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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思考应该怎么说。
霍星朝也不以为意，反而抬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半俯身，漫不经心继续道，
“不过本王也能理解。毕竟她抢走了你的未婚夫，还害的你从正妃变成了妾，你想报复一下嘛，也正常。”
果然。
她就说，太后都想选曲姝甯做安王妃了，怎么可能会不先弄清楚她的婚配状况，和王礼定亲的姑娘究竟是谁，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哪里是曲姝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现在看来，人家心里果然门儿清。
林菀咬咬唇，强撑着不承认，
“安王爷说笑了。”
“我认真着呢。”
少年丝毫不给面子，“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既然都成功算计了她，为何最后又要帮她？”
他的声音里带出半分好奇，
“你应该明白，如果曲姝甯真的按照你的话跟母后解释，母后必定不会追究的。”
不仅如此，林菀事先给曲姝甯打了腹稿，到时候她解释起来自然镇定许多，可信度也高了许多，说不准大家还真会以为是侍女出了差错。
而若是林菀不给她出主意，以曲姝甯心大的性格，到时必定慌张，都不用她做什么，只要说一句自己也不知道——那般慌里慌张的作态和不明不白的解释——绝对会让旁人以为是她自己做的妖。
所以霍星星才好奇，既然林菀先下了手报复曲姝甯，为何最后又要给她出主意让她逃过这一劫，难道费那么多心思，就只是为了好玩儿而已吗？
他觉得，自己这个未婚妻，有点神秘。
外表看上去柔的跟云似的，内里却不知是黑是赤。
少女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垂着眸，表情宁静，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霍星星拿着手上的刀柄敲了敲她的脑袋，
“喂，说话。”
“......”
“你要再不说话，我就用这把刀，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
林菀抬头，视线缓缓落在那把刀上。
刀口还对着他自己，刀刃锋利，还带着几丝未擦干净的血迹，刀柄上镶了几颗珍贵的蓝宝石，难怪敲在头上，凹凸不平的。
然后她的视线又缓缓下移。
少年已经不满地蹙起了眉毛，瞪着她，目露凶光，白皙的脸上全是凶狠和威胁，看上去尤其不善。
就有点儿像......她们今早在猎场遇见的那只小狼。
面对着她们，龇牙咧嘴，奶凶奶凶的，让人无端的——想抓起来。
林菀轻咳一声，在少年凶巴巴的眼神中，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
声音也清清亮亮，犹如春雨一般，“既然安王爷都已经看见，我也就不多余赘言了。”
“我算计她，是因为我确实气不过。”
“气她抢走了王礼？”
霍星朝忍不住插话。
“同王公子没有关系，换成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安王爷你，都是一样的。曲表妹心不坏，但她为了自己，不与我商量便把我做了牺牲品，只这一件，我就难以接受。”
少女仰着头，眼神干干净净，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隐瞒，
“所以我算计她，确实就只是气不过想报复而已。”
“那你为何最后又要帮她解围？”
“那是因为，曲表妹的确不是存心害我。”
她垂下眼眸，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竟显出半分落寞来，“她到底是我的亲人，捉弄一下就过了，何至于要毁了人家的声誉呢。”
......
少年瞅着她，眼里流露出几分难得的思索。
霍朝朝：“啧，这姑娘跟你可真像。”
霍星星：“哪儿像了？如果换做是我，害我的人，管他有心还是无意，直接弄死算了。哪像她，优柔寡断的！”
霍朝朝：“哟，那前些年六皇子撕了你的画，你算计人家跪在正殿之外，怎么不让他跪死算了，反而还半途给抱了回来？”
霍星星：“......”
林菀老半天都没有听见他说话，情不自禁抬眸看了看，结果直接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专注的让人心慌。
她一愣，又立马把上眼皮给盖了回来。
“那个，安王爷，您要是觉得我做的过分，要打要罚，随您的便，只求您不要退婚，我如今已经这样了，”
少女顿了顿，似乎在压抑什么，神情落寞又凄然，
“如若再被您和太后厌弃，我便真的是......”
说到后面，声音已然多了几分咽哽，再也说不下去。
霍星星觉得她真的太可怜了。
这原本只是曲姝甯和自己的事，结果曲姝甯口无遮拦，母后又出于赌气，直接把她给扯了进来，既夺走了人家说的好好的未婚夫，又让人家直接变成了侧妃。
侧妃侧妃，名头上虽然好听，但仔细说起来，远远比不上正妻。
而王礼，他也是知道的。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性子温和，家里又和睦，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和京城其他纨绔子弟比起来，确实算是个良配。
而现在......
