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宛清乔装回穆府
“少口不对心的拍马屁了,”月知文跟执墨笑闹了几句,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他随即严肃了表情,郑重地吩咐说,“传令下去,严密监视穆府,找机会接近姜醇。”
其实,穆宛清和姜醇的车驾一离开穆家大军,执典就发现了。不过,穆宛清虽然离了大军,但是身边的高手却不少。
执典谨慎起见,为了确定他们一行是否带着绮罗公主,竟然被他们乔装成异域杂耍艺人,溜过了永州。之后,执典再也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了南京,回到了穆府。
执典一方面赶紧给执墨传信,一方面在穆府周围潜伏了下来。
穆宛清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但是她知道以月知文对绮罗的紧张程度,大皇子府的人肯定不会没有作为的,因此一路上高手不离身,自己夜里也睡得极不踏实。
直到悄悄潜回了穆府,穆宛清才长长吁了口气。她让人把依旧昏迷着的绮罗和喂了软骨散和**动弹不得的云霜一起关入了穆家地牢里,听着哐当作响的牢固铁门缓缓关死,穆宛清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放了心的穆宛清,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了一身的风尘和劳碌。她想了想,以反往日的做派,没有先去给穆夫人请安,而是径直去书房求见父亲穆彪。
穆彪看到本该在几百里之外穆家大军中的穆宛清站在了自己面前,禁不住大吃了一惊,昨天才收到消息说她随军一起入城的,今天怎么就出现在穆府了呢。穆标心中疑惑,脱口问道,“宛儿?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穆宛清乖巧的一笑,“女儿是担心京中有变,所以乔装提前回来了,顺便把耀国的绮罗公主也带了回来,她就关在咱们的地牢里。” 穆宛清波澜不惊的说着,并没有提及一路上的惊险。
穆彪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愣了半天,才消化了穆宛清的话带给他的震撼。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穆彪才缓缓地坐回座位上,呵呵的笑了,“呵呵,如此也好,我这就派人进宫给你姑姑送个信去,让她也好有个防备。”说着,就要抬手招呼人。
“父亲大人且慢,”穆宛清马上站起身来,笑吟吟站到了穆彪身前,缓缓的劝说,“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等待我们的大军进城。宫里的贵妃娘娘既然已经知道绮罗公主落入了我们的手里,至于她藏身何处这样的小事,宛儿觉得没必要惊动娘娘,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横生枝节。”
穆彪听了女儿的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想起了妹妹前几天生出的那点小心思,觉得女儿说的也对,反正最迟三天穆家大军就可以到达南京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拖延司马炎和月知文精诚合作的时间,放出绮罗公主在他们手里的风声就可以达到目的了,至于绮罗供主人在哪里反正是无关大局的小事一桩了。这样想明白了,穆彪放下了招呼人的手,夸奖道,“还是宛儿行事周到,考虑周全,为父的就全依了你,三天后再拿这个绮罗公主为先帝殉葬也不迟。”
穆宛清劝住了父亲,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明鉴,三天后,咱们的大军一到南京,拥护二皇子登基为帝,这个绮罗公主殉葬不殉葬就已经不重要了。宛儿倒是觉得,既然辰国的司徒家如此的重视她,等到月国的大事一定,咱们大可以约了他们谈谈,总要给枉死的大哥的亡灵一个说法的,父亲大人觉得可妥当?”
