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身体渐渐的好了,只是好几天都过去了,桑桑都没有听到赵暄的一点消息,他也没有来探望她,不过她想到那天晚上他紧张的表情,心里还是很欣慰 。
这天,桑桑可以下床走动了,陈汝景和舅妈就一起来探望她了。
桑桑让忍冬扶着她到了软塌处,“二表哥,舅母。”
陈汝景看着桑桑一副柔柔弱弱,脸色卡白的模样,愧疚又担心,“桑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桑桑,你表哥没用。”陈氏也骂道,然后靠近桑桑旁边,“桑桑,这几天伤口怎么样。”
桑桑摇了摇头,“舅母,我好多了。”她偏过头,看见陈汝景无比自责的样子,石韦是他们苏家人自己招惹上的,又和表哥没有关系。
“二表哥,”桑桑笑了笑,“不怪你。”
石韦有预谋的计划,又不是别的什么事。
听着桑桑柔柔的话,陈汝景更愧疚了,“石韦也没有抓到,连帮你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桑桑。”
没有抓到石韦的确是一件麻烦事,桑桑不知道下次自己被他杀了是不是还嫩有这么好的运气。
“二表哥,”桑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我以后会小心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陈汝景见桑桑脸色有些疲累,就先离开了。
出了春繁院,他也没有和小陈氏一起离开,而是去找了苏叶。
“二表哥,你看了桑桑了。”苏叶满身是汗,正在和师傅练习武艺。
陈汝景点了点头,想到在灯会上看到的赵暄,憋了几天的话忍不住,他叫住苏叶,“苏叶,桑桑什么时候对赵暄这么好了。”
小陈氏离开以后,就去长荣堂去找了苏陈氏。
“妹妹,”小陈氏对她说,“汝景没有照顾好桑桑,我真的是对不起你。”
“嫂嫂,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石韦的事情又不能怪你。”苏陈氏忙拦住她的话。
“妹妹,唉。”陈氏欲言又止。
“嫂嫂,”苏陈氏看着小陈氏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便道,“嫂嫂有什么想问的。”
小陈氏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有话直说了,今天我叫你出来,是为了桑桑的婚事。”
“桑桑的婚事?”苏陈氏抬起头来,小陈氏眉眼带笑,定定的看着她。
几乎只是迟疑那么一瞬,苏陈氏就明白了陈氏的意思,她想着往日里长女说过的话,又听陈氏说,“再过上几个月桑桑就及笄了,不知道我可以先代汝景问一下你的意思。”
姑嫂两人在慢慢走着。
“是汝景的意思吗?”
“我也很喜欢桑桑这个孩子,桑桑要是嫁过来,公婆是自己的舅舅舅母,娘又那么喜欢她,汝景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以后必定不会有谁给她委屈受。”
苏陈氏朝着前面看了看,这一幕她以前就想过,可那都是再过上两年,桑桑大一点的时候,“嫂嫂,你是知道的,桑桑被我娇惯着长大,她和稳重的兰儿不一样,小孩子气十足。”
小陈氏也是当娘的,哪儿会不懂得苏陈氏的担心,她说,“我和你哥哥你还不放心,你放心哪一户人家。”
苏陈氏一哽,她哥嫂都是厚道人,兄长待她就如今日的苏叶待桑桑一样,“可是桑桑如今才十四。”
小陈氏一听,又是一笑,“虽然我巴不得桑桑明日就过门儿”看着苏陈氏脸色一慌,她又道,“我只是先给你说说,怕有人捷足先登了,他们两个年龄都不大,等上几年也没有关系,咋们先说在这儿。”
小陈氏笑了,“是汝景让你?”
