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说可不用,家里一堆。解释道那小娃娃是他儿子的儿砸,自从相认了,他儿子走哪带哪,可有责任心了,还专一。对别的娃娃就是新鲜感,玩一会儿就烦了。对这个才是真爱,想起来就找。
刘澈哈哈笑道:“随他爹。”
杨彬也围过来了,和宝大眼瞪小眼说:“小鸥啊,你这坐姿最起码是个贝勒,挺有派头啊。兜里装多少钱出来耍啊?”
任子滔看到朋友们羡慕一次,他就内心暗爽一次。
以前,嗨,不提了,老惨了,他就是这么羡慕刘澈和杨彬的。给刘澈家孩子买玩具,据不完全统计就得花个几万,没办法,喜欢啊。回国给别人家孩子往回背玩具。
包房门开了,走进一个美女端着果盘。
任小鸥没坐住,噗通一声就栽一边了。给刘澈笑的:“你才多大,就知道看美女,你妈知道你这样吗?”
任小鸥说:“咿咿呀。”
服务员也吓一跳,怎么出来个小孩子。
任子滔不信他儿子是看美女,冲服务员招手道:“你来,端果盘到我儿子跟前儿来,我看看他是看你,还是要吃的。”
事实证明,宝是两样不放过,眼睛瞅着美女笑出声,全身上下的肉肉对果盘使劲,哈喇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边流口水一边咯咯笑,满包厢都是孩童的笑声。
任子滔半张着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足够了解儿子。
六子拿块哈密瓜喂任小鸥。
任小鸥嘟起小嘴使劲吃,吸得声音像吃出满汉全席的味道。
小娃心想:香啊,人间美味儿。
刘澈拦住:“子滔不行吧?就是吃也得榨成泥吧?”
当爹的一摆手:“没事儿。”
任子滔他们爷俩是赶在江男回去前溜回家的。
江男抱着刚见识过花花世界的儿子,发现今天咋这么兴奋呢。嗅嗅任子滔身上的味儿:“你出去了?喝酒啦?”
“没,我在家喝点红酒。”
两位阿姨也不敢告诉啊。
但是之后的某一天,江男约林沛钧一起吃饭,抱着儿子去了。发现儿子抓着奶瓶不停对邻桌小奶娃喊:“啊?呀呀呀呀,啊!”
两桌大人都有点懵,不明白什么意思。
后来邻桌小奶娃也抱起奶瓶,任小鸥才不喊了,拼劲全力蹦跶着肉身子,冲人家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后,高兴地抱住自己瓶子喝。
林沛钧看的一愣一愣的,江男也瞪圆了眼睛:“你是在干杯吗?”
“咿呀。”
江男回家和任子滔学,说孩子不知道是在哪看到了,记住了。任子滔有点心虚。
任小鸥六个多月的时候,有一次掉下了床。整个人旋在床边,小肉手紧紧扒住床单,肥肥的小腿无处安放,吓得脚丫子卷起来不敢乱动。
任子滔进屋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找到录像机,反身一边录一边说:“儿子,你再坚持一下哈。”
江男洗完澡出来气坏了,给婆婆打电话告状,林雅萍更直接:“不和他过了,你抱孩子回妈这来。什么玩意儿,给我打发走,就是为了方便他玩的?”
不过,任子滔带娃诟病再多,江男和林雅萍再不服气,任小鸥的第一次清晰欢乐的发声,是“拔拔。”
拔拔和他一起翻身,一起蹬腿,给他演示。
拔拔怕他吃冰淇淋,自制研究出黄瓜冰棍、馒头冰棍。
拔拔哄他喝药药,骗他说那是咖啡,和拔拔喝的一样的咖啡,喝完就能长成男子汉,还特意用咖啡杯装药液。
拔拔哄他睡觉,柔声给他讲了好多好多故事。
拔拔给他制作出大美女卡片,教他拼出一整个妈妈。妈妈从四岁开始到现在的照片,他都认识。
拔拔给他举高高,陪他做游戏,带他出去玩。
江男说:“任子滔,你听?”
任子滔哧了一声:“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话,他第一次说的是香。”
嘴上干巴巴,转身出去,任子滔找个背人的地儿,眼圈红了。听到卧室里儿子还在笑得嘎嘎的,爸爸爸爸的叫,感动的不行。
可这感动还没持续一天,任子滔心想:糟了。
任小鸥那个小魔星一声爸爸代价太大,渴了饿了尿了拉了没意思了耍脾气了,他都喊爸爸找任子滔。
这真是个粘豆包,算甩不掉了。
任子滔一脸丧到极点,头发被儿子抓的乱七八糟,江男语重心长劝他:“没事儿,等他上幼儿园就好了,等他上学就好了,等他高考就好了,等他成家就好了。”
“你故意的,是不?”
