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时候他们每一头大肥猪付了二十文钱的定金,还欠了八十文钱,说好了是过年前付清的。
在爹的带领下,大山、云华和云芳几个带着大子,挨家挨户的把钱送到了人们的手里,一共一百八十四头大肥猪,涉及了八十七户人家,蓝家人足足送了一天,才算把赊欠大肥猪的钱都还给了大家。
蓝家人提前半年就还上了赊欠大肥猪的钱,同时和大家预定了今天喂养的大肥猪,只要大家愿意,他们承诺愿意用每头一百五十文的价格收购大家的大肥猪,并且不再是赊欠,而是付现钱。
同时,蓝家人还承诺,今年会大量的收购水萝卜,两斤就给一文钱,都快关上往前猪肉的价钱了。这一下,不用别人在说,大家就在自家合适的地里种上了水萝卜。而此时,正是种萝卜的好时节,蓝家的承诺不迟不早,刚刚好。
一时间,松松坡屯一带,人家说起的最多的就是蓝家了,在加上之前蓝家请来了老神医免费为大家治病的事情,在大家的眼里、口里和心里,蓝家就是这一带最仁义、带最受尊敬的人家了。至于李子沟的小地主早就被人们排到了蓝家的后面,尽管他们家的钱也许比蓝家还要多。
有了大家的拥护,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脸走路都轻快了许多。他拍着胸脯,自豪的说道,“你们尽管去城里打拼,家里的一切有我呢,就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有这么多乡亲们呢。现在啊,只要爹我招呼一声,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你们就尽管放心吧。”
爹很自豪,也还满足,蓝家三兄妹心头也是乐滋滋的,他们相信爹的话,相信乡亲们淳朴的报恩心思,相信这一片他们三兄妹一起长大的土地。
还清了赊欠肥猪的欠款,预定了年底的肥猪,又及时的把蓝家收水萝卜的消息放出去,云芳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的返回了县城的铺子里。
张大年很能干,云芳也很信任他,他几乎成了三家铺子的总管事的,一应账务往来的事宜也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八月七日,蓝氏杂食铺子开业一个月了。
张大年认真、仔细的盘点了三个铺子的账目,然后恭恭敬敬的回到了铺子的后院,来到了住云芳兄妹几人居住的正房里。
自从铺子开张之后,云芳、大山和桂花都搬了过来,只要小石头和云华还依旧留在赵家的小饭馆里,帮助赵老伯和赵大娘打理饭馆的生意。
而小泉子,原本是在医馆和小饭馆之间来回来跑的,可是自从云芳上一次去见福祥的老东家,而他却选择随老神医去出诊之后,他好像特别忙了起来,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留在了医馆里,甚至蓝家的杂食铺子开业的时候,他也仅仅是象征性的到场祝贺了一句,就匆匆的离开了。
而原本就小心翼翼的云芳好不容易打算当下心防,试着相信他一次,可是等到了却是小泉子舍她而去,这样她松动的心防再次紧紧的关了起来。大山和云华等人看不清小泉子的心思,也都选择了继续观望。
小泉子曾经那么强势又自然的融入了蓝家,又这么莫名其妙的淡了出去,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在蓝家借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继续他自己的旅程去了。
当然了,张大年只是蓝家铺子的掌事,他和小泉子原本就不熟悉,自然也不会关住他的行踪,他关心的是铺子,关心的是少东家的心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大年叩响了正屋的大门,“少东家,属下把这一个月的账送来了。”
“是张管事啊,请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了云芳稳稳的声音。
“是。”张大年答应了一声,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张大年站在了蓝家兄妹面前,“东家,咱们的蓝氏杂货铺开业一个月了,属下盘点了所有的账目,三个铺子一共收入银子三百六十三两,花去了一百零三两,净赚二百六十两。”
张大年的声音兴奋的微微发颤,这一个月来的业绩说明了一切,蓝家铺子不是一般的小铺子,它是从福祥老铺盘过来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凡,如今终终于向世人证实他的判断,也证实了他当初选择蓝家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比起那个不知道猫在那个小铺子里的王贵仁来,他可是风光的太多了。
云芳也很高兴,铺子头一个月能做到这样,张大年、小柱子等一批她信任的人都是能干、得力的,铺子走上了正轨,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很好,这一个月来辛苦大家了,尤其是你们几个管事,忙里忙外的,功不可没。”云芳笑着说道,“不用等年底分红了,留下下个月需要的银子,红利就给大家分了吧。”
“少东家!”张大年激动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咱们真的头一个月九分红利?”
