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道:“而且性子软,又爱哭,简直就是小媳妇的范本。像本宫这种恶婆婆,就应该配这样软糯般的儿媳妇,欺负起来才带劲嘛!”
紫砂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捡着自己关心的职业操守问题问道:“皇上那边如何交待,真的要留杜姑娘在这住吗?”
太后拍手,“留!当然要留!”她正等着看皇儿急得团团转的模样,这小子自从成年后,越来越不让人省心,她正好趁此次机会,杀杀这个不孝儿子的威风!
“去,传令六宫,明日午时,齐聚慈宁殿,任何人不得缺席。”
作者有话要说:——“去,传令六宫,明日午时,齐聚慈宁殿,任何人不得缺席。”
前日一问:不会。
今日一问:皇上和太后关系不好的原因?
连着两天没更,先跟大家说声抱歉,实在是这两天事太多了。跑完了面试还要跑学校安排的学分实习。┭─┮ ﹏ ┭─┮说起来都是泪。面试还有一轮,过了最后一轮BOSS,伦家就来还愿。
晚来的新年祝福: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好运连连。

第五十九章 抢媳妇

各宫嫔妃正沉浸在太后回宫的打击中,资历老一点的妃嫔们皆知,太后是出了名的难缠能闹,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在宫期间时常逼得宫人们叫苦连天。
大家皆想着如何将拜见太后的日子推后,那厢便传来太后召见的消息,犹如惊雷轰底,惊慌失措。
德妃在宫里混得最久,深知太后的怪异性子,发言道:“妹妹们别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用怕。”
闵贤妃不屑嗤一声,“姐姐让我们别怕,自己怎么倒先发抖了?”
德妃赶忙将手藏到袖子里,怏怏地瞪她一眼,拆什么台!到了太后跟前,大家反正是要一块受苦的!
舒才人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心平气和一起进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得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来,深呼吸。”
后排妃嫔们深呼吸做准备。
闵贤妃年轻,与太后相处时间最少,正所谓初生犊子不怕虎,矛盾自荐打头阵,扭着腰就一头钻进慈宁宫。
太后斜坐在榻上,指了指右肩膀,闭着眼睛冲薇生道:“这边,用力,对,舒服。”
紫砂小步踱进来,轻声禀告道:“太后娘娘,后宫的娘娘们都到了,正在殿外等着觐见。”
太后睁开眼,不急不慢地推开薇生的手,吩咐紫砂道:“领她们去后殿。”
紫砂应下:“喏。”
太后回过头将薇生拉到跟前,两手触上她的脸颊,爱不释手地捏来捏去,“本宫问你,你会干农活吗?”
薇生先是一怔,不懂太后话里的意思,诚实点头道:“会一点。”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捏活改为揉,搓揉了好一会,这才舍得放手,挽了挽鬓边的头发,仪态万千地往后殿走。
后殿有片空地,没有遮掩物,一走进去,阳光大喇喇地照在身上,倒有几分闷热。
薇生紧跟在太后身后,小心翼翼抬头瞄了几眼,心中惊讶无比。
后殿的空地不知何时已经被改造成农田,四四方方的一块,土壤肥沃,旁边置着好几个鸡笼子,十几只鸡咯咯地扑腾着翅膀。
后宫众人站在农田前,穿着整齐一致的麻布衣,身上华服珠宝早已在被迎进殿时,褪得干干净净。个个脸上迷惘不已,一见太后便噗通跪下行大礼。
太后目无表情,斜了斜眼珠扫视庞大的嫔妃队伍。
啧啧啧,又多了不少新面孔。瞧那瘦不拉几的身材,真不知道那混小子的审美观是遗传谁的!
众妃们跪着不敢起,感受到太后的扫视视线,惊得肉颤,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太后盯住。
跪了十几分钟,紫砂轻声提醒:“太后娘娘,娘娘们都累了。”
太后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嘴,玉手一挥,示意众人起身。
妃嫔们腿都跪麻了,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又听得太后道:“本宫出宫祈福这几年,大家可曾挂念我这个老太婆?”
众人连忙称是,掏出肚里的好话恨不得全扔到太后身上。
太后笔锋一转,又道:“本宫也甚是想念你们。”
众人后脊椎一阵发寒。
闵贤妃呵呵笑了几声,操着黄莺般的声音娇滴滴道:“谢太后,臣妾们甚感殊荣。几年不见,太后越发年轻,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娘娘是刚进宫的秀女呢!”
