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又有那种想将她拥入怀里恣意怜爱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对于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他一向很有耐心。
就在这个时候,卡米拉总算拎着刚买的盐回来了。刚打开房门,映入她眼帘的居然就是这么一幕-------在看到阿方索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背后莫名就冒起了一股寒意。
“流夏,这是怎么回事?”她随手将袋子放在了桌上。
“这个,我等下会和你解释。”流夏生怕卡米拉误会了什么,急忙先说了一句。
阿方索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好了,我也该告辞了。”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谢谢你,流夏。”
在离开之前,他还朝着卡米拉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卡米拉愣了愣,脸上立即飘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奇怪。那样的笑容,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罗马的Amor酒吧。
这间融合了巴洛克、新古典和现代之风的酒吧一直都有很高的人气,每天差不多都是宾客盈门。此时,酒吧自己的乐队正弹奏着PaoloMeneguzzi的经典歌曲InNomeDell’amore(以爱之名),主唱那细腻内敛的声音听起来和Paolo倒是有几分神似。
在酒吧的一角,坐着两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人。其中那个暖金色头发的少年总是带着一抹醉人的笑意,看起来随和又亲切,而另一位冷月般严肃的英俊男人看上去就难相处的多。老板对这两人的态度极为客气,说话间都是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得罪了他们。
周围的客人似乎也不敢多看他们,除了几个大胆的女人还是不停地往那个方向抛着媚眼,希望能引起他们的一丝注意。
“那个美女好像对你有意思啊,帕克。”罗密欧促狭的笑了起来。
帕克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调侃,“我对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男人,”罗密欧夸张的做了一个护胸的动作,“这会让我这样的美少年感到不安的。我可是只对女人有兴趣。”
帕克对他的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对美少年同样没兴趣。尤其是你这样无聊的美少年。”他还特别在美少年这个词上加了重音,听起来倒更像是一种讽刺。
“帕克,别以为我们是同伴,我就会给你面子……”罗密欧轻哼了一声,拿起了面前的伏特加一口饮尽。
“嗨,帅哥们,有没有兴趣请我们喝一杯?”有两个金发美女终于还是受不住美色的诱惑,操着并不熟练的意大利文施施然走了过来。
帕克依旧冷着一张脸,熟视无睹地只顾喝着自己的酒。
罗密欧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能请这么漂亮的姑娘喝酒,那是我的荣幸。”
有了帅哥的鼓励,两位美女相视一笑,立刻抓住机会坐到了罗密欧的身边,不失时机地与他攀谈起来。可能也是看出帕克的额上贴着生人勿近这几个字,两位美女非常识趣的不敢和他做任何交谈。倒是罗密欧,很快就和她们聊成了一片,还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两位波兰美人的电话号码。
“有时真是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意大利的血统,”罗密欧趁着两位美女去上洗手间的空档开始对帕克进行洗脑,“看过电影《托斯塔纳艳阳下》吗?里面有句台词说得棒极了。”
“哦?”帕克还是一脸冷冷淡淡的样子。
“调情在意大利是一种基本礼仪。和女人调情,是我们意大利男人的义务。”罗密欧笑眯眯地看着他,“帕克,看来你似乎更像你的德国父亲呢。”
听到他提到了自己的父亲,帕克稍稍给出了一点反应。他正想说什么,一抬眼看到那两位美女又从洗手间出来,心里不由涌起了一种股莫名的烦躁,站起身扔下了一句,“我出去抽根烟。”
夜色,已经很深了。
帕克熟练地点燃了一支烟,靠在后巷的墙上重重吸了几口。沉沉的夜色,总能在黑暗中唤醒一些蜇伏在灵魂深处的回忆。
在七岁以前,他也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过着再平静不过的生活。但这一切,却都被那个女人毁了……
就算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无法原谅。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当他从烟盒里拿第二支烟时,才发现原来刚才抽的已经是最后一支了。真是扫兴!或许是因为心情本来就不佳,他也忍不住用俚语低低骂了一句。反正也不知那两个女人要缠罗密欧多久,他就算是去附近买一盒烟再回来,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帕克穿过两条狭窄的巷子,看到了不远处果然还有一家正在营业的小店。意大利人生性懒散,开店时间完全随性而为,大多都是开得晚关得早。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晚上六点以后就能看到不少私人店已经是铁将军把门了。
对于他们来说,享受生活的意义似乎比赚钱更加重要。
