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地,撺掇着大伙都来他这进货签合同,他任建国一年下来,钱不得挣的哗啦哗啦的?
他不是爱吹牛的人,都觉得也就半年,银行贷款算啥,欠的饥荒算个屁,半年准翻身。
可是正高兴的手舞足蹈呢,正喜乐的顶着一张喝红的脸哼哼着我的中国心呢,电话响了,老婆打来的,一接起来就被吓一跳,那哭声听的特别真亮。
任建国扯嗓门疑惑道:“咋的啦雅萍?是丢钱了还是搁外头让人欺负啦?”
“老任,我回家,我不管他了,再也不管,就当没生他!”
林雅萍一听到丈夫的声音,心里那委屈呈直线上升状,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不过平日里,大多数的时候,她总觉得儿子才是最亲的,丈夫算外人,唯有受委屈以及生活上有难题才会发觉,老伴老伴,还是丈夫靠得住,会一直陪伴。
儿子有一天会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依靠,不归她了,太气人,好心酸。
任建国一听,倒是彻底松口气。
啊,是跟儿子吵起来来啦,那没事儿,不出三天,媳妇又得贱皮子操心孩子吃喝拉撒,人家儿子都烦她。
不过林雅萍接下来的话,让任建国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又变的严肃起来,也酒醒了。
说实话,他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子啥意思啊?可以对老江两口子好,可以对男丫头好,男孩子嘛,大大方方没问题,别小肚鸡肠算计,但是知不知道亲爹亲妈是啥意思?就那么直不愣腾地说:挣了钱,要买两套房子,一套也不给父母?伤不伤父母心。
林雅萍还在电话那头继续哭诉道:
“前几个月,我还高兴呢,这几个孩子能折腾,比咱们强,再过几年,估计能比咱们强百套。
小小岁数,一单接一单的签合同发货,挣的那钱吶,我们怕是现在就快要赶不上了。
就是满省里寻,有几个孩子能赶上他们手里的存款?都要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大人了。
但是我现在,老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真后悔让他挣到钱,后悔让他和江男搅合在一起。
钱是他挣的,他说的算,儿子不听我的了,人家不用伸手管咱们要,又不是我们给掏钱买房,咱们那意见还算个屁!
我算是明白儿子嚷嚷的财务自由是啥意思了,真心寒。
他要是没钱该多好,我相中那房子,他就得给我买,敢不听话?那就没有,赶明娶媳妇住露天地。
看看父母不给他掏钱置地置房,就江男?你看江男能不能跟他?哪个小姑娘等到嫁人的岁数不现实?这可不是咱们那年月了。
还江源达这好那好?你儿子现在都快成为老江的亲儿子了,说是对他印象好,他要是没钱,上赶子当孝子去,不知道谁是亲爸亲妈的东西,你到时候看看,江源达第一个让他滚远点去!”
林雅萍之前说的,任建国全听进了心,有点生气,有点嫉妒,有点寒心。
但是后面说的吧,他就觉得女人吶,一生气说那话不对卤子,说着说着就开始不讲道理了。
首先,假设不成立,儿子已经有钱了。
其次,骂自己孩子不孝顺就骂,编排别人干啥啊?你知道真那样老江能咋的?男男也不是见钱眼开的孩子,这些年的关系了,这点事看不透?
男人思维很直接,任建国打岔问道:“别唠那没影的事,怎么的?那房子,你特别相中?3500一平,我算算,得准备三十五万呗,行。”
林雅萍哭声一顿:“什么行?”
“买啊,你不是喜欢的不行了嘛,我刚签了一个大合同,赶工赶点再加上存货,估摸下个月就能给我打款,正好这些钱,我先不还贷款,到时候再陪你去一趟。
我也去趟京城,当溜达了,然后咱俩把房子买下来。
快别哭了,跟自个儿子生气最犯不上,子滔到时候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你气坏了,儿子也不会改主意。
谁让咱是当爹妈的,养儿养女就这样,唉。
你要是怕那房子被提早卖了,我明天给你汇一万,你给房主交定金,好好商量商量,就说咱指定要,好不好?快别哭了。”
好个屁啊。
林雅萍一点没领情,更被气坏了,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生气儿子听江男的不听她的,谁非那套房子不可啦?
