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红躲在被子里，高喊：“我要睡觉，你出去！”
林季军没走，反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对妹妹说：“你跑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一个白 天，我都在四处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警察把你送回来？”
林季红躺在被子里一声不出。
林季军耐心地问：“那些警察没难为你吧？”
林季红闷声说：“你烦不烦啊，他们就是问我方子的事。”
林季军的脸抽动了一下，盘算着，把被子拉开一角，又问：“我就知道是方子惹的祸。 他怎么啦？”
林季红说：“好像一个什么人，什么洞，在他家弄死了人。”
林季军紧张地问：“他参与啦？！”
林季红反驳：“方子怎么会参与？他又不是坏人！”
林季军放心一点，又说：“妹，方子不适合你。你想，有朝一日，他就是发达了，充其 量是个跑买卖的小老板。哥希望你能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跳出这个生活圈子。以后，找个 老公也是个有文化、有学问的人。”
林季红呼一下把被子掀开，冲着哥哥说：“我嫁什么样的老公，是我自己的事。你少 唆！”
林季军腾地站起身来，也火了，警告她：“方子就是不行！你以后再敢去找他，我打断 你的腿！”
林季红抱着被子，伤心地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方子好，他还是你的朋友呢！要 不是你把他带来，我还不认识呢！”
林季军生气地自责道：“现在看，这根本就是个错误！”
林季红哭着执拗地说：“不，我就不！我就要跟他好！”
林季军对哭泣的妹妹束手无策。这时，何霖拎着个纸袋进来，感到气氛不对，站住了。 林季军抬头发现她，急忙迎上去：“阿姨，您怎么来啦？”
何霖说：“我来看看小林，这是怎么啦？”
林季军不解地问：“您这是…”
何霖掩饰着答道：“哦，沈笑让我把学校发的复习题给她送来，你去忙吧，我陪她一会 儿。”
林季军忙说：“太麻烦您了，阿姨。”
何霖摆手说：“别客气，我也是顺路。”
林季军瞪了林季红一眼，出去了。林季红看哥哥出去了，哭泣渐小，抽噎着招呼：“阿 姨你坐。”
何霖回头看林季军已经不在了，从纸袋里拿出一些药，嘱咐林季红：“这些药按时吃， 放一个妥当的地方，别让你哥看见。”
林季红明白了，擦干眼泪，感激地说：“谢谢你阿姨。”
何霖洗了一块热毛巾，递给林季红，怜惜地说：“挺漂亮的姑娘，看哭的。”
林季红擦脸，何霖叮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你没有母亲，凡事都要小心。好，躺下 吧。”说着，何霖把毛巾拿回来，让林季红躺在床上，“这几天洗脸洗手，不要用凉水，晚 上睡觉的时候，关好窗子，当心受风，卧床躺两天，千万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记住了吗？”
“嗯。”林季红温顺地说。
何霖给林季红擦干净手，林季红很感动，紧紧抓住何霖，眼圈又红了，说道：“谢谢你 阿姨，谢谢你们全家，要不是沈笑，我可能就死了。”
何霖嗔怪地：“瞎说什么，哪会就死呢！你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赶快把 身体养好，你年轻，恢复也快。不过，这种事以后一定要当心了，引起什么后遗症，那可是 一辈子的事！”
林季红点头，羞愧地垂下眼睛：“我知道了，阿姨。”
第十一篇第七章
7
何霖叹了口气。沉默片刻，何霖犹豫着，终于开口：“小林，阿姨有个事要求你。”
“你说，阿姨。”
“高考没几天了，你和沈笑都需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复习功课上。这个考试不比一般，这 是决定人一生命运的大事。我知道你和沈笑关系好，但是最近一段时期，我觉得你们还是， 各自复习比较好，我考虑…”