“可不是吗,我以前还怕他读书读成书呆子了。”陈氏掩唇笑道。
苏陈氏低着头,认真的思考小陈氏的话。
养病的日子桑桑特别无趣,什么都不能做,但幸好一天大半的时辰都是睡能过去,陈汝景走后,桑桑由隐冬扶着慢慢散步。
桑桑眨了眨眼睛,又打了一个呵欠,倦倦的靠在了美人榻上。
“桑桑。”外面传来苏陈氏的声音。
桑桑揉了揉眼睛,“娘,你怎来了。”
“桑桑啊,娘有事要问你,”苏陈氏牵着桑桑的手坐在美人榻上。
桑桑眨了眨眼睛,“娘,什么事啊。”
苏陈氏认真的看着桑桑,心里一股子不舍的就全都出来了,以前小小的一团现在已经可以谈婚论嫁。
她摸着桑桑的手,问道,“你觉得二表哥怎么样。”
二表哥……
“表哥很好,温柔善良聪敏。”桑桑一口气能说出很多优点,又想到上辈子汝景表哥在自己家衣冠冢前咯血的模样,桑桑叹了口气。
这辈子她们家不死了,表哥也不会太伤心,不太伤心也不会生病,不生病也不会死了。
苏陈氏见桑桑一副提到陈汝景便开心的样子,心里放松了不少,翻来覆去想了一下,嫁给谁都不会有陈家那么好。
看着桑桑,苏陈氏道,“那桑桑,你嫁给二表哥可好?”
嫁给二表哥……
桑桑挖了挖耳朵,有些恍然。
苏陈氏本来是打算明年再和桑桑说这件事的,也让小儿女相处的自由些,可小陈氏点醒了她,桑桑现在对汝景的感情就像是哥哥,不如挑明了,先让她有一个情感上的转变。夫妻和兄妹可不一样。
“怎么,你不愿意。”苏陈氏仔细的观察着桑桑的表情。
脑子里一片混沌,桑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成亲的时间还要两年呢,桑桑,我们不着急,你好好的想。”说罢,苏陈氏就慢慢走出去了。
桑桑坐在屋子里,想着苏陈氏的话,嫁给二表哥。
二表哥……
桑桑这几日总是容易困乏,可自自从下午听到苏陈氏的一番言谈,桑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喜欢二表哥吗,二表哥很好,可是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想到二表哥,桑桑就想到了赵暄,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她,要不是她看的很清楚,那天晚上赵暄明明是关心她的,恐怕她就要认为赵暄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这天晚上,天黑了,桑桑正躺在床上,她就感觉有点冷,扯了扯被子,却听见有人叫她。
抬头却是一愣,“小茴,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茴漂在桑桑的床上,闻言眨了眨眼,“桑桑你看到我了?”
桑桑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人,可小茴是个鬼,红艳艳的衣服,还有雪肤红唇的模样,桑桑都能看见,她眨了眨眼睛,还能看得很清楚。
小茴人一样蹲在桑桑的床头,看着桑桑的脸蛋,乐呵呵道,“果然桑桑我们有缘。”
“对了,桑桑你为什么死了又活了啊。”小茴问桑桑,她那天问云臻,也只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桑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茴又飘起来,她飘在桑桑的床上,能完全看见桑桑整个人,她手撑着下巴,对着桑桑笑了一下,“我们还是还以当姐妹。”
小茴决定不把桑桑少了一魂的事情告诉她,反正她知道了也没用,与其为此烦恼,还不如开开心的。
桑桑咬了咬唇。"我,"我还没说完。
小茴忽地面色一变,“桑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然后嗖的一下飘了出去。
桑桑抬眼,听到门窗处传来细微的响声,下一刻,穿黑衣的少年身姿敏捷的翻了进来。
桑桑怔楞了一下,她从来没有看见穿黑衣服的赵暄,他喜欢穿白色,白色的衣裳容易把赵暄显得精致冷淡,黑色则有一种成熟阴暗的感觉。
赵暄一步一步的走近桑桑,他站在桑桑的床侧,定定的盯着桑桑的脸蛋儿,又往下,盯着刺伤的胸口之处。
桑桑被他那复杂而微妙的眼神,看的浑身一颤。
“暄表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是翻窗户来的。
因为怕牵扯到伤口处,桑桑的声音很弱很慢。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软软的,弱弱的。
