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爹娘、大山和云华都说不要着急着急的进城去找云芳,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家子却不约而同的赶去了村口,等在了从县城回来必经的那条路口上。
整整等了一个上午,云芳和小石头却一直没有踪影。回去之后匆匆吃过了午饭,大家又都回到了路口上。
不过,这一次大山还没有等到云芳呢,倒是发现了一个模糊的绿色的身影,从旁边的小山路上一闪而过,但是那身鲜亮的绿色衣裳,足以让大山认出那个人影是谁了。
大山立即就想追了过去,可是他这刚一抬腿,就听到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大山明白了爹的警告,只得悻悻的收住了腿,但是眼神却一直向那个绿色身影飘过的地方瞟来瞟去,希望能再看一眼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就在大山心不在焉的这个时候,小石头驾着马车,带着云芳和老神医师徒回来了,大山频频的往那抹绿色身影闪现的地方瞅去,可惜却再也没有发现半点踪迹了。
和大山不同,爹娘和云华都在望眼欲穿的等着呢,远远的看到了他们回来,娘首先激动了起来,她就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迎着马车就奔上过去,嘴里还大声的喊着,“芳儿啊,石头啊,你们可回来了,…”
娘迎着马车赶了上去,跑的近了才发现马车上还坐着两个陌生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就带出了一丝疑惑来,“这,这,这两位是?”
这时候,小石头已经勒住了马儿,云芳跳了下来,指着李珍时解释道,“娘,这位就是张管事曾经说起过的那个城里的神医啊,神医医者父母心,亲自来这里给,给乡亲们瞧病来了。”
“啊,啊,啊…”娘像一个孩子一样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的挫搓着双手。
这个时候爹也快步的赶了上来,听到了云芳的话来,他脸上立即换上了恭敬的笑容,“原来是神医来了,您老不嫌弃咱这穷乡僻壤的,真是太好了。”
趁着览家人说话的功夫,小元修已经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扶住了自己的师傅,警惕的看着围上来的这几个陌生人,生恐他们惊扰了师傅。
李珍时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扶着小元修的肩膀跳下了车来。他一边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脚,一边把眼神放在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向后张望的大山的伤腿上。
神医就是神医啊,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需要帮助的病患。云芳忍不住暗暗夸了一句,紧跟着解释道,“李神医,那个就是我哥哥,他的腿十几年前帮我采药的时候摔伤了。”
“哦,”李珍时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云芳的话,却没有对她的话给予置评,而是跳跃着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软骨的孩子呢,尽快带我去看看吧,那病耽搁不得。”
“呃,…”饶是云芳思维敏捷,还是没有跟上李珍时这么跳跃的思维,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反应慢了半拍的大山才琢磨过味来,他赶紧赶到了李珍时的面前,满脸希冀的问道,“老神医,您,您说我这条腿还有治么?”
大山的问话一出口,蓝家众人都摒住了呼吸,大家都热切的目光投在了李珍时的脸上,就像等着他的宣判一样。
娘的手心里全是汗水,爹也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和蓝家人的紧张不同,李珍时不甚在意的‘唔’了一声,“不过是个陈旧的摔伤,能有什么难治的。”
“真,真的?”大山惊喜的张大了嘴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李珍时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欣喜万分的请求到,“请神医救我,请神医救我。”
小元修见惯了病患喜极而泣的疯狂,小小的脸上有些麻木,但是对于大山这么折腾师傅,心头却有些不高兴了,他撅着小嘴说到,“喂,你这个人真是的,你这又不是什么非得马上就救的急病,总要等师傅他老人家喘口气,喝口水啊,怎么能这么样呢。”
“住嘴!医者父母心,你就是这么学的?!”李珍时严厉的扫了一眼小元修,再扭头对着大山时脸上好看了一些,却还是摇了摇头,“小伙子,你的伤不急,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大山颤抖着声音说道,“自从,自从他摔伤的那天起,我就宰盼望着能重新站稳了、站直了!老神医,我求求您了,您就帮帮我吧,我,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话,大山双膝一软,‘噗嗵’一胜跪倒在了李珍时的脚边,哭着求到,“只要神医能治好我的腿,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啊。”
“唉,”李珍时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带着怜惜说道,“孩子,你别这样。你的腿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不过却不是现在。”
“为,为什么?”大山‘嚯’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老神医为什么这么说?您,您要什么,请尽管开口!”
