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体检159。257,父母大概觉得不到160说出去不好听,所以违背数学规则,非但没有舍,倒是入了。"
齐乐军点点头,嗯了一声,沉吟道,"倒是也没差多少---但是160也是下限。女孩子还是165好些。"
谢小禾继续点头微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今天待客完毕要抓陈曦出来讲新笑话了----或者陈曦甚至可以又有了画漫画的灵感;她心里转着主意,脸上的微笑却依旧标准,
"其实那是过去的标准了----现在165也还矮,168差不多。"
"太高了也不好。"齐乐军又喝了口茶。
谢小禾点头,准备给他再次续水,齐乐军摇摇手,"过尤不及----人一天喝八杯水最健康,多了也是加重肾脏负担。"
"哦...这样?"谢小禾点头,"真是受教了。啊,好像听我妈妈说你在银行工作,原来还懂得医学?"
"这也算不上医学。"齐乐军谦逊了一下---或者不如说是指出谢小禾的无知,"养生的东西我有兴趣。闲了喜欢看看中医理论,学习一些生活中有用的养生小窍门。哦,你学习之余都喜欢做些什么?"
"我?业余时间?"谢小禾怔了一怔,"嗯,跟朋友闲聊,胡扯,逛街,打网游。。。"
"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好---比如我觉得,虽然工作是很辛苦很费神,但是更珍惜工作之外的时间。"齐乐军不以为然地打断谢小禾,"听听古典音乐也好,看看画展也好,临临帖。。。都可以潜移默化地提高个人素质,以后,"他望住谢小禾,"对以后自己的小孩子都好。你说呢?"
这时谢小禾正在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可乐----一边倒一边暗自想这有没有超过了最健康最合适的八杯---至少超过了上午的4杯,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小孩子’几个字,愣怔地停手,一抬头,正迎上了齐乐军循循善诱的目光,捏着可乐瓶子的手一个不自觉的使劲,瓶子里的可乐连水带汽地如喷泉般喷了出来,她错讹之间没有顾上躲闪,那水柱好在不算太高,于是她的脸免于遭难,胸前的衣服却湿了一大片。
齐乐军吓了一跳,随即皱眉摇头,四处看看找到桌上的纸巾盒子,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谢小禾,"你还真是毛躁啊!"
谢小禾苦笑,接过纸巾,蹲下去擦干净地板,然后再换了衣服出来,见他坐在沙发上看本杂志----正是自己目前在兼职的那家杂志社主打的一本。
"你。。。也看这些?"谢小禾努力地把"我以为你有空只看史记或者文艺复兴之路"咽回喉咙。
"这些生活性很强的杂志不错,值得看看。"齐乐军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杂志,"一些布置家居或者烹饪的小窍门,都很增加生活情趣。这本杂志很可以用来指导都市人精致生活。"
谢小禾微笑点头,心道,这话要记下来,以后适时地拿来作为赞美提出这个创意的副社长,这马屁应当算是相当妥贴。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雅韵专栏。"齐乐军由衷地说道,"这才是我总买这本杂志的原因。很喜欢那一篇篇清灵淡雅的文字,很生活,又很出尘。"
"哦?"谢小禾挑起眉毛,不由得拿着方才肇事的可乐瓶子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心道这句更应该记下,此君无意间再次贡献自己可以奉献给上司的妥贴的赞美词,她探头过去,果见齐乐军看的正是自己的美女副社长上司化名的专栏文字。
"我其实总是在想,能写这样文字的女子,才是真正能进行心灵交流的伴侣。可是,"齐乐军缓缓合上杂志,怅怅然地叹了口气,"文字的交流还是停留在文字上的好,很多时候,心灵就是心灵,理想就是理想,生活是现实的,生活中并不曾碰见过一个真正可以跟自己契和的人。。。这俩年事业也算有一些成绩,个人的问题被越来越多的人关心,尤其是父母年纪大了,"他再度摇头,"我想我还是该现实些。一个人我是不在乎的,但是父母还是想看到下一代的。"
谢小禾低头喝可乐,努力不让自己把听到了‘下一代’三个字的惊厄再度以方才那种形式表达出来。
看来自己就是‘现实’之一了。谢小禾想。她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知道齐君是否也是曾经给副社长写信交流的众多粉丝中的一个?又不知道有没有曾经在传达室留下一束香水百合?
