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彪听了妹妹这话却直觉的觉得不妥,“宛儿跟着去?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是啊,一个女孩儿家的还未出嫁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呢?”穆夫人也开口反对,这么年母女相处下来,穆夫人还真是有几分为穆宛清着想的心思了。
穆贵妃心里有了别样的盘算,自然不会因为穆彪夫妇的反对就作罢,她笑吟吟的解释说:“规矩都是人定的,这次皇上对耀国绮罗公主志在必得,宛儿作为皇亲,又是女孩儿,才更能方便照顾啊。这样显了月国的诚意,皇上面前,咱穆家也是大功一件。”
穆贵妃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穆彪夫妇禁不住双双点头。
本来听到穆贵妃亲口许诺说出二皇子妃,穆宛清还暗自得意,但是仔细一琢磨她话里的意思,她禁不住也打了个寒颤,心里怎么也得意不起来了,反而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万万没想到,穆贵妃竟然决定派她一起去耀国,而且是带着那样的一种目的。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连穆夫人都同意了,她没有了任何反驳的余地。只好硬起头皮,摆出一幅兴奋得样子说:“宛儿从来还没有出过南京呢,这次正好是个好机会,听说耀国景色与月国差别很大,宛儿正好领略一番。”
穆贵妃看着言不由衷的穆宛清,故意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宛儿就随本宫一起入宫面圣请旨吧。”说着她起身向外走去,
事已至此,穆宛清不再迟疑,她扯掉左臂上的吊带,跟在穆贵妃身后出了密室,上了穆家为她备好的软轿。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七十章 远赴耀国讨帝心
月国皇宫,御花园,蓝烟亭。
老皇帝自从知道了碧柔儿有个女儿,满心满意的想着娶了耀国的绮罗公主的种种妙处,心情大好,身体也奇迹般的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比较孱弱,但是已经可以下床了,今天竟然被全公公扶着来御花园了。
春末夏初的天气很好,微风拂面,吹起湖里丝丝的水汽,隐隐的还伴着荷花的清香。老皇帝惬意的坐在蓝烟亭内,望着满园争奇斗艳的群芳,遥想着美丽神妙的绮罗公主,不禁又出了神。
全公公在一旁给老皇帝轻轻的打着扇子,远远的就看到穆贵妃带着一个贵族装扮的女孩子朝着蓝烟亭来了。他附在老皇帝耳边悄悄提醒说:“皇上,穆贵妃娘娘来了。”
老皇帝一怔,被打断了美梦,不禁有些气恼,不悦的说:“真是扫兴。”
老皇帝喝斥的声音不小,渐行渐进的穆贵妃当然听到了耳朵里,但是她还是没事人一般,兴高采烈的上前敛首行了一个宫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今儿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老皇帝却不想和她废话,不耐烦的一拧眉头,直接了当的问:“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好好准备文儿的订婚的事宜么?”
穆贵妃见皇帝连起都没叫,只好半蹲着身子,委屈的分辩说:“大殿下的婚事固然重要,但是皇上的大喜事更重要啊,臣妾怎能不尽心尽力。”
听了这话,老皇帝心思一动,瞥了一眼穆贵妃旁边跪着的那个女孩子,看穿着像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是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这个穆家女人真是愚蠢,一次两次的使用同样的伎俩,不嫌烦么?想到这里他瞪了穆贵妃一眼,冷哼一声,“哼,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上次送来的那个黎美人害得朕还不够吗?!”
穆贵妃看老皇帝撇了眼穆宛清,知道老皇帝误会了,赶紧澄清道:“皇上冤枉臣妾了,听说月国要和耀国联姻,皇上欲求娶绮罗公主为后,这么大的喜事臣妾怎能袖手旁观,特地赶来想来尽自己的一份力。”
听了这话老皇帝暂时缓和了脸色,稍微摆了摆手,沉声吩咐:“嗯,先起来吧,说说看,你要怎么尽力?”