“不是我要什么,”李珍时怜悯的摇了摇头,轻轻的解释道,“我之所现在不给你医治,原因在你自己身上。”
“我?我怎么了?”大山满脸的疑惑,随后坚决的说道,“我都已经想好了,不管受什么样的苦,遭什么样的罪,只要能治好我这条腿,我都能接受!我不怕任何的要求。”
“你有这份决心我就放心了!”李珍时抬手拍了拍大山的肩膀,缓缓的解释道,“你这条腿伤的伤并不难治,难的是小伙子你必须要心平气和的,不能动气、更不能动情,尤其是后者,一旦我开始医治,你必须要暂时忘记情爱,直到完全康复为止!否则的话,将前功尽弃,再无复原的可能!”
“啊!”大山没有想到李珍时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他的脑子里立即闪现了那张俏丽的脸,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眸,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所谓母子连心,看着大山这个样子,娘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她一把扯住了大山的肩膀,急的声音都嘶哑了,“大山啊,好孩子啊,你听神医的,你好好的治病,等你的腿治好了,你想干什么娘都不拦着你,你这个时候千万可不能犯糊涂啊!”
“可是,娘,娘,…”大山流着泪说到,“娘,我,我怕我忘不了她,我怕她等不及了,我怕,…”
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却也知道自家这个儿子有些一根筋,快二十岁了突然就动了情,可偏偏赶上了要医治腿伤必须要暂时断情绝爱,这对他来说也确实残忍了一点。
稍微的想了想,爹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神医,要是这个逆子能做到心如止水,好好的配合您的治疗的话,大约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这个么,…”李珍时探手捞过了大山的手腕,仔细的把了一会儿脉,才肯定的说道,“如果他能做到心如止水,大约半年就可以完全复原,最快三个月就能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了。”
“太好了,”爹高兴的一躬到底,嘴里激动的说到,“谢谢老神医,谢谢老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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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探望兵娃子
“医者父母心,你也不用如此,”李珍时放开了大山的手腕,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要多劝着他些,让他不要动气动情。这样吧,我是打算在你们这里呆上两、三天的,趁着这段时间,你们让他把该了的事情了了,再我离开之前,就开始给他的第一次接骨,之后只要安心调养,过段时间在进城去,我再调整一番就可以了。”
“您放心,家里的事我会料理好,一定要让他能心平气和的开始治疗的,”爹认真的说着,“只要他这条腿能治,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说完这些,爹一把扯过了纠结的大山,郑重的说道,“大山啊,老神医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为了你的腿,你能明白该怎么做的是吧?至于,那个柔儿姑娘那里,让你娘和芳丫头去说。我相信,她要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一定能明白咱们的苦衷的。”
“嗯,”大山也渐渐的下定了决心,有些决绝的说道,“爹,我听您的,听神医的,先治好了这条腿再说。明天就是阁沟大集,我亲自和柔儿说明白了!娘,娘和妹妹们也可以去给我做个见证,也让柔儿安心。”
“唉,”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似乎想劝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劝出口,点了点头说到,“好,爹同意,明天你就带着你娘和芳丫头赶集去!先把那姑娘安抚好,你也能安心。”
爹和大山爷俩个商量妥当,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李珍时等蓝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这才扭头径直吩咐云芳,“丫头,赶紧带我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云芳已经多少摸到一点李珍时的脾气了,不管他行事多么的怪诞,但是一旦涉及到病患的事情,他立即会变的认真无不比的。
不顾小元修在一旁又挤眉又弄眼的暗示阻止,云芳应承到,“兵娃子就和我们在一个村子里,离着这里已经不远了。”
“好,咱们这就走。”李珍时立即吩咐道,“元修啊,你带上咱们的小药箱,现在就跟我去那个孩子家。”
“可是,…”小元修苦着一张脸嘟囔道,“可是,师傅,您老人家颠簸了快一天了。再说了,咱们还带着这么多的药呢,您要不先去他们家坐下歇口气,也看着我安置了这些药材,然后再去看病?”
“不用了,”李珍时一皱雪白的眉头,坚决的说到,“我看石头就是个细心又妥当的,这些药材交给他带回去安置好,芳丫头带咱们去看看那个孩子。”
李珍时拍板了,小元修不敢再多嘴,小石头也赶紧过来说到,“老神医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照应着这些腌药材的。”
“是啊,老神医尽管放心吧,”爹也赶了过来,恭敬的保证到,“我们一定小心伺弄着的。咱们没有老神医的医术,可是早年也进深山采过药,多少还是能懂一点这些的。”
“那样最好了,”李珍时点了点头,说到,“有劳你们安置了,我得先去看看那孩子去。对了,你们回去后先把芳丫头的药熬上,石头知道是哪些的。”
“好,好,好,”娘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一迭声说道,“咱们都听神医的吩咐,咱们一切都听神医的吩咐。”
李珍时却不甚在意这些,他摆了摆手,已经抬腿往前走了。小元修早就取了师傅的小药箱,一看师傅动了,他扫了一样云芳,低低的说到,“这回你满意了?还不赶紧去带路?!”