“我不跟你说啦!”
“嗳?”任建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还没给指示呢:“那到底汇不汇一万预定金吶?”
“你咋这么烦人,别烦我!”
林雅萍一边用手背抹了下脸上的泪痕,眼泪彻底被气没了,一边狠了狠实的按了红键。
任建国听着嘟嘟断线音很莫名其妙。
你看,这女人讲不讲道理?非得让儿子白送房子,到头来儿子不扯她,那咱自己来,又不是七老八十没有进钱道,喜欢的话,丈夫给买呗?这还生气了,他都习惯了。
林雅萍在和任建国耍完脾气后,她就眯着眼睛抬头看宾馆的牌匾,心里想着:
好,子滔,你就这么伤妈心吧,我让你嘚瑟!
我都帮你算过账了,两套房子买完,你手里一个大子儿都没有,装修?拿手指头装吧。
我还从现在开始不给你生活费了,豁出去饿死你个不孝顺的东西。
这么想着,林雅萍上了楼,拿房卡刷开房间门,进屋就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一猜就是任子滔在洗澡,她更生气了。
给她气的呜呜哭,转身出去了,儿子没追上来也没哄。
人家就那几句话:
妈,七次大单子,我都拿百分之35的分成。
我们因为考大学要散了,开发出的图库软件都卖给了沈阳那头的许总,就等于大头贴机这生意没有了,最后卖软件的钱,我还是拿百分之三十五。
十一台电脑起家,哪来的电脑,您真的不清楚吗?
不能钱到手了,就心里没数不是?那155平方的三室两厅,真的不够咱家三口人住吗?
听听,要买两套,搞半天176平方最相中的那套,儿子还要白送给江家,气不气人。
反正林雅萍就是心里不舒服,各种不舒服,那口气咽不下去。
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质问两句江男,问问:你是谁啊?
你管我家在哪买房子呢,你们当时百分之三十五股份不都是说好的?白纸黑字带反悔的?
江男你爸和你妈那阵闹离婚,你爸他不顶用不知道吗?七次发货,是不是你任大爷亲自去沈阳压货发货的?那么忙,累的要死,为的谁啊?不就是冲我儿子拿大头。
我儿子现在要还白送给你家一套大房子,白得你好意思接吗?
现在我儿子跟我干起来了,你满意啦?
正这么想着呢,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震动,一歪头,被角下压着任子滔的手机。
林雅萍看了眼浴室门,又看了眼手机,最终抿了下唇,将电话拿了起来。
一看是江男发的好几条的信息,这回连偷看不仗义的想法都没有了,她倒要看看,江男是怎么搅合他儿子的!
“子滔哥,给大娘认错吧。
听我劝,吃饱饭,真的。
你去嘉园买一套,再把她喜欢的买下来,我是觉得嘉园短时间内会升值,比其他地方更升值才建议你,那地方是校区房,以后差不了。
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忘了大人们会有他们自己的分析,会有价格对比,大娘是讲道理的人,你这样冷暴力真的不好。”
林雅萍在翻第二条短消息时,明显和刚打开手机时的表情不一样了。
第二条江男发的是:
“其实买哪套都会升值,就是多与少和时间的问题,但是别因为钱伤大娘的心。
财务自由,不是为增加和父母抗衡的资本,是为了让我们生活方便。
等有一天,你变的很有钱很有钱,但是已经伤了他们的心,到时候你求着他们帮你花钱,他们都不会花。
恐怕那时候,你最希望的是时光倒流,为今天伤了父母心抱歉。
这是这两天我到爷爷这的感受,我自省,你也是。”
林雅萍坐在床上怔怔地握着电话,直到卫生间门打开,她才像反应过来了似的,嗖的一下就将手机扔在床上。
“妈,你怎么能看我电话?!”
“我?我又不是有意的。”林雅萍眼神闪烁,略显语无伦次:“我洗澡,对,我也去洗澡。”
躲进浴室,她立马顺了顺心口窝,心情有些复杂,一时还是说不出来的感受。
不过,只知道这回不是在心里骂江男了,而是改骂自己儿子,心想:
长脑子没有?自家人吵嘴架也能告诉人家?嫌不嫌磕碜。
第二百八十五章 镇压
江男倒是很想得开,还挺自责好心办了坏事,忘了别人家的事,自己不能瞎搀和。
尤其在略琢磨后品出滋味来了,发觉:其实就是自家,原来也不是她能说得算的。
毕竟上面还有老爸挣钱,妈妈离婚分的钱,都是人家老江挣的,她这个小江一分钱没掏,说话能有什么底气?
