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心里更是疑惑,那种诡异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埃米尔真的是因为有事才没来接她吗?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情况?就算埃米尔真是有事的话,他也可以委托给宋非,或者是她曾经见过的人。为什么要委托给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呢?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好像有蹊跷。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这次没有埃米尔在身边,她的心里涌起了从未有过的不踏实。
飞机降落之后,那个大眼睛的男人示意刘芒坐到接应的汽车里,大约又开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停了下来。映入刘芒眼帘的是一片巨大高耸的建筑群,尽管在黑夜里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建筑本身具有的宏伟气势依旧令人震撼。
“埃米尔殿下就在里面等着您。”男人向她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此时,阿布扎比的某家皇家医院里。
“真的对不起,阿布。这次是我太大意了,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埃米尔一脸歉疚地低声说着。他看起来脸色苍白,精神状态非常之差,刚刚被包扎好的额角还隐隐渗着血丝。
“这也不能怪你。你的伤势怎么样?头还疼吗?”阿布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无法掩饰的焦灼急切还是从他的眼中泄露出来。
“我没事,只是脑袋挨了两下而已。”埃米尔摇了摇头,“这件事绝对是有预谋的。”
“你说。”阿布寒着脸沉声道。一想到那个女孩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的胸口就无法遏制地疼痛起来。
“刚才我已经把整件事情分析了一遍。其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以往我们的飞机从来就不会出现这种飞到半路燃油不够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们就不会被迫先降落在西瓦机场补充燃油。那些歹徒不正是趁那个时候袭击我们的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这么说来,一开始就有人在飞机的燃油上做了手脚。”阿布的眼眸在黑暗处闪着微光,就像是暗夜里的闪电般令人心颤,“他们抓走小芒是为了威胁我?”在念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心里强烈的不安和疼痛,甚至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
“虽然他们的目的还不是很清楚,但多半应该和你有关。“埃米尔脸色一敛,“这些人会不会和之前袭击你的那批人有关系?”
“先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她。我已经派人去搜寻那架飞机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阿布的声音里带着凌厉的杀意,“如果让我找到那些人,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说完,他大步走到了窗前,使劲推开了窗子让冰冷的风灌了进来,冷却他那被焦灼压迫的头脑。心里涌动的是说不出的烦躁,像是为了寻求某种发泄,他用力拽紧了正在飘动的窗帘,狠狠地。
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刘芒没有挪动脚步。
因为,她的心里还存有疑惑。
看她犹豫着驻足不前,那男子面有难色,支吾道,“您还是请先进去吧。埃米尔特殿下身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却,恐怕不能太晚——”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收了声。
刘芒的心里微微一惊,“你是说埃米尔特生病了?”
“是我多嘴了,殿下吩咐我不要说的。”那男子垂下了眼帘。
难道就是因为生病,所以埃米尔特才不能亲自来接她?刘芒觉得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再加上担心埃米尔特的身体,于是不再多犹豫赶紧走了进去。
在抬脚跨进去的一瞬间,她并没有看到身后男子露出的一丝诡异笑容。
刚进入这个地方,刘芒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相比起常见的那种当地风格的建筑,这里的庭院显然太过巨大太过空旷。一阵冷冷的夜风吹过,令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庭院周围都是高耸而浑圆的拱形走廊,在暗夜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诡秘的森林,透出某种生人勿近的危险。
刘芒忐忑不安地望向了正前方,从那里的窗户隐约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总算是令她稍稍安了心,于是继续壮起胆子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男子的大喝,“什么人!”
刘芒吓了一跳,连忙停住了脚步,想看看是什么回事。几乎是同时,从两边突然冲出来若干名守卫打扮的人,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而那个发出声音的男子也从大殿里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已有相当年纪,面貌普通表情刻板,但那双深凹的眼睛却透出了刀刃般强悍又凌厉的目光。乍见到刘芒出现在这里,他显然是有点吃惊,立即换了英文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刘芒连忙用当地语言解释道,“我是埃米尔殿下的朋友,他约我在这里见面。”
“约你在这里见面?”老人听到她开口说的是当地语言,面色稍缓,“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的守卫呢?”
她愣了愣,刚才进来时并没看到门口有守卫啊。
这时,只见两个守卫从门外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连声恳求,“神官大人!请饶恕我们的失职!我们刚才被人骗了!”
神官大人?刘芒心里格登一下,如果这位是神官大人的话,那么这里难道是——
老人沉下了脸,“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应该离开这里。守卫圣庙是你们的职责。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接受惩罚,每人去领五十鞭,终身再不许进入圣庙!”
