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小石头适时的截住了云芳的话头,果断的说道,“芳丫头能这么想,还能和我说这么多,我很欣慰,也明白你的苦心。你放心吧,我石头不是大嘴巴的人,咱们这一趟就是给你求医问药的,只不过李神医脾气古怪,咱们才不得已连夜赶路的。”
听了小石头的话,云芳的神色一松,心头也很是欣慰,她没有看错小石头,爹娘也没有看错小石头,她当时选择把熬盐的事情和他和盘托出,就是赌他的人品和脾气,是个知道轻重缓急、识大体又自知的人。当然了,爹娘和她也是首先看中了他对云华的情谊,又信得着他的品性,才会如此行事的。
果然,小石头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在这一次大山被人挑唆着昏了头的胡闹中,他不但没有失去理智的抗辩,还默默的看清了事实,等到离开了大山的眼之后,才悄悄的询问自己,这份心胸和沉稳比起大山来可是强了不止一倍啊。
而且,再听了云芳的苦衷之后,他果断的不再大厅具体的内幕,而是承诺会保守这次宁县之行的秘密,不会让云芳为难的,这份担当和信任让云芳心头感激,也暗自替自己的姐姐高兴。
虽然脑中想了许多,可是也就是一瞬间的时间,云芳郑重的说道,“石头哥哥,谢谢你。”
言辞不多,也并不华丽,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欣慰、信任和感激的态度却是表露无疑。
“芳丫头言重了,”小石头带着一丝颤音说到,马上又转了话题,“离着城里还不远的路呢,你盖上被子眯一会儿吧,等到了城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可是,”云芳有些担忧的摇了摇头,“可是,这大半夜的,要是没有人陪着聊着天,我担心你困急了,赶着车睡着了。”
“不会的,”小石头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我原来也在夜里赶过车,我能撑的住的。等咱们到了城里,我就能找个小客栈睡上一觉,不会耽搁什么事的。”
“好,”云芳被小石头说服了,放心的说到,“那就辛苦石头哥哥了,我先在车上睡一会儿了。”
在古代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几个月,云芳的生物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今天因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一直撑到了现在。如今,小石头已经让她放了心,她那强撑着的困意也就随之袭了上来。
扯过了大车上的薄被,云芳缩着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粽子一样的裹了起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头就是一歪,昏沉沉的去会见了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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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园博会上,迟围观了一个特优雅的菇凉,原本景区人就多,吃饭的人就更多,一个吃饭的位置恨不能一拨人在吃两拨人再等着。迟当时就和是和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一起围观了那个菇凉表演优雅,也就是吃六个包子喝碗粥的功夫,那菇凉愣是三次对着化妆镜整理姿容,两次用手机屏幕当镜子欣赏倩影,最后是拿出口红来美化娇颜哪,实在是优雅到家了!