就是自家买新房子,那是必需品,要不然住哪,所以说,不是听她的结果。
包括姥姥姥爷重新安家在市郊农村,估摸着那也是因为他们考量过了,老人嘛,总觉得在城里生活花销大,要是在农村能有个菜园子有地,最起码吃菜不花钱,所以仍然不算是听她的。
结果到头来,她指挥着任子滔,倒是有点指哪打哪的意思,越线了不是?
关于林雅萍,江男更是真没啥意见,就是大娘现在打电话骂她一顿,你瞎白话啥啊?关你啥事儿?她也不会生气。
不是因为见识的极品多,林雅萍相比较算是好的,而是任大娘这人,江男在心里感谢着呢,只因那人叫林雅萍。
前一阵儿,自从妈妈知道她给秦老三已经收拾的离死不远了,好像忽然能放下一些东西了,那口气也顺了不少,有点“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意思。
那还咋的?也就这么地儿了呗,过去了就过去了。
然后妈妈也就能自然而然的跟她聊那方面的一些事,她揍了秦老三一顿,她妈妈告诉她,她也上手揍了,是和任大娘一起上的。
当时听完,江男心里就一个感叹词:“唉!”
如果说任大娘当初在学校帮她出头,让她心里很暖,决定以后过年过节可得登门去看看人家,甭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后,也要常来常往,那么在听完母亲讲述林雅萍是怎么帮忙后,江男更是感动的不得了。
她这人就是这样,对她好不好都是其次,帮过她父母,对她父母好,在她这就和恩情一样。
因为她清楚,她妈妈不会打架,要是没有任大娘,根本干不过。
她妈妈那个人,做事更是不出头,江男很感谢林雅萍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能一直帮她妈出头,陪着她妈妈感同身受。
尤其那个人,是一向处事很聪明的任大娘。
任大娘在碰到这难堪的事,没了“聪明”,也没有像别人一样躲开看热闹,而是往上冲,不怕惹一身腥。
要知道,这都什么年月了?马上就要千禧年,再过些年,一个楼栋里住的都不认识,人情就是那么淡薄。
当别人家出事的时候,有几个人能真的站出来帮忙的?恨不得听谁喊救命都装听不见,怕麻烦,怕见警察,怕当证人,怕浪费时间。
就是她姑只说句:“嫂子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咱俩一起撕烂她”,就这一句话,江男都决定,以后少和傻到不行的姑姑有正面冲突,更不用提林雅萍了。
所以,因为以上种种,江男没啥想不开的,别说林雅萍对她有意见了,就是林雅萍在外面挨欺负了,不用任子滔,不用任大爷,江男觉得只要自己有能力,她来。
但是,江男越是发这样劝解的信息,任子滔越来了那股轴劲儿。
他和林雅萍生气,替江男委屈上了。
林雅萍洗完澡,换了睡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反复地琢磨了几遍那几条短消息,心情已然平静了。
一声叹息后,推开卫生间门。
就在她以为儿子看完胖丫的信息后,会听劝,会主动和她道歉,哪怕孩子大了,要面子要自尊心,不是道歉,就该说话正常说话呗,但是任子滔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任子滔抬眸望着林雅萍抿了抿唇。
林雅萍忽然不懂儿子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别看这臭小子是她生的。
而此时任子滔心里想的是:
妈,你还人到不惑之年呢,居然比不过一个十七岁女孩子的格局。
看看江男多大方,再看看您。
说白了,归根结底,不就是人心的贪和自私吗?
到手的钱,不愿意吐出来,心疼,舍不得。
江男劝我,别伤父母的心,难道您就不怕伤到我的心?
我一个一米八十多的大男人,借光挣钱,拿那么多,一直以来心里就不舒服,早就想找机会还给应得的人。
这一点,我反复强调反复说,结果呢?