听到吩咐,穆贵妃终于站直了身子,随即一拉穆宛清,把她推到老皇帝面前,嘴里不停的说着,“这是臣妾的侄女,和武儿从小一起长大的穆宛清,她愿意替二皇子尽一份孝心,赶赴耀国,一路服侍绮罗公主。臣妾想,女孩子家总是细心方便些,有她一路照应着,绮罗公主必定不会寂寞。因此,臣妾今儿特地带着宛儿来请旨定夺。”
老皇帝这才看清穆贵妃带来的少女,真的是和武儿青梅竹马的穆宛清,并不是穆贵妃又找来的给他暖床的女人,一时间有点讪讪的。他咳嗦了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才接着说:“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宛儿小小年纪能有这份孝心也是难得,武儿将来娶了她,必定会琴瑟和鸣的。”
老皇帝尴尬的夸了一通穆穆宛清,才换了语气,满意的吩咐说,“难得你们肯为朕分忧,朕就全了你们的孝心。宛儿一路上辛苦一些,服侍好了绮罗公主,回来朕另有重赏的。”
穆宛清听着皇帝说默许的说起自己和二皇子的婚事,偷眼打量穆贵妃,见她神色并未不妥,心中稍定,及至后来皇帝允了她的耀国之行,她才又匍匐在地,恭敬的谢恩,“谢皇上恩准,宛儿定会竭尽全力的。”
穆贵妃准备的一肚子劝说的话都没用上,老皇帝直接准了,连提都没提规矩的事。
老皇帝确实没想到那些,他只想赶快的娶来绮罗公主,有穆宛清去照顾着也好,外有大皇子亲自迎娶,内有未来的二皇子妃照应着,才更能显出他的诚意啊。老皇帝心中高兴,他甚至都没看到穆宛清左臂摔伤未愈,还垂着不能大动。
老皇帝心满意足的想着,这个穆家也有会办事的时候啊,心里一高兴,前几日因黎美人而起的对穆贵妃的怒气也少了几分,他摆手让穆宛清起来,又对着穆贵妃语意双关地说:“爱妃为朕之事果然尽心了,你们先下去准备吧,朕不会让你们白白操劳的。”
从蓝烟亭告退出来,穆贵妃拉着穆宛清来到自己的寝宫栖凤殿。
进入寝宫,穆贵妃打发了宫人们,自己动手在凤床的多宝格内取出一个墨绿色玉瓶来。
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穆贵妃郑重地把玉瓶递给穆宛清,口中毫不遮掩的说:“宛儿,此事是你提出来的,不用本宫多说,你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是月国宫廷秘制之药万物抢春,你带上,到时候便宜行事。”
穆宛清被穆贵妃说的面上一红,犹豫着接过那那个玉瓶,羞涩的说:“贵妃娘娘放心,臣女一定尽力而为。”
看着犹豫的穆宛清,穆贵妃面上一寒,“不是尽力,是一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惜一切代价。这事若是成了,本宫会记着你的功劳,二皇子也会记着的,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嗯?”
穆宛清被这么一训斥,那点羞涩的小女儿心思一下子荡然无存,继而全身泛起一阵阵寒意。
穆家不会有失了节的嫡女,月国更不会有失了节的皇后。穆宛清明白一个棋子的命运是把握在别人手中的,只有更有用,才能不被放弃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自己十几年隐忍,甫一出手,就面临弃子的命运。现在穆贵妃说的再好也是枉然,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自己一辈子就完了。只有成功的全身而退,才能有后面的一线生机。
穆宛清内心悲凉一片,但是看着面前寒意森森的贵妃娘娘,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一咬牙,铿锵有力的说:“臣女明白,此次耀国之行,定不辱使命,全身而退!”她回答穆贵妃,也是说给自己听。
穆贵妃闻言,才缓和了脸色,声音也柔了几分,“这才像我穆家的女儿。你是个聪明的,到时候相机行事,本宫授你便宜之权。”
“宛儿明白,请姑母放心。”穆宛清听穆贵妃提到穆家女儿,也乖顺的改了称呼。
“嗯,你自管放心的去,家里边你也放心,本宫会让你大哥抬了你娘为侧夫人。”穆贵妃又给穆宛清提了个醒。明说升了王小花的位,实际上是提醒穆宛清,她生母还在穆家手里,做什么事情之前要掂量好了再动。
“宛儿替我娘谢谢姑姑了。”穆宛清柔顺的说,她怎么能不知道穆贵妃的意思呢,她穆府嫡女做的稳稳的,即使生母依旧是个侍妾,谁还能欺负了她去,一直没给生母争个名分,只不过是不想惹穆夫人不高兴罢了。
穆贵妃见该说的话都说了,抬手,疲倦的揉了揉额头。
穆宛清察言观色惯了的,见此马上明白了穆贵妃的意思,她弯身一个万福,识趣的说:“姑母累了,早就休息吧,宛儿告退。”
穆贵妃满意的摆摆手,“嗯,你也回去好生准备着吧。”
穆宛清满腹心事的告退出来,刚出了栖凤殿就遇到了匆匆进宫来的月习武。
穆贵妃带穆宛清去请旨之前,已经打发心腹之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去告诉月习武,月习武这才匆匆地赶了来。
他见穆宛清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有些明白,轻声的问,“你真的要去耀国?”