258 看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芳的耳边传来了低低的呼唤,“芳丫头,醒醒,醒醒,咱们准备进城了。”
“芳丫头,醒醒,醒醒,可不能耽搁了大事啊。”
“芳丫头,你快点醒醒了,城门马上就要大开了。”
…
声声的呼唤声忽远忽近,带着一丝丝的焦灼和催促。
仿佛听到了来自云端的召唤,云芳马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小石头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就出现在了她模糊的视线里。
晃动了一下僵硬、酸涩的脖子,云芳四下看去。
只见,在她沉睡不觉中,黑黝黝的暗夜已经褪去了沉重的外衣,如今再一片轻盈的薄雾笼罩下,天光已经蒙蒙放亮了。就在她身前不远处,随着‘咯吱吱’的钝响,厚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这时候,云芳才完全的清醒过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春清新中又略带着一些湿润的空气,决绝的说到,“石头哥哥,咱们进城,把我送到位于草鞋庙旁边的李氏医馆附近,你就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吧。”
“好,”小石头见云芳已经彻底的清醒了,也没有再多罗索,他回身跃上了车辕,轻轻的一抖缰绳,驱动着马车奔向了城门,恰好在大门刚刚全部打开的时候赶到,成了第一辆进城的马车。
虽然这是小石头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城,可是他对县城却不是两眼一摸黑,自从小柱子跟着张管事进城以后,他就对县城里的一切留了心,后来听张大年说去了神医李珍时后,他更是刻意的打听了一下这个神医的事情,知道他的李氏医馆在草鞋庙街附近,位于宁县的西南面。如果是想去请他看病,不用打听,进了西大门之后,顺着大路往前走,跟着那些面带病色的人群走就是了。
自从昨天云芳说起要进城来请李珍时看病,小石头就把自己打听来的信息过了一遍,做到了心中有数。
因此,小石头驾驶着马车进了宁县县城之后并没有慌乱,看了看方向和街面上稀稀疏疏的人群就扬起了鞭子,催着马车向前奔去。
对于小石头这番看似胸有成竹的表现,云芳一时诧异,待她看清了通行的人们多有病色之后,立即释然了,禁不住暗暗佩服起小石头的观察细致入微来。
虽然云芳和小石头是第一个入城的,可是人们城里的人们也有不少早起求医的,在黎明的薄雾里,从县城的四面八方出来,朝着草鞋庙附近的李氏医馆奔了过去。
等待小石头驾车赶到李氏医馆的时候,那里已经排起了几十人的长队。
看着前面这么多求医的人们,云芳的眉头轻轻的一皱,小石头也有些担心的小声问到,“芳儿啊,这么多的人,你,你一个人行么?”
早在入城之前,云芳就和小石头商量好了,小石头驾车把云芳送到李氏医馆之后,他就就近找个客栈去休息一下,让云芳自己去‘求医’。
可是,看到前面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伍了,小石头担心云芳一个人不好应付,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云芳在心中想着临行前小泉子教给自己的办法,轻轻的点了点头,明白的说道,“虽然神医不好见,但是他的弟子却不难见到,石头哥哥尽管去休息,这里我能应付。”
小石头看着云芳成竹在胸的样子,又看了看缓缓打开的医馆大门里走出来的几个青衣小帽的医童,小石头心下一松,放心的牵着这马车离开,拐进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客栈里。
云芳说的不错,虽然有名的神医脾气古怪,等闲人是见不到的,但是他门下的弟子们却一个个的勤奋又和蔼,对于医馆前排起的人墙,不厌其烦的望闻问切,几个人相互商量着开出药方,只有极少数的求医之人被请进内堂去,有万分的荣幸请李神医亲自医治。
云芳没有敢贸然的上前询问,静静的排在队伍里观察着那些被请进内堂的病人们,发现能进去的那几个病人都是经过了几个医童反复的问诊之后,大家都毫无办法或者意见分歧很大的时候,才把人请入后堂的。
云芳看了一会儿,心中也就大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李珍时脾气卷框、等闲不对脾气的人不给医治的传言恐怕是不尽不实的谣传了。看那些医童们的架势,分明是他们看不了等的病患才送到老师那里去的,而大多数普通的患者,他们就能处置的了得,也就无需麻烦神医亲自出手了。
至于,那些说理真实性情古怪的传言恐怕是那些有些鸡毛蒜皮的毛病粉要神医亲自看诊,结果被拒绝的人们给传出来的。
当然了,李珍时敢于这么行事,恐怕也不怕那些捕风捉影的诽谤传言,有了那些人传出去的名头,他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的医治那些疑难杂症,让弟子们为一般的病人看诊开药,一举两得了。
