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以为自己会赤手空拳的重来,然而并没有。
所以两个人,一个情绪是在顶点,一个情绪降到了零度。
任子滔暗哑的声音,失落道:“你一定对我很失望。”
江男疑惑:“怎么会?为什么?”
随后脑子里好像正缠着线路,嗯,接上短路的,也回忆起苏天宇在派出所的那番话。
江男觉得,恐怕是那番话伤害了她的学霸哥哥,赶紧放下举腰链的手,忙正事儿了,不看链子开始正眼看任子滔,往前坐坐,凑人跟前哄道:
“从来没有过啊,子滔哥,你又不是打手出身,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打不过对你失望?
你可别这样想,啊?
这东西怎么说呢。
嘴皮子利索,能骂俩小时不带重样的,碰到事,就会习惯用骂街解决问题;
学法律的呢,遇事会先想对方是犯了什么法,别打架,打架贵,打成轻伤还得赔医药费,思维模式倾向走法律途径。
而你,你是谁啊,学霸啊。
碰到这种没见过的,自然会先想到是摆事实、讲道理,老师教的嘛,又不会打架,不会骂人,一向品学兼优,你明白我的意思没?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遇事会习惯用自己熟悉的方式解决,这要是今天抢劫之前,让先算数学题,咱准赢啊。
所以说,谁还没个短板,世界首富吗?政权领导?他们没有吗?谁敢说自己各方面都是全能?
每个人性情秉性都有缺点,更不用说技能了。
比如他们要么长的磕碜,舔个肚子,身材不好,腿短。
要么还有可能不会外语呢,在和人对话时,指定没有专业翻译看起来帅气。
倒是…”
罗里吧嗦这么一堆,任子滔一句没听进心,倒是这个“倒是”,倒是说啊?!
他脚趾不自然的动了动,静待江男分解。
可江男说到这,一顿,又撇了眼任子滔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停顿了几十秒后才说道:
“倒是你明知道自己这方面不行,还为我硬出头,一次又一次,我…”
任子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这回真是等不了,用胳膊肘立马支撑身体:“你什么?男男,说全了。”
唉,江男感慨万千,心思百转千回:“我有很感动啊。”
说完,江男自己心里也很颤动的好不好?
她都搞不明白今晚为什么,情感好像莫名变的很浓郁了,还有些怪自己,人家任子滔没打过架,而这次都已经为她第二回 了,一定是因为这个。
任子滔看着江男莹白的侧脸,看那侧脸上颧骨处青了一块,又忽然叹息般说道:“算了吧,感动也不顶用,我不如刘澈,很多方面不如他。”
江男肩膀瞬间耷拉下来,合着她刚说的那些,全没用是吗?
任子滔,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也太不像你了,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
所以江男想了想,嗯,下定决心,打算在今晚,道尽前世今生心里的大实话,反正一定要表白,上一世没说都后悔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子滔哥,其实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The one,和别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任子滔被这话突然袭击,毫无防备。
他受伤的手瞬间攥紧,心脏也像是忽然被人握住了似的,心里荡漾的厉害,有些小心翼翼试探:“那是怎样的呢?”
江男没敢看任子滔表情,她蜷曲膝盖,半抱着腿,倒是很磊落坦白道:
“就是不一样啊,你和每个人都不一样,很独特,大概和我的成长史有关吧。
不得不说,以前的我,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小女孩。
你一定不知道,你其实在我的日记里,出现过很多很多年。
日记里写,你常常看书看到三更半夜,我常常将身体探出窗外,看你那屋的灯,也跟着你的时间一起学习。
但是我的子滔哥哥好优秀啊,是如何如何优秀的,可我怎么学也是笨蛋。
日记里写,你很有人缘。
一到周末,总是热热闹闹的,总有男生女生来找你,不像我,丑小鸭一个,人缘很差,真心交朋友,依然被人当笨蛋对待。
我很羡慕你。
日记里甚至写,你每个星期会刷一次球鞋,刷完就放在北阳台上暴晒,我就每周会偷偷地瞄啊瞄,很没出息。
看不到你的人,就站在我家阳台望你刷过的球鞋,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还好像能闻到飘过来的洗衣粉味。
我会很开心的记下,某年某月某日,我一开门,和你不小心遇见。
你对我呢,可能是最平常的笑脸,我却能过后仔细分析,你今天的笑容不同于上个月、上一周,笑容是变大还是变小了。
要是仔细一遍遍回忆,得到答案是笑容见我更灿烂了,我就会很高兴。
要是答案是你笑容变的敷衍了,我就很担心的写下:子滔哥哥的心里,已经住进去别的女孩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就会很灰心,做题学习都没劲。
还会,呃,你明明没伤害我,我就感觉很受伤、更自卑。
可以说,那日记里,对你是满满的惦记。
听明白了吗?