穆宛清想了想,面上一凛,也轻轻的一语双关的回答,“是的,宛儿愿意替殿下去尽一份心。”
月习武心中不忍,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你,你自己要小心,万一事情不顺,不要勉强。”
穆宛清心里一热,二皇子这话里面包含的明显的担心,她怎能听不出来,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了。
只不过月习武的这份心,她穆宛清记下了,心中荡着一丝暖意,穆宛清轻声说:“宛儿会的,你,你也要小心。”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七十一章 桂花早开化为糕
终于结束了月国二子夺帝的准备,故事又开始转回到绮罗身上来了,看她和丁香相会,又会发现怎样的秘密,发现耀皇什么样的面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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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绮罗在掬月亭中发现了古琴碧玺暗藏玄机,之后连着几日都未再提抚琴之事,云霜更是没有主动提及,二人仿佛都忘记了洗罗正殿寝宫角落里的古琴碧玺,又恢复了每日不是相对无言就是云霜罗罗嗦嗦的讲授繁琐的宫规的相处模式。晚上,云霜也不再对着碧玺出神,而是侍候绮罗晚膳后,就悄悄退下,默默的在洗罗殿寝宫的外间守候。
这日午膳,绮罗恹恹的没有吃几口,就微蹙了蛾眉摆了摆手,“撤了吧。”
云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到,“公主还是再用几口吧,用少了对您的身子不好。”
绮罗瞥了眼小几上看着还算精致得膳食,嫌弃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吃不下。”接着她轻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真怀念商府的吃食啊。”
云霜听到绮罗自语般的叹息,眉梢一动,试探的问道:“那,公主可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绮罗闻言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可惜从小一直照顾本宫的侍女不在,无人会做桂花糕啊,想又有何用?”绮罗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羞涩,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道,“今日隐隐闻到了早开的桂花芬芳,一时想起那清甜爽口的味道,所有吃食都入不了口了。”
“那好办啊,这时节大厨房里都备着桂花糕呢,奴婢这就去给公主端了来。”云霜听绮罗这么说,马上答到,转身就要去取。
绮罗却依旧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撇了撇嘴,“大厨房里常备的桂花糕,哪有加了荷叶的清香爽口。”
云霜听了这话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竟是化成了欣慰,她轻轻的说:“奴婢会做这种桂花糕的,公主如果不嫌奴婢手艺鄙陋,奴婢这就去给公主做了来。”
“如此,那麻烦云霜了。”绮罗说着,杏目微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如同小孩子得到了心仪许久的小玩意儿一般。
云霜看着绮罗孩子气的笑,也欣慰地笑了,“奴婢这就去做,只是做这个要费些时候,公主得等上一等了。”
“嗯,我不着急,你去做吧。”绮罗吞咽了一下口水,急急的催促道。
云霜转身去了,绮罗挥手又打发了其他小宫人,“把这些收拾了,去外面候着吧。”
寝殿内再无别人,绮罗这才真正满意的笑了,终于不动声色的支开了云霜那个亦步亦趋的丫头,可以有至少两个时辰的自由了。
其实,在伍郡一直昏睡着的绮罗哪里吃过什么加了荷叶的桂花糕,是丁香那个丫头从小吃惯了,不时的在绮罗耳边唠叨上几句。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说那是秋月夫人独一无二的手艺;说她为了吃上夫人做的桂花糕可以踏实的等在厨房里一个下午。而秋月夫人在昏睡着的绮罗床前也曾哀伤的说起过,那加了荷叶的桂花糕是一位故人最喜欢吃的。
