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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时,也需要一定的牺牲。”相柳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愣愣地看着他。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的相柳好陌生……
第二天晚上,刘璃又开始了新一次的穿越。
这次又将是什么身份呢?迷迷糊糊间,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充斥着刘璃的嗅觉。她刚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只听啪的一声,随即左边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愕然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美貌宫女,正恶狠狠地瞪着她,耳边传来尖刻的骂声:“小贱人,你还敢装死?!”
刘璃当场懵了——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刚穿过来就被人痛扁?
寻龙记第一部第五卷烈焰狂阳亡国公主
“皇后娘娘,该如何重罚这个贱人?”尖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皇后娘娘?刘璃惊讶地看着一旁被几位宫女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
她身穿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披帛,下着描有金花的绿裙,裙下露出绣鞋上面的青色绚履。看上去虽然年纪偏大,但姿色犹存,眉目间更散发出一种凌厉高傲的气质。
啊!刘璃的心里一个激灵,面前这位难道就是隋文帝的皇后独孤迦罗?
正在她忐忑不安时,独孤皇后已经走上前来,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冷笑一声:“果然长得一副狐媚样。陈叔宝也是气数该尽,妃子是这样,妹妹也是这样。”
陈叔宝?刘璃又是一愣,那位亡国之君、南朝的后主陈叔宝?
听独孤皇后话里的意思,她现在的身份就是陈叔宝的妹妹了。这么说来,现在隋已经统一全国了。南朝的亡国公主……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次任务的前途铁定是多灾多难喽。
她在心里诅咒了相柳N遍。难道那家伙就不能等这位本尊挨完了这一顿毒打再让她穿越?
话说回来,也不知这位本尊怎么得罪了皇后?
“母后,是哪个奴才惹您生气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刘璃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朝这里走来。
来人眉目俊雅,气质风流。还没等他走近,众人早已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高喊:“参见太子殿下。”
独孤皇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勇儿。”
他就是太子杨勇啊,倒也是个俊秀的人物呢。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诱惑你父皇。”独孤皇后冷冷说道。
刘璃的脑袋里轰的一声:这下可真是惨到极点了!这位独孤皇后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女权活动家,旗帜鲜明地提倡一夫一妻制,反对男人纳妾,她的老公偷偷宠幸过的宫女都被她活活打死了;而她的皇帝老公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妻管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居然敢诱惑皇上,看来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娘娘,奴、奴婢不敢。”好女不吃眼前亏,赶紧开口求饶要紧。
“不敢?”独孤皇后冷笑一声。
“母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饶了她吧。”杨勇说情道。刘璃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可独孤皇后却对杨勇的话置若罔闻。
“娘娘,紫音敢用身家担保,刚才亲眼见到在御花园的月季花旁,皇上握着陈宣这个贱人的手,分明就是她在无耻地勾引皇上!”刚才扇她耳光的那个宫女连忙说道。
哦,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陈宣。
“娘娘,”刘璃转了转眼珠,她记得史书上记载独孤皇后最喜欢月季,“其实刚才皇上见御花园的月季开得非常艳丽,便吩咐奴婢采摘一些送到娘娘房里。可奴婢不小心被扎到手,皇上体恤下人,这才帮奴婢看了看手上的伤口。”
独孤皇后听后,脸色稍稍缓了一些,不过仍余怒未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娘娘您雍容华贵,艳压群芳,恍如仙人,岂是我们这些凡俗女子所能相比。有了娘娘您,皇上又怎会将其他女子放在眼里。”刘璃再接再厉地发挥她的拍马屁功。
这时,一阵低沉的笑声从皇后身后传来:“好厉害的一张嘴啊。”
只见独孤皇后秀眉一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阿摩,你来了!”
犹如拍电影一般,一大群人再次齐刷刷地跪下,换了台词高喊道:“参见晋王殿下。”
刘璃好奇地悄悄打量来人:虽然穿着简朴,却掩饰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线条优美的薄唇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浅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这里只有一个男人会被称为晋王,那就是她这次的任务目标——隋炀帝杨广!
《隋书·炀帝纪》记载:杨广“上美姿仪,少敏慧”。果然,这位未来的暴君,还真是位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杨广唇边的弧度更深,有意无意地瞥了刘璃一眼。
杨勇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忿忿地转身离去。
独孤皇后见状皱了皱眉,随即慈爱地问杨广:“阿摩,一路上很辛苦吧?”
