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一个头大两大…请家长啊…
晚上回去,徐冉先是去了东宫写作业,吃完饭后再准备回去。
写完作业,太子检查的时候,忽地想起她前不久月考的事情,问:“上次考得如何?”
徐冉:“…”要不要说实话?
太子目光狐疑,被他这么一盯,徐冉几乎脱口而出:“考得不错!”
太子“嗯”一声,也就没说什么了。
徐冉松口气,想着他最近事情挺多的,应该没空专门关注她的考试成绩。明儿个请家长,她爹那关肯定是过不了的,但是应付她爹一人,总比应付她爹和太子两人强,好歹少一个人嘛。
等吃完饭,徐冉准备回家了,在殿外等着太子换好衣袍出来。等啊等,比平时等的时间久一些,一转头望见他换了新衣袍,手里提着她的书兜和…一堆鲜红的月考卷名次单。
徐冉倒吸一口冷气,转过脸下意识就往前走。
衣领被人一把揪住。
太子那张冰山脸缓缓靠近,“不是说考得不错吗?”
是夜,徐老爷从议事堂马不停歇赶往东宫。
福东海亲自来请的,说是殿下有重要事情相商。徐老爷当时正在为京杭大运河的开凿事宜和其他几个官员争得热火朝天,一听到太子找,唾沫星子都没来得及擦,就直接奔过去了。
等进门了,看见徐冉姿势端正坐在书房抄错题,旁边太子拿着戒尺冷冰冰地盯梢,徐老爷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什么政务要事,原来是为了徐冉的事。
太子将徐冉这次月考名次以及企图隐瞒考试成绩的事一说。
徐老爷眉头皱得比太子还深。
徐冉弱弱地辩解一句:“本来我准备今晚回去就和爹说的,没打算瞒他,明天学堂那边还要他过去一趟呢…”
太子一听,脸更冷了。
意思是,没打算瞒她亲爹,但是准备瞒着他?
那还了得。
片刻后。徐冉坐在殿中央,左前方是不苟言笑的徐老爷,右前方是高岭之花的学神,若正后方再加一个福东海,就能堪比三师会审了。
太子将试卷递给徐老爷,指出错的题,徐老爷捧着卷子看了许久,连连叹气。
岳婿首次齐心协力通力合作,对徐冉进行了为时两个钟头的思想教育。
徐冉听得有些崩溃,她感觉自己被两个BOSS夹击,还没出手就已经被人打趴。
当两人结束讲话后,徐冉不高兴了,瘪嘴驳了句:“你们都不听我解释!”
太子和徐老爷齐齐看过来,意思很明确。嗯,给你机会解释。
徐冉张开嘴,下意识准备将催眠吕夫子那套话照搬,但随即意识到在跟前的是两个心智强大不容质疑的男人,然后又将话咽回去了。
她成绩下降,这是事实,的确没什么好解释的。
等送徐冉和徐老爷回府的时候,太子许是觉得方才语气太过严厉,拉她到一旁,“什么都能迁就你,学习的事情不能迁就。”
徐冉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这是个以考为先的朝代嘛,她没有忘记,每天都记得牢牢的。
太子又道:“若是还这样,以后见面时的牵手拥抱,就全免了。”
徐冉瞪大眼,不敢置信。
竟然拿这种事情威胁她!没天理了!头一回听到男方威胁女方不让抱抱拉小手的呢!
太过分了。徐冉愤愤嘟囔一句:“不抱就不抱。”以后谁抱谁是小狗!