不过,这家店的店主显然是个勤快人。帕克走进店里时脑中闪了一下这个念头。小店的面积不大,但打理的干净整洁,货架上的商品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他摇了摇放在柜台上的小铃,很快就看到有个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嘴里还热情的说着话,“来了来了。先生,你要买点什么?我这里有最新到的----”
女人的声音蓦的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但眼底却同时涌动出了几分惊喜。而帕克也在看清那个女人的一瞬间愣在了那里,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
------这个有着母亲身份却又被他所憎恨着的女人。
“怎么……会是你?”他对她眼底涌动着的惊喜视而不见,极为冷淡地开了口。
“我……我是来这里帮忙的。”米娅嗫嚅着说道,“帕克,我……我已经戒赌了。”
“是吗?那又关我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开,用脸上的平静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这个女人真的戒赌了吗?怪不得最近都没有接到她的求救电话。
“我……”她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替我拿包烟。”他指了指其中一个牌子,从钱夹里抽出了一张欧元扔在了收银台上。
“好,好!”米娅急忙点了点头,用一种近乎讨好的态度拿出了香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了烟转身就往外走去。就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帕克……静香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里微微一动,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像是等待着她的下文。
“其实这家店是静香开的。我知道她这是为了帮我,不然像她那样的大小姐又怎么会开个这样的小店,而且所有事几乎都让我负责……”米娅顿了顿,“帕克,我也年轻过。她这样做,多半也是因为你……”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出了店门,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联系人名单的其他那一栏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号码------Shizuka3336229612。
明明只是一串没有生命的数字,却似乎让他重温了那一晚留在手心的暖意。
不知是不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太久的关系,连这么一点点温暖都会让他留恋……他像是自嘲的扯了一下嘴角,修长的手指摁下了拨打键,电话那一边很快传来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喂?你好,我是静香。”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但冷淡的声音里还是令人听不出半分情绪变化,“是我。静香,你明晚有时间吗?”

 

第十三章:珍惜身边的人


位于波波洛广场边的冷月,是罗马颇有人气的一间日式高级俱乐部。这里不但有着超一流的日本料理,也为客人们提供高品质的休闲娱乐。来这里消磨时间的人除了部分日本大公司驻罗马高层外,也有不少想要感受亚洲文化的当地名流。
帕克一踏进俱乐部,立即就有位矮小的中年男子将他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包厢外。
“大小姐,帕克先生已经到了。”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在门口说了一句,就轻轻移开了纸门。
出现在帕克面前的是一副清雅如画的景象。一位穿着藕荷色和服的少女正跪坐在塌塌米上,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面前的花枝。少女眉目温婉,粉面含笑,举手投足中自有一种优雅含蓄之美。虽谈不上是倾国倾城,却是令人如沐春风,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
在惊艳的同时,帕克的心里也涌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
在贫民区成长的他,从七岁开始就生活在血腥杀戮之中,接触到最多的就是毒品和暴力。而成长在贵族之家的她,自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接受着最完美的教育,接触到的几乎都是人世间美好的东西。
“帕克先生,你来了。”静香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轻轻一放,朝着他优雅的笑了笑,“真是抱歉,还要让你特地跑到这里来见面。”
“没关系,对我来说哪里见面都一样。”帕克也在塌塌米上坐了下来,看得出他并不是很习惯这种坐姿。
“那么有什么事就请说吧。”她的声音温糯的就像是刚刚做好的和果子。
“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能离那个女人远一些,她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帮。”帕克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颇为严肃,令人完全不敢接近。
静香似乎并不意外,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原来是这件事。帕克先生,无论怎样,她都是你的母亲,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就打算恨她一辈子吗?”