无论如何,自此,跟齐乐军倒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聊天的话题----且在父母和齐伯伯齐伯母终于回来之前,她受宠若惊地听到了一句来自齐乐军的夸赞
其实你还是有一点品味的,有些灵性。跟你谈谈文学很有意思。
当然,听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谢小禾恨得想咬自己的舌头---她自作多情地担心副社长绝对不会给每一个粉丝回信,齐乐军想来也不会是众多粉丝中特别卓而不凡的一个,那么他该不会经常把自己这个‘有点灵性’得‘现实’偶尔权充‘理想’的替身来谈谈心吧?
好在父母回来之后,这待客的责任也就减轻了不少,她借口接电话在自己房间里躲了半个小时,再又在小保姆发现酱油不够的时候,自告奋勇地跑出去替保姆打了半小时的酱油。
原本,谢小禾的心情也并不算糟糕。
原本,谢小禾打算如同每次碰见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一样,从头到尾地跟陈曦陈述一番,然后听着陈曦发挥精辟而刻薄的评论,算做对并不算愉快的相处时光的特别补偿。
假如。。。假如不是保姆小菊忍不住跑到她房间来传话的话。
"小禾姐,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小菊在闲七杂八地扯了点儿别的之后,终于是忍不住问。
"哎,比小钟反正是差了好多啊!"
谢小禾逗小菊----小钟是她同乡,高中同学,高考考到了北京的学校,而小菊却以10分落榜,她家里本来给安排了在县城粮站收款的工作,她却死活不肯,执拗地跑来北京打工。她在家是么女,其实开始并不会做什么家务,先后给俩家做保姆都没有过一周就被辞退,后来通过同乡关系,到r大做清洁工,工作很辛苦,她竟然也就为了每个周末跟小钟的聚会,坚持了下来。她人本聪明,且又好学,长得俊俏可爱,接了清洁电脑房的活之后,一来二去,便跟r大几个经常在电脑房做作业的学生熟了。谢小禾便是其中一个,当时谢爷爷恰好需要个人帮忙打字誊稿子,而前一个保姆因为家里生了孙子回老家看孙子去了,谢小禾怜惜小菊一个小姑娘在北京闯荡,更欣赏她的倔强,便就集中带着小菊练习了三天五笔字型,然后把小菊带回了家。谢家对家务原本便不挑剔,父母爷爷又都习惯吃食堂,全家10顿倒是有8顿是在食堂解决,小菊又乖巧干净,如此1年下来,倒是谢家上上下下都很满意。
小菊赚的钱,除了给自己买几本电脑书,英文书晚上自学,倒是全都花在了小钟身上。衣食文具专业书,处处体贴。而那男孩子也确实出色,大一大二都是特等奖学金,小菊脖子上一根精致的带着个小小桃心的18k金链子,倒是小钟把奖学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小菊听谢小禾如此说,嗔怪地推她肩膀,"你又取笑人。那人家不跟你说了!"
"快说快说,"谢小禾笑嘻嘻地,"说什么?是不是你俩私定终身了?"
"去你的,是说你呢!"小菊再打了她手背一下,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我跟你说啊,我觉得那齐家不好。"
"怎么了?"谢小禾挑挑眉毛,心道,原来连小菊都觉得不好。自己却笑了笑,"不过是老交情了,偶尔来往一下,也没有什么好不好。"
"不是啊小禾姐!"小菊急道,"他们想让你给他家做媳妇儿呢。"
"瞧你说的,"谢小禾刮了下小菊鼻子,"这什么时代了---且不说父母也并不见得真有这个意思,就便有,也得看我乐意不乐意呀。"
"我就是说啊,你可千万别乐意!"小菊忧心地道,"那个齐什么的长得倒满不错,听说还是个什么副行长的。。。可是啊,我觉得他妈妈好挑剔,说话真让人不爱听。"
"哦?"谢小禾心道,自己不在的那一个小时,难道他们谈话的题目是对自己评头论足?
"叔叔阿姨都有点不高兴了呢。"小菊撇嘴,"连那个齐什么的爸爸都觉得他老婆过份----她当时啊,死劲儿地把她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然后呢,"小菊看了谢小禾一眼,终于还是说出来,"说,小禾这孩子矮点儿,以后生孩子就怕随妈妈,好在她生父母倒是真不矮,基因应该是高的----我说,你们俩也真是,光忙工作了吧,肯定没太在意孩子,俩孩子个头可都不高。南翔恐怕就是随了些杨羽的南方人的基因,小禾的爹妈可都是大个子!"