云芳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搭理小元修的挑衅,迈开了步子,向着李珍时追了过去,“老神医,您来这边请,这边请。”
当云芳带着老神医李珍时师徒赶到秋嫂子家时,秋嫂子正抱着柴禾准备做晚饭。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放了柴禾应了出来。
一见是云芳过来,秋嫂子疑惑的扫了一眼她旁边的遗老遗少,亲热的迎了上来,“是芳妹妹回来了啊,我听说你这几天出去串门子去了?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快,快来屋里坐。”
“秋嫂子,”云芳也笑着打招呼,“我不光是出门串门子,还去请大夫去了呢。”
说完这话,云芳郑重的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名医李老神医,老神医丹心仁术,答应了在咱们这盘恒几天,替大家伙看看病呢。”
云芳这么一介绍,秋嫂子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云芳曾经和她说过,虽然兵娃子喝她们家腌萝卜的料水可以让他情况不至于恶化下去,可是要想让他和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还需要得请名医调理的。
原本,秋嫂子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别说请名医了,就是普通的大夫都没有,兵娃子能喝着料水不再恶化,她已经是谢添谢地谢菩萨了,哪里还敢指望着能请得到名医哪。
可是,让秋嫂子没想到的是,云芳是真的把兵娃子这病给放到心上了啊,她说日后想办法,不仅仅是个安慰人的托词而已,她是真的放在了心里,还落在了行动上,竟然真的请来了名医。
先不论这请大夫要花多少钱,就是能请得动名医亲自过来,就知道要费多少的心思啊。
‘噗嗵’一声,秋嫂子跪倒在了云芳和李珍时的面前,泣不成声,“谢,谢谢,多谢,…”
“秋嫂子别这样,你先别这样,”云芳用力的把秋嫂子拽了起来,“老神医颠簸了一天,连口气都没歇就先奔着兵娃子来了,还是先请老神医看看孩子吧。”
“对,对,对,”秋嫂子抬起袖子胡乱的摸着脸上的泪水,感激又欢喜的说到,“兵,兵娃子他自个在屋里玩呢,我,我,神医请跟来,不,不,是我抱了孩子来给您看,我…”
“不用了,”李珍时神色平静的阻止了有些语无伦次的秋嫂子,“先不要惊动孩子,我跟你悄悄的去屋里看看。”
“这,…”秋嫂子似乎觉得让老神医这么过去,有些不大礼貌,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表到,禁不住求助似的望向了一旁的云芳。
云芳已经多少摸到些李珍时的脾气了,知道他不是计较虚名、礼节之人,她对着焦急的秋嫂子摆了摆手,轻轻的说到,“咱们听老神医吩咐就是了,给兵娃子看病要紧。”
“哎,哎,”秋嫂子讨到了主意,不再迟疑,转身就往一旁的厢房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了神医的吩咐,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又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正好可以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兵娃子。
此时的兵娃子正勾着脑袋不知道再看自己手指上的什么东西,根本没有发现外面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
已经喝了一段含碘的盐水的兵娃子的状况比起以前来好了许多,最起码他不用大人的扶持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虽然他的胳膊和小腿还是比正常的孩子短粗,但是眼神里有了一些焦距,比如现在他就能自己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的事啊。
秋嫂子感慨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回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神医的神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李珍时没有顾上到秋嫂子的打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双眼一直在兵娃子的身上,仔细的观察着,似乎也在有些踌躇的考量着什么。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李珍时这才抬腿迈进了里屋,来到了兵娃子的面前。
兵娃子听到动静,摇摇晃晃的抬起了小脑袋瓜来,小眼珠有些茫然的转了转,从一个个陌生的脸上转到了他娘的脸上,这才后知后觉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秋嫂子脸上一片心疼之色,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擅自作主,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珍时问道,用眼神询问着他的意思。
李珍时一抬手,吩咐道,“你去哄哄他吧。”
“哎,”秋嫂子答应着,赶紧上前一把抱起了兵娃子,轻轻的哄着,“乖,不哭,兵娃子不哭,他们都是来给你治病的,只要你听话,以后就能和小岁头一起玩了,乖啊,乖…”
看着兵娃子在他娘的安抚小一点点的安静了下来,李珍时审视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来,问道,“听说,你们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就孩子喝一些料水,拿来给我看看。”
看到李珍时的神色,又听了他的话,云芳心头一松,知道自己擅自作主给兵娃子补充碘的做法是做对了。不等秋嫂子说话,云芳就一返身,熟捻的把旁边桌子上的兵娃子还没有喝完的料水取了过来。
一边把料水递给李珍时,云芳一边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只不过当时偶然发现兵娃子特别喜欢,而且喝了之后他的症状有了些好转,我们才一直给他喝的。”
279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李珍时并没有急着答话,他沉思着接过了小瓷碗,用指甲挑了一点料水放在了自己的嘴里,细细的咂摸了一番,才赞许的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小丫头能想出这样巧妙的办法来,确实不错哪。。”
“呃,”云芳一愣,怎么听李珍时这口气,他好像是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办法,现在经过了云芳的实践才知道了的呢?
