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问:“那为什么后来小姨找你,你却避而不见呢?”
蒋子华手一颤,端着的杯往外洒了酒,晶莹剔透的葡萄酒顺着桌案往下流,一如逝去的时光,抓不住拦不了。
“因为懦弱,因为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
徐冉沉默。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寥寥几句,平庸而又残酷。本以为生死离别才能将人分开,却不想猜疑和人心的动摇比生死更具破坏力。
明明她听到了想听的内情,有她死去外公的阻拦,有情郎的去而复返,可是为什么一切听起来却又那么凄凉。因为结局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吗?
一个人早已放弃,一个人却还苦苦坚持了数十年。
若是小姨妈听到他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徐冉想,换做是她。可能宁愿这些年他想起她时充满满恨意,也不愿他怀揣着一颗愧疚之心对待她。
蒋子华说完后,便往徐冉这边而来,他直奔屏风而去。
徐冉回过神,哎呀这要是撞破屏风后面躲着的是太子而非她家小姨妈,那得多尴尬。得拦,一定得拦!
哪想刚伸手去拦,屏风后却施施然走出一个穿青衣的女子,是萧青。
徐冉一哽,怎么回事,她家学神怎么变成小姨妈了!
见鬼了!
蒋子华一见萧青,几乎出于本能地将视线撇开,这么多年习惯了躲避,骄傲地抬着脑袋就算远远地见着了她也权当做没见着,仿佛好像只要没和她相见,他就仍然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扬不欠任何人的少年郎。
萧青的目光很坦然,她并未急着上前与蒋子华叙旧,而是先同徐冉道:“冉冉,你先出去一下,让我和蒋大人谈一谈。”
这是想要单独谈话的节奏了。徐冉自是应下,脚步走得飞快,走到屏风后见太子仍在,皱着眉头表明自己的疑惑。
——是不是你偷偷瞒着人将小姨妈带进来的?
太子伸出手指搁在她嘴唇前,做出“嘘”的手势,一边揽过她的肩,用宽大的衣袍将她裹在肩下,带着她往殿外而去。
两人走后,殿内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蒋子华刚想说话,萧青立马出言打断:“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这么多年了,默契犹在。蒋子华抿嘴笑了笑,说出当初每次同萧青见面时必说的一句话:“比上次更美了。”
上次啊——上次像这样见面已经隔了数十年,从稚青少女到如今的萧使臣,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是她念了他数十年的心。
萧青声音有些哽塞,假装自己还是那个任性的青娘子,缓缓伸出手,手指抵在蒋子华的鼻尖上,挤出一个猪鼻子,“本来就美,我又不是你,长得跟个猪头似的。”
两人僵在原地。
许久,蒋子华开口道:“…对不起…”
萧青挽了挽鬓角的碎发,挑起嘴角笑了笑,笑容苦涩。
蒋子华抬起眸子,视线从萧青的脸上一一滑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着她,还是会心动。纵使逃避多年,纵使愧疚许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还有她。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重新开始…
此次六国会盟,他大可不必亲自来周,但他还是来了。他知道的,他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会再躲了。
蒋子华想,如果真的可以,那么他愿意用余生来偿还她。
“青青,这些年我从未婚娶…”
萧青抬起头,“我知道。”
蒋子华伸手去拉她手,怕太过唐突,没敢直接捏手,而是捏住了她的衣袖。
“青青,我们…”
话说到一般,萧青却突然问:“蒋子华,你还恨我吗?”