赵暄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桑桑,然后俯身,桑桑被他的动作猛的惊住。
她听到赵暄冰沉的声音,“躺好不准动。”
僵硬着身体,桑桑看着他掀开自己的中衣,那凉风落在桑桑裸露的肌肤上,桑桑觉到胸口冷。
她才不听赵暄的话呢,开始拼命的挣扎,她张了张嘴,还想要叫人,赵暄的大手附上桑桑的唇瓣,她不能说出清楚的话了。
桑桑昨天还有一点点牵挂他,今天看见这样的赵暄,一点都不记挂他了,赵暄瞅着她, “我看看你的伤口,你不要动。”
“呜呜呜呜。”你又不是大夫。
赵暄另一只手把桑桑两只乱动的胳膊推到她的头顶,按得紧紧的,他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了桑桑的身上,桑桑有些痒,更奇怪的是,桑桑觉得赵暄的动作带着温柔的味道。
温柔出现在赵暄的身上,应该是怪异的,现在很和谐。
赵暄笑了一下,又对桑桑说,“我是男人,我不怕人看见。”
还是很温柔的声音,像是破冰而出的春水,融融的,但里面又带了没有融化的冰刀,尖尖的。
桑桑不开心的瞪了一眼赵暄,赵暄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可是一个女孩儿家的身体让男人看是算什么回事,桑桑不同意,赵暄的表情一变不变,就直直的看着桑桑。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很久,彼此都不愿意退一步。
桑桑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决定把赵暄当做一个大夫,于是她咬着唇,朝着帐子里面偏过了头。
赵暄嘴角翘了一下,下巴的紧绷的弧度也散开,他扯开桑桑右边衣襟,盯着胸口上方的那个口子,养了好几天,已经开始结痂,粉色的皮肉很刺眼,桑桑躺着的时候,是看不到赵暄的表情的。可赵暄的气味笼罩在了桑桑的身上。
赵暄今天很奇怪,这是他给桑桑的感觉。
“暄,暄表哥。"桑桑有些着急,可她又不敢说大了声音,不就是看伤口吗,怎么衣服越来越往下了,桑桑不能同意了。
她猛地坐起,也顾不上疼痛了,匆匆的把衣服给套好。
桑桑乱手乱脚的,赵暄也没有什动作,他脑子里全都是刚刚不经意的一眼,雪白的肌肤之上,一点红豆微微的颤着,赵暄的耳根悄悄的红了,从脚趾尖开始升温。
他吸了一口气,桑桑面上看着赵暄,松了一口气,赵暄没有其他的逾越的举动,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又猛的被吊上来了。
“苏桑寄,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坐在她的床上,狠狠地盯着她,“死而复生,你本事不小啊。”
桑桑被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赵暄这样的口气,是为了掩饰他心里的燥热。
她似乎要在那眼神之下无所遁形,“暄,暄表哥,你,你说什么?桑桑不懂。”
“不懂?”赵暄轻嗤了一声,他探身,两个人之间几乎只有一指头距离,赵暄摸了摸桑桑的脸蛋,凉凉的,有些冷,桑桑能感受那危险而复杂的气息,“你明白。”
桑桑天真的说,“暄表哥,我不明白。”她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她有这样的迥异经历,她并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就当做是老天爷对自己的偏爱好了,这样一想,桑桑就有了信心。
又想了一瞬,桑桑眼睛一闭,就要倒头接着睡觉,"暄表哥,我困了。”
“苏桑寄,荷包是怎么一回事。”赵暄却忽然撑直了胳膊,两只手分别撑在桑桑的肩膀旁边,他从上面俯视着桑桑,鼻间的墨香味也散进来。
“什么荷包。”桑桑警惕的缩了缩,想朝着被子里面缩进去一点。
赵暄面露不虞,他左手朝着后面一摸,“就是这个。”
桑桑看着那个绣着喜鹊登梅,做工一般的荷包,眨巴眨巴眼,“这是给你装平安符用的荷包。”
她不是都给他说过吗,这个荷包装的是平安符。
赵暄说的的声音极其低,有一点缠绵,像是在对着桑桑低语,“我知道,但是,为什么陈汝景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个。”
他又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
桑桑浑身一僵,她抬眼,赵暄好奇的眼睛里带着危险,桑桑很懂看赵暄的脸色,卡在喉头的话瞬间变了。
“是求一送一,我给你求了一个,因为是保佑你平安和科举的符,只有二表哥能用的上。”