"她大爷的!"谢小禾忍不住爆了句陈曦常爆的粗口----这在她并不多见。父母在她心里,非但是亲,且是恩,"他们家选猪卖肉啊?我妈比她矮了3,5公分,可是她比我妈沉了不止13,5斤吧?再说了,顾工作怎么了,我妈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硬碰硬有本事有学问,她还不是靠齐伯伯关系混在人事部门?"
"还说呢,更有气人的。"小菊忿忿地道,"后来她老公都使劲给她使眼色那女人也不理,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啊,多亏小禾这孩子面像倒还不错。不像她亲娘那个狐媚样儿,我这过来看看倒是放心了。她亲娘那个模样啊,一看就是短命,祸水。小禾姐,我听了当时就想,这齐乐军就算再好,如果摊上这么个老婆婆,可是受罪死了!"
小菊学着齐伯母的口气皱眉撇嘴地说话,谢小禾怒极反笑,"得,我算明白大葱是怎么栽培出来的了。"
"什么?"小菊茫然地问。
"没事儿。"谢小禾摆摆手,随即站起来,笑道,"你放心,我没福气嫁进他们家----我现在简直觉得我前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德,才能没去成他们家当闺女。---你睡吧,我还有点儿事儿找妈妈。"
谢小禾说罢出门,穿过小院去父母那边,心想找个借口,把后天陪齐家人去爬长城的差事推了---想必父母也不会不高兴了。已经11点多钟,父母的卧室窗户倒还是亮着,谢小禾心道,父母从来睡得早,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客人’而气愤地抱怨。
听窗根实在是个恶劣的习惯,或者说,万恶之源。
虽然谢小禾本来真的没有想听父母的窗根,只是。。。只是毕竟在12岁之后,对父母的敬的成分总是比亲多了一点点,并不再回像以前那样推门就进,扯着妈妈的衣角便撒娇耍赖。
她只是犹豫了一下,那只是床头灯的亮度,不晓得是否,父母是否真的都没睡。
便就在这一分钟,她听见了母亲愤怒的委屈得带哭腔的声音,
"我不够疼小禾吗?你跟你爸爸都请摸摸良心!这么多年,我疼小禾的有多少,疼小南的又有多少?多少次因为小禾,把小南都牺牲掉了?那是我10月怀胎的心头肉,当年才3个多月,抱在怀里软呼呼的宝贝,说送走就送走,一送走就是3年,不是为了专心照顾生病的小禾吗?"
谢小禾怔怔地站住。
"你又扯这些做什么呢?"父亲的声音,有些烦躁,"南翔有什么不好了。现在也没有比谁出息少,比一般孩子都自立。"
"出息出息出息!"母亲提高声音,接着是抽泣,"那是我儿子,但是始终跟父母不亲,回到家来多久才肯叫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是叫了,又何曾像别家孩子。。。像小禾小时候那样跟爸爸妈妈亲热?他什么都独立,连参赛,申请交换学生奖学金,都是最后知会父母一声。那么小,又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别人赶上这样儿女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女儿体贴儿子自立,你难道想儿子天天黏着你没有出息你倒是高兴了?"
"你根本不懂当妈的心!"母亲继续抽泣,"没有哪个当娘的不想儿子也能跟自己撒撒娇耍耍赖,也对当娘的有个依赖,但是小南根本没有,从来没有。。。都是因为把该给小南的心和力都给了小禾了,你还说我这个不对那个不对,这个不妥那个不妥。。。"
"我就是。。。就是那么一说嘛,你看看这个齐乐军和他妈那个劲头,简直就是一副我们小禾巴结了他家的样子。齐兄是在政坛上混的,这些年确实扶摇直上,你我都是做学问的人,或者人家真觉得从门第上都不算完全般配,觉得我们高攀,那是看在爸爸的份儿上凑合呢。"父亲叹气,"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安排这一出儿。"
"你这是嫌我做事不妥?还是觉得我存了攀高枝的心?还是你心里觉得我嫁给你都是攀了高枝儿?"母亲的声音更气,"我简直后悔透了,从把3个月的儿子送走那天我就后悔透了。当年我就该知道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你当年死乞白赖追我时候,可没跟我说你爸是革命干部!我爹妈要知道也不能答应,我爹妈还真就本来就瞧不上土共!"母亲越说越气,"就你们这革命家庭,才有革命任务,英雄的女儿,好,英雄的女儿我当女儿养,我的儿子我就得送走!最后还是,我不够疼她,根本不为她着想!你怎么不说她谈场恋爱,对方居然死皮不要脸地跑来找我套近乎,表示他是我未来女婿,想让我给他递条子方便找导师!后来小禾跟他吹了,四处说是让小禾玩弄了,有多难听?!我不疼她,我不疼她我就不着急她自己找人没眼光了!这齐家是上赶地找来的,谁知道齐淮杨取那么个老婆生那么个儿子?----而且,说到底,还是你们谢家的交情!"