总之,我暗恋过你,你和别人能有可比性吗?很真很真的,在心里偷偷仰望过你很多年。”
江男说到这,脸皮再厚也泛上了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拧了拧身体,装作抱着膝盖抱累了的样子,给任子滔看她后背。
毕竟她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且更没出息、也是让她现在脸红的原因是:后来长大了,她都小三十岁了、结婚成家了,天吶,在机场偶遇,她还穿个高跟鞋很不稳重地追随。
迷妹啥样,她啥样。
只因为那个穿着羊绒大衣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像子滔哥哥,就一个像啊,她就迫不及待想上前确认一下。
等到一直跑到机场八号出口,看到任子滔目不斜视坐进一台白色路虎里,她嗳嗳了两声后,才颓然地放下挥舞的胳膊,才意识到,人家子滔哥哥在她生命里,一直和小时候没有两样,就是个过客而已。
一把岁数了,真丢人。
江男表白完这一大堆后,她就沉默了。
她在猜:任子滔,是不是很意外?估计我不说,你一定无法想象,还会和像上一世一样,狗屁都不知道。
任子滔确实是在听完这一大堆后…
毕竟他现在才十九岁,不是上一世那个,被外国妞调戏都是淡淡一笑的他。
他此刻彻底听傻,江男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的意思吗?
假如,“哎呀妈呀”能是任子滔的口头禅,他此刻真能僵着脸说一句:哎呀妈呀,真没想到,峰回路转。
门外。
苏玉芹双手捂嘴,捂住打嗝声,今晚吃的不消化,还被惊的不轻。
林雅萍是一个眼刀子甩给苏玉芹:你女儿怎么这样?她早就知道,一定是江男单相思她家子滔。
可林雅萍这眼刀子还没甩干净呢,屋里她儿子的话,也把她吓的打了个饱嗝。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女孩,你个盗心的贼
男孩女孩对视,眼里都似闪着星星。
江男还傲然地挑了挑眉,笑看任子滔,唇红、齿闪着牙箍光,说道:
“这回找到自信也听明白了吧?
我暗恋过你,曾经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一直以来,我觉得你能和我一起玩,那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会开心的不得了。
更不用说,你现在能为我打架,所以呢,失望又从何而来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青春里的男孩,再受不了了。
任子滔受不了这样表情的江男。
有几人能承受住原来你也喜欢我的惊喜和意外,有几人能逃过这大喜大悲。
没有防备,就这样表白告诉他,心本来就被偷走了,这一刻更是无怨无悔,整个世界彻底被江男占领心扉。
任子滔噗通坐起身,还是半跪在地板的坐姿,浑身哪也不疼了。
他两手瞬间把住江男肩膀,真给女孩吓一跳。
江男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手,又观察了下对面这张脸,怎么个情况?这是要着急干嘛?
任子滔摇晃江男:“那你可不可以接着喜欢我?”
没有等到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
任子滔彻底急了,一急没词了,感觉自己特别没有文采,头皮急得冒汗,手上也只会加重握女孩肩膀的力气,看向江男眼底。
他又喉咙动了动,深呼吸。
这一刻,深呼吸完了不再彷徨;
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疯狂,不再隐藏,不再一味假装。
他鼓足勇气,又大声重复一遍:
“因为我喜欢你江男,很喜欢很喜欢那种,和你不一样,我不是曾经,是现在!”
门开了。
林雅萍捂着额头出现。
苏玉芹捂着心口出现。
这俩当妈妈的,脸通红,比偷看儿女日记还刺激。
江男还坐在地上,回眸间脸色一变,嘴型妈了半晌才出声:“妈?”