这样的提问,明显多此一举。
蒋子华摇头,“我不恨你,当年的事只是我一时冲动,我从未恨过你。”
萧青凝视他的双眸,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样。良久,她的脸上浮现一种怪异的笑容,她缓缓道:“也就是说你不恨我了。”
蒋子华一愣。
萧青继续道:“你不再恨我就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喃喃自语,“我也不爱你了。”
蒋子华心头一滞。
只数秒的功夫,萧青已经甩开他的手,躬谦作揖,脸上神情从容淡定,“蒋大人,此次一见,萧青心愿已了,多谢。”
“青青…”

萧青双手高举过头,行鞠躬拜礼,庄严肃穆,三拜为止。“一拜,还君当年之情;二拜,愿君平安喜乐早缔良缘;三拜,望从今往后与君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说罢,便背过身去,阔步向殿门口而去。
蒋子华有些颤抖,曾以为只要她念了他那么久,只要他一回头他们又能像过去那样。
毕竟,她曾曾心心念念追逐了他数十年啊…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啊…
“萧青!”他喊她。
萧青没有回头。

第 129 章

自那日蒋子华和萧青相见后,徐冉就一直特别好奇他们俩到底单独说了什么。自那日后,不知萧青和萧氏说了什么,反正徐冉再也没有看见她娘对萧青逼婚了,而且萧青出门,她娘也不再问了。
虽然好奇,但徐冉身为一枚礼貌的乖宝宝,是绝对不会跑去问的。谁没事去问别人怎么说分手感言的,这不找打嘛。
六国会盟后,萧青很快就要走了。萧氏这几天一直忙着为萧青整理行李,萧青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得多和家人多处处,承包了徐家姐妹们的下堂接送。萧青是个会玩的,为徐家姐妹繁重而紧张的学业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等萧青真正离开那天,徐家姐妹们甚至请了一下午的学业假,全家子都跑去相送。
徐冉坚持要送萧青到城外,萧氏拗不过她,便只能让她跟着一起坐马车,让人另外备了软轿,等她到了城外再乘轿回来。
同家里人一一话别后,萧青牵着徐冉上马车。马车里,萧青凑到徐冉耳边笑,捏着她的手腕道:“要是有你这么个鬼灵精怪的人陪在身边,这一路上的风景铁定更好看。要不是你还未读高学,真想就这么拐跑你。”
徐冉在脑海里想了想被萧青拐跑后的画面。
估计学神会气疯。学神那样高冷的人,要是黑化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徐冉后背一阵发寒。为了萧青的人身安全着想,她还是一本正经地婉拒了。
萧青拍拍她的手背,“以后说不定你会求着小姨带你一起览遍天下秀丽风光呢,哈哈哈哈。”
徐冉摸摸后脑勺,“凡事皆有可能嘛。”
聊着聊着,眼见着就要到城外,萧青取下腰间的玉牌递给徐冉,道:“这个给你。”
徐冉捧着看,上好的一块玉,上面用刻着几个小隶字。
萧青道:“以后你若出游,亮出这块玉牌,六国里无人敢挡你。”
哇——
徐冉看着手里这块玉,太牛逼了!简直通关金牌啊!看向萧青的眼睛闪闪发光,除却蒋子华那段,她小姨妈整一人缘开挂高手啊。
一番言谢之后,两人话别,下车的时候徐冉想起什么,回头掀了轿帘,认真道:“小姨,你要幸福哦。”
萧青欣慰地笑了笑,“知道了。”
车轮滚动,尘土飞扬,徐冉站在原地目送萧青离去,直到尘埃落定马蹄声不见,远方夕阳染尽半边天,红瓦上升起炊烟袅袅,身后的奴仆出声提醒,徐冉这才回过神,视线扫及手上的玉穗子,她想,这一次,或许小姨真正成了个洒脱的人,比以前潇洒上百倍,开心上百倍。
她希望是这样。最好是这样。
一晃到了十二月中旬,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徐冉就要迎来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了——高学大考。
当然了,不仅是她一个人的大事,也是所有幼学七级学子们翘首以盼的大事。不仅徐府,整个望京城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戒备状态。
徐冉在考前五天深刻地感受到了当年高考时的气氛。
首先是全家轮番上阵做心理建设,徐老爷和徐佳破天荒地夸了她好几天,旨在为她增加信心,各种找亮点,恨不得连她走两步路都说成是“走路姿势特别一看就是有前途的”。萧氏和徐娇找了好几身华丽的行头,旨在让她考试当天穿得光鲜亮丽借此招福。徐丰就比较实在了,他很早之前就预定了各大寺庙的考试符,求了数十个,恨不得挂满徐冉一身。
考前倒数最后一天,徐冉去了东宫。离考试前三天时学堂就放了假,徐冉本来以为太子那边肯定会让人来接她。毕竟像高学大考这样的事情,学神肯定会找她过去谈心啊指导啊之类。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恨不得承包她所有的学业。
但直到考前最后一天,东宫那边还是没有派人来请。
徐冉纳闷,怎么回事?这节奏不太对劲啊?