江男叉腰笑,鼓励儿子多折磨他爸,吧嗒就亲了一口小魔星。小魔星笑得更是浑身肉肉乱颤:“拔拔。”
从这天起,任小鸥的路线越来越多,见识的地方可多呢。
他和爸爸一起去上班。
别的叔叔都有大美女秘书,他爸爸的秘书是他,以及俩大妈阿姨。商务包变成了大书包,手里还得拎着他的光腚娃娃。
他爸爸吓唬他,说听不懂他咿咿呀呀,想要什么必须得说出来,没得惯你毛病。
他才不怕,他坐在爸爸的老板桌上拉。
他爸爸吼着说,有洁癖。
小鸥心想:爸爸,你有病那得治啊。
所以,一次治不好爸爸,那就拉两次,多拉拉粑粑,他爸病就好了。
他爸爸批评又不好好吃饭饭,他很生气,撕了爸爸的合同书。敢在批评他,他还撕,就问爸爸你怕不怕。
他爸爸总烦恼自己长得太帅,总和他嘀嘀咕咕烂桃花太多。
他想着,他是妈妈的保护神,那就多挠挠爸爸那张脸,多用脚踩踩那张脸,踩扁爸的脸就好了。
爸爸还带他去跑马场。
任小鸥第一次来,深深地崇拜爸爸了,眼都看直了,盯着任子滔的背影热辣滚烫。
看,那套马的汉子是他爸爸,威武雄壮,在他心上;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真想随爸爸去流浪。
爸爸还带他打小白球。
任小鸥抱着光腚娃娃坐在绿茵草地上,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一脸畅想:真的很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他九个月的心智总是有些轻狂,恩,还是先吃一口小饼干吧。
任子滔挥杆而出:“儿砸,球呐?”
咿呀,就吃口小饼干功夫球不见了。那快去找啊,你四不四傻,瞪眼瞅我干啥。
任子滔蹲在任小鸥面前,从身后变出一个小白球。
任小鸥立即甜蜜蜜叫:“爸爸。”
“送你了。”
任小鸥娇羞了,竟然还有礼物。
篮球场上。
一帮孩子在打篮球,任子滔仗着他是大人欺负小朋友,占了篮球框,高高地举起任小鸥:“儿子,你也投个篮。”
任小鸥在一帮小朋友的羡慕中,将小白球投进了篮筐,笑得哈哈的。旁边路过的叔叔阿姨们也随着他笑了起来。
陪伴总是会有回报的。
江男终于又逮住任子滔偷偷抹泪的片段了。
这次是因为任子滔给小鸥剪指甲,不小心给剪疼了,好像剪到了肉,小鸥哇的一声就哭了。
可宝宝看到爸爸脸上露出了心疼,不停地吹他的小脚,他不但不哭了,还脸上带泪珠一把搂住爸爸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任子滔一口。
任子滔说:“儿子,对不起啊。”
任小鸥好似听懂了一样,又笑眯眯连亲任子滔,像是在说没关系。
接着任小鸥又送给他爸爸第二个感动。
他屁股被妈妈贴上实习二字,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爸爸妈妈的见证下,扭扭哒哒的会走了。
任小鸥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特意摆出学爸爸训手下的表情:都给我让开,我要走几步了。
呃,就是奶喝的有点多,上头,步伐有点飘。
好像没过多久,至少在任子滔看来,有苗真是不愁长。好似昨天才会走,儿子就能溜达到大门口送他了,儿子就能自己吃饭了,儿子就能不利索地往前跑了。
最关键的是,儿子某一天出去玩,见到一个长势喜人胖乎乎的小女孩,他嗖嗖嗖一路斜线就跑了过去。
就在任子滔觉得儿子要和人搭讪时,任小鸥噗通摔倒在小胖丫面前,一伸腿还给人家小姑娘拌个跟头,俩人摔一起。
任子滔:佩服佩服,用碰瓷手法搭讪。
转头,任子滔才和江男学完儿子将来不愁找对象,他儿子真就出息的领回来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是的,不是那小胖丫,换人了。
任子滔挠头,这得招待儿子的小朋友啊,得吃点喝点啊。拿个大奶瓶,插两根吸管:“您俩请。”