“是啊,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也该见到了些红利了。”云芳笑容不变,“而且,原本就是大家伙用半年的薪俸入的股,难免家里钱财上会紧张,分了红利大家也好安心的做事啊。”
“谢谢少东家,谢谢少东家,”张大年激动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我代替铺子里所有的伙计们谢谢少东家了。大家伙,大家伙都会记得少东家的恩典,都会,…”
“好了,这是大家该得的,”云芳抬手打断了张大年的感恩戴地,“张管事还是盘算下铺子下个月的花费,看看该留下多少?”
323 小柱子的变化
激动的张大年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才算是恢复了平静,算盘也打的顺畅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扒拉一阵算盘,张大年终于抬起了头来,认真的说道,“回少的少东家的话,按照上一个月的花销估算,有八十多两银子就差不多了。不过,咱们开门做生意,总会有些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所以,属下建议多留下一些,不被不时之需,请少东家参详。”
“很好,”云芳并没有细问张大年如何算出的这个帐,而是从善如流的说道,“那我们就留下一百一十两银子铺子里使用,你拿了十五两银子给大家伙分了,剩下的银子给我兑换成两张银票,一张三十两,一张九十两。”
“是,少东家!”张大年欣喜的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张大年去而复返,什么也没说,就‘噗通’一声跪倒在蓝家兄妹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少东家,铺子里伙计们谢谢少东家。铺子里还有客人,伙计们不敢擅自离开,大家请我一定给少东家磕个头,表示他们的心意。”
“不必如此,”云芳上前扶起了张大年,“铺子本来就是大家的铺子,赚了钱就该分给大家,你回去告诉大家,只要大家肯用心,年底分红不会少了大家伙的。”
“大家都明白,都不会偷懒的。”张大年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张银票,“这是少东家刚才吩咐的,属下从通德银柜上新换来的,全国通兑的。”
“谢谢你,”云芳收了银票,吩咐道,“铺子里还有不少的事情,你去打点着吧,咱们铺子新开,又如此红火,难免会有宵小眼红暗中使扳绊子,让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是,少东家,属下都记住了。”
打发走了张大年,云芳把那张三十两的银票子放到了哥哥大山的手里,“这是孙老东家的分红,还是哥哥亲自送过去比较好。”
“我?我一个人?”大山一下子跳了起来,手里的银票子像是烫了他的手一般,飞快的塞回了云芳的手里,“这,这事还是芳儿,你,你去比较好,这事一直是你张罗的,孙老东家,他,他…”
“孙老东家不会吃人的,”云芳笑眯眯的又把银票子塞回了哥哥的手里,“还记得爹和娘为什么不肯来城里么?”
