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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德尔,这次来巴黎是因为骑士团里的要事吗?“一个冷淡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了起来。啊,这里还有人?我这才看见主人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和佛兰德尔一模一样的浅金色头发,不过他的眼眸却是那种淡漠的灰蓝,让人想到了在月光里生长出的玫瑰,孤高而冷艳,却又带着几分蛊魅。
这样艳光四射的美少年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我这什么眼神啊……
“公爵阁下?”我试探的打了个招呼,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佛兰德尔的弟弟邓尼了吧。
他连正眼都没瞧我,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拽什么拽啊,不过就是公爵嘛……我颇为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有几分姿色就了不起了……和佛兰德尔简直是天地之别。
“的确有些事要办,等办完了我会立刻赶回耶路撒冷。”佛兰德尔喝了一口葡萄酒。
“我的晋封仪式会在半个月后举行,你到时再离开吧。要不是父亲临死前再三嘱咐晋封仪式必须有你参加,再加上莫莱在我耳边劝个不停,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的领地出现的。”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不爽……我看了一眼佛兰德尔,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言语。
这位优雅的邓尼公爵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对准一盆菜戳了下去,啊咧咧,我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我没看错,他居然伸出了三个手指夹起了一块腌肉。
对了,文艺复兴前,欧洲人喜欢用手指进餐,平民用五个手指,上层人士用三个手指,吃饭用的小叉于11世纪首先出现于托斯卡纳,但普遍不受欢迎。到13世纪欧洲王公贵族家才开始普遍用小叉子进食。
还不如被他们称为野蛮人的维京海盗呢。而且我始终也不明白三个手指和五个手指有区别吗?
只见他将腌肉放进嘴里,又用边上一块大毛巾擦了擦手,一抬头,正好看到我抽搐的表情,一丝薄怒闪过他的眼眸。
出乎我的意料,佛兰德尔居然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叉,见我瞪着他,他笑了笑,“这是我的朋友从托斯卡纳带来的,我试了觉得挺好。你需要吗?”
我摇摇头,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摸出了我的三节装筷子,得意的一笑,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的小包里可带了不少必备品呢。
现在,好像就公爵大人一个野蛮人了呢。
他们惊讶的看着我的筷子。
“就这东西也能夹起菜?”邓尼不屑的指着我的筷子。
“当然可以,“我很是得意的夹起了一块熏肉,往嘴里送去,
和早期的中世纪相比,如今这个时代的烹调方法丰富了许多,熏、腌、闷、炖、烤,看着倒也像回事。菜色似乎也不错,多是以肉类为主,什么肉桂汤、丁香鹿肉、卤汁牛肉,小兔拌辣酱、糖煮小鹧鸪,乳酪煮鸡……我的筷子在那里龙飞凤舞,准,快,狠三字要诀被我发挥的淋沥尽致。
也许是被我夹东西的速度吓了一跳,当公爵伸手去拿葡萄酒时,只听砰一声,葡萄酒杯被撞倒了,里面的红色液体顺着桌角流到了他衣服上。
“你没事吧!“佛兰德尔眼疾手快的拿起手边的毛巾替他擦拭。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邓尼忽然重重推开了他,语气急促又带着一丝鄙夷,“别碰我!”
佛兰德尔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好,那叫仆人来帮你收拾一下吧。”
“我没胃口了!”他蓦的站起身,摆着一张冷脸。
“有那么严重吗,碰一下又不会死。”我忿忿不平的小声抱怨了一句。
他的目光立刻冷冷地投向了我,“碰一下是没什么,只是,”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佛兰德尔,“我不想被一个私生子的脏手碰。”
佛兰德尔依旧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只是持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他那边话音刚落,我这边已经将筷子重重撂在了桌上。
“亏你还是什么公爵,连起码的尊重和礼貌都不懂,他不是别人,他是你哥哥!是你的亲哥哥!私生子又怎么了?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选择的,但命运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只要问心无愧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达成自己的理想,私生子又怎样,照样可以抬头挺胸做人,总比一些出身高贵,自认聪明的草包好!”
不行,我怒了……不受控制的喷出了这么一堆话……
佛兰德尔惊讶的望着我,眼眸内闪动着我看不懂的光泽。
邓尼额上的青筋直跳,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活活咬死,一字一句道,“你说我是草包?”
