在的他最害怕听见的就是“死”这个字眼,每听一次就好像心头有一把刀扎进去,汩汩流血。
是的,他变得有些胆小,因为他现在有想珍惜的人,有最幸福的家庭,所以他害怕死亡。
说实话,他恨钟逸。恨他在他和宛皊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捣『乱』,恨他『逼』自己注『射』了毒品,更恨他偏偏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偏偏正是因为他是他弟弟,所有的恨都只能化为一声无奈长叹。
钟逸是个可怜的人。
在几个月前,他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但此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封禹又叹了口气,看着前方亮起的绿灯,他踩了油门冲了出去。雨刷还在不停地左右摇摆,正如他晃动不定的心。
王中信说,他向钟逸的主治医师打听病情的时候,主治医师只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们早点准备后事。
医师说,钟逸得的血癌已经是晚期了,随时都有可能毙命。但是他很坚强,硬是撑到了现在。他这次一倒地,估计是起不来了,只能在病床上躺着。
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偶尔也能醒过来几次。但是如果说还能活几天,这完全就听天由命了。追问之下,医师才勉强说,他最多活一个星期。
这是个令人震惊,也令人绝望的消息。封禹没告诉封涛和陆怀月,害怕他们听了感到难过。
也没有告诉宛皊,她已经够累了,他不想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他知道,宛皊虽然不爱钟逸,但她对钟逸还是怀有一丝愧疚的。如果听见钟逸即将离世的消息,她估计会更加自责。
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她这么脆弱,怎么禁得起打击?
封禹将车子缓缓驶入医院的大门,停在了外头的『露』天停车场内。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他开了门,冒雨走了出去。
钟逸的病房在四楼,随着电梯声响起,封禹走出了电梯,朝钟逸的位置走去。
他的皮鞋声很响亮,每一声都敲打着他的心。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胆怯。
心情复杂地走到了钟逸的病房,隔着玻璃窗朝里看,却见他静静躺在床上,手上扎了管子,正在输『液』。
周围很安静,他正欲推门进去,身后传来一声呐喊:“先生,那是重症病房,您不能进去。”一个护士急匆匆跑了过来。
封禹说:“我是他亲属,想看望看望他。”
护士看了眼病房号,忽然想起什么,开门让他进去了。她提示道:“先生,这位病人病情比较严重,探望时间不宜过久。”
封禹点了点头,护士看着他进去后,便叹了口气走了。
封禹知道她的意思,估计她也知道钟逸活不了太久了,所以对于来探望钟逸的亲属,他们都尽量满足他们的探望需求,也好在他最后的时光里留下些许欢乐。
但是封禹过来,却不是带来欢乐的。他表情凝重,缓缓在钟逸旁边坐下了。
此时钟逸还在沉睡中,仪器上跳动的波纹显示他现在的状况良好。封禹放心了,看着他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他愣愣坐着的时候,病床上的钟逸缓缓睁开了眼,见到他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封禹见他醒了,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他想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却发现语言有些混『乱』,怎么都组织不起来。
所以两人陷入了沉默,周围寂静得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还是钟逸率先开口了。
他的语气很淡,甚至还有些冷漠。他没有看封禹,而是侧头朝窗外望去,看着外头随风飘洒的雨,静静发呆。
“我……”封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解释,于是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份。”
“哦?”躺在病床上的钟逸听了反而有些意外,不过随后他讥讽出口,“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已经这个样子,该赢的还是你赢了。”
封禹回道:“你别放弃,还有转好的希望。”
钟逸听了这话反而嗤笑一声:“你以为骗小孩吗?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知道活不了几天了。”说这话的时候,钟逸有些不屑,也带着丝丝绝望。
钟逸见封禹久久不说话,他自顾自道:“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撑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宛宛。我知道你肯定巴不得我赶紧死,所以才来这里看望我,对吧?”
“不,不是的。”封禹否认道,“宛宛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
“我不需要朋友!”听了这句话,钟逸忽然有些生气,说道,“收起你虚伪的面孔,我不吃这套!”
