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真得背后说说我娘。
别说我小叔了,就是冲我姐,也不能对我笑笑姐那样啊?
就是她,爹,我俩第一次倒动老头衫,就她给拿的二百多块钱!
那时候咱家多难?爹你又不是没借过钱,一般人当时敢借咱家钱吗?三块五块的都不敢借怕还不上。这年头有几个敢雪中送炭的?
人家一拿几百块的给我姐,那和我姐能是一般关系吗?
我姐和笑笑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还是一个班级一个桌坐着的同学。
结果我娘那脸拉拉着,人家又不傻!换个人不得当场甩脸子啊?
再说就是不说我笑笑姐,我还挺意外你们咋还带个生人来呢?
咱家咋回事儿的,不是说好不告诉别人吗?这一来京都再一回村说,那不得宣扬的可哪都知道了啊!”
毕成觉得:真是怪了啊,以前也没这些事儿。现在这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刚才那一幕看的他都不敢搭话。
“笑笑姐?你们这辈儿分能不能捋明白了?那你管我叫啥?一个个的!”
毕铁刚瞪眼睛,又哼了一声后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你瞅你那确青的脸吧,少说两句!这半年来,看来你是锻炼出息了,罗里吧嗦的!
你娘那不是哭懵圈儿了没反应过来吗?让你俩吓的!
刚搁那医生屋里,大夫说一句你娘哭一句的。你俩倒好,还都冲你娘去了,把你俩出息的,没她哪有你俩?!”
毕铁刚就是想护着刘雅芳,在他心里,父母再不对没有儿女指手画脚的。
看着毕月和毕成都被他骂消音儿了,缓了会儿情绪:“再说了,瞒谁瞒?你姑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玩应。
自打跟你姑夫搬县里了,整了个卖自行车和电视的门面,一天天的,不知道咋嘚瑟好了,三吹六哨的!
很怕别人不知道她发达了。谁去县里她都显摆她那店。
买自行车又是贵东西,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再就是跟前儿几个村里有名的啥千元户万元户的。
她那张破嘴嘚不嘚的,又是你小叔给开的,又你小叔可有能耐在大首都呢,一传俩俩传仨的,谁能不道?
等你们回去就知道了,咱家不光在咱那圃子出名了,等赶明你小叔再给整点儿别的,咱家驴粪蛋都得被人夸的比别人家瞅着光溜了!”
这回毕铁刚算是成功岔开话题了。
毕成和毕月对视了一眼:“咱姑咋变了呢?”
毕月点点头,她听完倒挺平静:
“也许以前就那性格。以前不是没条件吗?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也可以理解。
咱姑备不住也不光是为了让别人夸她,估计是咱家穷了这么多年,终于翻身了,谁活着不要个面子?
还有咱小叔。
这要是你像小叔似的经历那些,现在又出息了,我也恨不得广而告之我弟弟是能耐人,少瞧不起背后说我弟弟蹲过监狱啥的。
再说那事儿能瞒住?咱俩玩命儿干嘛使的?还让爹娘住塌窝的破房子?”
“也是。”毕成点点头,见到亲爹了,再咋地也是孩子的身份了,非常唏嘘地拉住他爹粗糙的大手道:“爹啊,那拿钱盖房吧,你们过好日子。要不然我和我姐图啥啊?你还骂我们!
我差点儿没让人削死。
我姐,唉!
我姐也得回现在脾气变得不好了,我姐要是还跟以前似的说话不敢大喘气那样儿,估么着吓都得被吓死,结果她可能耐了,钱都没丢多少。还给警察拍了证据。”
毕月…“咳咳”。
她不想让毕成说那些。说了能解决啥问题?说点儿眼前的不好吗?
毕铁刚瞅了瞅毕月,瞅了瞅毕成。
毕成的几句话,说的他眼圈儿泛红:
“你俩咋就不听话呢?不是让你俩消停上学,放假给你叔搭把手,实在非得挣钱,出个早摊铺也就那么地了。唉!”
再擅于言谈的老爷们,由于是亲爹的身份,也不擅于和孩子们说点儿啥体己话。
毕铁刚说着说着就卡在那,沉默了。
毕月小声打破略显伤感的气氛,说道:
“爹,那事儿等赶明让毕成再给你细学吧,咱还是先说眼下吧。
我俩住院,我小叔得回家吧?那个什么什么翠柳姨,还有笑笑…
人笑笑不得对你们有意见?