“让母后挂念了。儿臣想和母后好好说些体己话,”他看了看刘璃,“母后就不要和这个奴婢一般计较了。”
独孤皇后满心都在爱子身上,只见她把手一挥,喝道:“这次便饶了你,下去吧。”
随后,这个高傲的女人便在杨广和宫女们的簇拥下离去。
离去时,杨广回过头来深深地瞥了仍旧跪在原地的刘璃一眼,浅褐色的眸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浅浅的波动。
稍后,等刘璃回到住所,等待她的是一道调往浣衣局的谕旨。
寻龙记第一部第五卷烈焰狂阳杨广
前往浣衣局报到的路上,刘璃边走边整理思路:就目前的状况看,独狐皇后喜杨广,恶杨勇,历史正是按照它既定的剧本在上演,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妥啊……难道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又犯了迷路的老毛病——不知自个儿身在何处了。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极偏僻的地方,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扶着身侧的假山叹了口气:浣衣局在哪个方向啊?
突然,她听到身旁的假山里居然隐隐传出了说话声。
“王爷您打算几时回江南?”
“未定。”
“二圣也一直对您赞誉有加,不过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本王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有足够的耐心。”
刘璃大惊,这假山之中居然有密室!而且,正在密谈的两人中的一方,听声音好像是晋王杨广。
“对了,最近皇兄有什么动静?”
“最近他好像将安州总管宇文述调来了大兴城。”
“此人本王也有耳闻。”
宇文述?历史上此人可是杨广的心腹啊,在杨广夺取太子之位时他更是出了大力。现在他怎么成了杨勇那边的人?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刘璃赶紧上前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一些,不料却被凸出地面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跌倒了。
“什么人?”伴随一声低喝,一个阴郁男子从假山后走出来。
“哦,原来是你。”随后走出来的果然是杨广。
只见他慢慢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掠过了一丝惋惜之色,很快又被冷酷的神色所代替。
“陈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薄唇微启,明明像是耳语呢喃,却仿佛一根极细极细的线,从刘璃的耳蜗穿入直刺心房,最后化作一股寒气在四肢百骸游走。
此时的杨广,和白天所见的那个杨广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王、王爷,她是乐昌公主的妹妹……”一旁的阴郁男子神色复杂,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停留在杨广的唇畔:“清河公,本王知道乐昌公主是你的爱妾,但这个世上能保守秘密的——”
只有死人。
刘璃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看来这位阴郁男子就是杨广的心腹之一清河公杨素了。并且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他也是陈宣的姐夫——
“姐夫,”她先是对着阴郁男子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向杨广,“王爷,能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有一种人,那就是——自己人。”
“哦?何谓自己人?”杨广眯了眯那双浅褐色的眸子。
“陈宣能帮助王爷尽快得到想要的东西。”她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下了赌注。
杨广的瞳孔骤然一缩,忽然笑了起来:“哦,你倒说说看,本王想要什么东西呀?”
刘璃也笑了笑:“宫里谁不知道王爷生活简朴,晋王府久未修葺。王爷更是不近女色,除了王妃,再无别的姬妾,就连府里的侍女也都是老丑之辈……难道这一切,不是王爷为了博得二圣的欢心得到太子之位而采取的策略吗?”
“一派胡言!”杨广脸色一沉,“自古长幼有序,太子理应由皇兄出任,本王怎会有非分之想。”
“王爷,您这样想就错了。”刘璃慢慢平静下来,口齿更加流利,笑得愈加灿烂,“依陈宣之见,出生顺位与治国才能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更何况优者胜,劣者汰……”
杨广的眼眸深不见底,但刘璃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掠过的一丝诧异和震动。
“好,那你说说,你能怎么帮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王爷……”杨素刚想开口,却被杨广的眼神阻止了。
刘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王爷觉得如今皇后对太子的印象如何?”
据史书上记载:这场太子之位的斗争中,独孤皇后才是决定性的关键人物。
“皇兄奢侈过度,纳妾无数,自然是犯了母后的大忌。”
“但是,皇后虽然爱王爷,恶太子,但却也恶之不深,并没有达到下定决心废去太子的地步,不如听陈宣说上两句?”按照历史,这本来该宇文述帮杨广想出的办法,现在只好由她说出来了。
“说。”
“王爷只需做三件事:第一,皇后厌恶太子主要是因为太子宠爱云妃,而冷落正室元妃。目前元妃病入膏肓,御医诊断其将不久于世,如果到时传出元妃死于中毒的流言,皇后对太子必会有所怀疑,这样就加深了她对太子的厌恶;第二,大家都知道太子一向讨厌王爷,如果王爷适时再演一出苦肉计,使皇后认为太子要加害于你,动皇后之怜,激皇后之怒,更加深她对太子的厌恶;至于第三——”
“快说!”杨广着急地催她。
“陈宣怕全说了出来,无命走出这里。”她眨了眨眼睛。
杨广了然一笑道:“本王不杀自己人。”
直到进入浣衣局,刘璃才松了一大口气。刚才自己处惊不乱的表现,几乎可以媲美邦德了,值得表扬哦。至于那个宇文述……难道杨广的命运改变,真的会和他有关吗?