“是吗?”赵暄直勾勾的盯着桑桑。
为了保证可行度,桑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赵暄松开禁锢在桑桑两侧的手,直起身子,“最好你说的是真的。”
桑桑讪讪的笑了笑,“是真的,是真的。”
于是赵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他眯了眯眼,“嫁给陈汝景你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桑桑惊愕的反问,她娘昨天在屋子里说的事情,赵暄怎么知道的。
“告诉我。”赵暄又笑了,可是这一次的笑容里只有冰渣子,刚刚那一点点的温柔消失的无隐无踪。
桑桑闪过一个念头,赵暄生气了,可是他干嘛要生气。
赵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脸上的表情不变,因为他懂极了桑桑看他脸色行事的个性,不过看着桑桑一个字也不不说,赵暄的脸色就变了变,“你想要嫁给他。 ”
“嗯,女孩儿都要嫁人的,嫁给二表哥应该会过得不错的。”
桑桑想了两天,如果赵暄能够放过他们家,那她到了年龄,肯定是要嫁人的,二表哥人好,对她也好,舅舅舅妈也喜欢她,应该没有另外一个夫家能比得过他们了。
虽说现在不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但是感情是可以的培养的。
话一出口,桑桑就后悔了。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因为赵暄的脸色开始变了,窗外开始吹风,风声很大,把窗户吹的啪啪作响 ,桑桑有些害怕,她使劲的朝着床内侧缩,想把自己裹成小小的一团,让赵暄看不到,看不到。
她暼了一眼赵暄,发现又回到了刚回来的时候,赵暄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冷漠又阴厉。
第30章 控制
时间一晃就是景泰十八年的二月。
看着隐冬忍冬大包小包的收拾, 桑桑说, “就是去京城两个月而已, 用不着这么多东西的。”
“小姐,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隐冬擦了擦眼角。
”有我呢, 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忍冬道。
桑桑拍了拍隐冬,“二叔已经调任京城为官,我们去看看他, 过几个月还是回回来的。”
隐冬很不放心,这么多年,她就没有离开过桑桑这么久的时间, 要不是她爹生病了, 她肯定要陪着桑桑去京城的。
等他们两个收拾好东西, 桑桑让他们离开,坐在床头的小茴飘了过来,“桑桑,你可以带我去京城吗?”
可能是因为当阿飘的时候看到过小茴,这八个月来,即使人鬼殊途,桑桑也一直能见到小茴。
“ 啊。”桑桑有点疑惑, “你不是能离开青州的吗?”
小茴的尸骨在青州, 不能离青州太远了。
“正常情况下不能, ”小茴凑近桑桑, “桑桑,你可以……”
“可以什么。”
桑桑一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离开了青州,其实这一次去京城是有两件事,一个就是自从五年前祖母去世,苏家两兄弟就见过面,再加上从来没有去过京城,也好游玩一番。
另外一件事,就是苏泽兰的婚事了,自从陆家石家一事之后,苏陈氏一直未能在青州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百度搜索'格!!格!!党!',如您已在格!!格!!党!,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
第31章 关系
第二天, 依旧是一个晴天, 太阳很好。
桑桑和家里人吃完饭, 也不知道干什么,苏陈氏和苏木两个都晕船,他们这几个小辈倒是不晕船, 只是船上的消遣太少了。
陈汝景回去看书去了,桑桑三姊妹又开始呆呆的站在甲板上面,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桑桑回头, 是甘松。
“苏姑娘,苏公子。”甘松对着他们打招呼。
“甘公子有事吗?”桑桑问,因为他的眼睛在看自己。
听桑桑这样问, 甘松捂着唇咳嗽了一声, 然后摇了摇头, 颇为忧劳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桑桑皱了一下眉。
甘松在原地踱步了两下,这才对着桑桑说,“阿暄昨夜感冒了,只是我这边没有带药丸,不知道苏姑娘有吗?”