晚上回去的时候,徐冉怒气未消,憋屈地听了两个小时的教育会,此刻正需要发泄的途径。翻开了日记,开始写part3:考砸了,一个爹,一个学神,轮番攻击,头都要炸了。我又不是故意考砸的,每个人都有低谷期啊。学神今天说不让我抱不让我牵小手,说得好像我求着他抱抱勾手一样。嘴都没亲着呢。哼,以后他不求着让我恩赐一个怀抱,绝对休想让我主动凑过去。
写完之后,在空白处以她蹩脚的画功画了两个小人。头上分别标明“徐冉她爹”,“徐冉她学神”,然后往两人脸上画麻子,戳戳戳。
第二天吕夫子请家长,徐老爷没来,却直接将吕夫子请过去了。
议事堂正好没人,或许是清过场子了。徐老爷看了看屏风后面,心中感慨,太子殿下对他家冉冉真的很是上心,连请家长这种事都要亲自参与啊。
吕夫子头一回到议事堂这么高大上的地方,有点晕眩,时刻在心中告诉自己来此的目的。
徐冉现在正处于学习的关键时刻,一定得让徐老爷引导好了,之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才能重新将成绩提上去。
第 114 章
近两个钟头的讨论,吕夫子透彻分析近期来徐冉每门功课的学习情况。徐老爷听得格外认真,但同时又有些担忧。吕夫子说得太多太琐碎,作为亲爹,徐老爷自然是有这个耐心听的。但是太子殿下可不一定有这时间精力。
所以徐老爷一边听,一边往屏风后面瞧。难得的是,太子殿下竟然听完了全程。而且在吕夫子走后,和他又讨论了一会。
晚上徐老爷回去给徐冉做思想工作,徐冉练着字,耳边听着她爹的碎碎念,写废了好几张宣纸。徐老爷道:“明日起家里的轿子就不来接了,东宫那边会派人接你过去。”
徐冉震惊,这是以后放学后直接就滚去东宫写作业的节奏吗?连让她回家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不给了?
徐老爷点点她的额头,“眼睛瞪这么大作甚?谁让你不好好学习。”
徐冉皱着一张脸,弱弱问:“能不去吗?”
徐老爷惊讶状,一脸“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鄙夷神情,道:“太子殿下有这个心,日日为你温习功课,多少人做梦都盼不到,你还不想去,德性!”
徐冉心里有点烦。“放学后就去东宫,我一个人待着有意思嘛,殿下又不是富贵闲人,他每天忙这个忙那个的,我在家里写好堂外题再过去东宫让他检查,不也一样的吗?”
徐老爷一记眼神剜过来,“你要不想去,自己去和殿下说。”反正他不管也不敢管。
徐冉放下笔墨,刚好完成今日的练字量,一言不发,撅着屁股就走了。
第二天东宫的软轿果然在经仪堂门口候着,朴素的一记轿子,没有任何府宅的标识。徐娇特意等着徐冉一起回去,指着软轿问:“这不像是我们家的轿子啊?”
来接人的是何侍卫,做普通小厮打扮,上前喊了声“徐二娘子”。
徐冉站在台阶上不肯下去,同徐娇道:“爹替我在一个私塾那里报了名,以后我每天下学后就往私塾去了。”
徐娇笑问:“什么私塾啊?”她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徐冉道:“专制残酷冷漠无人性的私塾。”
徐娇闹着要跟着一块去。徐冉虽然不太情愿去东宫,但也没这胆子真敢领着徐娇上东宫捣乱去。到时候学神发起火来,定是要罚的。本着隐瞒地下恋情不被脑残粉撕的原则,徐冉抛下一句“你先问爹同不同意”,然后就钻进轿子火速离去。
等入了东宫,福东海领她往思华殿去。太子命人在思华殿专门腾出一个书房来,一应宫女太监已经备好,全部都是精挑细选至少通过侍考八级以上的。因着他政务在身,并没有那么多的时候随时守着她,所以就命伺候的小太监,一个钟头一快马加鞭,时时将徐冉这一个钟头里做的事情记载在册,送过去让他过目。
虽然徐冉自己并不知道她每个钟头的动态都被他所熟知,但她身边这种走到哪被人盯到哪的感觉,让她有种入囚牢的错觉。
不就是考砸一回嘛!至于这样看犯人一样看着她嘛!徐宝宝表示自己很委屈。
如此过了几天,徐冉决定和太子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她自己学自己做作业。太子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衣袍都没来及换,捧着她的堂外题检查。忽地听到她这样问,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徐冉有些生气,“考砸了又不是因为我偷懒没温习!”
太子一愣,鲜少听到她用这种充满愤懑不平的语气讲话,听着倒有些不习惯。放下堂外题,朝她走去,“那是因为什么?”