她不知道苏玉芹站门口听多久了,是不是听到他们被抢劫的事儿啦?
好想回头给任子滔后背两拳,就怨他,开完门就躺在地上装死,她一着急才没关好门。
“婶儿?”
任子滔仍跪在地上,跪在江男面前,他仰着青肿的俊脸,惊愕地观察苏玉芹的脸色。
这给林雅萍气的啊,合着她这个亲妈、这么大个人,儿子你眼睛瘸了是吧?只有婶儿、没妈了?
“唠啥呢。”林雅萍指着地上俩崽儿,气呼呼又明知故问强调一遍:“你俩唠啥呢?”
江男傻呆呆低头,谁知道刚才唠啥呢,好像子滔哥说是喜欢她,她也有点糊涂,上辈子没这茬啊?
任子滔却豁出去了,他也不起来,又像炒股票挨揍那天晚上,试图要给江男拽身后。
眼里是真没亲妈了,一直仰脸看苏玉芹,认真道:“婶儿,我喜欢你家江男,我马上要上大学了,我们指定不影响学习。”
苏玉芹烦乱地打断:“你是上大学了,赶上不影响你学习了。”
“婶儿,不是影响我,是也不会影响男男,我保证,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
苏玉芹一听,更来气了,啥意思,告诉我们一声,你定下来了?
“起来,男男,跟妈回家。”
江男赶紧听话起身,可任子滔忽然攥住她手祈求:“男男?”
林雅萍也正好指向江男被握住的那只手:“那是啥?”
任子滔告诉他妈:“是送男男的。”
“多少钱?”
“没多少钱。”
“没多少钱是多少钱?”
“一万六。”
林雅萍立刻被呛住,连番咳嗽,边咳嗽的脸通红,边握拳头捶心口。
江男一看这样,还被她妈偷着掐下屁股蛋,疼的整个人神经一紧,麻溜将腰链放在茶几上:“大娘,别、别生气哈,给你,我不要了。”
江男话没说完,就被苏玉芹扯走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反应
任家楼下。
下身睡裤、上面胡乱套的半截袖,脚上趿拉着红色塑料拖鞋的苏玉芹,她是板着一张脸,很不高兴地推开单元门。
而且她给女儿从任家扯出来之后,就松开了女儿的手。
苏玉芹生气啊,脚步踏的很重,可她领先走了几步,又忽然站下扭头问:“他帮你打架了?这回又因为啥啊。”
江男眼睛闪烁了几下。
啊,原来妈和任大娘没听到抢劫那茬。
江男赶紧几步小跑上前,扯苏玉芹胳膊撒娇:“妈。”
“没用,赶紧说,还得告诉我实话。”
江男立即举起右手,手心冲外,像是保证一样,说道:“还不是您给我生的太漂亮了,招风,游戏厅里有人撩我,子滔哥和天宇就上了。”
“胡说!”
“嗯?”这回江男不干了:“妈,你啥意思嘛,我漂亮是胡说?招风是假的?我是你亲生的嘛。”
这给苏玉芹气的,对准女儿的胳膊,上去就轻锤了两下:
“有没有正行,问你话呢,你还跟我有心情嬉皮笑脸,看看你那脸,这要是让人揍到眼睛上,鼻梁子上,打破相了我怎么整?”
苏玉芹捂心口窝。
江男搂她妈胳膊糊弄:“怎么会?还有刘澈呢,我们呼呼哈哈,几下就把人打趴了,我会打拳你忘了?快别撅嘴了,妈,你是没见过对方那几个人有多惨。”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吧。对,还有刘澈那小子?他也让人揍了吗?”
“没,他好着呢。”
苏玉芹都无奈了:“怎么出去玩一会儿就能出这事,你咋这么能惹祸呢男男啊,你这样,妈真是跟你操不起心,赶明还得天天出门去上学,以后我还能不能消停了?我的天,看到刚才你任大娘那脸色了没?”
江男也很无语啊,事故体啊事故体。
关键是,出茬头要是能在掌控之中也行,但现在却不是这样。
她发现了,无论她干啥,结果都和她想的不一样,老天爷好像在和她作对。
苏玉芹扯着女儿接着走了几步,忽然又站下。
江男对天空翻了个白眼,不用猜就知道,主要的问完了,该问“次要”的了,好尴尬。
“你跟那任子滔,你俩!