大山当然记得爹的嘱咐,也明白爹的苦心。爹虽然一辈子都想着能自己开铺子,可是为了家里那些存货,为了守护那个不能说的秘密,爹选择继续留在松破屯,而把蓝家的铺子交给了他们兄妹,尤其是他这个长子,也是蓝家唯一的儿子,爹的期望很高,很高。
大山想起了爹的殷殷嘱咐,他禁不住挺了挺脊背,大声的说道,“我明白爹的意思。不过,爹把铺子交给了咱们兄妹,这铺子又是你出谋划策的张罗起来的,哥哥我愿意做你的车夫,送你去孙家。”
“哥哥,”云芳再次把银票塞回了大山手里,“我明白哥哥的意思,可是芳儿还有芳儿的事情要做,咱们兄妹要分头办事了。”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的?”大山疑惑的张大了眼睛,“难道还有比孙老东家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
“不是比孙老东家更重要,而是这件事情比给孙老东家送红利更重要,”云芳说着扬了扬手里两外一张九十两的银票,“咱们还欠着老神医的医药费呢,现在咱们有了钱,可不能赖账啊。”
“对,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大山懊恼的直拍自己的额头,“欠账不还不是咱们蓝家所为。不过,咱们当初用了老神医不少的药材,老神医治好了乡亲们的多年顽疾,这些银子怕是,怕是,…”
大山担心的是那个财迷小元修,他们当初并没有算好医药费是多少,虽然老神医不大在乎,可是那个掉进钱眼里的小元修却不是个好缠的。而且,他们和小泉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疏远了,没有了他在一旁帮衬着,大山实在是有些担心,担心和医馆的关系也弄僵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妹的病都是老神医给治好的,他们不能忘恩负义。
云芳明白哥哥的担心,她笑着拍了拍大山的手背,“哥哥放心,虽然小元修胡闹了些,但是有老神医在呢,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我知道分寸的。我这一次去呢,就是要把事情谈清楚,就算浙西银子不够,咱们还有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分红呢,只要有个数字,咱们总会有还清的一天。”
“嗯,”大山用力的点了点头,“芳儿办事向来周全,我不担心了。咱们兄妹就分头办事,我去孙家,也会小心应对,不会让爹娘和妹妹失望的。”
“好,咱们一言为定!”云芳抬手用力的击在了大山的手掌上,大声的说,“咱们兄妹一起努力!”
云芳和大山商量妥当,大山带着三十两银票独自去了富贵巷的孙家老宅,而云芳才吩咐人套车,准备赶去草鞋庙附近的李氏医馆。
云芳从铺子里出来,坐上了马车,小柱子过来,殷勤的跳上了车辕,他的神色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认真,清澈眼里全是恭敬和钦佩,再无半分杂质。
小柱子如此,铺子里所有的伙计也都是如此,以往他们只把这个带着淡疤的少女看做是一般的少东家,在得知了铺子才开张一个月就可以拿分红的消息之后,大家伙的心态顿时起了变化,对于眼前的少女更加的感激了,甚至快要赶上他们对多年老东家孙老东家的恭敬了。
云芳明白大家的心思,她就是明白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道理,才体贴的让张大年提前分红的。
不过,相较于伙计们的感激,云芳更欣喜小柱子的变化。
她是眼看着小柱子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从他在秋嫂子的淫威下艰难的讨生活,卑微的只求一口饭吃,到后来他成了松坡屯孩子们的头领,再后来他刻意的表现,努力的争取到了来福祥铺子里做伙计的机会,直到现在他俨然成了张大年的左膀右臂,这其中的辛苦,云芳能明白。
不过,每每看到小柱子眼神里那层隐晦的透出喜欢她的意思时,云芳更多是担心,她担心聪明的小柱子会走上极端,她不忍心看着他做错事。可是,对于他的渴求,她又是没有办法回应的,只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的和他谈一谈,让他的心思都用到合适的地方去。
云芳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却惊喜的发现了小柱子的变化,他那清澈的眼神让云芳欣喜,欣喜的确定她不会伤害了他,欣慰的确定小柱子将会成为她一个很好的助手。
云芳对着重生了一般的小柱子轻轻的点头,吩咐道,“铺子里事情不少,你不必亲自赶车送我去的。”
“少东家明鉴,”小柱子恭敬的说道,“小柱子这一次要请少东家允许放肆一次。老神医治好了兵娃子的病,小柱子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这一次沾少东家光,也想去给老神医磕个头的。”
“原来是这样啊,”云芳恍然的点头,称赞到,“你想的很周到,兵娃子现在和正常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了,确实是要谢谢老神医的,你是他的亲叔叔,去当面道谢是应该的,咱们这就去吧。”
被云芳认可了,小柱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骄傲的笑容来,就像当初他被孩子王欺负,云芳突然出现给他解围又撑腰,还夸奖他的时候一样,小柱子感觉到特别的自豪,笑容一直挂在了他的脸上,一路上都没有褪下去。
小柱子赶车又快又稳,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位于草鞋庙附近的李氏医馆。
医馆还是和往常一样,门口排满了等待神医看诊的人们,而云芳也同样让小柱子把马车赶到了医馆的后门。
不过,让云芳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次并没有打招呼,但是医馆的后门前,小元修依然在等着他们了。
不同的是,小元修不再是像上次那样臭着脸怪他们害他输了赌局,而是一脸笑吟吟的说道,“蓝少东家来了啊,师父和师兄都在等着你呢,请您自己过去呢。”
小元修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头一次对云芳殷勤的笑脸相迎,云芳反倒有些不大习惯了,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小元修一番,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这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呢?”