林季红打断何霖，难过但懂事地说：“您别说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知道我好多事 都拖累了沈笑，你放心，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打扰她了。是我耽误她的。”
“等高考结束了，你们俩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阿姨决不干涉。”
林季红望着何霖乞求的目光，羞愧但又坚定地说：“你放心吧，阿姨，我保证不再和沈 笑联系，不影响她，阿姨，我保证！”
何霖很满意，站起身来对她说：“身体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打到医院 去。我会尽快过来看你。”
林季红点头应着：“知道了。”
何霖轻轻松了一口气。
傍晚，学生们放了学，纷纷往外走。沈笑骑着自行车往外走，路过校门口值班室。沈笑 停下自行车，走过来说：“大爷，我用下电话。”
“你用吧，交五毛钱。”
沈笑从兜里摸出一元钱扔在桌子上，然后拨电话。电话一下子就通了，沈笑高兴万分， 急问：“你回家了？天哪，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林季红缩在被窝里接电话：“没事，他们就是问我方子的情况。我出来了，得谢谢你爸 ，他把我放了。”
沈笑马上说：“是吗，你等着，我马上去你家。”
林季红急忙制止道：“哎，你别来！”
沈笑很意外。林季红尽量语气正常地说：“你别来了，我现在特别困，就想睡觉，你别 来了。”
沈笑犹豫一下，问她：“你真没事吧？你哥没难为你？”
“没有，真的，你别瞎操心了。没事我挂了。”
“…那好吧，睡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高三·一班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在上自习，另一些人陆陆续续进来。沈笑 进了教室，吃惊地发现林季红已经到了。沈笑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第十一篇第八章
8
林季红抬头，淡淡地说：“我没事了。你快坐好吧，老师来了。”
沈笑站在林季红面前没动，担心地问：“行吗？你应该休息两天。”
林季红低声说：“我不能让我哥看出破绽。别说了。快回去坐吧。”
老师进来，走上讲台。沈笑有些担心，又看了看季红，回到自己位子上。
沈笑喊：“起立…坐下。”
全体同学随着口令动作，林季红也并不含糊，沈笑看她一眼，稍感宽心。
沈锡良来找林季军。两人在客厅落了座，沈锡良开门见山地问，前天早晨他去方子家干 什么。林季军非常意外地说：“您怎么知道我去方子家？哦，我明白了，您肯定是执行任务 。”
沈锡良点点头。林季军说：“那天早晨我接到何阿姨电话，说沈笑和林季红都不见了。 我知道我妹妹和方子好，所以我想她们是不是去了他那儿，结果也没找到。”
沈锡良点点头。林季军犹豫一下，试探地问：“叔叔，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到底方子 是怎么回事呀？”
沈锡良说：“现在还说不好。”
林季军沉重地点头，自言自语：“那我就更得让红红和他分开了。”
沈锡良问：“我听林季红说，方子是你的朋友，对吗？”
林季军叹口气说：“唉，早知道有这些麻烦事，我当初不找他修电脑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会儿我刚开业，挺困难的，电脑坏了，就想找个收费便宜的人修。朋友就给我介绍了他。 方子技术不错，第一次修完了还没要钱，我挺领他这份人情的，后来一来二去，就成哥们儿 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和我妹…哎呀！”
沈锡良问：“照你这么说，方子也是不错的人，你干吗那么反对他和你妹妹好呢？”