“公爵阁下,我只是说有些人,不过如果您愿意加入那些人的行列,我也没办法啊。”我耸了耸肩。
“你”他显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公爵阁下,请不要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莫莱管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哼,我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佛兰德尔一眼,嗫嚅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第一次看到你发怒。“他顿了顿,”也是第一次看到弟弟被气到哑口无言。“
我俩对视了一眼,忽然十分默契的同时笑出了声。
回房的时候,我发现窗子边的花瓶里被人放上了一束鲜艳嫩黄的向日葵,整个房间都因为这抹黄色而鲜活起来了。
在似有似无的清香中,我做了一夜好梦。
清晨起来时,向窗外望去,满眼都是纯美的紫色和耀眼的金色,在那片金色的花田中,似乎隐隐有个深蓝色的身影。
再仔细一看,好像是-佛兰德尔。
我赶紧穿上了衣服,匆匆出了房间,往他的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阳光从柏树叶间透露出斑斑点点的金色,风儿轻柔,雀鸣婉转,连呼吸里都是甜美的气息。近看向日葵花田,比昨天的远距离观望更令人惊喜,黄灿灿向外舒张的花瓣、针芒般深褐色的花蕊、毛绒绒笔直的杆,耸立在花丛中,奔放而热烈。
“早安,佛兰德尔!”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早安,小隐。”
“这里的熏衣草和向日葵真是太美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带着芬芳的空气,不知在现代的法国这里叫什么名字……是否还有着成片的熏衣草和……唉?现代的法国不就有个因熏衣草而闻名的著名景点吗?
“佛兰德尔,公爵的采邑……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公爵他是普罗旺斯地区阿尔斯的世袭领主。”
果然,果然是那个地方,想不到几百年后的普罗旺斯,还能保持着几乎不变的风景。
“小时候,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我只要看看这些生机勃勃的向日葵,什么烦恼都会忘记了。”他温柔的抚摸着一朵向日葵,那朵向日葵略略弯了下来,他的手一松,花朵弹跳一下,头颅又昂上去了,永不可折弯的样子。
“很有精神的样子呢,”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了昨天房间里的向日葵,连忙问道,“昨天我房里的向日葵……难道是你?”
他笑了笑,“昨晚睡得还好吧。”
原来那些花是……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小小的感动……“嗯,是我到了这里以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骑士的脸上漾起了七月的微风,他笑的异常温柔。这样的微笑让我一时无法将目光移开。。
忽然涌起了一种想要保护这个笑容的冲动……
只是,半个月后我们就要离开了,再次和他弟弟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下去,完成任务会需要很长时间吗?还是,这半个月内,邓尼就会有所行动?
就在我正在胡思乱想时,莫莱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这份和谐。
“佛兰德尔.德.凡尔纳骑士,明晚公爵阁下会举行盛大的假面舞会,请到时务必出席,”莫莱神色诡异的望了我一眼,“还有这位客人,也请务必参加。”
还没等我们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
啊,舞会?我对跳舞可是一窍不通。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佛兰德尔,他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声:“去吧。”
假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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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高悬着巨大而华丽的水晶吊灯、无数蜡烛在饰银多枝雕花大烛台上嘶嘶的燃烧着,精致的油画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是显得多了几分朦胧的美。烛影明耀,舞曲悠扬。在城堡大厅那冰冷优美的宽阔穹顶下,婀娜的女士们,端庄的绅士们,正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在交谈,共舞。
在半小时前被侍女带到这里后,我就一直躲在比较安全的角落里,好奇的看着那些带着金属网状物、或是只露出眼睛的碟子帽、蓬松的羽毛、硕大的孔雀形状的各色面具不时在我眼前旋转着飘过。无论是美如天仙,还是奇丑无比,都隐藏在了这些薄薄的面具后面。
我时不时的去摸摸脸上的羽毛面具,生怕不小心掉落下来。朝着人群里张望,想找佛兰德尔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这就是中世纪的舞会啊,虽然是挺浪漫,但对于我这样的舞痴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恶梦。好了,不管怎么说,我反正来过了,也算给了公爵面子,也该是时候闪人了吧。
我正打算溜出去,忽然有两个人拉住了我的手向大厅中央拖去,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隔着面具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能低声咒骂,“放开我!”
他们将我在大厅中央一扔,就不见踪影。舞曲偏偏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周围的那些贵族们像是说好了一般向四周退去,窃窃私语,诺大的大厅中央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哦?这位小姐,这么自告奋勇想为大家表演一段吗?“邓尼略带嘲笑的声音从人群后传入了我的耳内,他缓缓地走出了人群,虽然带着面具,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抱歉,我不”
还没等我说完我不会这几个字,他仿佛预见我会说什么似的,冷笑一声,“按凡尔纳公爵家的规矩,如果说出不会跳舞那样扫兴的话,在这里是要受惩罚的。”
“惩罚?”我愣了愣。
“不错,是打扫谷仓、马厩还是地牢,任你选择。”
报复,一定是报复……他一定对我上次骂他草包耿耿于怀,想不到他的心胸这么狭窄,这次一定是故意想让我出丑,那么刚才那两个人不用说也是他指使的。我瞪着他,不得不在脑中想着应付的办法,
是胡乱跳一支,还是去打扫马厩?