少年思来想去，看见眼前姑娘低落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底里竟生出几分怜惜和豪情来。
他又用刀柄拍了拍少女的脑袋，这回动作轻了很多，流露出安慰的意思，
“你大可放心，就算有一日我不能娶你了，我也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霍星星想了想，合刀入鞘，然后把手里精致的宝刀递给了她，
“这个，你收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你就拿着这把刀去见皇兄，他会帮你的。”
？
什么东西？
不是好好聊着表姐妹之间的矛盾呢嘛，怎么突然就上升到人命的程度了？
林菀呆愣愣地接过那把刀，因为被少年握久了，入手温热，刀鞘上的宝石在月光下微微闪光。
她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递回去，
“安王爷，这是御赐之物，我不能要。”
这把刀，林菀当然见过，就是今日宴上，圣上因为安小王爷猎杀了一头熊而赐给他的，还说了，凭这把刀，就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这么珍贵的东西，遇见个姑娘随便哭一哭就送出去了，这位小王爷得是有多败家子啊！
马上就要嫁进王府的林菀心疼极了。
“你就收着吧。”
霍星星皱眉，不接，反而看着刀刃上的血迹，想到什么，又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
“喏，这个你也收着。”
“倘若有一天......皇兄也不在人世了，你就拿着这个去......唔？”
霍星星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的嘴巴被捂住，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
少女的手指上没有他常年练武留下来的茧，柔嫩温暖。
她捂住他的嘴，谨慎地望了望四周，最后才松口气，放下了手。
“你这是做什么？人都有生老病死，皇兄难不成......”
“安王爷。”
她迅速打断他，不停地眨着眼睛，声音清脆而响亮，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天命之子，必定能长命万岁，洪福齐天！”
......
霍星星愕然地看了她半晌。
最后也不高兴起来，虎着脸瞪她一眼，“马屁精！”
夺过她手里的刀，“不要就别要了，看爷死了之后你还能嫁给谁！”
“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
林菀看着他大步流星生气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她觉得她才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呢。
都不想嫁了。
什么时候因为谋逆被株连九族，自己还不是一个死。
......
第129章 论选王妃的学问
霍星星握着那把刀，回了自己的帐篷, 整个人还有些生气。
霍朝朝不解：“你好端端地, 冲人家发什么火？”
他就冷哼了一声, “爷好心帮她, 她还嫌弃，那我还费这个心做什么，干脆让她自己做寡妇去得了！”
……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人家姑娘是那个意思吗？”
霍朝朝恨铁不成钢，“你口无遮拦的，林姑娘也是担心你, 不然换了旁人, 谁还管你呢。”
少年盘腿坐在床上, 帘帐并未关紧，风把外面的喧闹传进来，也吹得帐篷内的烛火摇摇晃晃，明暗交错。
他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儿, 便知道是在揭榜了。
也不知道曲姝甯会不会照着林菀教给她的话说。
……想来应该是会的吧。
那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说哭就哭，一双眼眸真挚地看着你，连他都差点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更何况是曲姝甯那样莽莽撞撞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呢。
霍星星又想到刚才少女柔弱的面容和说来就来的眼泪，顿时更气了。
其实他刚才突然把刀给夺回来，并不是因为她说皇上长寿, 所以就真觉得她是马屁精。
而是，在他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连自己也没意识过来时，那姑娘已经灵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动作迅疾，眼睛睁的大大的，哪里还看得出半分悲伤难过。
眼泪也早已干干净净。
——哼，骗子！和他昨天在半山腰处遇见的狐狸一样，都是只小骗子！
“你发什么呆呢？”
霍朝朝半天也没听见他的回答，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
但霍星星没再理会他之前的问题，反而提出了另一个话头，一边望着手里的刀，一边若有所思地问他，
“霍朝朝，这种时候，你通常都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时候？”
“就是像现在这样，我把控身体的时候，你还醒着，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每次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睡着了，好似从来都没像你这样过。”
寂静了一会儿。
“也没什么感觉。”
那声音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我便也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如果非要说感觉，大概就像你做梦一样，明明跟着梦里的人在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哦。”
霍星星沉默了很久，最终吐出一个字来。
“喂，你别想太多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总不是十全十美的，强也好，弱也罢，甚至生老病死，一切都自有命数，你倒不必因为这个觉得愧疚，不管如何说，和你总是没干系的。”
少年立马别扭地蹙起眉毛，语气很冲，
“谁觉得愧疚了！我好奇而已，你才别想太多呢！”
霍朝朝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还有，若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尽管娶了就是了，不必顾及到我。我看林姑娘与你也相配，你若是娶了她做侧妃，便要好好待人家，千万不要因为我就别扭疏远，那样没有意义。”
“都说了，我不会娶妻的。”
“说什么说，谁跟你说了，马上就要及冠的人，想事做事跟个孩子似的，我都替你丢人！”
霍朝朝难得说话这么严厉。
但霍星星却难得没有反驳。
帐篷中央开了一个口子做窗，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声音淡淡，
“我们很早就说好了，白天我策马走市，尽情快活，晚上你便温香软玉，美酒佳人。霍朝朝，我不能夺了你所有的人生。”
......