穆宛清双目微沉,缓缓而言,不经意间就越来越有穆贵妃的气势了。穆彪看着不再是只有小聪明的女儿,老怀甚慰,她出去历练了一趟,果然成熟了许多,越来越有当家作主的架势了。
穆彪心头高兴,欣慰的哈哈大笑,“好,那个耀国公主的事情就暂时先缓一缓再商议,宛儿一路劳顿,先去休息吧,那个耀绮罗既然人进了我们穆家的地牢,插翅也别想逃出去了。”
虽然父亲穆彪没有当场表态怎么处置耀绮罗,但是看着他开怀的样子,穆宛清知道自己的表现是让他满意的,自己的提议他也听了进去。相比于去耀国之前,父亲对自己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相信不久之后自己就可以在穆府站稳脚跟了。有了穆府做靠山,即使穆贵妃再有什么微词诡计,自己也足可以自保了。
穆宛清心满意足,乖顺的点点头,“谢父亲关心,有父亲坐镇,宛儿就可以偷懒回房休息了。宛儿告退。”
告退出来,穆宛清回了自己的院子,却没有按照穆彪吩咐的好好休息,而是命人唤来了彩霞。
彩霞自从在边关出卖了绮罗公主和云霜姐姐,心里就一直很不安,总想着找机会跟穆宛清要了自己的娘亲和弟弟的消息,带着他们走的远远的,可是每次她话到嘴边,但是瞅着穆宛清那饱含着各种深意的眼神就哆嗦着不敢问出口了。
好不容易跟着穆宛清到了南京的穆府,彩霞以为自己终于算是完成了穆小姐的差事。一听到说穆小姐要见她,彩霞马上高兴了起来,想着这回再也没有了她的什么事了,应该可以脱身了,很快就能见到娘亲和弟弟啦。
一路喜滋滋做着美梦的彩霞,跟在小丫环身后来到穆宛清的面前,“穆小姐,您让奴婢做的,奴婢都做了,奴婢什么时候能见到奴婢的娘和弟弟?”彩霞见到穆宛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脚前,垂着头,满怀希冀的问。
看着这个一路上伺候自己也算尽心的丫头,穆宛清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她一路上带着她,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怎么会送了她去和她那短命的娘和弟弟团聚呢。
许久,穆宛清端起面前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本小姐待你不好?比不上那个绮罗公主?”
彩霞听着穆宛清不阴不阳的声音,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上了心头,她又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不顾眼前已经被血渍染红的视线,带着哭腔说,“穆小姐待奴婢很好,奴婢,奴婢只是想见见多年未见的娘亲和弟弟。”
“既然本小姐待你很好,你就留在穆家伺候吧。”穆宛清混不在意的放了茶盏,却闭口不提彩霞的请求。
“可是,…”彩霞背叛了云霜姐姐,出卖了绮罗公主就是为了亲人团聚啊,怎么能被穆宛清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发了呢,她心中愤懑着,更加用力的磕起头来。
穆宛清看着不识抬举的彩霞,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本小姐听说你和云霜那丫头的关系很好,你不想再看看她么?”
穆宛清轻轻的一句话成功的止住了磕头不已的彩霞,彩霞为了娘亲和弟弟背叛了待她胜似亲人的云霜姐姐,虽说穆宛清答应过她不伤害云霜,但是云霜姐姐现在还是被关在了穆府,而最后的结局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彩霞可以预料与干预的了。如果自己再有机会当面去说一句对不起的话,无论云霜姐姐怎么骂她,自己也是应该的。
彩霞心中愧疚着有了决断,她抬起混合着血和泪的小脸,满脸惊喜,颤声问道,“穆小姐真的肯让奴婢去见云霜姐姐?”
看着惊喜的彩霞,穆宛清收起脸上的那丝不耐烦,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悠悠的说,“本小姐不仅同意你去看她们,还同意你天天去送饭给她们吃,你只要要乖乖的听话,穆家不会亏待了你,也会关照你的家人的。”
穆宛清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彩霞的美梦,她是不会放了自己的,不会放了自己的娘亲和弟弟,彩霞听明白了穆宛清德意思,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绝望和后悔弥漫了全身,仰着头,呆呆愣愣的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呆若木鸡的彩霞,穆宛清终于还是冷了声,呵斥道,“你还杵着干什么,下去吧”
暂且不提满心算计的穆宛清和丢了魂一般的彩霞。此时,穆府的地牢里一片无声的黑暗死寂。
自从在巴郡城外的山中受伤昏迷之后,绮罗就一直高烧不退,脸色绯红,脸上、胳膊上和身上多处被灼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了,却是奇异的散发着一种似香非香的味道,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绮罗的身旁是同样昏迷着的云霜,她一路上被喂食了**和软骨散,只是偶尔吃饭的时候被人弄醒,给一点东西吃又被迷倒,不至于被饿死。但是云霜每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绮罗都是昏迷着的样子,她的心揪揪着,伴随的绝望的愧疚和无边的负罪感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她不敢想象公主最后的结果。