先是给男男买腰链,才花个一万来块钱,您没收,哭着骂着捶打我,骂我不孝顺,我当时就不懂,我哪不孝顺了?但是我对您莫名其妙道歉了。
现在,又想让我百依百顺,难道百分百听话就叫孝顺?
那对不起,我是人,“无不是的父母”,那更是谬论。
想到这,任子滔低头开始按计算器,频频在纸张上记下各种数字,那张俊脸从侧面看,是冷冷清清的表情。
林雅萍看着儿子那张脸深呼吸,呼出一口不够,她又两手叉腰看着床头运气。
多哏?啊?真倔啊,她怎么生出这么个臭小子!
劝自己要冷静,林雅萍连续深呼吸完,她先打破沉默道:
“非得那两套是吗?”
“是。”
“你买一套,自己留着,剩下钱你都给男男,这样可以吧?就说你无功不受禄,当时分成不合理,我认了,行了吧?你还想让你妈咋地!你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你还偷偷摸摸要给老江家买房子,你给人家买算怎么回事!”
“我就要买房子。”
“那你买两套小的,就是将来卖也好卖,别人买得起。”
“没想过卖,我也不喜欢小的。”
林雅萍被这句话气的,对准自己的额头就拍了一巴掌,真恨不得这巴掌揍儿子身上,儿子油盐不进了。
她点着头,咬着牙说道:
“好,那你算明白账了吗?状元,你们老任家理科状元!
你数学那么好,知道钱不够吧,拿啥装修?
一个三室,一个四室,都弄那么大平方,装修钱最起码得几万,这账会不会算?
这还不包括手续费,没听那售楼小姐说,还有一个一万多什么这证那证的费用。
就这还不包括入户,物业电梯房产证乱七八糟的钱呢,这些预算,你算没算进去啊?到时候交不起,我们帮你啊?甭想那美事!
我告诉你,任子滔,供你过了十八,我现在不供你了也正常,就别做那美梦让我给你掏钱。”
这话,让任子滔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头都没抬,平静回道:“我不装修,等以后赚了钱,这个月铺得起地板,就铺地板,下个月刮得起大白就刮大白。”
“你一个学生拿什么挣钱?以后黄瓜菜都凉了,你先想想眼前吧。”
“我现在的钱就是高三赚的。”
“行,任子滔,你行,翅膀硬了!”
林雅萍喊完这句,眼泪就下来了。
本来刚才她都好了,她打算,算啦,愿意买就买吧。
一,江男短消息里那句:那是校区房,她琢磨一下还真是。
能想象得到,那附近全是好大学,恨不得优秀的孩子都到那附近上学,以后留校的不得一大把一大把的?在这安家得买房子,可不就是会升值,确实比买二手房要强一点。
二,买两套小的,这就算她让步,等过两年,缓一缓的,老任挣到钱了,儿子喜欢大房子,她们买一套大的,到时候和儿子换房子。
她和老任将来到了儿子跟前养老,住这套。
不是要白给人家老江家一套吗?给!
正好能玉芹住对门。
都退让到这地步了,还让她咋的?她这是为了谁啊?
就在任子滔看他母亲说哭就哭了,表情没变化,但是心里瞬间有些无所适从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很突兀地响了。
喝多的任建国,听到儿子一声“喂”,他就开始骂上了:
“怎么地?气你妈了是不是?
要不是为你,你妈现在在家做美容逛街跳舞,跟着你晕头转向去了京都,到那没过24小时你就给她气哭。
你是出息大劲儿了吧!
钱钱钱的,挣两个钱,父母都不认识啦?
任子滔,我看你就是欠揍!
跟这个那个讲对错,我告诉你,唯独父母这不行,跟父母是讲对错的吗?人事不懂,活的没个人情味。
你要是再这样,我现在马上就去京都,给你钱全没收,让你知道知道正常人家是怎么对待你们这样孩子的,我们就是太尊重你了。
我让你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买个屁。
甭跟我说是你挣的,你挣的咋地,我是你老子!”
任建国骂着这些,嘴里的花生米都直往外喷,坐他对面的江源达也喝的老脸通红。
江源达还频频点头,听的他都激动了,心里附和:
说得对啊!
骂得好哇!