这,这似乎有些夸张了吧?她竟然无意中开了一个先河?她要如何解释这事?这样的念头一起,云芳心里刚冒头的那一丝得意又被忧虑给压了下去。
李珍时看着云芳惊讶、疑惑中又带着不知所措的眼神,他一吹胡子喝问道,“怎么?难道这个法子不是你想出来了?”
好家伙,这气势大有云芳说出一个‘不’字来,他就立即要压着她把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找出来一般。
略微的一思量,云芳苦笑着说到,“老神医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偶然发现了兵娃子对腌出来的萝卜条特别钟爱,要是不控制着他吃,他一个晚上就能吃一碗呢。这才想着给他喝些腌萝卜的料水,瞎琢磨着应该比萝卜条管用。我们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当不得您老这个神医这么夸的。”
李珍时被云芳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一脸的欣慰。一旁的小元修却是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是碰上了而已。”
云芳装作没有听到小元修的嘟囔,小心的问道,“神医,您老看,兵娃子下一步需要,…”
“别急,”李珍时说着伸出了她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兵娃子的小手腕上,闭目凝视,细细的号起了脉来。
反应迟缓的兵娃子似乎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捉住了,他撇了撇小嘴,似乎想哭,却马上又被李珍时脸上雪白的胡子吸引住了,忍不住好奇的伸出另外一小手来,试探着揪住了李珍时的白胡子。
李珍时眼皮一跳,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冲着有些惶恐的秋嫂子摇了摇头,秋嫂子会意,赶紧就收回了去捉兵娃子那知不安分的小手的动作。李珍时这才对着兵娃子友善的笑了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胡子,自己继续专心的号起了脉来。
又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李珍时终于松开了手指,同时也睁开了眼睛。小元修赶紧举着一方小小的汗巾在李珍时的额头上抹了抹,又对着云芳勾了勾手指,然后对着她的身后抬了抬下巴。
云芳一愣,顺着小元修的提示向后看去,这才看到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水碗,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回家来的大柱子给端来的。
云芳会意,没有计较小元修的傲慢,赶紧双手捧了水碗,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李珍时的面前,“您老辛苦了。”
“晤,”李珍时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并没有嫌弃农家水碗的粗陋,也没有嫌弃只是一碗白开水,他一手撩着胡子,另一只手举起了水碗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痛快的喝完之后,李珍时把水碗随手递给了云芳,又从小元修手里接过了汗巾子,抹了抹胡子上、嘴角上沾的水渍,“痛快,还是这样喝水痛快啊。”
“您不嫌弃咱这里粗陋就好,”秋嫂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咱,咱们家什么也没有,让老神医受委屈了。兵娃子这孩子生在了我们这样的家里,也是,也是造孽啊。”
说着话,秋嫂子又红了眼圈。
“不委屈,不委屈,”李珍时豪气的摆了摆手,不知道是说自己不在意,还是在说兵娃子,“幸亏你们这些日子给他喝了这么多的这种料水,再治疗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神医您,您的意思是?”秋嫂子惊喜的抱紧了怀里的兵娃子,“我的兵娃子,他,他的病能彻底治好?”
“嗯,”李珍时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孩子虽然先天不足,可是之前芳丫头想出了那样的法子,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弥补了,我再给你开上个方子,先吃上两三个月,之后我再调整方子,不出一年,兵娃子就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了。”
“真,真的?!”一直没有吱声的大柱子终于激动的喊了起来,他‘噗嗵’一声跪倒在了李珍时的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来,“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秋嫂子也把兵娃子放在了一边,跪在了大柱子身边一起磕起了头来。
“不用,不用的,”李珍时一俯身,一手一个拉住了大柱子和秋嫂子,“你们起来,点亮了油灯,我给你们开个方子。”
“大柱子哥哥、秋嫂子你们就听老神医的话吧,”云芳也跟着劝到,“快别吓倒兵娃子了。”
“哎,”大柱子和秋嫂子这才带着感激的泪水站起了身来,忙活着去点最亮的油灯了。
李珍时给兵娃子开好了药方,并叮嘱秋嫂子和大柱子继续给兵娃子喝原先的料水,明天一大早去蓝家取配制好的草药,却决口没有提诊金和药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