“难道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在看到静香点了点头后,帕克的脸色更是阴沉的仿佛能挤出水来,“好,既然这样,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父亲,那么我恨她也是天经地义。”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深藏在内心的痛楚在她面前却是如此轻易的发泄了出来,“我的父亲本来是美国黑帮的一个高层。在认识了我的母亲之后他想要脱离帮派,过些平淡简单的生活,于是就偷偷带着那个女人去了阿根廷,在一个小镇上隐姓埋名住了下来。父亲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为了逃脱帮派的追杀,他不但整了容,还利用意外事故将自己的指纹全部销毁,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外,他还藏了一张涉及帮派某些机密的u盘,也算是留了一步后招。”
静香默默看着他,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只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说出任何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但是帮派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之后他们的人也查到了阿根廷,甚至也对我父亲产生了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于是他们就派出了帮派里的美男子接近我的母……那个女人,结果那个女人没受住诱惑,居然背叛我的父亲和别人上了床,还无意中透露了我父亲整容的秘密……”他顿了顿,像是要平复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被识破身份后,父亲用自己的命和那张u盘换来了我和她的安全。那个女人将我带回了意大利,从七岁开始,我就一直在贫民区长大,直到遇到了……”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话锋一转,“而那个女人就开始自暴自弃的生活,终日酗酒赌博,还和不同的男人上床……除了没让我饿死,她也没有再多尽过一点母亲的职责……这样的女人,我能原谅她吗?我能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帕克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就好像一个堵在胸口的大石块终于被搬了开去,连呼吸都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这些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话,居然这么轻松的都对她说了出来。
静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怜惜,原来这位看似严厉的杀手先生也有着这么痛苦的往事,自己的母亲间接害死父亲,这么残忍的记忆一定时时在折磨着他吧。
“帕克……”她第一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在我回答你之前,能不能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
“你说。”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我一共有三位哥哥。其中第三个哥哥和我年纪相仿,感情也是最好。”静香停了停,将手里的花枝插进了营养土中,“但是感情再好的兄妹也会有不愉快的时候。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喜欢上了我家司机的儿子,还打算和他私奔。”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帕克显然有些惊讶,完全看不出这位大小姐原来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光。
“当时我是那么信赖着三哥,所以就去求他帮忙。谁知三哥表面上答应了我,一转身就派人去狠狠揍了我的男友一顿,还将司机也一并赶出了我家。结果男友的父亲因为失去了工作而患上了忧郁症自杀,男友从此也和我就成为了天涯陌路人。”静香一刀剪去了花枝上多余的叶片,“这件事过后,我就没和三哥再说过一句话,我告诉自己,是他断送了我的幸福,是他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我绝对不原谅他。”
帕克专注地看着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同样也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三年里,三哥用尽了方法对我示好,希望能和我重修于好,但我始终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可他完全不介意,甚至在我19岁生日前夕,他还特地飞到英国给我买生日礼物。”她的神色还是那么平静,但微颤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动,“可是在我生日那天,没有等到他的礼物,却等来了他车祸身亡的噩耗。”
“那个时候,我知道其实我的心里早就原谅了他,只是碍着面子一直都不肯低头。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就算想说上一千次一万次原谅,他也听不见了。”她垂下了眼眸,“一直在身边的亲人,我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越是在乎的人,当他们犯了错时,我们有时反而觉得越难以原谅。也正因为他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也从没有珍惜过有他们在身边的日子,总觉得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但我们不知道,当将来有一天我们真的想要原谅他们,想要好好珍惜他们的时候,会发现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找不到了。”
帕克心里深有触动,他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她,就像是冬天里平静无澜的湖面,但仔细看去,却隐约可以见到仿佛有什么在湖底深处涌动。
“我……从来没有想要原谅她……”他的声音显然没刚才那么强硬了。
“是吗?”静香将手里的花枝插到了营养土里,“如果是那么痛恨她的话,那就根本不必帮她还赌债。如果她打手机求救的话,你换了手机号码不就行了。”
帕克脸色微变,霍然站起身来,“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静香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也笑着站起了身,“那我就不留你了,帕克先生。不过,我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说着,她将手里的那支花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帕克微微一愣,“给我?”