“如果跳得不能令人满意,结果也是一样。”他冷冷的又加了一句。
现在是在他的地盘里,他说什么是什么了……可恶的地头蛇……
我无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目光,陌生的一切,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从心头慢慢涌起……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轻轻拔开了人群,径直向我走来,在哗众取宠的宴会大厅里忽然出现的这位男子,浑身似乎散发着虹色的柔光,如微风抚过开满玫瑰的花园,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沉醉。
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他在我的面前站定,姿态优雅的弯下腰,朝我伸出了右手。
亮银色的面具恰好扣到他鼻子上方,严密地遮住了半张脸,只在镂空的眼部那里露出了一双蓝色的眼眸,当我看到那抹熟悉温暖的蓝色时,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平和下来。
“尊敬的小姐,我能请您共舞一支吗?”他的声音就像是回荡在天际的清风,坦荡自由。
“不胜荣幸。”我也微笑着伸出手,他顺势一拉,将我带入了怀抱里,悠扬的舞曲也在此时响起,“可是,佛兰德尔,我不会跳舞。”我低低的说道。
“一切都交给我吧。”他那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跟着我说的做就好。”
“前后,左右……”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胸膛温暖而宽厚,雨后青草的清爽气息淡淡围绕着我们。
“转圈,并脚……”已经不知踩了他几脚,每次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时,他的眼眸内始终是暖如春风的笑意。
心情渐渐放松,不知不觉,眩晕的步伐开始变得轻快自如……
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说,只是跟从他的步伐,听从他的声音……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
在这里,在这一刻,一切都交给他……
前后——心跳平缓有力让人心安;
左右——熟悉的笑容温柔亲切;
并脚——蓝眸中满满的荡漾出银色星辉……
旋舞——一个回旋紧接又一个回旋。
前后、左右、并脚,旋舞,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直到圆满的终结。
音乐声停下来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过了好久,才有人发出一句赞叹声,接着就带起了一片低低的赞叹声。
“公爵阁下,还需要我打扫马厩吗?”我冲着邓尼挑了挑眉。
他略带怒意的看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就朝门外走去,莫莱管家也立刻跟了上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对佛兰德尔道了好几次谢。
“小隐,你学的很快。”他侧头微微一笑。
“只不过,你这样帮我,公爵一定对你更……”
“上次小隐不也帮着我说话吗,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的笑了起来,“那时的小隐,连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月光下,他的笑容仿佛晕上一层淡淡的光泽,隐隐透着一种柔和的美,这个男人,就好似一杯枫露茶,初看平平无奇,却在不知不觉间把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再也转移不开。
“对了,在公爵晋封为骑士之前,这里会举办一场大型的骑士比武大会,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看一看。”在送我到房门前的时候,他忽然说道。
骑士比武大会,这个词好像在我的记忆资料中出现过,大会的举办时机往往是庆祝骑士晋授典礼或皇族贵族间的婚典、骑士先进行马上枪战,两骑对冲以矛击对方,一方被击落地后,双方可在地上继续打斗直到一方求饶或主持人叫停。这种战斗有时骑士往往是为他们心仪的小姐之荣耀而战,胜利者将获裁判官或贵妇颁发的奖品。虽然是比武,但伤亡仍是常事。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一惊。“你也去吗?”我急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会去看看,不过比武就不参加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点点头,“我去,我去。”
不管怎么样,待在他身边会令我更放心一些。
比武大会的那一天,天气格外晴朗。比武场位于城中的广场,周围还有装饰漂亮的看台包厢供绅士民众观看,更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乐队在一旁演奏,增加气氛。
身穿各色盔甲的骑士们手持长矛,腰配罗马式短剑,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花枝招展的贵夫人们手持扇子,半遮半掩的在包厢里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心仪的骑士。也许是受到这种热烈气氛的感染,今天的阳光也格外猛烈,我在看台的角落里不停拿着扇子直扇,实在怀疑这些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会不会打着打着就中暑了?
“小隐,很热吗?”坐在我身旁的佛兰德尔低声问道。
我连连点头,唉,这恐怕就是用惯了空调的后遗症吧。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坐在前排的邓尼也回过头来,不屑的瞥了我们一眼,又扭过头去。
比赛一开始,就有两位身穿银色盔甲的年轻骑士以最快的速度手持长矛向对方冲去,只听当的一声,矛与矛之间竟然擦出了几点火星。几招过后,其中一位骑士就被挑落了马,两人又纠缠在一起,不过骑在马上的那位明显占据上风,很快又一次将对手击倒在地。
担任主持的莫莱上前宣布了这位骑士的胜利。按照规矩,他可以要求一样自己喜欢的奖品。只见年轻的骑士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缓步走向了看台上的一位贵妇人,弯下了腰,“尊敬的夫人,我可以得到您的一个吻吗?”