就我小叔这年龄了,他要是定下来啥事儿,不是闹着玩的。您不了解他吗?
笑笑的性格家庭呢?咋说呢?也许我们大学毕业,她真能嫁我小叔。
到时候成了一家人,你可别让我娘那样了。我估计我算是跟我娘说不明白了,您劝劝吧。
还有爹,不是我们野在外面啥啥不告诉家里。
以前我知道一点儿,但那俩人没确定下来,又是我小叔的事儿,我也不能当侄女的问那个吧?
他俩确定下来了,是我和毕成这把出事儿离开京都了,结果你们就来了。
要不然我能不给你们信儿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毕铁刚俩孩子都挂彩了还惦记家里,听着毕月小声告知咋回事儿了,也不像之前那么抵触怕孩子们说他没正事儿了,回道:“那陈翠柳跟着,还不是你小叔干的好事儿?处对象就处呗,倒是往家拍个电报啊。
这可倒好,把我和你姑、你娘,都给装里头了。
俺们哪知道他在这嘎达不蔫声不蔫语的找了个?
一天天的,你俩住院他不招呼一声,自个儿的事儿也不告诉家里,是没家啊是咋地!”
说了两句毕铁刚就来了急脾气,又勉强压下来:“他个当长辈儿的,没正溜!
说走就走,也没个信儿。以前汇钱丁壳,现在不汇钱了,仨俩月的都不知道给家写封信。
三十了,眼瞅着三十一了,又不是没钱,十里八村的谁不是有钱就赶紧盖房子结婚?就他特殊!
这不是给俺们急的吗?
他不着急,你爷奶都没了,我当大哥的不得给张罗?再不结婚,都得和人家结婚早的差了一代人啦!
这事儿整的!到头来,蔫不出溜的自个儿处上了。
你说他这事儿干的,今儿个整那一出,整的像是我们吃饱饭撑的。我那脸儿都快要抹不开了。
你俩听出来了吧?整茬屁了,你们那翠柳姨就是俺们给介绍的对象。我要知道能带她来?
寻思让你小叔和她搁一块堆儿处处,行的话正好过年回家张罗张罗。唉,你说这事儿闹的!”
毕月歪头质问,在毕铁刚听来,闺女对她娘不如往年了,刚才都解释哭懵圈儿了,奈何还在这说她娘。
“那翠柳姨是我娘给找的吧?又是什么她们老刘家亲戚啥的吧?我咋那么烦老刘家的亲戚呢!
啊,她张罗的就非得成,不成就不行了是吧?
我小叔说的多明白,就怕你们闹误会,那不是马上就介绍了?
结果可倒好…
要是聪明人,知道是咋回事儿了,赶紧想着圆场就得了。
我娘呢?啪嗒撂脸子给人看。非得听她的,非得可她来,是吧?
还进屋没明白咋回事儿呢,见着我小叔就问咋管的我俩?人我小叔又不该咱家欠咱家的,她那么说话有问题!”
毕铁刚不乐意了。
有谁说的,没有亲姑娘这么瞎猜自个儿娘的。关键是毕月的态度很有问题!句句对她娘有意见,啥意思?
“你这丫头,那咋说话呢?你娘不是好心?我和你姑不是好心?你娘哪句话说的不到位,那就拉倒得了呗!
你这一出是要咋的?知不知道个里外拐?那笑笑是啥的,跟你俩再好是一家的啊?还得让你娘给赔礼道歉是咋的?”
毕成被吓了一跳。太出乎意料了。刚才还好好的,这咋说着说着,他爹跟他姐也能呛起来呢?
再说小叔还没说啥呢,他姐也是。
“姐,你少说两句。让爹躺一会儿,下火车都没招闲。”
毕月更生气了,人这心可真是歪的,歪的没边儿了。
她让注意注意,让她爹劝劝。有错吗?还不是免得让大家都难堪?说句不好听的,最后能最难堪的还是她娘。
认你是嫂子,敬你!
不认你是嫂子,凭什么跟人家甩脸子?
毕月点点头,无语了好几分钟,运着气。
好心好心的,不是好心就能办了好事儿的。她爹娘是一个,她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然而心堵的要命,不说就像是难受似的,到底运着运着气,脱口而出又犟嘴刚才的话题,只是态度上淡了很多:“我没听说过,谁好心给人定终身的。
结婚是人自个儿的事儿,别人怎么可能做主?还给领来了。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要是不成,就算没有梁笑笑,那什么翠柳再赖到咱家怎么办?