因为激动,钟逸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同时仪器上也发出滴滴的警告声。
封禹连忙道:“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他皱起了眉头,微微有些慌张。
钟逸在急促地呼吸了几口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的呐喊。
“你也看见我这个样子了。”钟逸忽然有些沮丧,语气也有些颓废,“我现在就一个要求,算我求你的。”
“你说。”封禹见他提要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让我给宛宛打个电话。”钟逸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封禹身子一僵,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宛皊的电话,将手机交到钟逸手中。
钟逸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等待音,十分平静。
不一会儿,宛皊接通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软软的声音:“喂?封禹。”
“是我,宛宛。”钟逸声音很轻,但很深沉。他这一声“宛宛”仿佛用尽了他的力气,在下一刻蓦地眼中湿润了起来。
“你是……钟逸?”宛皊有些惊讶,连忙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很好,宛宛。”钟逸笑了声,岔开话题,“你呢?现在还好吗?”
“我也很好。”宛皊说道。
钟逸听见这句话,眼中透着一股忧伤,叹了口气道:“你以后要多学会照顾自己,记得每天要准时吃早饭,晚上记得早点睡。你要每一天都开开心心,不要哭鼻子。要是封禹对你不好了,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另一边的宛皊忽然听见他这么一段抒情的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头来。她小心翼翼问了句:“钟逸,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逸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现在封禹在我身边……”
另一头的宛皊听见这句话,立即打断他,声音有些急切:“封禹怎么了?你是不是要对他做什么事?”
钟逸听见她急促的问话,苦涩地笑了声,说道:“不,我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今天我们只是来好好谈谈的。”
宛皊还是有些担心,说道:“钟逸,你一定要冷静点……”
“我很冷静。”钟逸说道,“我们真的只是谈谈,毕竟,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呢,我怎么忍心下手害他?”
宛皊听见这句话,拿着手机没说话,她愣住了。
“宛宛……”这一声叫唤,钟逸极其深情,让另一头的宛皊都有些意外。
“嗯?”宛皊回过神来。
“我爱你。”钟逸说道,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响声,宛皊听见最后那三个字,总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拨了电话打过去,结果却显示无人接听。
她很是着急,一急就将门外守着的陆怀月引了进来。陆怀月问道:“怎么了?”
“妈,封禹要出事了,手机打不通。”宛皊急切道。
陆怀月一听,连忙将封涛也喊了进来。他们听了宛皊的叙述,知道封禹去找钟逸了,连忙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而这一头,钟逸将手机关机后,塞进了封禹的手里。他满足地勾嘴笑了声:“谢谢。”
封禹拿起手机看了眼,才见已经关机。他也索『性』懒得开机,便放进了口袋。
这通电话后,两人又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会儿。这次难得没有发生口角争执,两人像真正的亲兄弟一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万分和谐。
约莫过了半小时,外头的雨也停了,封禹站了起来,他打算走了。
钟逸看着他起身,好像最后一次见面似的,对他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宛宛。”
封禹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得到他的肯定,钟逸放心地舒了口气,盯着封禹的背影欲言又止。
在封禹即将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忽然道:“哥,那针管里放的不是毒品,就是普通的水。”
闻声,封禹颇有些惊讶地回头,却见钟逸朝他笑了声,缓缓闭上了眼。


第45章 完结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大雨,比之前那次还要大一些,连窗户都被雨水打得啪嗒啪嗒响。
封禹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里头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听着警报声,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外套还是湿的,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封禹!”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传来,封禹下意识回头,却看见宛皊正朝他走来。她身后还跟着封涛和陆怀月。
“宛宛,你怎么来了?”封禹惊讶道,随后看向身后的父母,“爸,妈,你们怎样也来了?”
在看到爸妈身后的王中信后,封禹终于了然,知道是他把消息透『露』了出去。此时,王中信脸上也有些无奈,似乎『逼』不得已。
封涛看了眼他身后的病房,空『荡』『荡』不见钟逸的身影,问道:“钟逸怎么样了?”