过年回去,任小鸥会打小架子鼓了,非要让爸爸给带上他的家伙什,然后人家随便敲两下就会隆重地站起身,对太爷爷太奶奶等等长辈们说谢谢。
太爷爷他们全傻眼了:“这么小就学会圈钱了,出场费不便宜啊。”
姥爷说:“感谢小鸥在百忙之中敷衍我们。”
奶奶说:“我们没敷衍,这是中场休息,换个尿不湿喝口奶再继续。”
爷爷抓住小鸥亲香的不行,搂着淘小子讨好地问:“我们鸥鸥还学会什么了?爷爷爱看,麻烦你一会儿再表演两个呗。”
江男心想:任小鸥完完全全学会的技能,要是表现一把,怕你们打死任子滔。
因为那技能是,小鸥会十分耐心地喂爸爸吃东西,喂之前知道给爸爸下巴垫一张纸,喂完还给爸爸擦擦嘴。
瞧瞧,任子滔那个爹多不好带,让儿子操碎了心。为了讨好爸爸能当富二代,简直了。看明白没?儿砸,谁那俩钱也不好花。
任小鸥要知道妈妈心里这么想的一定会否定道:“不,我爸爸还挺好伺候的,不哭不闹。”
任小鸥以为,爸爸给他特意做了平衡车,小车车,教他倒车入库,还特意让张亦驰大大给他研究出小号钩机,在他能完整地说出“爸爸,我爱你”时,他和爹地相亲相爱的日子会更上一层楼。
然后爸爸妈妈去上班,他去幼儿园。
可妈妈有一天哇的一声吐了,把他吓哭了。
这一声哭,就代表不吉利的讯号,就代表他的天都要塌了,他好惨噢。
妹妹来了。
谁说的他要妹妹啊?
他没说过啊,他不要妹妹。
在江男强烈的抗议下,任子滔吭吃瘪肚的重新起名:江千寻,小名江小白,小公主驾到,一出来就胜过哥哥,八斤三两重。
任小鸥:我打死她。
番外六 爸爸是情敌
江小白九个月的时候,哥哥小鸥三岁六个月。
小鸥在爸爸妈妈忙妹妹的一年多时间里,真可谓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百家衣是好多个姨姨给他买的。
好多个叔叔出差也都会买玩具送他。
吃饭。
他去过付舅舅的外公家吃饭,大家都很喜欢他,走时对他直招手,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去过刘澈叔叔的爷爷家吃饭,有位叫刘恒叔叔的还给他抱出去看过齐步走。
去过六子叔叔和钱浅阿姨家吃饭,钱浅阿姨不顾他害羞还给他洗过澡。
这一年间,他也长了不少见识。
姥姥姥爷带他去过迪士尼,他骑在姥爷的肩膀上,给姥爷累够呛,给姥姥晒得直冒油。
爷爷奶奶带他回农村老家种过地,给他累够呛。
他去过北影和舞蹈学校的大门口,特意被叔叔打扮成戴墨镜扎领带的模样,陪着刘澈叔叔在学校门口寻摸过漂亮妞。
还陪刘澈叔叔相亲过。叔叔要是没相中,用手指挠挠他后背,他就要大闹着回家,叔叔每次都蹲在他面前郑重其事说:“奥斯卡要是不颁给你小金人,赶明儿叔做一个送你。”
要说他为什么和刘澈叔叔这么好,那原因可多了。最关键的是天上飞的海上游的,都是刘澈叔叔带他的。
让他第一次操控小飞机飞上天,领他去海洋馆,带他坐游艇快艇,给他穿上救生衣,刘澈叔叔托住他让他飞啊飞,说小海鸥就是要飞啊飞。
他也喜欢付舅舅。他不太懂苏天宇舅舅、星舅舅和付舅舅有什么不同。他只记得是付舅舅背着他爬山、领着他钻树林冒险、带他去滑雪场。
他还不定时地客串花童。给六子叔和钱浅阿姨当过花童,压过萌萌阿姨和井超叔叔的婚床,反正五月和十月是他最忙的时候。
他把收到的红包都给了妈妈。因为妈妈说,爸爸又买了一大块地,欠了银行很多很多钱,让他往后去学习班要认真听讲,一堂课很贵的。和妹妹吃饭也要注意了,不要浪费粮食,家没钱了。
他想着他多接些结婚的活,快让妈妈拿去帮爸爸还饥荒吧,真是愁死了。
要说,这一年小鸥的时间表排的挺紧挺忙啊,应该感到很充实的呀,可小鸥想说:你们不懂,再忙,心里也感觉空了一块地方。
就像,此时。
小鸥正在院子里忙,可忙了,一台推土机,一台挖掘机,得把这面的沙子挪到那面去,这面的黑土倒动到那面去。
他在忙着上班班,谁找他也不行。上班呢,那怎么能随便停下手。
他正在代入自己毕业于蓝翔技校,是一名大师傅。
大门响,爸爸回来了,小鸥迟疑了下,心里很纠结上班脱岗好吗?做人要讲原则和责任的,可…
不管啦不管啦,小鸥兴冲冲地跑了过去:“爸爸,爸爸!”