“这还用说吗？红红高中都没毕业，再说…”林季军沉默片刻，声音沉重，“…我 爸妈其实都是知识分子，当初他们去世的时候，我跟他们发过誓，说一定要带好妹妹。我这 辈子就这样了，得挣钱，念不了书了，但我希望妹妹以后不走我这条路，好好念书、读硕士 博士，找老公也找个文化人。我妈生前最疼我妹，说她像个小淑女的样子。我希望她真能过 上我爸妈期望她过的那种生活，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可这一切，我很清楚，方子是给不了的 ！”
沈锡良听着很感动，过了一会儿问：“按你的说法，方子很懂电脑是吗？”
林季军犹豫一下说：“他，修机器还成，别的好像一般吧。”
沈锡良皱眉沉思一会儿又问道：“季军，你和方子比较熟，你也帮我问问你妹妹，方子 如果注册信箱，他可能以什么绰号或者名字、数字登记？”
林季军眉头紧锁，似乎有点走神。沈锡良轻喊：“季军？”
林季军反应过来答复说：“哦，我刚才在想。说实话我不知道，回头我问问我妹妹。”
沈锡良说：“好，谢谢你。”
刑警队门口，一辆警车从后面飞驰而来，几个警察扭着一个头发染成黄色、一身哈韩服 装的年轻男孩从车上下来。姜处很兴奋，命令大家马上组织审讯。
一个警察兴冲冲地说：“健身房这小子终于让我们给堵上了！”
审讯室内，男孩垂头丧气地交代：“平时我把钱放进去，第二天货就来了，可这回都好 几天了，也没拿到货，估计卖货的出事了。”
姜处问：“卖货的人是谁？”
男孩说：“我不认识。”
姜处问：“不认识怎么交易？”
男孩说：“有一个电子邮箱，我买货就发邮件。”
姜处问：“什么信箱？怎么拼？”
男孩说：“灯泡，拼音，@，503.。”
沈锡良这时匆匆推门进来，有些兴奋地说：“姜处…对方子可能有个新突破点。”
姜处也很兴奋，点头，两人同时说出两个字：“信箱！”
公安局技术处电脑室内，几名技术干警正在各自的电脑前操作。沈锡良和姜处站在他们 身后，紧张地盯着他们工作。
一名技术干警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串串数据，突然，他兴奋地大叫：“OK ！”
沈锡良、姜处闻讯马上低头看他的电脑屏幕。技术干警点击其中一封信，内容显示：“ 灯泡，钱已经放在航空路口，要纯的。谢了。张大庆。”
沈锡良问：“都恢复了吗？”
技术干警说：“差不多。”他关闭这封信，屏幕上显示着邮箱中被删除的内容，有很多 信件，并记录有阅读和删除的时间。
沈锡良和姜处不禁瞠目。姜处惊叹：“没想到这个贩毒网络这么庞大！”
沈锡良点头，随后问技术干警：“有这个‘灯泡’的资料吗？”
技术干警敲击键盘，换了界面，屏幕上显示着“灯泡”注册的个人资料。沈锡良和姜处 看着。技术干警说：“全是假的。他的住址、姓名都是胡编的。”
姜处皱眉：“你说这个灯泡会不会就是方子？”
沈锡良站直了身子：“我已经去查方子注册信箱可能会用的名字了，这份资料咱们分析 完了，我想根据灯泡的阅读和删除时间，找他女朋友去核实一下这些时间。如果方子和她在 一起的时候，恰好是灯泡阅读和删除信件的时间，那么就基本可以排除对方子的怀疑。”
“好主意！”姜处高兴地夸赞道，他又转身吩咐技术干部，“给我们拷贝一份，我们带 走。”
上午课间操，林季红被彭老师单独留在教室谈话，等沈笑做完操回到教室，林季红已经 不见了。沈笑实在放心不下，中午时分，她又跑到学校值班室打电话。
“季红，你怎么回家啦？”
“休息，你不也希望我休息嘛。”
“那事，你告诉彭老师了？”
“不是你说的吗？”
“我？！”
第十一篇第九章
9
“彭老师早就知道。彭老师开门见山，先骂了我一顿，说我轻率，不自爱，然后又说， 不休息会落下病，让我回家待着。”
“真不是我说的…准是我妈嘴欠！”
“没事，也是为我好。”
“什么呀，讨厌！她这个大嘴巴。”
“彭老师把最后冲刺的训练题提前给我了，让我在家里做，这不挺好嘛，沈笑，你也好 好复习吧，别没事老给我打电话。”
“你说什么呢。”
“我也要复习，你也影响我。”
沈笑沉默一会儿，才说：“明天我去看你吧。”
林季红违心地说：“不用，你真别来。上课去吧，拜拜。”
林季红把电话挂了，她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回过头去。林季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