"我错了,都是我不对!"父亲讨饶地劝母亲,"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齐乐军,真是配不上我们女儿。。。小禾她在我心里就是我们女儿,什么党的任务啊,英雄女儿,这些都没关系,这孩子是咱们从早产儿一点点儿喂大的,就是自己女儿。。。"
谢小禾极小心地悄悄转身,轻轻地缓缓地穿过小院,推开后屋的门之前,擦了一把满脸的泪。
整整一夜,她抱着膝盖靠着床头坐着,不断跟自己说,自己很幸运,完全没有理由伤心,可是却抑制不住不断往下淌的眼泪。
妈妈那么想南翔。
妈妈说,如果不是她,或者,南翔根本不会离开家那么的远。
3天前谢南翔给她打电话跟她说,"姐你给我保密啊,今年陈曦顺利考上医学院,我当年跟她说好的,她高考之后一起去趟云南的丽江,版纳玩,跟爹妈谎称给教授作实验回不来了。你可千万千万保密!对爹妈要像真正的□人对敌人一样严守机密啊!"
清早,谢小禾给陈曦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而自己,却完全想不出来,怎么才能劝她放弃了跟谢南翔跑去云南玩的计划,她知道,除非陈曦自己不想去,谢南翔是即使真的在父母那里漏了馅,也一定会把这个假期兑现跟她的约定的。
第一章
绝对是在陈曦拿钥匙拧开家门之后的三秒钟之内,陈曦她妈廖兰生的声音已经及时地在最里间的卧室里响起来,
"陈曦你给我站门口脚垫上别动!等地板全干了再进来!"
陈曦站住,低头看了眼尚且相当潮湿的木地板,缩缩脖子,把鞋甩在门口,伸长手从门口的橱柜顶上够了瓶小胡桃,咯的一声磕开。
"陈曦!"廖兰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更提高了3度不止,"我刚擦的地擦的桌子你就吃核桃!你们爷俩都一样,收拾没你们,造比着来!"
"您让我站住没说让我闭嘴啊!"陈曦无赖地道,把磕碎的核桃壳顺手就放脚垫上,然后又磕开一个,用舌头尖儿灵巧地挑着壳儿里的核桃肉儿,一边嘴里含混地道,"家里不挺干净的嘛,前天小时工刚来擦的地收拾的屋子,您又擦,又收拾,整那么甑光瓦亮一尘不染的多没生活气息?"
"狗屁!猪卷生活气息最浓了!"廖兰声再度从里间的卧室恨恨地高声道,"你给我麻利儿赶紧的,找着另一头猪,别整天把我这儿往猪圈造。对了你今儿不跟人出去玩儿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真邪了,我不擦地你们也不回家,一擦地,不是你就是你爸,准等地没干就回来!"
"跟别人玩儿没劲哪----我想您了呗!"陈曦瞟了眼基本已经干了的地面,抱着那罐小胡桃,顺便又抓了袋瓜子,往卧室走过去----她娘正对着大穿衣镜做头发。
"你真是。。。"廖兰生瞪着那袋瓜子,终于愤怒而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跟家消消停停把论文写完,你就不让我消停!"
陈曦扑哧乐了,"您写论文也不用先大扫除家里,再自己沐浴更衣做脸做头发之后再开始啊!您这根本就跟我复习功课一样,且得墨迹到最后一分钟再干最不乐意干的事儿。"
"去去去!"廖兰生没好气儿地照她闺女脑门给了一下子,把最后一个发卷儿做完,干脆也跟陈曦一样盘腿坐床上,抓了把瓜子开始磕。
"妈你说你多幸福。"陈曦挪动屁股蹭过去挨着她妈坐着,之后干脆躺她妈腿上,像小时候儿一样张开嘴巴等着她妈剥好的胡桃仁儿。
"幸福内个是你吧?"廖兰生笑骂,很熟练地在床头柜上压开一个胡桃,把俩边儿的仁儿挑出来,一个自己吃一个塞进闺女嘴里,"看以后另一头猪伺不伺候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有你想伺候的人人肯让你伺候,那也是一种幸福---妈你茶给我喝一口。"陈曦探起身来就着她妈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俩口,心满意足地再躺下去,"人有人想伺候还伺候不着呢!"