就是在昏迷中她嘴中还不时的呓语着,“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三零章 恍然隔世牢狱灾
第二三零章 恍然隔世牢狱灾
当云霜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毫无生机的暗夜里,四周黑漆漆的,她侧耳细听也不见任何声响。云霜心中疑惑着抬了抬手,只听哐啷一声,竟是铁链的声响,云霜顺着声音摸索了过去,足足两指粗的冰凉的铁链分别拴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之上。
云霜心中又惊又急,她试探的试图从气海深处抽出一丝内力劈开锁链。但是,让她失望的是,那丝微弱的内力却仅仅出了丹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云霜懊恼的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被喂食的定然不是普通的软骨散,肯定还有化功的药物在内。
正在云霜懊恼神伤之际,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晃悠悠的射来一线晕黄的灯光,云霜顾不上关心这光线的由来,她借着这微弱的光,焦急得抬眼四顾。果然,在她身前不远处,绮罗公主依旧是一幅无声无息的样子,侧卧着身子背对着她,不见往昔的生机盎然。而且,就是这样的昏迷着,穆宛清还不放心的在她的脚上拴上了铁链子。
云霜看着这样的绮罗公主,心如刀绞,她一狠心,惊然也聚集起了一些力气,云霜咬着牙,带着沉重的脚铐和手撩,奋力的向着绮罗爬了过去。
此时,上天终于对云霜有了一丝眷顾,手铐脚链的长度还够,竟然真的被云霜爬到绮罗的身边,云霜颤巍巍的伸出绵软的手臂,摸到绮罗滚烫炙热的额头和开始溃烂的伤疤,云霜的心疼的抽做一团,她把无声无息的绮罗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困兽一般的发出了绝望愤怒的哀嚎,随即压抑着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彩霞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擎着油灯,看着云霜费力地爬到了绮罗的身边,看着她对面重伤昏迷的绮罗公主凄惨无措的哀嚎,看着一向利落干净的云霜姐姐不管不顾的跪坐在发了霉的稻草上,彩霞心中一阵阵的后悔和自责,她放下了食盒和油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云,云霜姐姐,是彩霞对不起你,对不起公主,犯了了弥天大错,呜呜呜…”
再一次听到彩霞熟悉的声音,云霜终于止住了泪,冷漠的抬起头来,并没有理会哭泣的彩霞,而是抬眼四顾,只见黑黝黝的石牢内不见一扇窗户,整个地牢里只有彩霞刚刚带来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晕黄的摇曳着,使整个地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云霜匆匆地打量完毕,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底数,终于转过眼来,直视着彩霞,冷冷的问道,“这里就是穆家地牢吧?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假慈悲,你的主子呢?”
彩霞终于盼来了云霜正眼看她,但是一向待自己如亲妹**爱的云霜姐姐却是这么冷漠的样子,她心中又羞愧又伤心,忍不住抽泣着哀求了起了,断断续续地说,“是的,这是穆家地牢,云霜姐姐,彩霞对不起你,对不起公主。可,可是我是有苦衷的,求求你不要这么和我说话。”
毕竟是好几年的相濡以沫、姐妹相依,看着彩霞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云霜有一霎那的心软,但是怀里昏迷着的绮罗公主的炙热提醒着她,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彩霞的背叛造成的,是她让绮罗公主落到了这步田地,昏迷不醒,生死一线。
抬眸,再看哭得可怜兮兮的彩霞,云霜心中疼惜顿去,只剩下一阵腻烦,就是她这幅可怜无害的样子欺骗了自己,也害了公主,是自己烂好心才给了她利用自己的机会。云霜越想越生死,禁不住夹枪带棒的说道,“姐姐这两个字,我云霜可担不起,我也从来没有过狼心狗肺的喂不熟的白眼狼妹妹我现在没有你需要的什么了,你要再装可怜,还是去你的主子面前装去吧。”
彩霞听了云霜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向着云霜爬行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奴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他们抓了奴婢的娘亲和弟弟,说是只要奴婢听话,就…”
云霜一拧眉头,愣哼一声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绮罗公主好像稍微动了一点,身上也不再那么滚烫了,她顾不上再搭理哭泣的彩霞,低头焦急的唤了起来,“公主,公主,…”
自从被穆宛清生擒以来,绮罗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故,到了穆家地牢里,她的心头竟然有了一丝的清明。
绮罗的心头渐渐清明,云霜和彩霞的话陆陆续续的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听着云霜那么冷声无情的斥责彩霞,可是彩霞却是一幅甘愿受着的愧疚样子,她心中一急,张开了眼睛,嘶哑着声音问道,“你的娘亲和弟弟不是早就失散多年了么?穆家是怎么找到的?”