任子滔看了眼儿子灰淘淘的小脸,快要埋汰死了:“你这脸,是听说我快回来了,刚刚在生火做饭啊?”
“不是,爸爸,我?”
任子滔打岔,冲屋里喊:“来个阿姨,给他洗洗,洗洗还能要。”说完就往屋里走。
屋里江小白比哥哥早说话,又娇气又伶俐,并且人家可会长了。人家不像奶奶也不像姥姥,人家是一出生就随父母优点,甚至五官更像任子滔,听到爸爸的声音蹦着小身子喊:“八八八八八八。”
任子滔一听,脚下的步子更大了,浑身上下透露着迫不及待。
小鸥目送爸爸进屋,低下头跟着阿姨去洗脸洗手,才洗完大门又响了,他扭头看了眼立即脸上带笑,腾腾腾跑了过去:“奶奶,奶奶,你什么时候来的?”
“嗳呦我大孙子,真孝顺,奶才到。听说妹妹总打你?”
小鸥点头,他凑过去想哄妹妹玩,妹妹就挠他踢他打他。
不过,小鸥又摇头,对林雅萍解释道:“妈妈说她还小,不懂事。这几天大了点,妹妹已经有三天没打我了。”
林雅萍笑得不行,更着急看小粉团。那小丫头从她妈怀她就娇滴滴的不行,现在又是最好玩的时候:“你等着,奶进屋先看妹妹,一会儿奶洗把脸就给你做糕糕吃。”
林雅萍说完拎着包也加快脚步进屋。
小鸥听着客厅里传出爸爸妈妈奶奶的笑声,突然就不想继续上班了,活没干完也不干了,还干啥啊?没意思透了。突然就想出去走一走,看看这个大世界。
阿姨问他干嘛去,他说去找小花玩。
到了小区的花园,小鸥提起一口气向一名头上扎蝴蝶的小女孩跑去:“小花,小花。”
小花将含了半天的棒棒糖递给小鸥:“你吃吗?”
小鸥摇头:“我四十斤了,我妈说不能再吃这些了。”
“那你吃什么呀?”
小鸥心里其实是有负担的,还是有一点点惦记没干完的活,闻言眼睛一亮:“小花,我奶奶来了,等会儿给我做糕糕,可好吃了,你去我家玩啊?我干活,你吃糕。”
“我不喜欢吃糕,不过我可以和你去。”
路上,小花告诉小鸥,她之所以喜欢去小鸥家,是因为小鸥的家里有一位帅叔叔,可帅可帅她可喜欢呢,还叽叽喳喳问小鸥:“你爸爸今天是不是穿一件蓝色的衣服?”
小鸥当即顿住脚,头上闪现一块阴云。
小花惊讶道:“走哇,你怎么不走啦?”
“以后你别来我家玩!”小鸥喊完这句就跑了。
等小鸥跑回家的时候,头上已经不止闪现一块阴云了,是一大片罩在他的脑袋上,心里也在咔嚓咔嚓地响起电闪雷鸣声。
最喜欢的女孩小花,竟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一起玩,是稀罕他爸爸。
他爸爸最稀罕的也不是他,是妹妹江小白。
妈妈每天都得陪妹妹,总是和他说,他大。
奶奶以前最疼他,现在也偏心眼了。
小鸥越想越伤心,坐在土堆上,嘴瘪了起来。
阿姨进来告诉大家,小鸥哭了,还是默默地哭。
江男一听急了,她儿子已经很久不哭了,而且不爱哭。
任子滔把怀里的江小白递给林雅萍抱着,又拦住要去找儿子的媳妇:“你给咱闺女泡奶粉,该干嘛干嘛,我去看看。”
任子滔蹲在儿子面前,刚用英语问你怎么了?
小鸥就不再默默掉泪,而是一脚接一脚地踢任子滔,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哭喊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番外七 我也想当新娘子
挨儿子打,任子滔也不敢刺激他儿子,脾气倔着呢,属于顺毛摩挲的那种类型,这是个小祖宗。
任子滔装作受伤:“你不爱我了吗?儿子,你真的不爱爸爸了吗?”