“可是我的人生，便是你的人生。”
霍朝朝笑了笑，
“你也发现了，我能出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说不得有一日，便彻底消失。我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夜夜温香软玉在怀，美酒佳人相伴，那我消失的那一天，佳人又该怎么办？你能替我吗？”
少年下意识就是一僵，
“你为什么会消失？”
“不是我消失。”
他缓缓解释道，“而是我们逐渐相融了。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发过脾气了吗？”
“......”
“霍朝朝，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出了场意外，所以才弄成这副狼藉场面。倘若有一天我不见了，那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消失，而是我已经变成了你。”
——只不过是你的意识比较强大，灵魂相融之后依然是霍星星的性格占大部分，才显得我好像消失了一样。
霍星星又开始沉默了。
“霍朝朝，有时候我觉得，其实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人。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意识，你不喜欢吃芹菜饺子，我却没半分感觉。你觉得曲姝甯有趣，我却觉得她吵得厉害。如果我们真是一个人，为何喜好会如此不同？你说，会不会其实当初母后生我时，我的体内就是两个灵魂，只不过因为一场意外，你被唤醒了而已？”
“不可能。”
霍朝朝否认得斩钉截铁，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吃芹菜饺子，是因为那个女人，小时候宫女每次给她送饭，送的几乎都是芹菜饺子，你忘记了，我记得清楚，所以我才觉得恶心。”
“至于我觉得曲姝甯有趣......其实也不是很有趣，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倒不妨想想皇兄，宫里那么多嫔妃，个个都不一样，他不照样既喜欢这个，又爱着那个，难不成他也不止一个灵魂？”
……
“......哦。”
霍星星沉默了很久，最终又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他扯过被子，“我睡了，你待会儿要是出来，别玩太晚，明天还要围猎呢，我可不想我跑到一半一直打哈欠。”
......
.
夜凉如水，霸王星披了件外衣，就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月光犹如轻纱撒在山林里，一片寂静的景，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霸王星打算趁霍朝朝还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好好逛一逛这个世界的凡尘美景。
结果他还没逛几步，耳旁又传来熟悉的两个声音。
“表姐，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跟祖母说一说吧，我真的不想嫁给王礼。要不然，我去求太后，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最起码你是无辜的，让她给你赐婚，把王礼还给你，好不好？”
又是曲姝甯。
想来那个表姐，就是林菀了。
霸王星就有点费解。
他这么一副身手矫健的躯体，都费了半天劲才从侍卫的巡逻中晃身溜了出来，这两个姑娘又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而且她们身后就是山崖，大半夜的来这么一个地方谈心，也不怕掉了下去。
这届皇家围猎场的安保工作真的是不行！
那声音还在继续，
“表姐，你放心，我决不会牵连你，有什么罪我自己一个人扛着，我宁愿守着青灯一辈子，也愿意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守着青灯一辈子，欺瞒太后，你哪里来的一辈子？”
林菀似是真的气着了，冷笑一声，
“就算太后原谅了你，不与你追究，你是得偿所愿了，又让我如何自处，让太后如何决断？她是废了我跟安王爷的婚约，还是废了我跟王礼的婚约？曲姝甯，我扪心自问，从未对不住你，你却为何要这么对我！”
曲姝甯被她说的呆了一呆，嗫嚅道，
“你和安王爷的婚事，不是、不是还没定吗......”
“呵。”
她扯了扯唇角，也不想再与这个脑子单纯的让人气愤的表妹掰扯，直接转身就想走。
“表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先与我说说清楚，表姐！”
“你放手。”
“可是表姐......”
霸王星蹙眉看着远方拉拉扯扯的画面，顿了片刻，还是打算转身就走。
这个背景，这个时间，还有这个情节发展。
——一看就是跳崖戏啊。
他还是不趟这淌浑水了。
“咦？”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鬼地方？”
“......”