两个守卫顿时面色惨白,身体一下子就像面团般无力软了下去。
神官又将目光转向了刘芒,一字一句道,“我们这里没有埃米尔殿下。”
“这样啊。那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我先走了!”刘芒已经意识到不妙,想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谁知她才迈出一步,旁边的守卫就阻止了她的进一步行动。
神官冷冷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是真主的信仰者吗?”
刘芒茫然地摇了摇头。
神官的表情顿时大变,他那双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染上了代表噩兆的色彩,令与他对视的人都不寒而栗。
“这里是真主所庇护的加奈木圣殿。谁在里边滋生一件祸乱,或出现异教徒者,就必遭真主的诅咒。任何异教徒如果闯入这里,都将被处死!”
任何异教徒如果闯入这里,都将被处死!
都将被处死!
这句话不停地在刘芒的耳边回旋,她一下子就懵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就像是被扔在了波浪翻涌的海面上,某种被称为恐惧的东西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从内心喷涌而出……
“我……我……不是这样!不是我闯入这里的!是别人带我进来的!我也是被骗的!”说着,她伸手朝着门外一指——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踪影!
“今晚就让这个女人跪在这里。明天再行处置。”神官冷冷吩咐侍卫,“小心别让她逃跑了。三十年来未曾有异教徒闯入这里,现在突然发生这种事,或许是不祥之兆。这是件大事,看来明天要请酋长大人亲自来一趟了。”
刘芒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心里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套,傻傻地踩进来这个圈套,所以现在任凭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了。可是,到底是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究竟是谁……


第101次逃婚32残酷的鞭刑
天,不知不觉亮了。
意识尚存的刘芒伸手重重捏了一把自己的腿,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跪了一夜后那里已经毫无知觉了。原来只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场景,自己也算是真实体验了一回。
说到底,这还不是自己的错吗?错不该那么轻率相信别人,错不该没有辨别诡计的本领。错不该……真的要被处死吗?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难道自己的小命就要断送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了?她都还没见父母最后一面呢。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做完,她还有好多好多梦想没有实现……
真是不甘心。
阿布杜拉……知道她就快死了吗?他还会出现吗?
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呢。明明昨晚听见神官说这是件大事,甚至都惊动了酋长。她的预感简直是坏透了,这一次,恐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全身就像是散了架,腿部麻木的没有知觉,膝盖却是痛得犹如火烧火燎,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胃部空空直泛酸水,一丝力气也无。又累,又冷,又饿,她的忍耐力就快到了极限,在恍恍惚惚中她甚至能感觉到连灵魂都在渐渐远离自己——以至于有人进入庭院时,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咦?这不是阿布杜拉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吗?原来擅闯圣殿的人是她?啧啧,这下我的侄子可要为难了。”
这个声音……刘芒心里一惊,机械地抬起了头,映入她眼帘的竟然是伊尔法尼那张幸灾乐祸的脸!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六十几岁的老者,刀刻般硬朗的脸部线条隐隐透着一种难以亲近的威严,琥珀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比鹰更锐利的光芒,浓密而整齐的络腮胡子更为他平添了几分沙漠民族的剽悍。
她的心头霎时剧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是老酋长——阿布杜拉的父亲,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老酋长本来倒没留意,听伊尔法尼这么一说才仔细看了她几眼。原本在王宫里他也见过两次这个女孩,不过每次都是离得远远的,所以他也从来没看清楚她的容貌。之前倒是听阿曼拉提过这个女孩不会让儿子犯病,所以也就没有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过对于儿子和这个女孩的逃婚约定,他倒是有所耳闻。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个姑娘。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到这女孩却是在这种令人尴尬的时刻。
“酋长大人,您来了。还有您,亲王殿下,没想到您也来了。”神官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向他们两人行了行礼。
“卡玛神官,好久不见了。我昨日正好去探望哥哥,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就陪同他一起过来了。”伊尔法尼不慌不忙答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酋长沉声道。
卡玛神官将事情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顿了顿问道,“酋长大人,您说该怎么处置她?尽管她可能是无心之失,但圣庙的规矩是不能被破坏的。”
刘芒尽管没有听懂全部的对话,但大致也猜到了意思。现在看起来唯一能决定她生死的人就是这位酋长大人了。难道她真的要这样坐以待毙吗?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接受这样荒唐的命运。无论怎样,她都想要试一试。尽管极度疲劳影响了刘芒的思考能力,但她还是努力在头脑中整理出了头绪,通过她的唇舌清楚地表达出来。
“酋长大人,我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禁忌之地。有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我的确是无辜的。请您试想一下,如果单靠我自己的能力,如何能来到这个地方?况且,就算您要处死我,是不是也先该知会一声中国大使馆?我也听说真主会赐福于遵守孝义的人,那么是不是也该成全我的孝义,在被处死前至少让我的父母有知情权呢?”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短短几句话,就快把她仅存的元气差不多给用光了。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死去。如果大使馆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插手进来吧。
老酋长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她,像是要从这一刻重新开始认识她。
卡玛神官的脸上也是略有动容,在沉默了几秒才又问道,“酋长大人,您有决定了吗?”