众妃为闵贤妃捏了一把冷汗。
太后心情好时,奉承话是奉承话,心情不好时,泼天的夸赞都是辱骂。讨好一个更年期将近的女人,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太后转了转眼眸,看向闵贤妃,“呦,是闵儿啊,真是女大十八变,竟出落成这样了。”
闵贤妃娇羞地福了福身,正准备接话,听到太后又道:“以前本宫刚见你时,就知道你与别人不同,虽然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都是铁,一看就知道力气大得很。这样吧,正好本宫缺人打理菜园子,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快过来翻土。”
闵贤妃脸色刷白。
其他嫔妃纷纷忍住心中笑意。碰刀尖上了吧?
太后看向其他人,语调提高,“你们也别愣着,都去帮本宫翻土。”
众妃噎住,面面相觑,认命般地捞起袖子往田里去,扛锄的扛锄的,播种的播种,个个都分了任务,一五一十地干起来。
宫女搬了贵妃椅,摆好茶几,太后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叨唠:“本宫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个皇媳妇,缺个皇孙子。”
众妃下意识一愣,太后这是要选皇后的节奏?
太后继续道:“皇帝爱你们疼你们,本宫看着不是不欢喜,只是——”
众妃竖起耳朵,屏息而待。
太后啐瓜皮,摇头道:“只是你们一个个弱柳扶风,说话细声细气的,哪能担得起后宫之主的重任?本宫的准媳妇,就得跟本宫一样——”她故意停下,瞄了瞄紫砂。
紫砂会意,上前将每日例行八百遍的话说出:“端雅不失威严,贤淑不失魄力。”
太后很是受用地换了个姿势晒太阳,“即使没有这些,你们也得有力气呀,没力气怎么生孩子?”
各妃停顿几秒,将这番话与太后让她们干农活的事联系起来,揣测出终极结论:敢情太后今儿是要看谁好生养?
心照不宣地脑补之后,原本哀怨至极的妃子们瞬间换脸,个个摆出“劳动最光荣”的笑脸,提着锄头作死地干活,恨不得当即就练出肌肉让太后看看。
这群人中,闵贤妃最是高兴,比力气?她最在行!放眼整个后宫,谁能有她凶猛!
德妃与柔昭仪平日不爱运动,力气小干活又慢,分的田地与闵贤妃挨得近,没多少时间就被土拨鼠翻土一般的闵贤妃挤到一旁。
舒才人有毅力,咬牙扛着锄子埋头就挖,一路干倒周遭数位宫妃。
时间一分分过去,田地上宫妃们一位位倒下,累晕的直接就被拖下去,坚持到最后一刻没晕的杵着锄子,双腿近乎发软,面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偏生还要装出一点都不累的模样。
“好!干得好!本宫要赏你们!”太后嗑完瓜子,站起身来,朝薇生招手。薇生一直在旁边站着,太后也没让她干活,田地里抬上来的妃子们没少冲她表示嫉妒。
薇生上前,自然地搀着太后,低眉顺眼,早就被太后整治后妃的这招给震傻了。
太后拍着她的手,语气和蔼可亲:“看到那边的鸡笼没?你去把那些鸡赶过来,从妃到昭仪,一人分一只。”
薇生迷茫,不敢多问,提起裙子去赶鸡。
被点到名的后妃们站成一排,薇生圈着鸡,听得太后道:“位分高的先选,要哪只便与杜姑娘说。这些都是母鸡,会下蛋的。你们一人拿一只回去,产了蛋便送到慈宁宫来,要温热的,谁照顾得最好,产的蛋最多,本宫重重有赏。”
后妃们虽疑惑,却不会多想。每个国家都得有几个位高权重的神经病,她们家皇上正常得很,这茬就只得落到太后身上了。不就是捉鸡回去产蛋么,谁不会!
德妃位分最高,挑了只最肥的,接鸡的时候各种小心翼翼,客气地冲薇生表示谢意。
闵贤妃心思多,方才干活的时候早已将淑女形象抛到九霄云外,现在挑鸡,干脆俯□一只只去打量,凭着自己脑补的产蛋论选了只肚子最鼓的。
柔昭仪捏着鼻子,随便选了只。反正她也不打算讨好太后,做个样子就成了。
三三两两地分完剩下的鸡,唯独一只最瘦弱的鸡没人选,太后大手一挥,赐给了薇生。
薇生抱着手里的鸡,大眼瞪小眼,说不出的怪异感。
太后见差不多了,挥手招来紫砂,返过身轻声问:“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皇帝的身影?”