“我?”小鸥咧着嘴哭,眼泪更是不要钱的往下掉,无助地搅动手指哭了几十秒,忽然张开双臂扑进任子滔怀里:“没有!”
任子滔抱住小鸥哄,轻抚后背:“那你现在可以告诉爸爸,你怎么了嘛。”
“你们都陪妹妹。”
“妹妹小啊。”
“可我也不大啊。”
任子滔好笑地点头。心想:得,这又不是嚷嚷自己都四十斤了,三岁半了是小男子汉啦,让妈妈必须得听他的留长头发,穿什么什么样的裙子的时候了。
小鸥八爪鱼一样扒在任子滔身上继续控诉:“你们不喜欢我了,都喜欢妹妹。”
“胡说。难道你忘了?你像妹妹这般大的时候,我们也是天天这样陪你。爸爸妈妈背着抱着你去上班,没办法的。妹妹要喝奶,妹妹得总去打针,多可怜。妹妹说话走路还不利索,她那么小,只能这样,得靠爸爸妈妈牵着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哥哥,小鸥是男子汉。”
“又是这话,我不要当哥哥,也不要当男子汉,我真是受够你们了啊。”
任子滔强忍住笑,使出杀手锏,打岔,把住儿子的小脑袋认真道:“听我说,爸爸喜欢小鸥,妈妈更喜欢小鸥。”
三岁半的娃哽咽着顿住,被眼泪洗过的清亮眸子紧紧地盯住爸爸的眼睛,敏锐地寻找说那那话是真是假。发现好像是真的,爸爸突然对他表白,又怪不好意思的。
用爸爸的肩膀蹭哭出来的鼻涕。一边蹭一边含糊道:
“可我觉得,你们就是没有陪我,都不陪我玩。我想要做的,你们都没有认真听过。”
任子滔心累,不好糊弄了,好奇道:“那你想要做什么啊?”
“我?”
“对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给小鸥逼问的,一着急冒出东北口音了:“你冷不丁的问,我这该从哪嘎达说起啊,哭懵了都。”
“那就说说,你现在最想最想的吧,爸爸先听听。”
“我想让你陪我去坐大车。”
“什么大车,地铁啊?”任子滔一愣,赶紧唬弄道:“儿子,咱家这不通地铁,咱这地方是郊区。你这个时间出去,晚上回来就没车了。天黑了,咱怎么回来,对不?”
“不对,走回来。”
“你不可能走回来的。”
“我能,妈妈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
任子滔知道他儿子轴劲上来了,这点特随江男:“可我们还没吃饭。”
任小鸥立即扭头,正好看到不放心他的林雅萍,招手安排道:“奶奶,给我带糕糕,给爸爸的也带上,把我包包拿出来。奶奶快点啊,妈妈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任子滔心累:媳妇啊,你到底都教了儿子什么啊。
“爸爸,你不是说爱我吗?带我去坐大车。妈妈说,不要听人说什么,要看人怎么做,我现在就很想很想,我告诉你了噢。”
“我…”
“爸爸,妹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你陪我坐过,完了再没陪我坐过。”
任子滔突然就拒绝不了了。
确实,就是那次给他坐怕了,来回的在地铁上坐了两个多小时,给他都要转懵了,儿子没咋地。他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小就对小汽车不敢兴趣,就喜欢挖掘机、公交车、地铁、火车。
而且刚才的控诉说的对,自从有了闺女,别说没陪儿子坐地铁了,他是已经好久没陪儿子连续玩超过两个小时。
没办法,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是偏心,是那个小,就会更让大人们不放心,得多照顾,更吸引他和江男的注意。
任子滔抱起小鸥:“妈,去装点心吧,再给我们拿个水壶,带点水果。”
林雅萍不放心:“就吃那个?这个时间出去?你开车拉他出去转转得了,明天我带他。”
任子滔和儿子对视:“不,我陪。今天我们小鸥说去哪,爸爸就陪着去哪,小鸥说什么时候坐过瘾了,咱们俩就什么时候下车,好不好?今天你领我,爸爸听你的。”
小鸥终于重新笑出声,用两个胳膊一起蹭眼泪。
江男不放心抱着女儿出来看,小鸥扭头又安排上了,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妈妈你快回去吧,做几个菜,奶奶是新来的要好好招待。我把你分给妹妹了,妹妹你要乖乖的噢,等哥哥坐完大车车就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