按捺不住,然后徐冉就主动跑去和徐老爷说她要去东宫,让人过去派个信。
徐府的人来东宫传信时,福东海正端了茶从正明殿出来。因太子有命,凡是徐府的奴仆,一律由福东海亲自接头。是以福东海刚到耳房,一看见徐府传信的人,兴高采烈地便去安排接人的马车。
甩着拂尘颠着步子往回走时,正巧遇见素华,笑嘻嘻地迎上去,神秘兮兮地摊开手,道:“你输了,说好的十两银子,可不能赖账。”
素华愣了半秒而后迅速反应过来,问:“徐娘子派人来了?”
福东海点点头,笑得格外奸诈:“我就说了吧,徐娘子肯定按捺不住的。”
素华一皱眉,“我没输,刚才殿下找你,没找到你,便让我去传话,说立马去徐府接徐娘子。”
福东海可不会如此轻易认输。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赌一把,徐二娘子大考,太子殿下铁了心,若徐二娘子不主动上门来找,殿下就绝不会干涉。所以这次临近考试了,殿下也没往徐府去传人。眼见着徐二娘子那边要破功了,殿下却又改变心意了?
福东海辩道:“从徐府到东宫,少说得半个钟头,加上我刚才去安排车马的时间,少说也得有近一个钟头了,你从正明殿而出走到这里,顶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算来算去,还是徐二娘子先主动的。”

素华一噎,只得从袖子里掏了十两搁他手里,愤愤不平地往回走。“若有下次,我定不会输的。”
福东海掂了掂银子,笑:“嘿,那可不一定。”
等徐冉到了东宫,太子已换了一身衣袍,从正明殿而出,辗转至春华殿。宫人们依例不得进入春华殿,徐冉屁颠颠地跟在太子后头,小声提醒:“明天貌似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嗯。”太子负手在背,不急不缓地踱着步子,并未停下脚步。
徐冉拿手去勾他腰间的玉带,太子挥袖拂开她的手,徐冉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跳到他的怀里去,仰起头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比如说鼓舞人心的话啊,说两句也好嘛。”
太子低头,“你不是不喜欢孤管你吗?”
徐冉撅嘴,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别开脸,声音小若细蚊:“人家明天大考嘛…心里紧张…”
难得见她这般撒娇的模样,太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跟孤来。”
入了内殿,太子直奔床榻。
徐冉小鹿乱跳,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
“那个…殿下…这个不太好吧…明天我要去考试呢…要不改天?”
太子漠然脸,“什么改天,必须是今天才管用。”
徐冉:!!!
难道学神是想献出他的处男之身以此换得上天庇佑她考试么!
太伟大了!
可是…
徐冉垂下头,扭扭捏捏道:“殿下的第一次,应该庄严而隆重,不该如此草率行事。”而且这也是她的第一次,梦想中可是得躺在洒满了玫瑰花的床上滚来滚去,夜光杯葡萄酒,满室红烛光。为了让自己的第一次行房顺利进行,她可是什么都想到了。
首先是得避免尴尬,所以当她和学神喝完交杯酒之后,两个人就可以开始玩亲亲抱抱的游戏了。亲啊亲地,估计学神也不好意思脱她衣服,所以这种时候他们就会玩脱衣服游戏。谁输了,谁就脱,如此自然又符合逻辑的脱衣服,学神肯定会各种接受。等两个人都脱光了,就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
徐冉在这边嘿嘿嘿地想,那边太子已经悠闲自在地躺好了。他拍拍床榻,轻启唇齿:“过来。”

第 130 章

徐冉几乎是小跑着一路扑过去的。
乖乖地在太子身边躺好,一双水亮亮的眼睛期待地瞪着,声音软软的:“殿下,我已经躺好了!”