赵暄感冒了,桑桑想到昨天他的指尖碰到自己的时候, 很冷很凉, 他的皮肤也是冷白色, 莫非他昨天就不舒服了。
苏泽兰说, “我们倒是备了一些药丸,我让丫鬟给暄表哥送过去。”说完,苏泽兰就吩咐一旁的丫鬟拿药。
桑桑有些担心赵暄,“他严重吗,船上也有大夫,要不请个大夫给他看一下。”
桑桑是真的关心赵暄,她把赵暄当做自己的家人,虽然这个家人不喜欢她。
上午的太阳刚刚出来,橘红色的光在甲板上撒开,落在穿着鹅黄色袄裙的桑桑身上,很美。
甘松先佩服了赵暄的眼光,又想了一下,“苏姑娘不如亲自去看看赵兄,也不枉,”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段时间赵兄对你的挂念。”
赵暄挂念,桑桑想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赵暄可是不告而别离开的,而且每一场在青州的考试她都亲自去考试门口找人了,一次都没有找到,他才不挂念我呢。
可是甘松的眼神是在是太真诚了。
桑桑不太想去,过了一会儿,桑桑又有一点想去了。
她想到了一个画面,赵暄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脑子都要烧糊涂了,嘴巴里还在不清不楚的说呼喊什么,没有一个人陪着他,很可怜。
这不是桑桑虚幻出来的景象,是小时候亲眼看到的,她贪玩跑进了芜院,赵暄躺在破破烂烂的床板上,都烧的要糊涂了,嘴里含糊不清,不过他底子好,第二天就醒了,可是桑桑就惨了,她被赵暄的感冒传染了,娘因此还责怪赵暄,桑桑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有好多人可以喊,叫娘和爹爹,姐姐和二哥,她即使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这些也不会忘记。
赵暄说不清楚的话,她听不清楚他在叫谁,只是因为他无人可叫。
桑桑决定去看赵暄,那怕热脸贴冷屁股,谁让苏家欠了赵暄的。
苏泽兰和苏叶都要陪着桑桑一起去,他们不放心桑桑和赵暄独处一室,不是不放心赵暄,只是太关心桑桑了。
桑桑拒绝了,赵暄的房间不太大,去多了人空气容易憋闷,她去就好了。
苏泽兰和苏叶坚持不过桑桑,被她给说服了。
桑桑除了带了药丸 ,还让仆人们准备了一碗白粥,白粥养胃,生病的人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这个正好。
甘松陪着桑桑到了门口,他把白粥递给桑桑,对她眨了一下眼,“你自己进去。”
桑桑接过粥,嗯了一声,没有注意到甘松促狭的眼光。
桑桑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然后坐到了赵暄的床头,他的脸色的确有些红,是不健康的红色,桑桑探身,用手摸了摸赵暄的额头,有些烫。
她抿了一下唇,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推了一下赵暄,叫他暄表哥。
然后赵暄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水光弥漫,没有一点攻击性,他烧的有些严重了,桑桑想。
“你该吃饭了。”桑桑把扶着找赵暄做了起来,“等会儿吃了粥吃药,你再睡好不好。”
人天生都是同情弱者的,桑桑又不例外,何况她对赵暄,底线都不知道低到了什么地方。
赵暄勉强的坐了起来,桑桑适时的把枕头垫在了赵暄的背后,她很少做照顾人的动作,所以显得很生疏,比如说垫着脚尖给赵暄塞枕头的时候,差点被绊倒在床上,收回手的时候,头发扫过赵暄的面颊。
“你怎么来了。”赵暄低声的问。
桑桑避开这个话题,“来,你该吃一点东西了。”
她把粥递给赵暄,心里都在思忖的怎么劝他吃一点东西,赵暄却很利落的把粥碗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生病的时候,胃口不太好,吃东西也很麻烦,桑桑每次都要纠结半天,没有想到赵暄居然这么爽快。
她皱了皱眉头,赵暄活下来,还活的这么好就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她这种小姐脾气。
桑桑把碗收了过去,给赵暄倒了一杯白开,又把药丸拿给了赵暄,她还说,“暄表哥,这个药丸一点都不苦的,吃了他就能好的快了。”
桑桑在用哄人的语气对赵暄说话,她想,赵暄甚至不用他哄,再苦的东西,都不会迟疑一下,就可以吃下去,因为赵暄就是这样钢筋铁骨的长大的,他什么都不怕。
只是桑桑想让他感受一下,有人哄他,陪伴他的滋味,这是她一点点小小的心意,虽然赵暄可能并不需要。
赵暄果然吃药也吃的非常爽快,吃完药,他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把自捂在被窝里,捂出一身汗。
桑桑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赵暄其实生病并不重,发烧也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他脸是真的红,和红玛瑙一样,他把刚刚藏在被子低的亵裤拿了出来,上面湿了一团,还有一种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