寻龙记第一部第五卷烈焰狂阳中毒
这恐怕是刘璃最为辛苦的一次穿越了。每天天不亮,她就要开始洗一大堆衣服。可恶的相柳,为什么不让她干脆穿越成独孤皇后,那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不过,好像从第一次穿越开始,她所附身的本尊,和九龙之子似乎都有些暧昧的关系,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巧合?那这次——
“宣儿……宣儿……”她被几声低唤拉回了神思。
转过头看去,阳光下正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眉目间和杨广有几分相似,虽然年纪稍大,但比起杨广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他穿着一件皇袍……刘璃手里的衣服啪嗒一声掉进水盆,溅起了几滴冰冷的水花。
“皇上?”用脚趾想都知道,这个天下能穿着皇袍到处跑的只有隋文帝杨坚了。
杨坚脸上露出一丝怜惜,伸出袖袍擦了擦她脸上的水珠:“宣儿,都是朕害了你。”
刘璃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袖子。看这情形,难不成这个陈宣和皇上真有暧昧?“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皇上过来。”她顺手捞起了一件衣服,轻轻搓洗,心里希望他赶紧走人。
“朕不会让你吃苦的,明日朕就将你调到别处。”
“皇上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奴婢很满意浣衣局的生活,如果皇上还想奴婢多活几天,就请快点离开吧。”刘璃站起身,开始晾起衣服来。
“宣儿……”
“父皇,原来您在这里!”只见杨广一脸焦虑地走上前来,“父皇,皇嫂她昨夜过世了。”
皇嫂?莫非是——元妃?
“怎么过世的?”杨坚有些吃惊地问道。
杨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脸色一变:“朕现在就去见你母后。”
直到杨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刘璃才扭头看了杨广一眼,却刚好看见他眼底深处的一抹笑意。
她的背后忽然冒起了一股凉意,声音轻颤:“元妃怎么死的?”
“宫里传言是被毒死的。”
“难道是、是你……”
“你说呢。”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刘璃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
好个心狠手辣的杨广,行动起来如此迅速干脆。
“父皇喜欢你,”他凝视着她的双手,“为什么不让父皇给你换个轻松的差事?”
她稳住心神,勉强笑了笑:“王爷,奴婢只是舍不得自己的这颗脑袋罢了。”
杨广轻轻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一个浅浅的弧度,犹如小小的月牙。
“王爷也请早点离去吧。”她往前走了一步,却被脚下的木盆一绊,整个人朝地面扑去,情急下她双手胡乱一抓,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却还是没有收住她的去势。
没有感觉到痛!
身下怎么还软软的?
她低头一看,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啊咧咧,她居然把杨广当肉垫了!
“啊,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她刚想辩解几句,却猛地感到腰上一紧,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右手早已环上了她的腰,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宣儿,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啊,我记得好像皇后最不喜欢男子花心,今天这幕若是传到皇后那里……”刘璃的话还未说完,他手上的力又大了几分。杨广微微笑着,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过了,我只是舍不得自己的这颗脑袋罢了。”她牢牢地盯着杨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赌你赢。”
他仍旧笑着,手里的力倒是轻了几分。
“我说,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嗯,这个姿势好像是本王会比较不舒服吧。”
“那你还不快放手?”
“可是你主动勾引我,我怎么也要配合一下吧。”
“谁勾引你了!”
“唉,不知是谁,用强扯断了我的腰带。”
“啊?”刘璃一看,嘴角开始抽搐,她手里竟然真的抓着半截断掉的腰带……
“既然你倾心于我就早说啊,何必用强呢。”他的眼眸里满是促狭的笑。
“鬼才倾心于你呢!”她趁他手一松,连忙爬了起来。
“等一下,”杨广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指了指她手里的腰带,“这扯断的腰带……”
刘璃干笑几声:“王爷放心,这腰带我会替你补好。”
他颇有深意地一笑:“十日后交给我。”
“十日后?”