封禹听了,说道:“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了。”神情有些严肃。
宛皊听到这句话,也问道:“他怎么了?”两眼盯着封禹看,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封禹见她渴求的眼神,只好摇头叹气道:“他的血癌已经是晚期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救不回来就……”
宛皊听了这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封禹的手。
掌心与掌心贴合,温热的触感传来,宛皊安心许多。封禹紧紧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道:“别担心,会好的。”
这句话是她这几天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但是越让她不要担心,她就越不放心,心跳咚咚如鼓。
封禹简单说明了下钟逸的情况,然后又说道:“对了,我没有中毒。”他把钟逸刚刚说的话告诉了他们,果然看见封涛和陆怀月松了口气。这是他们这几天来,难得听到的一个好消息。
宛皊知道后,有些激动,抓着他的手臂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没事吗?”
封禹微笑着点头,轻轻替她将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说道:“是的,真的没事。放心吧。”
得到他的肯定,宛皊开心地笑了,也长舒一口气。她扑进他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道:“你知道吗?当时我看你将针管扎进手臂的时候,我心都碎了。那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害怕得要命。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完了,再也得不到幸福了,真的吓死我。”
听她喃喃自语,封禹亲了亲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将下巴抵在她头上。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宛,我们会幸福的,今天开始,我们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
“封禹,不要离开我。”忽然,宛皊闷声说了声,抓着他的腰的手有些泛白,很用力。
“不会的,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封禹知道,她估计猜到了钟逸的情况,所以一瞬间脆弱起来。
封禹紧紧抱着她,两人站在走廊上,这一片刻竟觉得如此美好,让他们不想回到现实。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他们朝走廊那边喊了句:“钟逸的家属?钟逸的家属?”
封涛和陆怀月先过去了,他们急匆匆走到门前,却看不到里头的情形。
主治医师朝封涛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们尽力了。”
话音刚落,封涛整个人就蒙了,一下子跌倒在地。陆怀月连忙搀扶他起来,将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一瞬间,封涛好像老了十岁,对医生说道:“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主治医师点了点头,让开了路。陆怀月扶着封涛缓步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被白布遮盖住身子的钟逸。
封涛颤巍巍将白布揭开,看见一张和他颇为相似的脸,那是他的儿子。可是此时的钟逸,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没半点呼吸。
“儿子,爸爸来看你了。”封涛含泪出声,这一句话他欠了钟逸很多年,终于在他死后说出口。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封涛确实是不喜欢这个私生子的,因为他的出生完全是个错误。钟逸的存在,就好像一个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当年犯过的错。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他这辈子活得并不幸福,连死都死得如此遗憾。
但是封涛在此刻忽然觉悟,对他产生无尽的愧疚。同是一个血脉的人,封禹却过着万人敬仰的生活,而钟逸,却始终是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丑。
他得承认,他太偏心。然而如今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无尽的悔恨,还有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愧疚。
三日后,钟逸的葬礼,封涛见到了他多年未见的一个人。那个人眼角『露』出了几丝沧桑的鱼尾纹,整个人都有些颓废,看起来又老了不少。
“你来了啊。”封涛朝她打了声招呼。