“是啊,是啊,蓝少东家,”小元修仿佛不记得自己以前的那些不满和抱怨了,他笑的很狗腿,殷勤的说道,“咱就是奉了的师父的命,专门在这里的等着蓝少东的,您请,您请!”
云芳有些哑然,她摇了摇头,一边熟门熟路的往里走,一边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少见,真是少见啊。”
小元修却好像没有听到云芳的嘟囔一般,又笑着对小柱子说道,“这位小哥,跟我来吧,咱们可以把马车赶到咱们的马槽里,草料都是现场的。”
安置了小柱子,元修才满足了叹息了一声,对着云芳的背景,愉悦的嘟囔道,“我当然要对你好了,以后咱们医馆亏的银子还要着落在你身上呢。”
324 一成股份
自行去了里屋的云芳没有听到小元修的这句嘟囔,也不知道这个小财迷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她的心思都转在了迎出门来的小泉子身上。
几天不见,小泉子好像憔悴了不少,往常神采奕奕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疲惫,好像不眠不休的连忙了好几天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芳轻轻的一蹙眉,立即又在心里埋怨起了自己多管闲事来,现在铺子里一大堆的事情就够她操心的,哪里有闲工夫管一个外人是不是熬夜劳累了啊。
云芳没有说话,小泉子一挑眉,掩了满眼的疲惫,却依旧熟稔的招呼了起来,“芳丫头来了啊,几天不见,你,你们都好吧?”
云芳抬起头,坦然的迎上小泉子关切的目光,轻轻的一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多谢挂念,大家都挺好的。”
小泉子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毫无芥蒂的招呼,“快进来吧,师父他老人家正在等着你呢。”
“有劳了。”
云芳毫不失礼,但是脸上客套又敷衍的笑容却无不表示着她的疏离,让一向伶牙俐齿的小泉子讪讪的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芳丫头到了吧,怎么还不进来啊?”
就在这时,老神医的声音传了出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尴尬,也解了小泉子的尴尬,他微微的一弯腰,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也客气的说道,“请进。”
“瞧你们两个娃娃,怎么变的这么客气起来了啊?”李珍时满脸红光,随意的说道,“这眼看着就要朝夕相对了,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老神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云芳大惊,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的小泉子,疾步冲到了李珍时的面前,鼓着小腮帮子的说道,“您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啊?元泉是您的高足,咱们蓝家铺子可聘不起他呢。”
“小丫头,先别急嘛,”李珍时撇了一眼跟进来的小泉子,冲着他眨了眨眼,才对云芳继续解释道,“今天呢,我老头子是想请你帮个忙,有事情和你打个商量的。”
“老神医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云芳警惕的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微垂了头的小泉子,提前说到,“您不但治好了咱们兄妹的老毛病,还给松坡屯附近的乡亲们解除了不少的病痛。咱们蓝家既然承诺了会承担这部分的医药费,就不会失言的,咱们铺子这一个月赚了一些银子,我今天把分红都带来了,一共九十两,我知道这银子不多,可是咱们手里就有这些了,我们以后…”
“小丫头别急,别着急嘛,”老神医笑眯眯的打断了云芳的话,“咱们医馆是不大富裕,可是还没到现在就要逼着你们还银子的份上。不过呢,我今天要和你商量的也确实是这笔医药费的事情。”
听了李珍时的话,云芳松了一口气,商量什么都好,只要不要再把她和小泉子扯到一块就好。要知道,李珍时治好了他们兄妹的病,还间接的救了桂花的命,是她很尊重的一位长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违逆了他的吩咐的。
可是,要是老神医想要把她和小泉子扯到一起,她就算是拼着惹他不高兴也不能应承的。只不过,云芳很尊重李珍时,实在是不想到了那个份上罢了。
现在,听他说医药费的事情,云芳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丫头都听您的,您想怎么样,直接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老神医肃了肃神色,带着一丝丝的不好意思说道,“芳丫头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知道咱们医馆的状况了,小元修虽然抠门了一些,那也是被我这个不会过日子的师父给逼的。如今,听说你们家蓝家开了铺子,生意还很红火,我老头子是想呢,就用那些医药费入股你们家的铺子,不知道你丫头意下如何呢?”