徐冉撇撇嘴。
太子垂眼瞧她。
她红艳艳的小嘴,几乎要撅上天了。水亮亮的眸子,跟初春晨曦中蒙了薄雾的湖泊一般。确实越长越好看了,生起气来皱着脸也能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伸出手,轻轻地扣在她的脑后,拇指摩挲着她的小耳垂,尽可能放柔声音,耐心道:“听孤的就好。”
徐冉一腔话哽在咽喉处。这句柔情蜜意的话在平时听来,定是让人醉心不已。但如今听来,却觉得耳朵里长刺一般,难受。
她不讲,他也就没继续说了。晚上宫中还有宴席,没有很多时间留下来,检查完堂外题之后,匆匆忙忙就往宫里去了。
晚上徐冉回去,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洗漱完毕就往床上躺,心里闷闷的,明明筋疲力尽,却还是睡不着。想了想,趿鞋走到案桌边,摸出好几天都没写的日记,提笔写道:
看到他还是会心动,可是觉得喘不过气。每天写个作业而已,努力学习原就是分内之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矫情个什么劲?
再要往下面写,却觉得提笔的手太沉重。遂收起笔墨,躺回床榻,翻来覆去,终是睡着了。
照常下了学往东宫去,只是不再板着脸一副受气小媳妇的神情了。等太子忙完手上的事能够抽出空陪她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这天下学,东宫派了马车而非软轿,徐冉没做多想,提着书兜就上马车。等撩开帘子一看,太子正襟危坐,清隽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在她与四目相对的瞬间,朝她伸出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
徐冉下意识笑了笑,并未将手递过去,而是将书兜递过去,自己一纵身,挨着他坐下来。
太子眼眸一晃,不动声色地将书兜放在旁边,拿出一只西洋表,问:“三点下学,从学堂到大门最多一刻钟的功夫,怎么才出来?”
徐冉愣了愣,道:“我是班使,要将每日的课堂情况向吕夫子汇报完之后才能走,今日事情比较多,故此耽搁了一会。”
太子点点头。
马车行进,两人沉默。
平常像这样单独外出的时候,她总有说不尽的话。今日太安静了。
太子示意她坐近些,徐冉挪了屁股坐过去。两人几乎贴着衣袍,太子余光瞥了瞥,问:“今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徐冉摇摇头,语气正常,“没有。”
太子皱了皱眉,问:“不高兴孤来接你?”
这回徐冉慌了慌,生怕他误会,摆手道:“殿下屈尊,小的受宠若惊,哪敢不高兴。”
太子刮了刮她的鼻头。
徐冉松一口气,抬头对他道:“今天学得好累,我可以靠着你歇会吗?”
太子很大方地将准了。
徐冉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小鸟依人,顺从乖巧。
晚上吃完饭,和太子散完步后,就到书房练字了。如今下学后的一应事务,全由太子承包了,就连每日的练字,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太子拿了自己的书帖让她临,要求也比徐老爷高很多,但凡一个字没写好,就要重来。两百个字练下来,竟要两个钟头。有时候在东宫待到十点多,回徐府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萧氏很不高兴,和徐老爷说了几回,都被徐老爷以“冉冉学习为重”的理由给挡回去了。徐冉自己也觉得待的时间太长,同徐老爷说了一次。徐老爷犹豫啊,但他也没辙啊,一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上心,哪里好意思凑上去说“嗳你占用我女儿太长时间了孩子和孩子她娘都不高兴了”,说了那不就是不识好歹么。
唯有安慰徐冉早日将成绩提上去。
自己爹靠不住,徐冉只能靠自己了。有一次鼓起勇气和太子提了句,问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晚,早点放她回去。太子听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低沉的嗓音透着抹独特的清冷。
他盯着她的眸子,缓缓道:“既然嫌麻烦,那就在东宫住下,反正迟早也要入东宫的。”
徐冉一吓,连连摆手:“不麻烦,如今这样最好了,来来回回地跑多有趣啊。”
太子挑了挑眉,拾起书继续看。
晚上回去时,太子亲自送她回府。在后门处站了许久,他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仿佛在等她走过来。
早就告过别的两人,离得有那么一段距离,徐冉想了想,最终又走了回去。
太子捏捏她的小脸蛋,眼睛比繁星更深邃璀璨,“这阵子你表现得很好很乖。”
徐冉点点头。
“但是你一直在生气。”