她在这里大动干戈,一早便将消息放出去了,那混小子不可能没动静啊!
紫砂恭敬答道:“奴婢早在慈宁宫外安插了暗线,据探子来报,皇上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正密切关注着慈宁宫的动向。”
太后努努嘴,“死要面子,得,他过来,本宫过去就是。”
转身招呼众妃随行,特意将薇生拉在身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殿。
草丛中,赵宣蹲得腰酸背痛,偏生又不想暴露行踪,只得忍着,身边就跟了个李福全。
李福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磨,心中各种嘀咕,一不小心就将话说出口:“随便派个小宫人,何必要亲自来。”
赵宣瞪他一眼,一个响板栗就直接蹦他脑门上,“这能一样吗?”
李福全捂着脑门,委屈地示弱:“不一样,不一样。”
赵宣伸长脖子往外探,忽地望见有团簇般的人影从殿里出来,当即缩回去,捂着李福全的嘴道:“出来了!薇生肯定也在队伍里,等会你抄后路,我打先锋,务求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救出来。”
李福全被捂着嘴,唔唔地点头。
太后领着大队伍特意往草丛那条路上靠,生怕赵宣看不到,特意咳了几声,又装作柔弱的样子望天:“哎呦,这太阳可真大。”
赵宣屏息往队伍扫,见个个怀里都抱着只鸡,不仅纳闷:这是要上御膳房杀鸡的节奏?
太后往草丛里斜了一眼,将薇生拉上前,一只手捏上她的脸蛋,跟旁边的紫砂道:“你看杜姑娘这脸蛋,多有肉,当真让本宫爱不释手。”
跟随的嫔妃们摸不着脑袋,太后娘娘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先是干农活,再是抓鸡,现在又捏人脸蛋,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草丛中的李福全被捏得脸疼,哎呦地求情:“皇上,您别捏我了成不?”
赵宣咬牙切齿道:“朕的小薇薇被欺负了,朕能不发泄一下怒火吗!”而且小薇薇站那么远,他根本够不到!更别提救人了!
李福全嘟着嘴一抽一抽,果然太后一回宫,皇上的旧毛病就被激出来了。母子一个德行,都喜欢捏人脸。
太后提高嗓门,冲薇生道:“她们的鸡生出蛋,本宫有赏。你的鸡生出蛋,本宫也有赏。就赏你回皇帝宫里吧。”
嫔妃们炸开了锅,早就听闻杜宝林出宫后又回宫是皇上的意思,听太后这话,难不成皇上又要复宠她吗?
赵宣眨了眨眼,心里大喜,这个好!生个蛋而已,小菜一碟!
太后装作不经意地往草丛瞄了瞄,见赵宣缩成一团躲在草丛深处,笑道:“紫砂啊,前面那些杂草该清理了,明日喊个人过来,全犁平了!”
赵宣又是一把捏到李福全脸上,“妈蛋的,草没了,以后朕往哪里躲!”
太后满意地摘了朵花插到薇生头上,真是越看越喜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她这个做婆婆的,征服儿媳妇就行。
“乏了,本宫要回去,你们都散了。”
众妃行礼告退,趁着人乱,赵宣想着搏一把,瞄准时机准备下手,好不容易快要抓到薇生的裙角,正欲扑出来时,忽地薇生被人一拉,太后一脚挡过去。
“慈宁宫在这边呢,随本宫来。”
薇生傻傻地点头,被太后推着往前走。
草丛中,赵宣恨得牙痒痒,“艹,就差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草丛中,赵宣恨得牙痒痒,“艹,就差一点!”
昨天锁在小黑屋里出不来,今天才得以解放┭─┮ ﹏ ┭─┮迟来的更新,抱歉

第六十章 论生蛋

各嫔妃回宫后,将太后赐的母鸡好生供养。众人都想清楚了,太后此举,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就是太后一如既往地无聊,她们大伙就是用来消遣的。
第二种,就是太后一如既往地抽风,她们大伙就是等着被太后玩死。
无论哪种可能,众人不约而同地敲响心中的警钟——不做第一个出头的,也不做最后一个掉队的。别人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到时候将数量差不多的鸡蛋奉上去就行。
众人高枕无忧了三四天后,忽地发现事情不对。
自家供的这母鸡,好像不会生蛋?