都一个院子住着,想招赖上呢?
不是我嘴黑心黑,农村妇女没见过钱,被虚荣迷了眼,进城见识了一圈儿心大了…
啥招想不出来?我小叔能不能说的清?村里人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您和我娘到时候怎么办?你俩给领来的?咋不寻思寻思后路呢?
领来能不能送回去?
我怕我娘就是想到这点了,现在已经拿那什么翠柳当弟媳了,要不然她为什么对梁笑笑那样?一点儿后路不留直接甩脸子。
希望都是我想多了吧,我非得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是因为怕日子乱套。
希望您能私下劝劝她,别再和翠柳姨提这茬了,更别干出真不知道谁亲谁近的事儿,再合起伙来非得让我小叔这个那个,想想都觉得不知道该咋收场。
到时,我和笑笑怎么相处?爹你和小叔以后怎么相处?”
毕月说完挑了挑眉,拽起棉被直接躺下了。她把该说的说了,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多嘴一句。
表情平静的不得了,心里却烦躁的要命:一天天的,钱都赚不过来,跟赶场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结果全是这破事儿那破事儿的,真挺烦得慌。
毕月一句接一句的问话,问的毕成瞅着他爹没敢吱声,过一会儿又看了看他姐。
问的毕铁刚叹气出声,最后总结道:
“你们当小辈儿的,管好自己得了。不该你们瞎掺和的,别掺和!”说完一倔答出了病房。
“姐?你睡啦?”
“我还是像以前的你姐比较好,多做多错,多说多错。跟我没关系最省心。”
毕成无奈地抓了抓脑袋:“哎呦,姐,你至于吗?爹也没说啥啊?”
毕月心里冷哼:我们当小辈儿的别管,当小辈儿不该管的多了,怎么进屋还骂我要找我算账?我怎么那么倒霉!
第二四六章 老丈人抓现行(为Molly0707和氏璧+)
毕铁林转动着方向盘的功夫,瞟了一眼身边的梁笑笑,心里叹了口气。
刚才楚亦峰拉着那几口人走了,旁边这丫头不出意外的马上和他翻脸闹上了。
要不是他说这是医院,备不住他哥等会儿就得出来散颗烟呢,这丫头不定怎么在医院大门口就闹开呢!
梁笑笑直视前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毕铁林。
“你要知道,那是咱嫂子,是毕月的亲娘。你就是不冲我,冲月月,对不对?你也得…”
“得什么?!”梁笑笑两眼冒火,“嗖”地一下转过头冷斥道:“她想没想过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还是月月的同学!我说给月月来送饭,要问问月月吃啥喝啥,她都没句好话!就是旁人也该有句谢谢,就是对待陌生人也该有个好脸吧?她可倒好,居然拉着脸说用不着,说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
梁笑笑说了这些还不解气,又替毕月打抱不平道:“人家那儿子女儿要是病了,都是当妈的留下来照顾。她呢?你那嫡嫡亲的嫂子呢?让走就走,除了哭,除了给我撩脸子有本事,除了留狠话要找月月算账…你听听她那嗓门,都不是我说她,咱们站在外面都听的一清二楚,除了闹,她来医院都干什么好事而了啊?”
毕铁林一个头两个大。就听这几句,他就感觉很无力:“那不是我让她们回去休息的吗?你让一个没咋出过远门的人留医院有什么用?再说咱嫂子那精神状态也不适合,又刚下火车。”
“甭跟我这咱咱的,哼!”梁笑笑冷哼道:“是!你多心细啊,你想的还挺全面,我看你想的这么周到不是冲你嫂子,是冲你那翠柳妹子吧?还翠柳,听听这名字,真具有你们村儿特色!”