那日绮罗发现了碧玺内有玄机之后,一直在想着支开云霜的法子。这天,绮罗远远闻到了桂花的馨香,丁香平日总念叨桂花糕的话跃入了她的脑子,联想到云霜和母妃的关系,绮罗这才决定试上一试。
果然,云霜毫不怀疑的去了。
丁香曾经说起过,这桂花糕做起来极其费时,先要把桂花和荷叶收集起来,用荷叶蒸上糯米和小麦粉,然后把桂花扎好挤去苦水,再用蜜糖浸渍,最后和蒸好的糯米和薯粉加上糖一起搅拌才能成糕。这一系列的工序最少需要两个时辰,云霜这一去,绮罗得了至少两个时辰的时间来查看古琴碧玺里面的秘密,这怎能不让她雀跃呢。
绮罗先谨慎的凝神细听了一番,确定外面再无杂人,这才安心的来到碧玺前,熟门熟路的向着古琴的凤舌处摸去。随着绮罗指腹用力,一声轻微的脆响,碧玺的琴腹洞开,露出里面躺着的一枚纯白的玉兰花瓣来。
如此巧妙地机关,竟然放的仅仅是一个花瓣?绮罗内心疑惑不已,不由得伸手取出那枚玉兰花瓣,手掌心上的重量告诉绮罗,此花瓣非彼花瓣,是用白玉雕琢而成。
摊开白皙柔嫩的手掌,白玉兰花瓣静静的躺在绮罗的掌心,虽是玉雕而成,但是暖暖的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并不似一般寒玉那样冷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绮罗不由得凝神细看,白玉花瓣,雕刻技艺精湛,花瓣上的纹路分明,纤毫毕现,连花瓣尾端若隐若现的粉红都晕染的脉脉分明。更有奇处是花瓣般尾凹处盛着一滴晶莹的水滴,仿佛细雨过后,点点甘露悄然滚动着汇集此处。
绮罗抬起左手,用小指的指甲轻轻碰了碰花瓣上的这滴甘露,软软的,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坚硬,随着她指甲划过,晶莹的甘露微微一颤,在她左手覆下的阴影中,似有光芒闪过,一瞬又没了踪迹。绮罗揉了揉眼睛,双手捧了白玉兰花瓣仔细再看,晶莹的甘露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异动。
绮罗不由得好奇心大盛,又单手托了白玉兰花瓣,再次伸出左手的小指去碰那枚晶莹的甘露,却再也没有了刚才闪过的光芒。反反复复试了几次,绮罗终于气馁,缓缓地合上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这枚暖玉玉兰,绮罗渐渐陷入了沉思。
如此奇巧神妙之物,又是巧妙的是藏在古琴碧玺的机关之中,必是重要非凡的。只是,她琢磨了半天,除了讨女孩子欢喜的新奇精致之外,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实际的用途。难道此物是母妃喜爱之物?还是有着其他的玄机?那耀皇知不知道呢?他让人把碧玺拿来,又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呢?
百思不得其解,绮罗又轻轻的把白玉兰花瓣放了回去,双手抱住碧玺的琴腹稍一用力,琴腹缓缓合上,严丝合缝,再不见一丝痕迹。
云霜兴冲冲的端着了荷叶桂花糕回来的时候,绮罗正拿了一本《神州烈女传》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她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那色泽洁白的小菱角状桂花糕带着荷叶和桂花混合着的清香,立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绮罗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不客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绮罗迫不及待的捻起一块放入嘴里,细软滋润、入口化渣,“嗯,丁香诚不欺我啊。”绮罗悄悄地赞叹一声,再不说话,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卷一 重生耀国 第七十二章 丁香入宫商兰随
洗罗宫后院的合欢树开出一片红色绒花之时,春去夏来了。
一树绿叶红花,翠碧摇曳,带来些许清凉意趣,近看却欣欣然晕出绯红一片,似含羞的女孩绽开的红唇,又如腼腆的少年羞出之红晕,真令人悦目心动,烦怒顿消。
这日午后,绮罗正对着满树的夜合欢怔怔出神,云霜在则如往日一般无言的候在一旁,洗罗宫一片静谧。
这时,有小宫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云霜抬眼瞥见,对着小宫女悄悄摆手。自己则落地无声的走了过去,小宫女会意,附在云霜耳边小声地禀报了一番。
云霜还未搭话,那厢绮罗却闲闲的开了口,“可是商家有人来了?”