不等酋长回答,伊尔法尼突然上前了一步,对着刘芒的脸抬手就是狠狠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极为用力,刘芒的脸顿时就肿起了半边高,火辣辣的痛。她又惊又怒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就想要站起来。谁知她的身体刚刚动了一下,立即就有两位人高马大的守卫从后面按住了她,迫使她不得不低下了头。
“不知者无罪?这根本就是一个自古以来用来为自己罪行开脱的借口。假设你杀了人,然后说你不知道杀人犯法,那么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吗?”伊尔法尼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被森冷表情所代替,“做错了事还要狡辩,简直就是罪加一等。”说着,他又转向老酋长,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哥哥,您该做出决定了。”
老酋长神色复杂地思索着,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某个身影上,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应该是刚刚赶到这里。他的右手还撑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着气,串串汗珠从他的额上不断流下来,沿着俊美的面颊无声滴落。焦灼与担忧,如同汹涌的洪水冲毁堤坝漫延过每一根神经,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他的琥珀色眼睛深处。
阿布杜拉。卡希拉米。在阿拉伯语中的意思是——杰出的荣耀捍卫人。
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
低垂着头的刘芒,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一丝绝望犹如毒蛇般游弋而至,狠狠摄住了她的心脏。
阿布杜拉看着面色苍白跪在那里的女孩,那尖锐而剧烈的痛楚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心脏。他暗暗握紧了双拳,任由汗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或许是某种心灵感应,刘芒也在此时突然抬起了头。当看清眼前这个人的面容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积聚了好久好久的委屈,悲伤,痛苦,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的源头,顿时都化作了湿热的液体从眼角迫不及待地流了下来。
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王子……总是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阿布杜拉急忙走到了刘芒的面前弯下身子,只见她的眼泪就像是失去了开关的水阀般流个不停。她的眼睛里有委屈,有惊惧,有求助,还有蓦然升起的希望之光。这样的眼神令他的心头又是一阵抽痛。很快,他又看到她那红肿的面颊,清晰的指痕还历历在目,此时他几乎已经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心痛愤怒,哑声道,“这是谁打的!”
“是我。”伊尔法尼倒是干脆地认了下来,“我只是替你管教这个不懂事的女人,我的好侄子。”
阿布杜拉怒视了他一眼,“我的女人还轮不着你来管教!”
“酋长大人,那么关于这个女人的处置……”卡玛神官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个女孩竟然和王子有这么深的渊源。但他还是坚持初衷将决定权再次交给了老酋长。
“加奈木圣庙是我们国家的禁忌之地,如果我没记错,以前闯入的异教徒可是都无一例外被处死了。”伊尔法尼抢先说道。
听到他说被处死这几个字,阿布杜拉的额上已经爆出了愤怒的青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叔叔,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
“三十年又怎么样?就算是三百年,三千年,我们也不能破坏了固有的规矩。”伊尔法尼振振有词道。
在某一个瞬间,阿布杜拉真的很想放纵自己的任性,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要,就这样带着他心爱的女孩离开这里……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还有他应该肩负的责任。
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的女孩全身而退。
“父亲,卡玛神官。这次小芒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但是整件事确有古怪。真主也教导我们不能加害无辜的人。在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这样贸然处死她是不是太过轻率了?真正对神无礼的人却还是逍遥法外,不是吗?”