“梁笑笑!“毕铁林踩刹车,他觉得女人咋就那么不讲理呢。”毕铁林!你要开就好好开,别拉着我跟你疯,要疯等我下车哒!“梁笑笑瞪起大眼睛,一点儿不让,扭头瞪视着毕铁林。”唉!“毕铁林叹气出生。你说他还没等发火呢,身边这小丫头就眼瞅着要翻天了,已经有了不受他管制的一面了。
毕铁林赶紧看向窗外,没敢继续和梁笑笑大小声吼几嗓子,再次重重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笑笑,咱得讲点儿道理是吧?我哥嫂带来的人,她无论是叫啥,你何必纠结呢?还笑话人叫啥,还这个那个的,说破天了,你好好想想,和我有什么关系?“梁笑笑的眼圈而慢慢转红,眼泪瞬间掉落。她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她不想哭,可又不知咋的了,根本控制不住。
带着哭音儿刚一开口,就把毕铁林吓的赶紧转过头看向她,立刻不再像刚才那么掰扯了,而是举手投降进入到开哄模式。
“没关系?毕铁林,你指定授权让他们给领来的。你让她们介绍的对象吧你!要不然谁那么有毛病,到了年根儿底来精度还给带来个大姑娘。欺负人欺负的没边儿了你!毕铁林,你以为我傻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就糊弄我呢是吧?我是傻!尴尬的啥也不知道就出现,啥都不清楚呢,就被你嫂子一顿看不上瞧不起还主动送上门。你们毕家欺负人欺负透透的了,呜呜。”
毕铁林上前一把搂住梁笑笑。在他看来,跟这丫头现在说不清了,那就只能上手了。强制搂住往外挣扎的梁笑笑,轻拍着梁笑笑的后背不知怎的,吵着吵着,毕铁林刚才还心烦的要命,可现在却憋不住乐了,心里彻底开了晴:“毕铁林毕铁林的,你敢直呼我大名了,长本事了是吧?再说至不至于?笑笑,还毕家都欺负你,你这上下小嘴唇一张一合胡说八道、亏不亏心?我欺负你了?月月欺负你啦?大成一口一句笑笑姐那么喊你,喊的跟亲人似的,以前也看不上你了?我倒是知道你瞧着蔫吧,瞅着熊货一个,但只要一和月月凑在一起,倒能合起伙来干群架,掐架欺负别人也不比别人差。”
梁笑笑听了这些,不但没有停哭的架势,倒是更泪如泉涌了:“呜呜…你们干嘛啊?弄那么个人,突如其来就站在我面前恶心我,我是说那个什么翠柳!月月她娘还一副护着的架势,就像是在跟我拍桌子走着瞧似的!月月又不能站出来帮我说句话,你还一口一句让叫嫂子让叫嫂子的,跟紧箍咒似的又管不了她,我可怎么办啊?”
毕铁林还没来得及继续安抚呢,被身后的车喇叭声吓了一跳。顾不上哄了,连忙重新开车,趁着梁笑笑也分心看后面的空档,问道:“你新家到底怎么走?前面路口是拐还是不拐?”
“呜呜…随你便。”
…“别闹。一会儿走岔道了,咱俩今儿个啥也不用干了,就搁这绕吧。我可不是京都人。”
“拐。”
梁笑笑新家楼下。
毕铁林的怀里是哭的直抽抽的梁笑笑。他和梁笑笑半贴着脸儿,亲昵地、小声哄道:“谁不管你了?我表现的还不好吗?你指出来,你看我下回的。指定你说咋地就咋地。当时啊,你看我瞅着挺那啥,其实也懵了。没招。月月没替你吱声,因为那是她亲娘。她能吗?我呢,我也是有难处。再说了,我和我嫂子谈不上那些事儿,和她没必要掰扯咋地的,咋地也是冲我哥。我会和我哥说的。”
“我都尽力了,可月月妈就是不喜欢我,你看出来没?我真尽力了!”
毕铁林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刚要夸几句梁笑笑的表现,就感到车门被人速度极快地打开,一股冷风也随之吹了进来。意外地赶紧转过头看情况,这一瞧…
“你个小兔崽子,跑我家门口耍臭流氓来了!搂搂抱抱的,你再敢这样,我打折你的腿!滚!”
梁柏生都没给车里俩人的反应时间,指着眼圈儿还含泪傻住的梁笑笑,吼道:“痛快给我回家!”