云霜摆手打发了小宫人,自己禀报说,“公主神算,商家的两个侍女送来了,正在宫门外候旨呢。”
绮罗闻言眼神一凛,心中疑惑,两个?商家又想干什么?不过既然人送来了,只能先看看再随机应变了,她想到这里,不急不缓的吩咐说,“把人带到正殿吧,本宫这就回去。”绮罗说着自己站起了身来。
“遵旨。”云霜答应着,转身亲自去了。
不一会儿,云霜就带着两个少女回了洗罗宫,其中一个就是多日未曾见过的丁香,另一个赫然就是那天在水云间为绮罗梳妆的少女。
绮罗瞥了眼那商家少女,杏眼一转,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厢丁香不顾洗罗宫满宫的宫人在场,一下子扑到了绮罗身前,执其绮罗的双手,仔细的端详着,哽咽着说,“丁香拜见小姐,小姐在宫里一切可好?”
“本宫很好,就是非常想念你们,你们来了就好。”绮罗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打量丁香,见她身上毫无伤病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商家少女这时也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标准的宫礼,清清楚楚的说:“奴婢商兰参见公主,丁香见了公主一时激动,乱了宫里的规矩,请公主宽宥。”
绮罗见商兰不但走路轻巧,有功夫再身;而且说话滴水不漏,既介绍了自己,又提醒了丁香,是个伶俐聪明的,心中暗暗赞叹,商家培养的好人才啊,如今派来自己的身边,商家对自己还真是紧抓不放、舍得下血本呢。
绮罗这边暗自思附不语,商兰那边跪在地上也巍然不动,丁香瞅瞅小姐,又看看商兰,以为小姐还不知道商兰的底细,赶紧摇晃着绮罗的手,急急得开口说,“小姐,商兰她…”
还没等丁香说完,绮罗面上微寒,杏眼一瞪打断了她,“商兰她就是比你懂事,这里是皇宫,不是家里,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还不退下。”说着绮罗自丁香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双手。
丁香先是被商兰暗点,又被绮罗明示,终于醒悟了过来,这里是耀宫,她又莽撞了。想着这些,她急急的退了回去,也学着商兰的样子在她身边跪好,“奴婢忘形了,请,请公主责罚。”
绮罗这才恢复了常色,摆了摆手,“嗯,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你一回,都起来吧。”
丁香随着商兰缓缓起身,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一句。
绮罗见过了商家来人,又扭头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霜说道,“丁香和商兰初来宫中,以后还要云霜姐姐多提点了。”
云霜听了绮罗称呼一声姐姐,赶紧扑通跪倒,颤声说:“奴婢惶恐,当不得公主称一声姐姐。公主有事,尽管吩咐奴婢。”
绮罗没有解释,也没有坚持,缓缓地继续说:“请起,那就劳烦你去给她们备下休憩之所吧。”
“是,奴婢遵命。”云霜答应着站起身来,转身出去准备,临走还识趣的一挥手带走了洗罗宫满屋子侍候着的大小宫人们。
洗罗宫内的大大小小的宫人们一走,丁香放松了下来,她松开一直紧绷着的面皮,又三步两步蹿了过来,围着绮罗转了好几个圈,直到确认绮罗真的很好,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老天保佑,小姐没事真好,否则丁香,丁香…”她说这眼圈又红了起来。
绮罗拉过丁香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柔声安慰说:“好,好,我们都没事就好。”
丁香情绪转的极快,马上破涕为笑,欢喜起来,“是啊,丁香又回到了小姐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绮罗看着转悲为喜、心思单纯的丁香,状似无意的打趣说,“看你又哭又笑的,也不怕商家姐姐笑话。”
“呃,”丁香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商家的外人,懊恼的一顿足,“哎呀,小姐,丁香又莽撞了。”
商兰见绮罗主仆提到自己,柔柔的插了一句:“丁香妹妹是真性情,商兰羡慕还来不及呢。”
绮罗就着商兰的话接到,“商家姐姐说笑了,你这次进宫,可是商老族长对绮罗有什么差遣?”
商兰听到绮罗再次称呼她姐姐,没有像云霜那样诚惶诚恐,但还是一敛首,不卑不亢的回到,“婢女当不得公主如此相称,请公主唤婢女商兰即可。”
接着她稍微一顿,转到了正题之上,“老族长派商兰前来,却是有事相告,还请公主早做打算。”
绮罗闻言一怔,“噢?担请直言。”
商兰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双手一托,“这是老族长让婢女带给绮罗公主的信,公主看了就明白了。”说着她双手一送把信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