徐冉犹豫几秒,还是没这个胆子承认。
太子叹了口气,张开双臂。
这么多天没黏着他没缠着他,连抱抱和牵手都不要了,可不就在耍小孩脾性么。
“让你抱一抱。”
徐冉没动。
第 115 章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么几秒。
太子用之前的语气重复一遍:“过来。”
夜色凉薄,月光如洗,他清俊的面庞如凉玉般微寒。越是这般淡定从容,浑身散发的气场越发令人寒颤。
徐冉故作轻松地撇开视线,抬起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小跑着往门里面去,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太晚了,殿下先回去,下次再抱罢。”
然后就溜得没影了。
太子立在风中,衣袍翩翩,薄唇微抿。看着那堵黑漆漆的门,而后甩袖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冉依然如往常,下学后就去东宫报道。按部就班,一丝不苟,比之前刚入学那阵更加认真。她努力往太子设定的标准靠,努力,努力,再努力。
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去想要不要停下来,一天只睡六个小时,几乎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学习中。
东宫常在殿前伺候的人提心吊胆,福东海贴身跟在太子身边,这些天更是端着提着不敢出任何纰漏。膳房大太监李太监来送新榨的奶椰汁,福东海正好得空,两个人在耳房碎聊。
李太监见他唉声叹气的,好奇问:“福总管,离年末侍考监察还有半年呐,你怎么就叹上气了?”
福东海白他一眼,这人怎么说话的!伸肘子过去一把掐,因素来与李太监有交情,耐着心让他以后管好嘴,而后小心翼翼指了指思华殿:“有人摸了老虎屁股,可怜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哟,每天揣着脑袋过日子!”
经过福东海的谆谆教诲,如今李太监一点就通,立马反应过来,“不是挺好的么,这阵子没见殿下发火啊。”
福东海拍了拍他脑袋:“好个屁!”他也是憋得慌了,悄悄凑近,压低声音:“平时饭桌上要说一箩筐话,如今捧着书头也不抬,待在东宫,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分明是闹别扭了。”
李太监不解:“那位一心向学,这是好事啊。殿下一向不喜懒惰怠学之人,那位能有这样的觉悟,殿下瞧了应当更喜欢才是。”
福东海一巴掌又拍他额上,李太监委屈地捂着额头,老脸皱成一张纸。福东海自知下手重了点,伸手揉了揉,“老哥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看人看事的功夫,活该在膳房待一辈子。那位看着是勤学奋进,实际上多少有几分借机疏离殿下的意思。姑娘家,拿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换做旁人,上去哄两句就得了。但我们殿下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疏远人,那就开天恩了。哪里还有他主动贴上去哄人的理?”
李太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僵下去可不好,得想法子才行。”
福东海忍不住一记白眼飘过去,“能有什么法子,主子的事,那可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七月初放夏假前,六月的月考自然而然由会年期中考取代,临近考试前半个月,太子恢复了骑射场的训练。以前都是七天一礼训日才往马场去,如今又有时间亲自教她了,便改成每两天去一次马场。
带着她骑马射箭,从繁琐政务中抽出的这一个钟头陪练时间,就显得格外珍贵了。她练得很是认真,每分每秒时刻抓紧,太子表扬她:“孤带你上马兜一圈。”
“不必。”徐冉仰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分外坚定:“殿下还是教教我如何才能做到百步穿杨。”
太子往她看一眼,“长进了。”
徐冉一愣,随即露出招牌式灿烂笑容:“殿下教得好。”
太子盯着她,久久不曾移开视线。两人离得近,他这样看着她,她也只好抬头看着他。
目光交融,没有缠绵与暧昧,而是拷问和抵抗。
她佯装无恙的轻松模样下,有想要掩盖的慌张和害怕。太子一把勒住她的手,这些天她在他跟前如何闪避,如何装傻,一目了然。
“上次没抱,就这次抱罢。”
徐冉抬起眸子,硬挤出一丝笑:“好。”
没有动静,敌不动我不动。
沉默许久。太子忽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挨近她的后背往前拢。
徐冉下意识将头垂下去。
太子动作一滞,忽地冷笑一声,“还没闹够?”