第二四七章 主动送上门(二合一大章)
梁笑笑被梁柏生一嗓子喊的,本能地快速开车门下车。
她父亲吼她回家,她还真就没大能耐挣扎,主要是习惯听话了。
她快速移动至单元楼道上楼,爬了具体几节楼梯已然不知,又再次被楼下的怒吼声震地停下了脚步。
梁笑笑傻住了几秒钟。
尴尬、害臊、焦急地开始啃上了手指甲,听着楼下的一切,却没有勇气去替毕铁林呐喊助威。
楼下…
梁柏生从没有如此失态过。
上次在那种情况下,什么什么都不清楚,被眼前算不上毛头小子的小子给气的不行,又不能回嘴,因为人家声声质问,全是他作为父亲失职且不知道的地方。
生生的变成了,明明该踢这小子几脚的事儿,变成了他得落荒而逃、无法面对女儿。
可这一次,梁柏生有了底气。
他不再是那个对女儿不管不问的父亲,他目前正在竭尽全力恢复如常,目的就是为了让女儿有个好的生活,好好念大学。
而不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和一个这么大岁数的男人搅合在一起。
梁柏生踹了一脚夏利车,踹完还不解气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以后再敢这样的?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谁给你的胆子?!”
毕铁林真没胆儿说“你女儿给的胆子。”
看起来毕铁林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下车,站在梁柏生的面前,冲梁父礼貌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被女方父亲“抓包”现行,就不说“怕”字吧,最起码他还要点儿脸皮确实挺尴尬的。
这一出,说真的,梁柏生都没有想到。毕竟他们上次见面发生的一切似乎还不久远,历历在目。
他以为毕铁林听到他骂人了,以上次毕铁林的做派分析,年轻人得暴跳如雷呢!
毕铁林趁着梁柏生微愣住时,赶紧开口道:
“叔叔,你好,您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你当我瞎啊?”梁柏生怒目而斥,直接挥手打断毕铁林道:“少废话。赶紧滚蛋。以后也别见面。你叫毕铁林是吧?”
毕铁林紧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梁柏生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和毕铁林对视,语气加重道:“我告诉你,你这小子,不要以为上回怎么着了,我就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再怎么着也是她亲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得给我听着!
你这么大岁数了,和笑笑般不般配自个儿心里没谱?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以后,你们毕家少和笑笑联系!这一次,我先跟你说个清楚明白,下一次,你要还敢这样,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收拾你!”
梁柏生说完这些,用鼻子喷了喷气,还冷哼了一声,边往单元门走,边不是好眼神地瞪视着毕铁林,真有种拂袖而去的架势。
而毕铁林无论是梁柏生用何种态度对他,无论是说了什么斩钉截铁不可能的话,他都是一改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态度,今日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微低着头抿唇不语。
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
可心里没底儿也是假的。
毕竟在他看来,梁柏生人家当亲爹的,瞧不上他、说几句狠话教训两句,人之常情。
但是啊,他和笑笑之间,梁父插手的晚了些。
他有自信即便他现在不联络梁笑笑了,笑笑也绝对能干出表面听亲爹的,背后该和他怎么着就怎么着的事儿。
那丫头,就像他刚才哄她时说过的,看着蔫吧,实际上主意大着呢,就像是干叛逆的事儿有瘾似的,内心对一切规矩都有种想破坏掉地蠢蠢欲动。、如果她是老实的,她不会和侄女玩的那么好。
如果她真是老实的不行,他毕铁林还真瞧不上,那样的姑娘不可爱、没惊喜,不是吗?
毕铁林抬眼再次看了眼单元门,又仰头看了看新落成的家属楼四楼五楼的位置,叹了口气。
开车门上车,坐在驾驶座上了,毕铁林前一刻还在为儿女情长恼火、感叹、捉急。
而在拉起手刹这一刻,满脑子里都在换算成了营业额,还有外地哪个城市的货源紧俏,如何处理等等。
梁柏生看着杵在楼道里的梁笑笑,那气啊,真是不打一处来。还有种生女儿外向的无奈恨恨之感。
可又能如何,丫头一晃眼儿的功夫,长成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不能打不能骂的,他还是个当父亲的,又不能和闺女聊点儿啥体己话。
再加上这些年下来,他女儿早已经不和他说心里话了。
怨谁?他都不知道该怨谁了。
梁柏生这一次是真狠下了心肠,一改平时怕梁笑笑心理脆弱、好说好商量的模样,最后所有无奈感全都可着这一句话发泄了出来,喊话喊的走廊的声控灯都亮了:“痛快儿给我回家!”
看着在前面闷头不敢说话、爬楼梯的梁笑笑,梁柏生脸上再没了气愤,而是满脸苦涩。
他心里想着:
傻孩子啊,你涉世未深啊,你才认识人家几天?这世间要说哪个男人能对你实心实意的好,那就是你爸我啊!
那人到底怎么样,那都得经过时间和事儿上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