江纷纷看了眼前方钟逸的黑白画像,眼中含泪,叹气道:“是啊,我来见见我儿子。”
在这个葬礼上,两人宛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终于和和气气地站到了一起。
往事如烟,曾经的年少,曾经犯过的错,曾经的悸动,曾经的算计,好的,坏的,都化为一声长叹。
现在再谈起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能做什么?只能在阴阳两隔的这头,祝福那一头渐行渐远的人。
宛皊在葬礼上哭成了泪人儿,身边的封禹搂着她,不停地给她擦拭眼泪。他眼里泛着心疼,最见不得她哭,可是他也知道,一直以来的压抑,需要借助一个契机发泄出来,闷在心里头是会憋坏的。
宛皊在他怀里哭够了,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是片伤心之地。
封禹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止不住地心疼。他擦了擦她的眼角,温柔地给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车,朝家开去。
半年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宛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幼儿车里的小宝贝,柔声哄着:“宝宝乖,不哭不哭。”说着便将婴儿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摇晃。
“嗯?宝贝又哭了?”一旁刚刚睁开眼的封禹看了眼旁边的宛皊,爬起来说,“我来吧。”
他是心疼宛皊,自从孩子出生后,宛皊就成了个全职妈妈,每天在家带孩子。看她辛苦,封禹还说想请个保姆帮忙,可是她非要拒绝,说保姆带不用心,而且带不亲。于是他只好作罢,不再坚持。
可是他见到宛皊天天晚上被婴儿的哭声吵醒,这几个月来就没睡过好觉,又心疼得不得了。于是他再次提出:“要不……”
“不要。”宛皊很固执,她嘟起嘴道,“我很喜欢和宝宝玩耍呀。”
封禹知道她又要拒绝,也无奈耸了耸肩,看了眼怀中的小宝贝说:“小宝贝,要听话哦,不要惹妈妈生气。”
婴儿好像听懂了他的似的,忽然停止了哭泣,将手指放在封禹胸前,试图抓他衣服上的扣子。
宛皊见宝宝不哭了,还有些吃醋:“你看看,宝宝就知道听你的话。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现在我信了。”
封禹噗嗤一声笑出声,刮了刮宛皊的鼻子,说道:“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你也信!”
宛皊摆了摆手见,封禹正用小玩具逗宝宝,自己爬起来去洗漱了。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宛皊的声音:“今天早上吃什么?”
“随便,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封禹边逗宝宝边说道。
宛皊呸了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过她拿起铲子,决定还是炒个煎蛋,再煮一碗面条。
这时,还坐在床上的封禹将宝宝抱到了客厅,说着:“宝宝,妈妈在做饭,你想不想吃啊?”
宝宝挥舞着手,嘴里发出几个音符,虽然听不大懂,但那模样好像在说:“想吃想吃。”
于是封禹朝宛皊喊道:“宝宝说想吃蛋炒饭。”
宛皊回头瞪了眼封禹,看着一大一小在那玩得开心,嘴角微微勾笑,将手中的面条换成了米饭。
在宛皊做早餐的时候,父女俩传来了一阵笑声,宝宝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声音宛如百灵鸟那般可爱。宛皊颇有些惊奇地扭头看过去,才见宝宝抓着封禹的扣子,真的咧嘴笑了。
见宝宝笑了,封禹也情不自禁炫耀道:“宛宛,快看,宝宝笑了。”
宛宛欣慰地『露』出个笑容,说了句:“吃饭啦!”
“好嘞!”封禹抱着宝宝起身,坐在了餐桌旁。
“宛宛,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封禹忽然坏笑一声问她。
“好消息。”宛皊头也不回道。
“好消息就是,这个月我不用去公司,可以在家陪你。”封禹说道。
“真的吗?”听了这话,宛皊才回过头来,端着饭碗也坐在餐桌上坐下了。
“真的。坏消息是……”封禹嘴角撇了起来。
“我可以选择不听嘛?”宛皊递给他一双筷子。
“不可以。”封禹笑道,“坏消息是,这个月爸妈要过来,我们就不能好好恩爱了。”
听了这话,宛皊脸微微有些红,说道:“爸妈过来不是挺好的。”
封禹见怀中的宝宝安静了下来,眼皮子在打架,便将宝宝抱回了婴儿车里。细心给她盖好被子,这才坐回餐桌。
家里安静了下来,封禹洗漱完正准备吃饭,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两眼直勾勾盯着宛皊。
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宛皊的皮肤有着晶莹的质感,看起来特别美。
“宛宛……”封禹咽了咽口水。
“什么?”宛皊还在给他盛饭。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封禹目光灼灼。
“唔……”宛皊刚想说话,下一刻嘴就被堵上了。
甜蜜的气息弥漫在室内,伴着床帘晃动,幸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