她笑而不语,只是示意他收下。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但出于礼貌,帕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支花。之前没有留意,这支花有着如火般热烈的色彩,花形夸张,透着无拘无束的张扬,似乎并不适合温文尔雅的静香。
“这是……”
“这是从菲律宾空运来的木棉花。”她又加了一句,“是我非常喜欢的花。”
“那……谢谢。”他道了别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还有,帕克先生,木棉花的花语是----”她的声音轻柔又有力,仿佛带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蛊惑,“----珍惜身边人。”
帕克一下子握紧了手里的花枝,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将他那空荡荡的胸口一下子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了出来……
珍惜-----身边人。
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后悔。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学会珍惜。
这些天罗马的气温忽然变得有些反常,好像一下子从初夏直接过渡到了盛夏。年轻的意大利女郎们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性感迷人的短裙热裤,在明媚的阳光下走得摇曳生姿,百媚丛生,成为了罗马城里最美的景色。
那是任何大师都无法描绘出的,只有生命才能拥有的美。
自从和托托分手之后,流夏几乎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那幅参赛作品上。天才加上勤奋,所产生的效应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这幅作品的初稿刚一出来,就令卡米拉和静香赞不绝口。但流夏自己却并不是很满意,总觉得这幅画似乎还欠缺了些什么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到底缺少了点什么呢?无论怎样,她都一定要找出来。
已经失去了所爱的人,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梦想了。
很快又到了给玛格丽特上课的日子。为了抽出时间阅读阿方索的那些旧版书,汲取更多关于绘画的知识,流夏最近都会特别提早两个小时过去。但不知是不是巧合,几乎每次她都会很凑巧的在那里遇见阿方索。
在报纸登出那则八卦新闻后,流夏以为玛格丽特又会像之前那样误会她,还担心了好几天。可出乎她的意料,玛格丽特对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看来难姐难妹时期结下的友谊果然强大,连这样的事情都没让玛格丽特发飙翻脸。
今天也和以往一样,当她走进书房时就看到阿方索正在书架上找着什么。就算是在家里,年轻伯爵的穿着还是一丝不苟。看似平常的Armani基本款白色衬衫配上了暗银色的古董袖扣,穿在他的身上就是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黄昏时分的夕阳懒洋洋地从窗外泻入,穿过了精巧的透明窗纱,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影。
“流夏,过来看看这本书。”阿方索一见她就示意她过来。这间书房差不多有流夏的十个卧室那么大,书架上的那些书更是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而且这里还不是伯爵专门藏书的地方,城堡里那个规模不小的图书馆,才是正式的藏书处。
流夏接过书时留意到了他唇边残留的伤痕。虽然伤痕已经变淡了很多,但依稀还是能看得出来。
“阿方索先生,”她露出了带点抱歉的神情,“你这里的伤,玛格丽特发现了吧?”
阿方索点了点头,“不过她什么也没问。这孩子一定是觉得问了我也没用,所以索性就当没看到了。”
“玛格丽特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说句实话,到现在为止流夏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女孩真的只有八岁。
“玛格丽特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他微微一笑,“要知道,以前请的那些家庭教师没有一位能坚持超过一个月。”
“或许我们一起共患难过了吧。”说完她又机械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尽管心里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痊愈,但对着其他人,她还是更喜欢戴上那张若无其事的面具。
“我好像听到有人夸我聪明哦。”玛格丽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笑咪咪的探出了脑袋,“如果是流夏老师的话,别说一个月了,再长时间都可以。”
流夏抿了抿嘴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她接着说,“爸爸,那个时候幸好有流夏老师在呢,我们真该好好谢谢她才对。”
阿方索也笑了起来,“玛格丽特说的对。上次要不是你,罗密欧也不能那么轻松救出她。流夏,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可以提出来。就算是要加薪水也完全没问题。”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眼底里飘过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这……真的不需要。”流夏忙摇了摇头,“救我的不就是阿方索先生你吗?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我欠下的人情更多。”
阿方索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时书房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示意稍稍暂停一下,等他接完电话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老师,既然爸爸都开口了,你就不要客气了。”玛格丽特冲着她眨了眨眼。
“大小姐,你确定你不是想整我?”趁着阿方索还在接电话的空隙,流夏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了一句。这也难怪她怀疑,玛格丽特为什么会无端端地扯出了这个话题?
玛格丽特先是露出了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容,随即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仿佛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老师,记不记得那天早上你抱住我,叫我不要害怕。那一瞬间,我……”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隐约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情绪,“我还以为除了爸爸外,再也不会有人对我做同样的事情,说同样的话了。”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话?难道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流夏感到有些不解。
玛格丽特的睫毛重重抖动了几下,再扬起睫毛时眼底流转出一抹翡翠般灵动的光采,“Margherita大赛是由我们洛伦佐家族赞助举办的,如果你能请爸爸写封推荐信的话,一定会增加胜算。老师,你自己好好把握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