徐冉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急着往外冒话,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她确实是在闹,她确实任性了。
太子撂了马鞭,鞭子声“啪”地抽在地上,利落寒簌。徐冉一吓,太子已经扬长而去。
在原地怔了片刻,徐冉忽地眼睛一酸,胸膛里仿佛堵了棉絮一般,难受至极。
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等徐冉恍过神来,脚都站僵站麻了。
然后顺手牵起一匹马开始纵马跑场子。
得抓紧机会多跑跑,说不定下次她就属于禁止入皇家马场的“闲杂人士”了。
御马跑遍每个角落,一圈又一圈,不知疲惫。又跑去射箭,本着“最后一次来这”的想法,顺便向场上的精英侍卫讨教御射之术,一个靶子一个靶子地射过去。直至夜幕降临,方才带着一身汗水离去。
徐冉回府后,马场的暗卫回东宫复命。
听到徐冉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纵马兜风射靶练箭,笑咧咧地同场上所有侍卫告别后,太子冷着脸挥袖示意他下去。
暗卫走后,福东海伸长了脖子躲在屏风后望,见太子坐在那里,整整半个钟头都没有变过姿势。
半个钟头后。
太子传召福东海,福东海立马自动滚过去。
“将徐家娘子的书兜整理好送过去,以后除却礼训日,让她不用再来东宫了。”
徐冉被徐老爷传过去时,刚好写完所有的堂外题。一踏进书房,便瞧见书案上摆着的厚厚几摞书,心中一咯噔,笑问:“爹,什么事啊?”
徐老爷气打不出一处来,随手抄起一本书,刚要下手拍她头,发觉那书太厚了点,拍下去肯定痛。及时收手,在屋里找了一圈,找了个羽毛扇,这下舍得下手了。狠狠一拍,问:“你做什么事了!太子殿下刚才让传话,说以后除了礼训日,你不必再去东宫。”
徐冉怔了怔,假装脑袋被打痛了,双手护着,从徐老爷身边走过去,随手拿起摆在书案的书,翻了翻,全部都是她的。
数了数,都是她自己带过去的,一本不落,悉数归还。
徐老爷几乎气得跳脚,一边喊小祖宗,一边骂。徐冉配合地低头挨训,等徐老爷骂得差不多了,这才敢抬起头来,上前为她爹拍背舒气。
“爹,殿下是大忙人,您以为殿下真有那功夫每天盯着我?差不多就得了,如今我自己回家做堂外题温习功课,和在东宫是一样的,您不要多想!”
徐老爷骂完了,气也就消了。听见她说这话,虽然知道不可相信,但人总是善于自欺欺人的,哪怕事实已经摆在面前。
他家冉冉,一定是惹恼殿下了。
“真的?”
徐冉无比真诚地点头:“真的。”
徐老爷叹一口气,挥挥手,让她回去。骂坏女儿他心疼,不骂他又难受。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益处,眼不见心不烦。
徐冉回了屋,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下学后,东宫的软轿果然没来,徐冉在府门口等了会,等到徐娇出来,徐娇喊她一起上轿。徐冉站在台阶上伸长脖子往长街上看了看,没看见什么。
如今她不用去东宫,该高兴才是。
徐冉拿指尖在脸上戳出两个小梨涡,保持着笑容,一头钻进阔别多日的徐府软轿。
礼训日这天,临出门前,徐老爷特意拉她到一旁交待,认真传授自己的心得。“有错就认,没错也认,死皮赖脸,死缠烂打。”
徐老爷拿来哄萧氏的十六字金句,徐冉没敢问效果如何,嘴上连连应下,然后就出门了。
等入了东宫,徐冉照常礼训。一天下来,太子没露个身影。
徐冉想了想,也没问,礼训完之后,出了思华殿,径直回府,洒脱肆然。
晚上吃饭,饭桌上萧氏心疼道:“我们家冉冉总算得空了,吃了饭我们去花园散步,聊聊天吃吃点心,不能光顾着念书,将身体累坏,得劳逸结合才是。”
散了步回来,徐老爷那边派人来说今晚不必练字了。徐冉想了想,还是过去问了句。徐老爷挥挥手,随便两句就将她打发了。
难得放她休息,竟还主动跑来说要练字,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