“爷怎么动不了了？”
“......”
“霍朝朝！老子这是在做梦是不是？”
......
你看，连熊孩子都出来了。
肯定是一场大戏。
第130章 论选王妃的学问
“霍朝朝，这是梦还是真的？”
脑子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
“等等。”
他猛地拔高了声音, “那两个人是不是要掉下去了？”
“哇呀, 霍朝朝, 你快去救人啊！”
霍朝朝抬头，看了眼山崖边上推推搡搡的林菀和曲姝甯，风与月光中，那两个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光旁观着就让人觉得惊悚。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那是两个姑娘, 大半夜的, 要是被人发现我同两个姑娘在一起, 她们的清誉就毁了。”
“坠下山崖是一死，清誉毁了说不准也是一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的干净些了。”
......霍星星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掉下去？”
他觉得有些不安, “就真的这样见死不救吗？”
那边曲姝甯激动的哭喊声已经清晰的连林子这边都能听的清晰, 霍朝朝甚至觉得，都不用自己去救，只要她再嚎几嗓子，估计就能把巡逻的侍卫给嚎过来了。
“表姐......求你了......不同你争，只有......求你......”
“你松手......”
“表姐，本来就是......应该......只这一次......”
霍星星听的云里雾里, 拉着声音问，
“她们这是在说什么？”
霍朝朝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就有些不耐烦，“怎么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这个偏僻地儿来！”
其实现在不算太晚，许多帐篷里灯都未灭，但由于自己特殊的身体因素，霍星星从小就是一个早睡晚起的好孩子，这么多年见到月亮的时间都不太多。
所以见两个姑娘大半夜的跑到悬崖边说话，只觉得她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嫌自己命太长存心找死呢。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
“既然不救人，你换个地儿逛行不行，爷看着心里都不舒坦。”
摇摇欲坠的，不去救人，感觉自己好像在杀人似的。
霍朝朝没应，反而挑起了另一个话头，
“你怎么现在出来了？”
按道理说，自己掌控身体时，这家伙都是安安稳稳地自顾自睡觉，从来不会冒出来跟他聊天，今天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爷怎么知道！”
听语气有些郁闷，
“睡到一半，耳朵边突然敲锣打鼓一阵乱响，也不知道是谁在大喊大叫的，烦的要命。”
......
霸王星的意识暂时抽离出来了几秒，封闭霍星星的五感，然后敲了敲手腕，语气不善，
“小破孩，你刚才干什么了？”
小感应星晃了晃，声音细细，
“我、我听了一首摇滚乐。”
它头一遭听见管辖官大人这么严肃的语气，心里头大约明白自己好像犯错了，丧丧地认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霸王星一弹手腕，直接在它的意识空间里竖了一间不透窗的牢狱，严厉道，
“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哦。”
.
霸王星处理完私事，就继续恢复成霍朝朝的状态，然后动了动手指，把霍星星解封出来。
“哇呀！”
脑子里的声音惊恐极了，
“霍、霍、霍朝朝，你知道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霍朝朝：“哦，你怎么了？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你说到一半就没声儿了，怎么叫都叫不应。”
“我、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顿在那里，叹了口气，“算了，别管这个了。”
“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个地方怪渗人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的东西。”
“哟，你还怕鬼呢。”
霍朝朝笑了，“你现在这样不就跟鬼一个样吗，说不准刚才就是哪个孤魂野鬼逗你玩儿呢。”
寂静了一下。
寂静了很久。
霍朝朝以为他又怎么了，蹙起眉，“霍星星？”
“哇呀！”
脑子里的声音顿时更惊恐了，“霍、霍、霍朝朝，你别喊我！”
“我做什么不能喊你？”
“你做什么要喊我！”
霍星星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灵异鬼志的东西，气急败地拉高声音，
“你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招来了怎么办，这里阴风阵阵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前头那两个说不准就是两只女鬼，霍朝朝你赶紧离开！”
少年蹙起眉，站着没动。
“哇呀！霍......”
“你少在那给我鬼哭狼嚎的。”
霍朝朝打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星星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聒噪了。
“你睡你的觉，不会有鬼闲的没事过来找你的。”
“霍......”
“我自己逛会儿，你不用管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霍......”
“你怎么话那么多？”
“......”
那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委屈了，委屈中还带几分暴躁，
“老子就是想告诉你那两只鬼要掉下去了！”
嗯？
少年抬眸，往悬崖处看去。
果然，之前摇摇欲坠的两个身影，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曲姝甯趴在崖边，似乎在费劲的拽着什么，声音里还带着慌乱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