他也早就想这么骂骂他家那臭丫头了,曾几何时,无数次这话都到了嘴边。
可是,他不是有短处让闺女知道了嘛,也不知道是咋的了,不会当爹了,总感觉底气不足。
远在大庆的江男,啊切一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又摸了摸耳朵,这个热啊。
这是谁在骂她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爸爸想你了
江源达很好信儿。
任建国前脚怒气冲冲按断电话,后脚他就特积极地打听道:“咋说的?跟你顶嘴了没有?”
“他敢?!我是他老子,给我惹急了,撵首都去削他,大了咋的?大了也照揍不误,还敢顶嘴?惯的。”
“来,喝酒,就是惯的,这些孩子就是欠揍!”
任建国端起酒杯和江源达碰了一下后,仰脖就干了,用手又使劲一抹嘴,不过心里却有点没底,至少没有刚才说那话有底气。
要知道他家子滔,很少挨骂。
他家小子心事重,也很少不听话,竟老实巴交品学兼优来着。
都多少年没骂过孩子了?唉。
江源达也喝完杯中酒后,很想过过嘴瘾,道出了压在心底深处的大实话:
“当初就不该啊,咱哥俩从炒股那一步就走错了。
那之前,那就算惹祸啊,背着咱们投股市,虽然结果是挣了,但是要是没挣呢?
那咱俩苦吧苦熬捂在手里的钱,就得让俩小崽子给打水漂。
之后,挣了,那第二步马上就得没收,钱都收上来,理由就明告诉他们,就说以防他们继续犯错,是不是?
不给?不给就揍。
而且他们也不缺钱,还背着咱们整大头贴机的买卖,那钱咱不要,咱就要那炒股大头钱,对不?
大部分钱给掌握住了,他们也就只能小打小闹,能翻出浪花来吗?
他们要是想买啥,想干点啥,是不是得回家抬脸看看咱这个当老子的。
再看现在,这事整的,一个尊重二字,给咱耽误了,咱就差瞅孩子脸色了。
瞎尊重啥?咱那时候,挣钱不都是交家,都结了婚了,那也得上缴。
完了老娘给弟弟妹妹攒下来,娶媳妇嫁闺女的,咱说啥了?”
江源达这几句话说的,给任建国都撺掇的此刻后悔了。
任建国倒酒提杯:“来,喝,别说那些了,已经这样了,以后越来越大,大学生、参加工作,再结婚成家了,巴掌撇子的更不能打。”
“你啊你,老哥哥,你这想法不对,当老子的,到啥时候都能打,棍棒下面出孝子,这话就是有道理。”
“那你咋不打?你闺女当时偷着用你好百万,我儿子才十万,你当初要先动手了,我能闲着嘛,你要是能没收了,我不也有借口了。”
“我?”江源达喝红的一张脸,被这话噎的更红了,急赤白脸道:“我那不是孩子少嘛,一个是宝。”心话:给闺女打的抽过去怎么整?我孩子不是有病嘛。
“谁家孩子多?我家也一个啊。”
“妈的,就赖计划生育。”
这话,任建国认同:“对,就赖他们,脑子一热就下这指令,还说什么,嗳?当年号召口号是啥来着?”
江源达将一个花生米扔嘴里,边嚼边回道:“少生孩子多种树。”
“对,完了咱东北可劲的种树,不是杨树毛子就是柳树条子,春天一刮风,掉的满地都像大虫子。”
至此,两位当父亲的话题就拐了,东扯西聊的,国家大事都聊上了,而且还在国家大事里掺杂几句自家的隐私,反正什么都说啊。
不过可以看出来,任建国比江源达酒量好,因为人家怎么聊,都没提任子滔是要买两套房子,一套要给老江你,这才和他妈妈在京都干起来。
倒是江源达,说着说着就把江男干驾校的事脱口而出了。
“老哥你不知道?”
任建国疑惑:“我不知道啊,子滔没回家说。”
“啊。”江源达半张着嘴。
“那什么”,任建国站起身,提议道:“你领我去看看呗。”
江源达想了想:“行,走。”
俩人就差搂脖抱腰了,门随手一带,也没反锁,就出了楼栋往外走,要打车去江男的驾校看看。
楼下大妈,就是那位给任子滔介绍租房的大妈,扭头看着江源达的背影啧啧两声,和旁边坐的年轻女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