现下是天高气爽的大暖天,怎么说都该至少一天一个才对。
众妃小心翼翼地互相打探别宫的情况后,发现大伙都一样。自抱鸡回来那天起,就没有谁的鸡产过蛋。
柔昭仪一向好管闲事,走家串户提议到德妃宫中商议,众人心里没底,抱着多个人好商量,要死一起死的想法,纷纷到德妃宫中讨论。
德妃坐在主位上,睡眼惺忪地望着底下叽叽喳喳的嫔妃们,心里没有来地一阵烦躁。
她睡午觉睡得好好的,梦里皇上正与她泛舟幽会,忽地美梦被人惊醒,当真是恨不得甩枕头砸死这群妖孽。
被吵醒也就算了,她还得爬起来招呼人。换衣服,上妆容,摆笑脸,陪说话,还得任由她们在宫中走动,尼玛这感觉就跟熊孩子上门一样糟糕。
想到这,她不自在地瞧了眼坐在底下到处搭话的柔昭仪,心中各种怨念。
就是这个柔昭仪!昨日她不过是说了句“大家一起商量”的客气话,谁知道竟被当真了!这人怎么混的后宫,难道连客套话和真话都分不清吗!
德妃越想越躁动,脸上神情自动转换成友(气)爱(愤)的笑容,手里的帕子揪得皱烂。
有朝一日等她做了皇后,定要下命全后宫,通通不许串门,都好好地在自家宫里待着!
闵贤妃出声:“德妃姐姐素日足不出户,今日姐妹们上门相扰,莫不是恼了?”
德妃一动不动,和蔼可亲地看着她,“妹妹怎么说这话?姐姐一向好客,欢喜都来不及,怎会恼呢?”
她冲着贤妃笑,笑意已明:尼玛不乐意你就回去啊!她的地盘她做主!
旁边柔昭仪插话道:“德妃姐姐可好了,昨日我一提商议的事,她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德妃一甩手帕,笑脸盈盈:卧槽她什么时候答应了!点头是因为她急着睡觉休息啊!
贤妃轻哼了一声。
当初进宫时她就看德妃这个老女人不顺眼,而且她哥和德妃的幼弟同属于钦天监的官员,素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什么的,两人竞争激烈,作为一个兄控,将德妃当做对手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德妃姐姐,我听闻府上的四郎今年刚满十八?”
德妃平日最疼这个幼弟,当即紧张起来:“多谢妹妹挂念。”她顿了顿,继而补充道:“家弟顽劣,最忌生人,妹妹为何问起?”
贤妃笑道:“四郎年纪轻轻,就已入仕途,当真是青年才俊。”
德妃得意地笑了笑:“承蒙妹妹夸奖,四郎就一无知小儿,称不上什么青年才俊。”
贤妃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道:“只是妹妹有一事想不通。”
“何事?”
“四郎如此年轻,又颇具才名,大好的热血男儿,为何不到别司谋求前程,偏偏投身于枯燥烦闷的钦天监?莫不是有何隐疾?”(除钦天监外,其他部门需要身体健康,无隐疾。)
德妃当即白了脸,“家弟身体健康,妹妹多想了!”
贤妃继续道:“难道是心理上的问题?妹妹我正好认识一个大夫,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心理方面的,过两日就去请来。”
德妃袖子下的手掐得泛白,在心里问候完贤妃的祖宗十八代,面上仍不得不装出娴静淡定的模样:“家弟一切皆好。”
“四郎一切皆好,那又为何成天揪着我哥不放?凡是我哥上的星象折子,他总要插一脚,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家弟这叫克己奉公,一丝不苟。”
“放屁!你弟那叫神经病!”
“说谁呢!家弟行得正坐得端,有本事让你哥来咬啊!”
“就是因为咬了我才来问你的啊!我哥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人,竟然被你弟逼得咬人,咬了之后,你弟竟敢回咬!德妃你别逼我说重话,管好你弟行吗!”
“贤妃你有本事就跟我去后殿?”
“去就去,谁怕谁?”
一刻钟后。
“石头剪刀布!布!布!布!”
德妃停下来,一脸忧愁:“贤妃你不要耍无赖好吗,和我出一样的有意思吗?”