我不禁暗暗笑了起来,虽然奖励品并没有什么规定,但生性浪漫的骑士们所要求的奖励,往往多半会是心仪的女子的一个吻。
接下来,又有一些骑士进行了比赛,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所以战况异常激烈,这样的真刀真枪,可比电视电影里的打斗不知精彩多少。
“佛兰德尔,你以前也参加过这样的比武大会吗?”我将扇子换了一只手,继续扇。
他点了点头,“以前也参加过。”
“啊,”我一下子来了劲,“那你要求的奖品又是什么?是不是也会为了心仪的女子而战?”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时我已加入了圣殿骑士团,所以是不可能为了心仪的女子而战了。”
“为什么……”刚问出口,我就想了起来,圣殿骑士团的三大守则第一条就是守贞,也就是说,身为圣殿骑士是不能结婚的。所以,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心仪的女子了。
这守则太不人道了,浪费了一大批帅哥骑士的大好资源……
他垂下了眼帘,淡淡微笑,“不过……”
“看,那位骑士是什么人?”周围贵妇人惊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顺着那些贵妇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我看见了一位骑着黑色骏马的骑士。
黑色的头盔,黑色的盔甲,黑色的颈甲,黑色的马刺,甚至-黑色的剑。从头到脚的黑色,令他好似被笼罩在一层模模糊糊的黑色烟雾之中,散发着一种让人感到极度不安和危险的气息。
仿佛是从地狱深处而来的黑骑士。
四周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连佛兰德尔永远微笑的脸上也隐隐有丝疑惑。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前,大概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个骑士持着长矛冲了上去,就在两人快要碰到的一瞬间,只见黑光一闪,那个骑士已经落马。
虽然骑士们心里有些畏惧,但本着为荣誉而战的信念,还是有不少骑士冲了上去,但一一都被挑落下马。
邓尼似乎沉不住气了,刚想站起身来,却被佛兰德尔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
“说了不要碰我!”他回头怒道。
“您不能去,公爵阁下。”佛兰德尔牢牢的摁着他,“别忘了,您还没有成为一名骑士。”
邓尼眼中怒意顿现,“我很快就是一名骑士了!”
“很遗憾,您现在还不是。”佛兰德尔的语调依旧温和,眼眸中却带了几分固执。
邓尼盯了他几秒,终于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在十几名骑士都被那位黑骑士跳落下马后,莫莱无奈的宣告了他的胜利。
“那么,您想要什么奖品?”
那名黑骑士犹如机器人般缓缓的转向了看台,不知为什么,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是头盔间那道细细的缝隙里却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不停旋转着,旋转着……
我的背后冒起了一股凉气,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要……”他缓缓地开了口,伸出手,指向了一个方向,“我要这个女人和她所带来的东西。”
在众人目光同时投向我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他指的居然是-我所在的位置!
唇边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僵住,刚才还在看好戏,怎么忽然自己就成了主角?而且他要的还不只是一个吻,居然还要我本尊,还有我带的东西,简直是莫名其妙……等等……我带的东西是指所罗门王的戒指吗?
他怎么会知道?
我满腹狐疑的望向了佛兰德尔,他的神色复杂,只是牢牢盯着那个黑骑士,忽然,他的唇边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遗憾,你还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站了起来。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佛兰德尔!”他对我笑了笑,“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从我身边走下看台,顺手从旁边的骑士身边拿起一件简易的锁子甲,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死在牢狱里的,所以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我拼命的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也是不希望那枚戒指落入黑骑士的手里吧。
他翻身上马,回眸笑着看了我一眼,慢慢合上了头盔,轻轻一抖手中的长矛,蓄势待发。在莫莱示意比赛开始的瞬间,两人同时策马向对方冲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没了刚才看比赛时的轻松随意。
就在两支长矛要相撞的时候,佛兰德尔忽然避了避,策马骑向了一边,那黑骑士见他躲避,攻势更猛烈,而佛兰德尔还是每次很惊险的避开对方的长矛,那黑骑士屡击不中,不免有些急躁,一味的开始进攻,自然就疏忽了防守。佛兰德尔在躲避了对方的几招后,似乎是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忽然在躲避的瞬间一个逆转,长矛迅速向对方刺去,对方显然一个防备不当,从马上摔了下来,对方刚想站起身,佛兰德尔的长矛已经指着他的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