“怎么不让沈笑来看你？”
“我不想再连累她。”
林季军轻轻叹口气把手放在妹妹头上，由衷地说：“妹，你长大了。”
林季红强忍着，但还是哭了出来。林季军也很伤感，他搂过季红对她说：“没关系，想 哭就哭一会儿，哥陪着你。”
林季红在哥哥怀里抽泣着说：“哥…我没事，我，就是心里特难受，我没什么朋友， 现在就更没有了。”
林季军安慰她道：“不是还有哥哥吗？哥陪你。”
林季红哭着抬起头看他，又说：“哥，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我还是想方子。他在里面 也不知道怎么样啦？”
林季军见妹妹哭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发火，说了句：“妹，算了吧。”
“不——”
“谁知道他犯什么事，没准就判了。你还有什么指望？”
“你就不能找找人，去给他求求情？”
“开玩笑，公安局是你哥开的？！死了这条心吧。”
林季红更伤心地哭起来。
刑警队办公室里热闹非凡，每个干警面前都有一排瘾君子。干警们审问着他们的姓名、 住址、职业，怎么知道那个邮箱的等问题。
姜处和沈锡良在后面坐镇。他们走过小郭审问处。小郭面前的一个小伙子正在交代：“ …放了钱，就去拿，没了，再放钱，再去拿。”
小郭虎着脸说：“说句有用的。”
小伙子说：“你不是问我是怎么交易的吗？”
小郭问：“他们就这么守信用，没骗过你？”
小伙子十分服气地说：“警察大哥，你还别说，那帮坏人，比好人都守信用，贼讲义气 ！”
姜处和沈锡良走开了。小郭追上来说道：“头儿，审了一屋子人，没用啊。”
姜处感叹：“我们的对手组织得很严密，不好对付。”
沈锡良点头：“不过至少证明了一点，我们原来对这个案件的性质判断一点都没错。在 我们菩丹市确实有一个庞大的贩毒网络，我们已经摸到了他的皮毛，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就 差一毫米就可以掏他的心窝了。干了这么多年警察，真正碰上的对手还不多。”
姜处表示赞同，他拍拍小郭肩膀说：“别泄气，听你师傅的没错！”
小郭点点头。这时一名警察过来对沈锡良说：“有人找你…”
他指了指门口。沈锡良走过去。
林季军歉疚地说：“真不好意思，沈叔叔，您这么忙，我还来打搅。”
沈锡良回头看一眼屋里的人，对他说：“没事，我这儿常这样。走，咱俩那边说去。”
两人走到走廊上，站在窗边。林季军试探地问：“抓这些人，和方子的事有关吗？”
沈锡良有些谨慎地看了一眼林季军，林季军急忙解释：“我知道，你们有纪律，我这纯 粹是不应该的…可，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您能不能就告我一句，哪怕是假的，方子到底 怎么样，我回去对家里那个小祖宗也有个交代！”
沈锡良问：“林季红怎么了？”
林季军叹气道：“哎呀，又哭又闹又要自杀的，说想方子，逼着我去想办法替她打听、 求情。您说这眼看就要高考了，她这么折腾…哎呀，我都快急死了，不知道怎么着好了！ ”
林季军一脸愁容。沈锡良很有同感地安慰他：“你别太着急，季军，我明白你的心情， 我们家笑笑闹起来，我也一样头大。我现在也摸索出来一点，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得冷静 。”
林季军无奈地说：“问题是我想冷静，她不让我冷静呀，不吃不喝，今儿学也不上了， 您说这怎么办哪！”
沈锡良也直摇头，叹着气说：“唉，我们这些当家长的，拿她们真是没办法。”
林季军烦躁地说：“说实话，气得我真恨不得你们就把方子这么一直关着算了，我妹妹 也就死了这条心！”
沈锡良笑了道：“我还头一回看你急成这样。”
林季军又叹气道：“能不急吗！现在不比平时，说实话，红红只要考上了大学，她就是 天天这么折腾我，我都心甘情愿。”
沈锡良安慰他：“真难为你这当哥哥的。”
林季军苦笑了一下。沈锡良停了片刻，对他讲：“方子的事，我只能说目前还没查清楚 ，你跟你妹妹说，先让她好好复习，什么事等考完再说吧。”
晚上，彭老师带着一些补血补铁的营养品来看林季红。这个自小没娘的女孩子非常感激 。