“嗯。”太子伸手捂住她的眼,“将眼睛闭上。”
徐冉一颗心扑通通地跳。
真的…要开始做羞羞的事情了吗…
为了表现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少女,徐冉嗲着嗓子弱弱问:“殿下,我们要做什么呀?”
太子没回应。
徐冉闭着眼,缓缓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嗷,是学神的呼吸声呢。挨得这般近,不用猜就知道,此刻学神肯定是以无比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
徐冉不自觉地撅起了嘴。
来吧,来亲亲吧,不要客气,请尽情蹂躏吧。
丝滑的绸缎从脸上缓缓拂过,想象中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没有到来,她像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那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抚摸,从额头到耳朵,再到下巴,徐冉身上一阵发麻,娇羞地想:学神真不赖,还懂得玩前戏呢!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被人抬翻了起来,徐冉试探地喊了声:“殿下?”
太子:“睁开眼吧。”
徐冉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趴在他身上。他冷峻的面庞外加浑身上下禁欲的气质,简直一个大写的“坐上来自己动”。
太子双手托着后脑勺,微微昂了昂下巴,一脸冷漠神情。
徐冉眨巴眼:这是要干啥?
太子轻咳两声,“以前书赛时,你不是说孤的福气最管用吗?”
徐冉一囧。原来如此,敢情学神摆出这样诱人的姿势是想让她蹭福气呢!
“…那为什么要躺着…”而且还让她趴在他身上,羞耻体位…
太子抿抿唇,“这样蹭得更全面。”
说罢,他挑眉睨她一眼,高冷的眼神似乎在说“还不开蹭?”
徐冉识趣地立马开始蹭啊蹭。
遥想当年求蹭福气,好不容易得了学神两条臂膀蹭来蹭去,喜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待遇就大大不同了,学神直接拿整个身子让她蹭,这大方的,男友力MAX啊。
徐冉越蹭越觉得幸福,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污污画面,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太子僵直身子,视死如归地躺着。
蹭到一半,徐冉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停下来问:“殿下你哪里不舒服吗?”
太子喉结一耸动,面色有些难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吐出两个字:“无碍。”
徐冉咦一声,扫了扫身下,这才发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啊好羞耻…
然后瞬间脑补自己指着某个地方问“那是什么”的小白花模样…
不知道学神会不会顺势为她普及生理知识?
徐冉思考了半秒,而后神色淡定地转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继续完成她的蹭福气之旅。
太子松一口气。
扫一眼,望着她天真无忧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虔诚样子,他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奇异的情愫,那是理智战胜欲望后的如释重负。
下次、再也不能挖个坑自己跳了。
他对她的感情越来越强烈,已经强烈到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了。
万一…
太子及时打住脑海中的念头。
没有万一。

徐冉蹭完后,直起上半身,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
双手举过额头,像供奉菩萨那样,往下一拜,嘴里阵阵有词:“多谢殿下开恩,小的感激不尽。”
太子不以为然地点点头。
片刻后。
太子:“既然蹭完了,就从孤身上下去罢。”
徐冉不动,笑眯眯地看他:“我的求福仪式还没结束呢。”
太子:“嗯?”
徐冉一双手伸过去捧住他的脸,俯下身往他嘴上一亲,“既然是蹭福气,那就要蹭得彻底些。”
太子猝不及防地被猛地一啃。
徐冉用腿夹住他的腰,开始了猛烈的爱之攻击。
太子懵了三秒后,开始反客为主地想将她从身上扒下去,无奈徐冉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趴在他身上。、
若单凭蛮力,一撂胳膊就能制住她,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快要将她压下去时,她就会撅起屁股往某个地方挪。
太子不敢再动。
亲的舌头都麻了,徐冉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上滑下去,无力地躺在旁边,一只手拍拍他的胸膛,得意地问:“怎么样!”
太子:…
“什么怎么样?”
徐冉支起胳膊肘,拖着下巴问:“刚刚我那么卖力,你总得夸我两句。”她不惜牺牲色相,就为了安慰他被封印的洪荒之力。
刚才他憋得那样辛苦,亲了那么久,总该稍稍好过了一些罢!