绮罗问的焦急,她心中疑惑着没有说出口的是,她派白风他们打探过了,彩霞的家人一直没有消息,而商家对她身边的人也肯定摸过底的,商兰也从来没和她提起过彩霞的家人。如果彩霞的娘亲和弟弟尚在耀国,连商家都没找到的人,她初来乍到的穆宛清就怎么那么运气好的找到了呢?如果是鸾家的人做了手脚,她们也不会把彩霞这个棋子留到现在才用了。
彩霞听了绮罗公主的问话,并没有责怪她,反而使心平气和的询问。她虽然已疑惑,但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抽泣,只是她不敢正视绮罗公主满是伤痕的面容。彩霞愧疚又害怕的垂下头来,小心的回到,“穆家小姐手里有奴婢娘亲时常的戴的簪子,她们说只要奴婢肯乖乖地听她们的话,就会让奴婢见到奴婢的娘亲和弟弟的,公主,对不起”
绮罗听了彩霞的回答,她抬手安抚住又要发火的云霜,尽量轻柔的继续问,“你母亲亲的乌木簪子是什么式样的,怎么得来的呢?”
云霜见公主醒来后不但不埋怨害她如斯地的彩霞,反而对彩霞娘亲的簪子这么感起了兴趣,她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思,对着怔愣的彩霞冷冷的插了话,“我记得你说自己是西南梧州人,那里生产乌木,…”
云霜的话还没说完,彩霞就带着讨好的笑抬起了头来,脸上的泪珠也没顾上擦去,自己接下去说,“云霜姐姐说的对,奴婢确实是耀国梧州人,那年阿爹去给当地一个官爷家送新鲜的莲藕,得了官家小少爷的眼缘,几天不肯好好吃东西的小少爷竟然喜欢吃我阿爹送去的莲藕,管家老爷才赏赐了一块乌木。阿爹得了乌木欢喜得不得了,拿到当地有名的雕刻师傅那里给娘亲打造了一对流云乌木簪子,娘亲一直宝贝着,平日里都不舍得戴呢。”
云霜冷着脸,点点头,证实说,“这回,你确实没有说假话,往日里在睡梦中也经常听你嘟囔过什么乌木簪子的。”
“你出身与盛产乌木的梧州,当地著名雕刻师傅制作的也是最常见式样的流云乌木簪子,还经常说梦话说到簪子,…”绮罗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倚靠的姿势稍微舒服一点,嘴里却在轻轻的一一点数着,对于彩霞母亲和弟弟的事,她心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
云霜听着绮罗这么一件件的说着,心中也怀疑了起来,她脸上蓦然变色,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你就乖乖地听了人家的话,把公主送来了牢笼之中,人家可让你见到了你的娘亲和弟弟?”
“没,没有,穆小姐只说让奴婢乖乖地留在穆府,他们会保护奴婢的娘亲和弟弟的。云霜姐姐,她们是不是骗奴婢的,根本不让奴婢和家人见面啊?”彩霞说着又哭了起来,她心中自己也有了怀疑,只是不肯承认罢了,见到了云霜,这个多年来一直护她周全的女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至此,云霜和绮罗二人都已经很明白了,单纯的彩霞怕是被穆宛清和鸾家的人蒙骗了,人家钻了了思念亲人的空子,拿着一支梧州常见的乌木簪子哄着她为自己办事。只是面对可悲可怜又可气的彩霞,谁也不愿意直白的点破此事。
云霜和绮罗不忍心打怕彩霞最后的希望,一时间,阴沉的地牢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彩霞绝望又愧疚的低声饮泣声断断续续。
沉默了一会儿,绮罗一错眼瞥见彩霞旁边放着的双层食盒,她首先打破了沉寂,转移了话题,温言问道,“穆宛清留下你,可是让你给我们送饭来?”