我问你,你怎么就丑小鸭了?凭什么够着他,咱差哪了?
那话说的那个可怜,给我气的啊,我都想冲屋里给你一巴掌。
我和你爸,我俩这么的、那么的对你,到头来就是让你在男孩子面前矮半截子的?”
苏玉芹绝不承认,她这气愤里还掺杂着浓浓的嫉妒,觉得女儿怎么那么不争气,偷着喜欢人家到那种程度了。
江男脸红解释:“妈,你要是听见了,更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能这么断章取义吧,是曾经、是以前,不是现在。”
“到啥时候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
男男吶,你小,还不懂。
咱女的这一辈子,端着,让人求上门,那到最后,有多少?你也不用看别人,你就看看你妈我。
让人求都不被当回事,更不用说那上赶子的了,上赶子不是买卖。
你这花骨朵的年龄,人生才开头,还整个啊丑小鸭,他是啥?不就是个臭小子嘛,满大道上有的是。”
苏玉芹很忧心,有些话还不能说的太透,没到那岁数,也没到那程度。
就觉得,给这青春期的闺女当妈,咋就那么难呢?
说深了,怕叛逆,更好奇,说浅了吧,跟没当回事似的,本来她闺女就不听话,知道的够杂了。
“你吧,还得?”
江男:“嗯嗯嗯。”
“我说话了吗?你就嗯。”
江男欲哭无泪:“妈,你说的都对,快回家给我脸擦药吧。”
江家单元楼里,最后伴随着声控灯传来苏玉芹斩钉截铁的警告:“太早谈恋爱,容易被猪油蒙了心,以后还是有点距离好。”
“嗯嗯嗯。”
但要说在苏玉芹心里,她对任子滔那孩子真没挑的,打小就觉得那男孩子很优秀,这一片都有名。
之前,她甚至还试探过女儿,但是今晚,在听了那么多后,苏玉芹的心态转变了。
这不行啊,现在闺女对任子滔的心就那么重,以后怎么整?
还有,那臭小子,现在就胆子挺大敢抓她闺女肩膀,那不单纯了。
男孩女孩要是老在一起,吃亏的是女儿家,她到时候去哪哭?
苏玉芹觉得都要闹死了,闺女才多大,这就得开始防着狼崽子了。
不知为何,在给江男上药时,她心里一晃而过江源达。
晃过林雅萍说,江源达在小旅店呢,晃过猜测江源达要是知道了,你看江边那天的反应,那就得又作起来。
…
再看任家,从江男母女离开后。
完全不同于上一世的谈话。
上一世,林雅萍和三十多岁的任子滔视频时,会假哭商求:“儿子啊,工作放一放,已经非常不错了,咱该进行下一阶段了,你得有个伴儿,不能总吃不着家里饭菜,不能总是忙到后半夜,都没个人提醒你休息。”
任子滔通常会淡淡一笑回道:“妈,我一直有伴,别担心。”
林雅萍就会尴尬的恨不得想骂,你那是伴?你那是性伴侣,你能不能找个正常的中国女孩子,俩人做做饭,能让你舍得浪费点时间,认认真真谈场恋爱。
而不是天天工作到深更半夜,偶尔和红毛绿眼黑不溜秋的女人开房,去国外彻底学坏。
可此时的林雅萍,她不知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她很不知足。
她一身运动装,后面还背着个双肩包没摘,手攥腰链说道:
“呦,任老板,任总,你挺有钱吶。
难怪一万六,找这大小得一样的红宝石,看来没轻了折腾。
完了给你妈,给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扔在风景区。
走二里地找顺风车,回来就是为了取它,非要送给人江男,对吧?”