"除了当妈的这么贱,还能有谁?打算跟你共建有生活气息的猪圈那头猪我瞧他是不能够像你妈我这么伺候你。"廖兰声翻了翻眼睛。
"那也不是世界上所有妈,都能跟娃这么亲热,这么贴心,这么无话不说综合了姐妹母女闺秘所有的亲热于一体的嘛!"陈曦笑道,"这绝对是您这样儿的情商才能有的局面!"
听了前半句廖兰声才要落在陈曦脑门上的巴掌在后半句妥贴的马屁出口之后又放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是艮古不变的真理。然而廖兰声毕竟是把陈曦养了18岁的亲娘,这会儿瞥着她闺女,笑了笑,"怎么着,你去找谢小禾玩儿去了?见着杨羽了?不过她能跟外人说她想儿子?我不信。要说透过你打听打听她宝贝儿子消息么。。。"廖兰生摇摇头,"我觉得那也不能够。"
"妈我爱死您了!"陈曦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搂住她妈肩膀,啪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您老真是目光如炬。说真的我爱跟您聊天儿那还真不光因为您是我亲娘!"
廖兰生从鼻子里哼了声儿,脸上也掩饰不住几分得意,"我跟杨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她?她那人要是心里想什么能痛痛快快表示出来。。。"说到这儿,迟疑了一下,停住,陈曦却已经笑嘻嘻地接口,"那就没有谢南翔了,那就是我舅妈了!"
"你别胡扯啊!"廖兰生赶紧说道,随即又补了句,"其实我也不过是猜。人杨羽跟老谢这么多年可是模范得不能再模范的夫妻,从来夫唱妇随,而且俩人学术成就上页比翼双飞的,兴许人杨羽还真瞧不上你舅舅这样把专业荒废了在官场上打滚儿的。你可别。。"
"我向毛主席和基督耶稣发誓我就跟您胡扯,绝不跟我表姐,舅妈,谢南翔,谢小禾等相关人士胡乱八卦。否则让我再平白多添5斤肥肉。"陈曦举起三根手指,发了毒誓之后,又脑袋枕着胳膊躺回去,"我也就是猜嘛。您说小时候我舅对她特好,还为她开过别人后脑勺来的,还有您瞧,我跟我舅家看见好几本手稿----敬请廖兄指正。切,她现在学术水平可比我舅高吧,指正个屁啊!要说故意套人情拉关系,她们家老头子泰山北斗地在那儿,还用套我舅的关系走这个虚情儿?还有,我跟您说,妈,我舅也是,您没看他戴着老花镜一点点儿看那个认真,废寝忘食了都。"
"得了得了你甭胡扯了!"廖兰生敲了陈曦脑门一计,"说吧,你跑人家干嘛去了?我可跟你说,你别得瑟太过了,杨羽修养再好,她也是女人也是妈,那老看着她儿子跟你比跟谁都亲,怎么着心里也不痛快。你要是跟谢南翔随便儿玩玩就罢,你要真打算以后嫁给他,最好还是别这会儿就埋下那么些炸弹!"
陈曦眨巴着晶亮的眼睛,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终于,对着她娘挺认真地道,"妈,说真的,有个事儿,我没想好。"
"什么?"
"我跟你说了,我跟谢南翔过些天要去云南玩儿。票都订好了。我跟北京机场等他,然后直接换登机口,飞昆明。"
"嗯,我也跟你说了,你们俩最好不要胡来,如果胡来,做好防范措施。"
陈曦脸一红,"有你这样儿的妈么?"
"我这说实在话!我工作这些年见过多少女孩子出了事儿寻死觅活的了?"
"好吧好吧,不说这个,我是说,谢南翔压根没跟他家里说他回来。只告小禾了,因为知道我不乐意瞒小禾。今儿小禾坑坑吃吃跟我说,她妈特想她弟弟,为他今年不回来了,还跟她爸闹了一场。。。你不知道小禾跟我说这个说得多艰难。"
"我就说杨羽这人就是别扭。"廖兰生摇头,"想儿子了,跟儿子说,老娘特想你了,给我回来;再不成,儿子真说忙,跟他说,老娘不忙,去看你!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