彩霞点了点头,带着泪声说,“是的,她,她说知道奴婢对不起公主,特别开恩,允许奴婢送饭下来的。”
“这就对了。”绮罗眸中波光一闪,了然的说到。
“公主,穆宛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云霜看着地上那个食盒,听着绮罗和彩霞的问答,脸上疑惑着,百思不得其解,穆家又不是没有其他下人了,为什么单单派这个并不死忠的彩霞下来送饭呢?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三一章 绮罗惊觉容颜毁
第二三一章 绮罗惊觉容颜毁
绮罗轻轻的坐起身来,莞尔一笑,满是伤疤的脸上再没有了灰败之色,而原本开始化脓恶化的伤口也不知何时结了疤,她虽然脸上有伤,但是眼神依旧清亮,看在云霜眼里却是自有一股凛然不容侵犯的威严。
云霜鼻中酸涩,差一点欢喜得滴下泪来,绮罗见了,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就她方才的问题解释说,“穆宛清自从进入安都,处处受制,憋屈良多,而她的委屈多多少少也是由本宫而起,这次她好不容易捉了我们,又对她穆家的地牢自信的很,自然不会放过羞辱本宫的好机会,让彩霞天天来这里送饭,就是时时提醒本宫是被人背叛的。”
绮罗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哈哈,你们老熟人旧主仆叙旧也差不多了吧?绮罗公主说的不错呀,彩霞这个小蹄子就是本小姐特意留给你大耀国最尊贵的绮罗公主的,被背叛的滋味如何?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做阶下囚的滋味又如何啊?”
随着穆宛清得意的声音传来,她的人也在小丫鬟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进来,穆宛清得意洋洋的来到绮罗的面前,以俯视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望着绮罗,看着她这么快就愈合的伤疤,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伤疤愈合了又如何,倾世的容颜还是被毁了,她顶着这满脸干枯萎缩的伤疤,别说再迷惑男人,就是路人见了也会掩面而去了的,甚至会吓哭孩童也说不定呢。
穆宛清向着那样的情形,差点再次笑出声来。而那个不可一世的月知文,如果见到这样一幅鬼罗刹模样的耀绮罗该是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一个场面呢,光是这么想着,穆宛清就从心底乐开了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的情郎不是很在乎你嘛?只是不知道你变成了着副样子,他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在乎你呢?可惜的是月知文现在都自顾不暇了。等过几天我穆家大军杀到,大局一定,本小姐凤印在手,一定会安排你们再见一次的。让风流倜傥的月知文见了你这幅尊容之后再上路,哈哈,想着那个情景,本小姐就期待的很啊。”
绮罗看着穆宛清疯狂得意的大笑,在听者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的容貌,绮罗心中警觉,忆起自己在山中农家之时被泼上的那些灼烧之物,虽然在梦中是冰与火双重苦难交替折磨着自己,但是自从睁开眼睛之后,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刚才只顾着分析彩霞被利用的原因了,倒是忘记了自己被灼伤之事。
现在听到穆宛清这么说,绮罗很想抬手摸摸自己脸上到底怎么了,但是轩辕后裔的骄傲让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抬起的手,她不想在穆宛清面前漏了怯。绮罗强压下抬手摸脸的冲动,厌恶的一皱眉头,冷冷地说,“那本宫就祝你早日达成心愿,现在人也见了,你把这个叛徒带走吧,本宫不想再看到她”绮罗说着赶苍蝇一般不耐烦地挥挥手,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哈哈,本小姐就偏偏不如你的愿,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再上的公主么。”穆宛清又狂妄的大笑起来,女王一般的挥了挥手,“以后彩霞会一直给你们送饭的,让你天天看着这个为了一个普通的乌木簪子就背叛了你的人,好了,我们走,让她们主仆三人再好好的叙叙旧。”
穆宛清说完,女王一般施施然的转身走了,带走了一群丫环婆子们,只留下了瑟缩着的彩霞,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又只剩下了她们旧主仆三人。
此时,绮罗终于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随着抬起的手臂,她还没摸上脸颊,小臂上的衣衫下滑,累累丑陋的伤痕赫然入目,纵横交错着好像一条条僵死的蜈蚣。瞬间,难言的酸涩涌上了绮罗的心头,她眼圈一红,侧转了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着绮罗悲伤压抑的哭声,云霜的心也被她的哭声揉碎了,她抬了抬手,想把绮罗像刚才那样揽在怀里,但是还没等她的手碰上绮罗的肩膀,绮罗仿佛背后长了眼一般,轻轻地一缩,滑出了云霜的胳膊能够到的地方,把头更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哭泣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