任子滔眉头轻拧下又松开,没吱声,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上。
林雅萍一看她儿子那副样子,更来气了。
她咽下气,接着挖苦道:
“到家才几个小时啊这是?因为江男,又挨了一顿胖揍,看看你那脸,还有没有人样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气
或许在每个妈妈心里,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那都是优秀独特到不可取代的。
她们甚至自己能意识到,儿子或者女儿,身上有哪些缺点,自己能说,能建议让儿女提高,别人就不行。
就更不用提,自己眼中那个不可取代的孩子,有一天要去高攀,要被别人嫌弃,要去求人家喜欢自己,要上赶子,对于当妈妈的来讲,简直扎心。
而林雅萍在这方面尤甚。
一,她儿子本来就优秀,这是她大半生最满意的成就。
二,真是气死了气死了,她儿子居然求江男,要不是亲耳听见都不敢相信:“你可不可以接着喜欢我?”这算什么事!
林雅萍根本过不了心理那关,江男有什么高于其他女孩子的地方?让任子滔你,你个没出息的货!
但女人嘛,在火冒三丈时,甭管是和丈夫吵架,还是和外人吵架,什么事都能翻出来搅合在一起说。
所以,林雅萍气愤地一连串骂道:
“你爸都借钱了,外面欠几百万,为的就是将来给你个依靠,让你活的能轻松点儿,也能没有负担。
想读研读研,想出国出国,找工作咱只挑体面的。
咱家一点背景都没有,从无到有,那么容易呢。
我们俩,都多少年没欠过人钱了,图啥?
现在家里建材店干着,我俩能吃香喝辣的,可不可以不盘厂房折腾。
我告诉你,任子滔,要不是为了你,我俩折腾那个?扩大经营还有风险呢,我们就该躺着花钱。
就不该寻思给你能多攒多攒,你不需要啊,我儿子多能耐啊,小小年纪自己就能挣几十万了,我俩挨那累干啥。”
任子滔不明白,妈妈这是要说什么。
“你可倒好,你花一万六你不眨眼,上赶子往人江男怀里塞,人家都不稀得要这、这是啥啊,项链啊,你还?”
“妈。”
任子滔听到“不稀得要”时,心一拧。
“妈啥,才多大,出手真阔绰啊,任大少爷。
我和你爸拉着饥荒呢,你花,你装阔少。
你那天还哄我们,说挣钱了,给爹买酒、给娘买衣,在哪呢?
我们俩个大傻子,脖子抻挺老长,傻等呢,还说不要。
搞半天,在我儿子心里,爸妈算个啥,不如人家江男。
小丫头过个生日,我儿子这个积极,闷不吭声就万八的出手,大少爷,跟谁学的啊?比你老子都敢花钱。”
任子滔看向林雅萍,他不可置信地边摇头边说道:“妈,说话要讲道理。”
这种态度和眼神,更给林雅萍气疯了,她被刺激的,腾的一下站起身,指着任子滔的鼻子方向:
“看看你被打那样,一次又一次,我现在要是讲道理,就该去找苏玉芹和江源达问问,他们家闺女是惹祸精啊?”
“妈,你够了!”
任子滔用从没有过冷冷的语气说道:
“于公,炒股的事你知道,三百万,证券公司赠送十台电脑。
当初玄霆科技,我能拿到那么多股份,能挂名是总经理,是十一台电脑入股起了作用,不是你儿子天赋异禀。
我只有一台,其他全是江男的,她让给我的,这回明白了吗?
还有我十万块扔股市里能翻一番,你也知道是因为谁。
公司从策划到实行,无论哪个环节,我们六个人,每个人心里都明明白白,江男是少拿了。
这回江男生日,正好我们也高考完,就是刘柳,他都嚷嚷着要给江男买个笔记本电脑,要照一万多块花。
我知道,你一定会猜是真是假,会纳闷江男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大方,我们又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掏心。
我告诉你答案,因为我们心里干干净净,
就是想在没成年前,还没变的那么功利前,凑一起,打着财务自由、不受任何人支配的名义,玩一次。
玩好了,有钱大家赚,在一起经济上没负担,接下来能配合的更默契。
这就是原因,信就信,不信就算。
再说于私,就像您和江婶听到的一样,我喜欢江男,我还要对所有人说我喜欢她。
我十九岁了,喜欢一个女孩不正常吗?我不能喜欢江男吗?
我给她设计礼物,我给她花多少钱,我很开心,和她无关。
您和我说这么一大堆,真的很不讲道理。
我爸要贷款,我递给他三次卡和折,是你们口若悬河让我打住,让我自己留着,说我长大了,自己赚的可以自由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