儿子的愤怒,怜惜,心痛,老酋长不是没有看在眼里。父子连心,他深深能感受到儿子此刻备受折磨的心情。但是,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残酷的事情,他必须执行。有些痛苦,年轻的未来王者必须学会承受。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阿布的话也有道理,这个女孩的确是无心之失,死罪可以免除。但是,错就是错了。犯错的人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都要接受惩罚。”老酋长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给出了答案,“就按照我们部落的规矩执行鞭刑。”
听到前半句,阿布的神情明显一松,可听到鞭刑这个词,他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惨白,”父亲!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经受得起鞭子抽打!父亲——”
“既然王储殿下这么说,我看就干脆连鞭刑也免了吧。反正他也没把亚斯塔尔神放在眼里。”伊尔法尼微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老酋长本就已经很为难,再听伊尔法尼这么一说更是无法徇私。他已经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做出了从未有过的巨大让步,再也没有立场做出更多的宽容之举。如果就这样放过这个女孩,那么对于王储的不利流言也许会很快传开来。在这个还极为尊重神权的国家,这种可能出现的流言无疑会动摇人民对王储的信心。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老酋长当即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鞭刑一定要执行。一共十鞭,一鞭也不能少!”
“父亲!”阿布声音嘶哑地大喊了一声,“请您饶恕她吧!她只是个外国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哥哥,如果现场立即执行鞭刑的话,必定更有震慑力。”一旁的伊尔法尼又不失时机地加了一句,“况且,我们部落也曾有这样的先例。”
“伊尔法尼!”阿布怒吼一声,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像是随时要杀人般可怖。
老酋长移开了目光没有去看儿子的表情,冷声道,“那就按伊尔法尼所说的做,立即执行鞭刑。”
“放心吧,我的好侄子。十鞭子是打不死人的。”伊尔法尼面带挑衅地笑看着他,“难道身为王储,就可以目无一切吗?哥哥已经格外开恩了,不然她可是要被处死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撕破了阿布所有的镇定,年轻的王子彻底失去了理智,以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动作上前揪住了伊尔法尼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一拳!
伊尔法尼低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老酋长皱了皱眉,再这样下去,儿子只会做出更加失态的行为。
“来人,将殿下拖开!”他的话音刚落,十多位保镖立即迅速冲了过来,想要阻止阿布的进一步行动。阿布对付几个人的确绰绰有余,但同时对付这么多来自精锐特种军队的专业人士,自然就落了下风。没多久,他就被那些保镖控制住了。
“父亲!放开我!”阿布怒急攻心,同时也萌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挫折感。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人生从来都是一帆风顺。他以为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什么事都可以办到。但是,现在的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心爱的人遭受皮肉之苦!
“向长辈动用暴力是多么可耻的行为,还不向你的叔叔道歉。”老酋长面色铁青沉声道。
阿布神情倔强地紧紧闭着嘴唇,无言地回应自己的父亲——绝,不,道,歉!

 

第101次逃婚33我的守护神
刘芒面色茫然地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他们之间的对话语速过快,所以她并没有能听懂多少。但是,从王子激烈的表情和动作来看,她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
这是她人生中无法逃过的劫难。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木制的行刑架。架子上还留有暗红色的血迹,看起来不久前应该执行过这种可怕的刑罚。两位守卫粗暴地将她拖到了行刑架旁,麻利地将她缚在了上面。架子设计的非常科学,受刑人的手脚都被牢牢固定,只能被迫承受着鞭刑所带来的最大痛苦。
刘芒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一片绝望。尽管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她还是想尽量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要在这些人露出害怕的表情。但当她看到行刑人手中的那条粗如拇指的皮鞭时,她的脸上顿时失去了全部血色,身体簌簌颤抖的就像一片脱离了树枝的落叶,冷汗更是顺着脊背涔涔而下。
此情此景令阿布心如刀割。生为高高在上的王子,他何曾这样忧心过一个人的生死,他何曾这样失去理智对人拳脚相加,他又何曾体会过这种穿心过肺奔涌而至的心痛。
老酋长飞快扫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一脸沉静地吩咐道,“开始行刑。”
行刑的男子点了点头,高高扬起了鞭子又唰的一声落了下来。或许是因为顾忌王子的关系,他这第一鞭只用上了三成力气,但所造成的伤害已经足以令刘芒痛得险些晕了过去。撕裂肌肤的剧痛一下子贯穿全身,犹如一把利刃撕裂了她的感官神经。在疼痛达到极限的某一个瞬间,她的大脑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东西,甚至出现了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已经分离的幻觉……
看到她白净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的鞭痕,阿布的双眼睚眦欲裂,他几次想要摆脱保镖们的压制,却又无济于事。他完全无法再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住手!快住手!是我错了,父亲,是我做错了!全部都是我的错!住手,求您让他住手!求您让他住手!!求您了!求求您!我会将她送回中国然后再也不见她!”