看明白了这一层,云芳前面那些病人也已经被那些医童看的七七八八了,很快的她就被叫到一个医童的面前。
“小姑娘,你,…”医童一边号着她的脉一边抬起了头来,待看清了她的脸之后,嘴里的话头一转,有些拿不准的问道,“小姑娘,你脸上的瘤子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这个医童旁边的另一个医童刚刚送走了一个病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扭过了头来,盯着云芳的脸看了一会儿,抬手抄起了云芳的另一只胳膊,摸着她的寸关三脉,问道,“小丫头,你脸上的伤是后天所得,还是先天如此的?嗯,不用你说,让我先看看。”
显然,头一个医童的医术没有后一个医童的医术高,他听了师兄的询问,他不再说话,反倒是放开了自己手,静静的听了起来。
后一个医童,自然的抬手捉住了云芳的另一手腕,搭上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闭着眼睛思量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惋惜的长叹了一口气,“唉,小丫头,你来的太晚了啊。”
云芳心头一喜一忧,喜的是这个神医的徒弟靠着把脉就基本上了解了自己脸上的瘤子是怎么回事,忧的是听他的口气,似乎没有让她进去请神医亲自诊治的意思。
心里惦记着桂花姐姐,云芳不等医童收回号脉的手指,就反手扯着他的袖子哭了起来,“求求你了,让我去见神医吧,神医一定能治好我的病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唉,你别哭,你先别哭,”那个医童无措的看了几眼另外几个医童,小声的劝到,“小姑娘,你的病虽然也属于疑难杂杂症了,可是并不是马上就要命的急症,你,我劝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是啊,小姑娘,”开始第一个接待云芳的医童也劝到,“咱们师傅最近,最近不大好,每天强撑着也才能看几个人而已,你,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呜呜呜,呜呜呜,我大老远的跑了一夜的路,”云芳一边捂了脸哭着,一边从指头缝里观察着那几个医童的神色,“我家在大山里,从大西边的那一大片的芦苇荡子穿过来,好不容易才赶到城里,…”
云芳没有说自己来自松坡屯,也没有提起采石场,却说去了那片特大的芦苇荡子,那里不但是他们那一带进城的必经之路,还是当初小泉子被人抓走的地方,如果这个李氏医馆真的是他的大后方的话,这几个医童应该不会对那片意义重大的芦苇荡子无动于衷的。
可是,让云芳失望的,听到她提起了那片芦苇荡子,那几个医童却真的是无动于衷,那个老成稳重些的医童继续劝她,“小姑娘,不是咱们不请师傅给你医治,实在是,实在是师傅他老家人这几日精神头不济,…”
“元敬师兄,师傅请这个小姑娘进来医治。”
这位叫元敬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内堂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招呼声,一下子打断了元敬的话,外面有些喧闹的人群也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终于看到了入的了神医法眼的人了,这些小徒弟们还没求情呢,里面的老神医竟然自己发话,打发了小童子来请人了。
云芳心头大喜,却不是因为那些人猜测的原因,她相信是里面的老神医听她说了芦苇荡子的话茬才吩咐人来喊她的。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那个小泉子就没有骗她,那名医李珍时就真的是他的大后方,那桂花姐姐和李明哥他们也就有救了。
云芳心头高兴,起身就往里走,嘴里还大声的说道,“谢谢神医,谢谢神医,我来了,我来了。”
看着这么急切的仿佛进了自己家里的小姑娘,那几个医童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为了师傅的身体着想,本来想拦着她不要进去的,可是没想到师傅竟然亲自打发了小师弟出来唤她进去,难道真的是她对了师傅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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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裸奔的一周啊。。。。。
259 古怪
在大家纷纷羡慕和猜测的眼神中,云芳随着那个小童子迈进了内堂。
“小丫头,你是从芦苇荡子那边连夜赶来的?”