彭老师安慰她：“我们做女人的，一辈子都有那么一两次，你也别太紧张。当然，以后 可不能这样了，对自己的身心不负责任。考试前这些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我过来给你补课 。”
林季红感动地点头，眼圈红了。彭老师拿纸巾递给她并宽慰着：“这段日子可得少哭， 俗话说这叫做小月，弄不好会落下病的，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懂不懂？”
林季红点头。彭老师说：“这几天，让你哥给你买一些猪手、猪肚、鲫鱼之类的熬汤， 少放盐。你年纪小，流产特别伤身体，可得好好调养一下，知道吗？”
林季军进来，刚好听到了彭老师关于流产的话，顿时脸色阴沉下来。林季红一眼看见哥 哥的脸色，傻了。彭老师回过头，看见了林季军。林季军拿起桌子上的补品，看了看，全明 白了。
林季红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林季军强忍怒气，客气地招呼彭老师。彭老师没在意他 的脸色，站起身告辞道：“哦，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季红，功课有不明白的地方，给 我打电话。”
林季红只是紧张地看着哥哥，快哭出来了。林季军没理会妹妹，送彭老师到门口并说： “彭老师，您慢走。”
彭老师叮嘱：“这些天多照顾照顾你妹妹，让她少活动，情绪不要太激动，加强营养， 听到没有。”
林季军说：“我知道。”
林季军送走彭老师，反身进屋，阴沉地看着林季红。林季红胆怯地叫：“哥…”
“我不是你哥！”林季军强忍怒气，进了自己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过了好一会儿，林季红才鼓足勇气，轻轻地推开哥哥的房门，看见哥哥盘腿坐在地上， 面对墙上父母的照片，满脸是泪。
季红也哭了，她哽咽地说：“哥，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
林季军抹了一把眼泪，背对妹妹，也不回头，声音平静但有一种绝望的味道：“我不生 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为什么要把方子带进这个家来…”
“哥…”
林季军并不回头，嘴里说道：“别说了，红红，你要还认我这个哥，你就过来在父母的 照片前发誓，你再也不和方子来往！”
第十一篇第十章
10
林季红痛苦万分地哽咽着：“哥，为什么呀！我爱方子！我爱他呀！”
林季军突然爆发，他喊道：“你知道什么叫爱！你哥拼死拼活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为你 离开我们这个圈子，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
林季红哭着不说话。
“妹，哥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哥现在求你，离开方子。哥求你了！”
林季红哭着问：“为什么呀，哥，为什么你那么恨他，哥，我做不到！”
林季军看着妹妹，痛苦却决然地说：“红红，你知道哥哥的脾气，你要还不死心，下大 狱的就不光是方子，还有你哥！我非把他废了不可！”
林季红终于大叫：“哥，我恨你！我恨你！”说完，她跑出哥哥的房间，扑到自己床上 ，痛哭不已。
林季军看着跑出去的妹妹，颓然地坐到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声音哽咽：“爸妈，帮帮 我，帮帮你们儿子吧，所有的孽就让我一个人担吧！爸妈，求你们，帮帮我吧…”
中午放了学，沈笑骑车直奔林季红家。季红的门关得紧紧的，沈笑敲门喊季红：“是我 ，我来了，开门。开门啊——”
门里没有动静，沈笑很奇怪，她跑到窗户前向里面张望，窗户被窗帘挡着。沈笑很沮丧 ，准备走。又不死心，回头再看。从门缝下的光线里，看到有两只脚遮光。沈笑到门口，蹲 在地上侧头向门缝下看。林季红站在门里，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