“不错,因为——”他的眼眸内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三天后,我会在东宫发生一些小意外。”
刘璃心里一惊:他说的小意外,不会就是……
三日后,传来了晋王殿下在东宫意外中毒的消息。
太子厌恶晋王之事在宫内人尽皆知,此次事件自然被归到了太子头上。之后二圣虽将此事不了了之,心中却埋下了对太子猜忌的种子。
寻龙记第一部第五卷烈焰狂阳意外
十日后,杨广派人传口信给刘璃,让她去含凉殿后面的梨花林。
在去梨花林的路上,刘璃正好遇上了杨坚和独孤皇后。
杨坚虽然没有和她说话,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刘璃心惊胆战地望向独孤皇后,只见她一脸寒意,显然是极度不悦。
好不容易等他们离开,刘璃赶紧趁人不注意,溜进了梨花林。
当夜月色盈盈,柔柔的银色光晕包围着一树树梨花,白色的花瓣绽放开来,幽幽的香气淡淡弥漫,不时有点点梨花从树上飘落,如雪纷飞。
借着月光,刘璃看到一个紫衣男子正背对着她站在梨花树下,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舞。
“来了?”杨广转过身来,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拿来吧。”
刘璃心虚地望着手里那条缝得惨不忍睹的腰带,把心一横,将它递了过去。
他接过腰带,先是一愣,接着就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好歹能用啊。”她郁闷地反驳了一句。
“用?本王可不敢用。”他继续笑着,眼中暗光浮动,“好了,你该说说我要做的第三件事了吧。”
刘璃惊讶地抬眼望了他一眼。
她原本也有些奇怪,杨广居然会只为了一条腰带约她见面,原来是另有目的……不过这才比较符合杨广的性格吧。
“第三件事……”她犹豫着。
这第三件事实在有些残忍,会出人命的。
“你的手指怎么了?”他忽然望着她的手问道。
刘璃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伤口,道:“为了补王爷这条腰带,我是流汗流泪又流血啊,所以就算样子丑了一点,也请王爷网开一面吧。”
杨广觉得有些好笑,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她手上的伤口,那接触到她肌肤的指尖如同春天里的种子,在膨胀,仿佛要在旋转中开出艳丽的花。
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王爷,王爷,皇后娘娘来了!”不远处突然传来被杨广派在不远处望风的小太监的喊声。
杨广脸色一变,这私会宫女的情景如果被母后看见,恐怕……
刘璃所想的也是一样,但他们已经没有离开这里的时间了。
她眼珠一转,唰地抽出了杨广腰间的配剑,塞进他的手里,低声道:“今天皇上在皇后面前对我笑了笑。”接着又大喊起来,“王爷,王爷,不要杀奴婢啊!”
杨广是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剑一扬,怒道:“小小宫女,竟然惹怒我母后,饶你不得!”
独孤皇后匆匆赶到,见到杨广,显然有些诧异:“阿摩,你怎么在此?”
杨广冷冷瞥了刘璃一眼,道:“儿臣听闻此女今日惹母后不快,所以想替母后出口气。”
独孤皇后有些感慨地说道:“唉,也只有阿摩,才这样关心为娘。”说完,冷冷地瞥了身边的紫音一眼。
紫音脸色有些难看地垂下头。
刘璃心里一动:难道是紫音告诉皇后自己在这里,而皇后以为自己是要和皇上偷偷见面,所以才匆匆赶来?
“母后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宫女?”
不知是不是刘璃看错了,杨广的脸上竟然飞快地掠过一丝紧张的神色。
就在独孤皇后考虑的时候,紫音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刘璃受伤的手指上,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娘娘,奴婢倒有一个提议:如今尚食局那里腌制酱菜的人手不够,不如让陈宣每日早上先去那里帮忙,中午再回浣衣局来洗她的衣服。”
刘璃咬了咬牙,好毒的女人啊,明明看到她手受了伤,还让她去腌制酱菜,那岂不是要痛死人。不过她虽在心里咒骂了N遍,却还是不得不磕头谢恩。
抬起头的时候,刘璃的视线恰巧与杨广的目光相交,那深邃的眼眸里竟然隐隐有几分怜惜和内疚。
她把眼一抬,用一种都是你害的眼神瞪着他,既然他还知道有点内疚,那么,就让内疚来得更猛烈些吧!
连日来,皇后对太子的厌恶感日益增加,一直不停地在杨坚耳边吹枕头风,时时诉说他的不是。
而刘璃的日子也不好过,手上的伤口遭遇一番折磨后,发炎了。
这日,独孤皇后出宫去探望家眷,要两天后才能返回。
刘璃洗完了所有的衣服后,天色已经很晚。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想回房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来,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幽幽醒来,费力地睁开眼睛,不怎么清醒地打量四周:雕花窗外透进来淡淡微光,织绣华美的帷幔徐徐垂下,明黄色的织锦,明黄色的幔帐,掩映着皇家的尊贵。
这里是……她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皇上的仁寿宫!
虽然意识仍有些模糊,但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她刚打算直起身子,却听“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步履不稳地走了进来。
借着点点烛光,刘璃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居然是皇上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