贤妃:“明明是你耍无赖好吗?我出什么你就跟着出什么,还剩最后一局,麻烦你有点骨气好吗?”
德妃咬牙切齿中。
一局过后,胜负未分,昭仪掀帘。
“两位姐姐们,见面仪式就差您们两位了。”
德妃和贤妃立马换脸色,机智地挽上对方的手臂笑道,“姐姐/妹妹我们出去。”
柔昭仪转身一刹那,两人瞪向对方,以眼神示意:一会继续!定要挣个你死我活!
前殿。
各宫妃抱着自家的鸡纷纷上前,德妃和贤妃惊呆了,怕被人说怠慢太后的鸡,连忙打发宫人将鸡抱来。
抱着鸡坐在主位上一脸迷茫的德妃:“开、开始吧。”
柔昭仪第一个上前,抚摸着怀里的鸡,一下下捋着鸡毛,“姐姐,这是我的美美,美美,快见过姐姐的......”她看向德妃。
德妃立马胡诌道:“小黑。”
“对,小黑。”柔昭仪笑着,又看向一旁置身事外的贤妃:“贤妃姐姐,这是美美。”
贤妃顿了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明明是来讨论鸡为何不生蛋一事,怎么就变成了鸡友会晤呢?
纵然心中想着不对,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反正大家都这么干了,她不能落单。“这是我的......呃,小花。”
柔昭仪很有爱心地上前摸了摸小花的鸡头,“小黑和小花长得可真美貌。”
贤妃和德妃相对一视,倏地抱过鸡亲切且异口同声道:“我们来斗*!”
水仙殿后坪中央。
一只真正的好母鸡,敢于正视生蛋的重任,敢于直面斗鸡的残暴。
众妃围成圈,标着各自主人名字的母鸡们迷惘地在圈子中踱着鸡爪子,各妃们欢快地吆喝着。
忧心忡忡的柔昭仪甚觉影响不好,本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精神,一个个劝导,“我们要爱护太后赐下的鸡,这样做是不对的。齐婕妤,唉,你别走啊。”
德妃与贤妃默契内心戏:柔昭仪这个逗比。
继续讲经的柔昭仪:“舒才人,来,过来,对,你的鸡这么弱小,怎会舍得让它去乱斗呢?”
刚落败斗红了眼的舒才人抱过鸡凑上前:“秀秀上啊!抓它!抓它!”
“呀,舒才人你作甚,不要抓我的美美,快拿开,拿开.....卧槽,美美,上,啄死它!”
群鸡乱斗后的现场——
漫天鸡毛乱飞。
最后的斗鸡赢家柔昭仪雄赳赳地抱起鸡,“姐妹们承让了。”
众妃怏怏地怒了努嘴。
蹲在地上继续和贤妃斗鸡的德妃忽地回过神,喊道:“鸡毛都没了,还能产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柔昭仪一顿,支支吾吾道:“兴许太后娘娘赐鸡一举,就是为了让后宫姐妹们娱乐娱乐?比如说现在这样?”刚刚她斗得最为尽兴,若是太后追究,最惨的肯定是她!不行,肯定得拉上大家一起!
“而且,姐妹们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一个个叫的,比皇上来了还欢喜!”
众妃不说话,纷纷看向德妃。
德妃拍了拍手,方才提议斗鸡的有她一份,这种推卸责任的事情必须干好。
她站起身来,淡定道:“不要紧,方才我们不过是检查一下鸡群的活泼性,若太后问起,照实回答便行。”
众妃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检查鸡群的活泼性!”
贤妃难得一回不拆台:“姐妹们,那我们继续去前殿讨论母鸡不生蛋的事?”
众妃同意:“好,继续讨论!”
临近黄昏落日之时,众妃七嘴八舌,谁也不提刚才斗鸡的事,绕了一大圈,最终讨论出终极意见——生不生蛋没关系,有蛋呈给太后就行。至于这蛋,御膳房多的是!
为了不露馅,众人须按规矩办事:每人拿蛋不许超过五个,不得低于两个。
讨论出了解决方法,众人很是心满意足,想着回宫用晚膳,谁也不想多留,纷纷离开。
后宫的动静传到太后这边时,已是天黑。
送消息的宫人站在内殿外的草地上,静待太后结束每日必修美容之事。守门的宫人倚着门昏昏欲睡,草地旁连接后花园和宫殿的回廊上,一排宫灯高高挂起,虽称不上灯光通明,但至少能照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