男人嘛,有欲望是正常的,要是她坐他身上他还没反应,那才是不正常!
但这话她也不能直接说出口,万一被误会了,那她可就亏大了,所以聪明宝宝徐冉冉就采用了这种围魏救赵的迂回方式,亲吻也是能够稍稍纾解一下心中欲火滴!
太子装作无意地往身下扫了一眼,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徐冉。
徐冉攀上他的肩头,“夸我夸我。”
太子声音僵硬地夸她,“很不错。”
“哪里不错?”如今她也是有吻技的人了!
太子愣了愣,而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舌头挺灵活的。”
徐冉羞羞地捂住脸,回敬道:“你更灵活。”
太子身形一僵。
“你这是在调戏孤。”
徐冉很大方地承认:“对。”
太子:“不许调戏孤。”
躺了这么一会,徐冉已经恢复好活力满满的状态,她重新从后面搂住太子,义正言辞道:“喜欢你才调戏你,换别人我还不稀罕呢。”
太子默了片刻,而后点头:“…言之有理。”
徐冉:啊瞬间觉得自己攻一脸!
两人一起躺了会,太子确认自己身体不再起异样后,这才起身拉了徐冉往殿外去。
温习学业重点,吃了饭,然后亲自送她回去。
站在徐府后门前,太子爱怜地摸摸徐冉的额头,“福气也蹭过了,功课也温习过了,明天的考试,不要太紧张,顺其自然,尽力而为即可。”
徐冉点点头,不怀好意地笑:“我要考砸了,就去东宫当差。”
太子:“正好东宫缺个生孩子的差。”
徐冉:“…”最近学神接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殿下放心,我一定会考好的!”
太子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大手下滑,轻轻一勾,将她揽入怀中,低头一吻。
“孤相信你。”
结果这晚徐冉兴奋了大半夜还没睡着,一会想明天的考试,一会想今日的温存缠绵,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睡了几个钟头外面便已天亮。
全家人围着打哈欠困意绵绵的徐冉,萧氏和徐娇悉心为徐冉打扮,徐佳揉着徐冉的太阳穴好让她振作一点,徐丰专心地求佛拜神,徐老爷拿着书在旁边念每年的重点考点。
等一切收拾好了,全家人送徐冉出门,府门前停着一辆华盖马车,后跟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队,萧氏愣了愣,伸出大拇指夸徐老爷,为送女儿去考试特意下血本了啊,不错值得肯定!
徐老爷丈二脑袋摸不着,这马车和侍卫队不是他派人安排的啊。
徐老爷看向管家老唐,老唐只摇头表示不知道,并指了指角落的软轿——老爷,那才是我们府的装备呢!
就在此时,马车里有人出来,一身翩翩紫金袍低调而奢华,浑身矜贵气派,那张脸抬起时,犹如冬日暖阳,瞬间照亮驱散所有的湿冷和黑暗。
徐家人愣住,徐老爷最先反应过来,腿一软,忙地上前行礼:“殿下。”
平时都欺着瞒着,像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府门前,还是第一次!
太子语气柔和道:“不必多礼。”挪步上前,朝徐冉伸出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走罢。”
众人目瞪口呆。
直到马车从视野内消失,徐家人这才回过神。
萧氏第一个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刚刚发生了什么!”
徐娇徐佳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发出尖叫声。
徐丰和徐老爷相对一视。
殿下送媳妇去考试而已嘛,正常。
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马车上,徐冉连打三个哈欠,问:“殿下,你为什么突然来了?”
这是直接向家里人公开的节奏啊。
太子撩了撩她前额的碎发,“离得近,福气多,今天孤会一直在考场外等你。”
徐冉瞬间没了困意,瞪大眼睛问他:“一直一直在外面等我?”
太子点头,“考试这三天都会一直在考场外等你。”
徐冉嗷呜一声。
好…好暖心。
感动地往他怀里钻,“你真好。”
太子理所当然道:“只对你好。”
徐冉少女心几乎炸裂,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活泼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