“这,…”云芳略一沉吟,马上就笑了起来,“这个办法好啊,老神医您不是不会过日子,是看不得没钱的病人受苦,小元修也不是抠门,他也是一心为了医馆着想罢了。如今咱蓝家的铺子新开张,虽然不如那些财大气粗的铺子赚钱多,但是能给医馆尽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好,好,好,我就知道蓝也丫头不是那目光短浅的人,”老神医撵着胡须笑了起来,“咱们也不多要,就用当初的医药费换你们一成的股份。而且啊,咱们也不会白拿股份不出力的,我每天都会让人按照节气熬了常用的药汤拿过铺子里面卖,这事就让小泉子负责好了。”
“呃,”云芳看着老神医的笑容又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事情饶了一个圈,还是把小泉子给绕了进来。
不管那些医药费换蓝家一成的股份是谁占了便宜,但是有了老神医这么一吩咐,小泉子从此就真的要和她‘朝夕相对’,名正言顺的和她一起经营铺子了。老神医突然来这么一手,是真的想要蓝家铺子的股份呢?还是单纯为了小泉子?
云芳心头狐疑不已,小泉子却马上就进入了角色,“师父,芳丫头,我合计过了,现在正是盛夏,人们最易中暑,咱们医馆里还有一些金银花、菊花、淡竹叶,正好可以熬了汤药送到铺子里面去,等下我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让来杂食铺子里的人们都带着安心回家。”
平心而论,李珍时和小泉子的办法可谓是一举两得。对于医馆而言,这些颇常见的药材花不了什么钱,他们的药童熬药的时候,顺便也就熬出来了,也额外花不了多少的功夫;可是这样针对时令的药汤放在了杂食铺子里就不一样了,进门的客人们多花不了几分大子,就能买一个方便,又极为有用,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点子。
李珍时和小泉子师徒人家师徒一唱一和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云芳出了点头说是,根本就没机会说其他的,她手里攥着的那九十两银票根本就没有机会送出去。
蓝家赊欠了李氏医馆医药费的事情就这么戏剧化的解决了,简简单单的又是一个共赢的局面。除了云芳直觉的小泉子有些什么阴谋之外,这件事情可以说是解决的相当圆满,又皆大欢喜。
敲定了这件大事,云芳才说了小柱子的意思。
李珍时是远近闻名的老神医,遇到这样病患家属感谢的事情太多次了,他也没有矫情的推诿,而是直接把小柱子唤了进来,让他替他的兄嫂和侄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也算安了心,然后又拿出了一些后续草药来,嘱咐他找人带回家去,随时观察着兵娃子的状况,一旦病情反复,及时再来找他。
诸事皆妥,云芳起身告辞,而小泉子也自然的跟着一起出门,一起上了马车。
云芳看着小泉子刻意讨好的笑容,无端的就想起了自己辗转难眠的那一夜。他之前讨好了蓝家多有的人,让大家,包括云芳自己在内,都觉得他小泉子是个一个刻意信赖的人,可是在蓝家的紧要的关头他却选择了舍她而去。如今,他再次刻意的讨好,甚至还可能是串通了老神医重新合理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他想干什么?当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