一个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里面还带着它的主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虽然有些中气不足,但是依旧响亮的回荡在了内堂,似乎没有他的弟子们所说的精力很不济的样子。
不过,那丝掩藏不住的急切倒是让云芳安了心,她站住身形,不经意的举起了右手,在老神医目力所及的地方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一个在她原来的世界里代表着胜利和得意的‘V’字手势。
这个让云芳误会了自己找到穿越同辈的手势就是临行前小泉子交待给云芳的,让她见到神医李珍时之后,比出这个手势,老神医就自然会信了她的话,不会把她拒之门外的。
“回老神医的话,小丫头是从那一带连夜赶过来的,”云芳举着那个手势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却越来越低了下去,“我有急事要找您老人家。”
“快说,快说,”须发皆白的老神医李珍时激动的说完,又略带歉意的扫过了云芳的脸,解释着说道,“咱们先说完了这事,我再给你治病。你这病不是生死攸关,耽搁一刻也没有什么大妨碍的。”
“是的,”云芳认同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脸上的伤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伤了,不在乎这么一时半刻的。可是,有的人却等不得了。”
“他,他伤的很重?”老神医变了脸色,再也顾不上藏着掖着,急急的说到,“丫头,你是怎么见到他的?他让你来找我,可还说了什么?唉,这个孩子就是太冒险了,怎么,怎么能自己就这么摸不去呢,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让我,…”
老神医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云芳看的出来他对于这个手势的主人的那份关心是多么的强烈,她不忍心老人再着急伤心,赶紧快速的说道,“老神医放心,他没有受伤的,我说的救人是别人。”
“哦?”老神医的神色果然一松,但还是紧跟着问道,“是谁受伤了?人在哪里?”
听着老神医基本上是围绕着受伤医治这个范畴询问,似乎没有意识到采石场里其他的危险,这让云芳的心头一动,难道是小泉子没有和老神医说实话?那样的话,老神医怎么会帮助解救李明哥他们呢?
见云芳有些怔怔的,老神医拍了拍自己的头,似乎才想起了什么来,问道,“是不是,他让你带来了什么信来?”
“是的,”云芳虽然心头有些疑惑,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自己的力量太薄弱,能依赖或者说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素有名望的老神医了,云芳心头飞快的转动着,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看色普通的粗糙黄纸来,双手捧了递到了老神医的面前,“这是小泉子托我给您带来的信,请您老发发慈悲,救救李明哥他们几个人吧。”
‘噗哧’一声,旁边伺候着的那个小童子笑出了声来,小声的嘟囔道,“小泉子,小泉子,怎么听着这么像小太监的名字啊。”
云芳不是没有想到过小泉子用的是化名,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用的化名连李珍时身边伺候的小童子竟然也不知道,这,有些蹊跷啊。
不过,没等云芳把疑问问出口来,老神医已经快速的接过了云芳手里的黄纸,然后变戏法一样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来,认真的泼洒在了黄纸上,然后低声的吩咐,“元修,去点了灯来。”
老神医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那个叫做元修的小童子也赶紧收起了嬉闹之色,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举着一盏油灯送了过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老神医面前的桌子上,他自己则转身出去,守在了门边。
这时,老神医才就着那摇曳的灯光把那张泼了他自己药水的黄纸凑到了灯前,稳稳的拿住了黄纸的两角,把它放在了跳跃的灯火上方。
这个时候,云芳也摒住了呼吸,因为随着那跳跃的火苗,那张不起眼的粗糙的黄纸上显出了字来,虽然云芳只能看到背面上似红非红的字迹,不知道那上面具体写了些什么,可是这一点也不耽搁老神医李珍时的脸色随着上面字迹的显现而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老神医的胡子一敲,脸上的神色也似嗔似喜起来,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这小子,这小子啊,…”
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云芳的心也随着李珍时的神色起起落落了起来,实在是忍不住的低声问道,“老神医,有什么不对么?您,您有办法救他们的吧?”
“哦,…”李珍时似乎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忐忑的小女娃呢,他面带难色的‘哦’了一声,正在思量着如何回答呢,突然‘咝’的一声吸了口凉气,一下子蹦了起来。原来是他一个没留神,手里的黄纸离着灯火太近,竟然燃烧了起来,不但黄纸迅速的化为了灰烬,还烧找了李珍时的手,引得他跳脚不止。
一个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竟然因为被烧到了手而像一个经部的任何事的小孩子一样的跳脚,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不过,云芳看着跳脚的老神医除了感觉到滑稽之外,还直觉到他是有着一丝刻意的成分,她噙着一抹宽容大度的笑容,没有吱声,那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宠溺的孩子一般。
李珍时卖力的表演了一番,直到他手里的黄纸完全的燃为了灰烬,他才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讪讪的住了脚,摸着自己的鼻子坐会了椅子上,冲着外面招呼道,“元修去喊了你元宿师兄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是,师傅。”
外面守门的小童子答应了一声,‘踢踢踏踏’的去了,嘴里似乎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豪门’、‘古怪’、‘死板’之类的话,让云芳的心里更加的打起了小鼓来。
“老神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人能不能被救呢?”云芳只得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唉,”老神医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的忧虑,反倒是看好戏的戏虐之色一闪而过,嘴里却是可怜巴巴的说道,“小丫头,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古怪的老头子,哪有本事救人啊。”
“不过,”李珍时摆手打断了急于询问的云芳,继续说道,“不过,老头子在宁县多少还有些薄名,这种事只有求助那些大老爷们了。”
李珍时说的可怜,可是云芳却清楚的知道他可不是仅仅有些‘薄名’而已,她之所以抱着很大的希望来找这个传言中脾气古怪的怪老头,就是寄希望于他的名声以及他在宁县城里的人脉的。现在,他主动提了出来,这反倒让云芳放心了不少。
只不过,那张被李珍时点着的黄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刻意,这这云芳觉得又有些不安,似乎是自己被人隐瞒了什么,有些事情明明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她却什么也没有意识到一样。
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很糟糕!
还没等云芳理清心头的疑问呢,就听到‘咯吱’一声,紧闭的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小童子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医童,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是老气横秋的板着一张国字脸,正对的上方才小童子元修说的那些‘古怪’、‘死板’之类的形容词了。
云芳这边暗自打量着这个被叫做元宿的人,人家却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径自越了过去,对着李珍时一本正经的躬身行礼,“师傅,您老人家找我?”
“嗯,”面对着这个弟子,李珍时的神色也正经了许多,他温和的问道,“快到了你出诊的时候了吧?”
“是,”元宿点了点头,“有几家行动不便的老人家,需要弟子亲自上门,师傅有什么叮嘱的么?”
“嗯,”说起专业问题,李珍时终于也严肃了起来,如数家珍的吩咐道,“庞家大婶先天的脾胃弱,用药要温和,…,苍家的老太太虽然年岁不少了,但是她平时饮食滋补不少,可酌情加重用量。另外,…”
说道这里,李珍时顿住了,久久不语,似乎在想着接下来的吩咐如何说,眼神还不经过的扫了扫一旁的云芳。
一本正经元宿竟然等的不耐烦了起来,有些急促的催促道,“师傅,要您没有别的吩咐,弟子这就复诊去了啊。”
“等一等,”李珍时拦住了性急的元宿,对着他招了招手,待他上前之后,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起来。
云芳只是模模糊糊的听李珍时说起了什么苍记,其他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不过从李珍时贺元宿时不时投过来的眼神猜测,估摸着师徒两个是说云芳求助的事情呢。
云芳没有听清楚别的什么话,但是这个苍记却让她心头一动。她对于县城的情况所知不多,她那些有限的认知基本上都是从小柱子和张管事的嘴里听来的。不过,就是这有限的信息里恰好有这么一家‘苍记’的,似乎就是他们家和福祥老铺因为他们蓝家的萝卜条掐起来了,最后还给他们送了那么多的蔫巴萝卜,现在都还在他们小院的大缸里呢。
260 求医
云芳的脑中迅速的转着各种念头,从听到的这对古怪的师徒只言片语的对话里,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家和福祥老铺杂事铺子大管事张大年的生意,想到了那些来历不明的蔫巴萝卜,…
如今,看这个李珍时的意思,难道是他想拜托这苍家帮忙呢?云芳的心头一跳,没由来的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禁不住喃喃的说道,“竟,竟然是是要苍家的人来帮忙?怎,怎么是他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